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美優質男人【完美男人系列四之三】- SOGI手機王

完美優質男人【完美男人系列四之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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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時間:2008-01-21 19:40:00
故事大綱
  沖著兩家住得近,立美和家凱哥之間的「溫馨接送情」延續再延續,從求學時代延續到出社會,延續再延續,從單純的兄妹情延續到芳心暗蠢動,直到家凱的前女友再出現,一切,脫軌……

第一章
  午後,柔美陽光,鋪灑在校園林道上。

  林道上,許多步履輕快的大學生,開心推擠,陣陣嘻笑,部分則在道路旁設置的木椅上,看著小說、漫畫,否則便是托著下巴凝視馬路口,等待接送的人到來──

  「立美。」頭梳馬尾,模樣可愛的女學生踮了踮腳,呼喚著遠處彎下腰撿拾不慎散落的書本的女子。

  彼端女子緩緩抬起五官秀麗的美顏,遲疑了一下,由於聽不真切,撥撥烏黑長髮,又低下頭,繼續收拾地上的雜物。

  「你這算是在叫蚊子吃飯嗎?」另一名女性冷冷斜睨身旁的同學。

  「不然咧?別想要我走回去,教授在她附近,被發現我就完了。」

  夥伴懶得解釋,一個轉身,就迅速搶走舞蹈社社長手中的擴音器,「用這方法,鐵定聽得到。」

  「妳不……」

  還來不及阻止,就見好友深呼吸,隨即放聲吶喊:

  「關──立──美!」

  在擴音器的幫助下,叫喚響徹雲霄,強悍蓋過耳機?堛漣蝐§菻腄A令女子不得不立刻抬頭睇向這方,一臉茫然。

  「嗯,有效,立美正在看我們。」

  「是全部的人都在看我們!」好丟臉。

  肇事者見周遭各個因她的舉動而大受驚恐的錯愕臉孔,便忙不迭將擴音器送還給舞蹈社社長,作沒事人狀。

  身邊女子突然掩面垂首,慘痛絕望。

  「別這樣,起碼我幫你把立美叫來了。」講起來還是很驕傲。

  她猛地抬頭,殺氣騰騰,「你也幫我把教授叫過來了!」

  一說罷,轉身開始與中年教授展開轟動校園的追逐大戰──

  關立美從容地撿起書本,款步邁向适才大聲喚自己的女同學,秀麗的白晰臉蛋掛著親切的微笑,「佑蘭,怎麼了?突然叫我有事嗎?」

  「不是我。」佑蘭翻眼朝天瞪,「是莫寶莉發現附近新開了肯德基分店,問你要不要去嘗試新口味。」

  在這所明星大學裡學生們的家境皆是非凡,裝束一個比一個顯眼且昂貴,即便如此,其中仍是有使他們羨煞的目標,那就是關立美與莫寶莉這兩名出自「皇林山莊」的女子,一處屬於亞洲數一數二的區皇集團的豪華居所。

  正因如此,在迷戀區皇集團數名黃金單身漢的女性心裡關立美與莫寶莉多半是被排斥的,誰教區皇?媕Y幾位英俊得不象話的高層風雲人物,與她們的熟悉程度,深到絕對足以引起眾人大動殺念。

  不過,同窗好友都十分清楚,出身不凡的她們,身上不但尋不著一絲嬌貴,甚至可以說是平易近人,比起那批傲慢的千金小姐,同樣標緻的這兩人,真的好相處到無聊可以抓來玩一玩。

  「不行呢,我哥答應下班要來接我。」關立美抿著紅唇搖頭淺笑。

  「你哥關立威每次都放你鴿子,沒有一次接成的,到最後被抓上車的,都是另一隻。」提及其兄,佑蘭雙眸就不禁發亮。

  「你哥會來?那寶莉的表哥任家凱會不會來載她?」旁人急著插話。

  「這我不太清楚。」關立美茫然蹙起秀眉。「對了,寶莉呢?」

  「寶莉在那邊跑給教授追。唉唷,她不重要啦!」幾位同學東南西北亂指一通,就算莫寶莉給十條狗追,她表哥任家凱還是比較重要。

  驀地,多了一批心動百分百的女性挨過來──

  「你們是鄰居,鄰居應該很清楚彼此的作息,任家凱到底會不會來?」

  是的,沒人想管莫寶莉到最後是不是會給賣豬肉的載走,只想知道這位區皇集團的俊美總經理會不會出現,好載走萬眾芳心。

  「家凱哥這半年才回國管理總公司,說真的,住在皇林山莊,我也很少跟他說上幾句話,他好像挺忙的。」

  對於任家凱,關立美記憶最深刻的,就是他那風度翩翩,卻又給人神秘有距離的感覺,也難怪其部屬會打從心底敬畏他們這位上司。

  雖說這半年來,她與他說不上到能夠深談的地步,但一聽到他醇厚又溫和的嗓音,就使人有一股飄飄然的莫名滋味,教她每次不禁浮起想更進一步瞭解他的念頭……

  「騙人、騙人!」

  「為什麼你們不直接問寶莉呢?她才是家凱哥的表妹。」

  「那是因為他上次就開車來載你。」不然也不會搞出眾人的心花怒放。

  「人家是順便載我,因為我哥把他的表妹帶走了……」她難為情地扭動耳機線。

  「關立威會來,那這次一定會戲碼重演。」佑蘭雙手環胸,信誓旦旦說道。

  「什麼戲碼?」大家滿懷好奇詢問。

  「多餘小妹再度被家兄完全遺忘,無奈的家凱大哥就順便接送回家。」

  「欸?」關立美瞪大眼,錯愕無言。

  「而一個比一般人細心的人,是不太會出狀況的,所以你哥會忘記關心你,是謂常理。」

  友人半稱讚半調侃地說,其中卻保留關立美老察覺不到男性們為之傾心的遲鈍一面,真不知道這小妮子是當真糊塗,還是心?埵郎陪荍僧?男人進駐,否則怎麼老沒發覺周遭狼群的熱情關注?

  「你們這是在稱讚我嗎?」關立美欣然詢問。好難得的損友啊!

  「亂講,是笑你活該。」哈哈!

  關立美聽了不再發聲,她不清楚同學們是怎麼看待他們兄妹的,只記得老哥曾說過,他的妹妹愈能獨立自主,他就愈能放心去「照顧」住在隔壁的莫寶莉,這樣才好對遠在海外的莫媽媽有個交代。

  老哥心?堳蝏羷L算,做妹妹的比誰都瞭解,可偶爾夜闌人靜時,她仍會忍不住渴望,有個男人的臂膀讓她依靠。

  是期望哥哥能時時在身邊嗎?

  如果是,為什麼看到老哥天天與寶莉在一塊,自己一點也不吃醋,反而有無比的開心與支持……

  那到底是什麼?於幾回夜深時刻,她渴望的到底……是什麼?

  「哈,寶莉跑到快沒力。」佑蘭懶懶瞥向花園那處氣喘如牛的女子。

  「我覺得寶莉很可憐。」關立美不住蹙眉替好友喊苦。

  「這小妮子最近有發福傾向,是該運動一下。」
  關立美低頭打開手提包找尋電話,順道回應左手邊語氣低沉又感性的男子:「問題是,我覺得她根本不胖。」

  「難道你沒察覺最近經常聽到她抱怨自己發福了?」

  關立美聞其言,嫣然失笑,「有的女性在這方面比較介意。」

  未幾,找出手機,垂首順著視線凝視左邊男人所穿的名牌皮鞋,秀眉二度納悶擰蹙。

  這男人聲音感性的教人好容易心悸,聽得她一顆心竟莫名其妙的急促鼓動,不過她不太瞭解,為什麼上課要穿上班族的鞋子,而且還這樣高檔……

  「重點是,這女人是肯德基的忠實客戶,嘴巴叼著雞腿,還硬要站到體重器上,一發現暴肥,又在那邊賭爛的要死不活。」

  「可是,她也是屬於易瘦的體質,就算吃多了高熱量的美食,我想……」關立美聽到驀地出現在右手邊,那熟悉又深具磁性的男性嗓音,不禁一呆。

  呃,這跩個二五八萬的老爺語調,怎麼好像她家?堥漱@隻?

  「你怎樣?」

  「我想影響應該不大。」關立美接道,按下撥打鍵,心一急也就不再理會兩旁的討論,準備撥打手機替寶莉找救星。

  白晰纖細的手指剛按了手機門號,就忽然罷工,後頭號碼全忘光光。

  家凱哥的電話她根本不常打,以致通訊錄上根本沒記錄,這下慘了!

  「如果是打電話找我,我沒帶電話。」左邊的男人口吻依然溫文儒雅。

  「什麼?」關立美弄不清狀況,秀麗臉蛋因此猛然抬起。

  「我是直接關機。」右邊男子雙手環胸,慵懶眯起眼眸斜瞪。

  她往左一瞧這西裝筆挺、高大英俊的男人,立刻驚歎:「家凱哥!」

  任家凱扯扯銀灰色領帶,大掌輕輕拍打關立美淨是詫異的小臉蛋。

  她隨即朝右一看,輕鬆自若,「喔,哥,你已經來啦!」

  「呵呵。」關立威淡笑,登時覺得不對,馬上低吼:「你這妹妹的反應一定要落差這麼大嗎?」

  關立美頓了一頓。是啊,她怎麼無緣無故看到家凱哥會這麼興奮?

  「大概是立美很久沒見到我了。」任家凱掬著笑容,深邃眸子定在适才為他喜悅的容顏上,似是洞悉了什麼,莫名認真且難以臆測。

  關立美知道他這句話是十分合理的解釋,一對上他的視線,心頭卻非常不合理的激烈跳動。

  他的眼眸,漂亮得充滿魔力,瞧得不只旁人失神,連關立美也不例外……

  「老哥車子還在發動,你叫莫寶莉別玩了,我們還要去別的地方。」

  小姑娘神情恍惚,一個字都聽不進去。

  「立美。」任家凱見狀,側著頭溫柔叮嚀:「你們該回家了。」

  小女子回神臉紅,每個字統統聽進去。

  「好。」關立美甜甜一笑,嘻!

  「早晚老子會跟你脫離兄妹關係。」大哥在一旁氣到不行,這只吃?堨階~的臭丫頭,自從認識任家凱,就老是無意識的跟他作對,魂都不知飄哪去。

  關立美轉身,起先為友人的擔憂也隨之驚醒過來,趕緊放聲勸道:「寶莉,家凱哥來接你了,你就快跟教授投降吧,一份報告而已!」

  方說罷,周圍卡在兩名俊男身上的目光,這才跟著睇向花園那方去──

  「教授,我投降……我真的跑不動了……」莫寶莉氣喘吁吁,彎著腰揮動雙手示意停戰,「欺負弱女子……傳出去對你也不太好,是不?」

  孰料,後方的老教授比她還喘,雙腳抖沒幾下就倒在地上,壯烈犧牲。

  全場瞪凸了眼,隨即醫護室人馬像是習慣性動作,從學校?堜鴷X擔架,如抬神轎般將「又」跑到虛脫的教授,一邊聽著搖滾樂,一邊搖搖晃晃抬進去。

  關立美摀著吃驚的小嘴,挨向自稱弱女子的友人,喃喃自語著:「我想你這份報告一定要寫得比其他人好十倍,否則今年別想畢業了。」

  「立美!」莫寶莉萬分驚恐地握住她的小手,「你會幫我的對不對?你一向對我很好的對不對?」

  「幫忙做報告嗎?」

  「你上過教授的課,你這一次一定要幫我。」

  旁人無言以對。關立美哪次沒幫你?而且人好商量到隔壁班的人也幫。

  「好,我幫你,但是你上他的課,千萬不可以再遲到了。」

  同學們翻白眼。立美這爛好人,寵莫寶莉也不是這樣寵的,早知道就抓她跟她們一組,事情全留給她做,反正她是個頂級優良學生,小意思而已。

  莫寶莉自認苦衷滿腹,「我老是遲到,還不都是因為你那──哇!」

  話猶未道完,莫寶莉就被關立威強行拖走。

  關立美看著好友讓老哥惹得氣呼呼的臉紅模樣,笑得好不開心,同時也因為一名英俊男人的親密靠近,而得到女性們的仇視。

  「你看起來很羡慕他們。」任家凱趁她不注意時,搶走她手中幾本對女性來說十分笨重的書本。

  關立美深深吸氣,任家凱身上的男人麝香氣味,總是令人有股暈陶陶的感覺,讓她的笑容在不知不覺中變得更加粲然,宛如被夢幻氣氛圍繞著,濃厚得連附近男女都深受影響。

  「是啊!愛情來的時候,就算不承認、沒察覺,它依然存在,而無法確定的愛情,其實是一種朦朧美。」關立美忘我吟著平時難得說上一句的浪漫詞句。

  群眾聽了暗自沉醉歎然。喔,好美……

  「這話誰說的?」劍眉摻著些許讚揚為之挑起。

  「山腳下賣豬肉的說的。」

  「……」

  銳利的星眸迅速搜尋到女孩渴望愛情的笑顏,愈瞧愈專注。

  關立美抬頭呆呆望定他的眼睛,莫名欲言又止,不安分的心跳卻仿佛有很多話想說,一種連她也理不清是什麼的話語,唯清楚,它是屬於雀躍不已的。

  「一直都是一個人,你在等什麼?」

  「我在等我哥來載我。」關立美答非所問。「家凱哥你呢?」

  「我的表妹快被你哥載走了。」

  「啊!」關立美錯愕張口。

  「我們趕上他們,用跑的。」

  「可是我跑步是大家公認的慢。沒關係的,我可以請同學載──」

  「以後都由我來載你,別等你哥了。」

  「這樣我很不好意思……」

  「拿著書,上來。」他蹲下身,不由分說地背起毫無準備的她。

  「要做什麼?」關立美在眾人驚歎下,貼著其強壯的臂膀,內心一陣興奮又一陣紊亂,腦海則不斷重複他剛才那句話。

  「我們來跟他們玩場賭注。」

  她反應不及,便立刻感受在女人趨之若鶩的他背上,飛速賓士的快樂。

  「立威,把寶莉背上,我跟你賭一把。」

  「老子幹嘛要背這三八啊?」關立威還在抗議,後面的女孩就已化身為猴子快速爬上去,完全樂翻天,「莫寶莉,我沒說要背你!」

  由於拚命甩都甩不掉,只搞到自己累到不行,只好認輸,「好,我賭。」

  「很好,遊戲很簡單,先跑到停車處的那隊就贏了,賭注由我們後面的女士們來下。」任家凱充滿魄力地朝對手宣告規則,扭頭,語氣又是一派的溫和,「立美,假如你哥輸了,希望他做什麼?」

  「我要他幫寶莉排隊去買肯德雞全家餐!」關立美直接插入老哥痛恨排隊買食物的死穴,與任家凱相視一眼,彼此互換笑聲的同時,那俊美臉上的笑意也傳進她心坎?堨h。

  她從來沒像此時這麼開心過!

  關立威連連罵髒話,轉頭咬牙,面露殺氣地下達命令:「你最好下最毒的賭注給任家凱那個陰險毒蛇!否則我詛咒你明天就胖十公斤。」

  「哥!不能說家凱哥是陰險毒蛇。」關立美不假思索就出言抗辯。在她最歡喜的時刻,誰也別想攻擊遽地成為她心中最佳好男人的任家凱。

  「你這吃?堨階~的妹妹,你根本不瞭解他!莫寶莉你到底想好了沒?」

  莫寶莉苦著臉,嗚嗚,表哥,我不想哪天胖死,所以你就去死吧!

  「那我要表哥去買立美最愛吃的楊家牛肉麵。」

  敵軍下完賭注,立刻快馬加鞭,速度飛快到足以證明,關立威與炸雞之間有著深仇大恨。

  而被遠拋在後的他們,腳步倒詭異地緩慢。

  「家凱哥,我是不是有點重?」

  「不會。」任家凱搖頭以示,同時強悍雙臂輕鬆抖抖其嬌軀,然後繼續悠閒地散步,完全看不出之前他們有何賭注。

  「那……為什麼不跑?我們快輸了。」她再次看著前方,大冒冷汗,因為此時老哥正站在車旁,朝他們仰天狂笑。

  「楊家牛肉麵好吃嗎?」任家凱依舊泰然,壓根就不鳥那神經病。

  關立美頻頻點頭。「好吃,而且煮面的楊媽媽和我最好了。」

  「馬上去。」

  秀顏上的笑容陡地僵硬,以為自己聽覺有問題。

  「怎麼,還是你想吃別的?」

  「不是的,不過楊家牛肉麵在……」她咽咽口水。「香港。」

  修長的雙腳為此停止邁步,無瑕的臉孔緩慢轉向她,既平靜又難測。

  就在她相信會接受到後悔的訊息時,令人意外的三個字居然傳入她耳?堞w─

  「馬上去。」

  小女子忽然聽傻了,黑白分明的大眼,怎樣都離不開他。

  剎那間,五月花瓣隨風飛揚,再怎麼美麗,卻還是個配角;頭頂天空褪去白雲,蔚藍一片,再怎樣湛藍,仍舊是個配角,完全吸引不了她的目光,更比不上映入她眼簾的任家凱。

  他是歸於出色絕美的,酷似一道炫目的光彩,突兀得教周圍所有人事物都為之遜色,同時深深地困住了她的視線。

  亦讓她從清楚不已的兄長之友距離,拉近至模糊朦朧的親密距離,如同處在不知名的溫暖安全地帶……

  比起自家大哥,俊秀幽雅的他,倒是輕易就射中紅心,獲得優質大哥的冠軍寶座,從此,「關」那個什麼「威」的,也就不知是何許人也了。

  接下來的日子,無論是一年、三年,或是第五年的今年。

  小女人的眼中,依然只看得到──

  任家凱。

  *****
< br>  年紀約八歲的孩童,砰砰咚咚地快速在建地龐大的書局裡靈活奔跑,沿路還拍打女客人的屁股,後方則追著不斷朝客人說抱歉的店員。

  「小姐,不好意思。弟弟,我求求你停下來……」

  「哇──」小魔手整路拍打,女客人整路尖叫。

  角落將過期雜誌下架的兩名女同事瞧見,只是搖頭喟歎,壓根就不想幫忙,省得又像上回那樣,追人追的差點生命垂危,又被孩子的母親氣到魂飛魄散!

  「我認為書局應該多張貼一個禁字招牌,做點跟同行不一樣的。」

  「禁止炸雞出現嗎?」夥伴拿起本期的熱門雜誌,立刻杏眼圓睜。

  「是『禁止死孩子』進入。」她面無表情地看著現場那個典型模範。

  「我有能讓小鬼停下來的方法。」同事指指週刊,「我要拆來看。」

  「我也想看,副店長好說話,跟她說一聲就行了。」兩眼再度看去,她好像正忙著追小孩,算了!「我們決定就好了。欸,有什麼辦法讓他停下來?」

  「不用追,他不過是想引人注意。」

  「試過了,結果他馬上去製造更大麻煩,沒一次例外,所以你確定他是想引人注意,還是天生就討打?」

  「唉,誰都知我們? 捘騤礡y馬氏集團』高層有親戚關係,畢竟能跟亞洲大企業『區皇集團』較量的就屬馬氏,而這對母子又跟老闆有親戚關係,算我們活該倒楣,讓小孩子整,給他媽媽罵。」

  「倒也是,難怪這少婦罵起人來得理不饒人。不過,別忘了,我們副店長是關立威的妹妹,區皇集團頭號軍師的親妹妹耶!」她突然亢奮地指著週刊封面的出色男人,「加上還是總經理任家凱最疼愛的立美妹妹。」

  同事不以為然地白她一眼。關立美要是懂得利用千金小姐的氣勢壓人,現在就不會追小孩子追的要死不活。

  「他這領帶不錯。果然高大英俊搭什麼都好看,標準衣架子。」

  「應該是立美買的,上禮拜陪她逛服飾店,看她挑了兩條,說一條給關立威、一條給任家凱。」

  「快翻下一頁,看這次任家凱是排行榜第幾名。」同仁沒耐性催促。

  聞言,旁邊的幾位女客人馬上喜孜孜地圍了過來,由此可見,任總經理在臺灣有多少愛慕者,更甭說全亞洲了。

  帶有健康膚色的手指快速翻頁,多雙眼睛全神貫注一看,霍地一陣喧嘩,眾家女子全瘋了──

  「哇啊!第一名,還是第一名!」

  「就知道任總他不會讓我們失望的。」

  婦女們歡欣鼓舞,來個瘋狂大擁抱。任家凱軍團萬歲,喔耶!

  然而,就在她們忘我的七嘴八舌之際,外頭響起的喇叭聲,不僅將書局?堳?人的視線強硬拉了過去,連帶把街上路人迷的暈頭轉向。

  好帥氣的銀色敞蓬跑車,好搶眼的車主,好……

  好眼熟的美男子。呃?

  「哇靠,他不是任家凱嗎?」其中一人提高音量,一臉難以置信。

  「屁啦,只是長得很像而已。」店員隨便解釋一句後,轉頭就往?堶排p,在廊道間大力伸手,一把將無力蹲在地上、披頭散髮的關立美,強行拉走。

  「等等等,要做什麼?櫃子上的書全被那小孩丟在地上,我……」

  關立美直指著散落一地的書本,店員卻一個字都懶得聽進去,一出書局,就使勁將搞不清狀況的關立美,推到這引人注目的男人懷?堙C

  「拿去。」

  「有勞了,佑蘭。」男人張開雙臂,寶貝似地摟著懷中的關立美,隨即低頭端詳她長髮淩亂的糟糕模樣,一貫的溫言柔語:「怎麼搞的?嗯?」

  「只是小孩子頑皮而已。」她吐了吐舌,其實此回孩子已是手下留情,之前她還跌得膝蓋皮破血流,不過,印象最深刻的倒不是她的傷痕累累,? 茯O任家凱板著一張臭臉。

  就像現在這樣。

  「跌倒了?」

  「沒有。」關立美猛搖頭,怎知愈搖頭愈發疼,不知是不是讓掉落下來的書本砸到的緣故。

  濃眉狐疑深蹙,打量好半晌,末了停在她沾滿灰塵的白色長褲上。

  關立美唯恐他又如不久前那樣,一進車就沉默,她開始做沒事人狀,與他乾瞪眼,直到終於等到他打開車門,示意她上車,這才松了一口氣。

  關立美開懷一笑,坐進了這五年來,似乎已經成了她的副座,猶如坐在最舒適的按摩椅般,安心愉悅。

  天知道,每到這個時候,她的心總是不由自主地飛揚起來。

  她凝望著他熟稔地駕車模樣,他則不厭其煩的專心聽她訴說書局?堣@天所發生的趣事,縱使窗外如何的吵雜,怎樣也進入不了這個溫馨的小天地。

  而這吵雜聲音,自然也包括書局前,那頻頻發出的好奇疑問。

  「請問他們是新婚夫妻嗎?看起來很甜蜜幸福耶。」眾人萬分羡慕,癡癡看著剛開離不遠的名貴跑車。

  三邊同時出現答案──

  「兩兄妹。」

  「好鄰居。」

  「不認識。」

  「你們就不能有默契一點嗎? H」佑蘭用力一瞪旁邊同事。

  「那,他們到底是什麼關係?」群眾好奇心持續攀升,沒法子,女的清秀動人,男的又實在帥的一塌糊塗。

  店員這回倒很有默契的一塊沉默,隨即進入奧妙的深思世界。

  他們是什麼關係?說是情侶,任總的緋聞女友倒也從未間斷過;若說是兄妹感情,那關立美眼中為什麼老是只有任家凱?

  是什麼原因讓他們可以維持這麼甜蜜的情感,沒人清楚,唯明白關立美這幾年來,似乎已經習慣有任家凱的關懷與呵護,沒想過去弄懂自己的心思,更遑論要去窺探任家凱莫測的心?堜~住的,是不是她這個妹妹。

  果真是看似簡單又幸福美滿的曖昧啊!

  沒個準兒,溫柔好哥哥半夜變身狼人爬到妹妹的床上,妹妹就害羞的一面說,請你不要這樣,一面開心的給哥哥脫衣服,然後在月黑風高的夜晚,狼人哥哥徹底吃掉清純小百合,夜夜耐人尋味,呵呵呵……

  「你們整理一個答案有這麼複雜嗎?」

  哪有,只是比較限制級而已。

迷戀 於 2015-05-25 17:07:01 修改文章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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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貴氣知名的皇林山莊山下,有處香火鼎盛,供奉諸位神明的大廟宇。

  它,建地龐大,裝潢富麗根本不足為奇,其特殊的是?媕Y來來往往的香客,比神尊還金光閃閃。

  他們一個個不是西裝筆挺的高薪幹部,就是企業界身價數百萬的部門經理,惹得較為年輕的女香客,都不知是要來拜神,還是來膜拜那大批擁有三高條件的企業人士。

  「有沒有人看到阿剛?」老人頭戴漁夫帽,半掩蠟黃卻又端正好看的臉孔,持著竹扇子悠閒地搧呀搧。

  對這群人而言,廟?堿O他們卸下工作時肅穆外表的地方,有的卷起袖子和廟?堛漲拲`務下起棋來,有的翹著二郎腿閑看報紙,有的躺在兩棵樹木間用麻繩製成的搖床上,臉蓋白色手帕呼呼大睡,連上班時胸前所掛的識別證都忘了取下。

  下棋那端高呼一句:「管叔,你前面那具活屍就是!」快去認領吧。

  管叔彎腰端詳壯漢胸口的識別證。

  區皇集團 總經理特助 王文剛

  「阿剛,打電話問你頭兒,到底和關姑娘買到我的滷味了沒?」

  老人家等了三秒沒回應。

  再問一次:「打電話問你頭兒,到底和關姑娘買到我的滷味了沒?」

  五秒、十秒、二十秒,還是沒回應。

  不鳥他?身為副總裁舅舅的管叔氣到受不了,陡地,伸手捉住搖床,往下勁地一扳!

  這是非常慘無人道的事!這一下,教沉睡中的阿剛連人帶床三百六十度大旋轉,在同事們驚見下,騰空飛出搖床,霍地驚天壯烈的砰一聲摔在地面,翻身慘叫,然後──繼續睡。

  現場一片靜默,一致不認為管叔手段兇殘,這小子根本是賤到不行。

  正當管叔決定將他拖到暗處進行鞭屍打發時間之際,廟口適時傳來大夥等待已久的銀鈴女聲──

  「來了來了,管叔最喜歡吃的江家滷味。」身材嬌小的女子拉著身邊好看的男人,踏著愉悅步伐,巧笑倩兮。

  「關姑娘,我等妳好久了!」殺人未遂的老人家第一個走過來取物。

  「管叔,不好意思,因為買東西的客人很多,所以才這麼晚。」

  關立美先打開袋子,隨即拿出紙條,末了提高音量招手喊著:「經理跟副理們的東西全在這裡大家快過來拿!」

  麼喝完,眾人猛地蜂擁而上,不料……

  「排隊。」

  關立美身旁一直沉默不語的俊酷男人,這時溫和吐出兩個字,容色平板無異,可神奇的,一秒前發瘋的眾悍將,居然全面定格,一動也不動。

  關立美轉頭看著發出命令的男人,失笑道:「家凱哥,沒關係,就跟上次一樣全部過來拿好了。」

  任家凱斂去對幹部們的肅穆,鎖定她的笑顏,大手習慣性撫摸其柔嫩,未幾,輕鬆接收到五年來唯獨他享有的甜蜜神情後,他才抽手,攤開商業報,泰然自若地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看報上的內容。

  她眨眨大眼,心想,他沒說話,應該是表示沒意見吧!抬頭,她便開心大喊:「沒關係的,大家都過來拿吧!」

  不,這情形看起來很有關係,所有人統統乖乖排隊,簡直就把方才任家凱平淡吐出的二字當成軍令,無人不從,違者殺無赦!

  關立美遲疑了一下,之於他們百分百服從命令的表現,幾年下來,她沒存過疑慮,亦從不追問,畢竟,素來對自己好言好語又事必躬親的家凱哥,會使人敬重,絕對是理所當然的事,只是不明白身為區皇總裁及副總裁的舅舅──

  「管叔,你為什麼要排隊?」關立美錯愕發問。

  「不知道。」老人家開始發呆,比她還困惑這不知不覺的服從動作。

  關立美茫然,想不通也就作罷,難得總公司及各分公司的高層幹部假日來廟?堥咧哄A長時間下來應該都餓了。

  念及此,她忙不迭地由皮包取出一迭小便條,「我念到的人麻煩過來拿,這樣可以嗎?」

  可不可以不是他們決定的。數雙眼珠子趁關立美整理便條時,悄悄溜向兀自看報的大人物,此刻不慍不怒的俊容,是最恐怖的,詭譎難測。

  「我來念飲料部分。家凱哥,等一下再看報紙好不好?」關立美小女人似地拉拉旁邊男人的衣服。

  「好。」任家凱答的毫不猶疑,抬手夾帶寵愛的捏捏她的小鼻子。

  咱們善解人意的關小姐,你想幹嘛?別做如此慘絕人寰的事,別!

  「你能幫我念食物的部分嗎?因為分工合作會快一點。」

  「可以。」

  驚恐倒抽氣聲,從第一個很有效率又快速地連接到最後一隻。

  關立美每回讓他寵,心情就會全天都好到不行,可也不忘拿起第一張便條大聲念:「金燦廣告朱總監,你的拿鐵咖啡。這家咖啡煮的非常香濃,你真有品味。」

  獲得讚美,對方輕鬆自在地過去領飲料,整條飲料隊伍都挺樂的。

  「家凱哥,快念你那邊的。」好忙的呢,第二位:「袁副理的綠豆沙!」

  負責食物類的男人斜睇剛接過的便條,莫名盯了很久,「區皇人事部趙經──立美,你寫的這是什麼?」

  「菜單呀!他們自己寫的。」她不疑有他的回應。但職稱倒是她擔心除了皇林山莊的人外,其餘分公司的都不熟悉,所以特意附注上去的。

  「你平常都這樣幫他們買東西?」

  「嗯,今天剛好有你開車載我,要不是禁止停車,你下車陪我買,說不定會更快呢!你就照上面寫的念出來就好了。」愉悅閒聊完,下一位!

  任家凱深深吸氣,交迭起長腿,沉聲宣讀:「趙子,過來拿你的──加特辣但是不要蔥花加兩顆鹵蛋不過不准加醬油的『一般陽春麵』。」

  第一份菜單剛出爐,排在食物隊伍的人類,突然像電鑽那樣抖抖抖,尤其是發現總經理嘴角揚起不明微笑後,身體毛細孔就情不自禁地猛噴汗水!

