禪宗泰鬥虛雲老和尚一生的48件奇事 | PTT新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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禪宗泰鬥虛雲老和尚一生的48件奇事

外離相即禪 · 內不亂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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導讀這個癡漢,有甚來由;末法無端,為何出頭?嗟茲聖脈,一發危秋;拋卻己事,專為人憂!向孤峰頂,直鉤釣鯉;入大海底,拔火煮漚;不獲知音,徒自傷悲;笑破虛空,罵不唧溜。噫!問渠為何不放下?蒼生苦盡哪時休!

這是近代中國佛門四大高僧之一的虛雲老和尚,在晚年所作的自題詩。我們從其中“拋卻己事,專為人憂”一句,就不難感受到這一位畢生充滿傳奇、險難的佛門宗匠,其無我利他、不忍眾生苦的崇高情操!四十年代,時局動蕩,一百一十歲的老和尚,本有機緣留止香港弘法,然因師念及:“我倘留港,則內地數萬僧尼,少一人為之聯繫護持,恐艱苦益甚;於我心有不安也,我必須回去!”此番心語可作為師之大無畏菩薩護法精神的具體表露!

一八九O年至一八九四年,師(51歲至55歲)行腳於浙江、江蘇與安徽,或遊學參方,或住茅篷研習經教。一八九五年,江蘇高旻寺連打十二個禪七。師於臘月第八個七、第三晚的第六支香開靜時,因手濺著護七所衝的開水,手中茶杯墜地、應聲而碎;師頓斷疑根、當下開悟,有偈曰:“杯子撲落地,響聲明瀝瀝;虛空粉碎也,狂心當下息!”又偈雲:“燙著手、打碎杯,家破人亡語難開。春到花香處處秀,山河大地是如來!”

師清苦淡泊,百年如一日,總是:“一笠、一拂、一鏟、一背架、一衲”隨身,不住持現成寺院,不接受豐厚供養。印順法師於《懷念長老想起佛教》文中,提及師到處修複廢圮的古刹,領眾搬磚運土,而又不忘坐香參究、早晚課誦、半月誦戒,保存古代禪門風規,最難能可貴的是,師功成而不居,隨緣修複,隨緣付托,無絲毫私心!師圓寂前一個月,對來訪的弟子開示說:“一個人做事的時候,就要認認真真做去;做好之後,就要像這塊竹板一樣,空無所有!師以“照見五蘊皆空”的般若妙慧,受一切苦不以為勞,於諸功德不取不捨,表現出真修菩薩行者的本色!

一九五九年農歷九月十二日,師以一百二十高齡示寂於江西雲居山,遺偈曰:“勤修戒定慧,息滅貪嗔癡。”又曰:“正心正念,養出大無畏精神,度人度世。”師護法心切,至死不渝;臨終前,還諄諄告誡身邊弟子:“我近十年來,含辛茹苦,日在危疑震撼中,受謗受屈,我都甘心。只想為國內保存佛祖道場,為寺院守祖德清規,為一班出家人保存此一領大衣。即此一領大衣,是我拚命爭回的!”師殷切斯待弟子要堅決守護此一領僧衣,而永久保守的要領,便是人人“以戒為師”。

師不只“拋卻己事,專為人憂”,還澤及動物——曾有雄雞及黃牛皈依、八哥念佛、雙鵝繞佛、雄鵝立化、野狐得度等感化事跡。圓寂該年孟夏,師於眾執事法師前,交代一己後事,謂:“……火化之後,將吾骨灰碾成細末,以油糖麵粉做成丸果,放之河中,以供水族結緣。滿吾所願,感激不盡!”並作偈曰:“蝦恤蟻命不投水,吾慰水族身擲江;冀諸受我供養者,同證菩提度眾生!”

老和尚俗姓蕭,梁武帝的後裔,世代居住在湖南湘鄉,父親名叫玉堂,母親姓顏。清道光初年,父親是科舉出身,分發到永春,佐治州事,父母年逾四十,常以無子為慮。讀書人總以為‘不孝有三,無後為大。’母親信仰觀音菩薩,一天赴城外觀音寺祈子,見寺宇殘破,及東關橋梁失修,發願興建。回家後夫妻同夢一長須著青袍的老人,頭頂觀音跨虎而來,躍臥榻上,醒後互相驚告,遂有娠,次年父調佐泉州府,母懷胎十月,生下一肉球,剖出即今日的老和尚。

清鹹豐元年(歲次辛亥十二歲)二月,老和尚的父親因事赴台灣,攜帶老和尚行,初乘小洋船,由廈門出發,忽於茫茫大海中,現出一怪物,體大如山,高出海面數尺,全船的人都合掌念觀世音菩薩,船行約半小時,始見這個大怪物現出魚尾形,其長不知若乾裡,而全船的人安然無恙。

清鹹豐二年(歲次壬子十三歲)老和尚跟隨乃父送祖母生母的靈柩,回湘鄉安葬,請僧人到家裡做佛事,老和尚看見三寶的法器,生歡喜心。家中藏有佛經,初看香山傳,觀音菩薩成道等書,熏染根深。八月又跟隨乃叔進香南嶽,遍遊各寺院,流連不願回家,好像有夙緣一樣。

清鹹豐六年(歲次丙辰十七歲)老和尚在家讀道書三年,深感道家的學說,不是究竟,終日如坐針氈。於是假裝安心助理家務,以博叔父的歡心,而松懈叔父的防範。一日乘叔父外出,乃打包向南嶽逃去,歧路多,半路被截回,並送至泉州。乃父加以禁錮,並和兩位未婚妻田譚二氏舉行婚禮。老和尚結婚後,雖屬同房,不但沒有和田譚二位新娘發生肉體上關係,而且天天向二位新娘說佛法,二氏也能領悟,不覺竟成了閨中淨侶。

清鹹豐九年(歲次己未二十歲)老和尚依鼓山妙蓮和尚,圓受具戒,法名演徹,又名古岩,字德清,他的父親常常派人四出尋找,他不敢露面,隱山後岩洞中,禮萬佛懺,有時遇見虎狼,也不畏懼。如是三年,他的父親因獨生兒子失蹤,心灰意冷,乃告老還鄉,鼓山職事來山洞告知其事,並說:‘苦行固是好事,但必須福慧雙修,你的父親既然回去了,可不必匿避,還是出來回山任職,給大眾服一點務吧!’因此老和尚就出洞回山,任職四年,自水頭,園頭,行堂,典坐等苦行事,寺中常住時有單襯,也不領受,每日隻吃粥一碗,而體力強健。山中有古月禪師,在眾中算是苦行第一,老和尚常常請教他。後來想想,以為任職多年,對於修持不無少礙,又想從前玄奘法師赴印度求學,十年前先習印度方言,日行百裡,又複試驗絕食,先由一日起竟能絕食若乾日,以防沙漠荒磧,連水草都會絕跡。古德苦行可以效法。於是辭去鼓山職事,盡散衣物,僅攜一衲,一褲,一履,一蓑衣,一蒲團,複向後山中作岩洞生活。如是又過三年,吃的是鬆毛和青草,喝的是岩泉澗水,日子久了,褲子鞋子都已破敝,祗有一件衲衣蔽體,頭上束金剛圈,須發長盈尺,雙目炯炯有神光,人見了以為是妖怪,恐怖不敢近前,老和尚也不同人談話。初一二年常常看見勝境,老和尚毫不動心,不以為異,一心觀照及念佛,處在深山大澤中虎狼不侵,蛇蟲不損,不受人憐,不食人間煙火。真有‘幕天席地,萬物皆備於我’的境界。老和尚心中歡悅,自以為是四禪天的人。古人說:‘一缽輕萬鍾。’老和尚並一缽都沒有。無掛無礙,自自在在。因此胸境灑脫,體力一天比一天強壯,耳聰目明,健步如飛,自問也不知其所以然。到了第三年更進一步隨心所欲,隨意所之,有山可住,有草可食。是年老和尚才三十歲,清同治八年(歲次己巳)。

