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關注這個議題】

這是一場號稱英國脫歐之後最嚴重的一場公投。義大利修憲公投牽一髮動全身,雖然主要目的為修憲調整義大利議會運作,但這場失敗帶來的後續效應,恐怕超乎想像。現在就讓我們來整理一下這場公投的脈絡,一次看懂義大利公投危機!

(責任編輯:林芮緹)

By Francesco Pierantoni - https://www.flickr.com/photos/tukulti/27370053181/, CC BY 2.0, https://commons.wikimedia.org/w/index.php?curid=492317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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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譯者導讀

和最近的一例一休或婚姻平權議題相比,義大利修憲公投佔據的媒體版面小的多,但是他的後續影響力卻不容忽視。

為什麼會有近六成的民眾反對一個致力於提升立法效能的方案呢?這除了反映出自從歐債危機以來,人民對於政府的不信任外,或許也受到歐洲懷疑主義(Euroscepticism)的影響。此外,英國脫歐公投(Brexit)和川普當選背後的民粹主義(Populism)也可能大大地影響了這次公投的結果。

公投投什麼?

台灣時間12/5凌晨,全歐洲矚目的義大利修憲公投落幕。近六成的民眾對首相倫齊(Matteo Renzi)提出的修正案投下反對票,曾經的政治新星下台負責,義大利的政局再度陷入混亂。

到底這場修憲公投涵蓋哪些層面,又為什麼許多評論家將這次公投失敗視作義大利脫歐的前奏曲?

事實上,倫齊早在2014年時就提出了這次的修憲案,而它的具體內容是解決義大利參眾議院議事效率低落的窘境,並藉由刪減議員席次以增加預算。

義大利的議會和美國、日本一樣,都採取兩院制,擁有315席的參議院和630席的眾議院權力均等。表面上看,這樣的制度確保了審理法案時的慎重;但實際上,由於法案需經兩院通過後才可施行,審核法案的流程往往曠日廢時,造成政府效率低落。

同時,因為義大利是多黨制國家,政局不穩,加上參議院擁有對政府提出不信任案的權力,使得義大利在七十年間,就已經換過63任政府。

因此,倫齊的憲改法案中,集中火力在削弱參議院的權力。在席次方面,將原本的315席減為100席,且由直接民選改為市長、議員代表,或由政府委任。

至於具體權力,改由眾議院全權負責法案審理,參議院除了重大決議,如憲政改革或歐盟相關條款外,不可干涉法案審理。根據倫齊的統計,這樣一來,除了可以解決議事效率低落的狀況,每年也可省下約五億歐元(台幣約171億)的經費。

公投失敗背後的「新三民主義」:民族、民怨、民粹

為什麼這樣立意良善的改革會遭到近六成的民眾反對呢?除了這有可能淪為圖利執政黨的改革外,當倫齊將自己的政治生命當作公投的賭注後,整個投票就失了焦,從修法本身變成對政府的信任投票。

由此可見,投下反對票的民眾不見得不支持這些改革,不過他們對政府不滿的情緒遠遠超過法案本身。這裡或許我們可以把原因歸納為「民族(國族)、民怨、民粹」的「新三民主義」。

義大利雖然身為歐盟第三大經濟體,但在2010年的歐債危機時也受到不少衝擊,連帶的也讓人們開始質疑使用歐元的必要性。隨之而來的是歐洲近年來盛行的歐洲懷疑主義,認為與其和他國連動,不如退出以求自保。這波國族主義取代跨國主義的風潮從英國脫歐公投或川普當選的態勢大略可以窺知。

義大利外有民族主義,內部則有相當深的民怨,這點也可以從此次公投中,年輕人的投票趨勢來分析。分析師在投票前就指出,原本熱衷於改變和冒風險的年輕人,在這次的公投中,居然都傾向投反對票。很大一部分的原因來自義大利的高失業率,而這也造成青年對政府的不滿。因此他們自然會反對倫齊的改革,希望他下台之後,可以給政壇一股新氣象。

與此同時,右翼的義大利國會最大黨五星運動(Five Star Movement)和北方聯盟(Northern League)也挾帶著民族主義和民怨虎視眈眈。這兩個政黨都有相當濃厚的民粹色彩,如同北方聯盟的主席薩爾維尼(Matteo Salvini)指出,這次的公投代表「對全球化的反擊,以及勇敢人民展開的復仇」。對於以往政治生態的不滿,並訴諸民意的新形態,這樣的風氣在川普當選之後似乎更加甚囂塵上。

在說不之後

公投落幕,首相倫齊也下台以示負責,但接下來的政治局勢,才是世界關注的焦點。

分析師曾警告,身為一個歐洲舉足輕重的中間派,倫齊下台之後,將會弱化歐盟的力量,甚至有可能引發下一波歐元區的經濟危機。

義大利的壞帳問題固然已不如歐債危機時嚴重,但由於在今年年初,倫齊已向歐洲委員會(European Commission)達成協議,由義大利政府進行擔保,並由私人投資者購入這些壞帳。

在倫齊下台後,這個協議是否能兌現?如果不行,勢必又將引發一連串的歐元爭端。

除了經濟的問題之外,五星運動也在日前發起一場遊行,主張對歐元問題進行公投。儘管根據義大利的法律,任何國際條約不得經公投表決,所以暫時不會有像英國脫歐那樣的立即風險,但民意的歸向如何,卻是要持續關心的。

於國內政局的狀況,Teneo Intelligence的分析師皮科利(Wolfango Piccoli)在公投前的一份研究報告中既戲謔又無奈的表示,「義大利過去七十年間已經換過63個政府了,所以如果反對方真的勝出,我們對於處理這樣的政治危機已經相當老練了。」

參考資料:

  1. Why the world is suddenly so obsessed with Italy’s constitution
  2. Why Italians are so angry ahead of Europe’s most important vote since Brexit
  3. Italy referendum: The most dangerous moment for Europe since Brexit
  4. Europe holds its breath as Italy heads to the polls for critical referendu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