  歸為區皇副總裁區克軒麾下的趙經理,聽到總經理的傳喚,居然一刻也不敢耽誤,以沖百米速度瞬間殺上去領死。

  「總經理!我來了!」

  俊臉緊繃,緊接著宣判下一位:

  「有誰可以告訴我,『水煎包』何時是以『只』為單位?」

  「總經理!我也來了!」哇嗚嗚……

  領個餐點領到魂飛魄散的他們,還真是古今第一批。

  不消一會,兩名區皇勇士四肢僵硬的由斬首台走回來。

  「兄弟,怎樣?」各個待死羔羊急切詢問同胞的下場。

  「總經理說我最近人事部門管理的不錯,只是告訴我下次不要讓他看到我吃陽春麵,就這樣。」趙子攤攤手,自己也感到意外。

  「志漢那你呢?」戰將們籲了一口氣,轉頭再問屬於業務經理關立威的部下。

  趙子長歎,替友人悲痛。「總經理要志漢晚上去辦點事。」

  「去總公司加班嗎?」

  志漢靈魂出竅,表情空洞。「加你媽。他要我晚上去麥當勞買一『根』可樂,兩『顆』雞翅,三『碗』薯條,以及四『串』漢堡。」

  「意思就是,只要在公司表現超好就能活著?」全體瞭了。

  「小黑,過來。」斬首區傳來他們熟悉又萬分敬畏的醇厚嗓音。

  聽到傳喚,周圍目光紛紛投向屬於任家凱的部下小黑。

  「黑哥,你的菜單也是亂七八糟嗎?」

  「我記得我寫大腸包小腸,也就是糯米腸包小香腸,所以超正常。」

  他一講完,周遭一個個都露出羡慕的表情。因為全區皇集團都知道小黑及阿剛,是這幾年陪任家肯南征北討的愛將,上司就算忘記加薪,也定有幾番讚揚。

  小黑當然猜到他們在嫉妒什麼,自己非常爽,邊狂笑還邊擺出痞子逛大街的姿勢,驕傲地去接聖旨。

  「頭兒,我來囉!」

  「你很行。」尊王展露迷死人的笑容,由坐下看報以來,首度站起身。

  「頭兒,你終於發現了嗎?」哇哈哈哈……

  「是的。」修長兩指夾住第三份菜單。「小腸包大腸。你來包看看。」

  一分鐘過後,便發現小黑立正站在媽祖神像前,嘴巴塞臘腸!

  所以說,這跟工作有沒有功勞毫無關連,一切端看總經理之賭爛程度。

  而後,他們又從任家凱凝視忙碌中關立美的舉動裡得到更明確的答案。

  今日壯士們會死得如此慘烈的主要原因,就是竟然一時忘記任家凱這五年來,一直疼愛有加的好妹妹,是哪個妮子!

  若知道總經理今天會突然陪她駕臨,說什麼他們也不會打電話到書局,讓關妹妹去跑腿買食物,甚至頂著太陽為他們熱的滿身大汗,以致於就在立美忙翻天無法注意時,被任家大哥搞得瞬間全軍覆沒!

  果真是悄然無預警且動作迅猛狠毒的毒蛇。

  想到這就奇怪,廟宇是區皇集團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聚集地點,就算沒有宗教信仰的幹部,有事也還是得往廟?奡M覓各自上司,但主要也是集中在初一、十五,今天日子不對,總經理心血來潮來做什麼?

  殺人嗎?

  *****

  「因為他後天要出去幾日,那天沒法載我去拜拜,所以我就叫他今天陪我去廟?堥咧哄A順道跟管叔講一聲初一沒法來,結果管叔就跟家凱哥借他手下幾位部屬,說要去玩高空彈跳。」

  關立美側著頭夾住電話筒,雙手抓著吸塵器管清潔地毯,嘴唇與耳朵則不斷接收回應區克軒未婚妻的話題。

  「好怪。」

  「管叔的思路本來就跟一般老人家不一樣呀!」

  「說的也是,去年不過請他幫我拿信,就被敲詐一萬──呃,扯遠了,我打電話給你是要問你別的,立美,你看週刊報導了沒?」

  「同事有提,還開玩笑說有可能是記者發懶,直接把上一次的名次複製過來,所以排行一點都沒變。」關立美忍俊不住,難掩對報導的愉悅。

  其實,有關任家凱的報導,她不一定全看,但只要瞧見讚賞他的文章,比誰都高興。

  「我不是指雜誌搞的優質男人排行,是有記者報料他交了這麼多女朋友,這次好像特……立美,你把吸塵器關掉好嗎?好吵。」

  「我聽得到你? ☆隉A而且等等整理完客廳就要睡了,不能聊太久。」

  這是她在家的基本工作,老哥雖然也是家中一分子,不過睡在隔壁莫寶莉家的天數比關家多,現在兩人的感情明朗了,偌大別墅看起來,更像是她一個人的,從寂寞到習慣,從習慣到自在。

  外人認為她孤單,若是五年前,或許她還會猶豫該怎麼回答,但現在不同了。

  上下班有任家凱順路接送,假日多了一位哥哥的衣服要添購;生日時就算老哥忘了,他也不會忘;耶誕節要是沒人陪伴,他也會推去所有約會,與她在家看DVD,如此這般的溫馨,早將往昔偶爾出現的孤獨冰冷,融化為暖池了。

  「任家凱的緋聞女友一個比一個漂亮,你有沒有嫉妒過?一點就好。」她滿滿好奇,認定男人跟女人磨擦出來的,不會很純情,只會超煽情。

  「糟糕,我好像忘記去洗衣店領他的西裝了。」

  關立美一思考,腦袋就快速運轉到明天要做的細節。

  「早上再去拿。我有些話你聽聽──」

  「可是早上我抽不出多餘的時間去拿西裝。」

  「改天再去!坦白說,大家都觀察到,那些女人個個美豔絕倫,任家凱卻仍是把你這妹妹看的很重要──」

  「你? 綵埵釣S有小黃瓜?明天弄早餐我需要這材料。」好苦惱。

  「沒有啦。我建議你應該趁現在他心?媮晹釦A的時候,徹底的去想他在你心中的地位,是不是已經超重了,否則到時你──」

  「鮮奶有沒有?」

  「……」唉!

  「不然洋蔥也可以。」

  「……」怨念。

  「區家冰箱都空空的嗎?」

  彼端的人聽到這女人的生活重心,全放在任家凱身上,覺得沒轍,未婚夫不在家,晚上沒事幹,聊別的!

  「你是什麼時候喜歡那顏色的?」

  關立美皺眉。她們的話題怎麼跟唱片跳針似地,仿佛漏了一堆?

  「我同事百欣跑來跟我讚美你的眼光獨到,批評以前挑選的太過單調,說什麼不明白任家凱那時是怎麼忍受你挑選的東西。」

  「你在說哪件事?」

  「任家凱上雜誌封面打的領帶,尤其是在他笑的時候,那條領帶就好像把男人隱藏起來那種壞壞的感覺引了出來,魅力十足。」

  關立美咯咯發笑,也頗為意外,據她對靜華姊的瞭解,要她去讚美區克軒以外的男人,是很難得的事。

  這大概是所謂的為愛癡迷,永遠期望對方的眼睛只有自己,由此得到快樂? P安定,深感幸福……

  才分析不久,很奇特的,自己就莫名對侯靜華在愛的態度上,起了一股陌生又十分熟悉的感覺。

  猶記去年盛夏,皇林在自設的球場舉辦排球比賽,她和家凱哥一隊,當時他一直注意她紅腫的雙手,全然沒察覺區克軒一個跳躍朝他射殺過來,結果下場就是──

  她為了擔心他便走位去接球,他則發現對方臨時改球路,最後雙雙跌在一塊!

  剎那間,趴在他赤裸胸膛上的她,才知道他有著好結實的肌肉,比模特兒還誘人的曲線──

  「立美,不說了,明天假日我餐廳的工作會比較忙碌,所以改天再去影音店幫你找麻雀變鳳凰這部老片。」

  對方說完就快速掛斷電話,剩關立美還維持一樣的動作。她腦子猝地一片空白,聽著電話斷線的嘟嘟聲,承受心跳劇烈跳動的怦怦聲,很有節奏。

  老天!

  她剛剛在想什麼?為什麼突然對他的性感肌肉,產生邪惡的幻想──

  「這下讓我逮著了。」

  「可我什麼也沒做啊!」關立美慌張,劈頭就回應過去。

  轉身往門口方向看過去,她當場傻住。

  因為映入眼簾的,是任家凱一抹狐疑的俊臉。

  「你怎? 礞F?」他放下剛逮到的小貓咪,來到她身邊,捧起過分驚愕的臉蛋,扳向自己,「你想要做什麼?」

  「我……」她支支吾吾,打排球的情景在腦中揮之不去。

  他黑眸鎖定,劍眉微揚,似乎已察覺到她有異樣,看的出她很緊張。

  「在講電話?」他發問的同時,奪走猶未掛上的話筒,側頭凝聽。

  「是靜華姊,已經聊完了。」她忙解釋,並放上斷線已久的電話。

  「家凱哥還以為你打電話給哪位男士。」他以食指滑觸她的鼻樑。

  「我又沒交男朋友,要打電話,也是打給你。」

  「只會打給我?」

  「對!」她答的坦誠,絕無一絲猶豫,實際上,她的確只想打電話給他,也經常電話關切,他卻忙碌的不見得每通都能接。

  「縱使有,我也得排第一位。」他舉手搭上她肩膀一握。

  「嗯,你第一。」她順勢依偎在他胸膛上,尋求她最愛的舒適感。

  「關立威只能排第二。」

  「哥哥他已經是最後一名了。」

  「當心他聽見,不認你。」

  「沒關係。」她摟住他,盡情撒嬌,「我身邊有你。」

  他笑了,摻著得意,夾帶喜悅,這便是她常? 搢鴘滲漁e,僅在關家。

  「拿樣東西給你。」

  他突然微微推開她,邁開長腿,往門口方向走去。

  再度出現時,他送上一張影片,「給你的。」

  「哇!」她接過物品,才瞥一眼,就抱著它歡喜雀躍,「我找它找好久了,原本還托靜華姊去她餐廳附近找,可她偏偏明天沒空。家凱哥!」

  「嗯?」任家凱雙手環胸,視線不再移開。

  「你對我真好!」

  此時落地窗外,走路經過關宅的區皇幹部,瞧了皆搖頭會心一笑。

  事實上,居住在皇林的高層幹部們,都觀察的出,每每遇到關立美開心的時候,她眼前的男人就會將她為此興奮不已的模樣,全數納入眼簾,看她比看公司文件報告還要認真。

  關立美轉身跑進廚房,「家凱哥,你要喝什麼?」

  「你說呢?」

  關立美走出來,手?媞搧菢佽馴L的果汁。「今晚沒有咖啡。」

  他挑眉,「你覺得我會因為喝不到,然後做出不高興的舉動?」

  平時只要任家凱來,她都會煮咖啡,只因他喜歡喝,也喜歡享用出自她雙手的食物,她則經常回味他喝到咖啡的滿足樣。

  「很有可能。」她揚起下巴,開起玩笑? C

  「這是孩子氣的舉動,我不會,最多要求你立刻去煮,可惜你今天太累了,該休息了。」

  關立美當然知道他是個十分理性又冷靜的男人,從以前到現在,沒見他大發脾氣過,但從其口吻裡仍是聽得出他有一些期望關家咖啡的出現,只是礙於他顧及她忙碌整天的疲憊。

  「我打算把電影看完再去睡。」她邊喝木瓜汁,邊走到影碟機前,準備播放影片,意志堅定哪!

  「你好像很喜歡這部片子?」

  「家凱哥沒看過嗎?它可是很有名的文藝片呢!」

  「我喜歡戰爭片。」銳利的眸子發現小嘴唇上的果汁,便溫柔地掏出帕子,輕輕替她擦拭。

  「這部不一樣,尤其是在男主角為女主角爬到高處,向她求愛的時候,好浪漫!連當年的我都忍不住去幻想將來──」關立美驀然停斷,看著他為自己溫柔擦拭的動作,呼吸居然急促,心跳竟然加快。

  「幻想將來如何?」清理完,他不忘配合她的喜悅詢問下去。

  「那個……幻想……」腦海?堭y猛男赤裸胸膛再度出現。

  「是什麼?」

  「我幻想……」趴在猛男身上的小女人,嬌羞模樣跟著浮現。

  「立美。」

  「? 皕Q……」俊猛男與小女子躺在地上激情相擁,作為總結。

  任家凱有趣地打量這表情諸多的清秀臉蛋。「記不得不要緊。」

  夢想一被質疑,她立刻回歸正常,嘟嘴抗議:「哪有,我記得清清楚楚,你忘了我有寫日記的習慣嗎?」

  她剛剛是怎麼搞的?怎麼一直想到那些很曖昧的動作,尤其是與靜華姊結束電話後,就不斷出狀況。

  她們話題?埵陴嶁鴗偵繲隉H否則自己的心,怎會突然這樣不安分?好像有某股情緒不願再沉睡下去,亟欲逃脫出來似地……

  「看來這部片確實有讓你收藏的價值。好了,立美,你該休息了。」

  「你不陪我看電影?」關立美訝然問道。

  平時他來關家,都會停留好一會,就算時間太晚,他也會陪她下棋,等到她想休息時才離去。

  「我只是拿影片給你,家?媮晹釭B友在等我。」

  「那我陪你走回去。」她正準備去拿外套,他快一步抓住她。

  「我不許,晚上十點多了,就算是在『皇林』?媕Y,入口幾位警衛在閒聊下,也有可能造成疏忽,因此你單獨回來就很危險。」

  「可是……」

  「立美,聽話。」

  關立美欲言又止,他口氣? 魒斨繚觼M,可那肅穆的表情,似乎在暗示,他不再容許她說第二次「可是」。

  「好,你也別忙公事忙過頭,要早點休息。」

  「我知道。我離開之後,門鎖上。」

  「好,你回到家之後,不要忘記把我們下午買回來的魚冰到冷凍。」

  「睡覺別踢被子,免得著涼。」

  「嗯,但我不是小孩子。」

  「你確實常踢。」

  「我現在曉得了,那你要……」

  忽然安靜,兩人面面相覷,被這你來我往的叮嚀惹得啼笑皆非。

  「記得擦藥,我走了。」任家凱輕快結語,決定不再多言。

  語畢,出眾的頎長身材,就在柔美月色下旋身遠去,反倒是佇立在門口視線久久難以收回的她,看似有許多話想說,頓時又無法明白要說些什麼。

  對了!他剛剛說什麼?擦藥?

  正當腦子忙著確定他是不是說那句話時,目光已然轉向自己的膝蓋。

  心頭猛然快了一拍。

  想再看他一眼時,她抬頭後,那燈光柔美的皇林林道上,除了樹葉因夏夜微風所發出的窸窣聲,什麼也沒有。

  原來……他早就知道她白天時在書局摔傷了?

  遽地,剛平靜不久的思緒? A再度開始作亂,如小鹿亂撞般。

  她回到臥房洗完臉後,依然不見好轉。

  直到她平躺在床上,打算拆封由書局帶回那含有報導他的雜誌時,因任家凱對她的親密舉動而引起的紊亂思緒,在她看到雜誌封面時,瞬間喊停。

  他還是這麼迷人,巨星般引人矚目,一直以來,他上班所打的領帶,都經她挑選,但不明白為何封面上暗紅色這條──

  她完全沒有印象。

迷戀 於 2008-01-21 19:42:00 修改文章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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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時間:2008-01-21 19:44:00

第三章
  好個晴朗天。

  關立美匆匆忙忙換穿衣服,臉上掛著笑容,在忙著整理皮包?堛漯F西時,還不時照鏡子確認頭髮有無淩亂。

  她今天心情特好,不,該說昨晚作了個好夢。

  夢?埵酗s頂美景,有一匹白馬,馬上的男人英俊挺拔,朝她奔來,不由分說地摟著她轉了好幾圈。

  待她看清其容貌時,夢中的自己居然沒有吃驚,反而一頭栽進她熟悉的懷裡喃喃念著家凱哥三字,充斥著幸福。

  醒來後,她還來不及去納悶怎會作如此清晰的美夢,便讓目前容顏上的喜孜孜表情取而代之。

  她知道自己變了,變得比往昔更加渴望家凱哥的擁抱,變得更容易害羞、心悸、胡思亂想──

  「糟,佑蘭要的唱片。」一臉傻笑,剛跑到一樓的她,再度沖回二樓臥房。

  上樓後又發現有太多東忘了帶,以前從沒這樣迷糊,翌日需要的物品、要做的事情,她都會在昨晚睡前仔細想一番,無奈,昨夜她腦海?媔赮◆P他的種種回憶,所以,今日破例了。

  最後,準備把手機放入手提包時,它響了,上頭顯示的來電名字,令她的心情登時飛到最高點。

  「家凱哥。」她劈頭就開心呼喚。

  「我已經到門口了。」他平靜的語氣,與她的忙亂成了強烈對比。

  「我好了!」掛完電話,她火速奔下樓。

  接近門口欲打開大門,嬌小身子又跑進廚房,將早起做的三明治早餐放入手提包內,任家凱可是吃慣她做的早餐了,這絕不能忘。

  末了,大門一開,鬥大的俊美臉孔如昔地出現在眼前,她愉悅地踮起腳尖,雙手勾住他的頸項。

  「家凱哥!」

  他順著嬌軀緊貼摟住她,俯首在耳邊低語:「怎麼今天特別開心?」

  關立美聞言一楞,雙手仍掛在他身上,抬眼對上他的眼眸,驀地羞澀,像預備獻上蟄伏已久的情愫,愈覺如此,心頭兒就愈撲通撲通狂跳。

  好生緊張,興奮,秀麗的臉蛋說羞紅就羞紅。

  「你今天遲到十分鐘。」

  「是嗎?」他牽起小手,往停在門口的銀色寶馬走去,「先上車。」

  關立美坐上屬於她的副座位,扭頭繼續對剛坐進駕駛位的他笑說:「明天你不是要外出嗎?等你回來,我們去看電影好不好?」

  「到公司我讓阿剛幫我空出行程,你想看哪部片子?」

  「我想看……」還沒說完,似想起什麼,朝已緊閉的關家大門,長歎。

  「是不是忘記拿什麼?」

  聰明如他,一眼就觀察出原因,使她完全呈現懊喪。「忘記拿飲料。」

  「算了。」油門一踩,替她作了決定,也為她找出解決之法,「在路上看到飲料店我會停下來,想喝什麼?」

  煩惱三言兩語就給他剔除,情緒暖呼呼地,「奶茶,家凱哥──」

  「韻潔,你想喝什麼?」

  關立美身子一僵,茫然覷向仍是直視前方的任家凱,他剛剛說誰?

  未幾,後面傳來的女性溫柔聲音,給予了明確的答案。

  「我在飲食上不挑的,不如和關小姐一樣,奶茶。」

  關立美循聲轉過頭去,原要開口,對方倒先很有禮貌的自我介紹:

  「抱歉,讓關小姐吃驚了,我其實打從一開始就想打招呼的,但看到你和總經理聊的這麼起勁,也就不好意思打擾了。我叫毛韻潔,是區皇秘書室的職員,您好。」

  「您……好。」關立美因此吃驚咋舌。

  對方留著一頭烏黑的長髮,看起來和她差不多長度,模樣好看卻不豔麗,是個第一眼就給人很舒服感覺的女子,聲音甜美,笑容燦爛,連伸出來與她交握的手,觸感也是這般柔嫩,很討人喜歡。

  關立美心?堬q想,這位女士大概是一大早來找家凱哥商量事情的吧?雖然來的有點早,但也應該還沒用餐吧?

  禮貌地握完手後,她便打開手提包,預備照慣例將做好的早餐拿出來,順道也給客人品嘗,如果對方不介意的話。

  「你們等等,我做了──」

  孰料,熱騰騰食物還未掏出來,後面就傳來一段話,悍然截斷一切。

  「總經理,我想大家都還沒吃早點吧?若是你們不介意到店家吃一般性的食物的話,我倒是知道有間中式早餐店很不錯。」毛韻潔藉由後照鏡,充滿靦腆地看著鏡中的男人。

  「這提議很好。」任家凱睇了毛韻潔一眼,後面的女子因此臉紅一片,「其實立美她從不介意到小吃店,一直以來也很喜歡,立美要去嗎?」

  關立美感覺得出,毛韻潔看任家凱的眼神很不對勁,特別是在他從鏡子看過去後,毛韻潔女性的羞赧就出現了……

  突然間,胸口猶如堵著一塊東西,呼吸不順暢。

  「立美,要去嗎?」他轉著方向盤,一貫溫和地重複問她一次。

  藏在手提袋的手,悄悄抽出來,什麼也沒拿,低著頭,試圖淡化些許失望,「嗯,我也想去吃吃看。」

  「謝謝你,希望那?堛漲倦I不會讓你失望。」她雙手合十,由衷期盼。

  關立美很想用最真誠的笑容告訴她,自己對小吃確實十分喜愛,無奈,嘴角莫名失去力量,怎樣都上揚不起來。

  「立美,剛剛是不是想拿東西?提包?埵酗偵礡H」

  關立美瞧詢問的他一眼,忍不住摟住皮包,苦笑。「沒有,本來想拿自己做的早餐,找一找才知忘了帶。」

  「妳……」

  「我找東西給毛小姐!」好不知死活的謊言,尤其是敢在任家凱面前施展,以致於自己一說完,就沒膽到快速低下頭,掩藏所有會出現破綻的表情,她打開皮夾找東西,佯裝忙碌,不給他質問的機會。

  這時任家凱手機鈴聲大作,開始專心與彼端商談公事。

  「原來關小姐也懂得料理,真是多才多藝,我還以為關家會請傭人打理這些。對了,你要拿什麼給我?」

  關立美爬起來,跪在皮椅上,一張一張遞給她,「這是我工作地方的名片,這張是我們書局的優惠卡,這張是韓國燒烤店的貴賓卡,送給你。」

  「送我?」毛韻潔二度驚喜。「我們第一次見面,這怎麼好意思……」

  「沒關係,家?媮晹釩雃h,餐廳的貴賓卡你只要在上面簽名就行了。」

  毛韻潔目光最後定在設計精美的白金貴賓卡上,難以置信地摀著嘴,「這家店聽說是臺灣最高級的燒烤店,采會員制,一般人好像不能進去。」

  「是我哥朋友傲飛哥出資開的,他當初送給我,我卻沒在用,你以後可以帶同事們去,經理看到這張卡,是不會收費用的。」

  「傲飛?」毛韻潔為這有些熟悉又一時想不起的名字,陷入苦惱。

  任家凱結束電話,從容接收這問題,「是馬氏集團的二公子馬傲飛,你在公司應該常聽同事談論『馬二爺』這號人物吧!」

  「原來這是馬二公子開的店,難怪這樣有特色!」

  關立美望著他一與毛韻潔說話就出現的笑容,心頭一緊,有些嫉妒。

  「他開來玩的,美其名是會員制,實際上根本是讓他與朋友聚會的地方。大多馬氏集團的幹部也都會出現在那裡喝起酒來像是荒地狂野的軍隊。」

  毛韻潔聽了不禁笑呵呵,「秘書室有幾位女同事很欣賞馬二爺呢,每次聽到區皇跟馬氏有合作案件,就不斷期待他的到來。」

  關立美想插話,但見他們聊得正開心,也就靠在視窗,對著街景放眼看去,靜默不語,若有所思。

  「你呢,也欣賞他?」

  「不,我喜歡與欣賞的人,是沒人可以替代的,從以前到現在,都不曾更改過。」毛韻潔這時莫名牢牢瞧著他。

  接下來,毛韻潔開始聊她平凡的家境,有趣的山上童年生活,任家凱總是掛著淺淺笑意,後面的俏佳人也不時地臉紅,而關立美也都很認真聽,但坐在車上卻活像個路人甲。

  她沒有生氣,之前只是認為馬傲飛她比誰都熟悉,沒必要插話進來打擾他們;也沒有不悅,只是覺得在對方不斷地強調自己家境如何平凡的情況下,她突然殺出自己學騎馬的出糗經過,人家一定會懷疑被雷劈,內心超受傷。

  因此,關立美還是選擇不插話,弄到自己受重傷。

  到早餐店時,她吃不多話也不多,任家凱幾次想要找她交談,毛韻潔就有幾次問他一些公事上的事情。

  然後,關立美從路人甲,變成路人乙,再度回到車上時,又改成路人丙。

  直到車子停在書局前,她像逃難似地快速跑下車,且行且不忘告別:

  「家凱哥,我去上班了,晚上──」

  「麻煩請等一等。」毛韻潔下車追上她,滿懷誠懇地送上一杯飲料。「關小姐,這是我早上為你榨的柳橙汁。」

  「你怎麼知道我常喝這個?」

  「總經理以前跟我聊起你,說你除了咖啡之外,也喜歡柳橙汁。」

  「謝謝你……真不好意思,要你這麼費心。」

  關立美不但感動,而且想哭,心頭酸到不行。

  為什麼在開始懷疑他們之間是不是不單純時,這女子要如此細心的送上親手做的飲料?

  尤其她平易近人,出身平凡家庭,且老說謝謝、抱歉、不好意思,禮貌得實在無法讓人討厭。

  這樣的她進而讓自己恐懼,她是不是很輕易就備受大家的喜愛,包括……

  「總經理說我煮的咖啡還不錯,若你不嫌棄的話,下次我煮給你喝。」

  包括,任家凱。

  ☆☆☆

  關立美蹲在地上,機械性的擺放書本,神情空洞。

  「她在幹嘛?」

  「不就是我們書局那萬年不變的更新之無聊動作。」

  「美食類別全被她換上電玩書籍,也算是件大突破。」

  「如果我們現在告訴她,她的手機出現十八通未接來電,會怎樣?」

  「繼續把沉悶文學區域換成火辣寫真書籍,豔驚四方。」

  「沒人叫她嗎?」佑蘭前來詢問。

  「叫過了,她的心思根本不在這裡而且我們怕太大聲會吵到人。」

  身為老同學兼同事的佑蘭看不下去,走過去低聲叫喚:「立美,我看你好像很累,要不要先到休息室去?」

  小女人依舊保持靈魂出竅的狀態。

  佑蘭深受挫折,深呼吸,決定使出招魂術,引誘她回應──

  「坦白說,我中了樂透,兩億五千萬。」

  「真的假的?」全場讀書人速速回魂,震撼回應,獨獨少掉一隻。

  佑蘭斜睨大夥,「沒用『蒸』的,不用『夾』的。」快給老娘滾!「立美,你再不專心工作,我就上告老闆,取代你的位子。」

  佑蘭攤手作勢放棄的同時,依稀聽見可怕的跑步聲,隨即臉馬上扭曲。

  因為最讓店員及客人們恐懼的死孩子出現了,迫使眾人不得不暗自祈禱:好孩子!你別過來,這間店被你蹂躪得還不夠嗎?

  但是天不從願,他跑過來了,手揮著卷成長條狀的報紙,拚了小命咚咚狂敲,經過關立美時,看到腦袋,也不忘砰一聲用力給她敲下去!

  「好痛……」

  孩童惡作劇完,扔下報紙就一溜煙跑掉。

  「誰打我?」關立美按著發疼的後腦勺,滿臉錯愕與無辜。

  「就那個死孩子。」不過打的好,大家輪流叫都沒用,小鬼K一次就這麼有效,歹勢,痛恨你這樣久,第一次覺得你超像神!

  關立美撿起報紙放到腿間,無奈作歎,繼續整理書本,抄寫表單。

  「妳今天好奇怪,心情不好?」

  「沒有。」她搖頭,但顯得無力。

  「早上忘了問你,搭任家凱的車,為什麼坐後座?」

  「後面的不是我,是區皇公司的員工。」

  「那我看走眼了,你們都一樣長頭髮,遠遠看起來還真有點像。」

  「真的嗎?」她嘗試輕鬆掬笑,嘴角卻失敗的牽強僵硬。

  毛韻潔有一點確實跟她很相同,諳煮咖啡,怕就怕人家煮的比她還要香濃。

  「這小孩。」佑蘭指著變形報紙叨念,「好幾次拜託他,不要把我們的報紙卷成這樣,老講不聽,我還沒時間看耶!」

  「沒關係的,我等一下用書本壓平就好了。」

  關立美攤開報紙,整天心不在焉的她,讓報紙頭條文字,弄得精神再起,雙眼也為之張得鬥大,皺了不知第幾次眉頭,揪心鎖定版面那句──

  區皇集團總經理任家凱這次來真的。

  她心?埵釵n多問號。

  她不懂,一大早毛小姐為何會出現在皇林;不明白,一個秘書室的職員,怎會與高層主管交談起來,和熟識的朋友沒什麼兩樣;更加無法理解,那杯新鮮柳橙汁,是從哪邊親手榨出來的。

  唯一能把這些問題全數解決的就是──昨晚她就睡在任家。

  難怪他昨晚會說出「家?媮晹釭B友在等我」這類話。

  倘使事實真是這樣,那麼可以肯定,這女子是最特殊的。

  比起以前緋聞報導上,那數名出身富豪之家的女性朋友,毛韻潔的平凡與單純,便顯得十分突兀,使得報紙藉此大作文章,斷定任家凱這次來真的……

  忽然之間,她好慌,好怕是不是沉寂多年的孤獨,又要回到身邊了!

  種種不安,全都因這陌生女子的出現,急遽湧上──

  *****

  「賭多少?」

  區皇職員專屬餐廳樓層陣陣喧嘩,好不熱鬧。

  「三千,一個月後,毛韻潔與任總舊情複燃。」

  「四千,一個月後,毛韻潔與任總舊情難再敘。」借貸部員工端著茶杯於角落湊上一腳。

  「還有沒有人要下?休息時間快過了。」買定離手啊!

