佞情煞火- SOGI手機王

佞情煞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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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時間:2008-03-26 07:48:00
女人!不過掐死她一只貓,有必要這么難過?還當眾潑了他這東方盟主酒一杯,可沒想到火爆佳人隱在層層衣衫下的竟是,一副足以令人直噴鼻血的嬌美胴體,誘得他血中的掠奪因子開始蠢動,為了襝她的喪貓之痛,他“請”她一同出游騎象,誰知,醉夢中的她卻惦著一個陌生的名,男人的自尊要他釋放高張的欲望席卷她的心,想跑?看他情誘她寶貝的病弱的姊姊,輕松蹺腳等卿入瓮了……

show 於 2015-05-25 08:37:49 修改文章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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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show』所述:
女人!不過掐死她一只貓,有必要這么難過?還當眾潑了他這東方盟主酒一杯,可沒想到火爆佳人隱在層層衣衫下的竟是,一副足以令人直噴鼻血的嬌美胴體,誘得他血中的掠奪因子開始蠢動,為了襝她的喪貓之痛,他“請”她..........恕刪
1



  位于香港九龍的半島酒店素有“貴夫人”或“貴婦”之稱,其華麗的H型外觀融合了新潮與古典,高聳的梁柱和歐陸式浮雕是她的特色,象徵著大英帝國的繁華與傳統,從法國云石面桌子到海軍藍的手織地毯,美好的古英國情調一一顯露出她雍雅的氣質,簡單中見優雅,她的華麗,今人驚艷。

  一身黑色的BOSS考究西裝,水藍色條紋襯衫,銀色絲質領帶,左手食指套著一只白金鑲黑色瑪瑙的男戒,腕上則是白鋼表殼的全球限量薄鑽表,足踏黑色LV典雅紳士鞋,渾身散發著優雅不可侵犯的貴族氣質。

  東方妄二步出擁有迷人暈紅燈光的半島酒店電梯,一頭過肩黑色長發整齊的束在腦后,淡淡的古龍水味道飄散在他周身,他一直自詡是個很有味道的男人,這點添加他神祕氣質的香味當然不可少。

  香港不是東方家族的地盤,若不是香江第一大幫——“丐揚會館”和東方盟素來友好,今逢丐揚會館館主六十大壽,他也不會來港島走一遭。

  香港——在他眼中看來,這座令人趨之若騖的瘋狂購物天堂,不過是顆蒙塵的珍珠罷了,污濁的空氣、太過擁擠的人潮、高樓密集林立、鮮少綠意等等,都是促成他不喜歡這東方之珠的原因。

  瞧,同是蕞爾小島,新加坡的怡然與香港的混亂便硬是截然不同,處于熱帶的這几個島型國家里,他一直認為新市最具競爭力,思及此,他再度佩服起他那位前盟主父親大人的眼光,老早在新市落地生根,打下一片大好江山,如今放眼黑白兩道,論實力、論勢力,無人能出東方家族其右。

  言歸正傳,盡管不愛香江風水,他還是來了,丐揚會館的鄭館主殷殷相邀,早在一個月前就遣派特使將帖子親自送上東方盟,如此周到,傳達出丐揚會館對東方盟的重視,不來就失禮了。

  因此此行,除了他父母陪同他未來大嫂路湘到美國探望竇天門的竇幫主之外,拓一、詠三、放五、毅七都來了,真四是因慎兒出水痘分身乏朮,撒六則浪蕩到威尼斯去,盡管如此,東方家七子來了五人,也給夠面子了。

  丐揚會館的晚宴席設君悅酒店,七點開席,從九龍到港島還需過海時間,他與他那几個分住不同房間的杰出手足們約好六點在半島大廳的咖啡座見,五人再一同赴宴。

  妄二低頭看看腕表,時間已到,他們也該來了吧,他一秒不差的步出電梯。

  驀地,一團白色會蠕動的物體橫沖直撞地踏上他的昂貴皮鞋,不經意的,從那團東西上揮落的几根白毛沾上他熨得筆直的兩管西褲,小小爪牙攀住他絲光細薄的棉襪不放,依偎著,搓揉著。

  妄二嫌惡的看著足上的不速之客,他驟然蹙起眉峰,這討厭的東西是打哪里來的?老天,那濕濡的感覺是它在舔他的小腿嗎?

  “晦氣!”他不由得咒罵出聲。

  生平最厭惡小動物的他,是動物的天敵,任何可愛的動物都無法引起他的側隱之心,他從來不給它們好臉色看,就如同他從來不輕饒犯戒的屬下一樣。

  “喵——”或許是棉襪柔細的觸感,貓咪發出柔媚的聲音。

  他半瞇起眼,不悅的感覺攀升到最高點。

  遲鈍的東西,還沒察覺到他的慍怒嗎?居然不快滾還惡心不己的亂叫?

  俯下身,他不費吹灰之力地用兩指扣住貓的頸部,將它抓提到英挺的面孔之前,與它水平相視。

  “喵——”貓咪有絲慌亂,吊在半空中被箝制的感覺令它不安。

  “知道怕了嗎?”勾起邪惡的笑意,妄二微微加重手指力道,殘佞的看著它那雙顯得有絲痛苦的眼睛。

  看出它快呼吸不過來,他斂起笑意,不善的黑眸盯住掙扎的獵物,慢條斯理地說:“知道嗎?你這只畜牲實在犯了我東方某人的大忌,所以別怪我手下無情。”

  他指節一收,殘佞地將貓捏斃,手法干淨利落,如同他在懲戒東方盟叛徒的一貫作風。

  “彩球!”

  顏烙桐焦急的尋來,剛才她一個不注意,竟讓最心愛的貓咪跳離懷中,彩球動作敏捷,不一會工夫就跑得無影無蹤,害她顧不得要趕去君悅酒店參加酒宴,吩咐若干保鏢,分頭尋找她的愛貓。

  老天,彩球絕不能不見,它是她最心愛的寵物,一直以來她們都形影不離,她走到哪里都必定片刻不離的帶著它,因為看到它,就仿佛看到她父親那慈愛的面容……

  “彩球!”烙桐喜悅的發現她的愛貓正好端端的躺在一名陌生男子的手中,謝天謝地,她立即對那名男子走過去。

  妄二挑挑眉,看著對他走來的高姚女子。

  很好,劊子手還來不及遁離現場,受難者家屬就找來了。

  烙桐不卑不亢,客氣而保持若干距離地道:“這位先生,你手中的貓是我的,請把它還給我。”

  她在松了口氣的同時又微感奇怪,平時活蹦亂跳的彩球竟會乖乖地伏在一個陌生人的手中連動都不動,這現象很異常。

  “這只貓是你的?”妄二一笑,輕佻地撫著掌中貓兒柔順的毛,雖然它已慘遭他的毒手,仍殘留體溫。

  “對,它是我的,請你把它還給我。”烙桐迫不及待想要回自己的貓,今天是丐揚會館的鄭館主六十大壽,鄭館主是她父親的金蘭之交,兩人交情深厚,她這個世侄女遲到了可不行。

  妄二玩狎地撫弄著死貓,姿態無可不可,眼角則微揚地打量眼前的女子。

  他說不出來是什么感覺,這女子很美,手腳纖細修長,短發清爽俏麗,清靈黑亮的雙眼蘊含著堅毅與剛強,不施脂粉,唇線柔和,看得出來是個很有個性的女子,但她的穿著卻很怪。

  一件軍用大衣套在她如模特兒般修長的身段上,顯得有型極了,綠色軍褲和皮靴一點都不含糊,若不是他們在酒店里邂逅,他會以為她是美國陸軍某部隊的女軍官。

  妄二在心里戲謔地嘖聲搖頭,現在已經沒有年輕女孩子會這么穿了,年輕的美眉們,即使冬天也要穿短裙小露一下美腿,包得密不透風像顆粽子的已然落伍。

  慢條斯理的順著貓毛,他輕佻地一笑。“如果它是你的,你就該管好它,別讓它亂跑。”

  “謝謝你的警告,我會注意的。”烙桐禮貌的予以回應,畢竟彩球在酒店大廳里橫沖直撞是事實。

  他挑挑眉,表示著他的不置可否,但還是沒有將貓歸還她的意思。

  “抱歉,我在趕時間,現在是否可以請你把貓還給我?”

  烙桐并非泛泛之輩,這點挑釁她還沉得住氣,她仍舊客氣地要求眼前這位看來有絲狂狷的俊顏男子。

  “當然,貓是你的,當然要還你。”妄二戲謔地提高貓,嘴角勾起一抹詭譎的邪笑道:“喏,接著。”

  烙桐松了口氣,幸好這人沒再繼續找麻煩,她還要趕去參加酒宴呢。

  她欣喜地伸手接貓,不意從他手中掉落到她手掌的小東西居然還是動也不動,她心下一驚,連忙探查鼻息。

  探查之后,她頓時倒抽了口冷氣,感到心魂俱裂,她手掌中那逐漸僵硬的小小軀體正陳述一個由不得她不接受的事實——

  彩球死了,她的彩球居然死了!

  她憤怒的目光筆直射向妄二,他明明知道彩球已經死了,卻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甚至還撫弄彩球的尸體逗耍她,為什么他要這么殘忍?究竟是誰賦予他這個權利的?

  淚水霎時迸出烙桐的眼眶,她悲切的模樣像痛失什么寶物似的。

  見狀,妄二有點意外,穿著這么有個性的女孩子,沒想到也會為死掉的寵物哭。

  意外,他真的很意外。

  “這是怎么回事?告訴我,為什么我的貓會死?”她既憤怒又沉痛的質問他,內心不斷自責著,如果她把彩球留在台灣,不執意帶它一起來香港就好了,那么它就不會死了……

  妄二揚起一抹殘戾的微笑,毫無愧意地說:“沒什么,因為它亂咬人,所以我小小的懲戒了它一下,讓它永遠不可以再亂咬人,如此而已。”

  烙桐簡直要心碎了,他承認了,凶手真的是他,真的是他殺死了彩球,他說彩球亂咬人,這怎么可能?分明就是他濫殺無辜,太可恨了,這個人太可恨了!

  “你說謊,彩球從來不會咬人!”她清麗的眸中燃著憤怒的火焰,恨不得要他為彩球償命。

  妄二挑釁地道:“我說有就是有,它咬了我,有辦法的話,你可以叫它開口翻供啊。”

  她又氣又痛,渾身顫抖。“你——”圍繞在她周邊的人都對她恭謹不已,生平沒遇過這種無賴,讓她不知道如何以牙還牙才能泄心頭之痛。

  可是,就算讓她逞口舌之快,一時占了上風又如何?彩球也不可能起死回生,難道真要他為一只動物償命?這怎么可能?

