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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佛萊曼│2021-04-18 22:36:35│巴幣：8│人氣：377
[達人專欄] 單身三十年一樣有辦法交到女朋友-8
作者：佛萊曼│2021-04-18 22:36:35│巴幣：8│人氣：377
「事情就是這樣，我想自己差不多該走了。」有一天，小馬跟主管談起想轉換跑道的事情。他已經三十歲了，接下來要轉職是越來越不容易，必須要審慎選擇。還要繼續沒日沒夜的當業務嗎？
他不禁捫心自問，不過不管當什麼業務，都比房仲好，就連拉保險的時間都比他們有彈性多了。
不過，沒有一技之長的他，恐怕也只能做服務業這類不需要高度專業的職缺。小馬擔心邁入中年以後，薪水的問題將會成為沉重的負擔。
「這樣啊，我想這一天遲早會到來。」主管語重心長地說：「我們也認識超過七年了，祝你未來找工作順利，早生貴子。」
兩人坐在會議室裡，位於地下室的辦公桌，那裡只有他們在，是隱密的討論空間，在這裡通常是講些重要的事情才會來。
桌上放了一個紅褐色的陶製茶壺，還有兩個淺米色的陶瓷茶杯。
兩人平靜的啜飲一口茶，因為很難得的看見主管感慨的一面，小馬感到新鮮。
「比起找工作，我更擔心的是找對象啊。」小馬戲謔地笑著說：「老大，不然妳介紹幾個女孩給我認識一下。」
「唉，我介紹的，你一定不會要的啦！你覺得那些沒人要的，你會想要嗎？」主管板著一張臉，用細小的眼睛瞪著小馬。
「別把人家講的那麼難聽嘛！我像是那種挑三揀四的人嗎？我好歹知道自己有多少斤兩，會量力而為的。」
「我講的是你！臭小子，你這個沒人要的傢伙，就算找到沒人要的女人，人家也一樣不要你！回去照照鏡子吧，雖然我講話難聽，但是都很實在的。」
「我天生長相這樣，難道您要我去整形嗎？」小馬垂頭喪氣地說，雖然他不是沒想過這點，但這是父母親留給他的一切。
如果選擇整形，就像否定父母給予的一切，好像界接承認父母親長的不怎麼樣這點。
「這也是一條路，我沒要你去整形。只是要你認清現實，你不當房仲，你要做什麼？你有軟實力，在社會上立足不是問題，只是最大的問題還是，這能不能滿足你下一份工作的所需？你好好想清楚再提辭呈，而且找好工作再離職，不然的話，這樣下去是浪費時間，我會盡可能配合你的休假，儘管去面試！」
暗自鬆口氣，小馬想在離職之後，痛痛快快出國玩一次，他已經好久沒有出遠門，早已忘記畢業旅行和長途旅行的快樂。
小馬想離職的傳聞，一下就傳遍了分店和總部，雖然他不是第一名業務，更不是龍虎榜的常見菁英，但要論年資，他算是年輕族群裡相當高的一位，在當地知名度高，是大家耳熟能詳的一號小人物，沒有特別的光環，只有腳踏實地的努力。
「前輩！你真的要走？」秘書學姊驚訝的問。
「還在考慮啦，我連接下來要做什麼都還沒想好，工作也還沒找，應該還要一段時間……」
誰知道秘書學姊的眼淚居然撲簌簌流了下來，讓小馬手足無措。
「怎麼了？為什麼突然要哭？」
「實在太可惜了，你都還沒達到你的目標，變成年收千萬的業務。」
「那太難了啦！我要變成像汪學長那樣的人，實在是難如登天。」
汪學長是曾經年收破五千萬的超級業務，在公司是神一般的存在，如今當上詐欺房屋的總經理，他從事業務的生涯也有二十餘年，他並不是一開始就那麼厲害，大約是在細心耕耘五六年後，才開始打響招牌，年收三級跳。
但正常收入百萬元，這樣也才三百萬罷了，算是中間偏上等的等級，小馬也差不多有兩、三年收入有到這水準，接下來都平平，大約百萬出頭，第一年的時候，算上保底三十萬，他的業績也有將近七十萬。
小馬曾經憧憬自己有朝一日能成為像是汪學長那樣的人，一開始進詐欺房屋時，每月的新人訓練營總會看到汪學長在台上帥氣的身影，他充滿自信的眼神、流暢且優雅的談吐、平靜沉穩的態度加上一流的口條。
