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資觀點】俄烏局勢助力人民幣國際化　或重寫全球金融格局

俄羅斯入侵烏克蘭至今逾2個月，引起美歐加碼對俄國實施金融及貿易制裁，同時也觸發俄國的反制裁行動。倘若兩方陣營持續纏鬥，國際金融及貿易客觀環境生變，則國際間去美元化的趨勢可能會加速，也間接助長人民幣國際化的進程。未來，「泛亞幣」亦有可能會被提上議程，甚或催生出新一套具代表性的全球支付系統，屆時全球金融格局也可能會重寫。

美歐制裁步調不一　內部分裂或更明顯

今月初，俄羅斯出手反擊以美歐為首的金融及貿易制裁，針對被踢出SWIFT全球交易支付系統，以及西方禁買俄國能源等，實施對俄「不友好國家及地區」的反制裁，規定購買俄國天然氣必須用盧布支付，否則將會毅然切斷供應。這招可説是一石激起千層浪，看準了歐洲極度依賴俄國能源供應的軟肋，難以承受即時被「斷氣」的衝擊，因而也產生了立竿見影的效果，令到盧布強力反彈，紓解了滙價崩潰的危機。

無可否認，歐洲能源儲備奇缺，耗能大國德法率先實行限電供應，而德國為紓緩打擊，亦無奈透過未被凍結的俄資天然氣歐洲公司帳戶，以歐元滙款再兌換成盧布支付。此外，除了波蘭及立陶宛明確拒絕進口俄國能源，其他歐洲國家如匈牙利表示不會執行歐盟對俄的禁令，而非成員國塞爾維亞更是站在俄國一方。在現實缺能缺電的強大壓力下，加上美歐制裁步調不一，歐洲內部分裂也可能會進一步明顯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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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烏局勢影響供應　或削弱美元主導地位

事實上，俄羅斯除了是能源大國，更是糧食出口大國。俄國無論是天然氣、原油及煤，均位居全球前列；對於農産品如小麥、葵花籽油及化肥等亦同樣手執全球供應的牛耳。因此，當俄國威脅叫停出口並限以盧布支付結算，這對於本已「糧荒」的全球供應，可能會產生擴散式的蝴蝶效應，進一步刺激西方節節上升的通脹，造成民怨累積，加上歐洲經濟疲弱及內在疫情打擊下，恐怕也是難以承受之重。綜觀當前，制裁對立面似乎持續擴大，或伴隨產生許多副作用，亦難以排除未來會削弱美元的全球主導地位。

本來，美元之所以能夠作為國際性貨幣，主要是憑藉美國的政經及軍事實力獨步全球所賜，而美元主導全球金融和貿易結算，也進一步支持及鞏固了美國的軍事及政經實力，螺旋式地擴大對環球的影響力。不過，國際間有聲音對美元泛濫、轉嫁經濟危機表示不滿，也有批評指美國藉着掌控SWIFT全球支付系統，以及美元主宰國際貿易計價及結算之便，因而得以SWIFT為制裁工具，為與美國為敵的國家帶來巨大政治壓力。或許，近期俄羅斯以能源及糧食作反擊，將會形成國際間一股去美元化的新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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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制裁加劇去美元化　助力人民幣走向國際

今次美國對俄投下「金融核彈」式的制裁，引起了國際對美元交易及美元儲備的關注。俄國自2014年受貿易制裁早已思索要全面去美元化，至今幾乎已全部清空美債，另方面卻不斷增持黃金及人民幣儲備。據統計，人民幣已佔俄國儲備15%，而俄中簽訂的貨幣互換額度也持續擴大。與以往不同，俄國今次強烈反制裁，其衝擊和影響恐怕也是深遠的。較早前，俄國與印度同意採用盧布或盧比結算，而俄也正醞釀接受能源人民幣支付，並且可能擴大至糧食出口等以人民幣定價及交收，倘一旦落實，基於俄國在國際大宗商品的影響力，相信可助力人民幣國際化，促進上海的原油期貨等大宗商品的國際話語權。

基本上，美元仗靠的支持因素出現了質變，國際間對美元的信心，亦有跡象顯示伴隨着美國經濟呆滯而漸走下坡。另方面，美元泛濫也導致貶值；而美元核心支柱的石油美元也呈現變數，油組（OPEC）龍頭沙特據報正推動將部分出口以人民幣計價及交收，或許已距離成事之日不遠。屆時，對其他油組成員將產生示範作用，況且伊朗及委內瑞拉與中國也已採用人民幣交易。未來，美元主導權可能弱化，在此消彼長下，人民幣國際化是大勢所趨。

俄加速形成非美元聯盟　人民幣地位有望提升

其實，國際間去美元化早已出現。美國盟友德法英於2019年自建貿易往來支持工具（INSTEX） ，試圖避開SWIFT與伊朗維持能源交易支付，只是力量較弱未成氣候。另一邊廂的非洲聯盟，近期也組建起區內的交易支付系統，而中東產油國亦蠢蠢欲動。至於中國，亦早已設立人民幣跨境支付系統（CIPS），積極拉攏國際接軌，效果日漸顯現。因此，今次在俄國帶頭牽引下，可能會加速形成非美元聯盟，早前有報道指已有40多國有意參與，這或可能會催生出非SWIFT體系的另一種具國際代表性的交易支付系統。

近幾年，俄羅斯建立了金融資訊傳輸系統（SPFS），技術雖未完全成熟，但境內金融機構普遍採用，並力邀同受美國制裁的伊朗及委內瑞拉接軌，也試圖吸納歐亞經濟聯盟成員國、上合組織以及金磗五國等加入，倘加上中國透過區域全面經濟黟伴協定（RCEP）在東盟的貿易影響力，似乎國際間儼然形成一股更廣泛的非美元聯盟，未來或誕生與一籃子貨幣掛鈎的「泛亞幣」，以及新一套廣獲接納的全球性交易支付系統。這意味着人民幣可提升未來取代英鎊的實力，進身全球三大支付貨幣，與美元及歐元鼎立。

【關於作者】

顏偉華是行健資產管理（Zeal Asset Management）CEO，超過20年基金管理行業經驗。行健多年來為歐洲國家主權基金、國際金融機構及本地個人投資者投資中國，亦是全球首批通過「基金互認」政策進入中國內地零售基金市場的三家基金公司之一。行健為聯合國支持的負責任投資原則（PRI）簽約機構，是致力將ESG融入中國投資的先行者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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