  她傷心欲絕,無意再與他爭辯些什么,沉痛的抱著彩球的尸體,顫巍巍的離開。

  妄二看著她失神不已的背影,還是不覺得自己有錯,女孩子就是那么多愁善感,死掉一只寵物可以再買一只,何必表現得一副如喪考妣。

  “東方妄二——”凝沉的嗓音飄至,一只手無聲無息的落在妄二的肩膀上,接著,四個挺拔的人影將他團團圍住。

  拓一笑盈盈地收回手,恢復正常的聲音,調侃地問:“怎么回事?親愛的二弟,我們才來香港不到几個小時,你就傷了一個女孩子的心啦?瞧她哭得梨花帶淚,是不是你不負責任,不要你們的愛情結晶啊?”

  拓一的語氣里也不知道是羨慕還是嫉妒,如果依照他東方家族頭號浪子的頭銜來分析,他是嫉妒多過羨慕,可是現在如果是在路湘面前,他會義正辭嚴地說他是在導引東方家的邪惡之神改邪歸正。

  “好說,如果不是親身經歷過,又怎么能知之甚詳呢?大哥,看來你不要的愛情結晶也不少哪。”妄二愜意地反將一軍。

  “那個女人很眼熟……”毅七皺著眉峰思索,他向來自信有過目不忘的本領,如果他印象不深,除非那人顯少露面。

  英俊儒雅的詠三似笑非笑地道:“七弟,你這句話好像大哥的調調,不過語氣不同罷了。”

  “去你的,詠三!”拓一深覺這句話真是有辱他了,自從有了路湘之后,他可冉也沒采過路邊的野花。

  如此戲謔之言,連冷若冰山的放五都笑了。

  “我想起來了,她是台灣‘鐵烙幫’的二小姐!她叫顏烙桐。”毅七一瞼恍然大悟的興奮樣,但又百思不得其解的說:“真是奇怪了,她怎么會在這里?”

  放五冷然道:“有什么奇怪,一定也是來參加鄭館主的壽宴。”

  毅七抽絲剝蘭分析著,“可是她自從一年前接掌鐵烙幫代幫主之職后,行事低調,作風保守,很少在公眾場合露面,照理說這種大場面她照例也會派鐵烙幫副幫主來才對,沒想到她會親自駕臨。”

  “駕臨?”妄二不以為然地挑著眉。“不過是個黑道幫派的千金小姐而已,你的用字遣詞也未免太慎重了一點。”“不,顏烙桐可不是普通的黑道千金。”毅七興致勃勃地道:“她原是美國維州理工研究所的電腦高材生,一年前顏幫主意外發生車禍變成植物人之后,她就被急召回幫,責無旁貸地挑起群龍之首的重責大任,至今一年有余,將幫務處理得井井有條,令等著看鐵烙幫崩幫的其余幫派嘖嘖稱奇。”

  “七弟,她的長相你沒記清楚,資歷倒是倒背如流。”對于這一點,詠三十分佩服,帶領偌大東方財閥的他,經常要倚重毅七那比電腦還好用的頭腦。

  毅七一笑。“我對特別的人記憶特別深。”

  “我早就說過台灣出美女。”拓一只注意這個,在他看來,女人沒有能不能干這回事,只有美不美,再能干的女人,如果不美,就像食之無味的雞肋,相反的,美女如果不怎么能干,起碼像棄之可惜的雞肋,都是雞肋,意義差多嘍。

  放五面無表情的說:“可是我記得你去年說,只有大和民族才有美女。”

  “而前年你說美女都在法國的花都巴黎!”毅七也吐槽的接口。

  “沒錯,沒錯,你們記得很好。”拓一笑盈盈地道:“所以嘍,也就是說,世界處處皆美女,不把——可惜嘍!”

  ***

  東方之珠的夜晚依舊是明亮耀眼,入夜之后的景象一點也不輸白天的喧嚷忙碌,中環蘭桂坊那一列排開的小型夜總會與餐廳吧台一向是歐美人士與華人聚集的場所,其中又以Post97最負盛名。

  Post97的舞池與酒吧都不算寬廣,卻予人一種英倫夜總會的錯覺,一到夜晚就人滿為患,大家不分國籍狂歡作樂,不管是盛裝而來的歐美人士或是香港本島的門靚族,每個人都摩肩擦肘,跳得熱絡。

  “究竟是誰提議到這里來的?.”坐在吧台邊,放五皺著眉抱怨,生性孤芳自賞的他,很不習慣眾多短裙辣妹投射過來的熱情眼光。

  沒有人回答他,他的手足們都在品酒放輕松,參加過無聊的壽宴之后,開始享受這難得的無事夜晚,尤其是妄二,他那閑適過度的姿態已經不能用放松來形容,他根本就是在放浪形骸嘛。

  “你說,你叫妄二?妄是狂妄的妄?”一名浪女正妖嬈萬分、肆無忌憚地對著妄二調情。

  浪女穿著一件鑲珠的紅色小洋裝,波浪長發非常撩人,膚色炫蜜,眼皮上著前衛的銀色眼影,飽滿的丰胸呼之欲出,誘人乳溝在妄二面前若隱若現。

  “對,狂妄的妄。”他輕佻地伸手攬住浪女,興味十足地盯著她熟若桃李的渾圓巨波。

  “你說,你從新加坡來的?”浪女有一搭沒一搭的問著,擦著紅色蔻丹的玉手把玩著妄二的銀色領帶,紅艷的嘴唇噘著,問與答之間几乎要貼上他看似無情的迷人薄唇。

  “我從新加坡來的。”妄二不厭其煩地笑答,問題與答案都不重要,彼此貼近摩擦的體溫才是主戲。

  浪女愛嬌地說:“聽說你們法令好嚴的,連痰都不能隨地亂吐,是不是呢?”

  妄二看著她,似笑非笑。“難道你喜歡隨地亂吐痰?”

  “哎呀,你好討厭哦!”浪女被逗笑得花枝亂顫,忙不迭前仆后繼地磨蹭著他的胸膛撒嬌,他的迷人有目共睹,她是蘭桂坊這一列酒吧的常客,還沒見過像他這么俊挺又渾身散發著危險氣息的男人。

  他輕輕執起她的玉手親吻一記,曖昧不已地說:“我討厭?那么看來,你是不會愿意陪一個討厭的家伙共度良宵了,我得快點另覓床伴才行……”

  他忽地住了調情的口,旁邊剛剛落坐的一行三人吸引了他的目光,三人之中只有一人點了酒,點的是“天使之吻”。

  “少主,您今晚最好喝少一點,明天一早的飛機……”一進酒吧,辛仲丞就護主心切地提醒。

  “我自有分寸。”烙桐顯然心緒欠佳,只是隨口應著。

  不知道從什么時候起,小酌一杯成為她放松自己的方法,久而久之竟練成一身好酒量。

  今晚她不是來放松平時緊繃的神經,彩球的摔死給她莫大打擊,在丐揚會館的壽宴上她一直在重復自責自己的疏失,現在若不喝個几杯酒醉醉自己,回到飯店她一定會再狠狠哭上一場,然后徹夜無眠。

  彩球……它再也不會在她面前活蹦亂跳了,她們已經天人永隔,不會再見面,誰料得到這趟旅程竟是彩球的死亡之旅……

  妄二微攏了攏眉,看她臉臭的,難道她還在為他捏死那只小貓的事耿耿于懷?

  他不以為然的搖了搖頭,她也太會記仇了吧,都過了快七個小時,她還記得那么牢,那種不起眼的小貓有什么好?鈔票一砸,隨便都可以買到一兩打,真不知道她在心痛什么。

  “天使之吻”送來了,兩種香露酒和白蘭地混合的液體呈紅色狀,嵌于杯緣的櫻桃鮮艷欲滴。

  烙桐拿掉櫻桃,一口仰盡杯中的酒汁。

  妄二不由得挑了挑眉,想不到她還是個酒國英豪,喝酒這么干脆,跟她痛失愛貓時的脆弱完全判若兩人。

  她又點了一杯馬丁尼,照例又是一口仰盡。

  “少主,您別喝了,彩球已死不能復生,您要節哀啊。”吾爾曉衛心急地勸道,她扎著兩條長長的辮子,穿一件格子棉質連身洋裝,跟酒吧里的前衛美眉們格格不入,而她的開導說詞讓妄二几乎要無禮的笑出來。

  什么跟什么,節哀?她干脆說那只貓人死不能復生算了。

  辛仲丞接口道:“少主,曉衛說得沒錯,您要保重身體,這種龍蛇混雜的地方我們還是早走為妙,回飯店休息。”

  少主?妄二突然注意到她身邊那一男一女對她的敬稱,她明明是個女人,怎么會叫她少主呢?詭異。

  “妄二,你有沒有在聽人家說話嘛?”浪女將他的頭扳正,對他忽然分心很不悅。

  他對她勾起一記玩世不恭的笑。“沒有。”說著,松開擱在浪女腰上的手,椅背一轉,興味盎然地盯著旁邊的軍裝佳人。

  看,她在喝第三杯酒長島冰茶。

  “有緣千里來相逢,我們又見面了,少主。”他調侃地稱呼她,眸中的戲謔之意足以撩起任何人的怒火。

  “是你!”烙桐又驚又詫,几乎是鄙夷的回瞪著他,這個殺死彩球的劊子手居然還敢出現在她面前?

  “是我。”妄二從從容容的笑問:“你那只短命貓入殮了嗎?看來你真的很重視它,何不考慮為它買塊風水墓地以告慰它在天之靈呢?”

  “你別太過份。”提到彩球,烙桐又激動起來。

  這個人究竟是誰?如此狂狷又如此放肆可惡,殺害了她的彩球不說,竟還敢一再來撩撥她的傷口。

  妄二笑了笑。“我不覺得我過份,這是問候,社交的基本禮儀,難道身為一幫之主的你不知道嗎?”

  烙桐驀然一驚,他知道她是鐵烙幫的幫主,他……

  “話說回來,堂堂鐵烙幫的幫主迷戀一只貓也未免太難登大雅之堂了吧。”妄二繼續嘲弄道:“我弄死它也是為你著想,不讓你落人笑柄,不過如果你那么介意,我可以再買個十只、八只給你,相信那種不起眼的貓到處都是,該不難買到……”

  烙桐眸中迸出寒光,她冷冷的說:“我的貓是無價之寶,你賠不起,還有,不管你是誰,我都希望你也被捏死!”

