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摘|歷經波折仍要回港生活的商人後代 只因「香港就是我的家」

書摘|歷經波折仍要回港生活的商人後代 只因「香港就是我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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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文編按】香港一直以來都有不少外國人居住,有些可能是由於經商而短暫逗留,有些卻是長期定居,並視香港為家。他們或是土生土長的香港人,或是被迫離開家鄉,在港展開新生活。但無論是甚麼原因來到香港,他們亦曾為港作出了不同程度的貢獻。本文摘自三聯書店《外國人喜歡香港的N個理由》的第一章〈生於戰俘營的商人後代〉,內容講述24位外國人與香港這個城市的故事,以及把香港當成另一個家的理由。為閱讀需要,部分擷取內容會有所調整。

1942 年生於當年佔領香港的日軍設於港島赤柱的戰俘營,George Cautherley (有個中文名字叫高德禮,下稱 Cautherley)是一個旅居中國的家族第六代後人。他的外先祖是美國人。是早期在中國創辦最重要一批美資貿易行的東主之一。

George Cautherley(圖源:《外國人喜歡香港的N個理由》)

「香港是我感到最舒服的地方」,Cautherley 在一次於他擁有(位於港島東端柴灣區))的一家藥品公司接受訪問時這樣說,「它是我大部分朋友居住的地方,也是我的權益所在。以我這個年紀,要移民很難。香港就是我的家。」Cautherley 是一個真正的香港人。

沒有什麼比 Cautherley 來到這個世界更戲劇性。1941 年 11 月他媽媽肚裡懷了他的時候,父母住在港島山頂區柯士甸山道。父母知道日本人佔領這座城市,只是時間問題,屆時他們將會被囚禁。Cautherley 母親說 :「坐牢的時候,我們得找些事去專注。」1941年聖誕日駐港英軍投降時 ,母親是一名護士,父親在「香港上海滙豐銀行」當主任。1942 年1月,夫婦倆雙雙被押往赤柱戰俘營。「當家母臨盆要生我的時候,正受到疹疾和貧血的雙重煎熬;當時正有颱風來襲,阻延了家父到妻子身邊侍產。醫生說家母需要輸血;她身上流的不是普通的血型。醫生們說 :「輸了血,她也可能會死;但如果不輸血,她肯定會死。』」最終,他們找到所需的血,而那個幾乎死於腹中的胎兒也因此成功來到這個世界。1942 年 1 月至1945 年8月日本投降期間,有 52 個嬰兒在戰俘營出年,Cautherley是其中一個,且是至今仍居於香港的2個戰俘營嬰兒中的一個。

被羈押期間,Cautherley 父母大部分時間都抱恙在身。一個鮮有的樂趣,是到赤柱白沙灣划水作樂。「有一天,我正在外面玩,家母一把將我抓住,抱我進屋。後來我才知道美國人投下了炸彈,沒打著,卻誤中離我家不遠的一座別墅。」Cautherley 回憶說。為了餵飽這個幼兒,在接下來的3年半,母親賣掉她所有的珠寶首飾,換取糧食。戰俘營外的「滙豐」同事給他們送來食品包,裡頭裝滿嬰兒食品和一些優質物資,以補營內供應的不足。1946 年初 ,3歲半的cautherley 被帶到英國見一位兒科醫生。醫生說孩子十分健康,那是因著父母和很多其他人的關愛而造就的一個奇蹟。

書名:外國人喜歡香港的N個理由
作者:馬克.奧尼爾(Mark O’Neill)
出版社:三聯書店

1945 年8月 15日日本投降後,Cautherley 和他的父母走出戰俘營,重獲自由。他們被安排直接登上一艘離開香港的運輸船。當船駛至蘇葬士運河時,紅十字會向他們發放冬衣。所以,當 1945年 10月24 日他們安抵英國東南部城市修威頓 (Southampton) 時,身上穿得很暖和。他們一家到了在英國東南部的羅斯頓鎮(Royston,靠近劍橋市),與Joe的母親同住。1946 年 10 月底,Cautherley的弟弟 Simon 出生。Cautherley 說 :「家父是個全身心投入事業的銀行家,也是個非常忠心的人。他堅持返回香港,繼續替滙豐打工。家母也想回去。」

1947 年2月,Cautherley 舉家回到香港,住在九龍窩打老道。父親被分配到滙豐的九龍總部(位於半島酒店其中一翼)。 Cautherley 說:「他喜歡拜訪客戶有時把我也帶上。我們拜訪尖沙咀區的裁縫和珠寶商、荃灣區的工廠東主。他的政策,是貸款予來自上海、有信譽的實業家——即使他們沒有抵押品。事實證明他是對的,唯一的壞賬,債務人是一個賭錢輸掉債款的貿易商;而工業家所欠的債務均能如期清還。兒時回憶的一大亮點,是在一位富有工業家在其(位於九龍青山道)大宅的一頓晚飯。富商的太太是電影明星胡蝶。她送了一枝派克 51 鋼筆給當時只有 11 歲的我。那真是奢華至極!」他在九龍區上小學。

英屬香港時期著名電影明星胡蝶.(圖源:wiki; 中國上海王開攝影有限公司)

(本文獲三聯書店授權轉載,為閱讀需要,部分擷取內容有所調整。圖片及標題為編輯所擬,本文不代表藝文格物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