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州·缥缈录里最让你感动/振奋/难过的是哪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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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过

后世的史家们谈起这次南行,总是带着疑惑和赞叹的语气。

他们总是不能明白,为什么一只绵羊被放出了羊圈,他就变成了咆哮的雄狮,怒吼着奔向了东陆大地。无论是英雄或者救主,无人可以否认,点燃乱世战火的手中,有一只是属于青阳昭武公吕归尘的。他的理想他的志向最终化为焚烧世界的烈焰。

他骑着火红的战马要去拯救这片天下,却发现自己的马蹄下踩满了弱者的尸骨。

羽然这个名字,和蔷薇公主并称。在演义小说中,羽然之于燮羽烈王,就像蔷薇公主之于蔷薇皇帝。

《燮河汉书·项空月列传》中提到羽烈王征讨陈国,兵临城下,陈国大将费安力劝国主不降,双方僵持三月,最后羽烈王击破陈军本阵,阵斩费安,生擒陈国公。以 羽烈王行军的惯例,不降而破的城池,百夫长以上一律就地处死。陈国公不降,也难逃一死。但是陈国公年幼,又精通琴艺,太傅项空月怜惜他的才华,想救他一 命,于是给了他一幅画,让他在面见羽烈王的时候把画献上。

陈国公精通书画,看那幅画不过是街头画匠的手法,毫无章法意境,不禁也怀疑。但是项太傅劝他不必担心,只说这幅画是当初下唐南淮一个流浪的画师无意中在街头捕捉真人的背影画下的,天下纵然广大,这幅画却是不可再得,一定可以救得陈国公一命。

陈国公听从了项太傅的话,当廷献上画作,最后果真得以平安脱身,虽然被削去了一切的爵位,却意外地得到了羽烈王赏赐的双钺,作为保他残生的信物。死里逃生的陈国公庆幸不已,别人问他画上的到底是什么,他也一直守口如瓶。直到临死,他才把这个秘密告诉自己的儿子,他说自己平生不解的也就是这件事,那幅拙劣的画卷上,只是月光下街头拉着手的一个男孩和一个女孩。

而羽烈王拿到这幅画的当夜,随从们看见他静静地坐在屋檐下的雪地中,拄着长枪,默默地坐了整夜。

南淮是不是那个南淮都无所谓,可和你偷花跳板打枣子的人,都已经不在了。”—西门也静


我们曾订约说,要活过乱世,共有天下。
他在北边,我在南边,每年开春冰化的时候,他坐着船,渡海而来,和我饮酒。
而今我们已经分享这天下了,他渡海而来,带着刀剑铁骑。

不会再相逢了吧?姬野,最后有一句话想问你,”走到帘子旁,他回头,凝视着皇帝,“如果早知道我们之间会是这样的结果,你当年是否还会来救我?”

“吕归尘……都已经是大君了,你还在臣子们的面前问我这个问题……”许久,皇帝木然地笑。

“如果早知道是这个结局,在那个战乱的时代,我们为什么要那样挣扎努力,要肩并肩地杀出一条血路,难道只是为了最后我们互相举起刀剑么?真是悲哀的谢幕啊,若早就知道,我们根本就不可能活到今天啊!”皇帝低声说,“可是那个时代已经过去了,野尘的武士们死了,我们的同盟散了,这个世界上不再有姬野和吕归尘,只剩下大燮的神武王和北都城的大君。”

他摇了摇头:“吕归尘,走吧,不要问我的心,过去的心,我们都已经丢失它很久了。”

两人对视着,大君的目光渐渐暗淡下去,有如燃烧后的余烬,只剩下一片默默的灰色。他终于走了,再不回头。

这是一生他们最后一次的相逢,此后无论谁,都遵守着这个诺言,不再踏上对方的土地。他们若想相间就只有在海峡的两侧眺望,可是天拓海峡那么宽广,即使羽人的视力也看不到对岸。

直到很多年以后一个下雨的夜晚,阿苏勒在火红色的战马上抬起头去看漆黑的夜空,忽然又想起那一夜苏玛默默地摇头,他才明白了那不曾说出的、真正的意思。

苏玛并不是说他是或者不是废物,而是当一个人变成最亲的人,那么是不是个废物已经完全的不重要了。

是啊,十几年。不过没什么可留恋的了,以前的那些人和事……都不在了。”息衍轻轻地叹了口气。

“那为什么叹气?”

“我在想,从今而后,在我不在城市的时候,一年又一年,我种的那些花是不是还会生生发发……或者被人铲平?”息衍淡淡地说,“以前我走过很多城市,总不愿意留下,怕在一个地方住得久了,就再也走不出去。可是走到南淮……偏偏没能走出去,就羁縻了很多年,看遍了这里的大街小巷,种下了那圃花,弄得现在还站在这里……啰啰嗦嗦的像个碎嘴的老油子。”

他低头笑笑,摇摇头,像是自嘲。

他忽地大步踏入雨幕,上去抓住墨雪的勒口,五指掠过爱马的长鬃,激起一片冰凉的水,翻身上马,扯紧了缰:“走吧!已经耽误很多年了!”

许多年之后,青阳昭武公吕归尘阿苏勒死在他金色的帐篷中。

临死的昭武公等待着家主和学士们商议他的谥号。他握着大合萨颜静龙的手说:“我曾经立誓要守护青阳和我所爱的人们,可是我错了。我太自大了啊!其实我的能力,只能守护那么区区的几个人而已。可惜他们,都一个一个的离开我了。”

振奋

此生三恨,恨不生在蔷薇皇朝,可以夷平九州

不生在风炎皇朝,可以北克蛮族

不生在北陆宁州,可以看见万千美人迎风举翼,衣白如雪。——息衍

管他什么方向,就给我准备一千匹骏马,我要前奔,一路前奔!

