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夢者》:因為導演的敗筆,導致漏洞百出的難看迷你劇 - The News Lens 關鍵評論網

《罪夢者》:因為導演的敗筆,導致漏洞百出的難看迷你劇

《罪夢者》:因為導演的敗筆,導致漏洞百出的難看迷你劇
《罪夢者》|Photo Credit: 中央社傳真(Netflix提供)

我們想讓你知道的是

《罪夢者》原作的故事架構沒有太大的問題,在懸疑度的安排上,可說是有美劇水準。但導演陳映蓉在許多橋段與細節的處理上卻出了問題,剪輯跟場景調度更是失敗,導致惡評如潮。

Netflix推出的台美合作劇《罪夢者》,原名《擺渡身》,由導演柯汶利執導,原創故事及劇本《擺渡身》由陳昱俐、詹俊傑、郭柏伸創作。在柯汶利因為個人因素無法繼續拍攝後,Netflix找來導演陳映蓉接手,她重新改寫劇本,並將劇名更改為《罪夢者》,由陳映蓉執導及編劇。

此劇原被看好,結果在播出之後,惡評如潮。不只一般觀眾,連影劇工作者都有不少批評。平心而論,以台劇罕見的高預算製作的《罪夢者》,在美術、演員、製作上的各項細節,都做出美劇的水準,理應當有《通靈少女》第一季的好評。但結果卻事與願違,原因出在導演身上。

《罪夢者》的弊病,在網路上已有大量討論。就我的看法,一如許多網友所說,導演太沉溺於自己的世界。雖然可以知道導演的用意,但她實在小看觀眾的眼光。

《罪夢者》原作的故事架構並沒有太大的問題,在懸疑度的安排上,甚至可說是有美劇水準。但陳映蓉在許多橋段與細節的處理上卻出了問題,剪輯跟場景調度更是失敗,也導致惡評如潮的結果。

就背景設定來說,男主角與兄弟們既然是外省黑道的背景(為何不用本省黑道當背景,可能有口條考量跟導演立場等因素,不得而知),在畫面寫實度上就需要加以強調。其中被網友批評的點,就是吃檳榔跟北京話髒話的部分。外省黑道吃檳榔的狀況算是相當少見,花襯衫更是做作。據導演說法是為了逼真,要逼真其實不吃會更好。而外省髒話以「肏」字為主,跟台語一樣動輒五字經,結果都沒出現。

片中出現「幹」是沒有問題,台灣不分族群階級的人都會用,但外省髒話卻出現極少,也生硬到不行。除了白雪大舞廳的場景外,跟外省黑幫的關聯可說沒有,彷彿當大家都不知道外省黑幫的在地樣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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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hoto Credit: 中央社(Netflix提供)

而最多人批評的是,導演在劇情轉換的過場時,以流氓阿德的歌曲,用沒對話的空景順過。這並非罕見的作法,眾多美劇也常用,但實在是太冗長。台灣鄉土劇在過場時,都是直接切入副歌,了不起一分鐘就結束,還會使用蒙太奇手法,俐落的剪輯回憶片段或主角腦中情境,目的是為了用最短的方式「回顧」劇情,讓前面沒看到的觀眾可以盡快接續劇情。雖然Netflix的迷你劇形式不需要如此處理,但過場也應當要如好萊塢電影節奏般更加快速,用快轉的方式交代情感與瑣碎的過場情節。

但陳映蓉卻是以MV化的方式處理,不但配合阿德歌曲的步調節奏,更糟糕的是那些過場沒有什麼情節感。當然,歐美的藝術片也會有這樣步調緩慢的純音樂過場,目的是為了營造氣氛。但實際上,這些MV式的過場也沒達到氣氛營造的作用,跟前後的劇情不但不連貫,而且沒交代什麼事情,等於是在劇集當中穿插MV的感覺。許多觀眾說看了不斷快轉,還真的是理所當然的身體反應。

而在人物跟橋段的處理上,也有很多難以明白之處。最誇張的是男主角張孝全闖入餐廳要找被綁架的兒子,結果跟黑幫手下大打出手,一人單挑十幾人。這劇情OK,但打鬥場面實在太長,整整超過五分鐘,讓人看了不禁想問:「是不會拿手槍出來解決?」結果經歷漫長打鬥後,旁邊的黑道才把手槍拿出來,對張孝全開了一槍。這讓觀眾不禁想問:這段無意義的葉問式格鬥目的是什麼?這不是功夫片,也不是英雄片,除了讓故事變得更不寫實之外,毫無作用。

而真正糟糕的是結尾。結尾處,真正的兇手為了復仇,用二氧化碳把眾人迷到昏沉,然後緩緩道來他貫穿整部劇的佈局:他如何在被害的過程中忍辱成長,然後對養父與張孝全一群人進行報復。如果常看美劇或驚悚片的觀眾,自然會期待一種緊湊、穿插蒙太奇、簡短、驚嚇的情節處理。結果陳映蓉卻放著讓兇手長篇大論,然後絲毫沒有做出任何故事的反轉性(甚至因為前面步調太慢,也毫無鋪陳,以至真凶道出動機時也沒有驚奇感),最終極其平淡地讓全部人死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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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hoto Credit: 中央社(Netflix提供)

雖然不要求在這些場面上用北野武的極簡暴力來處理,但完全不用娛樂性的電影手法來操作,刻意要讓全劇八集都維持在歐陸強調內心氛圍的藝術片的緩慢步調,但實際上卻沒有任何的張力。

這也就算了,在主要人物都死光後,故事要怎麼收場?導演刻意用夢境的處理方式,去回顧主角們隱藏在回憶當中的過去心境。結果反而使觀眾更不明白,那故事現在到底是怎樣?這邊可說是真正毀掉《罪夢者》的關鍵。

根據陳映蓉的回應,她覺得觀眾會懂她的意思。實際上,這個時代的觀眾都是看遍世界各地的電影與連續劇,各種風格類型的手法多少通曉。觀眾不是不明白導演的用意,是覺得自己被當猴子耍。如果觀眾今天看這個劇,是為了看導演自溺的藝術追求,一開始就不會點出來看。而如果要講藝術,比起古今中外的眾多藝術片來說,姑且無論手法高低,本劇連基本的「氣氛」都沒做好。即使演員表現相當不錯,美術與製作細節都很成功,但導演的個人追求,卻毀掉了劇組其他人付出的心血,然後讓觀眾破口大罵。

在一連串負評之後,有不少專家分析指出,Netflix慣用的商業模式,跟台灣以導演主導的拍攝風格有很大的落差,特別是針對《罪夢者》這個案例在談。我是認為,在明知道自己是接Netflix的案子,卻要把自己不成熟的導演風格硬放在劇集中,還大改劇本,最後《罪夢者》除了成為導演自我滿足的作品之外,對於基本觀眾是毫無連結的作品。

雖然所有的影視作品都可以為了「小眾」拍攝,《罪夢者》也不是沒有叫好的觀眾,但這的確是一部因為導演的敗筆,導致漏洞百出的難看迷你劇,還連累其他台灣劇組未來跟Netflix合作的機會。導演因此得到了什麼?實在令人好奇。

責任編輯:游家權
核稿編輯:翁世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