儼然是十足的大學長，他的謙虛完全讓人無法想像，他曾經一個月內賣出好幾棟上億元的豪宅。還有成交那筆金額高達三十億的案子，光是服務費，就高達上億元。
小馬的微笑裡蘊含著無奈和無力，他這不就承認自己的無能了？
「難怪學姊會用那樣的態度看你，我一直相信小馬前輩有一天會一鳴驚人的！」秘書學姊開始激動起來。
幸好店內只有店長、小馬和秘書，其他人都出去跑行程了，帶看屋的、跟客人斡旋的、還有發傳單和名片之類。
「學姊？」小馬感到困惑，不過秘書已經含淚走進後方的倉庫地下室了。
「也許學姊是覺得你很可惜吧。」店長說。
「哪位學姊啊？這裡好幾位我都叫學姊，妳也是啊！店長。」
「尖酸刻薄的冰山美人那位啦！你不夠努力，她是那樣想的，都三十歲了還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
店長的一番話讓小馬恍然大悟。
「我不夠努力？是錢賺不夠多吧！我承認我是沒她那麼厲害，無論是手腕還是長相都輸，真是抱歉！」
至少該把客戶的委託認真做完再離職，小馬暗想，畢竟都承接了，要是沒做好，那豈不是辜負客戶的期待。更重要的是不能砸了公司招牌，自己的信譽也很重要。
他的腦海裡閃現了小波的微笑，最初來做房仲的原因是什麼？保障前六個月五萬薪資？好像是，絕對不是！他對這份工作的想法是源自於憧憬，可以服務別人，可以賺大錢，這都是投入的原因，絕不單單只是金錢的緣故。
能賺大錢的工作那麼多，他的科系能找的相關工作也很多，絕不會被綁在某個領域。不過，小馬認為自己問心無愧，這些年來該做的，努力過的，都沒有白費，只要他覺得是時候該邁向下一個階段，就該走了。
現在正是時候。
「你這臭小子！都要離開了，還在說難聽的話，就不能說好聽的字眼嗎？」
「我個性就是這樣啊！而且我不會改的。」
「我想也是。」主管翻白眼，回到店內最深處的辦公桌坐下來。「你幾點要接待客戶？」
「晚上七點有一組客人，我會早點去吃晚餐，晚餐時間就不陪大家了。」
小馬獨自一人走在黃昏的街道上，一股無以名狀的落寞襲向他，冷風颼颼，他將手插口袋，低著頭注視地面，思考未來的打算。
這一次帶看房，說不定是生涯倒數幾次，想到這，他的心情變的沉重。小馬想要在職涯結束前做點什麼，留作紀念。
完成一次豐功偉業也好，不讓房仲的人生有一絲悔恨。
「小馬。」
他抬起頭一看，是小波。條紋拼接排扣打褶短袖上衣和開衩A字裙，米色的高跟鞋露出前端的腳趾。
臉上化淡妝，那頭秀髮在風中飄逸。
「小波小姐。」他說。
「你哭了。」
突然間，小馬發現淚水流下雙頰，不自覺的，溫熱的感覺在臉上浮現，伴隨冷風而冷卻。
「沒事，我只是在想事情。」
「很難過嗎？」她問。
「有一點悲傷，我是覺得難過。」
兩人並肩走了一小段路，這段時間，他們不發一語。小馬覺得丟臉又尷尬，怎麼又被熟人看到自己的一面，豈不是給客戶不夠可靠的感受。
「覺得難過，就盡情哭。」小波說：「我是那樣。」
「男人怎麼能愛哭呢？」小馬說。
「誰說男人就不能哭了？只要難過，都可以盡情哭出來，不然悶在心裡，會生病的。」
「男兒有淚不輕彈，如果不能當個堅強的人，算什麼男人呢？」
「我不會那麼想，為什麼你會這樣想呢？那都是老一輩的觀念呢。」
小馬愣了一下，嘴角慢慢上揚。他不再反駁，不知何時，太陽已經下山了，天空轉變為一片漆黑，城市裡燈火通明，一下子點亮了黑漆漆的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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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官戰記 (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