清同治九年(歲次庚午三十一歲)老和尚一日行至溫州某山,棲息岩中,有一位禪人來洞岩訪問,說:‘久聞高行,特求開示。’老和尚被那禪人一問,深深地感覺慚惶,很謙虛回答他說:‘智識愚昧,又少參學,望上座慈悲指示。’禪人問:‘你如是行徑,究竟有多少年?’老和尚詳細告訴幾年來的經過。禪人說:‘我也少有參學,說不出什麽來,你可到天台華頂龍泉庵,請問融鏡老法師,他是天台山第一個有道德的和尚,必能饒益你。’老和尚聽到這句指示,即直上華頂,到茅庵外,見一僧,即問老法師在家沒有?那僧人答:‘補衣的就是。’老和尚向前頂禮,法師全不顧視。老和尚說:‘學人特來親近老法師,望慈悲開示。’法師顧視良久開口問:‘你是僧呢?是道呢?還是在家人呢?’答:‘僧’。問:‘受戒沒有?’答:‘已受具戒’。問:‘你這般行徑,有多少時候?’老和尚略說經過。問:‘誰教你這樣做的?’答:‘因見古人每多苦行成道,因此想學。’問:‘你知道古人持身,還知道古人持心麽?看你所作所為,近似外道,不是正路,枉用了十年功夫。岩棲谷飲,壽命縱有萬年,也不過是如楞嚴經上所講的十種仙之一,去道尚遠。即進一步證到初果,也不過是一個自了漢而已。若菩薩發心,上求佛道,下化眾生,自度度人,出世間不離世間法,你勉強絕人間煙火,連褲子都不穿,未免標奇立異,又何怪工夫不能成片呢?’老和尚被法師痛處一錐,直透到底,複頂禮求開示。法師說:‘我教你,若聽,就在這裡住。不聽,任你他去。’答:‘特來親近,怎敢不聽?’法師即贈以衫褲衣履,令剃發沐浴,作事,並教看‘拖死屍是誰’的話頭。老和尚一一聽從,並試吃粥吃飯,學天台教觀,從此老和尚又是一個新生命。

清光緒三年(歲次丁醜三十八歲)老和尚自寧波至杭州途中,那時正逢三伏氣象,船小人多,與青年婦女臥鋪相連。夜閑人靜,大家都睡得很熟,有一女子撫摩老和尚的下體,驚醒,見那女子卸衣裸體相就,老和尚不敢作聲,急起趺坐,持咒,該女也不敢動。假若當時失了覺照,那就沒有今日的老和尚了。

清光緒十年(歲次甲申四十五歲)五月初在途中拜香,後面來一輛馬車,緩行不越前,老和尚察覺後讓路,車中官人下車問:‘大師在路拜什麽?’老和尚告知朝五台,報親恩。官人也是湖南人,暢談很歡喜。官人說:‘我現在住峨口白雲寺,是你朝台必經之地,你的行李,我代你送去。’老和尚深為感謝,又落得每日輕鬆拜香,別無負累。五月甲旬拜到白雲寺,代送行李的人就是該營營官。見老和尚到,歡迎至營部,休息三日,告辭,繼續起香,五月底到顯通寺,兵弁已將行李送來。

清光緒二十一年(歲次乙未五十六歲)老和尚自六月二十八日墮水得救後,口鼻大小便諸孔流血,在寶積寺住了幾天徑赴高旻,知事僧見他容顏憔瘁,問有病沒有?答:‘沒有。’晉謁月朗和尚要求在堂中打七,但月朗和尚要給他的職務。高旻家風嚴峻,如請職事拒不就,就視為慢眾,要表堂,打香板,老和尚既不允就職事,只好順受表堂,打香板,一聲不響,也不說明墮水事,於是病益加劇,流血不止,小便滴精。在禪堂中晝夜精勤,澄清一念,不知身是何物。這樣經過二十多天,一切病不覺頓愈。過幾日釆石磯住持德岸送衣物來供,見老和尚容光煥發,非常高興,乃將老和尚墮水的事告知大眾,無不欽歎,禪堂內職務不派老和尚輪值,以便修行。從此老和尚萬念頓息,工天‘落堂’,晝夜如一,行動如飛。一天,夜放晚香時,開眼一看,忽見大光明好像白晝一樣,內外洞澈,隔牆見香燈師小解,又見西單師在圊中,遠及河中行船,兩岸樹木形形色色,都能了見,那時才打三板。次日詢問香燈師和西單師,果然不錯,但老和尚不以為異。至臘月第八個七第三晚,六枝香開靜時,護七例衝開水,將水濺在老和尚手上,茶杯墮地,一聲破碎,頓斷疑根,慶快平生,如大夢初醒。老和尚自念出家漂泊數十年,在黃河茅棚被個俗漢一問,不知水是什麽?假若當時踏翻鍋灶,看文吉有什麽話可說?這次倘不墮水大病,不遇順攝逆攝,知識教化,那就會錯過一生,怎能有今朝?老和尚自念至此,即說一偈曰:“杯子撲落地,響聲明瀝瀝。虛空粉碎也,狂心當下息。”又偈曰:燙著手,打碎杯,家破人亡語難開。春到花香處處秀,山河大地是如來。

清光緒二十三年(歲次丁酉五十八歲)老和尚往寧波阿育王寺禮舍利,每日從三板起,至晚間開大靜,除殿堂外不用蒲團,展大具,定三千拜。忽一夜在禪坐中,似夢非夢,見空中金龍一條。飛落舍利殿前天池內,長數丈,金光晃耀,老和尚騎上龍脊,即騰空至一處、山水秀麗,花木清幽,樓閣宮殿,莊嚴奇妙,看見親母在樓閣上瞻眺。老和尚即大叫母親,請你騎龍上來到西方去,龍下降,夢也驚醒,覺得身心清爽,境界憭然。老和尚平生夢見母親,就隻此一次。

清光緒二十六年(歲次庚子六十二歲)老和尚自從五十一歲到宜興,禮仁智和尚,修顯親寺(密祖出家處)在江浙一帶住了十年,又想再朝五台,先到鎮江楊州朝雲台山,入山東朝東嶽泰山,東趨牢山,訪那羅延窟(憨山老人海印寺)到曲阜,禮孔廟孔陵。在西行路上,夜宿一破廟,空無一物,只有一口破棺材,棺蓋是向上仰起來的,知道棺內沒有死屍,於是就睡在棺蓋上。到了半夜,棺內大動幾次,忽有人說話,‘我要出來。’老和尚問他是人還是鬼?答:‘是人。’問:‘是什麽人?’答:‘是討飯的。’老和尚乃笑起,讓他出,狀醜如鬼。問老和尚是什麽人?答:‘是和尚。’討飯的大怒,說和尚壓在他頭上,幾至用武。老和尚說:‘我坐在棺蓋上,你動都不能動,還講打麽?’那討飯的不敢再說,自往小便後還回棺內睡。

老和尚行年六十一歲,正逢庚子義和團之亂,義和團在山東各縣時常作亂。老和尚再度朝五台。路經山東遇一洋兵,以槍相向,問:‘怕死不?’老和尚答:‘倘該死汝手,任便。’洋兵見老和尚神色不動,說:‘好的,你去。’老和尚遂趕赴五台,鄉人都嘖嘖稱奇。