  「有!」不明方位急急喝阻。

  「在哪在哪?」

  砰!幾名女幹部之手勁地壓在餐桌上,森冷咬牙,「一萬,一個月後,毛韻潔死無葬身之地!」

  男士們全身發毛,嚇得倉皇逃離一個月後? ?殺案件的幾位殺人犯。

  餐廳職員悄悄走的走,默默吃飯的吃飯,比較聰明的就乾脆戴上耳機。因為所有人都很清楚,接下來愛慕任家凱的女將,即將與維護毛韻潔的死士,相互叫駡;。

  事情的前文後理是這樣的──

  據記者調查後,發現任家凱五年前的女友,正是兩個月前區皇秘書室新進的女職員毛韻潔……

  當年兩人愛到翻天覆地(記者發揮職業想像),甚至已有結婚打算,根據神秘人士透露(記者還要兼任角色扮演),兩人因起了不明爭執,熱戀就此宣告終結。

  是雙方家長出面阻擾?是女方委屈承認門不當戶不對的事實,選擇離去?抑或第三者介入?重重疑雲實在引人好奇。

  但不爭的事實是,任總這些年來無間斷的女性朋友,確實是謂緋聞一樁樁,不足采信,唯獨毛韻潔除外。

  五年後,相愛的兩人再度重逢,爆出火花的可能性若不斷攀升,迷戀任總的女性們之受傷程度,定然會隨之擴張……

  是不是?前女友就前女友,可現今記者就是有不滿事情過程太簡單的病徵,經其筆下亂搞一通後,結果就是這樣──

  「幹嘛!我們秘書室的人哪里得罪你們?看到韻潔早上搭總經理的車子上班? A想到昨晚他們親熱過夜,你們就不舒服嗎?」

  「唷,小小秘書最近說話開始大聲囉,還真以為姓毛的能當上總經理夫人,你們這群好朋友就能跟著沾光?」

  「為什麼韻潔不能?他們本來就是相愛的一對。」

  「這是小職員對上級說話的態度嗎!?」

  男士們耳朵嗡嗡響,玩票賭客趁機逃跑,溜到門口,在走廊撞見高層主管經過,立刻踩煞車,賭性堅強地追問:「剛哥!賭一把,快!」

  總經理特助的阿剛看一看題目,笑道:「你們會輸的很慘喔!」

  「亂講。」他們不瞭。三個標題下注都很平均,頂多賺不到錢。

  「改天去頂樓問問集合開會的部門長官們,就知道了。」

  阿剛手插褲袋,留下一頭霧水的職員們,悠悠哉哉走入電梯,按下十一樓會議樓層,痞痞吹口哨,才到目的地走沒幾步,就看到夥伴小黑神情惶恐地由會議室走出來,邊看著手機邊擦冷汗。

  「小黑,會議室?堶探X位不對勁?」

  「何止,是慘,頭兒很不爽。」

  「跟馬氏談資訊合作談到──」

  「不是。」

  「跟副總裁──」

  「你明知公事從來不會讓他抓狂的,還問!」? p黑被問到跳腳。

  「不然是什麼?」

  「手機給我,我這支打到沒電了。」懶得經過同意,直接奪過來繼續撥。

  「為啥?」

  小黑這回終於精神崩潰,仰首嘶喊:「因為電話號碼的主人整天不接電話,頭兒說打到有人接,不然我就去撞壁啦!哇啊──」

  「你還挺無辜的,喔哈哈哈。」阿剛捧腹大笑,幸災樂禍。

  「所以我抱怨不公平,頭兒覺得有理,要我拖你去死!」YA!

  「……」最無辜的是他。

迷戀 於 2008-01-21 19:44:00 修改文章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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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時間:2008-01-21 20:36:00


第四章
  「丘經理要你草擬的公文你做好沒?剛才他助理有下來問。」秘書室角落忙著影印檔的職員低頭詢問同事。

  「不急。」雯雯端著盛有兩杯熱茶的託盤,動作緩慢地拿起其中一杯。「這杯是我的,至於這一杯呢?」

  雯雯抿著嘴笑,與幾位女同事們互換眼色,帶著頑皮的意味,「是給我們未來總經理夫人的。」

  茶杯剛放下,位子上的美麗女子便停下手邊工作,兩頰通紅,對朋友們的玩笑又羞又氣。「求求你們別鬧了,都叫你們別老這樣喊,討厭。」

  「韻潔,你這要求我可做不到,特別又是在看到你坐總經理的車子,一起上班的時候,知道嗎?一直以來? A都只有關小姐有那樣的特權。」

  「就是,總經理這樣英俊,一直是許多女性心中的白馬王子,我們沒怪你搶走他,你倒反怪起我們別老喊你夫人?」

  「我很難為情,萬一讓家凱聽到,還誤以為我心?埵b想什麼。」毛韻潔用手遮住已經被說得滾燙緋紅的臉蛋。

  「你都家凱家凱的叫,我們為什麼不能夫人夫人的喊?」

  秘書室大門這時突然叫人推了開來,聽見?媕Y歡喜的討論,外頭的瘦削人影不禁顫了一下,又悄悄躲了回去。

  「我……剛剛我是這樣叫的嗎?」毛韻潔慌張地東張西望。

  「連你自己都高興的公私不分。」

  毛韻潔攢眉作歎,「我覺得好奇怪,為什麼大家對關小姐坐家凱的車都沒話說,我今天坐了,公司上下好多人看著我,似乎不太滿意,我看我下次還是別搭家凱的車好了……」

  「你錯了,大家都知道任總疼關小姐像疼妹妹一樣,依我看是任總以前疼愛的表妹,這幾年心思全都在咱們另一位王子人選關先生身上,而關先生對自家妹妹都愛理不理,因此任總才漸漸把對妹妹的情誼移轉向關小姐。」

  這時躲在門外的黑影,仿佛站不住腳,無力往牆邊靠。

  旁人拊掌贊同,「? p果總經理真的愛關小姐,早就愛了,而且公司員工對她客氣,第一是因為人家是金枝玉葉,是關先生的妹妹;第二原因就在這,公司女職員對你充滿敵意叫作嫉妒。」

  雯雯突然壓低聲,神情鬼祟,「有幾句話我忍很久了,其實,我不喜歡關小姐,感覺她很依賴總經理,雖說總經理寵她,可也不能老礙著總經理交女朋友吧!」

  「什麼意思?」

  角落唯一認真影印檔的職員,依稀聽見門外出現好似努力壓抑什麼的抽噎聲,抬頭看去,什麼也沒見到,便繼續工作。

  同事不以為意地嘖了嘖。「舉例來說,你才是總經理曾經心愛的女人,她最起碼該把轎車的副座讓給你,給你們製造機會,今天看你從後面下車,猜也知道是她占著位子不放,這就是妨礙!」

  「你們──」

  「關小姐不重要,我比較想知道你睡在任總家?堙A兩人到底做了什麼?他摸你哪里?我們檢查有沒有吻痕!快點!」

  「並沒有──哇……好癢。」

  「五年前你們熱戀時都做過那種事了,還害什麼臊!查胸部!」

  偌大的秘書室,像極了婚前派對,熱鬧非凡,強悍地讓外頭的身影更顯孤獨悵然。

  末了,門外人兒踏著幾近無力? 漕B伐,頹然悄悄遠離這個開心場所。

  此次影印職員確定聽見外頭有腳步聲,快步沖過去,使力拉開大門,探出頭去,一瞧見剛在轉角消失的背影,就不禁動容。

  因這背影,怎麼看起來好像是……

  關立美。

  *****

  「誰說不可以?我說可以就可以!」

  年約三十歲的女子,站在書局櫃檯前,對店員抬高下巴,頤指氣使的。

  「會員卡在促銷書籍上是無效的,當然不可以再打折啦!」店員朝天一歎,真快被那死孩子的媽盧到魂飛魄散。

  「上面說買這套電腦教學書籍,就打七折!」

  「會員卡本來就代表折價,你要是拿沒標示折扣的書,我們照樣會給你打折,而一般客人要付原價;如果你拿已經打折的書籍,會員卡就沒用,你懂不懂?」

  不懂,繼續盧!「我管你的,會員卡本來就是拿到書就打折,不然我就告訴你們老闆,說你們態度很差!」

  「我還想跟老闆說,你兒子為什麼要拿剪刀,把我們的電話線統統剪掉!」

  婦人氣到七竅生煙,「小孩子本來就好動,這叫天真無邪!」

  「放屁,臺灣會有這麼多目中無人的小鬼,都是你們這些年輕媽媽不懂教導,想起來還是以前那年代的小孩比較有禮貌。」

  兩名女子正吵的不可開交,外面就沖進來一名西裝打扮的男人,且立刻趴在櫃檯上喘到上氣不接下氣。

  「剛哥,你怎麼會來?」店員難得看到區皇幹部,好驚喜。

  問完,櫃檯再趴來一隻氣喘如牛的仁兄。

  「小黑哥?你怎麼也來了?」櫃檯員工趕忙倒兩杯水給兩位區皇戰將。

  「我們來這?堙K…」還在喘,「有重要的事。」

  「可你們為什麼滿頭大汗哪?」

  「用跑的。」

  「從區皇集團跑來?你們還真了不起!」

  「因為我們開車開太快,出車禍,把車頭撞爛了!」阿剛解釋。

  「有撞到人嗎?」

  「我們互撞。」講到這,小黑就超火,「我手往前指叫他直走,這白目竟然往右,他媽的完全沒有方向感!你駕照用買的嗎?」

  書局呈現靜默,實在無言以對。

  「你們來做什麼?」

  「頭兒的關妹妹整天都不接電話,你們書局電話又見鬼的老打不通,所以我們就直接殺來這?塈鉹H。」

  佑蘭推著放置書本的小型活動車走過來,「立美提早下班了。」

  「啥?」兩名剛跑完馬拉松的運動員,大受打擊。

  「她又胃痛,臉都發白了,我叫她去看醫生,可她說想先去區皇。」

  *****

  瘦削的人兒,躺在床上,纖纖手指輕輕撫摸照片上,摟著自己的高大英俊男人,嘴角泛著笑容。可,腦海浮現幾句刺痛的話語,眼角卻不由自主地淌下眼淚。

  任總以前疼愛的表妹,這幾年心思全都在咱們另一位王子人選關先生身上……因此任總才漸漸把對妹妹情誼移轉向關小姐……

  今日原本要買些吃的,送還給那位好心的女士,怎料會無意間聽到這樣的談論。

  其實她早有預感是這樣,只是意外竟是在發現自己對他存有某種情意時去承受,因此,心好痛。

  其實,我不喜歡關小姐,感覺她很依賴總經理……

  她最起碼該把轎車的副座讓給你,給你們製造機會,今天看你從後面下車,猜也知道是她占著位子不放,這就是妨礙!

  眼淚突然斷了線,無法遏止。

  以前她總覺得每天看到他,自己就能開心,現今才體會,這根本不是單純想看他的渴望,是自己想用這種方式守住他,不料,卻造成大家的反感。

  她不清楚他是否曾覺得困擾,可他卻總是那樣的好,什麼也不願說,? ~續讓她依賴。

  五年前你們熱戀時都做過那種事了……

  她胸口猛然挨了一記痛楚。榨幹的柳橙皮,她回到皇林時,去任家的垃圾桶瞧見了。不用想她也明白,毛韻潔昨晚確實在任家過夜。

  兩杯尚未清洗的杯子擱在餐桌上,看起來好甜蜜;鐘點傭人猶未折迭的被子,讓人有許多遐想……

  任家凱溫暖的胸懷,會不會從此不再是她一人獨享了?

  最後,關立美用力抹幹淚水,放下習慣睡前就看幾眼的相框,看看才暗下來的傍晚天色,按著緩下疼痛的胃部,閉上濕濡雙眼,仍舊想著任家凱的容貌,其餘不再多想。

  她確實哭累了,而這也是快速入睡的方法之一,以致于聽不見關家大門前傳來那充斥焦急的緊急煞車聲,也未察覺臥房突然沖進一名西裝筆挺的俊美男人,更甭說此刻他的臉出現了前所未見的緊張與心疼。

  「立美,醒一醒。」他坐到床邊,看著兩人的照片,劍眉深擰。

  她難受呻吟,挪動身子,無意識朝他腿上伏去。

  「告訴家凱哥,你的胃還疼嗎?」他輕輕扶起她,直接將她摟進她向來最喜歡依偎的懷?堙C

  她眨動沉重的眼皮,看他一眼,很無力垂下,「……好想你……」

  「怎麼哭了?」

  「嗯……痛……」是心痛還是胃痛,神智虛弱的她,已經分不太清了。

  「佑蘭說你整天沒吃東西,明知自己胃不好,上回照胃鏡,還不怕?」

  她想都不想就搖頭,也不曉得是不是真的有把話都聽全了,最後,敵不過疲憊,跟著小臉埋進了他的懷?堙C

  雙臂悄悄施力,似是想將她摟入心坎?堙A沙啞低語:「但是我怕。」

  「你……剛剛在跟我說什麼?」她咕噥,意識緩緩蘇醒。

  「沒什麼,我儘量不說話,讓你休息。」

  「家凱哥的身體好香。」當他決定不開口,換她想說說話。

  他俯首聞著她的頸項,吸取嬌軀上的檸檬香,一種她慣用的沐浴乳香味。

  「毛小姐好漂亮呢……你喜歡她嗎?」

  濃眉為之軒動,緊緊擁著她,沒有回應。

  「她的頭髮也好長好美,是不是?」

  任家凱淺笑,恣意撫弄懷中妮子的長髮,不語。

  「她人真好……我卻很討厭……」

  他聽了側頭思索,取出手機,索性關機,斷絕震動不停的公事來電,隨即墊著枕頭,舒適地靠著床頭,好讓話如囈語的她,能更舒服地窩在原位。

  她以為? o些他都默認,突然,像是畏懼失去什麼而伸出雙手,主動環住他的腰。「家凱哥,你不可以走……不能……」

  是的,調整位子後,她睡著了。睡相不再充滿難過,而是完全放鬆的進入夢鄉。

  小女人時而伸懶腰,時而努努嘴唇,可無論她怎麼改變睡樣,身邊的男人,由始至終,都遵守承諾,默默摟著她,未曾離去。

  *****

  老人家戴上白色漁夫帽,推開門進入關家,走的比在自家廚房還自在。

  客廳?奡X位來找任家凱商討公事的區皇幹部,原本翹腿痞痞打屁喝冷飲,一見此人便如遇惡魔般肅然起敬,一個接一個打招呼。

  「哈囉,管叔。」

  「乖。」

  「管叔,早安。」

  「乖。」

  「管叔,喔噗──」招呼打著打著突然噎到,噴的老人家一臉西瓜汁。

  老人家立刻變成關公,與不知死活的仁兄開始乾瞪眼。

  客廳肅殺之氣濃厚,久久不能散去,直到樓梯傳出有人下樓的腳步聲。

  「關妹妹!」三人奔向樓梯,圍繞這位適時解救他們的救星。

  「你們怎麼了?」

  幹部們咬住下唇,猛搖頭,委屈的跟小媳婦似地。

  「管叔,你又欺負他們了對嗎?」關立美抓抓淩亂頭髮,歎道。管叔性格古怪天下皆知,不用想也清楚他們是備受欺負的可憐孩子。

  「關姑娘,這是誤會,老夫又沒做什麼,看看,這小子噴我滿臉果汁,我也沒因為這個生氣啊!」

  「你前天把我們抓去玩高空彈跳,也完全沒有原因哪!」

  管叔抽幾張面紙,打算秋後再算帳。他轉向關立美,笑問:「家凱呢?聽說他昨天睡你這?堙C」

  「嗯……」關立美低聲回應,耳朵泛紅。

  他雖然經常在這?堣p睡片刻,卻從未在這?媢L夜,也甭提是在她房間,昨日,他卻破例了。

  回想自己醒來時是偎在他懷?堙A羞答答的滋味就油然而生,再難過的心情、再駭怕失去他的不安,也全教這份燒燙的情緒給掩埋了。

  「那頭兒現在還在睡嗎?」等候已久的幹部問道。

  「在洗澡,一下床就說天氣熱,要衝冷水澡。」

  四人納悶看天空,倒抽一口氣,因為看到陰天超震撼,真他媽活見鬼。

  「我去拿飲料,你們還想喝果汁嗎?冰箱還有很多。」

  幹部驚悚地瞄一眼管叔臉上殘留的西瓜汁,訥訥說:「不用了,妳喝。」

  「喔,那我自己──」
  「你今天只能喝鮮奶。」任家凱帥勁撥弄濕漉漉的頭髮,手臂掛著外套,白色襯衫隨性拉出來,難得不修邊幅,但又給人一種魔魅的性感。

  最主要是他散發出來的精氣神,實在夠像與哪個寶貝恩愛一夜後那樣吸引人,教幹部們都看到癡呆。

  這是人嗎?帥成這副德行還真沒天理。

  關立美想如以前那樣正視他,可,剛看一眼,臉就紅了。「可是我──」

  「沒有可是,你只能喝鮮奶。」任家凱破天荒在關家出現肅穆霸氣,不給商量餘地,逕自走往沙-發上坐下,「修,我的衣服拿來。」

  「是!」部屬一秒也不敢緩,火速送上一早由任宅帶來的衣服。

  任家凱取走裝衣物的紙袋,朝一樓的臥室邁步,經過正為剛才的語氣呆若木雞的關立美,進房前再丟一句嚴厲言詞:「鮮奶在冰箱,去喝!」

  關立美擰眉垂首,笑容頓逝,身子僵硬。他沒吼,可還是嚇著她了。

  這樣嚴肅懾人的任家凱,是她從未見過的,也不懂為何要對她這樣……

  是不是昨天她迷迷糊糊,說了什麼讓他不高興的話?

  「關妹妹,鮮奶我幫你倒好了,快點喝。」熟悉任家凱性格的幹部很機靈,早一步去替她做這些? 囮@。

  關立美緊抿著嘴巴,苦著臉,登時像個孩子,有點抗拒,「他好凶,他把我嚇到了,早上起來他還好好的。」

  「你昨天才把他逼瘋了。」

  「我哪有……」

  幾位部屬無言。哪沒有?不接電話,頭兒氣到開會開到一半把桌子給掀了,罵盡所有幹部,管他好的壞的,不爽就罵,不知內情的經理還以為他們的報告爛到不行。

  終場休息,他便派出阿剛、小黑兩大名將,尋找失蹤人口,火氣因此稍緩,繼續開第二場會議,結果傳來二戰將白癡撞爛兩部轎車,終於換得你胃痛之訊息,頭兒開會開到一半,又把桌子給掀了,神速殺回家看你!

  當然,這事也只有我們幾位清楚,知道「妳都有」的人其實也不多啦!唉……

  管叔見關立美疑似眼泛淚光,別過頭去有意躲開鮮奶,他便接走幹部手中的玻璃杯,簡直就把她當嬰兒來哄:

  「管叔的立美小姑娘唷,快快把鮮奶喝了,請相信我,喝完它,等會你一定會看到你的家凱哥哥對你笑。」

  「不信。」秘書室的人說的對,她對他的依賴,他漸漸受不了了。

  「管叔以前有騙過你嗎?」

  「有。」小嘴難過撅起。

  「……」管? ?頭一次給雷劈到。沒關係,換方式再哄一次:「你是想看家凱比剛才更生氣,還是要一口氣把鮮奶喝了?」

  效果立現,關立美連猶豫都沒有,分五口就將五百西西的鮮奶喝精光。

  想來,任家凱的情緒對她而言比寶石還珍貴。

  幹部忽地捏把冷汗,「還有最後一口,你不要含在嘴?堙A吞下去。」

  關立美鼓著腮幫子猛搖頭不依,感覺這腥味好惡,想吐。

  「你就算不喜歡鮮奶,也都喝了一大杯,快吞!」不然大家都死定了。

  驀地,房間門鎖發出扭轉聲音,四個男人神色俱變。

  「管叔,你最偉大,想辦法讓她吞!」

  緊急時刻,迫及眉睫,分秒必爭。

  「老夫有辦法!」

  就在千鈞一髮之際,管叔張開手,按住關立美的嘴巴,企圖讓她吞下去。

  然後,更換好衣服的任家凱,終於打開房門走出來……

  「噗──」

  看到管叔被噴的一臉鮮牛奶!

  「你們在做什麼?」任家凱黑眸愈睜愈大,一見那妮子雙手摀著小嘴,神情難過,他丟下昨日的衣物,健步來到她面前。

  「頭兒,就是那個、那個……」部屬囁囁嚅嚅,冷汗直冒。

  「我讓你喝杯鮮奶,你喝成這樣。」任家凱重重歎氣,「管叔?」

  「別問老夫,我累了……」管叔表情死相,幾乎崩潰的步出關家客廳。

  大手從容抽了幾張面紙,想過去替她擦拭滿嘴的牛奶,怎料,她懼怕得退後一步。「立美,過來。」

  小女人頭一遭不願依順他,拚命打量他臉上有沒有之前的嚴肅。

  「瞧你的臉,讓我擦擦。」性感雙唇出現慣有的溫柔笑意。

  收到他的柔情,她意外愣住,一步一步挨近他。

  霍地,這男人沒耐性讓她用一二三木頭人的慢動作,伸手一把將她扯過來。

  「多喝鮮奶有益無害。」他捧著這沾滿鮮乳的秀顏,強而有力的手掌拿著面紙,擦拭的力道卻輕到不能再輕。「看看,又不是孩子,喝得連衣服都是。你這樣子外人看了,還以為有誰強灌你喝鮮奶。」

  後面幾位詭異心虛顫抖。「頭兒,我去外面等你們。」

  「我也去,管叔應該也在外面等大家出發去廟?堙C」

  「那我要去熱車,等我。」鮮奶強灌大軍,火速撤退!

  關立美楞住。管叔沒騙她,自己確實只要把鮮奶喝了,就能看到他素來給她的寧貼感。

  他先前是在擔心她的胃? 隉H

  「家凱哥……」

  「嗯?」他再抽一張,往白晰頸部擦去。

  「我昨天睡著時,有說什麼嗎?」

  他一瞥小臉害怕聽到什麼而難為情的模樣,「你睡著了怎麼說話?」

  「那就好。」她內心的石塊這才放下,一整個早上都在擔心,自己昨日說了一些令他困擾的話,現在終於放心了。

  「下次胃疼,就撥電話給我,我載你去看醫生,不許再忍著。」男人忽見鮮奶如珍珠般調皮地往下滑去,大手就往下追殺過去,陡地因為指尖觸及異常柔嫩的肌膚而猛地吸氣,隨即低頭定住視線。

  「知道了。」她往原來裝鮮奶的杯子看去,若有所思。

  其實,她很嫉妒毛韻潔,家凱哥愛過她,聽秘書室說,以前還發生過親密關係,諸多事實,都令人嫉妒,但他現在仍然疼愛自己,就代表毛韻潔並未完全佔據了他。

  所以說來,她在他心中仍是第一位,即便目前只是個受他疼愛的妹妹……

  想想,等一下就要去向來最讓她忙碌又開心的廟宇,那?堜狾酗H,總是喜歡看她依賴任家凱,喜歡圍繞著她,絕不會有昨日秘書室的如雷打擊。

  那些女職員愛護毛韻潔,這是無可厚非的事,自己也想讚美毛韻潔? 瘍曊K,深信公司眾多員工,定是一面倒的圍繞著此佳人,那麼,也請容許她在自己最喜歡的區域,得到同等的快樂。

  現在就等自己哪天有勇氣說愛他了。

  而那天的到來,任家凱的抉擇,也是她必須接受一切的關鍵……

  「立美。」俊臉上此時莫名冒出汗珠。

  小女人忙碌神游回來,安了心,對他甜甜地揚笑。

  「你是不是沒穿內衣?」

  「對呀,我習慣睡覺前脫掉,但剛起來還沒穿上,管叔他們就來了。」

  女人答的自在,男人卻活像被這習慣折磨到,臉色難看。

  「你先去換衣服,換好衣服去車上等我。」

  「好。」

  小妮子果真是聽話,倒也沒想那麼多,就咚咚咚往樓上跑去。

  五分鐘過後,穿了她最喜歡的白色洋裝出現在別墅外頭。

  「管叔,修大哥,拜拜的水果我都準備好了。」

  幾名男子懶洋洋靠在其中一輛保時捷旁,見到關立美,便中斷閒聊。

  「可以出發了嗎?」

  「怎麼就關妹妹你一個?」

  「任家凱在化妝嗎?」管叔拿扇子搧呀搧。

  「他說要衝澡。」

  「又沖?」這回默契齊? q,個個臉部扭曲。

迷戀 於 2008-01-21 20:36:00 修改文章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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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時間:2008-01-21 20:38:00

第五章
  白色保時捷、黑色賓士、銀色寶馬、藍寶石色Z3……一輛輛名貴房車及跑車,同時間刷一聲,很有氣勢地停在鋪滿細沙的停車場上。

  「又輸給管叔了。」駕駛賓士的幹部下車,喟歎不如。

  「最可惡的是他一邊賽車,還一邊輪流打電話用笑聲羞辱我們。」

  管叔甩上保時捷的車門,「無知小輩,不知天高地厚,等一下把五萬賭金捐給神明,用功德去銷毀你們的狂妄。」

  這句話倒過來用在你身上比較合適吧?

  管叔經過某輛跑車,馬上停下腳步,「欸,這輛車好眼熟啊……」

  其餘人聞其言,齊齊往那輛火紅法拉利看去──

  呵!真正的狂妄模範生今天跑來廟?堣F。

  當管叔還在苦惱想著車主是誰時,與關立美一同走來的任家凱,給了他們絲毫不意外看到此輛車的回應:

  「是馬傲飛的車,我讓他來的。」

  關立美清楚,任家凱與馬傲飛私下並沒有像老哥那樣熟,便語帶肯定的問:「你們兩個是不是要談公事?」

  「嗯,雙方旗下的資訊公司有意合作進軍東南亞,但目前的企畫案仍有許多缺點,我趁傍晚出遠門前還有點時間,所以找他來商議。」
  「你這不是牽匹野馬摧毀我這間大廟嗎?老夫可憐的天上聖母。」管叔難得頭痛,提著祭品,領著其他人,率先前往三層樓的廟宇。

  關立美對商業這種東西沒興趣,她比較在意是,原本今日要出遠門的任家凱,早上她卻在房間聽他打電話改班機時間,說今天要陪她去廟?堙A教她不住內疚,是不是自己耽擱到他的行程了。

  「我知道你今天要去談生意,如果你真的沒空──」

  「別擔心,我這次會一個人去,因為我是去和商場上的老朋友敍;舊,連阿剛他們也沒跟,所以不是很重要。」

  關立美正想開口說說話,前方廟口就出現一群女子讓她吃驚,輕鬆不在。

  幾名看似精心打扮過的女子,很巧的,全是區皇秘書室出名的俏佳麗,而其中最為出色的女人,正是長髮飄逸的毛韻潔。

  「總經理,你今天好慢呢,聽廟?堭`務說,你平時都是最早到的。」女職員熱情揮手,舉止大方。

  「是嗎?有點事情耽擱了。」任家凱充滿風度地回答女士們的問題。

  關立美低著頭,顯得不自在,緊緊勾著他的手臂不肯放,很不安。

  「如果我們知道你初一、十五都會來這間廟,一定常來祭拜神明。」穿紫色套裝的女子,暗自頂頂身旁的毛韻潔,「韻潔,不要害羞,過去呀!」

  「女士們,對神明的虔誠似乎不是用在這地方。」任家凱眯眼,目光一掃其中一位胸前戴的十字項鏈,「這位基督徒,你迷路了?」

  「我算是神經短路的教徒,我那虔誠的老媽常這樣念我。」

  任家凱與女職員愉悅兩句應對,聽的所有人都開懷一笑,除了一直忐忑不安的關立美外。

  「總經理,你陪韻潔聊聊天,這間廟實在太大了,她剛剛才是真的迷路了,有勞你充當導遊囉!」女職員拉著毛韻潔過來,使勁推給他。

  「但是我還沒點香。」他坦白道,眼睛瞧向一直靦腆沉默的毛韻潔,並且詢問一句:「這些女孩都用過早飯了沒?」

  她頷首巧笑,盯著他的頸部。「你……怎麼沒打那條領帶?」

  關立美為之一震。領帶?

  「總經理,你陪韻潔一塊去上香。」她們這回轉向始終挽著任家凱的關立美,「關小姐,不好意思喔!」

  「什麼?」關立美硬生生被截斷思緒,很惶恐,拚命挨著任家凱。

  為什麼她有股即將要被帶走的感覺,而身邊的他卻認真在聽毛韻潔講話……

  「只是想問你這件衣服在哪間店買的,走啦,去飲茶區聊。」

  是的,關立美的感覺沒有錯,她被強拉走了,即使不願意,她也得在眼睜睜看著任家凱與毛韻潔交談下,硬著頭皮隨她們離去。

  *****

  「你這衣服一定很貴吧?」

  關立美接過她們殷勤遞來的茶水,視線一直無法離開與毛韻潔一同站在樹下的任家凱,心好酸、好酸。

  「不像韻潔,省吃儉用,就是不肯買名貴的衣服。」

  這種埋怨方法,任誰聽起來都不得不用讚賞回應,令關立美也不由自主地為人說話,「節儉是美德,這是優點……」

  職員馬上驕傲搭腔,「不過,她也只是對自己小氣,像之前買給總經理的領帶,她就願意花錢去買,一萬塊耶!平時都沒見她花這麼多錢。」

  「什麼領帶?」關立美猛然一怔,心頭不由得提了老高。

  「就是上次雜誌封面,總經理打的那條紅色領帶,大家看到都說好看極了,比以前的款式更適合他、更出色!」

  适才提高的心為之重重一摔,好難受……

  女職員這才發覺自己說錯話,個個如臨大禍,忙著解釋:「關小姐,不好意思,聽長官們說,總經理的衣物一向是你挑選的,可我們沒惡意,只是剛好喜歡韻潔挑的樣式,你? R的也不錯呀,有一條銀白色還蠻──」

  「我沒有不高興……」關立美嘗試給予無謂的笑容,但內心卻越顯疼痛。

  「嚇死我了。我想你一定能跟韻潔做好朋友的,你會做菜,韻潔手藝也不賴,你會煮咖啡,韻潔也懂,上次還泡過一杯給總經理,每個喝過的都說好,總經理應該覺得很美味吧!」

  疼痛尚未舒緩,又挨了一記抨擊。

  「對不起,我還有事沒做……」

  「不要這麼急著走嘛!聽說你是他最疼的妹妹,能不能透露一下,總經理平常喜歡吃什麼,我們好讓韻潔知道。」

  關立美試圖離去,可這些女子聊的正高興,拉著她,怎樣都不肯放,似是在報復她,之前怎樣都不願鬆開任家凱的手臂給毛韻潔。

  「你都沒什麼話聊,該不會是討厭韻潔跟總經理走的近吧?」

  「我沒有討厭……」關立美低頭解釋,語氣無力。如果毛韻潔有讓人討厭的地方,此時她就不會這樣不安。

  「關小姐,跟你說喔,我懷疑總經理好像很後悔當初跟韻潔分手,所以才對她這樣好。這件事你知道嗎?」

  關立美強忍難受,放眼看去,尋找任家凱的身影。可他不見了……

  「拜託,周刊登這麼大,人家? b書局做事,怎麼會不知道!對了,回去之後我們另外有事,所以能不能麻煩總經理送韻潔回家?會妨礙你嗎?」

  關立美這回連吸氣都在顫抖,「你們應該去問家凱哥才是。」

  「問你也行呀,你成天跟著他,想去哪里,總經理都會開車載你去,只要你點頭,韻潔就有人送了,只是挺擔心韻潔會妨礙到你們聊天。」

  關立美抬頭,看著上次抱怨自己是妨礙者的雯雯,「這會妨礙嗎?」

  「是啊,韻潔就是這麼容易不好意思,像那種拚命依賴人家的舉動,我們韻潔更加不會做。」

  「我蠻討厭這種人的,可有些人就是修養好,就算反感也不願說。」

  關立美臉色蒼白,不語,因為很明白她們在暗示什麼。

  「甚至是──」

  「對不起,我真的要走了,管叔他們還在等我。」

  語畢,她轉身就走,步伐倉皇,亟欲尋找她最熟悉的幾位皇林居民,而背後的飲茶室,對她來說,如地獄般陌生又恐怖,以致她越走越急,進而全聽不見她們接下來的真誠交談──

  「姓關的聽得懂我剛才說的嗎?」

  「要是懂就不會老依賴著總經理,相信總經理一定也覺得困擾,不能跟自己心愛的女人吃飯、約? |什麼的。」

  「就是,每次韻潔想約總經理出去,他就說要接立美啦、要載立美去爬山啦,不然就是立美做了菜在家等他啦!」

  「這樣總經理要到什麼時候才能結婚哪?真替韻潔抱不平!」

  *****

  早晨烏雲漸散,屬於這季節的暖人太陽,終於探出頭來。

  管叔插上最後一炷香,持著扇子,悠閒地站在大殿走廊上,眺望大規模的廟院,那深受陽光點綴的翠綠樹木、假山池水,好個靈氣美景哪!

