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这里没有,转贴过来。
※節錄自公視〔孽子討論區〕,作著/黑仙詠以文字記錄2003年8月6日與導演曹瑞原及編劇陳世杰先生餐敘時,所交相提問的問題與答覆.
http://www.pts.org.tw/php/board/index.php?SEARCH=Bravo&LISTALL=1&REVIEW=all&PAGE=&BMENB=236&PAGE=
【削足適履的集數】
《孽子》初次剪輯完成的長度是二十二集。沒錯,「正宗導演版」共二十二集!
但在提交公視時,公視卻有意見,認為二十二集在播出上不好處理,因為連續劇時段固定,一周就應該排映五集,而且從未有打破的先例,希望導演做成整數的二十集或二十五集。導演卻不願再拉長集數,雖然多的是影象材料(據編劇說,至少六集的分量,他還為在討論區上洩露這消息引起廣大的騷動感到抱歉),要拉長在技術上絕對不成問題;但這對戲劇張力、節奏和完整性都是莫大傷害,本於藝術家的良心,對作品完美度的堅持,導演決不允許如此做。
所以只好再動刀修剪,結果剪成了二十一集,再要剪下去導演還是捨不得,於是再跟公視交涉,希望能在最後一集時,一次播出兩個鐘頭!
原先公視答覆說應該是可行的,導演也興奮期待著。但是──還是但是,公視最後緊急煞車,理由是:九點時段播的《全球報導》是他們的「鎮臺之寶」,動都不能動,提前演嘛又碰上了《公視晚間新聞》,同樣不可能動,也沒有「先例」可循。事既如此,導演也只好再次忍痛動刀割愛了!
【小弟娃真情演出】
導演非常喜愛劇中的幾位小演員。尤其是扮演小弟娃的小嬰孩,才一歲多大,很聰明,很聽話,也不怕生。奇的是,他卻特別怕飾演他父親的柯俊雄,見他就哭,柯叔也對小弟娃不假辭色,兇巴巴問:哭什麼哭!這下又嚇得小弟娃不敢哭了。
那場飯桌邊餵食小弟娃的戲,是一拍便成的。柯叔一直餵著小弟娃,問他好不好吃,他那裏敢說不?一口接一口吞下,忍不住,便反胃全吐了出來,這是誰也沒有料到的事。這下,柯叔短暫地愣住了〕,但是沒有聽到導演喊「卡」,便繼續很自然地拉起小弟娃弄髒的衣巾擦拭,完成一場非常家常、非常寫實的表演,這正是導演所要求的最自然的畫面。導演讚不絕口說柯叔真是大演員,不僅沒有被突發狀況亂了手腳,反而能順手推舟創造出意想不到的好效果。
【趙英的塑造】
趙英是立下整部《孽子》劇新精神的重要角色,他和阿青之間早凋的初戀,感動許多人。第九集,兩人在舊書店意外重逢,趙英自擁抱阿青中脫身,鏡頭轉接到他離去的背影,真是讓人難忘的經典之筆!可是導演竟然回答,他不是很喜歡這幕!因為別人也用過,並不罕見。
那麼,趙英的塑造是否是對照龍子設計的?因為兩人有太多相似點,都出身於好家庭,都有個有權勢的父親,而且都被父親「放逐」出國。其實不然,要讓趙英出國完全是「意外」。編劇說,趙英角色是新創的,要讓他發展勢必影響往後的劇情,牽一髮而動全身,很棘手。他想了很多種情況,其中一種是,讓趙英考上大學,然後有一天阿青在學校遠遠地看見他……,可是怎麼處理?接下來怎麼安排?左想右想,算了,還是讓他出國吧,出國最乾脆省事,一了百了!編劇急急地比了個揮揮手趕走的姿勢。
【盛公家舞會】
導演說,這場戲,其實是全劇的殺青戲。之所以拍得看起來不如預期,原因之一是時間倉促,不僅是租用的場地有時限,而且前置作業非常繁複,光是試燈光就耗了一大半時間,而且還要教眾多演員跳恰恰,如何走位等等。。〔這是《孽子》裏人數出現最多的場次。〕等到最後終於拍完喊「卡」的時候,眾人爆出齊聲歡呼:「殺青了!」紛紛向導演道賀,但導演卻已奄奄一息……,呃,是累得不成人樣了,無心慶祝。