庚子年五月,義和團的亂,一天厲害一天,以‘扶清滅洋’為號召,殺日本使館書記及德國公使,皇太后暗中縱容,至五月十七日竟下詔向各國宣戰,京中大亂。六月天津失守,七月,八國聯軍陷北京,皇太后和光緒帝向西逃難,時王公大臣有的住在龍泉寺,請老和尚一並西行護駕,在兵荒馬亂中,日夜趕程,艱苦萬狀,行抵達阜平縣,才聽到甘肅巡撫岑春暄出兵勤王,帝後大喜,出長城,進山西雁門關,那裡有一所雲門寺,寺內住一老僧年已一百二十四歲,帝賜黃綾及建牌坊。又西行到平陽,遍地饑荒,當地老百姓煮芋葉薯葉給帝後吃,帝後認為味很美。到西安,岑春暄請老和尚在臥龍寺祈禱雨雪息災,佛事圓滿後,雨雪交加,饑饉之災漸息。老和尚以帝後駐西安,囂煩日甚,乃秘密潛至終南山結茅,改號‘虛雲’以避熟人的耳目。

清光緒二十七年(歲次辛醜六十二歲)隆冬,萬山積雪,嚴寒徹骨,老和尚獨居茅蓬中,身心清淨,一天煮芋鍋中,跏趺坐等待芋熟,不覺入定,到第二年正月,山中鄰棚複成師等久不見老和尚的面,乃來茅蓬賀年,見棚外虎跡遍滿,無人足跡,進茅蓬見老和尚入定,乃以磬開靜。問:‘老和尚已吃飯沒有?’答:‘沒有,正在煮芋,大概已經熟了。’打開鍋蓋一看,霉高寸許。複成師驚訝說:‘你一定就是半月了。’相與烹雪煮芋飽食大笑而去。

清光緒二十九年(歲次癸卯六十四歲)老和尚在昆明府福興寺閉關,有一迎祥寺僧人叩關,說寺中有放生雄雞一隻,體肥碩,極凶惡好鬥,群雞都被傷冠羽。老和尚聞言即取雞來說三皈五戒,且教令念佛。不久,雞性轉變,不複好鬥,時作‘佛佛佛’的聲音,獨棲樹上,不傷蟲,不給不食,一聞鍾磬即隨眾上殿,課畢,仍棲樹上。如此經過二年,一日晚課後,站立舉首,張翅三扇,作念佛狀、立化,數日不變,老和尚令人用龕埋葬,並作了一篇銘文:好鬥成性此雞雄,傷冠拔羽血流紅。知畏奉戒狂心歇,素食孤棲不害蟲。兩目瞻仰黃金相,念佛喔喔何從容?旋繞三撲奄然化,眾生與佛將毋同。

清光緒三十年(歲次甲辰六十五歲)老和尚出關後,住雞足山缽盂庵,以便挽救滇中僧眾,恢復迦葉道場。那缽盂庵自清嘉慶後就沒有人敢住,因為大門外右邊有一巨石,白虎不祥。老和尚擬就白虎巨石處鑿一放生池,雇工斫之不碎,挖開土方察看,找不到石根。石高九尺四寸,寬七尺六寸,頂平可跏趺坐。招包工議定向左邊移遠二十八丈,來工人百餘名,拚力三天,無法動,工人不顧都散去。老和尚祈禱伽藍,諷誦佛咒,率領僧人十餘,不費吹灰之力,即將該石移向所指定的左方。哄動觀眾,驚為神助,眾稱該石為‘雲移石’,士大夫題詠該石者頗多,老和尚也有詩紀此事。

嵯峨怪石挺奇蹤,苔蘚猶存太古封。天未補完留待我,雲看變化欲從龍。移山敢笑愚公拙,聽法疑曾虎阜逢。自此八風吹不動,凌霄長伴兩三松。

缽盂峰擁梵王宮,金色頭陀舊有淙。訪道敢辭來萬裡,入山今已度千重。年深嶺石痕留蘚,月朗池魚影戲松。俯瞰九州島塵外物,天風吹送數聲鍾。

老和尚自力移缽盂庵門前巨石後,己博得大眾的信仰,於是展開修寺的工作,獨往騰衝募化,留戒塵師在寺料理內務。由下關至永昌,過和木樹,這條路有數百裡長,粗犖難行,官民從來不曾修理過。據當地土人說:‘有一位外省來的僧人,自己發心苦行修路,不捐募,任來往的人助火食。數十年來,沒有退變。因此這條路已修通了十分之九。蒲漂人感念他的德行,想修孔雀明王寺供養他,他不願意,只顧修路。’老和尚聽到這句話,認為奇怪,循路前進,將近黃昏,那僧人荷鋤攜畚將歸。上前問訊,那僧人瞠目不理睬,老和尚也不顧,跟隨到寺,見他放下鋤頭,上蒲團結跏趺坐,老和尚參禮,他不看,不語。老和尚也向他對坐。第二天早晨,那僧人做飯,老和尚給他燒火,飯熟,也不招呼,各自取缽盛食,吃完了,那僧人荷鋤,老和尚負箕,共同搬石挖泥鋪沙,共同起止。如是十餘日,彼此未曾開口說話。有一天晚上月明如晝,老和尚在寺外大石上趺坐,夜深未進寺,那僧人輕步至老和尚後背,大喝說:‘在這裡做什麽?’老和尚微開兩眼緩聲合應,‘看月’。那僧人說:‘月在何處?’老和尚答:‘大好霞光’。那僧人說:‘徒多魚目真難辨,休認虹霓是彩霞。’老和尚說:‘光含萬象無今古,不屬陰陽絕障遮。’那僧人握著老和尚的手大笑說:‘深夜請回休息。’第二天暢敘甚歡,那僧人自說是湘潭人,名禪修,少出家,二十四歲在金山禪堂得個休歇處,後朝山到西藏,由緬甸回國,見這條路崎嶇,人馬可憐,因感持地藏王菩薩往行,發心獨修這條路。數十年來,不曾遇見知己,現年八十三歲了。今日有緣,才傾吐這一段因緣。老和尚也把自己出家的因緣告知那僧人,第二天早飯後彼此大笑而別。

清光緒三十三年(歲次丁未六十八歲)春正月老和尚由北京運龍藏返雞足山,先至滬,經廈門,忽接鼓山來電,說妙蓮老人正月在龜山圓寂,廈門諸山長老僧眾都到鼓山參加老人荼毗禮,靈塔移設鼓山下院,籌備善後一切事宜。妙老是老和尚的剃度師,老和尚自從披剃後,就流蕩四方,從未奉侍,而且數十年來未通音訊。今遇這最後因緣,自然要兼程上山,料理龕塔,分光舍利。當龕塔工竣後,大雨滂沱,半月不停,大眾都以為憂。老和尚虔心祈禱菩薩加被,妙老顯聖。四月初八菩薩戒畢,天放晴,初九大晴,是日官紳士庶來山者絡繹不絕。初十入塔時天坪祭齋百桌,大眾誦經,上供畢,念變食真言時,忽一陣旋風,將祭品,旋於空中,靈龕頂一道霞光,直貫塔頂,大眾齊心讚歎。禮畢,又大雨如注。妙老靈骨以一半入塔,一半運南洋極樂寺供養,當妙老骨灰南行至檳榔嶼時,觀音亭及大眾迎靈者數千人,當念經畢,念變食真言時,又忽起旋風,將萬花吹散,靈翕頂湧白光,直透二裡外的塔頂。這就是老和尚報師恩而妙老顯聖的奇事。經雲:‘密行難思議’。的確不錯。