  「瞧瞧,這幾年颱風不論怎麼吹,就是吹不倒廟?堛漲呇~老樹。」

  幾位廟?堛滷`務紛紛靠過來,拊掌贊道:「好兆頭。」

  「管理事長,聽說您的乾兒子關立威向任總的表妹求婚了?」

  「嗯嗯。」

  「恭喜啊!沒想到關先生也會願意向人求婚,什麼時候的事?」

  「就在颱風夜。」因此所有人都懷疑是給雷劈到。

  「副總裁區克軒也快結婚了,你這當舅舅的,日子決定了沒?」

  「雙重人格的老二我搞不定,我得跟我姊夫商量。」

  管叔揉揉太陽穴,好慘,兩個都很頭疼。

  「現在就剩我們最欣賞的任總經理了。」

  管叔垮下臉,不妙,其實這個最折磨人。

  「唉,區皇那幾個大股東也不必老注意自家兒子的狀況,看看他們哪個不是生的俊俏,哪個不是天資聰穎?」算命的班師父插上一腳。

  角落身穿西裝,翹腳低頭看報的男人,突然喃喃自語:「屁……」

  「特別是任總經理,不僅人長得俊美,拳擊打的一級棒,還會寫書法、種花,性格穩重又隨和,難怪十大優質男排行,他年年排第一。」

  「哼,呸!」男人抖抖報紙翻下一頁,意見很多。

  就在眾人驚覺有鬼在講話時,馬氏集團那地位宛如軍師的高首堂下樓朝他們走來,劈頭就問:「有沒有看到我們家傲飛?」

  常務們直瞧著這好看的臉孔,異口同聲:「沒,沒看到馬二爺。」

  高首堂不死心,橫掃目光,然後走向角落的男人,用力扯下報紙,冷冷斜睇這看個報紙看到一臉大便的俊男,「你在跟我玩捉迷藏嗎?」

  常務一見到謠傳脾氣糟糕的馬二爺,瞬間成鳥獸散,獨獨剩下管叔。

  馬傲飛閉目養神,不甩人,臉臭得要命。

  「管叔,這傢伙又哪根筋不對?」

  「老夫也是剛剛才發現他躲在這?堙C」管叔聳肩,發現遠處正要往這走來的小女人,開心揮手大喊:「立美,來管叔這?堙C」

  高首堂攤開搶來的報紙,流覽內容,笑贊:「任家凱還真是報章雜誌的銷售關鍵,頭條都是他。」

  「不實報導居然也能上頭條,哼。」依舊閉目,姿態閒適。「什麼優質男第一,會種花寫書法了不起嗎?本大爺根本不屑這種排行!」

  「有骨氣,最後一名也沒什麼。」

  才講完,某只人瞬間爆跳如雷,「你不要再提最後一名!這幾天我已經夠賭爛了,你還一直提!」

  高首堂掏掏耳朵,受不了這瘋子。「管叔,如果家凱要談公事,請你告訴他,我在常務室等他。」

  「那馬傲飛呢?」順便也牽走吧!

  預備離去的高首堂一轉身,便立刻打招呼:「立美,好久不見。」

  剛獨自一人上完香的關立美,趕忙截斷紊亂思緒,看著她所熟悉的三人,良久未露的笑容,緩緩揚起,卻有些牽強。「大家都去了哪里?」

  馬傲飛先拍拍她的頭,坐回椅子,繼續閉目養神。

  高首堂起了狐疑,「你剛才不是跟任家凱一起?難道我看錯?」

  關立美搖頭搖的有些無力,「那個不是我,是區皇的女員工。」

  「她還真熱心,幫大家倒茶,和區皇幹部有說有笑。」

  又多一個人讚揚毛韻潔。

  她黯然苦笑,「她的確是個很好的人。」

  「挺面熟的。」高首堂垂下視線,朝馬傲飛剛才看的報紙瞥了一眼,這才明白一切,對笑容牽強的她說道:「一起出去吧!」

  管叔折上竹扇,跟著催促:「大家現在都聚集在廣場,搞不好都等你去幫他們買東西唷!」

  經管叔提及,關立美腦海浮現往昔幹部們圍繞著她寫菜單的熱鬧情景。隨即,暫時忘卻所有惆悵,咧嘴一笑,「好,一起出去。傲飛哥?」

  高首堂斜視這還在椅上閉目裝死的男人。「這傢伙剛從義大利回來,有點時差,讓他休息。」

  說完,她與管叔他們從小長廊穿過數間神堂,直至寬廣的廣場,看到那群老是吵雜不休的幹部,關立美猶如獲得驅逐不安的力量,心情好了大半,加快腳步走了過去。

  「關妹妹,總經理剛剛在找你。」說話的人忙著寫東西,手指不忘指指東邊正往這?堥咧茠漸X色男人。

  「家凱哥!」她心為他發熱,奔向他。

  「你跟韻潔的同事去哪里?」

  「我──」關立美正想習慣性地去挽著他,頓時呆住,因為自這高大的身後站出來的,不是別人,赫然是毛韻潔。

  原來,他們兩個從頭到尾都在一起。

  「雯雯她們一直都很八卦,不知道有沒有造成你的困擾?」

  她無意間瞥見毛韻潔特別緊貼家凱哥的舉動,一顆心就這麼揪了起來。「並沒有……你要不要吃東西?」

  「其實我正打算問你呢!」毛韻潔一個轉身,朝幹部們高聲大喊:「各位長官們都寫好了嗎?」

  「好了好了!」趙經理代表同仁,將紙條遞給笑容可親的毛韻潔。「要買的東西地點都比較集中,不會讓你跑來跑去啦!」

  關立美見狀,難以置信。「你們要毛小姐替你們買東西?」

  「嘿啊,是她自己說要幫我們買的。」

  關立美容顏僵住。突然間,仿佛看見以往與大家的生活點滴中,自己的身形逐漸透明,取而代之的是目前人人喜愛的女子。

  「毛小姐第一次來,你們還是讓我去──」

  「不用!」所有部屬一致大聲拒絕。

  遭受拒絕,她腦門轟然,思緒被炸到千?堨~,久久無法言語。

  毛韻潔難為情的說:「我想我也沒事做,就提議要幫他們跑腿,可能剛才大家覺得跟我聊得挺開心的,所以他們就馬上答應了。」

  「你媽啦,那是因為上次我們統統死得太慘,才──嗚嗚──」

  發言人小黑突然被數名同事摀住賤嘴,當場架走,人間蒸發。

  「你能開車載我去嗎?」毛韻潔猛地望定任家凱,摻雜著渴望。

  「我讓趙經理開車載你。」任家凱睇向沉默不語的小女人,前進一步靠向她,且牽起脫離他好一段時間的小手。

  附近的女同事一發現自己的好友一臉失望,開始起哄。

  「總經理,你就送韻潔嘛,這?埵o跟你最熟,坐你的車她比較自在。」

  「我還有些公事要談,時間上抽不出來。」

  毛韻潔咬著下唇,楚楚可憐,「總經理談完公事,還要送關小姐去書局,你們不要讓他這樣忙。」

  「總經理『又』要送關小姐啊?」

  職員刻意強調某個字眼,幾人一個鼻孔出氣,睨了老礙在任家凱與毛韻潔之間的女人一眼。

  「對了,韻潔,你們剛才在樹下聊什麼,有說有笑的唷。」

  「只是聊我們以前的趣事。」毛韻潔羞得滿臉通紅,但說的含蓄。

  關立美站在原地,什麼也聽不見。

  這連日來所收到的種種訊息,瞬間,全都凝聚一起,逼她接受這一切,強悍地不許她再逃避第二次。

  任家凱向來習慣打她送的領帶,但那條人人讚美的紅色領帶,卻不是出自她挑選;他一直習慣喝她煮的咖啡,毛韻潔在公司卻為他泡了咖啡……

  那些女職員說的都是事實。

  其實,她泡的咖啡超難喝;其實,她買的領帶超難看;其實,他根本沒時間接送她上下班;其實,有沒有趕回來吃她做的菜也無所謂……

  倘若能早點明白這些,她原本就不喜歡給他製造困擾。

  可,他一直這樣疼愛她,即便問了,也得不到他說什麼令她受傷的話。

  是該回到原點的時候,當初獨立慣了的她,該回來了。

  真正愛一個人,不是霸佔,是該放手讓他去選。

  只要他不再忍受煩人的依賴,只要他開心,這就夠了。

迷戀 於 2008-01-21 20:38:00 修改文章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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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文數:2424
發表時間:2008-01-21 20:39:00

第六章
  好個晴朗天,亦是嶄新的一天,更正,是好多天。

  久違的孤獨,果然還是這般冷漠,但總得再一次適應它。

  她重新打掃關家,試圖換取好心情。

  梳高長髮,綁成馬尾,換得看來十分有精神的外表,到車庫用心擦拭只有在任家凱出差時才會騎的摩托車。

  她更不斷告訴自己,放棄依賴,是為了趕走他堆積如山的困擾。

  其餘的,她依然沒有更改,她依然喜愛著他。

  只是,對他的緊緊跟隨剔除多少,夜深人靜時對他的情意與思念,就增加多少,或許,是以倍數相乘……

  除此,也依然與他通電話,卻不再像往日那般,總是捨不得掛線,只想他有足夠的睡眠。

  今日如前幾天,她在騎車上班的路途上,輕鬆哼著歌,但每隔幾分鐘,就忍不住往旁邊看一眼。

  趁紅綠燈時,調整半罩安全帽,她看左方一眼,綠燈一亮,催油門再繼續騎。

  等到下一個號誌燈亮出紅燈,她真的受不了了,拉下口罩,往左邊的名貴轎車摻著愉悅大聲說道:

  「相信我,我沒事,我真的可以自己騎車去上班的!」

  名貴寶馬車窗這時緩緩降下,露出唯恐讓開車的女性見到,便失神去撞安全島的俊美男人。

  「我不明白你為什麼突然想騎車,如果你是因為太久沒碰摩托車,這幾天你也騎過癮了,能不能別再騎了?我覺得很危險。」

  「家凱哥,我騎車很慢,很安全的,你快去公司,我不想害你這幾天都遲到。」

  「不成。一,你讓我盯著,二,你跟我上車。」

  她一瞥轎車內副座的空蕩,心?堭偎L一抹不安分的渴望,但發現綠燈,狠下心催緊油門。「這?堣ㄞ鈰惆扇捸I再說,我很快就到書局了。」

  轎車追了上來,再緩下與摩托車同等速度,「很快到書局這類話,十分鐘內你說了三次,聽著,這條路車禍頻繁,我不許你再騎。熄火,停車!」

  「我真的沒辦法停車,家凱哥,你快去公司,全公司的人都等你開會!跟我一樣的速度,會塞車的!」

  霍地,一個緊急煞車,車子當真停了,但不是關立美,是任家凱。

  完全不鳥後面的車潮,是不是會嚇出心臟病,大老闆他就是不爽開車!

  她聽見異常的陣陣喇叭聲響,按下煞車,回頭,張大嘴,傻了。

  老天……

  是轎車引擎出問題了嗎?

  關立美趕忙將摩托車停在一邊,轉身在大馬路上跑。

  「小姐!」最接近肇事點的車子,出現一顆光頭,「前面那個開銀色寶馬的老闆你認識啊?」

  關立美接到問題,腦子大亂。

  是住在皇林山莊的大哥,她稱家凱哥,可惜沒有親戚關係,因為那是別人的表哥,可她又愛死人家了,到底要叫什麼?算了──

  「我老公!」隨便應付,結果爽到。

  「快問問是怎麼回事,後面車子不能走哇!」光頭兄哀號著。

  「對不起,可能是車子突然壞了……我問他看看。」

  往前幾步,來到車窗旁,關立美把上半身探進去。「家凱哥。」

  「做什麼?」俊眉挑起,異常悠閒,捧著書本翻開,沒有看她。

  「車子壞了嗎?」

  「沒有。」俊臉表情平淡,翻下一頁,就是不看她。

  關立美當下一呆。抬頭看後面這腦袋一個接一個從車?媗S出的壯觀場景,結果,她得到的回答竟是──車子沒壞?

  「那你趕快開車,後面都塞住了。」

  終於,書本放下,視線移到納悶不解的秀容上,正色說道:「我們條件交換,你上車,我開車。」

  她好生吃驚。沒聽錯吧?這種堵住長龍車潮的場面,全是他存心?

  可是看他這樣子,很平常、很理智啊!

  「如果我……」她驚愕猶存,咽了咽口水,「不上車呢?」

  「我看報紙。」說著說著,就抬起引人羡慕的長腿,放在方向盤上,悠閒看報,好似決心跟她杠上了。

  「家凱哥。」她急了,替他擔心。「這樣下去,員警會來開你罰單的。」

  「已經來了。」兩名交通大隊警員調整警帽,正氣凜然。

  關立美佇立原地,滿是焦慮,自己怎麼老給家凱哥製造困擾,好內疚。

  員警面無表情,語氣平板地道著交警開單前的口頭禪:「這位老闆,請出示行照、駕照,謝謝。」

  任家凱從皮夾?堜漭X他們提及的證件,也不愧是率領區皇幹部的總經理,遞交過去,臨危不亂,繼續看報紙。

  「先生,你好面熟啊!」員警低下頭,仔細打量,鎖定這完美的臉孔。

  「你不是任總經理嗎?」另一位馬上認出。

  「對耶!哇靠,你本人比電視上更帥。」簡直美呆了。

  「我老姊還是區皇的員工耶,區皇的薪水可真是比其他間公司大方。」

  「人家是大公司嘛。任總,你穿的衣服都亂性格一把的!哈哈……」

  「哇哈哈哈……」

  兩名員警楞了一下,面面相覷。呃,他們好像是來開罰單的。

  清清喉頭,肅穆詢問:「在開單之前,我們希望瞭解一下狀況。請問任總是不是車子出問題?我們可以幫忙修,或者派拖吊大隊過來處理。」

  任家凱揚眉反問:「除此之外,其餘也能處理?」

  「臺灣員警連救狗救貓的任務都幹過!」員警大拍胸脯,傲不可言。

  任家凱將椅子調正,放下長腿,擱下報紙,指指兀自呆在車旁的女人,對熱心的員警提出問題之所在,「我只要她上車。」

  關立美看著那指著自己的大手,錯愕睜大眼。

  「狀況就這麼簡單?」員警傻眼。

  「我停在這?堙A你說呢?」任家凱輕哼。

  這容易。

  「來來來,上車唷。」員警對任家凱指定的狀況拍拍手,企圖哄騙。

  同事一旁震撼無言,猛然看見員警之恥。

  「請問任總,這位不上車的小姐是誰?」

  「我太太。」

  「我不是啊!」關立美詫異地倒抽一口氣,容顏立刻泛起兩朵紅暈。

  「沒想到你已經偷偷結婚囉。任太太,你上車事情就好解決了,不然我們那負責指揮交通的同事,就不知道要揮棒子揮到什麼時候。」

  「可我不是他太太呀!」她抗辯,臉如蘋果般紅,很意外家凱哥居然為了要她上車而騙員警。

  任家凱對一臉茫然的員警無奈攤手,「不用意外,五分鐘前她跟後面的車主承認是我太太,一面對我就會矢口否認,家家有本難念的經。」

  經他一說,關立美立刻摀住因此張開的小嘴,這次是真的難為情了。

  沒想到……她在吵雜的喇叭聲下跟光頭大哥的隨意敷衍,他都聽到了,而且還拿來當作逼她上車的好證據。

  員警點點頭,完全明白了。「任太太,夫妻吵嘴是常有的事,任總性格是一致公認的好,他應該沒有什麼不能商量的。」

  「我──」

  「如果她不上車,就直接開罰單。」任家凱無所謂地提醒他們。

  關立美一驚,想都不想就喊出口:「我上車!」

  任家凱睨了前面的輕型摩托車一眼。「去將車鑰匙抽下來,拿皮包。」

  「車子怎麼辦?」

  「我現在打電話請車行過來載走。先去拿東西,然後上車。」

  關立美依言過去取走重要物品,回來便坐上副座。

  「家凱哥──」

  「等等。你經過交叉口後就能看見,在這之前會遇到兩個號誌燈。」

  本想說話,卻看著他一面行駛車子、一面為了她的事與修車行通話,剛結束,電話便又接著響,全是公司催促他去主持會議的相關電話,忙碌的模樣,看得她不禁愧疚,因為……

  「立美──」才剛叫喚一聲,電話又響,任家凱忙不迭地接聽,「我在路上……韻潔,早點不用了,我得陪立美去吃早餐,順便載她去書局。」

  因為這些都是她帶給他的困擾。

  那麼,她該拿什麼去和善良的毛韻潔相較?

  他們曾經相愛,毛小姐的濃厚愛意在眼波流動之間毫無保留,而自己總是妨礙著人家與家凱哥的相處機會,卻得不到毛韻潔一絲不悅與責怪……

  女職員們會為她抱不平,還篤信家凱哥最終會選擇她,也是無可厚非的。

  「立美。」他趁著紅燈,黑眸鎖定她,格外認真,「我以前說過騎車很危險,我開車載你會安全些,明白嗎?」

  「我知道了。」收到他無奈的表情,她愧疚的低下頭,「但是,你一直都很忙,這樣來回奔波,我會耽誤你到工作,如果我會開車就好了。」

  「可惜你老學不會。」他莞爾說道。

  她驀地一楞,深深吸氣,莫名提振精神,對著他的溫柔俊顏,釋懷一笑。

  女人是自私的,要她完全放棄去成全另一人,真的做不到,她也愛他,還笨到粘在他身邊五年後,才知道好愛,更想抱著他大聲說愛他,卻還是欠缺勇氣。

  既然知道自己沒有毛韻潔那樣的好,就別讓他再這樣辛勞地花時間接送自己。這是她最起碼要做的事。

  *****

  「這東西叫變速箱,立美,你給我看好了。」

  身穿紅襯衫、模樣出色的男人,在副座上戰戰兢兢地解釋:「這不是區皇遊樂場?堛漱籅G盤? 唭漶A你不能所有定點都推,它不會掉下代幣讓你爽……」

  抬頭一看,發現旁邊的人兒心不在焉,爆吼:「老哥說話你居然給我神遊?」

  關立美耳朵被吼得嗡嗡叫,「我有在聽,只是哥,我會緊張……」

  「你學開車學幾百遍都學不會,我會陪你上車,我都覺得我是神經病。」

  「哥,我們先出去喘口氣,再上車好不好?」小手在排檔杆上顫抖。

  關立威捧起妹妹的臉,「你給我聽好了,我們要是現在出去,我就不敢保證,我有沒有勇氣再上車。我不是抓兩個人給你壯膽了嗎?」

  坐在後座的男人靠著車窗,用手托著下巴,朝關立美點點頭,示意要她安心,且道:「立美,你明明對開車有恐懼症,是為了什麼想突破心防學開車?」

  「我是……」關立美支支吾吾,腦子同時出現她夜夜反復想念面容。為了家凱哥、為了不想讓他這樣奔波勞累,她一定得克服這恐懼。

  正當她不知該如何跟幾位哥哥坦白時,發問者歎氣:

  「罷了,你說過了。」

  「我沒說家凱哥啊!」

  「你現在已經說了。」輕鬆騙到。

  正中紅心,關立美垂臉彤紅,覺得無顏面對他們。

  ? 鬘葖罈譟?溜地說:「雖然優質排行我們統統被他幹掉,但我們仍會保持風度,替那好兄弟教會你。」

  「我可不可以用自排,不學手排?」關立美的心防始終沒完全卸下。

  「不要跟我開玩笑,開自排的叫不會開車,笨蛋。」

  「關立威……」後面自排愛用者突然想殺人。「我可以下車嗎?」

  「少來,車子發動了,區克軒,系上安全帶。」關立威往另方一看,「那個最後一名的,你能不能別趴在窗口賞鳥?」

  不叫還挺難得安靜的,一叫就氣到抓狂鬼吼:「你不要一直提最後一名!本大爺已經恨到一肚子大便了,你們還一直提!」X!

  這死馬傲飛,實在懶得理。「立美,基本操作我二十分鐘前已經說過了,現在踩離合器,打一檔,精神集中,對,就是這樣。」

  後座的兩個男人目瞪口呆,這種順法真令人大感不可思議。

  「踩離合器,打完檔就收。」關立威跟著妹妹一起興奮,也很想扁她,以前怎麼教都不會,現在為了任家凱就開到神奇的順,還破天荒開了五十公尺。

  馬傲飛搖搖頭,口中念念有詞:「我老感覺不對勁……」

  「立美,你的目標是前面的便利商店,開到那?奡N可以。」< br>
  「哥,我現在是打到幾檔?」關立美緊張流汗,愈想愈慌。

  「你不會看嗎?」

  區克軒也在碎碎念:「暴風雨的前夕,通常是最寧靜的。」

  馬傲飛一聽嚇到,快速伸出視窗,決定對外求救。

  就在這時,關立威驚駭大叫:

  「不要一下子打回去!」

  還來不及阻止,車子就立刻往前爆沖,結果……

  「哇啊──」

  眾人超有默契的尖叫聲,劃破晴朗天際。

  *****

  區皇最高幾層出現全面戒備狀態。

  這陣子發現關立美在任家凱身邊的次數少了,打電話給他的次數也少了,聽說在皇林也很少見到她煮咖啡。

  反倒是毛韻潔,出現在高層的次數頻繁,天天煮咖啡送到總經理辦公室,總經理也沒拒絕。

  可不管基層員工們如何地替毛韻潔開心,高層這?堥拑M心驚膽顫,只要看到關妹妹還有坐在任家凱的車子?奡N鬆口氣,直到今日,因為──

  關立美早上開始就失蹤了。

  代表馬氏集團來開會的高首堂,獨自坐在十三層會議室的走廊,在等待任家凱上樓進會議室前,氣定神閑地凝聽環繞四周的輕音樂。

  幹部倒也細心,充當茶水兄,端著熱騰騰的即溶咖啡,一路作顫地朝他走來,使得湯匙不時地與杯子敲出鏗鏗鏗聲響。

  「高先生,給你。」

  「……」高首堂接過,低頭皺眉,因杯中咖啡到他手上全都抖光光。

  「請問你有沒有看到我們特助?」

  「你指阿剛?就在這一層的茶水間,也許等會就出來了。怎麼?」

  「總經理找他,皇林山莊的人說,早上他是最後一個看到關妹妹的。」

  「立美去哪了?我正打算找她。」想到昨晚去找關立威,離開後到早上才發現,自己拿到立美與他相同型號的手機,唉,他真是糊塗。

  談話之間,關鍵人物出現了。

  「阿剛,早上碰到關妹妹,她有交代去哪嗎?」夥伴趕到其身邊追問。

  「有有有,我馬上想想……」疑?嗯?呃?哈!「我忘記了!」

  「她電話從來不關機的,總經理辦公室氣氛很怪,黑哥已經犧牲了。」

  休息椅上的男人身子一震,心虛地偷偷幫她開機,電話剛出現畫面,就驚見可以破金氏紀錄的訊息,以及留言幾通。

  基於人類好奇心,高首堂決定偷聽幹部小黑欲哭無淚的留言內容,耳朵才剛貼近,端正的臉孔就出現震驚表情,好似聽見更特殊的留言……

  「怎麼辦怎麼辦?」阿剛急如熱鍋上的螞蟻,踱來踱去。

  隨即,幾位幹部充滿快樂地沖上來報「佳音」。

  「阿剛,你完了,總經理要上來了!」啦啦啦。

  「我要一點時間,因為我現在還是想不起來啊!」

  「你暫時想不起來不要緊。」熟悉的聲音,出現不尋常的客氣。

  阿剛聞聲,脖子一縮,嚇白了臉。

  霍然起身的高首堂,拍拍阿剛的肩膀,暗示多保重後,首先進入會議室。

  「沒有時間限定嗎?頭兒。」阿剛惶恐舉手發問。

  「有。奉勸你在我開會出來之前,仔細想清楚立美的去處,否則我就拿東西塞你肛門。」

  任家凱撂下令人背脊發寒的警告,便邁入高層幹部專屬的會議室。

  一旁的小畢頂頂呆若木雞的同仁,笑道:「阿剛,聽到怕了?嘿嘿,那就趕快想想我們老大的小妹人在哪里。」

  「不是,我不知道為什麼,一聽到頭兒要塞我肛門……」

  「怎樣?」

  「我突然好興奮哪!」

  小畢聽到受不了,一腳踢過去。

  幾分鐘後,會議室的門,教強勁的力道砰一聲給打了開。

  走廊的幹部循聲看去,即見整日繃著臉讓大家提心吊膽的男人,沖出會議室,臉上佈滿前所未見的焦躁與恐懼,朝電梯方向急速奔跑!

  緊接著,?媕Y一同開會的部屬們也沖了出來,一個跟著一個趕上去。

  丟下會議,大批人馬追逐的情景,在區皇真是前所未見,而帶頭的居然還是素來舉止穩重的任家凱,更是破天荒的頭等奇事!

  「你們全急成這樣,是要去哪里?」小畢及時逮住最後一個。

  「關妹妹出車禍了!」

  「什麼?」

  「高先生也跟著去了!」

  「什麼?」

  「大家現在要趕去醫院,小畢,你也去!」

  「什麼?」

  「你老大關先生也出車禍了!」

  「什麼?」

  「我看你去死啦你!」臺詞都不會改,氣……

迷戀 於 2008-01-21 20:39:00 修改文章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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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時間:2008-01-21 20:45:00


第七章
  數輛高級房車極速開到醫院露天停車場,一併緊急煞車,引人側目驚歎,下車的全是西裝筆挺的上班族,再一個個很有紀律地砰砰砰甩上車門!

  「現在要去哪個方位?」

  「不知道,高先生偷偷抄近路,比我們先到。」

  「頭兒,先等等我們!」

  跑第一的,正是外表最受人矚目的男人。

  焦急的心讓他沒耐心等電梯,旋身三步並作兩步地往樓梯間奔去,在安靜的醫院走廊步伐急促,直到到了盡頭的病房──

  「立美!」

  來人一瞧躺在床上的並非關立美,一路擔憂的神情便因此放下。

  「家凱,看你急的,我不是告訴你,要你跟著我嗎?這地段我比較熟。」站在病床旁的高首堂,且說且遞一杯果汁給馬傲飛。

  「那麼立美人呢?」二度喚起這名字,濃眉深鎖。

  「她沒事,傲飛讓她去急診室外面的樹下透透氣,看她快哭了。」

  砰!

  任家凱聽完,立刻甩上門沖出去。

  馬傲飛見狀,高度懷疑地問高首堂:「這傢伙有沒有人性?」

  「你只不過是頭部擦傷,又沒什麼事,難不成還要鮮花素果嗎?」

  「我不平衡!」

  「哪里不平衡?」

  「為什麼出車禍,獨獨就我有事?偏偏就我受傷!另外兩個豬八戒就在餐廳喝茶聊天?」馬傲飛悻悻然低吼,神色充滿百年怨恨。

  「你還好意思不爽!」高首堂環手冷冷斜睨過去,「是你沒事把上半身掛在外面,才搞到自己的頭去撞便利商店的招牌。」恥辱。

  馬傲飛氣煞了,覺得他很盧,「要講幾遍啦!你是聽不懂嗎?我只是對路上的人大聲求救,希望有人替我們報警或者叫救護車,但竟然沒人鳥你大爺我!」

  「所以你是因為想引人注目,才去撞招牌?」高首堂終於頓悟。

  *****

  男人額上淌著因不斷來回奔跑而冒出的汗水,走出急診室,放慢腳步。

  眼前來往人群雜遝,但星眸卻如收到強烈感應般,立刻定在不遠處那蹲在樹下的嬌小身軀。

  每走一步,男人眉頭就心疼緊蹙,瞧出她望著街道強硬不落淚的無助。

  越是靠近,男人拳頭就激動緊握,看見她雙手環抱下的雙腿拚命顫抖。

  「立美……」他輕喚。

  她身子一僵,緩緩轉過頭來,扶著樹木站起,緊抿著雙唇,深深吸氣。

  「家──」

  「別說話。」他? 薊鞢A張開雙臂摟住這個小妮子,大手按著她的後腦,將之埋進懷中,有意讓那拚命佯裝起的堅強表情,藉此卸下。

  他歎息,漸漸感受到胸口接收淚水的濕濡,聽著小女人終於釋放恐懼的抽噎聲,仿佛哭進了心?媕Y去,令人難耐地閉起眼眸去默默承受。

  一個擁抱,她不僅哭盡愧疚,也哭盡多日來因失去過多而產生的寂寞與懼怕。

  他沉默不語,施加擁住嬌軀的力道,將她的情緒全盤收下。

  如此親密依偎,仿如相隔千日,兩人久久難以分開。

  等她淚水停了,哭泣聲無力了,他仍任她倒在自己懷?堙C

  「家凱哥……」

  「肚子餓了嗎?」

  「對不──」

  「想喝點什麼?」

  「今天我──」

  「回家路上買點東西回去。」

  「我不知道車子為什麼突然會──」

  「妳再提就要喝鮮奶了。」

  溫柔的語氣在最後一句含帶了些許嚴厲。

  她努了努嘴,含著淚水苦笑。

  明明該害怕他少見的不悅,但?媕Y含著的霸道,竟奇異地安撫她事發之後的慌亂,並且在心坎注入一股暖流,好暖和,也讓人心跳鼓動。

  「已經沒事? F。」厚實手指抹去她的淚痕,停在她眉間,以拇指來回撫弄皺了不知有多久的眉頭,反過來他的俊眉卻愈皺愈深。

  「嗯……」

  「在這等我,我開車過來。」

  她努力擠出微笑,凝視轉身離去的背影,內心無限渴望。

  如果,他能永遠屬於她……該有多好!