  那杯長島冰茶無預警的潑撒在妄二身上,他昂貴的西裝上全是橙色汁液,周圍登時引起一陣小小的騷動。

  烙桐旋然離去,辛仲丞與曉衛連忙跟上去。

  妄二撫著下巴,她居然敢把酒往他身上潑?他——向來無人敢攖其鋒的東方妄二居然會被個女人厭賺至此?

  很不可思議,但卻是事實。

  ***

  如果緣份是促成再見面的前提,那么妄二可以篤定自己和那位特立獨行的鐵烙幫代幫主真是有緣極了。

  他們又冤家路窄的在機場碰頭,新機場像迷宮一樣大,而他們居然可以正面交鋒,這也可以注解為冤孽了。

  “是顏烙桐……”毅七沒有繼續說下去,但意思很明顯,頗有“怎么會這么湊巧”的懊惱之意,機場那么大,偏偏遇上不該遇的人。

  昨夜在酒吧里的偶發事件后來經過浪女夸張的宣揚,他們都知道了,如果說他們驚訝于妄二會捏斃人家的貓,不如說他們比較不解妄二何以會對一名女子如此挑剔找碴,沒事找事的程度真的有點過份,難怪會把人家惹毛。

  于是,氣氛瞬間緊張了起來。

  就在他們其余三人一致以眼光推派詠三出去打圓場之際,妄二卻大方的朝烙桐走過去。

  烙桐別過臉,她不想再看到這個魔鬼。

  “謝謝你昨晚‘招待’我的酒,顏少主。”妄二輕薄的扳正她的面孔,強迫她面對自己。

  “你做什么?”烙桐揮掉他的手,對他狂肆妄為的行徑已到容忍極限。

  “住手,休得對我們少主無禮!”辛仲丞格開妄二的手,冷銳的眸子筆直射向妄二。

  拓一連忙向前分開劍拔弩張的兩人,居中玩世不恭地笑道:“別這樣,二弟,就算這位鐵烙幫幫主美得教你無法自拔,你也毋需在大庭廣眾之下動手啊,先送個花呀什么的,才有可能進展到摸臉頰嘛,你太不上道了。”

  辛仲丞的目光掃向拓一,森然不悅地說:“這位是東方盟的大少爺吧,請你說話放尊重一點。”

  妄二看著辛仲丞,佻達地挑了挑眉。“我們哪一點不尊重了,嗯?”

  辛仲丞不卑不亢,聲若洪鐘道:“昨晚你對我們少主無禮,今日又蓄意侵犯,難道配得尊重兩字?”

  “哈,昨夜貴幫少主將酒往我身上潑,害我衣衫盡毀、當眾出丑,這位正義的使者,你說究竟是誰對誰不尊重呢?”妄二盯著辛仲丞,唇角緩緩漾開笑意。

  “你——”辛仲丞臉色鐵青至極,憤慨地迸聲,“強辭奪理!”

  妄二閑適地道:“強辭奪理總比黑白不分好,嘖,真是有什么主人就有什么仆人,主人自己疏忽讓愛貓猝死卻怪罪別人,而仆人……”

  “走!”烙桐聽不下去了,她如風般的疾走,辛仲丞與曉衛及一干部屬只好連忙追上去。

  妄二興味地笑了出來,這種直搗黃龍的感覺還更不錯,他知道她的弱點,講到她死去的貓她就受不了,只能飛也似的逃離。

  那只貓對她更那么重要嗎?

  “人都走了還看。”拓一調侃地撞撞妄二的肩膀,不過說真的,要不是他已經有了路湘,像這么美的女人他也會起色心。

  東方盟一行五人在貴賓室等候登機,東方家的傲獅徽章走到哪里都是借備受禮遇的表徵,畢竟除了令人聞風喪膽的東方盟之外,東方家族還有橫跨政商兩界、呼風喚雨的東方財閥,財力無人可及,自然備受尊榮優待。

  啜飲著熱騰騰的現煮咖啡,妄二坐在扶手沙發中,凝肅的眼眸望向窗外的某個定點,若有所思。

  驀地,一顆小小頭顱探了進來,兩條粗辮垂在胸前,曉衛又忙又畏地在貴賓室的入口處躊躇。

  五人一致將目光投向門邊的她,在探照燈似的注目之下,她步入溫暖的貴賓室,他們五個陌生高大又高貴的大男人令她緊張,她吞了口口水,走向妄二。

  “有什么事嗎?”妄二早已從窗外的定點回過頭來盯著來意不明的她,他挑挑眉,不置可否的等著她開口。

  “是這樣的……”曉衛潤了潤唇。“東方先生,我希望若是您再見到我們少主,請不要再踩她的痛處了。”

  “就這樣?”妄二沒有給予承諾或答案。

  曉衛細如蚊蚋地說:“東方先生,自從我們幫主一年前車禍變成植物人之后,各分舵舵主及少主的四名叔父就虎視眈眈的想分食鐵烙幫這塊大餅,于是少主才不得不讓幫內上下稱她為少主。

  “她偽裝自己,強調自己的冷酷無情,必要時殺一儆百,就是為了讓他們不敢隨意造反,她堅強的守護幫業,犧牲自己的一切,為的只是等小少爺長大成人可以接掌幫主一職。”

  “好偉大的情操。”妄二交疊起修長的腿,把玩著手中的空咖啡杯。

  “請您——別這樣。”曉衛咬著下唇,蹙著眉心,“您可知道您捏死的那只貓對我們少主的意義多么重大?”

  妄二微微勾起嘴角。“多重大?”

  曉衛嘆息道:“那只貓——彩球,是我們少主最重要的寶貝,是我們幫主最后一次送給少主的生日禮物,自從幫主沒了意識之后,少主就時刻與彩球形影不離,她常說,看到彩球,就好像看到她父親在一旁鼓勵她、安慰她,為她打氣加油,要她一定要堅強的守護她的母親和弟妹。

  “您想,我們少主對彩球的感情那么深、那么特別又那么依賴著它,而您卻將彩球殺死了,這對她是多么殘酷的打擊啊!”

  一席話教室內的每個人都意外的動容了,妄二更是受撼最大的一個,他臉部此時征然的表情恐怕連他自己看了也會驚訝。

  東方妄二居然會懊惱?殘佞的東方妄二也有自責的時候?

  哈,這怎么可能?

  可是,那股懊惱的情緒卻鮮明地從腳底直沖到他頭頂,再擴散到他四肢當中,第一次讓強勢的他變得軟弱理虧。

  老天,他對顏烙桐做了什么?

  他不得不承認,他真的太殘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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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不過掐死她一只貓,有必要這么難過?還當眾潑了他這東方盟主酒一杯,可沒想到火爆佳人隱在層層衣衫下的竟是,一副足以令人直噴鼻血的嬌美胴體,誘得他血中的掠奪因子開始蠢動,為了襝她的喪貓之痛,他“請”她..........恕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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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龍盤虎踞的東方宅邸建于新加坡市的殖民區,唐式外觀的大屋共分八大閣,分別住著東方夫婦與七名單身的兒子。

  妄二所居的“過秦閣”位于宅邸的東南方,雅致的閣樓打理得井井有條,造景庭園更是雅潔可喜,對于經常不在閣中的妄二來說,過秦閣的井然有序絕不會是他的功勞,他的紅粉知己柳師師才是大功臣。

  此刻,從香江歸來的第二天早晨,他就在過秦閣的餐廳中享用柳師師烹飪的美味早餐,一邊瀏覽當日的報紙。

  “師師,你的手藝愈來愈好了,這道番茄燉肉做得入味三分,燉得恰到好處。”享受美味的同時,他不忘贊美今早的主廚。

  師師微微一笑。“還不是拜你的嘴愈來愈挑之賜,二少。”

  人家說,愈美的女人愈毒,在師師的身上完全可以得到印証,她是屬于那種外型溫雅,端麗明媚如皇室妃子的女子,容貌毫不遜于與她同名,被宋徽宗寵愛半生的京華艷妓李師師。

  只不過她人雖長得美,但個性卻讓人無法招架,言辭鋒利、一針見血、聰明辛辣,什么事都了然于心,但又守口如瓶。

  “我挑嘴嗎?我不覺得。”妄二將佳肴往口中送,半真半假的盯著師師絕麗的面孔,輕佻地道:“不知怎地,只要是你做出來的東西,我就覺得特別美味。”

  “這又是從哪出經典名劇盜出來的台詞?”師師揚揚眉梢,順手拿起電話旁擱置的便條紙。

  “你不在的時候,總計有巫家三小姐巫慶珠、錢董的獨生女錢樂怡找過你,朱氏集團的林凱香副理想邀你賞臉吃飯,大都會集團的主席千金,那位十九歲的賀芊芊小姐,很情竇初開的打了至少二十通電話來確認你的行蹤,名模溫莎兒來電致謝,她很懷念那晚你們共度的纏綿,也不介意你再安排一次出海旅游,另外,柏林精品的老板娘哭著說她死都不會跟你分手,就算被她老公發現你們的奸情也無所謂……”

  “好了,住口。”妄二皺了皺眉頭。“我沒興趣聽你的流水帳。”

  “我的流水帳?”師師嫣然一笑。“是你的風流帳吧。”

  “這些女人都不足挂齒。”他瞇起眼,看著師師,逗弄著,“你呢?你就沒想過我嗎?”

  “有。”師師立即大方的點頭。

  “當真?”他交疊起十指成尖塔型,俊眸中溢出的笑意說明他的懷疑。

  師師毫不遲疑的點頭,狡獪地一笑。“當我被這些女人煩得几乎要早生白發之際,我就很想你,很想你趕快回來安撫這群閨中怨婦,赦免我別再聽她們沒營養的發情告白。”

  他皺起眉,半晌,很嚴肅的看著端坐在餐椅中,正優雅喝湯的師師。

  “知道嗎,師師,我一直以為我是個很有魅力的男人,可是你卻讓我產生自我懷疑,從小到大,除了你在德國求學的那段時間,你一直有意無意在貶低我們兄弟七人。”

  她有絲驚訝他把話講得這么白,但仍泰若自然地說:“別太在意,那是因為我自卑吧,出身不如人,嘴巴當然要毒一點,否則在你們七人傲慢的光環下,我一名奶娘生的弱女子怎么在這個宅子里生存,早被你們的優秀與杰出踐踏得不成人形。”

  妄二正色道:“我們從未把你當奶娘的女兒,你不是這個家的佣人,你是這個家的一份子,就像我們的妹妹,盟主和盟主夫人都很喜歡你。”

  “像妹妹……”她刻意挑剔著他的用字,似笑非笑。“之所以說‘像’,就代表著不是,我沒當東方家小姐的福氣。”他忽地詭異的笑了。“可是你原有當東方家五夫人的福氣,放五對你表態過,但是你拒絕他了。”

  師師揚起眉梢,眸中掠過一絲意外,她苦笑又無奈地搖搖頭。“連這個你也知道?”