清光緒三十三年老和尚料理妙老身後事畢,轉船赴暹羅,住龍泉寺,一日趺坐,一定九日,哄動暹京,自國王大臣以及男女善信,都來羅拜。出定後,國王請至宮中誦經,百般供養,肅誠皈依,官紳士庶皈依數者千人。

清宣統元年(歲次己酉七十歲)老和尚起運藏經,經騰衝,下關各鎮,多承地方迎接,在路上數十日人馬平安,獨由下關進大理時,忽雷電交作,洱海波騰,雲氣變幻,景色萬千,又不下雨。到寺門,行迎經大典,安妥,乃大雨滂沱,次日天仍大放晴,大眾都說,這是洱海老龍來迎經藏。

老和尚運經到騰衝寓萬壽寺時,正在與提督張松林坐談的時候,忽一黃牛奔至座前,跪下,雙目流淚,隨後牛主楊勝昌率領多人到寺,要將牛牽回屠殺。老和尚向牛說:‘汝想逃學生須皈依三寶。’牛點頭,老和尚即說三皈依,令牛起立,馴服好像人一樣。老和尚拿錢給牛主抵牛命,牛主不受,大為感動,發心皈依,誓改行業,並吃長素。

清宣統三年(歲次辛亥七十二歲)雲南賓川縣知縣張某,長沙人,精明強乾。賓川縣盜賊很多,張知縣加以窮治,殺戮甚眾,愈殺而盜焰愈熾,且結成會黨,士紳為保家起見,也掛名會籍求免,張知縣不顧一切,加以嚴懲。雞足山僧人也有加入會黨的,遭張知縣捕去數十人,獨對老和尚恭敬備至。辛亥革命事起,賓川縣會黨首先回應,攻縣署,張知縣雖無外援,明知必死,然仍堅守。老和尚看見這種情況,乃下山赴縣府。眾見老和尚來,說:‘張知縣罪大惡極,請誘他出來殺之,以平眾憤。’老和尚答:‘好好。’複向群眾的魁首說:‘殺張某是極容易的事,但邊地謠傳,大事未定,你們圍城殺官,倘有一枝救兵來,怎麽得了?’大家以為老和尚的話是對的,圍遂解。張去縣,而滇省已獨立,蔡鍔任滇省都督,張知縣的兒子任外交司長。事後,張知縣以函告老和尚說:‘公非獨救吾生,且造福賓川。不然,殺父之仇,吾子能不報嗎?’又民國成立,西藏王公****,恃險遠不肯易幟,中央命滇省出兵兩師加以討伐,以殷叔桓為總司令,前鋒已達賓川。老和尚以邊釁一啟,禍無寧日,於是前赴大理,拜訪殷總司令,說:‘藏人素來信佛法,何不派一位明佛理的人去遊說,豈不是不戰而勝嗎?’殷以為然,乃請老和尚為宣慰法師。老和尚說:‘我是漢人,往恐無功,麗川有一位喇嘛東保,臘高有德,藏人敬信,曾授四寶法王,請他去,事必有成。’殷遂備文派員陪老和尚晉謁東保。保以衰老辭。老和尚說:‘趙爾豐用兵之禍,藏人至今寒心。公寧惜三寸舌而殘數千萬人民生命財產嗎?’保立起謝說:‘我去我去。’保受命,以老僧法悟副之,入藏,要約而還,滇遂罷兵。

辛亥革命,清帝遜位,各省逐僧毀寺,風動一時,那時滇省掌握新軍兵柄者是協統李根源,痛恨各方僧徒不守戒律,將親督兵赴諸山逐僧拆寺,又忖老和尚是一個窮和尚,怎麽這樣得民心?其中必有怪事,於是指名遞捕。各寺僧人逃避一空,雞足山中老和尚所住持之寺內有僧百餘人,個個惶恐,有勸老和尚暫避者。老和尚說:‘你們想離開就離開,如屬業報,避也避不了,只有以身殉佛方是上策。’過數日,李根源果率兵入山,駐軍悉檀寺,毀金頂雞足大王銅像,及佛殿,諸天殿,老和尚以事急至此,乃獨自下山,到軍門,持名剌見李根源,守兵及閽者認識老和尚,叫他趕快逃走,不肯通報。老和尚不顧一切,徑入,見李根源正和前四川布政使趙藩坐在殿內,老和尚向前敬禮,李不顧。趙藩與老和尚是舊交,問老和尚到這裡來有什麽事?老和尚敬禮詳述一切。時根源怒形於色,厲聲問曰:‘佛教何用有何益?’老和尚答:‘聖人設教,總以濟世利民,語其初機,則為善去惡。從古政教並行,政以齊民,教以化民。佛教教人治心,心為萬物之本,本得其正,萬物得以寧,而天下太平。’根源面色稍改,又問曰:‘要這泥塑木雕作麽?空費錢財。’答:‘佛言法相,相以表法,不以相表,於法不張,令人起敬畏之心耳。人心若無敬畏,無惡不作,無作不惡,禍亂以成。即以世俗說,尼山塑聖,丁蘭刻木,中國各宗族祠堂,以及東西各國之銅像等,亦不過令人心有所皈,及起其敬信之忱,功效不可思議。說到究竟,若見諸相非相,則見如來。’根源面略現笑容,叫左右拿茶點來。又問:‘但是和尚不做好事,反做許多怪事,實在是國家的廢物。’答:‘和尚是通稱,有聖凡之別,不能因見少數不肖僧,而遂罪及全僧,豈因一二不肖秀才而罵孔子,就是你今天統領兵弁,雖然軍紀嚴明,但你能保證一一如你的正直麽?海不棄魚蝦,所以為大。佛法以性為海,無所不容,僧秉佛化,護持三寶,潛移默化,其用彌張,不一定全是廢物。’根源聽了這一段話,更覺歡喜,再談一會兒笑逐顏開,一會兒俯首向老和尚致敬。於是同進晚齋、秉燭深談,由因果分明,說到業網交織。由業果因緣,說到世界相續,眾生相續,言愈暢而理愈深。根源有時用溫言接應老和尚,有時以容貌禮敬老和尚,不覺喟然太息說:‘佛法廣大如此,我已殺僧毀寺,罪業深重,奈何?奈何?’老和尚說:‘這是一時的風氣,不是你一個人的過,只要以後極力保護,那就功德莫大。’根源極為歡喜,即移住祝聖寺,跟隨老和尚雜處眾僧中,蔬食數日,到八月四日山中忽大現金光,自山頂到山麓,草木都成黃色。相傳山中有三種光。一是佛光二是銀光三是金光。佛光連年都有,銀光和金光,自開山以來只見過幾次。根源更為感動,執弟子禮,請老和尚為雞足山總主持,乃引兵去。

一九一二年(歲次壬子七十三歲)老和尚在雲南組織佛教分會,是年在佛教會中有鄉人送來一個八哥鳥放生,該鳥已能說話,老和尚說皈依後教他念佛,即不吃葷,非常馴良,自知出入,日常念佛及觀音菩薩聖號,從未間斷。一日忽被老鷹掠去,飛在空中還是念佛。八哥鳥雖是異類,但能盡此報身,生死之際,不捨念佛,為什麽我們人還不如鳥呢?