  若是,自己現在鼓起勇氣大聲說愛他……

  向來疼愛她的他,會回頭抱住自己嗎?

  想及此,她傻傻地往前追了幾步。

  見遠遠的頎長身形即將轉進停車場的方向,她慌了,急了,兩個小手掌擋在雙頰旁,深吸氣,決定大聲宣告:

  「我──」

  嬌小身子登時楞住。他轉彎,身影消失了。

  明知他已經走遠,視線卻猶自放在他消逝的轉角,期盼他會掉頭回來站在那端,展露他最迷人的笑容,再給她一次勇氣。

  無奈,她的殷殷等候,讓時間一分一秒的消磨了去。

  等不到任家凱,她便回到樹下等他開車過來,怎知,轉身之後,反而看到毛韻潔與一名女職員在候著自己。

  「一聽說你出事了,我們就請假趕過來了。你沒事吧?」

  「嗯。」每當她看到毛韻潔,內心就莫名忐忑,如同? `怕失去一切似地惴栗,「你們這麼忙,還特地趕來,我真的很抱歉。」

  隨即,耳際倏地跑出這陣子幾句她一直嘗試不去在意的斥責。

  女職員大力拍打好友,「是她吵著要過來的,八成是來看總經理!」

  關立美默然不語,假裝聽見聲音往其他方向看,掩飾心?婸譟﹛C

  毛韻潔受不住朋友調侃,羞答答得要命,「我只是很擔心他最近忙工作,看起來很疲倦,開車回去會很危險,聽經理們說,他有好幾天沒睡好覺了。」

  關立美愕然,她這幾天夜晚已儘量不打電話吵他了,為何他還是很疲倦?

  「等回公司,韻潔你泡咖啡給他提振精神就好啦!」

  「我當然會的,但他現在需要的是睡眠。」毛韻潔洋溢著幸福說道。

  關立美看著她的表情,酸楚地問:「家凱哥一直都喝你泡的咖啡?」

  女職員急著搶話,明著替朋友炫耀:「專收杯子的小妹也清楚,總經理都有喝光喔,連早餐這幾天都是韻潔負責買。」

  關立美低著頭,對自己的咖啡及早點徹底絕望。

  「我們要走了。麻煩你──讓他多休息。再見。」

  關立美心坎重重一刺,黯然頷首,杵在任家凱交代的位子,為對方? 漕頝N叮嚀再起思潮。全然不知,走遠的兩人邊走邊在交談什麼。

  「好討厭!你就是太好心腸了,之前跟總經理外出度假,都偷偷摸摸怕她知道不高興,連我們也騙,好在我們聰明去調總經理出差的日子,發現和你的請假日期一樣,回來明明一臉甜蜜,就是不承認。看你這麼委屈,我們就更難平怨氣!」

  「你們別再做那種事了。」

  「雖然總經理想愛的人是你又不是她,可我就是看不順眼,千金大小姐就跩啊?在總經理心?堣]不過是你的影子,你會的她居然也會,這種人就是欠罵!」

  接下來,對友人的勸阻,不再出現,替代的竟是摻了默許的微笑。

  *****

  瘦削的身子,披著由早至此猶未整理的長髮,呆坐在窗臺上,悵然眼眸一瞥皇林山莊上班日才會出現靜謐的綠意道路。

  一名女子大剌剌地推開大門,脫下鴨舌帽。

  「立美,做什麼坐在窗臺上?」進來的是區克軒的未婚妻侯靜華,一進門就見關立美枯坐在窗臺上,失魂落魄似地。

  「在家不知道要做什麼,想看看外面,吹吹風。」關立美緩眨眼,眼皮略顯無力,仿佛她坐在這的姿勢,維持了很長一段時間。

  「你今天又沒去書局啊?」

  「嗯。」她的視線若無焦點,在腦海?堬M晰回蕩的,一直都是任家凱攝人心魂的微笑,這也是她在極無聊又呆板地坐在這的唯一精神力量。

  「捨得嗎?每個人都知道,你坐在任家凱的車上,開心得跟什麼似地。」

  想起老溺在他身上的甜蜜情節,令她牽動起嘴角,而後,想起昨日的一句話,一顆心便這麼揪了起來,擰出許多酸楚,與不舍。

  麻煩你──讓他多休息。

  她很糟糕對不對?連溫柔婉約的毛韻潔,都忍不住要說這句話。

  若兩個女人同時說愛他,猜想,能得到回應的,絕不會是她。否則他也不會允許毛小姐替代自己常做的事;也難怪有些人會用某種方式,提醒她千萬要記住自己有多令人厭惡,繼續無聲無息才是好事……

  「你手機響了。」

  「靜華姊,別理。」她無謂地兀自看著窗外。

  侯靜華思緒一轉,替她欣喜,「會不會是任家凱打電話來?」

  她還是沒回頭,家凱哥知道她在家,他會撥家?媢q話,不會打手機,就算他打來,她也只是對他說多休息,不敢佔用他太多時間。

  「我去幫你接!」侯靜華熱心地跑向客廳那處。

  「你別去──」關立美正想下來,發覺腳好像麻了。

  眼看侯靜華已抓起手機,她無力翻眼,覺得沒望。唉,那就讓她接吧!

  「喂?」侯靜華口吻客氣,下一秒完全抓狂地吼:「敢罵我礙眼,你才礙眼!爛貨?影子?我幫你合體,你是爛痘子、爛瓜子,你這三八婆!」

  對方似乎第一次受到被回罵的情形,立刻掛斷電話。

  侯靜華怒瞪手機,不甘心地走到關立美面前,忿忿不平,「現在人有病!居然一開口就無緣無故罵我,我怎麼可以讓她罵過癮的!」

  「是啊。」她瞧靜華姊從好心情一下子變得氣呼呼的樣子,不住想笑。

  「等等,這又不是我的手機──」侯靜華不敢置信,「罵你的?」

  「嗯。」關立美笑意減少,別過頭去,視線回到窗外。

  「別開玩笑了。」侯靜華難以接受,忙檢查電話所有的資料,連留言也不放過,最後憤然道:「簡訊、留言、來電全都有?知道對方是誰嗎?」

  「不知道,每次打來的都是不同的聲音,可能是惡作劇吧!」她真正在意的不是這些,她只在乎自己現在這麼做,家凱哥有沒有輕鬆些了?

  「這種情形出現多久了?」

  「有一陣子了。」特別是從醫院回來後,情況就倍增。

  由那些斥責句子?堙A她很清楚,這大概是維護某位因她而楚楚可憐的女子才打來的。

  她並不怨誰,畢竟這都是自己活該要承受的。

  侯靜華提高音量,「你竟然可以忍受這麼難聽的字眼這麼多天?說你妨礙者、說你糾纏不休,你是這樣的人嗎?」

  「我是啊。」她笑道,看似無所謂的玩笑,可明澈眼睛又仿佛泛著淚光。

  「妳不是。」侯靜華握拳跳腳,「莫須有的罪名你扛什麼?」

  關立美不語,末了,還是那個姿勢,呆呆坐在視窗,一個看得侯靜華好心疼的孤單姿勢。

  最近一個人的時候,她都是那種模樣,似乎飽受許多打擊,卻沒有哭泣,可有誰曉得,這種故作堅強的表情下,被刺痛侵襲多少次?

  「立美,那個……天快黑了,我要先回區家了。」

  關立美猛然回頭,「不留下來吃飯嗎?我可以馬上去煮。」

  「我只是來告訴你,昨天志漢說任家凱有衣服留在他那?堙A但按你的門鈴你都沒開,叫你有空過去拿。」

  「為什麼家凱哥的衣服會在我哥部屬家?堙H」

  「我也不知道,你自己隨便吃,走了!」侯靜華抓起皮包快步出去。

  等走到關家花園的紅磚道上,侯靜華停下腳步,注視依舊坐在窗臺的女子,偌大的客廳籠罩著孤寂。

  她長歎一聲,心想,倘若這妮子的模樣讓一個人看到,絕對會比她更心疼。想及此,她拿出手機,撥打了一通電話──

  「喂?小黑,我不管你們有多忙,叫任家凱聽。」

  *****

  自學開車那天起,關妹妹向書局請了幾天休假。可就是說不出個所以然來的怪。

  感覺上,她像被無形的力量給活活幹掉,悄然無聲……

  然後就見秘書室的女職員在幹部休息室,活躍打轉。

  「剛哥,你在郊區養的兩匹高檔駿馬,改天能不能帶我去俱樂部騎?」

  特助阿剛啜一口咖啡,想起來就沒力,「不是我小氣,因為其中一匹怪怪的。喂,這咖啡誰拿來的?」

  「秘書室幾個妹妹送的,弄咖啡的就是進公司兩個月來,天天拿咖啡給總經理喝的那個,果然,兩人有盼頭。」男員工說完摀著嘴竊笑。

  「盼頭?」阿剛再喝幾口潤喉,但端起的不再是咖啡,而是罐裝可樂。

  「你們幾位都是大忙人,當然不知道這陣子基層那傳出好多消息。」

  「什麼東西?」其餘幹部邊喝咖啡邊好奇發問。

  「? 艤?潔有一次不是去你們住的皇林嗎?她那晚就跟總經理上床了。」

  「噗──」好壯觀的水花。

  「你是怎麼知道這些事的?」小黑隱忍全噴在臉上的綜合飲料。

  「這種事,一個聽到就傳下一個,最後全都知道。」

  話題尚未結束,就有人推門進來,大夥見此人,立刻肅然起身招呼。

  「高先生,和頭兒談完合作企畫了?頭兒他咧?」阿剛說道。

  「他在洗手間洗臉。家凱說相關的資料在你們這邊,我過來看看。」

  「在我這,給你。高先生要喝什麼?」

  高首堂流覽遞來的檔,「等會。家凱最近看起來很疲倦,我剛剛灌他兩杯酒,他喝完,就覺得有點受不了了,怎麼回事?」

  眾人默契暗忖:這高先生,真是死都不改談生意就想喝酒的惡習。

  「當然啦,頭兒好幾天都沒啥睡,突然要他喝酒,當然比較容易暈。」

  其他人一致沉默顫慄。

  何止幾天都沒睡好覺,臉都繃緊緊,特別是聽到關妹妹破天荒簡短的電話!

  而辦公時,乍看之下很正常,但情緒又像累積在氣球?堙A倘若現在有人工作出紕漏去小不心戳到,鐵定爆。

  「他這幾天半夜都在? 萵︿嗎?」高首堂開玩笑調侃。

  又一致的詫異沉默。高先生,你是神嗎?

  而後,眾目光朝桌上的咖啡睇去,大掀思緒,憶起也有好手藝的女子。

  才三天,好想關妹妹……不,應該說打從初一拜拜後,她所有能做的、常出現的地方,都快要被某人取代。廟?堛滷`務大叔也說好想她,倒是二度出現的毛韻潔,問他們想吃什麼,大夥都一同覺得挺飽,啥都不想點。

  因為,只有關妹妹清楚,小黑常會將大腸包小腸寫顛倒;只有她有法子把趙經理那又臭又長又龜毛的麵食,哄得煮面老闆不會氣到臉又臭又火又賭爛。只有她瞭解志漢在寫菜單時,老猶豫要吃香腸還是水煎包,導致常常寫出一『只』水煎包……

  只要別讓頭兒發現,他們其實超需要關妹妹去買的。

  真是一日不見,如三秋兮……關妹妹,我們好餓啊!

  而且大家這些天上班上到真的很害怕會突然嗝屁,死因不明。

  「這兩個是誰?」高首堂指著忽然進來,舉止大方自在的兩名女職員。

  「高先生,她們是秘書室的。妹妹們是來收咖啡杯的吧?」

  「對呀。」女職員趕緊轉向高首堂,「高先生,我們知道您和總經理最要好,那您一定要? 褸謄?潔煮的咖啡,那是總經理天天都在喝的喔。」

  「韻潔?不了,我從來不喝這個,我比較愛喝酒。」

  「好可惜喔。那,有空記得幫我們問問馬二爺想喝什麼,他下次來,我們叫韻潔弄給他喝,韻潔很棒的。」

  「他不用,他喝馬尿。」高首堂淡淡睇這兩張倨傲的表情一眼。

  女孩得意面容忽轉為發傻。

  高層休息區,原先的悠閒氛圍,直到一名男子走進來,集體嚴陣以待。

  「頭兒!」部屬很有精神的喊,就差沒立正站好。

  眾人滿懷驚悚地端詳這張好看的臉孔。

  很好,面無表情,雖然看起來疲倦,像若出現一張大床就會倒似地,不過他們應該能熬到關妹妹明天恢復正常上班滴,只要別亂戳這累積多日不尋常情緒的俊美氣球便可。

  任家凱取走高首堂手上的文件,低頭檢視,隨意問:「下班時間已經到了,秘書室的員工怎麼還不回去?」

  「我們是替韻潔送咖啡給長官們的,收完杯子就要回去了。總經理還要不要韻潔幫你泡杯咖啡?辦公室的已經沒了吧?」女職員刻意曖昧地問。

  「不用了。」任家凱搖頭,快速翻閱企畫。

  「好吧,那我們走囉,對了,總經? z,韻潔要我們轉告你──要多休息!」兩名女職員一副羡慕死的口氣,且相對暗笑,隨即離開。

  後面四個字,讓原本認真審閱文件的任家凱,突然抬眼,濃黑劍眉陡地一皺,猶如這四字讓他頓悟到什麼,眼神深邃莫測。

  「家凱,想什麼?」

  「沒什麼……」任家凱往沙-發上沒勁重重一坐,倦容全顯。

  「早知你幾天沒睡好覺,我就不灌你酒了,省得你更累。」高首堂見好友硬撐的模樣,挺擔心他等會是不是在烈酒與疲倦的合作下,被逼得昏倒。

  「我撐得住。」任家凱捏捏眉心,使力擰出精神,「阿剛,我要你找曾在資訊公司負責程式設計多年的員工,你找到了沒?」

  「就這小子,趙子的人事部的手下。」阿剛戳戳現場唯一的基層職員。

  「總經理,您好。」男職員敬畏地向任家凱點點頭。

  「下個月初,我調你到區皇底下的分公司區翔資訊,接管副理一職,在那會有馬氏企業的專員與你交流,詳細工作,區翔的經理會跟你說明。」

  職員張大嘴,職位薪資一下子倍增,亢奮的差點反應不過來。和剛哥黑哥他們這幾個幹部混熟,果然能遇到驚喜。

  「我這樣決定,有意見嗎?」
  「沒沒沒,沒有意見。」職員憨笑,這簡直棒呆了!

  「那──」

  突然,電話的嘻哈音樂鈴聲,以超大音量搞怪響起,教帶手機的小黑當場哇啊啊發瘋鬼叫,唯恐這平和的氣息,被自己的私人來電給戳爆開。

  「為什麼你偷偷把我的電話,設定成這種鈴聲?」任家凱問道。

  「呃?」小黑楞住定格,尋看大夥一副「你到底想幹嘛」的痛苦表情。

  隨即,他檢查掛在腰際兩邊的手機,看見拚命閃爍的不是他的私人手機,便松了一口氣。

  好在,是頭兒的電話。

  恢復正常,負責過濾任家凱手機的小黑,忙不迭地接聽:「喂,我們沒有很忙呀,好,等一等。頭兒!」

  「是哪位?」

  「侯小姐,她說有很重要的事要找你。」

  「我等會再回電給她。」

  「可她說是要談關妹妹的──」

  驀地,小黑瞪凸眼,哇,好快!

  因為猶未說罷,手中的手機就以迅雷之速,被奪了過去。

  「靜華,什麼事?」任家凱從容站起,邊說邊推開門走出去。

  門一關上,休息室緊張氣氛亦隨之散去。

  職員喝起咖啡,贊道:「手藝真好,難怪總經理兩個月來都這麼愛。」

  「呃?」眾人搞不清狀況。

  「連最近的早餐也包了。」

  「啥?」這小子說話怎麼都斷斷續續的,能不能說整篇哪?欠K。

  職員左顧右盼,確定門還沒被打開,繼續未完的話:「我還蠻不喜歡跟在毛小姐身邊的幾個女孩,剛才那兩個說話最刻薄,在餐廳最愛吵的就是她們。」

  坐在沙-發上的幾位好漢,這次比較聽的懂了,非常用力點頭,頗有同感。

  「剛哥,你們都在專屬休息室用餐,所以不太容易看到餐廳吵翻天的情形。現在大夥全都在談,毛小姐和總經理幾次偷偷去度假的事,最近的日期好像是十四號左右。

  秘書室的人和女經理這幾天都不停吵,說就算是毛韻潔裝害羞不承認,大家也可以從她休假日期和總經理出差撞期上去肯定。」

  幹部們整篇聽完,一副見到鬼的表情,特別是負責訂機票的小黑。

  「厲害……」高首堂打破沉默,喃喃贊許。

  「高先生是說誰厲害?」阿剛突發好奇。

  「沒有什麼。」高首堂詭譎一笑。「小黑,知道家凱那幾天去哪嗎?」

  「澳洲呀,去看『葛斯』的CEO,都是你們的老朋友,我們沒跟,? 狴H頭兒有帶誰去,我們也不知道。反正頭兒一人出國,也不是頭一回。但是只要不是突發公差,經理以上的幹部行程,都會先建檔,資料很容易調。」

  職員垮下臉發悶,「難道事情不是這樣嗎?其實我也感覺那幾個幫毛韻潔說話的女人,很有問題,腦子?堣]不知道裝了什麼。」

  「你當真覺得有問題的是她們嗎?」高首堂冷哼。

  其他人眼神茫然,頓時難得其解。

  高首堂轉向幹部們,道:「我這幾天和你們頭兒開會,看他的垃圾桶老出現相同的東西,其實他根本早我一步,發現事情不對勁。」毒蛇就是毒蛇,驚人的觀察力,連他都自歎弗如。

  大夥思索一番,表情丕變,開始有點眉目了。

  是啊,前陣子都叫他們夥伴「修」去解決掉,這幾天頭兒卻都直接用垃圾桶幹掉了。

  這次倒換基層職員難以進入狀況,「你們是在說什麼,怎麼我──」

  砰!門教人用力推開了。

  部屬們在椅上原地一震,全部臉色發白,差點被這聲音嚇破膽。

  「我的車鑰匙!」

  阿剛急忙尋找,其他人則錯愕地望著任家凱臉上的焦急。

  這表情前陣子才出現過,只是少了上回恐慌,看起來? Y兒似乎只是要趕回家去。

  「頭兒,這?堙C」

  任家凱接走鑰匙,旋身頭也不回就沖出去。

  「頭兒怎麼了啊?」其中幹部想不出所以然。

  「該不會是……」

  「是什麼?」夥伴同時間看著準備發言的小黑。

  「關妹妹又開車撞便利商店了!」

  「你才開車去撞麥當勞啦!」集體猛踹。

  *****

  「你怎麼會有家凱哥的衣服?」

  站在別墅門口的關立美,將懷?堛漕k性襯衫用力抱住,熟悉的味道,如太陽般,溫暖了她多日的冰冷孤獨。

  「總經理有一天晚上睡我這。」志漢簡潔道,脖子隨著屋?堶絳眳怜吽C

  「為什麼?」

  「我忘了。」

  「喔……你在放音樂啊?」

  「剛抱回來的日本原廠新音響,我在試音頻。」

  「喔……」她往對面冷清的自家一看,「我有煮菜,要不要過來吃?」

  「我吃過了,而且等一下同事會過來我這?奡篥鷎x。」

  「那……」

  「我好像聽到電話響,先不跟你講了!」

  關立美呆呆面對忽然對她緊閉的別墅大門,在原處楞了好半晌。

  她不經意地抬頭去瞧,佈滿星光的黑暗天空中?堙A唯一的孤獨月亮。

  嬌小身形,在晚上熱鬧聚餐時刻,在這條寬大林道上,也是唯一的。

  她緩慢走進大門,緊緊抱著任家凱的衣服,想從中取得安全感。

  然而,如此情景,全數落到她身後的男人眼簾?堙A很惱,也很不舍。

  「立美!」

  背後傳來的低沉好聽的熟悉嗓音,教關立美的身子當場一震,影響尤其厲害的,是自己的心跳,撲通劇烈不已。

  這個聲音,這聲音是……

  身後的男人,連讓她整頓情緒的機會都不給,一把就把她扯進懷?堙A強悍手臂愈收愈緊,失控的力道好似想徹底消除心中不安。

  「家凱哥?」

  她不知道他是怎麼了,但她卻清楚知道自己好緊張,心臟跳的好快。

  這樣激烈的擁抱,讓她有點喘不過氣了,男人急促的呼吸令她聽得渾身發熱,胸口不明興奮發漲,可她又不想抗拒,甚至渴望能永遠在這擁抱?堨穻s。

  「傻立美……」他靠在她肩上,沉聲說道。

  關立美聽不清楚他在說什麼,因為他嗓音明顯沙啞疲憊,帶著些微酒味,語氣無力。

  她真的從來沒看過他這副樣子。

  接著,她聽見他無可奈何地對自己長歎,想著想著,好心疼。

  「家凱哥,我送你回家,你真的要──」

  「別再叫我多休息,這幾天你說的夠多了……你也只對我說這句話。」

  想說的話竟教他掐算出來,字字無誤,她就像被他打了一巴掌一樣驚愕。

  「我只是聽說你很忙,不想打擾你。」回想到這多日來把自己當作瘟疫一樣,不糾纏他,不讓他心煩,她就立刻緊咬下唇,強忍痛楚。

  「我不忙,你真擔心我的工作,可以直接問阿剛他們,他們是你熟悉的人,聽他們的話……可以嗎?」

  她用力吸氣,努力抑制淚水,雙手攀著他結實寬大的背,「好,我先陪你回家,你現在需要休息,然後──」

  他拒絕地往後一站,「然後你回到家,我打電話過去,你該死的告訴我說,你想睡了,順道要我多休息,事實上在房間點著臺燈看著電話發楞。

  就像我昨天按電鈴,你明明在家,卻不出來開,過了十分鐘,發現我真的不在門口了,你又更該死的傷心難過的進屋去。你是不是要繼續這樣?」

  「我……」美眸被不悅的精准分析惹得大睜,也把好不容易控制住的淚腺,當即擊潰。

  她不曉得他為什麼對她所有行為,都一清二楚,只是看他疑似重心不穩,委實不忍疲憊的他再說下去。

  「我想問你,你要我休息到什麼時候?明年?後年?大後年?而你又要孤獨難過到什麼時──」

  「家凱哥?」她驚駭大叫,臉色慘白,心魂如讓人狂抽空一般而呆住。

  他差點就倒了。

  任家凱低頭坐在地上,一手揉揉太陽穴,一手抓住驚嚇到發冷的小手,「我沒事,只是好累,還被灌了兩杯酒,突然頭暈了一下。我剛剛罵到哪里?」

  不要再罵了啦!「你把我嚇壞了!」她蹲在他身旁哭喊。

  「會嗎?我以為你不在乎……」瞧她那緊張不已的模樣,他刻意仰首苦歎。

  「沒有!我在乎你,我在乎死了!」她激動脫口,使勁搖頭,她不敢了,看到他今天這樣子,她心痛的再也不敢了。

  靠在牆上的男人忽然沉默,比女人還美麗的星眸驀然一亮,凝聚所有的注意力,全數投諸在那張小臉蛋上。

  受到質疑而一心只想解釋的小女人,全然沒發覺,自己的語氣簡直就是間接性的示愛。

  「家凱哥?」她楞一楞,不懂他為什麼突然認真的看著她,更不懂自己為什麼會被他看的臉紅起來。

  「以後保持睡前打電話給我,我才能睡好覺。」他繼續說道,倦容掠過一抹得意笑意,暗暗接收了适才的話。

  「好……」她含淚作笑,心疼之餘,聽了這樣的叮嚀,好窩心,連那堆積多日害怕失去他的恐懼,也為之默默淡去。

  「明天記得做早餐給我。」

  「好……我什麼都好,你先去房間休息。」她鑽進他臂膀下,想扶起他,可怎麼扶,瘦弱的她就是扶不動身高一八三的他。「我拉不動你。」

  「那怎麼辦?我乾脆直接睡在地上好了。」他委屈地說。

  「家凱哥!」她聽了焦急跺腳。

  她都擔心死了,他還選這時候跟她開玩笑!「你真的站不起來嗎?」

  他勁地甩幾下頭,提振些許精神,深吸氣,扶著門牆重新站起。

  「我來扶你。」深怕他又忽然發暈,疾步抱住他的手臂。

  「我還能走。」他依然讓她躲在其臂膀下,但姿勢換作摟著小巧香肩,微微側向她,以男人抱著小女人的方式。

  當兩人走入客廳,關立美第一時間想去倒水讓他喝。

  孰料,任家凱見到大型沙-發,就立即朝它倒去,委實無法再撐下去。

  在吧台前的她見狀,慌慌張張地奔過去。「家凱哥,不能睡這?堙I」

  「先讓我睡一下就好。」星眸微啟,說完便合上。

  「我不是不給你睡,拜託你先喝杯水,然後再去房間睡,好不好?」

  「天……別在我這麼想睡時,叫我去房間……」他挪挪身子,累積多日的睡意全面攻擊,導致說話咕噥不清,「什麼都不能做……會瘋掉。」

  「欸?」關立美聽不真切,繼續搖晃著他,「可是我怕你著涼啊!」

  「那麼你過來,讓我抱著,我沒力氣再爬起來了。」

  小臉頓時彤紅羞赧,對他的情感早不再單純了,倒在他胸懷?堛瑭|動,就好容易令人引發滾燙紊亂的情緒。

  最後,她關上了電燈,內心濃濃的愛意,催她爬上了雙人沙-發;而疲累的他一感覺到嬌小身軀進來,調整姿勢,霸道地為她轉方向,長腿橫跨,直接斷絕她的後路。

  她心兒怦然,今晚好奇妙!

  他對她的動作親昵得好不尋常,是太過疲憊,還是酒精緣故,令他做出無意識的動作?她不知道,唯明白,自己的意識好清楚……

  小手抵不過驟地強烈的欲望,按在他結實的胸膛上,隨他平順的呼吸緩慢起伏,帶著愛意的電流亦同時由觸摸他的指尖,傳進血液?堙A沸騰出愜意與幸福。

  忽然間,她好想對他說一句愛他。

  「家凱哥。」她小心翼翼地低聲呼喚。

  「嗯?」臉龐再次調整,親密的緊貼,使性感嘴唇幾乎貼著她的額頭。

  「你……睡了嗎?」悄聲念著如小偷說話的細小鬼祟聲。

  他沒有張開眼,卻差點被這種孩子想說悄悄話的音量,惹得笑出聲來。

  「我有好多話想跟你說。真的睡了嗎?」

  「快了。」好累。

  「我……我是說,你的睫毛好漂亮。真的睡了嗎?」她還在確認。

  「唉。」

  「那個,我──現在心跳好快,好想好想對你說,真的睡──」

  「……」

  關立美頓了一頓,悄悄抬頭確認那張出色的俊顏。

  疑?好像睡著了。

  她竊笑,覺得松了一口氣,嬌羞地將頭埋進他懷?堙A陶醉自語:

  「家凱哥,我喜歡你。」

  第一句說完,男人雙眼突然睜開,眼眸?堸}過一簇不明的火焰。

  「我不知道你看不看的出來,我對你的喜歡不是一般的喜歡。」

  第二句說完,黑眸瞬間變成黑豹遇上可口白兔的危險鎖定。

  「是愛你,很愛很愛你,很想一輩子去愛的那種。」

  第三句說完,俊美的臉已完全呈現出隱忍欲望之火的難受表情。

  她緩緩抬頭,「好希望你能聽到這些話,我想知道你的回應是什──」

  語猶未了,她呆楞睜大眼,看著眼前的男人,驚得心臟停止一拍。

  他沒睡,他居然還沒睡?而且居然正看著自己!

  這就表示……表示她剛才說的話,他全都聽見……

  下一秒,她羞愧得想逃,怎料,他一個俐落翻身,將她強壓在其身下。

  「家凱哥……」她好慌,臉紅得好想找地洞鑽起來,「你……能不能當作沒聽見?」

  「妳把我弄得全身是火,你說呢?」他眯著倦眸,邪魅地笑,吐著熱氣。

  「欸?」對於他的意思,她有些懵懂,卻覺得自己莫名地全身發熱,而且從來不知道他的眼睛會這樣魔魅,看得她血脈僨張。

  「最主要你還挑我最困的時候說這些話。你不是想知道我的回應嗎?」

  「我……」她咽了咽口水,被這灼熱的氣氛惹得口好幹,而周圍的空氣好像急速地燃燒殆盡,令人缺氧。

  「我立刻讓你知道!」

  說罷,他便封住了她的唇!