  “這証明我很關心你。”他邀起功來,理所當然的續問:“告訴我為什么要拒絕放五,放五冷峻迷人,你沒有理由拒絕他,有什么隱衷嗎?”

  師師啼笑皆非的放下碗筷,迎視著想聽答案的妄二。“盟主,請你別想得那么復雜,原因很簡單,我的前半生已經在東方家度過,我的后半生可不愿再留在這么枯燥乏味的地方。”

  妄二根本不信這個理由,他打量著她,“說到底,你就是在暗戀我,怨懟我無法給你一個名份,所以要嫁也要嫁遠一點,省得留在這里看到我傷心。”

  師師從德國取得博士學位回到新加坡之后,就一直留在東方家,待他接掌東方盟,聰明伶俐的她就成為他最得力的助理,為他分憂解勞,處理東方盟大小事物,到最后因為他實在太忙碌了,她才不得不從她原住的別院搬進過秦閣,以便時時逮著機會與他商討盟中事務。

  近水樓台,外型又男才女貌,大家都認為他們這對金童玉女遲早會迸出愛的火花。

  可惜他們讓大家都失望了,同住將近一年之久,他們非但沒有摩擦出任何愛的火花,反而還愈來愈有主仆的架式,兩人不管何時總不并肩而走,師師堅持落在妄二一步之遙的身后,堅守她奶娘之女和助理的本份,盡管她的堅持大家都覺得沒有必要,她還是繼續堅持她的。

  “如果這么想可以稍稍安慰你可憐的小心靈,我不會反對。”她露出貝齒調侃,“必要時我可以捐張我的照片給你,讓你在外耀武揚威一番。”

  “僅有照片未免無趣。”妄二單方面下了決定,“這樣好了,過几天你跟我一起到泰國會晤紅陽幫,我們順道上普吉島度個假,慰勞你這半年來的辛苦。”

  “謝了,你的好意我心領。”師師神祕的一笑。“不過還是把艷遇的機會留給你吧,祝你一路順風,我算過你的命盤,今年會有桃花劫,出門在外,一切小心為妙。”

  略懂命理的她,常被要求為大家卜一卦,問前途、運勢、財富、家庭、婚姻、戀情、子嗣……什么都有,簡單的說,大家把她當水晶球。

  “桃花劫?”妄二饒富興味,基本上這種劫數再多他也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身為女人天敵的他,怎么會畏懼那小小的桃花劫?

  思忖問,一雙可愛的吉娃娃狗溜了進來,棕色的外型十分干淨可愛,見到愛狗,師師立即半蹲下去逗它們。

  “銅鈴、銀鈴,你們想出去溜達溜達嗎?”師師寵愛地問,一邊愛不釋手地順著銅鈴柔順的毛。

  妄二看著那一人兩狗親熱的畫面,不喜歡動物的他,唯一容忍的就是師師的這兩只寵物。

  他蹙著眉心,瞇起狹長的眼,若有所思的問:“師師,如果你的銀鈴、銅鈴被人弄死了,你會怎么樣?”

  她笑了笑,好興致的逗弄著小狗。“哭個几天吧,然后再買一只,因為我很喜歡小動物。”

  “哭個几天再買一只……”他的俊顏泛起一絲不著痕跡的扭曲,如果可以那么簡單就好了。

  師師的反應不可能像顏烙桐那么激烈,畢竟銅鈴、銀鈴只是師師養著好玩的,而那只叫彩球的貓卻是顏烙桐父親送給她的生日禮物。

  顏幫主已經變成植物人,生死未定,不可能再親手送給女兒下一份生日禮物,那只貓是顏烙桐最后的依戀和最大的精神支柱。

  所以,他剝奪了她唯一可以懷念她父親慈愛的東西。

  想起烙桐失去貓時的哀傷,他擱下碗筷,突然覺得了無胃口。

  這情況有點反常,他都回來新加坡了,顏烙桐的身影卻還陰魂不散地讓他不時想起,他東方妄二究竟什么時候變得那么仁慈了?

***

  班機一抵達中正國際機場,烙桐就立即趨車前往台大醫院,她母親這個月已經三度入院了,怎不教她憂心如焚。

  “開快點!”車身駛離機場之后,她數度嚴厲命令司機,弄得司機戰戰兢兢,都已經開到時速一百四十,罰單大概已經一疊了,到底要開多快才符合少主的標准。

  “少主,您別擔心,夫人會沒事的。”曉衛柔聲安慰。

  曉衛才十八歲,她是年前烙桐在哈爾濱雪地里救回來的,當時下著大雪,烙桐卻將身上的厚大衣脫下來包裹住她,不但送她人院醫好她的寒疾,還將她留在身邊,讓無依無靠的她得到歸依,因此她發誓自己永遠不會忘記這份恩情,也誓死維護她的少主。

  高速公路兩旁的風景飛掠而過,烙桐緊蹙著眉心,現在的她根本聽不進去任何安慰,自從父親變成植物人之后,母親原本就孱弱的身體就一天比一天糟,上個月甚至還在腦部里發現一顆腫瘤,難怪這几個月來母親會不時喊頭疼了。

  她真不懂命運之神為何要如此擺弄他們顏家,父親正值壯年卻永遠無法再從病床上起身,而母親一直是個溫婉戀夫又疼惜孩子的女人,卻得承受丈夫重病的打擊,以至于變得落落寡歡,病痛纏身。

  “少主,程先生來的電話。”前座的保鏢恭敬地稟報,將車上的通訊電話交到后座的烙桐手中。

  聽到保鏢傳達的訊息,辛仲丞嚴峻的眉宇不由得一皺——

  “有什么事嗎?皓煒。”烙桐几乎是深深的在懼怕會從話筒彼方聽到母親病情惡化的壞消息。

  “別太憂心,剛剛醫生已經証實了,夫人的腦瘤是良性的。”程皓煒俊朗的聲音帶來令人振奮的好消息。

  “真的?”烙桐瞪大眼睛不敢相信這份好運,同時她也松了口氣,老天庇佑,不然她真會覺得自己愧對父親。

  “開刀治愈的機率是百分之九十五,這下你可以放心了,讓你的司機別飆車,人家可是還有高堂老母和妻小要照顧,知道嗎?”程皓煒打趣地叮嚀。

  “謝謝你,皓煒。”她由衷的感激他。

  自從她父親無法處理幫務之后,她有許多事都仰仗他,他是鐵烙幫最得人緣的軍師,也因為有他的居中協調,他們才可以一黑一白扮演得恰到好處,讓幫務無礙地運轉下去。

  這通電話穩定了烙桐的心,她放松的靠在椅背上休憩,渾然未察辛仲丞那愈擰愈緊的眉峰,直到車身抵達醫院。

  在醫院病房的長廊上,程皓煒第一個前來相迎,高大俊朗的他,往往一襲休閑服即可襯出他的清朗風格。

  “夫人剛睡醒,正在等你。”他的眼神定在她風塵仆仆的麗容上,在心中暗自喝一聲采,顏家的俊男美女真是一脈遺傳。

  “偏勞你了。”烙桐疾步走進病房,看見母親蒼白的容顏,她不由得心生憐惜。

  母親半生戀夫,失去丈夫等于失去生命,若不是為了他們四名子女中,尚有三弟駿桐十五歲、四妹皎桐才十二歲,她可能早就隨空剩一副軀體的丈夫去了。

  “媽。”烙桐輕喚一聲,走近床邊坐在床緣,輕輕握住母親骨瘦如柴的手。

  “回來啦。”顏夫人虛弱的一笑,愛憐的撥開愛女耳畔几繒散落的發絲。“你鄭伯伯可好?”

  “好。”烙桐點點頭。“我已經代您問候他了,他特別叮囑我,幫中若有任何事需要協助時,務必要通知他。”

  “從年輕到現在,你爸爸這些江湖上的朋友,個個都有情有義。”顏夫人一時之間又牽動內心思夫的情緒。

  烙桐瞼上神情復雜。“可惜爸爸的手足們卻都個個無情無義。”

  若她父親知道他那些親弟弟在他失去意識之后,第一件所做的事不是替他照顧妻子,而是謀奪鐵烙幫幫產的話,他一定會痛心疾首吧。

  多冤,她父親向來最重視手足之情,才會大公無私的在鐵烙幫壯大羽翼之后,將他那些不得志的弟弟們都納入旗下,保障他們的生活,縱使他們不事生產又揮霍成性,他也從不追究。

  然而現在他們卻恩將仇報,聯合起來要讓她二叔繼任幫主之位,他們給她的理由是她顏烙桐一介女流根本不適合當一幫之主!

  真是笑話,女流又如何?她不會屈服的,她會讓他們知道,只要有她在,他們永遠別妄想入主鐵烙幫,她要為駿桐守幫業守至他成年。

  “辛苦你了,孩子。”顏夫人輕撫愛女的手背,她知道一幫之主這個擔子對一個二十六歲的女孩子來說是太重了,都怪她無能,如果她這個幫主夫人能強勢些就好了,這樣就不必將所有壓力都放在烙桐身上。

  “媽,我不辛苦,現在我是鐵烙幫人人敬畏的少主,比過去當千金小姐時威風多了。”她刻意輕描淡寫化解母親的愁緒,她知道母親一直對她懷抱著歉意。

  “你這孩子……”顏夫人搖了搖頭,女兒的苦中作樂更令她心疼。

  “放心吧,皓煒會幫我,雖然叔父他們一心與我作對,但在幫中我并非孤立無援。”

  顏夫人寬慰地道:“皓煒這孩子倒不錯,年紀輕輕的,思緒很敏銳,這几天在醫院替我打點一切,也不見他顯現煩意,烙桐,你爸爸過去很重用他,他是我們鐵烙幫的要臣之一,你也要以禮待之才好。”

  “我知道。”對于母親的觀點,她也十分認同,皓煒確實是個肯做事的人,能力可比她那些叔父們都強多了。

  “烙桐,你回來台灣都一年多了,喻韜真的都沒和你連絡嗎?”盯著女兒,顏夫人關心地問。

  烙桐一怔,喻韜這名字許久沒出現在她生活中了,乍聽還真有點不習慣。

  她淡淡的笑了笑。“媽,您別為我操心,我自己的事情,我自有打算,吃塊餅吧,香港出名的老婆餅,我特意吩咐曉衛去買的,您嘗嘗味道。”

  她刻意將話題轉開,那是一道連她自己都不愿觸碰的舊傷口。

  顏夫人知道女兒不想提起,也沒再追問,轉而叮嚀起女兒即將的遠行,“過几天你不是要到泰國嗎?你這孩子又堅持不肯帶保鏢,一個女孩子家出遠門,自己凡事小心點。”