一九一五年(歲次乙卯七十六歲)舉行春戒,期滿後,鄧川縣有一位姓丁的紳士,是清朝的孝廉,隻生一女,年十八,尚未出閣。一日,忽然不省人事,全家倉惶,不知怎樣才好。醒來後即變作男子聲,指父大罵:‘你丁某,恃勢誣我是土匪,以致喪失了我的生命。我是大理西川人,名字叫作董佔彪。你還記得嗎?今在閻王前告準,要報八年之仇。’說畢,持刀逐父,丁大駭,避匿他處,不敢歸家。鬼每日必來,鬼來時女就變形態,鬧得全家不安。時雞足山派素琴素值二僧往鄧川辦事,過丁家,看見鬼附女身,凶惡可怕,就對鬼說:‘勸你不要這樣,令地方不安。’鬼說:‘你們出家人不要多事。’僧說:‘本來不與我們相乾,但我們的師父常說冤家宜解不宜結,愈結愈深,何時得了?’鬼稍稍想了一想,問:‘你們的師父是誰?’僧答:‘祝聖寺虛雲老和尚。’鬼說:‘我也聞名,但沒有見過,肯與我受戒嗎?’僧答:‘大慈大悲,度一切苦危,怎麽不肯呢?’二僧勸鬼,令丁姓出錢超度,可以麽?鬼答:‘丁某傷天害命,我不要他的錢。’僧說:‘今地方送你些錢,可以嗎?’鬼又作恨聲說:‘此仇不報,我恨難平,待我去問過大王,你們明日在這裡等我。’鬼去,女子起立,含羞入室。第二天早上鬼先來,僧後到,鬼責僧失信,僧告知因公耽誤。鬼說:‘我問過大王,說祝聖寺是個好道場,準我去,但要你們親自護送。’於是地方紳士十餘人隨同二僧到祝聖寺,向老和尚談說是事,次日設壇為之念經說戒,從此安靜。

一九一七年(歲次丁巳七十八歲)春由觀音亭起運玉佛,雇用工人八名,說明送到雞足山,酬費若乾。所經山嶺崎嶇,走了幾十天到野人山,八名工人疑心玉佛中藏有金珠鈔票,乃置佛地上不肯抬走,聲言要加價數倍。老和尚溫言勸勉,工人更聲勢洶洶,強蠻不可理喻。老和尚瞥見道旁有一巨石,重約數百斤,笑問工人說:‘這個巨石和玉佛那一種重些?’工人答:‘那石重,大約比玉佛重兩三倍。’工人說畢,老和尚用兩手舉石離地尺許,工人怎舌,不敢多說,並婉謝曰:‘老和尚是****。’工人抬玉佛至山,老和尚厚厚賞賜。老和尚本無此舉巨石之力,這次似有神助。

一九一八年(歲次戊午七十九歲)滇督唐繼堯備書令賓川縣知事入山迎請老和尚赴昆明,是時四境不安,道途艱險,縣知事請老和尚乘輿並派兵護送,老和尚謝卻,率徒修圓同行,一笠一蒲一鏟一藤架步行而往。經楚雄遇匪,搜出唐繼堯的信,威嚇拷打。老和尚說:‘不必打,請見你的總司令。’匪徒即拿見其首領楊天福吳學顯。一見面大喝說:‘你是什麽人?’答:‘雞足山和尚。’問:‘什麽名字?’答:‘虛雲。’問:‘進省做什麽?’答:‘做佛事。’問:‘做佛事為什麽?’答:‘為人民祈消災難。’問:‘唐繼堯是個土匪,你為什麽去幫忙他?他是壞人,你和他往來,也是壞人。’答:‘你說壞人,也是難說。’問:‘何以難說?’答:‘往好處說,人人都是好人。往壞處說,個個都是壞人。’問:‘這話是怎樣講?’答:‘假使你和唐兩位,都是為國為民,福國福民,乃至你們部下,個個都如此,豈不是個個都是好人?從壞處說,你說唐是壞人,唐說你是壞人,各有成見,如同水火,兵連禍結,害盡人民,豈不是個個都壞?老百姓從左是盜,從右是匪,你們想想可憐不可憐?’楊吳兩首領聽了老和尚一番話,不覺大笑。吳說:‘你說的話不錯,但是怎麽樣才好?’答:‘依我說,你們不要打,請你們招安。’吳說:‘難道叫我投降嗎?’答:‘不是這樣說,我說招安者,因為你們都是賢才,是招國家之賢士以安地方也。只要你們不存私見,安民救國,豈不是好?’吳問:‘招安的手續向什麽地方辦理?’答:‘當然向唐辦理。’吳說:‘向唐就不乾,他殺了我許多人,關禁我許多人,現正要向他報復,怎麽可向他投降?豈有此理?’老和尚說:‘你不要誤會,我說向唐辦理是有理由的。因為唐是現在中央委派的官吏,事權在手,將來你是中央委派的官吏,事權也在手。唐殺了你許多人,我這回去做佛事,就是超度士兵亡魂。至於關起你的人,我要請他大赦的。假如你不聽我勸,古今戰爭,勝敗難說,你與唐各有各的力量,究竟你比唐總要差些,他有人有財有補充,有中央力量。我今日不是向你招安,路過此地,總算有緣,為國息爭,為民安樂,方外人不惜饒舌。聽與不聽,還是你們自己斟酌。’楊吳等聽了這一番話,大為感動,反托老和尚做代表。老和尚說:‘代表不敢當,請你們提出條件,我有機會,當向唐說。’楊吳審議再三,提出六條:一、在招安前先放回我們的人。二、不得把我們的兵解散。三、不得將我們的職權取消。四、我們隊伍歸我們管。五、過去兩家戰爭事不得追究。六、招安後彼此兵丁不得有兩樣待遇。老和尚說:‘這樣的條件,想不成問題。等到和唐商量後當有公事給你們,和派員和你們接洽。’吳說:‘煩勞老師父,事若辦好,我們感謝!’老和尚說:‘不必言謝,我是順便經過的’。第二天出營盤,約半裡,忽見數人跪在地上,叩頭如搗,連呼請菩薩恕我們。老和尚一看,才知道是昨天毆打他的兵弁,老和尚不但不生氣,反多方慰勞,並勸他們‘諸惡莫作,眾善奉行。’那些兵弁都感激涕零而去。老和尚到了昆明後,將路上遇見楊吳的經過,詳細告訴唐,並請唐做三件事:(一)於道場起經之日,全市禁屠。(二)大赦牢獄。(三)賑濟難民。唐聽說,當下大喜,即日辦理招安及其它各事,於是地方免遭兵禍,楊吳二人被委為大隊長,始終不變。

老和尚在昆明法會開始時,唐繼堯遵照老和尚的意見,禁屠及大赦,是日全堂各壇蠟燭盡開燈花,如蓮花狀,霞彩奪目。隨緣的善男信女,都來圍聚觀看。法會經四十九日圓滿,送聖時,空中現出幢幡寶蓋,飄漾雲中,全城民眾,羅拜於地。唐大生信心,合府皈依。

1920年(歲次庚申八十二歲)張拙仙居士以雌雄二鵝送至昆明雲棲寺放生,請說皈依,二鵝俯首靜聽,至說戒畢,舉首作歡喜狀,從是日起,二鵝常隨人上殿。人念誦,鵝即視聽。人繞佛,鵝隨繞佛,經久不變,人人都歡喜這一對鵝。經過三年,一日,雌鵝在大殿門前旋繞三轉,舉首望佛蛻去,毛形不萎,葬以木盒。其雄鵝鳴聲不止,意如戀慕,過數日不洗澡,不食飯,也在殿前站立觀佛,張翅一扇化去,也葬以小棺,雙鵝共造一塚。

