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早上睡眼迷濛時，我突然想起兩年前，在北京鳥巢，與 HTC 執行長周永明的一段對話回憶。
如今回顧 2011 那一年，在全球高科技產業，特別是手機圈子裡，發生了好多事。蘋果正在顛峰之頂，創辦人賈伯斯卻在 10 月過世了，全球同聲哀悼。韓國三星在智慧型手機市場上了跑道，跨越了一億支手機出貨的關卡。對於 HTC 來說，2011 年出貨量也達到了 4300 萬支的歷史高峰，逐年都是 100％ 成長，有沒有可能跟三星一較高下呢？
周永明的回答，讓我心裡悶了一下。
「要到一億台，HTC 還要很久吧！」如今來看，周永明顯然是非常誠實的回答了我這個問題。
- HTC 或許很懂手機硬體製造，但它確實不懂手機應有的軟實力
從 2000 年起，我曾經採訪過周永明多次，特別在定居北京的那段時間。作為大陸少數了解 HTC 的記者，周永明與 HTC 公關部門，一直相當禮遇我。雖然我也曾經在 2012 年底，直言不諱寫了一篇《One 的失敗》，造成 HTC 內部大地震，但我確實還是偏心的，偏心希望 HTC 能夠一直站在全球舞台上，綻放光芒。
如今來看 HTC 的營運表現，2013 年全年出貨量初估是跌到兩千萬台以下，不要說一億台了，連腰斬的五千萬台，看來未來兩到三年都很難達到。周永明當時對我說的每一個字，確實有著台灣人特有的老實與古意。
同樣在北京這段時間，我與小米及雷軍本人，接觸也多了起來。
相較於出身研發，從實驗室與工廠生產線走出來的周永明，雷軍雖然也有程式設計師的背景，但他身上展露的種種光環，卻更貼近產品與行銷。
周永明曾經對我估計說，像他一樣懂手機、玩手機的人，全世界肯定不超過一百個！
我現在回味這段話，周永明確實是對的，但他懂的是手機的硬體實力，而不是手機應該具備的軟實力。
- 手機硬體設備愈趨同質，「軟」實力如 App 才是重點
軟實力？因為現在手機硬體同質化嚴重，電視購物台三千、四千元台幣定價的 Android 手機也不真的難用。對於手機品牌來說，唯有靠著人機介面、App，以及軟體與硬體的整合實力，才能夠出頭天。
HTC 也曾經靠著優化 Android 系統的「HTC SENSE」，贏得歐美消費者青睞，但可惜的是，在 HTC 出貨量節節下滑的同時，作為成長引擎之一的 SENSE 也熄火了。
相較之下，集粉絲之力的 MIUI，如今成了全世界優化 Android 的最佳系統之一，就算是三星與 HTC 的手機，很多用戶也會自行「刷機」下載 MIUI。這看得出來，Google 免費授權的 Android 絕對不是萬靈丹，各大手機品牌還是要自己製造市場差異化。
- 小米雷軍的省思：「好用」才是關鍵
周永明是硬實力走向軟實力的代表，雷軍則完全相反。從金山軟件起家，接連投資卓越網、多玩、UC WEB、凡客等網路公司，讓他先是進了軟體與互聯網的天地，反過頭來才開始省思什麼叫做「好用的硬體」。
什麼是好用？如今你自己與親朋好友新買了一隻手機，大家互相詢問的第一句話肯定是：好不好用？
我所謂的好用，絕對不完全是手機 CPU 四核心與八核心的差異，更不是視網膜螢幕的解析度差異，可能是到了咖啡廳搜尋連上 WiFi 的速度，或者是玩遊戲時的觸控小差異，待機與充電時間的長短，更簡單的是，打電話時找尋通訊錄聯絡人的方便與否。
這些都是小細節，你們家的小朋友都能直覺知道！當硬體規格相似，各大手機品牌都是向高通、聯發科、NVIDIA、博通，採購功能差不多的晶片時，讓手機好不好用，軟體與細節上的競爭力，才是一較高下的關鍵。
- 當小米雷軍已經創造出了小米的生態系統，HTC 呢？
我也一直很好奇，經營之神的女兒王雪紅，同時是 HTC、威盛、TVBS 的主事者，為什麼彼此間的綜效（Synergy），卻如此的薄弱呢？當初吃下香港 TVB 股權時，好事記者們都說這是「內容為王」的時代，HTC 肯定要在內容上多著墨，強化下一階段的競爭力。但如今就算是只在台灣市場，HTC 新出廠的手機，也沒有預裝 TVBS 的 App。不知道是 HTC 覺得 TVBS 的 App 做得不好，還是 TVBS 覺得 HTC 手機賣得太差？
反觀小米，借力「雷軍系」（他本人非常討厭這個說法）的兄弟姊妹公司，以及小米自己內部的 MIUI、米聊等軟體團隊，確實打造了一個更為緊密的生態系統（Eco-System）。這已經比軟實力更上了一個層次，也更接近賈伯斯的思維與手腕了。
根據市場研究公司 iSuppli 中國研究總監王陽透露，小米手機 2013 年淨利達到 30 億元人民幣，是中國最賺錢的手機品牌。雖然小米官方與雷軍沒有正面承認這個數字，但雷軍也已發出豪語，今年出貨量最少是 4000 萬台手機。至於 HTC 去年的慘痛業績，以及今年可能的出貨數字，大家就還是站在保護「前台灣之光」的立場，以及別讓菜籃族大媽傷心的情形下，暫時別多想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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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片來源：TZA，CC License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