  烙桐點點頭,適才的話題她沒有遺忘,淡淡的酸楚飄浮在她心中,然而這是她的選擇,在愛情與親情中掙扎的她選擇了親情。

  這是條義無反顧亦無退路的路,她,已經不能重來了。

  ***

  泰國 曼谷國際機場

  一入境,妄二几乎不費吹灰之力就找到他要找的人,太明顯了,一群怒眉煞目的男子穿著仿佛是黑道標志的亞曼尼黑色雙排扣西裝等著他,就算他們沒在頭上刻黑道兩字,也不會有人以為他們是善類。

  “東方盟主!”泰國的華裔首幫——紅陽幫的副幫主江耿男立即趨身向前,急欲與東方盟建立友好關系的神態表露無遺。

  “江副幫主,別來無恙?”妄二微笑,他與這位副幫主曾有數面之緣,每次他來泰國會晤紅陽幫,都是江耿男負責接機。

  這次他來泰國是為了談兩幫進一步的合作事宜,他輕從簡便,只帶了四個隨行人員,不想過度招搖,因為自從接任東方盟的盟主之后,他嗜血的個性與殘佞的手段令他的仇家愈來愈多。

  “托東方盟主的福,一切安好。”江耿男熱切地說:“我們幫主十分挂念東方盟主,今晚在東方飯店設宴為您洗塵,另外還安排了特別節目,希望東方盟主賞臉。”

  妄二似笑非笑。“何幫主太客氣,既然如此,東方某人當然恭敬不如從命。”

  他非常明白所謂的“特別節目”是什么,那位何幫主大概是個性好漁色的人,以為天下的男人都跟他一樣,于是每回必定安排特別節目,說穿了,就是女人。

  “東方盟主,請!”江耿男殷勤地導引貴客上車,這位放眼亞洲黑道,無人能攖其鋒的一盟之主,確實有其令人震懾的煞氣,他那銳利的眼光與放蕩的神情均讓人不由自主的敬畏。

  寬敞的車廂里,充足的冷氣一掃室外的燥氣。

  “江副幫主,我記得何幫主有個女兒,今年應該也到適婚年齡了吧。”

  從機場到曼谷市區至少還要半個小時,妄二閑來無事,隨意地問。

  “是的,我們幫主千金今年也二十六歲適婚了……”說完,江耿男緊張的補充,“她過几天就要結婚了,如果可以的話,東方盟主可撥冗來觀禮,這是我們紅陽幫的榮幸。”

  “哦,要結婚了?”妄二笑得玩味,敢情他誤會自己看上何幫主的女兒,所以忙不迭要替那位幫主千金撇清,省得上演一場黑道奪愛風云。

  他眼光有那么差嗎?何幫主的千金雖然長得不差,不過只能算是中等之姿,要吸引他的目光還是難事一件,要他東方妄二看得上眼的女人,起碼要像……要像……

  他突地瞇起了眼,腦中掠過一抹短發清麗,高姚修長的身影,那雙黑亮的瞳眸因愛貓的猝死而迷蒙傷神——

  對,他的標准是起碼要像那位鐵烙幫的少主才行。

  妄二自我解嘲的勾起嘴角,奇怪,怎么會突然想起她?依照機率來分析,他們一個在台灣,一個在新加坡,再相見的機會微乎其微,他不認為自己還能見到她。

  不知道她找到代替那只貓的寵物了嗎?她還恨不恨他捏死她的貓?或者,跟他一樣忙碌的她早已忘了他這個劊子手。

  難道他希望她記得他?

  妄二再度笑了笑,這怎么可能?他對她的態度那么惡劣,她都忍無可忍的往他身上潑酒,又怎么會再想起他。

  好吧,就算她會想起,也只是在追悼她的愛貓時,順道詛咒他這個凶手不得好死,她說過的,希望他也被捏死。

  如果是她捏死他,那倒死得風流快意,只怕連捏他,她都會嫌手臟,可想而知在她眼里他是個十惡不赦的大惡人,是凶手……

  “東方盟主,飯店到了。”

  妄二拋卻腦中的思緒,拂拂衣襟下車,優雅的長腿跨出凱迪拉克,黃昏的曼谷景色金黃迷人,建于昭披耶河旁的東方飯店十分富麗堂皇,不愧為曼谷的百年傳奇飯店。

  領著四名隨行人員,妄二隨江耿男步至東方飯店的宴廳,何幫主與一干重要部屬早已在內恭候大駕。

  “東方盟主,令尊可好?”何幫主笑盈盈地問,五十開外的他,還沒將紅陽幫交給下一代,沒想到與他年紀相當的東方龍騰卻那么快就交棒,且其子青出于藍更勝于藍,作風既狠且絕,讓人不敢小覷。

  “托福,家父很好。”妄二坐下,隨行人員則守份地留在門外等候主子。

  “我知道令尊對玉器情有獨鐘,所以特別選了樣玉器要送給令尊。”何幫主親手將一只長型黑盒送到妄二面前,笑道:“小小禮物,不成敬意,請東方盟主收下。”

  妄二隨即將黑盒打開,一尊玉佛剔透地展現在他眼前,其精雕細琢的功夫,教人驚嘆,一看即知價值不菲,這哪只是小小敬意,簡直就是大極了。

  把賞著盒中的玉佛,妄二似笑非笑地勾起一抹莫測高深的淡笑。“我代家父謝謝何幫主了。”

  何幫主愉快的說:“只是小小禮物,東方盟主不必客氣,來日方長,只盼我們兩幫合作愉快。”

  晚餐的洗塵宴就在賓主盡歡之中過去,飯局結束之后又有飯店的余興節目表演,妄二回到房間已經快午夜十二點,不出他所料,一名惹火的泰國美女正嬌媚地坐在他床上等他。

  美女對他勾魂攝魄地媚笑道:“我叫尤塔,是您今晚的女奴,請您駕御我、鞭策我吧!”

  妄二不置可否地徑自脫去西裝外套,眼光有意無意地瞟向床上几近全裸的女郎,她正搔首弄姿地撩撥著他。

  尤塔酥胸袒露,飽滿不可方物,尖挺集中、挺俏誘人,只要是男人都會想伸手捏弄一下,確實夠嗆人。

  她那麥色肌膚顯得健美極了,結實修長又勻稱的腿更是莫大誘惑,那長腿的根源就是女人最神祕的幽谷,想必她的蓬門已經為不同的君人開過几百回,他不會是她第一個恩客。

  他的男性象徵已經堅挺膨脹,老實說,他是個很容易勃起的男人,毋需女人的挑逗,只消一副令人銷魂的胴體就可以勾起他的情欲,他曾在一個晚上同時滿足三個不同的女人,皆相隔不到半小時。

  他撤去所有衣衫,一絲不挂的朝女郎走近,那霸氣的軀體蘊含王者之風,上揚嘴角勾勒著一張令人迷醉的俊顏,他邪佞的神情正張揚著他對即將發生的性愛饗宴不夠尊重。

  “哦,主人!”尤塔立即膜拜地對他彎下身,抱住他的大腿,熟練的親吻他的挺立處,欲將他的欲火點燃到最高點。

  “你這個小妖精。”他舒服地享受她的技巧,這種與腹下結合截然不同的感覺,他并不陌生,有許多女人都主動要求要與他以此種方式親密。

  如果說銷魂的肉體就可以勾起他的情欲,那也代表著他不曾另眼相看過任何女人的肉體,并非因愛而結合,他一直如此,因此從不憐惜。

  床上的妄二一直是強勢主導的,他騎騁女人,不喜歡女人在他身上恣搖,他喜歡將她們壓在強健的身下,目睹她們呻吟、痛苦、歡愉的愛欲交織,而他則貢獻他的精力,一邊冷眼旁觀。

  不管再怎么端庄的女人,在床上都會變得淫蕩下賤,他曾約會過新加坡有名的淑女——太永集團的千金程若湄,誰知道原本無論如何都不肯將身子交給他的她,在他几次強勢的進攻之下屈服了,在他身下的她,領略了性愛的絕妙歡愉,變得妖嬈不已。

  因此,他不認為女人只為愛而性,為性而性的女人、被撩撥而性的女人大有人在,女人也是有性需求的,這是女人比男人更難說出口的弱點。

  他的腫脹處已到了極限,將尤塔拉起,他火熱的含住她胸前的粉嫩乳尖,雙手粗暴的搓弄,惹得她嬌喘連連。

  “主人……”她燥熱的磨蹭他,玉臂勾住他的脖子,兩人雙雙滾倒在雪白大床上。

  妄二握住自己的灼熱處,正要往她的祕處頂進,可以預期的歡愉已把持不住——

  門毫無預警的打開了,兩人錯愕的從激情中抬眼,看到立在門口的女子,三人的表情如出一轍,既震驚又不解,顯然都一樣出乎他們的意料之外。

  “老天,這是怎么一回事?”尤塔羞紅了臉,連忙拉起床單覆住自己。

  烙桐呆立在門前,怎么一回事?見鬼了,她也想知道這是怎么回事,她預約的房間早有人住,還是一對飢渴不已的飲食男女……

  妄二看著那位尚在震愕中的不速之客,閑適地拿起床頭的煙盒和打火機,點了根煙,慢條斯理的抽了起來,他并不介意裸露自己的身體,尤其是在女人面前,他向來是怡然自得的。

  “門口那位少主,你打算一直站在那里觀賞免費的活春宮嗎?”吐了口煙霧,他開口了,語調中滿是戲謔與調侃,就是沒半點自慚羞愧之意。

  適才進門時,他并沒有反鎖,如果柜台的接待人員烏龍地給了她一把同樣的鑰匙,她進得來并不奇怪。

  “你怎么會在這里?”烙桐看清楚床上的男主角之后差點沒昏倒,那個殺害彩球的凶手居然又出現了。

  夢魘!她好不容易快忘掉這張邪惡的面孔,他卻再度來提醒她心碎的記憶。

  妄二攤攤手,玩世不恭的說:“你看見了,幽會。”

  烙桐倒吸了口氣,不用說她也知道他在幽會,像他這種殘酷的男人一定有很多情婦,一臉的色欲橫流。

  “你認為我色欲橫流?”他微微一笑,恣意地朝昂貴的地毯彈下煙灰。

  烙桐瞪大了瞳眸,這家伙很厲害,仲丞告訴她,他是新加坡最有勢力的黑道幫派——東方盟的新任盟主,一般對他的評語都是英雄出少年,雖然他也不是少年了,據說他二十七歲,才虛長她一歲罷了,但老是一副道行高深的樣子。