1921年(歲次辛酉八十二歲)春,因唐繼堯聽老和尚之勸告,將滇督職位讓給顧品珍。自二月起天雨不止,城內可行舟,顧品珍命士兵每日在城樓放大炮轟天,意思是想藉火力以去天上陰霾,可是毫無效果。至七月後,又大旱數月,河內揚塵。這種水旱情形,向為滇省所未見。秋間熱毒蒸騰,喉疫大作,死人數千。時老和尚住華亭寺(後改雲棲寺)遭這樣的凶歲,修建道場事暫緩進行。一日早老和尚進城,午後回山,中途在樹底下歇涼,拾一包裹,打開一看,內有金玉釧金玉環表等物,滇幣八千元,法國幣萬餘元。老和尚複將各物包好,坐在樹下等失主來取,將近黃昏,而離寺尚遠,乃將物帶走,等明日再來,將到山下,渡海時忽見一女子跳下海,老和尚見義勇為,即下水救護,女不肯,力牽之上岸,女尋死,強伴之到寺,拿衣給她換,拿飯給她吃,勸慰頗久,女方說:‘我姓朱,長沙人,生長雲南,年十八,父在城內福春街開藥行,隻生我一人,因孫師長到家求婚,自稱沒有太太,父母信以為真。過門後,方知道有元配,受騙,而元室凶惡,屢遭毒打,翁姑調解不開,父母又怕孫師長的權勢,至今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因此帶了些金銀首飾逃出,想赴雞足山投奔虛雲老和尚出家,因為不認識路,走了兩天,在路上又怕有人來追,不知不覺將包裹遺失,今非死不可。’老和尚問她遺失了什麽對象,所答和老和尚所拾得者相同,於是令法師為該女說皈依,並通知朱孫兩家翁姑親戚等數十人來寺和解,說皈依,其夫及大婦跪在佛前,立誓懺悔前非,相抱大哭,在寺數日,男女老少都皈依三寶受戒而去。

1922年(歲次壬戌八十三歲)滇省自顧品珍接掌督軍後,連年災荒,人民病苦,死亡無算,自將領以至士民,無不思念唐繼堯的恩德,大家議定迎唐回任。唐接閱聽人意返任後即親到雲棲寺,請老和尚禱雨,設壇三日雨大降,但喉疫還是不能止息。唐又說:‘聞雪能止喉病,現在是暮春,怎麽能得雪呢?’老和尚說:‘我來設壇,你竭誠求之。’唐應允,齋戒,過一日雪下盈尺,喉疫頓止,大家都說佛法不可思議。

1923年(歲次癸亥八十四歲)修七眾海會塔,當挖土建築的時候,去土一丈多深,發現一棺,上面寫了嘉靖四年沈陽李太夫人,開棺取出屍體,面目如生,老和尚頗以為異,用火焚化,火中燒出蓮花形,化畢,將骨灰送入女居士塔。

1924年(歲次甲子八十五歲)修理雲棲寺全山祖塔及七佛塔,共十六座,修全寺佛像,五百羅漢,勝因寺大殿,鑄大銅佛三尊,修西方殿,塑三聖像等事,春戒期間老和尚請具行禪人尊證,比丘戒過,禪人即告假住下院,至三月廿九日午餐後,往勝因寺大殿後曬坪內,自取禾稈數把,披袈娑跏趺坐,左手執引磬,右手敲木魚,面向西念佛,自放火,寺中數十人,沒有一人知道,牆外人見內放大火光,進看不見禪人,至殿後見趺坐灰上不動,衣物如故,只有木魚磬柄燒成灰。老和尚請財政廳長王竹村,水利局長張拙仙,料理禪人後事,張王見這樣奇怪的事,即報告唐繼堯,唐率全家觀看,巍然近前,至身取引磬,忽爾禪人全身倒下,成一堆骨灰。

1926年(歲次丙寅八十七歲)春,老和尚在雲棲寺傳戒,十方緇素雲集,大德阿闍黎正登千花台,代佛宣揚菩薩心地戒本,殿前老梅枯枝忽生白蓮花數十朵,大如盂,微妙香潔,須如張寶蓋,大家正在驚奇,更看前後菜園,所有青菜盡放青蓮花,每花中心好像立一佛像。事屬稀有,張拙仙居士曾有詩記其事:華亭千歲劫如灰,雲瑞重逢五色開。苦菜遍呈青玉佛,枯梅欣湧白蓮台。法筵優缽諸天雨,道樹菩提自性栽。正聽闍黎宣戒本,一花複現一如來。

1930年(歲次庚午九十一歲)老和尚已在福建鼓山任住持一年,諸事整理,略為就緒,春戒期,請文質和尚為羯磨,正為眾講梵網經時,方丈丹墀舊有鳳尾鐵樹二株,古德相傳,一為閩王所植,一為聖箭祖師手植,都是唐代物,已過千年了。這種植物最難長大,極耐久,每年生長二片葉而已。現在這兩株樹都有一丈多高,從來沒有開過花。在戒期中忽花開滿樹,遠近的民眾都來觀看,絡繹於途,老和尚曾作一偈以志奇:優曇缽羅非凡品,隨佛示應現金花。世間彩鳳稱祥瑞,現則吉祥喜可嘉。茲山丈室兩鐵樹,人言此卉向無葩。定是主林神擁護,故將仁壽放流霞。按老和尚於民國十七年為募雲棲寺聖像款,至香港,時陳銘樞主粵,派員接至廣州,仕頤養院,同遊白雲山能仁寺。陳擬請老和尚住曹溪南華,未允,轉福州,回鼓山講經,圓滿後赴寧波阿育王寺拜舍利,再朝普陀,至滬住香山庵龍光寺。十八年正月由滬回鼓山,海軍部長兼福建省主席楊樹莊和前主席方聲濤率官紳留老和尚住持鼓山。老和尚以鼓山系他薙染初地,緬懷祖德,義不容辭,遂就任。十九年秋九月回滇,將雲棲寺交給定安和尚,自己仍返鼓山。

1932年(歲次壬申九十三歲)春,老和尚在鼓山傳戒,忽來一老者,須發皓白,容貌清奇,一直進入方丈室,跪在老和尚面前求戒,問其姓名,答:‘姓楊,閩南台橋人。’有一位新戒子法名妙宗,也是南台人,從來就沒有看過這位老頭兒。到菩薩戒畢,給牒後那老人不見蹤跡。等到妙宗回南台,至龍王庵見坐像,儼然就是同戒的老人,且戒牒還握在神像手中。當時哄動南台,都說是龍王向老和尚求戒。

1933年(歲次癸酉九十四歲)春,日軍佔領山海關,人心思動,十九路軍在福建舉事,全省寺廟一律禁止留單,以免匪徒匿跡。只有鼓山還準留海單,於是各方雲水僧人湧集至鼓山約一千五百人之多,齋糧極形困難,幸尚能維持一粥一飯。六月放生園落成,鄭琴樵居士送鵝一群來,其中有一隻雄鵝特別奇怪,體重十六斤多,一聽到木魚聲即張翅引吭,抱入佛堂,則鎮日視佛。如是經過一個多月,乃立化於佛前。鄭居士認為奇怪,請用僧例付荼毗,火化時沒有異味,因築一萬牲坑葬鵝骨灰。這裡有一件奇事要附帶說明的,就是這放生園為異牛祠故址。怎樣叫做異牛祠呢?只要看陳寶琛太傅做的記文就可明白。放生園記虛雲方丈,建放生園成:予曰:‘此異牛祠故址也。’憶左文襄公(宗棠)督閩時,有奔牛入署,跪堂下不起,召寺僧奇量,令善畜之。越十八年,督師至閩,遣沈道應奎往視之,已斃矣。追述其皈依後異跡,寺僧就其瘞處,立異牛祠焉。今又將五十年,此鼓山放生一故實也。予所親見者,故及之。癸酉夏閏五月聽水居士陳寶琛記。時年八十有六。此外又書一聯如下:誦蓮池大師文,與世同修淨土懺。感湘陰相國事,鼓山曾見異牛祠。