編劇接著談到,這場舞會並非沒有安排「慾望橫流」的戲,但不是放在舞會中,而是流洩到室外。〔在陰魅搖曳的燈光中,阿青點起了煙,燃著星星之火,幽幽地喚來黑暗中以身撲火的另一人──穿著白衫的體育老師...〕
其實,編劇強調,表現情慾最露骨的地方,決不是以身體肉博的場面,而是在流蕩的眼神中。他最滿意的情慾戲,就是阿青在趙英家中,兩人嬉鬧後相擁倒臥床上,阿青壓著趙英,四眼相對氣喘不休,一股子的衝動欲進又止。
【影象與時代】
在第七集裏,麗月姐家中電視正播放著隆重的喪禮場面,鏡頭出現蔣介石先生與夫人親臨弔唁,旁白說:「先生早年追隨國父,從北伐到抗戰,有功於黨國……。」阿青問這是什麼新聞?麗月姐回說:「我哪知道,大概又是哪位大官掛了!」這段新聞所呈示的是王尚德將軍──龍子之父的喪禮,預伏著龍子即將歸國現身。
實際上,這是什麼時候的紀錄片?這位「大官」是誰?黑仙詠猜測,難道真的是白先勇之父白崇禧將軍嗎?不是的,編劇揭開答案,是那位曾經長久聳立於玉山頂上的先生──于右任。
那麼,劇中的時間為何安排在1974年(寫在阿青開除公告上)而不是小說中的1970年?編劇說,他原來是想將劇中的時間設定在蔣介石先生逝世那年,也就是1975年,這是感覺到應該用什麼歷史事件,來強調那個年代特殊的父權壓力;後來覺得不妥,因為在小說中最後就有傅老爺之死的大事件,已經表現非常強烈的父權形象,再加上前面的王將軍之喪,同樣都是「父」的喪禮,便顯得過分沈重,所以才又往前推了一年。
【瓊瑤附身】
「龍鳳血戀」的情節曾被網友批評是「瓊瑤附身」。龍子就像富家千金愛上窮小子一樣,受家裏百般阻撓,最後豁出去了,與意中人私奔去也。
導演對這個批評爽快地認同了。接著他無奈地笑著說,那也是沒辦法的。因為劇情原本就有幾分類似,更尤其是飾演龍子父親的勾峰當初就在《煙雨濛濛》中同樣飾演父親的角色,也有一幕同樣鞭打女兒(劉雪華飾)的戲,他演嚴父演得太傳神了,在觀眾心中烙印不去,只要人站在那兒,不必言語,瓊瑤便附身了!但龍子父這角色,也實在找不到比他更合適的人選來飾演。
【夢境裏的白鷺鷥】
拍攝時有許多意想不到的情況,有沮喪,也有喜悅。這場阿青在車上夢見龍鳳小屋的戲便兩者皆有。
編劇說,這場戲在他的劇本裏,原本安排一個美麗的畫面,就是當阿青站起,龍子奔來時,田間陡然飛起一羣白鷺鷥,白羽紛紛漫天散開〕!可是,現實情況是,白鷺鷥遠遠地在另一頭林子裏,飛也飛不來。有人提議用抓的,導演說,那要抓到什麼時候?人傷鳥傷,太費氣力了。又有人說可以用飼料作餌引牠們來,導演覺得可以試;結果竟出乎意料,飼料灑了,白鷺鷥沒飛下來,倒引來一羣雞!沒辦法,只好刪去這意中美妙的畫面。
而這時天光尚早,多餘的時間恰似童年夏日午後,劇組的人也樂得重返童真,歡歡喜喜在田邊就地堆竈,烤起地瓜來了。一時香氣四溢,煙霧瀰漫,令人食指大動。導演看看時機恰好,喊:「開拍!」於是,阿青身著那件棗紅衫,在白煙繚繞的深藍暮靄之中起身,絕美的印象派構圖便誕生了。
【內化後的外現】
那麼,拍攝《孽子》是不是曾受到哪些影片的影響?為什麼有些鏡頭或橋段看來與某部片子那麼相似?比如,體育老師向阿青借火,在電影《夜奔》中林沖也以自己的煙點燃了少東的煙。又比如,在阿鳳與龍子春風一度後,闖進龍子辦公室找他,一副勒索威脅之狀,也與《墨利斯的情人》(Maurice)中的園丁亞利克不顧身分上倫敦證券行找墨利斯攤牌的情節如出一轍。是否借用過?