昼夜不息,倾我毕生之力,跑到天之尽头!——嬴无翳

“不知道能否用金钱换回尸骨,”谢玄低低叹了口气,“苏元朗是公爷旧部,我们所剩不多的最初的战友,如果尸体都不能收葬家乡……”

“不必了,”嬴无翳挥了挥手,“有朝一日我取下东陆,哪里都是离国!哪里都是家乡!葬不葬在离国又有什么分别?


真的不杀他?"谢玄策马贴近嬴无翳的身边。

嬴无翳摇头:"等将来吧。"

只怕会是将来的灾祸吧?"谢玄感喟一声,并不再劝。

"天驱的小孩,你叫什么名字?"嬴无翳忽然拉住战马,回身喝问。

"姬野,荒野的野。"

"荒野的野……好!有朝一日若是成为名将,"嬴无翳大笑,"就来和我争夺天下!" !

神么,我和他不熟——姬野

“阿苏勒,我来救你了”——姬野

依马德,古拉尔,纳戈尔轰加,这是我祖宗的血!他们的灵魂在黑暗中看我,他们传给我尊贵的血和肉,他们传给我天神的祝福!我们注定是草原之主,我们注定是世界的皇帝,我们注定是神惟一的使者!”他喃喃地念着这些咒语一样的东西。

“你居然回来,你来这里是为了杀我么?”雷碧城问。 “当然,我们之间已经不可能和平下去,既然你们真要把这天下变成苍生的战场,那么我向你们宣战,不死不休!” “天驱武士团,万垒宗主,息衍。”为首者踏上一步,古剑静都上初日的光芒忽地跳跃起来。 “期待已久。辰月教,阳,雷碧城。

余威尤烈啊

铁甲依然在。

感动

其实每个男人的血管里,无不涌动着对这苍茫天下的渴望啊。与兄弟们一起,跟着一个英雄取得天下,这个念头驱使多少年轻人踏上战场,永远不能回到故乡。可是,原鹤,你真的明白什么是天下么?天下不是一个空虚的荣耀啊,天下是许许多多的人,如果你有机会和他们每个人谈话聊天,你或者会喜欢他们之中的一些人,而讨厌另外一些。而你要取得天下,你就要首先摧毁它,那么我问你,原鹤,你真的忍心杀死一个你喜欢的人么?你上阵那么多年,应该已经杀了很多人,可是你没有过这个感觉,因为你还没有机会被你杀死的人说话。在你看来,你杀死的是敌人,可是你们原来可以不必是敌人。”

“天下,其实是一个活生生的东西!”华烨低声道,“它不仅仅是一个荣耀,一个筹码啊!”

——华烨

“如果我拥有九州,我会把一州送给你,表示我的感谢,”姬野静静的笑着,“可惜我连立足的土地都没有。如果我富甲天下,我会给你一生用不尽的金银,可惜我只是一个流亡兵团的首领,我甚至没有钱给我的战士们买盔甲和战马。我所能做的只是让你开心一下,就算我的回报吧……你开心么?”

——姬野


."那是我一生中,第一次知道这个茫茫的世界上,竟然可以有什么东西只属于我,而不属于昌夜.那一夜我都没有睡着,太阳升起来的时候,我下了决心.我不要做弟弟的副将,我要做我自己的事,如果羽然会和我站在一起,那么漫天诸神也未必都只眷顾昌夜.我要属于我的东西越来越多,我再也不要追随在别人的马后.我再也不要追随在别人的马后!"

“如果我拥有九州,我会把一州送给你,表示我的感谢,”姬野静静的笑着,“可惜我连立足的土地都没有。如果我富甲天下,我会给你一生用不尽的金银,可惜我只是一个流亡兵团的首领,我甚至没有钱给我的战士们买盔甲和战马。我所能做的只是让你开心一下,就算我的回报吧……你开心么?”

想了很久,西门点头:“我很开心,我一生都很少这么开心。”

“那么再见了,”姬野摸了摸她的脑袋,带马准备离开。

“姬野,”西门拉住了他的马缰,“星命是不可违逆的。灭亡的征兆已经降临在你们头上,如果想活下去就悄悄离开这里,不要管其他人了。”

“离开了这里我还有什么呢?”姬野摇头,“我只有我的朋友们。”

“甚至不惜和他们一起死么?”

“我不知道,我不希望死。可是,”姬野笑了,“我觉得我无法扔下他们。”

西门默默的松开马缰,青骓踏着小步走了。星相家默默的站在马后,看着骑兵离自己越来越远。心里忽然空荡荡的,西门站在客栈门口的柳梢下,柳枝间有一轮明月。


青骓忽然兜了个圈子,姬野回过头来看西门。西门呆了一下,她已经知道姬野有很多不同的面孔,可是她不知道姬野还能这样笑,笑得温和而有孩子气。青骓在姬野的操纵下扬首退了三步,又轻轻点着蹄子侧行,前驱后仰,马步优美得象一种舞蹈。

姬野曾经在下唐的骑兵队中服役,那种精巧的仪仗马步也是那时候学的,现在操纵马匹走这种优雅的龙骑士舞步还是很熟练。马步活泼而快乐,姬野这么看起来不象个流寇,却象无忧的贵族公子。

“你的马头上没有羽毛,”西门笑了,对姬野喊了一声。

“等我一统天下,我把它满身都插上羽毛,”姬野很高兴,因为他看见西门很高兴。征战了许多年后,他已经很少体会这种简单的快乐了。

青骓终于退着小步消失在街拐角的树下了。等了很久,它终于没有再露头。

于是西门知道姬野是真的走了。

星空灿烂,星相家扬起了头,隐约有一层清光在她的眼睛里荡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