1934年(歲次甲戌九十五歲)二月,有一天晚上老和尚於趺坐中,似夢非夢之際,見六祖大師到,對老和尚說:‘時候到了,你應當回去。’第二天早晨告訴弟子觀本說:‘我的世緣恐不久了,昨晚夢見六祖召我回去。’觀本師以語相慰。至四月間,一夕三夢,都是六祖催老和尚回去,不久,廣東官紳護法禮請電至,老和尚以六祖道場也有繼憨山重修的必要,於是決計赴嶺南,重興六祖道場曹溪南華寺。

1934年老和尚到曹溪,冬,諸護法堅請傳戒,見殿宇倒塌,房屋破壞,只得蓋搭葵蓬竹屋以住眾,各方來客達數百人,粵韶官紳眷屬多來隨喜,皈依老和尚者甚眾,冬月十七日結壇正殿,入夜說菩薩戒時,江孔殷之子叔穎站立在藏經樓上,首先發見曹溪門外有兩道電光,近前一看,是一頭大虎,大眾嘩然,兵弁正擬發槍射擊,老和尚驟至喝止,大虎即馴伏階下,老和尚給他說三皈依,囑他隱深山,不可隨便外出,更不要傷人,虎頗有領悟,三叩首而去,回視猶戀戀不捨。以後每年必出巡一二次,山豬野獸絕跡。偶聞虎嘯聲,老和尚即出廟,好好安慰他,遣他去。老和尚說三皈後並說一偈:虎識皈依佛,正性無兩樣。人心與畜心,同一光明藏。

1935年(歲次乙亥九十六歲)春,老和尚應香港東華三院請,建水陸道場,壇設東蓮覺苑,法會圓滿後轉鼓山,辭職,由圓瑛法師繼任住持。辭職後回南華,先培修祖殿,建觀音堂,及寮房等工程。冬月戒期,四方來者數百人,自明代憨山清公而後,冷落數百年的祖庭,忽欣欣有朝氣,而寺後伏虎亭之北,卓錫泉之南,九龍泉畔,有參天老柏三株,都是宋代古樹,其中一株上端已枯折,其余二株杈枝搖落。在戒期中忽發生新枝嫩葉,次第向榮。從前唐玄奘赴印度取經,靈岩石的古松,枝枝西向。等玄奘回來的時候,枝枝又東回。門弟子歡欣鼓舞說:‘教主快回國了。’大家都往西迎接,玄奘果歸。遂叫這株松為摩頂松。這枯柏生枝的瑞應,也和摩頂松相仿佛。

1936年(歲次丙子九十七歲)老和尚在南華放春期戒壇畢,曹溪駐防軍第十團團長林國賡送來毛澤光潤白狐一頭,對老和尚說:‘這狐來歷頗奇,初於廣州白雲山被打獵的人所捕獲,後來廣州拆城,開馬路,該狐從城垣逃出,又被捕,友人以四十元買得,本想煮食充補品,因見那狐雙目炯炯有光,且解人意,不忍殺,送至廣州動物園中。後友人因事系獄,案久不決,會有扶鸞的人,友人的妻即叩問吉凶,臨壇還沒開口而乩動,所示恰中其隱,判是囚該狐的報應。並示知南華寺現有高僧主化,宜速將狐送往放生,訟事才可解。友人的妻閱示甚駭,急設法贖狐,請我帶來寺中,皈依三寶。’老和尚聽到這一段話,就為狐說三皈五戒法,縱之後山林叢中,該狐自受戒後即不吃肉,肚子餓了就回寺求食。一日修寺工匠,戲以肉塊摻在花餌中,狐怒目睨工匠,好像怪他們相欺,遂逃去,數日不來廟。一天被鄉人所逐,猱升十餘丈高的樹嶺,抱枝長叫,老和尚出而探視,一見老和尚即急趨下樹,躍攬衣袂。老和尚帶狐回寺,置一木柙以安狐居,間或出柙盤桓寺中,不再棲林中。又一日蔣介石到寺,衛士十餘人隨行,至曹溪山門口,見白狐,衛士擬開槍,蔣製止,狐搖首掉尾導蔣前行,至大殿中即飛跑至方丈室,銜老和尚衣下樓,與蔣會晤,具說因緣,彼此大笑。狐每見老和尚趺坐,即伏在禪榻上,見老和尚閉目坐久,有時以前足捋老和尚的須為戲。老和尚打開眼睛一看,每說:‘你有靈性,不要太野,更不可出山門外與店家小兒女嬉。’又一天不知怎樣被車轍轢至重傷,匍匐不能起,老和尚來探視,還勉強掙扎,以傷示老人。老和尚知道狐傷不可治,因憐憫它的痛苦,乃開示說。‘這個皮袋,無足留戀,汝須放下,懺悔過去的宿業。一念之差,墮於異類,複遭惡報,遭此痛苦,現在宿業報滿,願汝一心念佛,速得解脫。’狐似會意,點首者再,呃逆三聲而逝。

1936年春,老和尚修理各殿宇,陸續有成。當時的國府主席林森,司法院長居正,軍事委員會委員長蔣中正先後到南華,林居二人願助重建大殿,蔣願助重鑿新河。因曹溪河流距離寺前計一百四十丈,年久失修,砂石衝積,水路改向北流。直射寺門,在地理上叫做反弓格。老和尚乃勘定水線,改築新河,填平舊河,全程計八百四十多丈,需用工人三千名,所費甚巨,蔣公既慷慨布施,當即動工。不料七月二十夜,雷雨大作,終霄如萬馬奔騰。第二天清早,水漲堤平,衝開新河,一如所定界線,舊河已為砂石淤塞,且湧起數尺,反成寺前一字案,這是神改河流的奇跡。

1942年(歲次壬午一百有三歲)春戒期間,忽有行者來求授比丘戒。問他姓什麽?答姓張。問他什麽地方的人,答曲江人。問他多少歲,答現年三十四歲。問他有沒有剃度,答沒有。問他有沒有三衣缽具,答也沒有。老和尚鑒其誠心,乃賜法名曰常辱。沒有進戒堂以前,服役甚勤,每日打掃全寺院道廊廡不少懈,而性緘默,不與眾言笑。進了戒堂以後,學戒也事事如律。等到三壇戒滿,梵網戒畢,那人忽然不見,袈裟戒具統統留在戒堂。第二年春戒期將到,那人忽來入夢,索領去年戒牒。老和尚責問他到什麽地方去了。答沒有去什麽地方。問現在住在什麽地方?答與土地同居。老和尚夢醒後記其事,知追老樟樹神來求戒,於是在頭山門樟樹下土地壇設供一堂,將原戒牒焚而歸之。真是至誠感神,不可思議。觀本法師曾有頌記其事:是鬼神村,是破窺墮。道無古今,只是這個。胎卵濕化,地水風火。弱肉強食,因因果果。放下屠刀,無爾無我。各遂其生,有何不可。大道無朕,螟蛉蜾嬴。大同不同,一場摩羅。按明萬歷庚子年憨山清公入住曹溪,當時尚有不法僧招集四方亡命,盤據山中,屠沽淫賭,到後來憨山圓寂,即不可收拾。民國甲戌李漢魂迎請老和尚重興南華,老和尚看見這般情況,狼藉葷穢,發誓要加以廓清。於是準古規,葷酒不許入山門之例,嚴申告誡,派方外人以糾繩。請地方官以厲禁,並在樟樹下建土地祠加以鎮壓,如是數年,群情始戢,惡風乃革。