編劇和導演都說,沒有。這些電影也許都曾看過,但並沒有產生特別的印象而刻意借用於《孽子》當中;即使有,也可能是不知不覺地「內化」在腦海中、在生命裏,碰上適當時機便自然「外現」出來了。這種種的根源,千絲萬縷,要追索是很困難的。許多時候,拍攝時覺得應該如此用,便用上了,事後分析起來,卻也發現其中有不得不然的道理,竟成為必不可少的部分,說是巧合也罷,說是靈感也罷,但肯定都經過一番「內化」的過程。
黑仙詠趁機問,阿青穿的那件棗紅襯衫是不是也是這樣?可曾有特意的設計?為什麼出現的時機都如此重要?〔第一次,與趙英相逢;第二次,在龍子家中那夜以及接著車上的夢境;最後一次,與羅平相遇。〕導演說,事先的確沒特意的設計,是「內化」的結果,而顯出的一貫性。
【龍子的手】
『他仰臥在我的身旁,一身嶙峋的瘦骨,當他翻動身子,他那尖稜稜的手肘不意撞中我的側面,我感到一陣痛楚,喔的叫了一聲。「碰痛你了,小弟?」他問道。』
這是小說中描述阿青與龍子在旅館度過「初夜」的情景,電視上也同樣呈現了。但,令人忍俊不禁的是,當龍子抬起自己的胳膊,說:「我這手臂,現在就剩一根骨頭了。」而觀眾實際上看到的卻是庹宗華粗壯如碗的手臂,掐斷阿青都不成問題哩!這段需要靠超級想像力才可以自我催眠相信的畫面,常常被網友揪出來取樂。
導演倒是饒了他,說,他早知道這畫面非常不搭調!,原本也是想刪掉這句對白,可是實在難以下手,因為這簡單的一句話,濃縮了龍子過去十年來流浪的潦倒辛酸,沒這句話,便沒有下面的起承轉合,刪不得的呀。導演也不無遺憾地說,照道理,的確是需要演員「瘦身」來配合這場戲的,可是由於拍攝時間緊迫,需在半年內完成,沒法等庹宗華花三個禮拜瘦下來,只能如此了。
【龍子的刀】
鏡頭回到第十三集。龍子對離去的阿鳳高喊:「把我的心還給我!」阿鳳回頭,張狂而挑釁地逼向他:「你要我這顆心嗎?來啊!來拿啊!」龍子猛然抱住阿鳳,發一聲:「刺!」霎時狂風大作雷電交加?,阿鳳仰頭倒臥在龍子懷中,心上插了一把刀,鮮血汩汩流出,大雨也如洩如注。
那裏來的刀啊?原著沒交代,電視劇也省略了。前者是出於龍子口中所道的傳奇故事,以文字來鋪張虛構,自然可以不必多加追究;後者卻直接以寫實的畫面呈現,在眼見為憑的觀眾看來,不免覺得突兀而離奇。導演說,這同樣是基於戲劇張力考量作的取捨。如果要交代刀的來歷也是可以的,他可以安排,比如說龍子要出門時,見到桌上有水果刀就順手拿起,藏在衣服裏等等……;但這樣為交代而交代的結果,一五一十地演下來,觀眾已有預期心理,那刀子刺在阿鳳身上的瞬間衝擊力,便蕩然無存了。導演表示,如果什麼都要交代,劇情張力就因此鬆懈,變得非常索然無味。這也是為什麼他最後刪掉了阿青試圖回家通知父親母親病危的戲(而只拜託小敏轉達),雖然那樣做比較合乎人之常情,卻是對戲劇力量的傷害。
導演頑皮地說,不管怎樣,原著本來就沒說這把刀怎麼出現的,他只是照著演,要怪也不能怪他啊!
【阿鳳之死】
阿鳳死得很淒美,利刃插心,緩緩地,輕輕地,幽幽地,帶著一抹歉意而又解脫的微笑,撒手而去……。
原本以為這段是沒問題的。但某回在警察大學作巡迴宣傳時,卻被一位「精研死法」的行家當場「抓包」了:刀子直接刺入人的心臟,不到三秒鐘,立刻掛掉!〕──不到三秒鐘?那便意味著,阿鳳根本不知道怎麼回事,更來不及向龍子慢慢show出他那抹淒美無比的死亡微笑,便痛苦地斃命了。
編劇說,他想不到有這麼一著,「隔行如隔山」,實在是驚訝。但導演卻說了,如果不把刀插在心口而插在胸口,要死不死的,還拖拖拉拉,太奇怪了;如果刀插在肚子上,更是怪,捧著肚子流血的畫面也太不淒美了!