  “被我猜對了?”他愉快的笑了起來。

  “我沒那么想,東方盟主。”壓下心中那股被看穿的不安,烙桐深吸口氣。“抱歉打擾了,我會找柜台問清楚的。”她轉身匆匆離去,不想再留在這里被他探測,每次交手她必處下風,這個魔魅一般的邪氣男子令她有點惶然不安,她最好對他敬鬼神而遠之,少給自己找麻煩。

show 於 2008-03-26 07:50:00 修改文章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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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文數:642
發表時間:2008-03-26 07:51:00
引用『show』所述:
女人!不過掐死她一只貓,有必要這么難過?還當眾潑了他這東方盟主酒一杯,可沒想到火爆佳人隱在層層衣衫下的竟是,一副足以令人直噴鼻血的嬌美胴體,誘得他血中的掠奪因子開始蠢動,為了襝她的喪貓之痛,他“請”她..........恕刪
3

  伸展著筆直修長的腿,妄二恣意地仰躺在船屋前的休閑椅中,透過太陽眼鏡的墨綠鏡片,懶洋洋的雙眸盡覽游泳池畔的各色美女。

  “東方先生,您的雞尾酒。”一名操華語的侍者端來冷飲,經過特別吩咐,他知道自己伺候的是紅陽幫的貴客,因此份外殷勤。

  這是泰國的第三大島——蘇美島。

  此島雖不若普吉島般享譽度假盛名,但其風情一點也不遜于任何天堂島嶼,高低起伏的丘陵甚是迷人,蓊郁的熱帶雨林及數百萬棵椰子樹打造出島上的獨特魅力,白沙、奇石與瀑布教人流連忘返,原始的氣息和永不缺席的陽光可以治療任何憂郁的心。

  妄二此刻身處的船屋便是島上極有特色的住宿地點之一,漁船改裝的精致客房,一艘艘的木船錯落在椰林間,船型的游泳池饒富風情,還提供泰式按摩與不同國度的美食,所以住房率一直居高不下,不過這几天已經被紅陽幫將整座旅館給包了下來,他就住在其中最豪華的十二間雙層船屋之中。

  “擱著。”妄二用極慵懶的聲調吩咐。

  “是。”侍者識趣地退開。

  他知道他維持同一個姿勢已經夠久了,久到或許會有人以為他已經睡著。

  而,他當然不可能睡著,反而有愈來愈興味之意,原因無他,從他這個角度望過去,剛好可以看到一名波濤洶涌的黑發美女半個盈潤酥胸,他怎舍得錯失這項福利?

  昨晚與何幫主將大事商量抵定后,在何幫主熱忱的邀請下,他應承來參加何千金的婚宴,沒想到何千金的婚宴是在度假島嶼舉行,因此他偷得浮生半日閑,擁有他接掌東方盟以來的難得假期。

  東方盟是個老早就步上軌道的風云黑幫,事實上他毋需投注太多心力,若他志在守成,他大可恣意度日,逍遙當個傀儡幫主。

  但他志不在守成,一心想將東方盟的版圖從亞洲擴展到全世界,因此他日以繼夜的規划,几乎未曾稍歇,務求將東方盟推至最完美的境界,讓東方盟成為世界性的黑幫之首。

  撤六曾瀟灑地說,人生苦短,何必汲汲于名利?

  他很清楚自己,他并非在汲營名利,只是不怎么樂于見到東方盟在他手中了無新意罷了,一徑走那些老步調有什么意思?母親最喜歡創意,所以他要子承母業,幫東方盟創新創新。

  事實上,二十七歲的他,無論如何都還沒有接掌一幫之主的資格,他太年輕,實力有待外界斟酌不說,他上頭還卡著一個東方家的頭號正牌接班人——他大哥東方拓一。

  但他的盟主父親堅持要將東方盟交棒,他也就無可不可的答應。

  以殘酷邪惡聞名的他,并不將掌管一個萬眾之幫放在心上,懼怕他入主東方盟的倒是那些原本就畏東方盟三分的黑道幫派,東方妄二的代名詞就是生靈涂炭,他們生怕他的殘佞作風會比東方龍騰更加不留余情,到時讓他們連混口飯吃的余地都沒有。

  他會嗎?

  妄二淡淡地笑開一抹痕紋。

  他當然會,肆虐是他的樂趣之一,同時,他也不喜歡他的視線之中有障礙物,他知道外界對他的評價,他們叫他鯊魚——嗜血的鯊魚,東方家族最令人膽戰心寒的惡魔。

  他喜歡鯊魚這個代號,甚至是享受這個代號,看到在他手下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哀號者,他往往能了解他們的痛苦,隨后當然不是釋放,而是再在他們身上施加多一倍的苦難,那么,他的愉悅也會倍增。

  在施虐的同時,他不曾有過愧疚之心,為了捏斃顏烙桐的貓而心擰,那是從未有過的事。

  他眉心微微挑起。

  昨夜顏烙桐如風般走后,他和尤塔盡興了一夜,尤塔極盡能事的討好他、迎合他,但不知怎地,他卻不怎么悅然讓顏烙桐撞見他和一名泰國女子歡好,這令他覺得自兩人交鋒以來首次略處下風,仿佛他的品味就只是泰女爾爾。

  那么在意她對他的評價嗎?

  這倒是失常的現象,他向來都是我行我素,眼高于頂,以至于看不見旁人的目光,又怎么會在乎起區區一個顏烙桐的眼光來?

  若要女人,他身邊不計其數,他肯定自己對顏烙桐還沒到“想要”的境界。

  她是姿色出眾,不過顯然不懂得怎么討好男人,若她要成為他的女人,他必要花一番工夫調教。

  就拿最基本的身材來說吧,在她總是密不透風的衣著下大概沒几兩肉,纖細的手腳談不上圓潤,這種女人談談柏拉圖之戀可以,殘酷地說,前不凸后不翹的胴體無法引發男人的欲望。

  男人對女人最終的想望是性,就拿他對面那位大方半裸丰胸的黑發美女來說吧,那種尤物便是屬于不費吹灰之力就可以勾引任何她想勾引的男人,而顏烙桐顯然還有待加強,或許好好食補一番可以為她挽回點天生的頹勢。

  妄二愉快的逸出笑聲。

  就在盡情貶低烙桐的同時,他被黑發美女旁邊一雙纖細白皙的腳踝吸引了。

  出于男人的天性,他的視線循著細白腳踝往上,勻稱的雙腿之上是楚楚細腰,橙紅色的柔美泳衣包里著一副玲瓏的女性胴體,動人的、丰盈的雙峰高聳銷魂,柔和的頸部曲線教人想啃嚙一口,短短的秀發覆蓋著極為完美的頭型,而女子的五官……

  他驀然一怔,那股玩狎之意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輕微的不可置信,擁有那副姣美胴體的女人竟是他腦海中一直揮之不去的女子——

  顏烙桐。

  他瞇了瞇眼,看來他必須翻供了,她不止是只能談談柏拉圖之戀而已,還很可以做些什么,她那身吹彈得破的肌膚恍如象牙般潔白,誘惑著他的感官視覺,讓整座池畔霎時明亮起來。

  几乎要擊掌,他從嘴角慢慢勾出一抹隱晦的笑意。

  原來如此,原來她有一副如此誘人心魂的身軀,所以才故意以保守的衣物包藏。

  真是太可惜,太暴殄天物了,她為什么要這么做呢?沒人規定以她的代幫主身份必須要衣著保守呵,當然,也不是說要她穿著暴露去主持幫務啦……總之,他開始欣賞起不遠處的她來。

  蔭涼的椰子樹種滿泳池四周,她的橙紅泳裝在藍天與椰樹之中更顯出色,她正准備躍下水,姿勢優美極了,曼妙的身段一點也不遜于他昨天床上那位勁爆的床伴。

  他注意到,不止是他,有好几名健美英俊的黃種男子紛紛對她投以注目禮,顯然大家都很有眼光,全都發覺到池畔有她這顆明亮的東方珍珠。

  機會既來之,則安之,豈可錯失?

  妄二驟然起身,輕松的躍身下水,游至他的目標身畔,輕佻地托起她的身子。

  “啊!誰——”烙桐顯然想都沒想過會有人如此無禮,她直覺地推開那雙輕薄惱人的手。

  妄二隨即又扣住她動人纖腰,好整以暇的扯開一記笑。

  “真是相請不如偶遇,鐵烙幫的少主小姐,如果我說我們很有緣,你應該不會反對吧。”

  烙桐深吸了口氣,他逼近的氣息攪亂她的呼吸,盡管他強健的體魄教她不住心悸,她心頭還是燃起一把無名火。

  “請你放尊重點,我不認識你。”

  她的聲音冷得讓人以為蘇美島也有冬天。

  “你不認識我?”他挑起眉眼,嘶啞地低笑,且玩味起來。

  她竟然會說她不認識他,她不是恨極了他這個凶手嗎?怎么可能不認識他。

  再度相逢,虧他還想好好地補償補償她哩,她竟比他早一步翻臉不認人,她也滿絕的。

  “對!我不認識你。”不理他噙笑的俊臉就在眼前,她加重語氣,這是她領悟到的,要對付無賴就是比他更無賴。昨夜在飯店撞見他時,她就有不好的預感,果然,惡夢成真,他真的是來參加紅陽幫的婚宴。

  看來她還是太大意了,只因為清清告訴她,婚宴是家庭式的,很簡單溫馨,沒有外人,她就一廂情愿的認為不可能碰到熟人,現在算是現世報。

  “看來你很堅持你不認識我。”妄二嗤笑地緩緩松開扣住她腰際的手。

  她立即游離他几步之遙,驚惶失措的登上池畔,匆忙閃進一棟船屋之中,動作之快,就像……就像只可愛的落水狗。

  妄二笑了笑,鼻息間好像還聞到她身上的幽香,她在怕什么?為何要逃得那么快?真是教人不解。

  不過,他會弄明白的。

  ***

  一襲清雅的白紗是所有女人的美夢,步入教堂的那一刻,便是終生互允的永恆幸福。

  烙桐滿懷祝福凝睇著那對在聖母像前交換戒指的新人,她心生喟嘆,未曾察覺有人向她靠近。

  “你今天非常美,原來這就是你昨天逃得那么快的原因。”

  妄二低聲狎笑,在她耳畔低語,她懊惱的暗嘆一聲,知道自己絕無法躲過今天兩人必然的見面,畢竟他們都是來參加婚禮的,豈有缺席之理?