迷戀 於 2008-01-21 20:45:00 修改文章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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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時間:2008-01-21 20:46:00

第八章
  她震驚地倒抽一口氣,以為他準備用說的,萬萬沒想到,他會用「做」的,以致於小腦袋因錯愕而本能地退縮。

  可大掌就像是已料想到般,快速伸過去固定它,且再次堵住其雙唇,熱燙的舌更順勢探進口來,霸道地汲取小小香唇?堬╱?的生嫩滋味。

  她沒來得及喚出女性的矜持,就先聽到自己因熾熱親吻所發出的曖昧顫喘。

  男人的吻來勢洶洶,在小女人想要懷疑這個吻可否代表情意時,自己就被那充滿欲火的吻吮,燒得任何猜疑都沒有,取而代之的是消受不住的昏眩,以及在火熱唇舌纏繞下逸出的呻吟。

  幾番親吻,男人的回應已夠明確,否則這一開始還不安分、拚命退縮的小女人,此時此刻也不會不自主地呈現出,徹底被收服的嫵媚樣。

  「立美……」俊眉似苦忍多種折磨而痛苦深鎖,動作逐漸緩慢下來,啃吻著粉嫩頸項,末了停在最具彈力又可口的部位,烙下最後一個專屬印記。

  「呃……」美眸無力微張,胸口受到勁地的吸吮,忽地亢奮隆起,逼得讓他吻到紅腫的嘴唇逸出誘人的聲音,腦子昏沉沉的。

  霍地,他轉身側躺,重新把被他吻到意識半死的女人,摟進懷抱?堙A用盡最後的精神,在小女人耳際,疲憊又喑啞地抗議:「老天……你這小東西好會挑時間……好會挑……」遺言講完,瞑目。

  無奈,早已腦昏的她,全然聽不清他在說什麼,嬌軀也還在為他驚人的回應,頻頻攀升熱度。

  這時,外頭依稀傳來抒情的旋律,讓意識所剩不多的小妮子,癡迷地聽著他沉睡的呼吸聲。

  而通紅的小臉,在彼此充滿愛意的緊密擁抱下,緩緩浮現甜美樣,?媕Y全是幸福的滋味,當她再多往最愛的男人懷?媦草O後,它便濃郁地流泄到情歌清楚的外頭去了。

  牽掛著你是那顆我的心 飄呀飄地在你面前捉摸不定

  牽掛著你是那份我的情 吹呀吹到你的眼前我的心

  我不願看到你那濕潤的眼睛 怕我會忍不住疼你怕你傷心

  我不願你說寂寞的聲音 怕我會忍不住對你說我的真感情

  牽掛著你是那雙我的手 越過你的長髮越過你心窩

  牽掛著你是那份我的溫柔 飛過你的肩膀飛過你的手

  捨不得你是那顆我的心 飄呀飄地在你面前捉摸不定

  拾不得你是那份我的情 而徘徊在你面前屬於你的我

  愛你……

  曲終後,靜謐夜?堙A幽暗廳堂,在月光映照下,親熱依偎的男女,睡顏香甜,雙影煞人,美如月。

  *****

  早晨陽光由微風吹開? 爾谷a窗簾縫口鑽了進來,柔美的光線仿佛暗示今日的氣氛將隨它舒適宜人。

  清瘦身子跪在沙-發旁,杏眼牢牢盯著躺在椅上猶未蘇醒的任家凱。

  小腦袋回想昨晚的激情親吻,一下羞答答地笑,一下又看得失神。

  好美的男人……

  因為,他有個好俊挺的鼻樑,迷人的黑眸緊閉,驕傲地顯現那長且濃密的睫毛,還有一雙帶點霸氣的劍眉,因熟睡而微啟的性感雙唇,看起來像個孩子,好可愛。

  思潮當下,廚房傳來烤吐司完成的聲響,她趕忙起身,而急切之餘也不忘脫下拖鞋,打赤腳沖過去,為的就是不想吵醒沙-發上的睡美男,一個她好愛的男人,一個昨晚直接用熱吻回應她情感的男人!

  不管回憶幾遍,都好想雀躍歡呼。

  正自她掬著愛戀的笑容時,目光不經意地掃向料理桌臺上泡煮咖啡的機器,為愛甜美的笑容稍稍染上些許苦澀。

  未幾,又自責地想,她去在意這些做什麼呢?他有權利選擇他喜歡喝的飲料,怎麼說都是自己晚了一步去向他說愛,不能去介意他在那之前,是否還有別的女人。

  再者,他昨晚回應自己的感情了,雖然沒有說愛她,不過已經很清楚了不是嗎?她應該滿足的,愛情是要一? B一步來的,既然她弄的咖啡一直不對他的味,那麼誰做的也無所謂,自己還是別折磨他的好!

  經幾番自我安慰,幸福笑意再度活躍。

  當一切都準備就緒後,她才轉身去看沉睡中的男人時,身子為之一僵。

  只因此時的任家凱正低頭,神情深邃地凝視著她的手機。

  「家凱哥……」關立美站在原地訥訥輕喚,心?堣ㄕ穘q恐,怕他在自己料理早點時,接到「不尋常」的電話。

  「怎麼了?」任家凱抬起頭,給予一貫的溫柔表情。

  「我電話剛剛有響過嗎?」

  他眼神莫測地一瞥桌上的電話,「沒有。」

  她安心地籲了一口氣,可心中大石才放下一塊,接著又緊張地望定初醒來的他,擔心他會不會不把昨晚的事當一回事?

  然而,就在她十分沒有自信地去臆測他的想法時,下一刻,憂慮立刻被粉碎。

  「立美,過來。」

  關立美見他對自己稍微攤開雙手,接到暗示,心一喜,正面投入他懷?堙A但意外地,他扳過她的身體,霸道地讓她側身,一個使勁輕易將她騰空,接著坐至他腿上。

  「家凱哥。」她詫異低呼,尚未來得及反應,強而有力的雙臂就從她腰際,以撫摸方式緩? w爬上接近胸脯的上腹,最後兩手緊緊扣住。

  「知不知道自己昨晚說了什麼?」

  她頷首不語,兩頰忙著羞澀彤紅。她當然很清楚她說的是什麼,但她反而不太確定,他會不會不承認他昨晚所做的。

  「我也不許你懷疑,昨晚我只喝兩杯酒,現在睡了十個鐘頭,所以我很清楚你對我說了什麼,也知道自己對你了做什麼。」他側頭看著若有所思的她,目光隱約流露出濃郁的寵愛。

  精准兼灼熱的回答,外加腦海浮現昨夜的畫面,把男人身上的小妮子轟得由脖子紅到耳根,再由耳根熨燙至四肢全身。

  她現在非常懷疑……他前世一定是神!

  「但卻被一個笨蛋胡搞一通。」

  終於確定她的愛沒被嫌棄後,害羞發問:「哪個笨蛋?」

  「……」他猛地埋怨地睇著身前的笨蛋一眼。

  她茫然一愣。幹嘛看她?

  「不覺得你現在應該受點懲罰?」他挑眉,感性的唇角掠過一抹邪魅。

  「懲罰?」她依然犯傻難解。

  「為你昨晚挑錯時間付出點代價!」

  他俐落地微傾嬌軀,俯首再度吻上了她的唇瓣,深深吮吻,狂野挑逗,完全實現要她透不過氣的驚人責罰。

 ? @她明明知道這已不是第一次的親吻,但就是禁不住羞怯,只怪他的吻是那麼熟稔得要人銷魂飄然,惹得經驗不足的她,魂魄瞬間就不知飄到哪去。

  「我昨晚吻到哪里?」男人巨大的手恣意地遊移在散發淡淡清香的嬌軀身上,隔著單薄的衣服,飽含難以抵擋的魅力,自平坦小腹經由雙乳間危險經過。

  「我也忘了……」她喘了喘,連續多次快要窒息,螓首無力微仰,小小紅唇不自主地張開,因那醉人的撫摸深深歎出熱氣。

  不知怎地,她突然感覺奇妙,雖說他們以前就經常擁抱,且開心過頭時,他會親吻她的臉頰,但按常理來說,一個剛決定接收她愛意的男人,對她的親密應該是從淡到濃,循序漸進……

  可,為什麼他對她的親昵,活像醞釀已久的酒,濃的要她發昏,仿佛他老早就在暗處觀察所有,對她做這一切都是應該的、早已註定的,且驕傲斷定,她絕對是渴望的!

  更神的是,她當真無法抗拒這種技巧高超的愛撫。

  他忽見這妮子一臉酣醉銷魂樣,稍後,猶如突然要隱忍什麼而莫名發出難受悶哼,「立美,你先起來。」

  「嗯……」小女子還在酒醉,壓根就不知自己處在危險地帶。

  「我的腳快麻了。」

  此話道完,原本還在昏昏然的她,當即火速回神跳開。

  「你為什麼不早說?我幫你揉一揉!」她腦子想也不想,白晰小手就慌亂地摸到男人正在壯大欲望的附近大腿。

  他猛地屏息,迅速逮住這欲尋死路的玉手,「立美,停!我沒事。」

  「我想我應該變重了,以後儘量不坐你的腿上了。」她愧疚地垂首,十指難為情的交纏。

  他給予一笑,眼眸卻倏地閃過只有在區皇才見得到的詭譎狡猾,「你太輕了,只是現在不是時候。要做,等你有準備時我再來給你做。」此做非彼坐,他要連帶加倍奉還昨晚小妮子挑錯時間的惡搞。

  他的話她一時無法瞭解,不過「準備」這兩個字,倒是先讓她想起自己忙碌一整個早上的事。

  「對了,你要用早點嗎?我已經都做好了。」她朝沙-發前四方桌上的餐點一指,可又擔心他已吃習慣別人的,深怕他會不滿意,心中忐忑不安。

  他迅速打量桌上的早餐,雙眉莫名皺起,當真出現了不滿意的表情。

  「都不合胃口?」她悵然苦笑,容易振作的她,接著佯裝輕鬆自在,「那沒關係,我先去幫你拿昨天志漢給我的襯衫,你到公司再──」

  「為什麼沒有咖啡?」

  「你一天不要喝這麼多次啊!」他若強迫自己喝她煮的,到了公司再品嘗另一位女子泡的,胃遲早被折騰壞。

  「但是我現在一次也沒喝到。」

  「我不煮你也喝得到呀!」

  「你沒煮我怎麼喝得到?」

  「欸?」她不懂,彼此的對話好像搭不上線,不管了,先解決眼前的。「你先吃早餐好了,你昨天好像沒吃晚餐就睡了。」

  「麻煩一杯咖啡。」

  「……」小女人呆掉,他的語氣很溫和平常,可她怎麼突然感覺,他有點像不太高興的大孩子,而且目的只是為了跟她要咖啡喝,很盧。

  *****

  「我們今天下班找秘書室的去玩好不好?順便找毛韻潔去。」

  「她不是總經理的前女友嗎?聽說最近關係超曖昧的,少碰為妙,秘書室的小職員全都因為這個,完全不把人看在眼底。」

  小職員欲要開口接話,依稀聽見前方喊叫,轉頭幫忙呼喚另一群較為搶眼的幹部。「經理,那個老太太是不是要找你啊?」

  彼端某經理往前方一看,腳底抹油準備想落跑。

  老婦在區皇外的人行道上,推著活動車經過兩名洗窗工人,氣衝衝的殺向準備進區皇上班的職員群?堛滌艉@幹部─? w

  「修!不准跑!」

  「潘姨,要幹嘛?」看起來超想殺人的。

  潘姨抓起掃把胡亂揮舞,「你們頭兒明明以前都很尊重我這老媽子的,但他最近怎麼講都講不聽!已經跟他說過,不要把吃的東西丟在專收廢紙的垃圾桶?堙A很盧!就是不聽話!臺灣現在強制搞垃圾分類,我已經給這種龜毛分類整到很火大,他還來整我!」

  「我正奇怪,頭兒這幾天怎麼沒強迫我吞。」修掏掏快要聾掉的耳朵。

  劈?堸埶晥嬪飽A潘姨就推著車子走掉,沒兩下又兜回來,老覺得剛才有什麼畫面很神奇,出來瞪著預備上升降臺擦玻璃的工人兩名,大聲吼叫:

  「你們兩個是神經病嗎?出太陽居然還穿雨衣?幹嘛不挑下雨天穿雨衣去澆花!這更新潮!」

  工人忽然哭喪著臉,既痛苦又哀怨。

  「潘姨,我們也覺得自己特像火星人,但是連續兩個月來,擦窗戶擦到一半,就會突然飄下咖啡雨水,亂倒咖啡的視窗就是總經理辦公室,也不知道哪里惹到他,能不穿嗎?」

  區皇清潔工人有夠歹命,唉!

  「修,請問任總幾點會到?我們想趁他不在趕快擦,不然有的淋了。」

  修一愣,「頭兒行程不是我在負責的? A要問小黑或者阿剛。」

  說曹操,曹操就到。

  「小黑,你竟敢遲到,小心頭兒發飆,像上回一樣叫你去抱電線杆。」

  「頭兒今天請半天假不會來啦!」他也挺樂的,倒是阿剛還有任務。

  「啥?」

  *****

  書局女店員抱起裝滿書籍的笨重紙箱子,雙手沒勁地不停顫抖。

  「我來。」突然走進儲藏室的男人,不費吹灰之力,為她扛起箱子。「是不是放到這櫃子上面就行了?」

  店員嘴巴開開,傻傻頷首,盯著眼前高大英俊的男人。

  「你還需要從上面拿下什麼?」

  「沒有了──嘻!」女店員癡呆地發出笑聲,然後自己一個人在那邊害臊到要死的沖出去。

  跑到一樓櫃檯,女店員兩手雀躍不已地拍打桌面。「好帥!好帥!」

  「你怎麼從儲藏室回來就變成花癡?」佑蘭環胸,面無表情。

  「任先生剛剛幫我抬箱子耶!」講完又原地跳躍,好不快樂。

  「又如何?老娘五年前還經常搭他的便車。」佑蘭得意的哼一聲。

  「死佑蘭,我已經很不爽你是立美的同學了,不要再刺激我了!」

  另一名同事臉上淨是慕戀,三魂七魄去了大半。「果然是一等一的好男人,也不過是卷袖子,露出手臂,就這麼迷死人。」

  「哼,老娘五年前還看過他露上半身打排球,那個肌肉才叫猛。」

  兩名同事發狠暗自決定,如果這女人再提第三次老娘,絕對要殺了她。

  關立美拿著表單十分疑惑地走過來,「這張退貨單數目不對啊!」

  完全沒人理她,放她孤單地發呆,繼續討論她們的肌肉話題。

  幾秒後,有人理她了。

  「喂,看這?堙C」

  「哇啊!」關立美慘叫,因她才循聲看去,超強水柱就立刻噴到她臉上。

  書局出了名的死孩子重出江湖了。

  用水槍作惡完,準備跑開的小孩,霍地教一隻大手給逮個正著。

  「任先生?」

  「家凱哥?」

  周圍的人紛紛朝這處看來,很好奇這整天吸引所有人目光的神秘美男,會如何對待這個小鬼。

  「孩子,難道你不知道這樣做是不對的?」任家凱一貫的好言好語。

  小孩對任家凱伸舌頭作鬼臉,然後掙脫開來,直奔樓上,大肆作惡。

  「任先生,對他客氣沒用啦,他不會聽的。」

  「他都這麼頑皮嗎?」任家凱不介意地莞爾一笑。

  店員及客人們見他竟能這麼溫和地對待死孩子,全都被迷得七葷八素。

  真是完美無瑕的第一名哪!

  「皮到骨子?堙A而且立美最白癡,常被整。」佑蘭幸災樂禍,乾笑兩聲。

  任家凱聽其言,視線疾速朝樓梯方向掠去,雙眉不明一挑,接著,回頭,一手托著關立美的下巴,一手取出帕子,輕柔地替她擦拭臉上的濕濡。

  「以後離這孩子遠點。」他往前挨近,高挺的鼻子對她小鼻頭蹭了蹭。

  「沒關係的,反正我也老是跑不過他。」她被他蹭的暈陶陶地。

  全場人看到眼睛都快凸了。靠!說他們沒一腿,鬼才信!

  任家凱以前對關立美的動作,已經很曖昧了,今天更是囂張到不行,就算他現在當場狂吻她,沒人會覺得「很突然」,只會認為「超自然」,氣死他們這些還在相信哥哥妹妹好純情的客人也。

  「我還有一點時間,阿剛如果來了,告訴他我在文學區那?堿摁恁C」

  任家凱說罷,便走往規模龐大的書局?堻抳遙楫滌炾魽A隱藏他的出眾光芒,可不管看不看得到他的人,女孩們就還是醉得一塌糊塗,就連已婚婦女都不得不被他吸引,前來連連讚歎:

  「怎麼會有人俊成這樣?剛才在文具那邊,他幫我撿皮包,還特別對我笑耶,這要是讓我老公知道,真的不太好……」少婦提及此便心花怒放。

  店員們額頭冒出三條線。哪里特別啊!任總今天在書局對誰都有笑好嗎?明明是自己想紅杏出牆,牽拖到任總那邊去幹嘛?

  「而且他對我兒子又特別溫柔……不知道是不是在跟我暗示什麼。」

  「老娘看你病的不輕。」佑蘭咕噥,頭皮發麻。

  「任總是很有修養好嗎?也不想想你兒子有多可惡,一進書局就拿水槍噴人家的寶貝妹妹。」店員指著專心檢查貨單,卻沒注意聽她們在談什麼的傻女。「換作其他人,早氣死了,哪還會這樣溫柔勸導。」

  不愧為女性爭相投票的最愛,優質第一。

  「他不過是拿水槍噴,哪里可惡?我正打算跟你們退貨抱怨,你們還先說我兒子可惡,除了你們,有誰會覺得他可惡?誰呀?」

  「好可惡!」

  爭執的女性們登時噤聲,一同看著走到櫃檯前的男人。

  原本用心核對貨單的關立美,一聽到這熟悉的聲音,馬上站起來對他揮手,接著繼續忙工作。

  「剛哥,你說誰可惡?」店員問道。

  「我停好車子,去對面便利商店買可樂,走出來就看到一個小孩,拿石頭刮我新買的賓士,一追過去他就溜,害我沒看清楚是哪個死小孩。」

  接著,一個個質疑的目光全投向花癡少婦。

  「幹嘛?沒有證據就不要懷疑是我兒子,他最乖了,我看現場就那個英俊先生對我兒子最溫柔,你們全都沒愛心。」

  「英俊先生?頭兒嗎?」阿剛第一時間就猜出少婦說的是誰。

  女店員撇嘴,「因為這太太的小孩,拿水槍噴立美,當場給任總逮到。」

  阿剛恐懼地倒抽一口氣。

  「但是任總脾氣實在太好了,只好好規勸一句,就放過那小鬼了。」

  阿剛再猛抽第二口氣,痛苦強忍想解釋的衝動。

  妹妹們,不,別讓頭兒的溫柔外表給騙了,皇林山莊?埵釣潃荍騣滫漲澈臚l,簡稱小龍與小虎,天不怕地不怕,但知道他們只怕誰嗎?正是你們女性同胞愛慕到要死的──任家凱。

  阿剛回神跺腳。「差點忘了,我有東西要拿給關妹妹。」

  語畢,便靠近蹲在地上抄貨單的女子,「關妹妹,這個給你。」

  「這是什麼?」關立美好生茫然地捧著阿剛遞來的盒子。

  「是頭兒要我今天去弄的新手機和新電話門號,你的。」

  任家凱的體貼教她內心發甜,卻也很不解,「我的號碼為什麼要換新?」

  阿剛神情有些不自然,靈光一閃,想到好藉口:「因為管叔跟頭兒抱怨很多次,你的號碼超不吉祥,太多四(死),他一直都很尊重老人家你也是知道的,是我動作慢,今天才去弄。」講完,輕鬆朝天吐一口氣。

  「謝謝。」她聽完不再生疑慮,隨後滿是歡喜地打開盒子看新機種。

  「我有事找頭兒,他在哪?」

  「任先生在文學區那邊看書!」店員們開始爭奪今年最搶手的機子。

  阿剛一得知方向,加快腳步往?堥R。

  「頭兒!」

  任家凱一手拿著厚重英文書籍,一手悠閒插進口袋。「如何?」

  「是沒錯,這幾年跟她比較要好的,都是幹記者的,?堶戚閬n都是專訪你和關先生好幾次的記者,所以要知道關妹妹的喜好不會很難。」

  「可以了。」他視線回到書本上,沒有意外,一切早在料想之中。

  「那,頭兒,現在我要幹嘛?我好無聊。」

  任家凱沒說話,眯起眼迸出殺氣。

  「我瞭!」快撤。

  很盧的阿剛速速跑向漫畫區,途中經過溜著滑板的小孩,他立刻煞車轉頭看他的背影,突然覺得挺眼熟,愈看愈像偷刮他賓士的死小鬼!

  但見孩子滑動的方向,疑似他剛剛逃離的地方,就覺得不妙。

  終於,他停下來了,而且停在才對阿剛暗示想安靜看書的任家凱面前。

  糾纏戰鬥開始!

  「老帥哥,你會不會倒溜滑板?」

  「不會,我想看書打發時間。」

  「我會喔!」完全不理會人,開始倒著滑。

  「老大叔,你會不會把書放到頭上走路?」

  「不會,而且這麼做顯得人類更加低能。」

  「但是我會唷!」死孩子開始頂書走路給帥叔叔看。

  任家凱高大的身材靠著書櫃,翻下一頁同時慵懶睇他一眼,「你已經達到那等級了,所以別再做了。」否則更欠扁。

  「因為你不會,我要做給你看,怎樣?」

  「不怎樣,我可以不理你。」

  「我媽說人家會生氣,就是沒肚量,怎樣?」

  「……」任家凱深深吸氣,終於合上心理學書本。

  躲在漫畫圖書區的阿剛不斷冒汗。孩子,人生苦短,別自尋死路。

  「叔叔這麼老,可是很多都不會,我比你厲害,哇哈哈哈……」

  「我三十有三,不老。」
  「那你結婚了沒有?」

  「還沒。」任家凱往櫃檯那方看去,意味深遠,「不過快了。」

  「幹嘛這麼老還不結婚?」

  「我再申明一次,我不老,你也別再說了。」

  「老頭老頭老頭老頭……」小鬼的聲音簡直跟跳針沒兩樣,不斷重複。

  就在肅殺氛圍中,書局店員提著乾淨的大型垃圾桶經過一大一小。

  永別了,死孩子。

迷戀 於 2008-01-21 20:46:00 修改文章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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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文數:2424
發表時間:2008-01-21 20:51:00

第九章
  「我要退貨!這套速成書籍不是我要的那種,這個很爛!」少婦把今日來書局的目的搬到櫃檯上。

  「唉,內容爛不爛不是我的事,我昨天已經解釋過,你有一本嚴重損壞,而且你超過退換的有效日期跑來,就算抗議到死,我也不能做主。」

  關立美扯扯同事的衣服,「通融一下沒關係。你們別爭了,我去換。」

  同事咬牙低語:「大家已經通融很多遍了,老闆不好意思直接跟她講,就乾脆罵我們,頭一個就轟你,什麼沒關係,很有關係好不好!」

  少婦氣得拍案,嗓門沒有一次不引來所有人關注:「哪有規矩那麼多的書局!這也不能打折,那也不能換,更可惡的是,店員專愛找客人麻煩!」

  店員終於氣到瘋掉,「你怎麼把這話轉向也能用啊!?」

  「你們別再吵了,我去──」準備照慣例去勸架的關立美,話都沒說完,腰際就出現一記悍然力道,把她騰空抱起,且強行帶出書局。

  爭執的兩人完全沒注意關立美是何時消失的,繼續你來我往。

  「我看你們都不要幹了,一個書局給你們管理,簡直四不像。」

  「你別來亂,書局就絕對沒問題。」同事不經意轉頭,終於發現有只不見了,忙問不發一語的佑蘭:「立美咧?」

  「被任先生抓到外面去了。」動作真是神速又無聲無息,真像一條蛇。

  「看看,說你們四不像還死不承認。」少婦嘖嘖嘖冷笑。

  「要承認什麼?」

  少婦得意指著前方,大聲嘲笑:「一個白癡店員追著會跳動的垃圾桶跑,你說好不好笑?」

  丟臉丟到家了,佑蘭放聲喝阻:「玲玲,不要再追了,很可笑!」

  「不行啦!因為任先生把人家的小孩扔到?堶悼h了啦!」

  「什──麼?」店員們如雷轟擊,難以置信。

  少婦哼嗤:「這一定是哪家的小孩特別皮癢。對了,我兒子呢?」

  「……」

  *****

  午後烈陽下,熱鬧的繁華市區,停著一輛引擎正在發動的名貴轎車,但真正引人駐足觀看的,是站在外頭,依依不捨地伏在車窗上,身穿青色制服且五官清秀的女子,以及坐在駕駛座,長相完美無瑕的俊逸男人。

  「現在是要直接到公司嗎?你要不要先去吃午飯?我不要你餓到。」

  「我等會有飯局,不會餓到。」男人伸出手來,疼愛地撫摸為他擔憂而努起的小嘴唇,「下午兩點的會議,這次輪我做主席,三點會去? 角韞禶~談新商場的案件,四點和高首堂去赴宴,七點和小黑去巡視區皇幾家連鎖賣──」

  「家凱哥……」男人的妮子聽到目瞪口呆。

  「怎麼了?」

  「不用跟我講這麼詳細啊……」從未涉足商場的她腦子霧煞煞。

  「我只是要你知道我忙不忙,今天小黑雖然把行程安排的密集,但都不算是嚴肅事件,你也知道區皇和馬氏的交情,談生意也會很輕鬆的。」

  「可是我──」

  「妳想看我再倒一次?」

  「不要!」她驚駭大叫,昨晚的事一回想起來,都還心有餘悸。

  他默然不語,神情愜意地瞧定這佈滿在乎的臉蛋。

  關立美隨之安靜下來。她不知道他深邃的眼眸,到底從她臉上又看出什麼,她反倒因目前幸福而感到奇妙。

  這種滋味,並不是現在才開始,遇上任家凱之後,它就已經存在,只是在她說愛後,它更濃烈的令人銷魂。

  事實上,有他在身邊,她的生活美麗無虞,此時此刻更是快樂的想飛翔。

  那麼他呢?從以前她就很想知道,他交過那麼多女友,默默愛慕著他的,更是多的不計其數,哪一個曾給過他幸福的感覺?

  她有嗎?

  她明白? A這年頭對一個人心動很容易,要一顆心永遠都只住一個人很難,一夜之情更是稀鬆平常之事,好比毛韻潔之前住在任家,他們到底做過什麼,她根本連問的勇氣都沒有,而這也不是當時的她有資格問的,現在沉浸戀愛中的她,也不願去在意……

  思及此,她想到他的吻,一種身經百戰的熟稔親吻,一個輕易就將她變得如癡如醉的舉動,倘若,她現在主動親他,會怎樣?

  男人會經常主動親吻女人,多半是女人老表現出渴望被寵愛的模樣,真的好想讓他也能享受一下她吻他的滋味,她也好想寵他,可、可是──

  關立美緊張地看一看正在講電話的任家凱,再戰戰兢兢地探一探四周。

  可是街上好多人哪!

  「你說中午是訂哪間餐廳?那家廚師的義大利料理不夠道地,改訂年初我去的那間,小黑他有印象。檔我等會到公司會簽,就這樣。」

  關立美見他終於結束電話,心緒更是紊亂。怎麼辦?還是改天再親好了。

  「阿剛今天會替我送你回家,待會你陪他一塊去吃飯。」任家凱一面交代,一面熟練轉動方向盤,準備將車子開離停車格。

  「喔……好。」

  眼見心愛的男人準備開車離去,她急了,想親他這種? A哪還可以延後的?過去寵他,快!

  「家凱哥,等一等!」

  任家凱聽到她的叫喚,倒了一下車,卻沒有將車子完全停進不會被開罰的停車位上,「是不是忘了什麼?」

  關立美用力點頭,吸足氣,對好看到不行的他,快速「啵」地親一口。

  小妮子幹完壞事就落跑,哪知,手很快被逮住,並且將她這個現行犯扯了回來。

  「立美……」他緊握住她,另一手伏在車窗上枕著臉龐,無力往地面看去,深深皺眉,被她突然點起的火整到超崩潰。

  「家凱哥……」她羞答答地一同低下頭,好怕有人看到她剛才做的事。

  登時,他打開車門,一個使勁,便不由分說地將外頭的女人扯進車?堙C

  關立美伴著驚叫跌進他懷?堙C

  「你剛剛對我做什麼?」他悄悄升起有反光設計的車窗,杜絕外頭景物,也不讓外面隨意就看到?媕Y的情景。

  「我……」她羞愧地咕噥,「人家只是好想親你一下。」

  「就這樣?」他挑眉,不經意瞥見那隨著呼吸而誘人起伏的胸脯,再次對上她的視線瞬間變得謎樣熾熱。

  「因為我沒有什麼經驗。」她不住赧顏,渾然不知此刻的自己,是多曖昧地跨坐在? L身上。

  「再親一次,我教你。」

  她抬頭,秀容馬上浮上驚愕與彤紅,遲疑了一會,待勇氣夠了,依言再啄一口。

  第一次主動做這種事,覺得好興奮,不料卻聽到他的笑聲,令她不得不為此抗議:「家凱哥!不要笑啦!」

  「好,我閉上眼。」他忍下因這毫無經驗,且代表他是唯一接觸過這小唇的得意笑聲,「我怎麼說,你怎麼做。」

  她見狀,眼睛好奇呆張。原來不看他銳利的眸子,心跳就沒那樣快呢!

  「摸著我的臉龐。」他指導的同時,雙臂跟著不懷好意地環住她的腰。

  她僵硬地舉起手,小心翼翼地觸碰他完美的臉孔。

  「捧著我的臉,視線不要移開我,乖乖湊過來。」擱置在她腰上的手,以無從察覺的輕慢動作,來到彈力十足的俏臀上。

  她順從地緩慢挨過去。怎知,才靠過去,好不容易安分些的心頭,竟又開始怦然劇動,就連呼吸也跟著一塊加速。

  「現在你已熟悉想吻的位置,就把眼睛閉上,先親我的上唇。」他口吻冷靜,整了整坐姿,腰部稍微一挺,意外尋到誘人的地點,導致他的臉,活像硬朗壯漢無辜被扁了多記悶拳卻不能反擊,十分痛苦。

  她按照他的? 隉A不自然地緊閉眼,睫毛顫呀顫,等到接觸到他的唇的時候,呼吸熱了,卻不知道下一步要做什麼。

  當她努力回想,之前他是怎麼吻她之際,他的舌頭就伸來了。

  「唔──」她錯愕瞠目,差點忘記呼吸,不明白為什麼是他的先放進來,且強悍又狂野的逗弄她笨拙的小舌。

  她很想問清楚這是怎麼回事,他怎麼無端端就失控了?可哪里知道,詢問剛熱騰騰產生,就教突然出現在胸脯上的手掌,勁地握得連渣都不剩。

  「嗯……」她難以承受地拱起上身輕吟,也沒法思考他的手為何會跑到上面去。

  或許該說,每當女人矜持與快感渴望一同賽跑時,永遠都是前面那一個落後一大截,而且還是超不爭氣的直接陣亡在起跑點。

  接下來,車內如同有一團熊熊烈火在燃燒,吻一次比一次瘋狂,覆蓋在豐滿上的手掌,亦是一回比一回放肆,且欲望直直推高,誰都不知何時會休止。

  直到他朝她的胸部施壓,讓充斥暈熱的腦袋瓜子,就此沒力地朝後方倒去,跟著就──

  叭──轎車的喇叭鍵給女人的後腦勺敲得響聲大作。

  「家凱哥?」秀容嚇到失色,本能地彈了一下。

  「該死……」女人身子在他大? L上驚訝震動,使他再度受到折磨而低聲咒駡;。

  她呆坐在他身上,臉紅一片,忙喘氣,傻等他來發落。因為和任何人比起來,她心愛的家凱哥,一直都有著將帥臨危不亂的冷靜。

  但,下一秒,紅腫嘴唇繼續承受吸吮的她才恍然大悟,萬事都有破例。

  他的魂早掉了!