【阿青的房租錢】
阿青繳給麗月姊的房租那裏來的?小說裏實際交代,阿青是向「銀馬車」的嚴經理商借的,並以在該處代工三天抵還。電視劇則改成阿青向體育老師所借,但,這段表演之後卻又給導演刪除了。我們不禁疑問:沒有交代出這段原委不是會造成劇情不連貫嗎?會不會讓觀眾懷疑這錢的來路不清不白?阿青是賣的?偷的?還是撿的?
導演哈哈大笑,他的考慮與我們不同。他說,這錢一定有來路,一定是借的,不會來路不明,阿青即使不是向體育老師借,難道就不能向小玉借、向楊教頭借、向任何人借嗎?既然先前的戲裏已經交代阿青拒絕賴老闆的覬覦,那就更不可能是賣的,也不可能是其他。
導演解釋,戲劇演出必須要求張力,每個場景有明確要表達的意念,然後集中突顯一個特別的力量。這一段主要是交代阿青與傻小弟的情感,他對他至深的關愛,重點表現在他聽到麗月姊送走傻小弟之後激烈的反應,而不是「借錢」這件事,如果明明白白地讓阿青東借西借,那麼,觀眾看到的重心反而是阿青自己很窮,必須四處籌錢生活,想要強調他與傻小弟的那一部分便失焦了。
要求張力這一點,同樣可以解釋之前對於「龍子的刀」的質疑。
【傅衛的首選】
英姿煥發的年輕軍官傅衛,由姜圻璐飾演,出現時間雖短,搶眼的扮相卻引起網友一片驚豔,紛紛探聽此人來路,因為印象中從未見過這個演員,這是導演慧眼識英雄挖掘出的璞玉嗎?
導演說,原先不是安排他演出的,而是另外一人,但穿上軍裝後,卻顯得過瘦,只好再由經紀公司推薦一人,便找到他了。意外的,導演藉機又泄露出一則「祕辛」:傅衛角色的首選,其實是──說來大家一定會訝異──藍正龍!只是藍那時有約在身,無法參與演出,於是作罷。
【消失的月臺】
阿青與青春鳥之間交織的純摯友誼令許多人稱羨。他們年齡相近,遭遇類似,而個性分明:小玉的驕矜,小敏的沈靜,老鼠的天真,以及阿青的耿直,在在可以令人指認無誤。這要歸功每個年輕演員精確的表演,恰如其分的呈現。導演對此也贊賞有加。然而,不可諱言,畢竟是年輕演員,琢磨各別角色特質,或許獨當一面,在演對手戲時也可以互相激盪出火花,難的卻是演羣戲,若無老演員(通常是楊教頭──丁強)在場「鎮壓」,情況往往失控。導演說,他最怕的就是這四個小夥子把悲情的青春鳥演成嬉笑的「青箭口香糖」。像是第四集四人聚在老鼠家那場戲,便花了很多時間才搞定。
而最可惜的是一場眾人在月臺送別小敏回家的戲。據dolphin(副導)說,這場戲四人反覆重來,不僅要互相配合表演,也要配合火車進站時間,結果演員情緒不對,效果不佳,火車班次又不好等,花了比預定時間多出數倍的時間才拍完,最後導演仍覺得不滿意,全給砍掉了。
【李父轉身的代價】
柯叔的戲分多是趕拍完成的,因為當初與經紀公司約定,只能「使用」四十個小時,這就使導演有了很大的壓力,必須節用這些「點數」。無奈,事有不如人意,「點數」在沒拍完前就用光了。怎麼辦?只好再額外情商,請柯叔回來補最後一場戲。那一場?就是阿青在為傅老爺守靈時,恍惚夢見傅老爺背影轉身變成嚴厲瞪視他的父親,那個鏡頭,只有一個轉身動作,價碼是──?〔偷偷比一比:五根手指頭!〕
導演也證實,這場夢他刻意改變了原著所寫嚇人的惡夢,而用較溫和的方式表現,讓阿青最後的回家有了合情合理的墊鋪。
【編劇身心俱入】
這部作品在影象之外,更有我們所看不見的,編劇的性情與淚水。
編劇花了兩年工夫完成劇本,過程之艱辛,實非當事人不能體會。寫作之初,既要和原作者不斷磋商更動的方向,改變的細節,以及增添的部分;寫完之後,還得適應導演掌鏡調度的需求或臨時更動的場次,再作進一步的修改處理。在席間,編劇帶著不無遺憾的語氣說:「有些東西花了很長的時間才寫出來的,但用不用還是在他了……。」〔哀怨地看了一眼導演〕導演沒有顧左右言他,而以非常體恤的心情接口告訴我們真相:「他寫得真的很辛苦,有一陣子還寫到得了憂慮症,要去看醫生。」編劇的壓力之大,由此可見;但,也只有能承受得了壓力的人,能有超凡的成就,不然便不會有今天的《孽子》。