  她沒好氣的看了身旁西裝筆挺的他一眼。“如果你說出去,我不會原諒你。”

  妄二勾起嘴角,戲謔地輕笑。“好巧,我并不需要你的原諒,所以我并不承諾不會將我所見的泄露出去。”

  一開始,他就別有居心的站在她身側。

  他恣意地欣賞著穿細肩帶白色洋裝的她,她像朵白薔薇般迷人,尖尖的瓜子臉顯得細致無比,濃密睫毛下的眼瞳清麗明亮,即便是他那雙早已被各色美女養刁的眼也不由得要對她贊賞起來。

  她是今天的伴娘,但顯然她的美貌比那位長相中等的新娘更吸引人,他敢打賭,百分之百的男賓都想在儀式結束后邀她共舞。

  “東方盟主,你一定要這么挑戰我嗎?”她眼中快速閃過一抹几近憤怒的神情,對他的挑釁盡力忍著。

  無賴。

  從第一次見面,她就知道他是個披著紳士外衣的無賴,妄意地捏死她的貓而毫無愧意,酒吧里的輕佻,還有前夜被她親眼撞見的放浪,加上昨天在船屋泳池的無禮,試問,他究竟哪里像個一幫之主了?

  挺鼻薄唇,老實說,他長得很俊美,加上一頭長發狂放不羈,確實可以稱為女性殺手,但就是太狡獪了點,她不欣賞如此浮夸不實的男人,男人就該有男人的樣子,諸如她的貼身保鏢辛仲丞,便極富男子氣概的沉斂,又如她手下最得力的軍師程皓煒,俊朗睿明……

  總之,誰都比這個邪惡的東方盟盟主強。

  “我一點都不覺得我在挑戰你,那是你的想法。”妄二好整以暇地觀禮,聽不出是謔是嘲地贊嘆著,“多美好的寧靜婚禮,沒想到何幫主會為他女兒舉辦一個如此富有宗教色彩的溫馨婚禮,真是沒想到。”

  他一直以為他今天會來到一個喧嘩鋪張又俗不可耐的婚宴,也會見到許多幫派中人,沒想到事實與他的想象大異其趣,出席這場婚禮的都是斯文人,女士高貴,男士優雅,連半點黑道色彩都沒有,整個婚禮的節奏極其流暢自然,除了溫馨兩字,沒有其他形容。

  難怪何幫主沒有廣發嫁女請帖了,人家根本就不打算邀請五湖四海的朋友參加女兒的婚禮,他算是誤打誤撞碰上了,所以顯然顏烙桐必定也不是因為她的代幫主身份而受邀,那么是……

  “告訴我,你今天的身份不是鐵烙幫的少主,你的身份是什么?”他深感興趣。

  烙桐仍舊蹙著居心。“若我告訴你,你會保密你看到的一切?”

  他眸光詭譎。“考慮。”

  “但愿你會良心發現,我并不喜歡被威脅的感覺。”她撇撇唇。“我是何幫主女兒何清清的高中同學,我們在日本同窗三年,感情很好,我知道她父親是紅陽幫幫主,但她并不知道我的真實身份。”

  他點點頭。“原來如此,換言之,你也不希望她知道?”

  “當然。”她可不想把單純的友誼復雜化。

  這也是她堅持獨自赴宴的原因,她只想單純來參加一個好朋友的婚禮,反正她的樣貌鮮少曝光,應不可能被認出來,更甚者,清清告訴她,這場婚禮是家庭式的,來參加婚禮的都是自己人,所以她才毫不猶豫的答應來當伴娘,沒想到會殺出東方妄二這個程咬金,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哪。

  “那么說來,你并不介意讓你的屬下看到你這身裝扮嘍?”他似笑非笑的看著她,肆無忌憚的把眼光往下移了一點,停佇在她胸前那片如凝脂的肌膚上。

  “東方妄二!”她冷箸聲音微抬起下顎。

  他的惡意真的讓她不舒服極了,她不得不再度感到費解,以他這等登徒子的調調,真可以掌管叱吒風云的東方盟嗎?

  若讓她的屬下看見她這身穿著打扮,不消說,這一年來她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威信肯定消失無蹤,那么她的苦心就白費了,這也是她不讓任何人跟來保護她的原因,又怎可在他的手上功虧一簣?

  “你終于不再喚我東方盟主了。”他黑色眸子里盡是款款笑意,對她的反應很是滿意。

  與他相反,她一點笑意也沒有。“如果你的目的是激怒我,那么你成功了。”

  輕柔的音樂響起,許多人都開始下場在柔軟的草皮上跳舞,只有他們劍拔弩張的對峙著。

  他笑著挽起她的手,不經同意就將她帶入懷中。“別把我想得那么壞,我只是想邀你共舞而已。”

  “你放手。”她僵直著身體不肯配合,無法想象與殺死彩球的凶手跳舞是什么滋味。

  他忽地掀起一抹佞笑。“如果我說這是守密的條件呢?”他几乎可以斷定她會為了這個原因而答應他可憎的邀舞。

  “你最好信守承諾。”她不甘心的將自己的雙手交給他,已經有人對他們的爭執行注目禮了,她收斂地壓低聲音。

  將她柔軟的身體納入懷中,他迷人的一笑。“放心,我好歹也是堂堂東方盟的盟主,怎會言而無信呢?”

  天下沒有逆轉不了的情勢,不是嗎?

  才短短不到十天的時間,他居然可以如此悠閑的在度假天堂與一個原本恨他入骨的人共舞,不會有人相信的。

  但這是事實,他正摟著顏烙桐慢舞,她的身體柔軟極了,雪白的絲綢洋裝令她曲線畢露,也令他心猿意馬。

  她確實很美,但他從來沒見她笑過,如果她肯笑一笑一定顛倒眾生,可惜她吝嗇得很,從不綻展笑顏。

  他疑惑,是什么讓她了無笑意?

  她身上的幽香陣陣傳到他鼻息間,又是這股幽香,她身邊總有股淡淡的香味,不是香水,但教人心曠神怡。

  他頓了一下,笑容有些邪氣。

  突如其來的想法令他俯下身,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吻住她染楓般的唇瓣,目睹她因驚詫盛怒的惱恨目光,他很自愛的收回他的唇。

  兩人對視著,她眼中滿含怒意,他則飽含笑意。

  “我以為你會給我一巴掌。”他揚起英挺的劍眉,以一貫不實可否的姿態面對她的憤怒。

  “我想給你一劍。”她森冷的看著他,不懂他為何要那么無聊的輕薄她,她相信俊美如他并不缺少女人的愛慕。可恨哪,這一年來她強逼自己練就不動如山的心緒,卻在這短短的時間全被他打亂了,他先是奪走彩球的生命,復又掠奪她的吻,盡管她并不信怪力亂神,但他是她的天敵嗎?

  她真的可笑的要懷疑起來。

  幸而她后天早上就要回台灣了,這一切的紊亂都將告結束,他——東方妄二不可能再困擾她,他無禮的、難纏的打擾也僅止于在這個島上而已,就算他想再對她怎么樣,那也是不可能的。

  她對自己的想法微感失笑,他會想對她怎么樣呢?他不過是把逗弄她當樂趣罷了,濫情如他,又怎會對她存有什么真實的想法,離開了這里,他過他的獨木橋,她走她的陽關道,兩人再無交集。

  ***

  清涼的椰風送人舒爽,烙桐放松的沉醉在睡夢之中,或許她早已醒了,但她不愿睜開眼睛。

  就這么半夢半醒著吧,她難得有此閑情逸致可以睡到自然醒,不知已多久沒嘗過長睡的滋味了,這一年來她疲累得只剩這副軀體,倦怠了嗎?不,她不能,若她倦了,鐵烙幫就只有死路一條。

  “你也該起來了吧。”

  擾人的音調在她耳畔搔弄,直覺地,她把那道男聲誤解為她的貼身保鏢——辛仲丞。

  “你先去,我隨后就到。”她含糊的命令,每當她又挑燈夜戰,累得趴在桌上睡著時,總會對來喚她起床的仲丞如此命令。

  “去哪里?”輕拍柔軟的臉頰,妄二好笑地問,她的睡顏還真是可愛,凌亂的短發,不施脂粉的麗容清妍無比,像個少女。

  烙桐驀然清醒過來,不是仲丞!仲丞不會這樣問她。

  “是我,東方妄二。”他主動為她解惑,她身上的粉色睡衣有點撩人,看久了恐怕會出錯。

  “你是怎么進來的?”她以寒冰般的瞳眸瞪著他,他那不規矩的眼光無法打亂她的步調,畢竟她并非少女了,她是成年且成熟的女性,還承受得住他眼中泛起的欲火。

  他邪惡地笑笑。“用了點手段。”

  她蹙著眉,想來除了用錢收買船屋的服務人員之外,他也不會有什么好手段。

  “你究竟想做什么?”難道昨天那記掠吻還不夠嗎?或者,東方家族的二少有自虐症,明知她對他沒有好感,卻非要來挑釁她不可。

  “邀你同游。”他直接道明來意。

  “邀?”挑了挑眉,她可一點都不那么感覺。

  “好吧,威脅你陪我同游。”他愜意的拿出一張照片遞給她。“如何,照得不錯吧?”

  她的眉心瞬間攏聚起來,嫌惡的怒斥,“這是誰拍的照片?”

  她真的快瘋了,他居然有他們昨天親吻的照片,明明只是一秒鐘的唇觸唇罷了,在照片中看起來……他的唇貼上她的,該死的……纏綿極了。

  “好心人。”他笑了笑抽回照片,對她泛起性感笑容。“少主,讓我看看你的決定,你是要我把照片寄到鐵烙幫且公諸于世呢,或是你心甘情愿的陪我同游一天。”

  她咬牙切齒的起身換衣。“我心甘情愿的陪你同游一天。”這算什么兒鬼的選擇題,她根本沒有選擇的余地。

  卑鄙陰險的小人。

  他笑了,旋身下樓。“我在樓下等你。”

  ***

  當了一整天的伴游女郎,當夜幕低垂,烙桐以為她應該可以功成身退的取回那張照片,沒想到妄二堅持要請她大啖海鮮,犒賞她今天的全程奉陪。

  “干杯。”妄二舉杯,他興味不已的再度提起,“沒想到你怕大象。”

  烙桐皺了皺眉,原本打算與他碰杯的手驀然停在半空中。

  “我們一定要聊這個沒意義的話題嗎?”