  可,當她理智一恢復時,思緒突然一團亂,一面深受魔魅炙熱親熱而歎出充滿渴望的熱氣,一面被車子仍在發動的引擎聲弄得焦慮不已。

  「車子還在……你的……發動……」

  慘,這妮子想提醒的話似乎沒有整理好,可神的是,一進入他耳?奡N立刻被拼湊起來,旋即熄火,接著專心跌進兩人的欲火境界,誰也休想打擾他們。

  無奈,懷中的妮子擔心完一個又冒出一個。「我們這樣……到底有沒有人看……嗯!」疑問未完,渾圓的胸部就慘遭他強勁盈握的責罰,暗示她的顧忌是多餘的。

  事實上,確實如此,車子前後都有體積較大的貨車做安全掩護,除了前頭擋風玻璃外,其餘窗戶也全采特殊反光設計,除非有個神經病刻意貼上視窗,或爬到滾燙的引擎蓋上,否則根本沒人能輕易看得見他們所做的事,而這便是為什麼這男人能如此無所顧忌,? M心一致了。

  「家凱哥……」月眉擰了擰,忽然想到剛進車前有個畫面,很令人不放心。

  他啃吻著口感極佳的耳垂,「我早熄火了。」但拜託別再熄這場火!

  左耳突然受到帶有快感的濕熱吮吻,惹得她又逸出亢奮一聲,導致難得擠出的理智開始自動解體。

  不過,在意識即將燒毀之前,她還是必須用所剩無幾的意念,告知車主:「但是……你的車子好像超出停車位了啊……」

  「別理它。」

  「我怕等一下員警會過來開單……」

  叩叩!

  已經來了。

  「麻煩車?堛漲捘騝n下車窗,順便出示行照、駕照,謝謝!」

  車內進展如火如荼的兩人瞬間凍住,任家凱第一時間反應過來,從容且迅速地抱起關立美,往副座一扔,隨之呈現一派冷靜的搖下車窗。

  「按照慣例,在開單之前我們得先瞭──」捧著冊本準備填寫開罰內容的員警,抬頭一看車主,猛地張大眼,「任總經理?」

  旁邊忘情啃著中餐鹵蛋的員警,聽到夥伴大喊,馬上轉頭過來張嘴叫:「啊!」然後鹵蛋掉了下來。

  忙著揪住領口遮掩吻痕的關立美當下傻住,瞪眼瞧著有點面熟的員警,短時間內? 豸ㄡM狀況,倒是任家凱先明瞭地朝他們點頭。

  「好巧咧!」兩名員警以獨特鄉音高聲歡呼。

  關立美眨眨眼,努力回想這兩人的樣貌,等到與腦海的回憶搭上線後,便放下胸口的手,指著他們訝異道:「你們……是不是上次那兩個員警?」

  「是滴,上回那條路也在我們的管區。」員警驕傲的說,無意間發現夥伴莫名看著關立美看到傻不隆咚的,「你在看什麼?」

  「任總經理,馴妻有一套喔!」員警豎起大拇指稱讚。

  任家凱循著對方的視線,定在小女人的脖子上,先送他一記隱藏陰惻惻的笑容,再忙不迭地替她打開車門,「佑蘭在外面搬箱子,你過去幫忙。」

  「那……你開車小心。」她覷了覷警官怪異的緊迫盯人,臉紅尷尬的下了車,旋身喜孜孜的朝書局方向奔去。

  當倩影漸行漸遠時,任家凱的目光才甘心收回,然後轉移到依然望著關立美的員警,原先落在小女人身上的柔情,立刻換上在區皇的詭譎面容,以及因他們的好奇觀看打斷他的好事所潛伏的肅殺之氣。

  「兩位,不是要開單?」

  「開什麼玩笑,大家都這麼熟了!」其中一位員警對任家凱做出區皇幹部從未敢做出的拍肩動作,還愈? 晰U起勁。

  「倒也是。」任家凱扭轉鑰匙發動引擎,森冷的笑。

  本想接話的同事,這時瞧見對街民眾闖紅燈,轉移目標,大力揮警棍攔阻。

  「我剛剛看到你太太──噗!」員警還沒講完,自己倒先噗哧地笑出聲,樂到不行,「任總真是男人中的男人!安啦,我超保密,誰都不會說,說了我給你K!」

  「你現在不是已經說了?」任家凱揚起俊眉狐疑。

  「說溜嘴,任總也不會這樣小氣就對我怎樣吧?呵哈哈哈……」

  倏地,不明黑影朝員警面前飛速呼過,之後,轎車便絕塵遠去。

  「現在的人一點都不怕員警,不給他點顏色看不行的。」一旁警員等那民眾終於停下來,轉身低頭瞧著空蕩蕩的停車處問:「任總呢?」

  「剛走……」夥伴面無表情,詭異的一動也不動。

  「喝!走掉我都沒發現。謠傳果然是真的,任總真像一條蛇,斬殺商場對手快狠准,而且完全不給敵人反擊餘地!」員警撫著下巴由衷讚賞。

  「我有同感……」面無表情的臉緩緩轉向同事。

  兀自崇拜的員警乍然回神,結果一看嚇到,以為看到鬼──

  「你幹嘛流鼻血?」

  *****

  入夜,關家在烘烤麵包的沁人飄香下,一名女子認真與電話那頭激動辯論,另一名悠哉喝著冰奶茶,高聲詢問在廚房忙碌的小女人:

  「立美,你在烤什麼?好香啊!」

  好奇發問不久,關立美端著替另一位女子盛好的飲料,由?媕Y走了出來,嫣然說道:「我在做千層派。靜華姊,百欣在跟誰講電話?好像快吵起來了。」

  侯靜華無奈地看了與自己同在一間公司做事的好友百欣一眼,「她表妹,最近讓人拋棄,百欣在安慰人家想開點。」才解釋完,身邊就傳來低吼,使她後悔地想把「安慰」改成「刺激」。

  關立美略微苦笑,自覺幫不上忙,擱下百欣的飲料,不好意思再過問。

  「這時候還在烤東西,你明天不用上班嗎?」侯靜華無聊地打開百欣手提包?堛甄艭x,隨意詢問關立美。

  「本來是要的,但是老闆下午臨時叫我們休假一天,說後天要和我同事佑蘭去分店幫忙,那邊缺人手。」

  侯靜華沉吟一下,「那間店不是有點遠?路程要一個小時,還偏僻的要命,我不明白你老闆為什麼要在那?媔{店。」

  「附近有他的母校,有意義的。」說著說著,目光忍不住朝外頭一飄。

  「在看什麼?等任家凱啊?」

  「嗯,都已經晚上了,我不知道他回來了沒。」關立美誠實說,提及任家凱,甜蜜心情便輕易大幅上揚。

  「可以打電話……」侯靜華頓了頓,差點忘了某人在佔用電話,「你打手機過去問他回到家沒好了。」

  「沒關係,我只是想烤千層派給他,等烤好了我再打電話過去。」

  「你在廚房忙的時候,我就看到他開車經過,早回來了啦!」百欣端起飲料,突然插進來幾句,然後繼續以咬牙方式盡情「安慰」。

  兩名女子面面相覷,百欣一心二用的功力,委實弄得她們啼笑皆非。

  剛坐下來的關立美,經百欣提醒,朝外面看的次數便多了些,內心充分的想即刻就捧著他以往最常吃的點心到他面前,只是無奈,點心還差一點才能完成。此時,轉悠的視線不經意地停在電話上,登時納悶,平時他只要到家都會回個電話給她,怎麼這次沒有?想了想,嘗試輕鬆短歎,或許他在忙吧……

  「你除了做千層派,有沒有做別的,好給我和百欣等一下帶去看電影?」

  「有,我弄了松餅,?媊悒]的都是你們喜歡吃的料,我去拿。」

  百欣拿離話筒,感動地對關立美的背影朗聲道:「我就知道出門前來你這?堿O對的!認識你真是我一生莫大的快樂!」又坐回去接著叨念:「不要再哭了啦,有這麼難過嗎?要不然你就當五子哭墓好了。」

  「講快樂我們是其次。」侯靜華指指再度出來,且整個晚上笑容可掬的女人,「是不是,立美?」

  「是什麼?」關立美蹲下身來為她們包裝食物。

  「你和任家凱進展如何?」侯靜華竊笑。

  「我們……」不擅說謊的關立美正愁該怎麼解釋時,倒是紅了大片的臉色先替她老實回答了。

  「喔,拜託!你也不看看這女人脖子上都是吻痕,穿高領都蓋不住,任家凱還真怕沒人知道關立美是他的!」

  百欣殺來幾句赤裸裸的話,令關立美想起車上炙火情節,猛地仿佛有團火圍繞在她附近,燒的她體無完膚。

  侯靜華踢踢那老是喜歡打岔的朋友,「你一定要把自己搞到這麼忙嗎?」

  關立美不語,拿起讓侯靜華擱在桌上的雜誌,細心擦拭殘留的點心屑。

  「立美,那本雜誌有新的烘焙作法,無聊就看一看。」侯靜華說道。

  「在哪一頁?」喜愛做手藝的關立美好奇了。

  侯靜華搖頭,「不知道,沒拆封,百欣是看到封面的標題才順手拿的。你們書局沒進這家的雜誌嗎?」

  關立美跟著她一塊搖頭,雙手已忙著拆開雜誌封膜,且欣然自語:「如果學會了,一定要先給家凱哥吃……」

  百欣緊抓著話筒,粗魯地踹一下侯靜華,「關立美,我要殺了你!買這本雜誌是要你先做給本大姊吃,任家凱是什麼東西!?」

  侯靜華怨念地瞪一眼,這死女人講電話講到發神經,幹嘛踹她?

  「到時我會請百欣一起來。」關立美翻第一頁,找不到,再翻下一頁。

  「立美,這樣就幸福了嗎?」

  「欸?」關立美抬眼覷著侯靜華,手指仍不時翻動頁面。

  「每天做他喜歡吃的東西。」侯靜揚笑認真道,「有空時幫他燙西裝,這樣就幸福了嗎?」

  「不是的。」關立美笑容因此粲然如豔陽,「看著他吃我做的東西的表情,才是幸福,看他西裝筆挺俊帥的樣子,就是幸福。」不知不覺想到他惹火的愛撫與親吻,幸福就添了一道火燒身體的難耐香辣。

  「這樣就滿足了?」侯靜華懷疑。女人在愛情上,比誰都貪心。

  「只要心踏實,什麼事都很容易讓人快樂幸福。」關立美如是道。

  百欣不以為意地朝電話大喊:「笨!聽過一句話沒有?幸福是短暫可悲的,現實是永久殘酷的!」這就是電話安慰的最後結論,接著掛線!

  對面的關立美聞言莫名一僵,秀容上的笑顏瞬間凍住。

  侯靜華皺眉問友人:「我只聽過幻想是美麗的,現實是殘酷的,你那幾句話哪來的?」

  「當人類看盡這樣多虛假情愛,怎麼說我也算得道了吧?」百欣再度端起杯,且大剌剌將腿放在桌上。想想不對,立刻把電話線拔掉。

  「你幹嘛拔立美的電話線!?」

  「照我表妹的脾氣,想不通就氣,我算准她鐵定會打回來跟我發瘋辯解,而且是沒有理智的猛打,到時立美就有的受了!」

  兩位女士語調升高,你一言我一語,關立美卻無法聽進耳,完全墜進自己的思緒中。

  幸福真的只是短暫的嗎?她一直都覺得完美的任家凱,是上天給她最神奇的禮物,摟著他結實的身體,好比飛上天堂般,可就因美麗完美,亦易稍縱即逝。

  如同毛韻潔的出現,曾經將他與她的距離愈拉愈遠,神秘如他,真猜不透他為何沒有讓完美到能同他登對的毛韻潔,回到自己身邊,反而選擇她?

  這樣不確定的幸福她要嗎?

  但她還是不假思索──她要,因為對他的愛早在五年前就已根深柢固了。

  他的深吻,是甜的,他的霸道緊摟,散發出的男人體味,是清香好聞的……她不知他們能不能到永久,但起碼她可以確定,這一切都是真實的,她現在正擁有著他,應該說五年來,彼此都是不離不棄的,甜蜜現正攀升中。

  「快把電話線接回去啦你!」侯靜華不死心地催促,百欣卻揪著白色電話線懸空甩呀甩的,樂此不疲。

  侯靜華逮不到電話線,沒轍放棄,轉念想到令她納悶的問題,伸手頂頂笑容變得愜意堅強的小女人,「立美,我有一點想不透。」

  「什麼想不透?」關立美抬頭,笑問。

  「前陣子你的手機常出現怪來電,現在怎麼都靜悄悄的了?」

  「可能人家也覺得累了吧。」關立美低頭翻閱雜誌,假裝若無其事。

  「我最想不透的是,她們罵了一堆女人最常罵人的用詞,但為什麼要說你是影子?什麼影子啊?」

  關立美怔了一下,這問題丟給她,她也想去分析,可一旦進入盈滿愛戀的腦子?堙A當下就被融化了去。

  百欣翻白眼,「立美,少理侯靜華這無聊就找事想的女人,先找那篇烘焙報導,看起來超好吃的……喂,往前找目錄比較快啦!」

  提醒過後,關立美翻動頁面的手終於停止。

  「看到了!?」喜愛立美手藝的兩名女子臉色大喜。

  關立美忘了回應,整晚掛著笑意的嘴角竟垮下了,兩眼直視雜誌上的報導,通紅的容顏漸漸蒼白。

  是的,看到了,看到有關任家凱和她與毛韻潔夾帶照片的文章。照片上的她們,神色裝扮都極為相似,每段文字無一不在形容她二人嗜好、手藝酷似連體,就連鬥大標題──任總與關家千金的親密關係,是否就是為了找尋毛韻潔的影子──都替靜華姊剛才的疑問找出答案。

  「立美,你到底在看什麼?」侯靜華乾脆把雜誌取來,倏地憤慨抗議,「記者全開始學狗仔隊自編自導了嗎?立美你別在……」

  關立美突然起身。「我知道,我沒關係的。」

  「那,妳去哪?」侯靜華還是不放心。

  「去廚房拿弄做好的千層派給家凱哥。」她重振笑容,容色依舊慘白,轉身進入廚房。

  百欣咬著餅乾,立刻奪過來詳睇,然後哈哈大笑,餅乾屑全噴出來。

  「梁百欣,你這邋遢女,立美才剛擦乾淨桌子的!」

  「有像,有像。接下來所有仰慕任總經理的千金大小姐,全都會學毛韻潔學得有模有樣!」

  「別再開玩笑了,立美在廚房會聽到的。什麼叫『學』?在還沒認識任家凱前,立美本來就是這樣,沒有誰是誰的影子。」

  「她很堅強的,這點亂七八糟的報導,我想她根本不會在意,任家凱現在不是跟她在一起了嗎?」

  侯靜華這下沉默了,望著廚房燈光映出來的倩影。

  堅強嗎?大哭一場,或許可以從中看出這顆心受傷的輕重,可佯裝堅強的外表?堙A沒人清楚那顆心是不是已經碎的慘不忍睹……

  就如上回出車禍事件,所有人聽到消息,第一個就打電話痛斥關立美,包括緊張未婚夫的她。

  立美省去所有解釋,只有不斷地以顫抖聲音說抱歉,等到得知前因後果,知道一切都是她不想成為任家凱的負累,一切都是關立威他們安撫她必須克服恐懼,那時,她和寶莉後悔死了,總覺得她們存心要關立美負罪自殺。

  實在無法想像,當時這小妮子承受多少恐懼與愧疚,倘若換作任家凱,應該任何一個字都捨不得她說吧……

  「靜華姊,你們走的時候幫我鎖門好嗎?」關立美手臂吊著盛裝熱騰騰點心的盒子,同時交給侯靜華大門鑰匙。「因為我不知道我會在家凱哥那?堳搹h久,而且等等說不定我哥就和寶莉吃飯回來了,鑰匙跟他拿就行了。」

  侯靜華見她提及任家凱時,淡去的笑容又逐漸恢復活力,想來她只需要看到任家凱,便什麼不愉快都不記得了,她催促:「那快去快去。」

  「謝謝!」關立美旋身,快步離開客廳,後面兩個女人一前一後地躲在大門口,凝視前往皇林巷底任宅的纖細身形。

  「我看立美挺好的,我去發動車子,靜華,你去鎖門。」

  「是嗎?」侯靜華長歎,雜誌上說什麼毛韻潔重現,立美就可能只是任家凱的點心,連自己看了都在意,那麼關立美呢?

  *****

  皇林山莊大道上,踏往任家凱別墅的腳步,每踏一步,關立美就深吸一口氣,將夜晚清新空氣化作堅強。

  仰望著滿天星斗,幻想將來家凱哥與她躺在草坪上,欣賞燦爛星光,她不願讓那長篇報導駐留腦子?堣茪[,想想晚上自己是如何愉悅地烘焙他最喜愛的點心,一切的快樂,都是因愛他使然哪!

  接下來,只要看著他嘗起點心的滿足表情,雜誌上的內容就會隨之粉碎,應該也會因不是事實而不復存在的……

  關立美舉起手,欲按電鈴,一會還是決定掏出他多年前就交給她的鑰匙,打算給他個驚喜,倘使他在忙,她放著就走,讓他當宵夜吃。

  當鎖匙扭轉到一半,才曉得門根本沒上鎖,因此她便順? 梬暑敢幫吨j門,躡手躡足地走在兩旁佈滿他一手種植的璀璨花草的石道上。

  由右方的視窗看去,燈亮著,表示他人在客廳。

  她悄聲喚:「家凱哥……」這一聲叫喚,喚回被雜誌兇猛揮走的幸福。

  她低笑,緩緩扭轉門把,剛半啟客廳大門,她傻住了。

  正為愛溫熱上揚的幸福,倏地教眼前的情景殘酷地轟擊的粉碎一地。

  她所深愛的家凱哥,此時正背向她站在吧台前,而一名女子卻由身後深情地抱住他,不停地對他喊出親昵愛語,甚至惹火裸露那白晰的上半身。

  那位女子誰也不是,就是深受許多人喜愛的毛韻潔……

  如此情人之間才會有的貼近畫面,如萬劍般狠狠刺穿她的心口。

  為什麼會這樣?

  最不懂的是,自己竟懦弱地為這對看似相愛的戀人關上門,不敢打擾,強忍剜心之痛一步一步退開,轉身,不料腳尖踢倒花盆,一個踉蹌,又重重跌了一跤,猶如在感情路上慘烈跌進萬丈穀底。

  重新爬起後,管不著手腳的擦傷,唯恐?堶悸漕滮H已受到驚擾,她狼狽疾奔,沒有勇氣回頭,更沒有信心他是不是會追出來。

  她現在滿腦子都是那篇自己最不願相信的報導……

? @ 難道那些都是事實,真正的假像其實是自己的幸福?

  他這幾年真是想從她身上,尋找毛韻潔的影子?

  原以為她不在乎他曾經愛過誰,但她似乎錯了。

  況且,他們依然相愛,只是在毛韻潔還未出現的五年期間,她糊塗又歡喜地當個替身……

  別哭!關立美,你不許哭,在還沒等到他的解釋前,不能哭。

  當她鼓起勇氣這麼提醒自己時,眼淚卻如潰決般不斷淌下,難以遏止。

  等跑到自家門前,一心想要躲在房?堶?泣的她,看著房子?媕Y無人的幽暗,落寞地垂下臉。沒想到連房子都讓她請人上了鎖,連她都不准自己找角落逃躲。

  隨即,她開始任由淚珠帶著無奈下墜,持著最後希望走往隔壁,按了幾下門鈴。

  「哥……寶莉……」明明知道?堶惘P關家一樣黑暗,但她還是像個傻子,朝對講機抽噎認真問:「我是立美……你們回來了嗎?」

  最後她掩面泣道:「我想回家……」

  末了,她流露殘餘期盼,轉頭往任宅看去,燈光依舊亮著,一直令她幸福的男人,用空蕩無人的街道,逼她終於絕望地心碎。

  她抹了抹淚水,往遠方和臥房一樣幽靜的公園睇去。

  不久,她? b坐在公園涼亭?堙A抱著尚有餘溫卻沾滿灰塵的點心紙盒,目光將公園每一個冰涼景物都忙碌看幾遍,似滿心歡喜準備送禮卻遭所有人拒絕那樣,孤獨可悲。

  起風了,眼淚不知何時幹了,嬌弱身子也不知何時在石椅上睡著了……

  這一回,夢?堥S有心愛的任家凱騎著白馬載著她,眼前白雪皚皚,一望無際,好冷,好冷。

迷戀 於 2008-01-21 20:51:00 修改文章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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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文數:2424
發表時間:2008-01-21 20:59:00

第十章
  「在走之前,我得把你上回留在這?堛漲梏蘅棫鳩A。」

  任家凱酷著臉,淡漠地將僅剩一隻的女性耳環推給對面的女子。

  「原來……你還記得啊?」女人咧嘴一笑,撥弄烏黑長髮,戴上耳環,動作十分嬌羞,顯露出仿佛彼此剛激情過後。

  「是妳『刻意』留在這?堙C」任家凱依舊冷著臉,與她的表情形成強烈的陰熱對比。「我想你記性好,所以一直記得我跟你說過,除了我還有誰擁有這別墅的鑰匙,你希望看到這只耳環的,不是我。」

  女人的溫柔教他以令人畏懼的凜冷語氣強硬撕下面具,呈現不甘心地撇嘴、有些惱羞成怒的表情。

  他繼續說道:「很抱歉,你這麼處心積慮的藏在辦公桌底下,還是先被我發現,所以誰也看不到。」

  「我可以是不小心遺漏的嗎!?」? o按著桌面,放聲辯駁。

  「你睡在臥房,東西反倒出現在我的書房?而你又為什麼天天帶著另一隻耳環進公司引人猜疑?」

  「東西出現在書房不奇怪,以前我們不也是從書房親熱到──」

  「韻潔,皇林山莊沒有你的過去。」

  「那天我睡這?奡N已經算有了!」她大膽向前摟住他,萬般渴望與他強健的體格發生要她飄飄欲仙的性愛,「家凱……我想重回到你身邊。」

  「在分手的時候,彼此說的很清楚。」他站出一步距離,「將來再見面,我們可以是朋友,可你卻在悄悄製造某種假像與攻擊。」

  「阻擾我們複合的人,就是礙眼。」毛韻潔嗤笑,不以為意。

  他悄悄握拳,眼眸一眯,露出森冷無情,「住口,別再耍一次利用軟弱去借刀殺人的手段,你知道我的個性。」

  毛韻潔嚇得作顫,「難道你從沒愛過我?」

  「沒有。」他回得毫不遲疑。「這些年來你的男人不也沒間斷過?」

  「這些年來你一直都在調查我?你果然還是愛我的。」毛韻潔展現得意,能引起這萬眾女性迷戀的任家凱的注意,是多麼驕傲的事。那麼關立美這個替身,就可以死到一邊去了,省得她拚命在那些白癡同事面前? 迉i憐,煩死人。

  「別忘了我們有共同的朋友,他們曾經遇上我,對我談起你,我就算不想聽,也得聽下去,得到的結論就是,你在每個男人身上獲取不少利益。」

  毛韻潔楞住,剛倨傲不久的情緒,突地克制急沖上來的怨妒。那女人明明就是她的模子,為什麼卻頻頻看到他在乎的人不是她!?

  「男歡女愛很正常,這也是你說過的,可五年來我心?堳o只有你!」

  「我的心容得下誰,你已經很清楚,我沒有耐心再解釋第二次。晚點我還得和副總裁到外縣市談公事,你該走了。」他直接把話說明瞭。

  毛韻潔趁他低頭看表,不經意由窗口瞥見緩緩推開別墅大門的女子,旋即詭譎暗笑,再次面對任家凱時,她滿懷誠懇地說:「好,在我決定離開前,你能不能倒杯紅酒給我,就當作祝我將來找到比你更好的男人。」

  任家凱對這項要求絲毫不猶豫,立刻轉身走向吧台,打開櫃子,取出高腳杯與陳年紅酒,替她盛上她的需求。

  而後方的毛韻潔卻凝望他健壯的完美體格,欲望上身,開始解開衣扣,盡速褪去上衣與性感胸罩,裸露出傲然的豐胸。

  她上前幾步,從身後激動抱住他,「真以為還有男人比你更好?」

? @ 「韻潔,放手。」任家凱睇這環在他腰上的雙手,放下酒瓶。

  「不覺得我和關立美那女人很像嗎?抱著她的時候,你是不是也想到我?」毛韻潔向上愛撫他結實的胸膛,忍不住發出受到情欲侵襲的撩人聲音。「要我!家凱,就像前陣子那樣,讓我們再次享受一下歡愛。」

  聽到這番莫名其妙的話,俊眉狐疑深擰,「你在說什麼?」

  他當下強烈判斷這番話帶著不尋常的陷阱,正要扭頭看清究竟,大廳門外便傳出碰撞物品的聲響,他為之轉身,在窗口驚然瞧見熟悉的小身影狼狽地跌了跤,霍地,就像看到珍惜已久的寶貝在他眼前砰然墜地,俊臉出現罕見的心痛與驚慌,低吼:「該死……立美!」

  毛韻潔擋住準備追出去的任家凱,完全在他面前呈露光溜的上身,「不要撇下我!」

  「你知道她來了,所以說了那樣的話。」他咬牙,不是詢問,而是肯定。「穿上妳的衣服!」

  「你這不是要我難堪?」毛韻潔重新粘到他身上,隔著他的襯衫親吻他的胸膛,「她聽都聽到了,我們就順著上床一次,我們男未婚女未嫁,比起她,等會你就會知道我好太多了,我不在乎你心?埵魚痋A以後你想要,我就會來,我很明白男人經常的需要……」喔,? 銋磞o也是需要他的。

  「別逼我發火。」

  「那就火吧……要了我……」興奮的胸脯快樂對他摩蹭,毛韻潔此時已被欲念填滿全身,看不出那雙眼眸已爆出火,一團抓了狂令人恐懼的火。

  他快速拾起女性衣物,朝她上身蓋去,驀地抱起她,她奮然嬌笑。

  「女人,我立刻成全妳!」任家凱真誠說道。

  *****

  關家,昨晚是無奈聽著另一位元拚命講電話的兩名女人,翌日下午換成關立威冷視那光喝湯就令人不爽的馬傲飛。

  「你喝個湯就非要發出這種西西蘇蘇的噪音嗎?」關立威鄙睨過去。

  馬傲飛不客氣地反瞪回去,「本大爺肚子餓,不行啊!?」靠。

  關立威很歉意。「差點忘了你中餐沒吃。」想想又不爽,斜瞪詫異問道:「我給你暫住,好躲你媽安排的相親,你不感激,還跟老子吼三小?」

  「大爺我長這麼帥需要相親嗎?那個叫飯局,我只是因為看濃妝豔抹又故意穿低胸禮服的騷貨會吐!」暴吼解釋完,接著安靜喝湯。

  關立威翹二郎腿冷哼,碎念:「自以為帥有屁用?還不是最後一名。」

  馬傲飛捧起碗一口氣喝光,因為他聽見了,吃飽喝足,決定掀了房子跟這明是死黨,對話卻常詭異像仇人的關立威吼:「不要一直講──」

  「噓。」關立威偷瞄木然坐在另邊沙-發看著電話的小女人,「我們找點合作案討論。」也只有談公事,馬傲飛才知道冷靜怎麼寫。

  「中午不是討論過了?」而且每次和關立威討論的結果都想翻桌,還是任家凱好,精簡果決,不浪費時間。稍後,也一同看向那看起來病懨懨的女人,「立美怎麼了?整天不說話,就盯著電話看。」

  「等電話。」他刻意簡短道,祈禱這賤馬最好別再問。

  「等誰的電話?」馬傲飛問了。

  他使眼色,暗示不能提那個人的名字,否則接下來他會很頭大。

  馬傲飛當作沒看到,懶懶道:「任家凱!」

  關立威垮著死臉,無奈地看著馬傲飛。

  接著,他頭大的原因隨著這名字來了,那就是靜了一整天的關立美回魂了。

  「哥──」

  「我還是那一個字給你,等。」關立威知道她要問什麼,直接截斷她的話比較乾脆。「我關立威的妹妹,是堅強的,做女人的榜樣,給男人一個解釋的機會,不要等到最後,逼心愛的男人為你做出丟臉要死的動作。」

  馬傲飛搭腔比喻:「就像你哥在公寓大? H對莫寶莉唱情歌那件蠢事。」

  關立威怨念橫某人一眼。真不瞭他為啥還不和馬傲飛拿武士刀互捅?

  看立美依然悵然,關立威發狠:「不然等他談生意回來,老哥替你踹他幾腳,扁的他那張美臉鼻青臉腫,然後被老子踢飛出去──」

  「不要!」關立美愁著臉,想也不想就心疼。

  「那隨便。」他聳肩,放棄出奇的快,反正說說而已,順便藉此看出她對任家凱的濃厚愛意仍舊多過傷痛。

  她強硬做出堅強樣。視線回到整日對她冷漠靜悄悄的電話上。哥說過,任家凱昨晚為了公事,臨時到外縣市去了。可現在的她絕對不敢掉眼淚,倘若落淚,所有人都會認定,五年的愛,為了一個親密情景而打壞,是不是太過易碎絕望了?