不過,編劇雖然寫得字字辛酸,倒也有意外之筆。比如,當龍子隨著阿鳳回到他新公園的「家」,他們在涼亭內那場「鳳戲龍」挑逗的對話,既曖昧又熾烈──請不要懷疑──便是編劇當場伏在石凳子上一口氣寫出來的。
而寫到激動時,更是會全身顫慄,文思與淚水齊湧。編劇說這發生在兩處,其中之一便是在劇末,當阿青帶著新買的《三國演義》回家見父親那場戲,他便淚流滿面,不能自已。
因著這場動人的戲,我特別問到導演一個玄奇的畫面是否別有安排?──當阿青猶豫未定拿著鑰匙作勢將要啟門,而尚未插入鎖孔之際,此時在裏頭已經早早入寢的父親卻彷彿聽到什麼似的立即翻床起身,喊著:「阿青?是阿青嗎?」在未聞其聲,未見其人,且恐怕猶在睡夢之中,他竟知道自己的兒子回來了,這不是超靈異的第六感嗎?──是的,導演說,這正是傳達出他們父子之間心有靈犀。
(因為話岔出去了,所以竟忘記再問編劇還有哪一處讓他寫得痛哭流涕?──讀者原諒我!)
【白先勇的偏愛】
在改編的部分添增不少中老年同志的情節,例如老周與亡妻之間敬多於愛的感情,如林茂雄與吳春輝的故人重逢,還有楊教頭與家庭間的矛盾,都在青春鳥的故事之外,延伸出更多現實生活的面向,使得同志的實際處境更加的立體化。
其實啊!導演透露,白老師起初是不太喜歡這些多出的安排,明明是《青春鳥集》,怎麼飛來老鳥?每當看到這幾處表演,便顯出不耐煩的神情,希望導演趕快跳過。他更偏愛的是年輕小夥子之間的戲。
但是編劇卻自有其苦衷。他說這實際上也是他某一部分的內化,多多少少反映出自己目前的處境,簡單一句,就是「中年危機」。
【三種結局】
阿青帶著羅平,在清冷的除夕夜齊聲跑步「一二一二一二」,結束整齣《孽子》。這也是原著的結尾,導演說他非常欣賞白老師這個設計,讓整部充滿悲情晦暗與壓力的小說,最後有了開闊而溫暖的收束。
但,有沒有別種收束呢?導演告訴我們,在剪輯過程中,尤其是為適應公視集數的要求,他其實共考慮過三種結尾方式,扳起指頭數給我們聽:
第一種是在眾人送傅老爺靈柩上山,龍子跪地慟哭,在整個劇情力量達到最高潮時收尾;第二種是在安樂鄉的送別後,以青春鳥各自的旅程,一一交代他們的新生活作結。第三種結尾就是按照原著阿青領著羅平跑步的安排。
.......(完)
【转帖】编导谈《孽子》摄制缘由及过程花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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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和我一样好奇傅老的儿子是谁演的吗?特别帅...(剧性同磕爱)
龙子这个角色看得太煎熬了(Philisti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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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小偉同學驚現豆瓣哦~~~
http://www.douban.com/group/wing/
可是DVD也是二十集,不知道增加了那些戏份。现在2021了依旧看不到
有一个传说中的视频《消失的59分59秒》,公视也出了它的DVD,或许里面就是被那两个破新闻节目挤掉的剪辑内容
这个我知道,当年土豆有。可是太模糊。但是DVD里兵没有收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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