1944年(歲次甲申一百有五歲)夏,南華建水陸道場,請老和尚由雲門回寺主持佛事。前一月,山蜂傾巢而來,大如拇指,先在法堂左右廊各營一巢,形狀好像大殿的燈籠,其組織工致,又好像圖案水波紋,萬千重迭,無絲毫出入,且具四色,極其美觀。後又在曹溪門外大樹上結一巢,更大。那一群蜂不螫人,紀律嚴明。那時,四眾雲集,都說是神蜂來朝。老和尚由雲門到南華後親往巡視,首座觀本,知客惟因,居士岑學呂林遠凡李執中等隨行。老和尚看了很久,對大眾說:‘這是人頭蜂,平時棲止在深山石岩中,都市裡是不易見到的。現在到這裡來,恐怕有什麽不吉之事發生。’是夜老和尚告知岑居士說:‘四方蜂動,這裡將被兵禍,不過沒有什麽大礙。假如有事的話,我會派人來接你,不必擔憂。’道場圓滿後,老和尚回雲門,至臘月十二日日寇陷曲江,十八日土匪劫南華,匪徒運財物出寺後不及半小時,由雲門派來接岑居士的僧人已接踵而至。老和尚有先見之明,於此可見一斑。

1944年春戒期間有黑龍怪乞求授幽冥戒。故事是這樣的,初,江西南昌徐氏女,深閏待字,清江縣有一位醫生名叫謝雙湖,年五十餘歲,無子,想娶徐氏女為妻,該女聽說雙湖信奉佛教,就願意嫁他,結婚的晚上,該女被怪物纏繞,不能與新郎同床。因為該女年方及笄時,忽有怪物附身,向女求愛,女堅決拒絕,怪物緊纏女身,以鼻出水,嬲女幾至死,自是時來時去,雙湖並不知情。結婚後女將這種情形告知雙湖,也無可如何。民國三十一年該女投清江縣清淨庵,削發為尼,法名演慧,而怪物往來如故,她的師父常開師告訴她說:‘聽說虛雲老和尚主化嶺南,是當代的一位大德,你何不去求他?’該女遂於三十三年春,由雙湖伴來南華乞戒。一日過堂繞佛,該女忽暈倒於地,久久方蘇,既得戒,怪物告女說:‘汝今得戒,我已不能奈何汝,自今以後,只有天天追隨汝以等待你犯戒。否則,汝當代我一同乞戒。’女答:‘乞戒須姓名容像,汝來去無蹤,又無姓氏,怎麽能得戒?’怪物說:‘我名黑龍江,容像請你代我畫一張。’女答:‘我不識字,也不會畫,怎麽辦呢?’怪物說:‘那很容易,你只要拿起筆就可畫。’女依照怪物的話去做,垂首好像睡覺一樣,一會兒畫成,龍頭人身,鱗角齊備,由女抱之跪在老和尚面前說幽冥戒,患始絕。後將該像供南華供德堂,日寇至,始被焚去。

1945年(歲次乙酉一百有六歲)春,老和尚又往南華傳戒,雲門寺住有二僧,一名古根,一名傳真,同居一寮房,古根因小病,不赴夜堂念佛,傳真也懶去。一會兒房門開,一巨掌伸入,幾塞戶,有一黑影執傳真擲去,責他說:‘菩薩開道場,成就你們,汝今懶惰不出坡,不上課,不知慚愧,該打’,擊其臀部十數回,古根驚醒,見一黑影瞥然而去。大眾集合起來看傳真被打處,黑瘀浮腫,醫治月余才康復,皮肉盡脫。當鬼打傳真後之第二晚,有一僧系軍籍出身,善技擊,攜一鐵棒,臥傳真床上,片刻黑影又來,僧想起來搏鬥,但全身如被縛不能動,只聽到黑影說:‘你存心不良,既出家為佛弟子,當去軍人習氣,我今不打汝,讓汝自己懺悔。如果再不改過自新,以後要重重懲罰你。’黑影去後,該僧飛遁,不敢做聲。四月間,老和尚自南華回雲門,夜深趺坐間,見一青袍白須老翁致敬說:‘弟子住在山後,已經數百年了,師往南華,弟子也恰好外出,孫輩不肖,擾及清眾,已責誡他們了,今天特來向師謝罪。’老和尚答:‘你們既然形成異類,就要彼此相安不必多現。’老翁謝去,後不敢擾。

1946年(歲次丙戌一百有七歲)七月七日為抗戰一周年紀念日,國民政府通令全國寺院誦經,追薦陣亡將士及死難人民。粵省佛教會推派代表赴雲門迎接老和尚蒞臨主法,省主席羅卓英也派員齎函勸駕。老和尚慨然隨順,冒暑前往。九月十七日在淨慧寺建水陸道場七晝夜,結壇時緋桃一株,忽然花開滿枝,璀璨耀目,十多天都不謝,觀者塞途。胡毅生居士有詩記其事:法會儼未散,緋桃花滿枝。如何黃落後,倏變豔陽時。卉木尚靈感,幽冥從可知。該林久蕪穢,何日與加持。

1951年(歲次辛卯一百十二歲)春戒期中,有人擾劫雲門,老和尚被毒打,三月初三日病重時,趺坐入定,閉目不視,不言,不食,不飲水,只有侍者法雲、寬純,日夜看護,端坐九日,十一日漸倒下,作吉祥臥,侍者以燈草試鼻官,氣已絕,診左右手脈也已停止,但顏色如常,體尚溫。十二日早微聞呻吟,旋開目,侍者告訴所經過的時間。老和尚說:‘我覺才數分鐘而已。’即命侍者法雲快快為我執筆記事,但不可輕對人說,致啟疑謗。老和尚吩咐畢,即從容說其經過。說:‘我剛才夢至兜率內院莊嚴瑰麗,非世間有。見彌勒菩薩在座上說法,聽講的人很多,其中有十多人是認識的,例如江西海會寺志善和尚,天台山融鏡法師,歧山恆志公,百歲宮寶悟和尚,寶華山聖心和尚,讀體律師,金山觀心和尚,及紫柏尊者等都在座,我合掌致敬,他們指示我坐在東邊頭序第三空位。阿難尊者當維那,我坐在靠近,聽彌勒菩薩講“唯心識定”,沒有聽完,彌勒指我說:“你回去。”我說:“弟子業障深重,不願回去了”。彌勒說:“你業緣未了,必須回去,以後再來。”並示一偈:識智何分,波水一個。莫昧瓶盆,金無厚薄。性量三三,麻繩蝸角。疑成弓影,病惟去惑。凡身夢宅,幻無所著。知幻則離,離幻即覺。大覺圓明,鏡鑒森羅。空花凡聖,善惡安樂。悲願度生,夢境斯作。劫業當頭,警惕普覺。苦海慈航,毋生退卻。蓮開泥水,端坐佛陀。以下選有很多句,記不清了。此外還有開示,現在不說。’老和尚死而復甦後,不久即被迎赴北京。

師慈眼視眾生、等施無差別的菩薩行,誠令人敬佩得五體投地。惟願有緣人恪遵師訓,淨參三學、堅持四念,以無緣大慈、同體大悲,為末法眾生作出苦之舟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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