  其實她可以直接撥電話給他,問個仔細,但她不想他認為她是個多疑又煩人的女人,所以她等,從早上讓負責清掃皇林的阿姨在公園訝異叫醒,她就昏昏沉沉地回到家?堙A開始盯著手機與家用電話,傻等鈴聲出現……

  關立威催促:「你吃了感冒藥,回房去,房間也聽得到電話。」

  她點了幾下頭,但突然想到不能馬上看到任家凱進門的情景,難得固執不依,軟趴趴倒在沙-發上,有氣無力,「我睡這?奡N可以了。」

  好想見他。假若他出現,承認她真的是人家的替身,她有預感,自己會勇敢的當作無所謂,只要他別不要她,就夠了……這,就是愛上他且抽拔不出的應得結果。

  關立威覷她這時累得合上沉重雙眼,當真決定要睡在客廳傻等,他拿報紙搧風,沒望。「有點熱……」

  「你白癡到不會去開冷氣嗎?」馬傲飛看著男性雜誌狂妄訕笑。

  關立威斜眼鄙夷,懶得講。那嚴重感冒的小姑娘原本乖乖聽話要上樓的,還不是因為旁邊的豬頭,哪壺不開提哪壺,開冷氣?媽的開個屁!

  突然,門鈴響了。

  關立威前去開門,打量終於知道要趕回來,且額頭冒著汗水的任家凱。

  「我想和立美談談。」任家凱的語氣肅穆冷靜。

  關立威立刻搭起旁人的肩膀借機離去,好讓他們有相處空間。

  「傲飛兄,你去游泳。」

  「遊去哪里?」他皺眉詢問。

  關立威很是無奈。「你喜歡的話,可以遊去海南島呀!」

  馬傲飛楞了幾秒,一肚子大便,遽地劈?堸埶掑@陣野馬鬼叫。

  關立威受不了,抓起那只同等級的強壯手臂,死命將這匹馬拖出去。

  門被帶上後,大廳一片寂靜。

  任家凱緩慢走近躺在沙-發上的女人,每走一步,黝黑的眸子就多分心疼;愈看清她昨晚手腳摔出的擦傷,心宛如刀割,看似比她還痛。

  「立美。」他慣例撫摸她的額頭,感受到發燙的溫度,胸口挨了一記悶拳,咬牙低聲咒駡;:「該死的……」她竟然在發燒!

  蜷縮的身子,在耳際依稀聽見她最期盼又醇厚的嗓音,倏地睜開眼,集中剩餘的精力坐起,霎時忘記昨夜的傷心,驚喜,「家凱哥!」

  「為什麼你會發燒?」他嚴肅,笑不出來。

  「我吃了感冒藥,現在已經好很多了,你忙了一天,要不要吃──」

  「說!」他瞪著蒼白小臉大吼。

  關立美傻住,因他罕見的憤怒,泫然欲泣,害怕他今天來真是來告知他選擇了毛韻潔,未幾,她忍住,真不想失去他,淒涼苦笑,起身,「我現在精神很好,我……做東西給你吃好不好?」

  「坐下!你覺得我看到你這樣子,我吃得下嗎?」

  她受到驚嚇,乖乖坐回椅上。聽到這番話,想落淚,暗忖:這是不是表示以後也不想吃了?

  她深呼吸,別過頭去,「我知道了,我們結束了,對不對?」

  「冷靜下來聽我? 挭嚏A再者,結不結束是由我來判定,不是你。」

  「你根本不想解釋……」她好冤枉,明明就是他一通電話都沒打。

  「那我現在趕回來是要做什麼?」

  「跟我說分手啊。」由於心?埵s有希望,音量小到沒膽讓他聽太清楚。

  「還講!?」

  看他臉色驟變,她顫畏,甚至莫名產生做錯事的內疚,沒敢說話,視線倒是移到桌上的雜誌。

  他隨著她的目光,果斷認定問題全在那,旋即火速翻閱,沒幾下,他找到內容,看到標題連文章都嫌爛,直接砰然摔出去,以示它是個廢物!

  「家凱哥!」她瞠目震撼,頭一次見他砸東西。

  經過關家外的幹部,從落地窗看到?媕Y的情景,好奇駐足觀看,一會又一個跟著靠過來。

  「看啥?」

  「頭兒摔東西。」

  「有啥好驚訝的,他經常在公司對經理們掀桌子。」最恐怖的就是叫老遲到的小黑去爬電火條,罰阿剛去大馬路上跳五分鐘的吉魯巴。

  「我好奇的是,他從沒在關妹妹面前抓狂,好像有好戲看了……」

  「?堶惜偵穧n戲?」再來一個伸脖子觀望發問。

  然後一個接一個,包括關立威的手下志漢,區克軒? X位部下及趙子,而在皇林外頭和賣香腸大叔賭骰子的同事,倒是直接買數串香腸沖過來,豪氣請眾兄弟邊吃邊看,就差沒拿椅子坐下來加點爆米花──

  「為什麼要摔東西?」她驚駭的哭了,下意識卻因為其憤慨而閃出對事情些微明朗的暖人希望。

  任家凱發現自己嚇到她了,緩下情緒,平緩問:「你是要信這爛雜誌,還是要信我?」

  「我是想信你,但是……」

  「但是什麼?」

  「我昨晚看到──」

  「看到毛韻潔脫光上衣抱著我。」他精准地替她接下文。

  她怔然,傷楚剛打算撤退,聽到他這番話,她心猛然刺痛,淚流滿面,氣指道:「你知道了?你明明發現我過去找你了,你要我怎麼信?怎麼信?」

  「因為我完全不知道那女人在我背後把衣服脫了!」

  「原來我真的是影子。」她苦澀地笑,他心?媟禫u只有一個女人。

  任家凱一把將她扯進懷?堙A「真正的影子不是妳。」

  「不是我那是誰?」她想過生氣掙脫,但不知是自己沒力還是怎樣,一入他胸懷,就沒骨氣的渾身軟了。「好多人都說,我和毛小姐是一個模子……」

  「我當初認識她時,壓根就不知道她? |什麼,哪來的模子?」

  「是真的嗎?」她嘴上懷疑,不過眼淚反而得到安撫,率先收止了。

  「是的。」他溫柔地抹去聽話不再流淌的淚痕。

  而且那女人這些年交的朋友全是記者,老早就調查關立美的嗜好及穿著,包括負責寫這文章的也是她的人,甚至利用某些人來替她做攻擊手段。可他目前並不願向這小妮子詳細說明,因為那女人的為人如何,對他而言根本不重要。

  「你心?堬}在沒有她嗎?」

  「沒有。」他堅決回答。

  此時他只期望,往昔都聽話的她,這回也乖乖別存疑這樣多,男人對於解釋總是很沒轍,尤其是在難以啟齒的愛情上。

  無奈,當他終於看到她似笑非笑的表情,預備鬆口氣時,小女人她居然破例不聽話地問了──

  「可是……我覺得你好像不是很坦白?」她是愛他,但有好多事情不對勁。

  「我說的還不夠明?」

  她搖頭,扯扯他的領帶,「有一次你上雜誌封面,系的那條紅色領帶,我記得不是我買的。」

  「當然不是你買的。」在她二度難受前,他朝天翻眼笑道:「那是我趕在記者專訪前,派小黑儘快去附近隨便挑的。」在他的審美觀?堙A小黑眼光有? 鷵瞗A因此訪問完就把它扔進垃圾桶了。

  「不是毛小姐買給你的?」她驚訝問,冷了整日的心悄悄然地熱了,「那你為什麼不打之前的領帶呢?」

  「因為記者準備上樓訪問前,毛韻潔送咖啡過來,我不想喝,在互相推送下,你買給我的領帶沾上了咖啡。」不過,他早懷疑那是刻意的,否則第二天那女人不會找上那間店買一模一樣的領帶,處處製造曖昧假像。

  「為什麼──」

  「你好多問題……好吧!一口氣全問了吧!」一次解決,省得他未來又得膽顫心驚,怕單純的她太過相信誰的慫恿,跑去學開車,然後撞店面招牌。

  「毛小姐煮的咖啡好喝嗎?」

  「我從來沒喝。」他只慣喝他這小女人煮的。

  「可大家說你喝過,她也說你喝過、讚美過。」

  「想想他們是在我面前說的嗎?」

  她搖頭,沉寂許久的笑容終於展露了,再問:「那早餐你有吃嗎?」

  「是有人吃,但都是『修』負責在吃。誰教他一天到晚都在喊肚子餓。」

  關立美聽完急著要雀躍,腦海就浮現昨晚的情景,接著皺起眉頭。

  「怎麼?」他馬上看出她仍有些事耿耿於懷。

  「你昨晚為什? 簳S有追出來?還是你和她……」接著不敢說的便是,她擔心他沒追出來的原因,是因為他們發生關係了。

  他心疼地看著她手腳的擦傷,「是她阻止我,向我要求一件事,我成全了她後,就追出去找你了。」

  「你成全她什麼?」

  「以後再告訴你,也不是很重要的事。」反正昨晚有證人幹部開車經過,見到某女人在巷子潑辣尖叫,就整路狂笑到尾。

  她眉頭依然深鎖,憶起毛韻潔以前早上出現在車上的情景。「以後說不說都沒關係,但我想知道,毛小姐為什麼有一天會住在你家?」

  「還記得以前你急著找尋的那部影片嗎?」

  「嗯!」

  「有天我向部屬問起,他說他有收藏,結果毛韻潔送資料來,被她聽見,當我晚上準備和幹部拿這部片子時,當晚毛韻潔就帶著片子出現在皇林了,我詢問之下,才知道是她對我的幹部說,是我同意她替他拿給我。」但事實上,這亦是毛韻潔露出第一個可疑破綻的謊言。

  「家凱哥……」關立美摀住嘴,為他的心意心動得眼淚直流。

  真是又帥又浪漫的頭兒,連外頭的幹部們都亂感動一把,香腸也剛好吃完嚕。

  「別哭,我喜歡看你笑。」他低頭親吻了她? @下。

  她依言在感動中試圖擠出微笑,「所以你那天才會破例,讓毛小姐和你一起住在同一間房子?」

  他納悶挑眉,「你怎麼會這麼認為?你不是已經知道,我除了你,根本不會破例和其他女人住在同一間房子?」

  「我怎麼會知道啊?」她比他還困惑。

  「你那次早上不是拿志漢交給你的衣服讓我換上?」他快被她打敗,「傻蛋,難道你傻到不會問他,我的衣服為何會出現在他家?」

  外頭的幹部聽到頭兒破天荒捨得罵關妹妹傻蛋,就幸災樂禍地笑,特別是和這件事有關的志漢,一面咬香腸又一面捧腹笑到不行。

  「我哪里傻!?我有問他。」關立美無辜嘟嘴,為自己辯駁。

  「結果呢?」

  「他說他忘了!」

  講完的同時,爽到還在笑的志漢,突然被集體圍毆。

  任家凱為此笑歎,「那不如我告訴你吧,那一晚,我是睡在他家,因為剛好他住在你對面,我用行動電話和你道晚安,看到你因為和我講完電話出現的幸福笑容,熄燈上床,最後我才睡得著。」

  他緊擁著她,吻了吻,也吻去不時為愛掉落的甘甜眼淚。「我解釋了這麼多,你這妮子現在滿意了嗎?還傷心嗎?」
< br>  「如果你能早點跟我解釋,那該有多好?」她依偎在他身上小小抱怨。

  「我早想解釋了,昨晚追出去找你,你卻不開門。」

  「大門鑰匙讓靜華姊拿走了,我根本沒鑰匙進門哪……」

  「那你整晚到哪里去?」他心提高,開始擔心了。

  「我去公園,但好困,就睡著了。」她尷尬嘀咕,也覺得自己挺沒腦的。

  提高的心倏地跌墜,心疼發作,「淩晨下雨,難怪你感冒!」

  那該死的關立威,居然沒跟他提這件事,這傢伙存心折磨他兩人,不然,他一定是二話不說,發了瘋開車沖回來,才懶得理它那數盞規定車子停停走走的鬼號誌燈!

  「對不起……不過我吃了藥,現在真的已經好多了。」最主要是聽到大男人的他,那幾番難得甜入心坎的蜜語,精神早回來了大半。

  「那你這麼想聽我解釋,為什麼關機?電話也不接?」

  她理直氣壯猛搖頭,拿起桌上的手機,「我沒關機!看。」再指指另一支電話,「而且這電話你也沒打過。」突然懷疑他打到別人家去。

  他奪走手機,看也不看一眼就放下,「我撥的是當初弄給你的新號碼,你為什麼還在用這舊的?」

  「因為同事還不? 葴D嘛……」她開始理不直氣不壯了,然後變得很俗辣地指指另一支電話,「手機不通,你可以打那個給我啊……」

  他隨著手指的方向,前進兩步,一眼就看出端倪,喟然道:「我肯定這支電話整天沒響過。」

  她詫異,「是啊,你是怎麼知道的?」好神奇的家凱哥!

  他抓起白色電話線,暗示真正神奇的,是電話線早和主機解體了!

  關立美看到趕著解釋,頻頻晃頭,「不是我弄的……我不知道……」

  「我曉得,依你這麼想等到我的解釋,我知道不是你弄的。」

  「家凱哥,你會罵我不夠細心嗎?」她害怕他生氣,退後一步。

  「不會。」大手一扯,就把她扯回來。

  「那……你會怪我糊塗嗎?」

  「也不會。」

  她不安,想再確認,但發現他正在吻著自己,懲罰般吻的她透不過氣,頭腦比發燒時還昏脹。

  而且他不費吹灰之力就橫抱起她,往樓上邁去,表明他即將要做更進一步的親密動作。

  到她的臥房,他一腳踢開門,再一腳輕鬆踹回去,強壯雙手沒到床上就是不肯放下她。

  等到男人高大身子欺壓在她身上,她因為知道接著他會做什麼,所以有點? W了,且還明知傻問:「家凱哥……你……你要做什麼?」

  「做我認為能夠讓你感受被我寵愛的事,我一直都好想……」他快速解開她衣服上所有鈕扣,魔魅的一面在那一晚後,它重現了!

  不過,此回精力充沛,更毅然篤定,這次昏的絕不再是他,而且他要加倍向她討回上回的惡搞,以及五年來的隱忍!

  她衣服一被褪去,小臉爆紅,來不及遮掩,就被他撫摸得手軟腳軟,身體每一吋肌膚都似教他的吻挨了一記熱燙。

  她初嘗此事,不知道該怎麼反應,卻已感受到緊貼自己的他,正亢奮抵著她,而她也像著了他的魔,跟著他長時間耐性的碎吻,緊抓著床單,輕易就受不住地呻吟。

  花了許久時間耐性親吻,黑眸凝視為他彤紅的誘人胴體,驀地,他狂了,不再遲疑,直接深入──

  *****

  傍晚遠走,黑夜來臨,關立美早酸軟無力,讓心愛的男人寵得昏了過去。

  他滴著汗水,長指在光滑的肌膚上恣意遊移,看著她昏睡的嬌憨模樣,他低頭啄吻那張小嘴。

  入夢鄉的她,不自覺地揚起幸福的微笑,猶如這五年來,他總在她酣睡時,悄悄親吻著她。

  每每見到她甜美的笑容,男人心中的愛就為之添加一層。

  早在五年前,他就從這張不懂得說謊的小臉上看出,是她先愛上他的,他自己也神跡般就是忍不住想寵這女人;而他卻像個小偷似地,每見她對自己一次幸福的微笑,他就偷走一塊愛意,經年累月,他的愛,深了,要她要定了。

  美麗的星辰出現,不知此時是何時,只想摟著她入睡,互傳激情後的體溫。久久後,男人再次醒來,身邊的女人仍舊酣睡,確實累壞了。

  無意間,他在床頭櫃上發現使用多年的粉色日記本,不願就此驚醒她,動作輕慢地拿來觀看,翻了第一頁,俊臉楞住了。

  主因是,這一頁寫的,正是首度看到他就害羞的記事,乾脆,他翻到中間,不意外,又是寫自己。

  他笑了,忍不住去親吻她的臉頰一下。因他在這一頁找到他的小妮子曾經說的小小夢想。

  陡地,俊臉浮現無比堅決,決定直接霸道地替她完成這一切。

  他彎身拾起地上的長褲,迅速套上,刻意走到臥房角落,持起手機,撥打貼身特助的電話號碼。

  不消一會,彼端有了回應:「喂?」

  「阿剛。」任家凱視線隨意一掃,定在擱置在桌上的女性粉色日記本。

  對方一聽任家凱的聲音,嚇得倒抽一口氣。

  淩晨五點哪,嚇人也別選這招。

  「我想在你最常去的郊區借匹活物。」

  阿剛瞭了。「頭兒,沒問題,白的那只最美,最合你,啥時要?」

  「除了小黑,其他人早上動身。」

  *****

  早上七點,暫住皇林山莊一夜的馬傲飛,大伸懶腰,由管叔家走出來。

  那管老頭簡直不是人,一邊打電玩竟一邊聽舞曲版大悲咒,火星信徒!

  他才走出來沒幾步,就遇上提著早餐的區皇幹部,也不知道在笑什麼,住皇林山莊的人,都他媽這樣阿達阿達的嗎?

  「馬二爺,還沒吃早餐對不對?」幹部開心問。

  「幹嘛?你有買我的份嗎?」

  「當然,給。」幹部即刻遞給他裝了中西式早餐的紙袋。

  「嗯!會為我著想的,都是有為青年。欸,你剛剛在笑什麼?」

  幹部噗一聲又狂笑出來,擦擦眼角笑淚,「只是熊熊想到昨晚開車經過頭兒家,看到有個女人被頭兒丟出來,還衣衫不整的。」

  「哪只花癡這樣可笑?」馬傲飛超級好奇。

  「偶哪知是誰,腦子塞上水桶,又在那邊火大尖叫駡;髒話,還好不是三更半夜,不然特像桶子女鬼的,管叔? o現一定抓師父來超渡。」

  「你確定是任家凱幹的好事?」

  「二爺你和頭兒沒有關先生那樣熟,我們頭兒除了有毒蛇外號外,還有千面稱號,就算突然殺人放火,我們也會懷疑是他幹的啦!」剛笑說完,集合在關家一群人對他呼叫──

  「修,車子都發動了!二爺,早安呀!」

  馬傲飛跟修走過去,很錯愕,挑眉環胸問:「又不是辦公日,你們這群人發什麼神經,全西裝筆挺的?去觀禮啊?有人出殯嗎?」

  「沒有,集體出去露天開會。」有人隨意敷衍。

  「那你咧?」馬傲飛感覺怪怪,上揚一下下巴,瞪著突兀穿睡褲,站在關家門前當銅像的小黑。「任家凱的左右手,開會你敢穿睡衣去嗎?」

  小黑大打哈欠,愛困,「我要負責載關妹妹去分店上班。」

  「你們老實告訴本大爺,立美現在在幹嘛?」

  「還在睡覺。」眾人清楚馬傲飛的馬脾氣,全招了。

  「任家凱也在睡嗎?」

  才問,任家凱就從?堶捷{門出來。

  馬傲飛瞪凸眼。是怎樣?這男人年年優質第一名已經夠他賭爛了!現在竟然還大清早穿白衣黑馬靴出來給他耍帥!?

  「任家凱,你要去哪里? H」他將他當犯人盤問。

  「去玩。」任家凱酷著俊臉解釋。

  「有人大清早出門去騎馬的嗎?」不然幹嘛穿馬靴。

  「或許我任家凱就是個例外。」任家凱神秘一笑,發動跑車。

  馬傲飛還是不滿,真當他看不出事有古怪嗎?速速抓一隻低聲邪惡威脅:「從實招,上次賽車你輸我五萬,不講大爺我現在就跟你討債!」

  幹部呆了呆,還想不通自己何時輸他五萬,當下就湊過去老實全招。

  馬傲飛聽完興奮不已,自動打開任家凱的車門坐進去,「我要跟!」

  「你要是無聊,可以找關立威去游泳。」任家凱沉住氣建議。

  「我要跟!」馬傲飛堅定不移,存心想看戲。探出頭,他朝後面車子的車子大聲問:「阿剛,你要去的那邊是養幾匹馬?」

  「兩匹,一白一黑,白的我給頭兒訂了!」

  「那大爺我要黑的,夠野,適合我。」耍帥他也會。

  「那只誰都沒法騎啦──」

  「也就是很來勁囉?」馬傲飛覺得有挑戰性,「好!我要牠!」

  任家凱捺著性子勸:「傲飛,好玩的地方很多,我這你能不能別跟?」

  「我、就、是、要、跟!」馬傲飛對任家凱? A固執,就差沒叫他「爸」!

尾聲
  佑蘭拿著孩童玩具扇子閑閑搧風,「為什麼要派我來這種鬼地方?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

  「佑蘭姊,這?堳雂ˋ蠽r!」

  年紀較輕、純粹打工的女同事,抱著幾本書籍走來,指著對面那座山。

  「那山?埵釩頇?很大的度假屋喔!非常適合想蜜月的情人夫妻去度假,但是這附近居民說地主故意把價錢調高,沒人買得起。」

  另一位女同事走來搭腔:「如果買的人是區皇和馬氏就難講了。」

  「這年頭哪個男人有閒情逸致為愛人去買度假屋?」佑蘭嗤之以鼻,「別玩弄女人就偷笑。教兩位妹妹幾句新時代名言,聽好囉!」

  「好!」

  「天長地久當理想,愛情長跑是夢想,浪漫男人叫空想!」

  妹妹們聽到傻掉,想來大姊她人生還真是歷經滄桑,淒涼可悲哪!

  「老娘這樣講,瞭了嗎?」佑蘭傲然問道。

  「不是很懂。」同事搖頭,看著佑蘭身旁的關立美,「因為立美姊一早過來,就一臉很幸福的樣子耶。」

  她冷睨失魂落魄的女人,「那叫神經大條。」讓小黑載來有啥幸福的?

  「跟你說喔!」同事鬼祟對佑蘭招手,? 頝N輕聲低語告知,「立美姊今天一直穿著薄的長袖外套,她說她感冒,但我在她彎腰搬東西時,不小心在這邊──」

  同事指著自己胸口,臉紅道:「看到好多很像吻痕的印子耶!」

  佑蘭呆了幾秒,忽地轉身,拉開猶在神游的關立美的領口,發現一大堆震撼,再拉拉其褲子,看到又一堆仿佛是專屬印記,再震驚。

  原來神經大條是她自己!關立美那張臉會幸福成這德行,不是沒有道理的。

  她肯定,這女人昨晚就已經給任家凱吞了!

  「立美。」佑蘭拍拍關立美。

  關立美回神,耳朵讓好友吼得嗡嗡叫了好一陣。「叫我做什麼?」

  「任家凱昨晚對你做了什麼?」湊過來以彼此聽得到的音量問。

  關立美不發一語,佯裝忙碌弄收銀機的發票,面紅耳赤,明顯心虛。

  「現在把外套脫了。」

  「為什麼我要脫外套?」

  「任家凱把你全身上下都親遍了,我看他存心故意要你心不在焉!」

  「我並沒有心不在焉啊……」關立美愈講愈小聲。好吧,她是有別的原因,「我只不過是頭很暈。」

  「才怪。」佑蘭怎樣也不信,不然她看她身體時為啥沒察覺。

? @ 關立美更心虛,頭垂得更低,「好……我承認,我真的有點心不在焉,因為我在想他。」

  早上小黑突然在客廳等她,告知她任家凱突然有公事要辦,交代他接送,沒幾個小時就會過來這邊找她。

  他工作向來忙碌,她捨不得埋怨醒來時失去與他的溫存,只是認為身為女人的她很沒路用,才過三個小時而已,就好想他啊!

  「立美姊在想男朋友唷?」

  女同事覺得任家凱這名字好耳熟,短時間想不透,便抽出手中一本書給她。

  「不如看這本教你傳達念力的書,閉上眼睛默念心愛人的名字三次,然後張開,反復做幾遍,把念力傳達給他,只要你們心有靈犀,他就一定收得到。」

  「這騙人的啦!」歷經滄桑的佑蘭撇嘴。

  「不過我有一位同學用過,真的有效內!立美姊,試試無妨呀。」

  關立美翻開第一頁,看到?堶惘b戀情上的指導,難為情愕然,「真的要照上面這樣念啊?我默念可不可以?」

  「默念最沒效了啦!你不是想他嗎?既然想他,就要嘗試所有方式,反正現在客人都集中在後面,聽不到的。」

  佑蘭提醒,「立美,我勸你別玩,沒效果我第一個嘲笑你,因為你的年紀『已經』? 姘L夢幻少女的階層了。」

  「立美姊,佑蘭姊她是嫉妒你長得和我們一樣年輕,不用理她。」

  佑蘭暗暗生恨,正好講到她的痛處,一個小時前竟然有個高中生叫她阿姨!?氣的她現在還很想去找出,是哪個爛學校教出來的白目!

  「立美姊,快把眼睛閉上,想著心愛人的模樣,就會很開心。」

  關立美腦海輕易就浮現任家凱英俊的臉孔,當真覺得好興奮。

  佑蘭拍打額頭,這女人看來真是沒藥救了!

  「念出愛人的名字,然後浪漫的說我好想你。」

  「家凱哥,我好想你。」關立美緊閉著眼,兩頰羞紅,咯咯不斷地笑。

  「連你自己都覺得很可笑吧?」佑蘭冷眼調侃。「浪漫你個頭。」

  同事吩咐:「現在張開眼睛。」

  關立美張開眼,眼前場景不變,她並沒有太過失望,倒覺得這讓自己心情挺好的,也好容易將她的愛情沸騰起來。

  「沒有關係啦!」同事妹妹安慰,但不死心,「我同學也是反復做好幾十次才有效,立美姊,你剛剛一定沒用心,一定要忘我,幻想著自己有多愛他,幻想著他馬上就會出現,再試一次。」

  「好。」

  關立美再次閉上雙眸,? `呼吸,認真,用心,想他,心?堻ㄛO他,忘我念著:「家凱哥,我想你……」

  張開眼,什麼也看不到。

  不夠認真,再做一次,乾脆陶醉改詞,「家凱哥,我愛你,我想你。」

  講完張開眼,楞住。

  呃,眼前出現模糊幻覺,可能太過沉醉了。

  當她閉上眼,決定再做最後一次時,周遭的人早看傻眼了,目光都卡在愜意趴在櫃檯上,深情凝視關立美的俊男。

  「家凱哥,我愛你,我──」

  小女人說不下去了,因為那俊美男人一手按住她的後腦,向前封住她說愛他的小嘴,深吻好長好長一段時間。

  大庭廣眾,目中無人,男人既囂張倡狂,但又……浪漫得要死人哪!

  「任家凱!你的立美還在工作耶。」剛才不停嘲笑立美愛浪漫幻想的佑蘭,突然想切腹自殺。

  「那又如何?」

  他對佑蘭挑釁地朝這寶貝親了又親,吻了再吻。

  「你老是把她搞得魂不守舍,當心老闆開除她。」佑蘭亮出金牌警告。

  「從二十分鐘前開始,她就已經算是正式離職了!」任家凱笑道,使勁將他瘦小的女人高高抱起,淩空越過及腰的櫃檯。

  「你說什麼!?」佑蘭以? 隻菑v聽錯。

  當關立美確確實實躺入他懷?堙A驚喜這才全面呈現。老天,不是幻覺,他真的出現了,而且還當眾吻了她。

  「家凱哥……」

  「跟我走吧,我的立美。」

  「要去哪?」

  她還在為熱辣的長吻暈飄飄的,看了看任家凱,他平時已經夠帥了,今天一身罕見的白衣裝束加黑色馬靴,更是帥呆了。

  「跟我走出去就知道。」牽起小手往外奔。

  佑蘭在櫃檯大喊:「任家凱,講清楚再走,什麼叫做立美正式離職了?你是不是直接幫立美把工作辭掉了!?」

  「家凱哥,佑蘭說什麼?我被開除了?」她跟著他開心地跑,喘問。

  「不是,是我準備給你一個新工作,一輩子的工作。」

  語畢,他們奔出書局外頭,關立美驚愕見一匹唯有在夢中才會出現的雪白駿馬,然後看著二十多名區皇菁英,對她彎腰恭敬齊喊:

  「恭賀總經理、夫人即將新婚!」

  霍然,她哭了,一股浪漫、一股感動,讓她泣不成聲。

  眼前的情景,不是作夢,面前的白馬也不是夢,他讓她美夢成真了……

  「你不是希望我來嗎?」他熟練地躍上白馬,朝她伸手,「那麼我就? 茠黿筆琤憎茠熒s娘。」

  「你看了我的日記?」幸福的眼淚模糊了她的視線,她慢慢伸手覆上去。

  「這應該也算我的記事簿吧?你在?堶探蕉g下你的幻想,希望愛你的男人能騎白馬來迎接你。」

  他接住小手,一把拉她上馬,深情摟住她,格外寵愛地親吻她的臉蛋,「我愛你,所以我不能不來。」

  「家凱哥……」這不是夢啊,她正依偎在他懷中,真實溫暖的不得了。

  「你真的要按照日記上寫的到山上去?」

  「是的,那個度假小屋,我買下來了,我們騎馬到那?媯奶曏芋C」

  「然後呢?」

  「看完日落,就等星星。」

  「接下來呢?」

  「星沉過後,我們抱在一起等日出。」

  「那麼,等到日出之後呢?」

  「我就等你嫁給我,你說好不好?」

  她喜極而泣,沒有立刻開口,卻更往他懷?媃p,滾燙的小臉全都埋了進去。

  馬兒愈走愈遠,小女人到底有沒有答應,觀眾再也聽不見,只是瞪大雙眼望定大男人低頭深深吻住了她。

  在烈陽之下,這一對兒,好美,好幸福……

  在這讓人如癡如醉的當下,卻總會出現那種十分? ㄦQ配合美麗現狀的活物,來徹底破壞氣氛。

  馬傲飛突然迸出來,莫名暴吼:「跟我說阿剛在哪里!?」

  群眾皆有默契地看著兀自羡慕遠方浪漫一對的阿剛。

  循著群眾視線,火速殺過去吼:「阿剛,你最好給我說清楚。」

  「說什麼?」

  「還敢問!為什麼你給任家凱的馬拉風的要死,交給我的這匹就不斷拉大便!不對,是用噴的,他媽的像散彈一樣超賤!」

  「我早說過誰都不能騎啊……」好無辜。

  「你找死,牠──」大手指向馬兒,發現還在拉,氣到魂飛魄散,「你老子我現在就要宰了這匹屎馬!」

  別!馬二爺,好歹都是同根生。

  拉著拉著也就習慣了。

【全書完】

迷戀 於 2008-01-21 20:59:00 修改文章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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