  經過一天的相處,她得承認他并不是太壞的人,起碼今天他都待她謙謙有禮,既沒非禮她,也沒輕薄她,頂多只在她爬不上大象背時拉她一把,一切的過程都在她可接受的范圍之內。

  他優雅的笑,笑意勃發。“如果你不想聊這個的話,我不勉強。”

  今天他們一起參加騎象的活動,沒想到她竟視騎象為畏途,說什么都不肯上去,最后是由他與她共騎一象,她才勉為其難答應。

  與她在一起算是相當特別且新奇的經驗,和他想像的截然不同,她并非那種冷漠酷女,她也有她熱情的一面,像是她對他發火的時候,不過他輕易就揭發她的剛強不過是種偽裝,是種不得不的使然,對命運乖舛的屈服。

  要她細弱的肩膀挑起一幫重擔,責任是大了些,也難怪她會對那只貓的猝死反應那么歇斯底里,失去貓,就像痛失精神支柱,她几乎要因為這樣而撐不下去孤軍奮戰的日子——據他的了解,鐵烙幫的內部并不和諧。

  看了她一眼,冷峻的神情摻進一絲憐惜。

  相信經過今天之后,她對他的觀感一定有所改變,他可從來沒有那么尊重一個女人過,對她算是破例了。

  無妨,他并不介意偶爾當個君子,反正他原本就旨在補償她失去愛貓的痛苦,對她好也是自然的事。

  “我不想。”她答得飛快,雖然怕大象并不丟臉,但也不是太光彩的事,她希望自己予人的形象是剛強的,而非柔弱。

  妄二主隨客便,不再提起大象兩字,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烙桐無可不可的與對座的妄二碰杯,酒量不錯的她,有自信一打啤酒還醉不倒她。

  “恕我直言,顏少主,我覺得你的泳姿有些奇怪。”一口清爽的檸檬蝦入口,他閑聊的提起。

  烙桐一口啤酒差點噴出來。

  她就知道他不會放過調侃她的機會,她自知泳技并不好,尤其比起他來,更是與他的驍勇善游差遠了,但他也不必提到桌面上來講,故意給她難看。

  一道銳利眼光直射到他身上,她冷言,“東方盟主,這點小事不足挂齒,你可以把我游泳的樣子踢出你刻薄的思維。”

  妄二扯開笑意。“烙桐,有沒有人斗膽告訴過你,你很不好伺候?”

  “沒有。”她皺緊眉頭。“但你正斗擔的直呼我名諱。”

  他嘲謔地輕笑。“怎么,怕男人的接近嗎?”

  她倏地凝睇著他,他當她醉了,聽不出他話中的撩撥挑弄之意?才一天而已,她果然不能太快認定他是個君子,他的狼尾巴露出來了。

  “不,我怕下三濫男人的接近。”她將他一軍。

  他嘴角詭邪的笑痕擴深,親自為她再斟一杯酒。

  兩人話不多,菜和酒卻消耗得凶,瞬間就終結了一打啤酒。

  結帳離開餐廳時,兩人總計喝掉四打啤酒,四打酒精濃度不高的啤酒,作用起來也是會醉人的。

  “你醉了。”妄二勾起唇,笑容冷邪,扶著她,她嫣紅似火的臉頰美麗不可方物,身上的幽香混合著酒香,構織成一片旖旎風情。

  她已醉,而他還清醒得很,縱身酒國,早已練就千杯不醉的他,根本不知醉是何物。

  “我可以回房休息了吧。”烙桐推開他相扶的手,身體火熱無比,她覺得頭暈暈的,身體飄飄然的,她真的快倒下去,她需要床,需要床休息……

  妄二懶得與醉人溝通,他徑自抱起她往她落宿的船屋走,輕易的踹開房門,將她往里抱,直接將她抱到二樓的臥室,行走間,她一點反抗都沒有,因為醉了的她,事實上也無力反抗。

  雙層船屋的一樓是小客廳及衛浴設備,二樓則是臥室和日光浴甲板,將她放在床上之后,他很有風度的轉身離開。

  有道是,君子不乘人之危,雖然他從來不是君子,但為了挽回他在她面前的劣勢,他也只有故作君子了。

  “別走……喻韜……”她痛苦的拉住他,眉峰蹙擰著。

  他挑了挑眉,冷峻的嘴角隱隱地抽動。

  喻什么的,這家伙是誰?

  “我是妄二。”他撇起唇更正。

  “妄二……”她頭疼欲裂,什么妄二……誰哪……

  她分不清站在床緣的頎長男子是誰,只覺得體內的燥熱快把她逼瘋了,酒會亂性,她真不該喝那么多酒。

  “對,東方妄二。”他原要走的身軀又停停,瞇起眼盯著床上的她,眸光變得黯沉,并深深玩味那個陌生名字對她的意義。

  此刻他若要她簡直易如反掌。

  唇邊不禁泛起一抹殘佞的笑意。

show 於 2008-03-26 07:51:00 修改文章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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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時間:2008-03-26 07:52:00
引用『show』所述:
女人!不過掐死她一只貓,有必要這么難過?還當眾潑了他這東方盟主酒一杯,可沒想到火爆佳人隱在層層衣衫下的竟是,一副足以令人直噴鼻血的嬌美胴體,誘得他血中的掠奪因子開始蠢動,為了襝她的喪貓之痛,他“請”她..........恕刪
4


  如果她沒有叫出那個名字,他不會有那么強烈想要她的欲望。

  現在他不走了。

  妄二踅回床邊,黝黑的眸光轉濃,蹲下身,惡意地輕撫她泛紅的耳根,那粗糙的觸感讓烙桐呻吟了一聲。

  “誰……”她頭疼得厲害,直覺想揮開騷擾她耳部的手。

  “遇倒……”妄二如鬼魅的發出這等音節。

  不知那兩個字如何寫,他模仿她的發音,因為顯得可笑,他突然又憎惡起來。

  笑話,東方妄二要碰一個女人,還需冒充別的男人嗎?

  他拍拍她臉頰,企圖弄醒她。“顏烙桐,看清楚了,我是東方妄二,不是你的遇倒。”

  “東方……妄二……”她含糊的說,胸中有股悶塞之氣,她的四肢軟趴趴的,一點力氣都沒有。

  他低笑,確定無論他怎么狎佞她,她都不可能跳起來打掉他的手,因此他可以非常放心地攻城掠池,不會有到盡興處卻不得發泄的后顧之憂。

  這算是他最敗德的缺點吧,喜歡奪取不屬于自己的東西。

  就如師師,他心知肚明師師為什么會留在他身邊,一個女人除了愛,還有什么可以令她如此任勞任怨而無怨無悔?

  就因為心知,所以他故意不點破。

  也因為他的不點破,所以她有苦難言,他知道高傲如她,不可能主動對他示愛,因此他樂得撤清,把她當成最不可或缺的左右手看。

  但是,如果師師的心不在他身上,而是在任何一個男人的身上,他或許有奪取她的興致,可就因為她對他太死心塌地了,他反而興趣缺缺。

  每個人的血液里都有一些無聊因子,他的無聊因子就是佞弄眼中無他的女子,他總是嬴家,從未失利,因為從未有女子不把他放在眼里過,他還無從得知奪弄是什么滋味。

  過往,那些初時對他不屑一顧的女子,都是故作姿態,瞬間就對他投降,不值一提。

  這會是首次的挑戰嗎?他也很想知道答案。

  他先脫掉自己的衣物,接著輕撩開床上佳人的白色罩衫。

  丰胸嬌艷、楚腰纖細,罩衫里的雪白嬌軀如同那天他在池畔所見一樣姣美,她擁有男人夢寐以求的身段。

  勾起妄笑,他將她裸裎的胴體壓在身下,男人原始的本能開始勃發。

  他好興致地咬掉她胸衣細帶,以唇舌撩起那僅存的遮蔽,瞬間,凝潤挺立的酥胸讓他下腹流竄起欲望,他大手粗暴的握住她一只渾圓,指尖輕輕撥弄其上的粉色蕾苞,蓓蕾的突起在他決料之中。

  “嗯……”她無意識的呻吟,迷醉之間,下腹好似愈來愈臊熱,已經許久許久沒有這種感覺了。

  嚶嚀助長了欲焰,他進一步握住她兩只渾圓,搓揉捏弄,頻頻在蓓蕾之上邪氣的捏扯,冷眼觀看她身子的變化。

  她的醉意更添嫵媚,微啟的朱唇滿是誘惑,微弓的腿更造就一幅冶艷春光,此刻的她不是鐵烙幫的少主,只是個卸下強硬外裝的柔媚女人,或許她原就是這樣勾人的女子……

  “喻韜……”烙桐迷迷糊糊地沉浸在溫暖的愛撫里。

  妄二動情的眉眼霎時轉冷。

  “你就不能叫叫別的名字嗎?”他覺得有點厭煩,看來有人占據了她的心,東方妄二可沒這么吃癟過。

  她眉心一蹙,對飄至的話語不解,她費力的睜開眼,只見一抹搖擺不定的身影在她面前晃動。

  “好暈……”她撫著額際,但驀然有絲清醒。

  這是她的房間……她什么時候回來的?她不是……不是在露天海鮮餐廳里與東方妄二對酌嗎……

  東方妄二!

  她几乎沒失聲尖叫,她正赤裸著,大膽的與他交疊在一起,事實上是,他正摟抱著她,而他的手則毫不客氣的擱在她隆峰上。

  “醒了?”他瞇起眼,醒得這么快,倒是出乎他意料之外。

  烙桐就算酒沒醒,也會被他們兩人此時歡好交纏的姿態嚇醒,她的心臟可還沒強到可以承受一個野男人在三更半夜壓上她的身子,更甚者,那個野男人正極不規矩地在揉搓她丰美的上圍。

  “你……”她甩甩頭,企圖要想起這一切是怎么發生的。

  “是你叫我別走的。”妄二提醒她,順便吻住她驚愕的櫻唇,唇瓣柔軟極了,大概未曾擦過口紅吧,不顯干裂,非常細致。

  他的舌靈巧的探進她口中,熟練的吸吮著她的舌根,輕攪吮翻,也不管她舌根痛不痛,逐自吮弄。

  她的意識漸漸混沌,他的吻,帶著一股不容反駁的霸氣,吻得侵略,吻得狂妄,她還沒被這么陽剛味十足的吻撫觸過,頓時覺得心跳難當,連要推開他的想法都沒有。

  他的吻,與“他”不同,“他”是溫存纏綿的。

  “看來你并不排斥我的吻。”他粗嘎的低笑,撫住她凝峰的指節收攏了,緩緩的推擠,讓那蜜桃更形挺立誘人。

  她猛地咬住下唇,天哪,她這是什么反應?她的迷亂太不該了,只是呵……他真是個接吻高手,她几乎要在他身下融為一攤水,原來即使沒有愛,她也可以為了那單純的感官刺激而產生反應,女人,真是脆弱。

  “既然不排斥吻,那么也一定會喜歡我的身體。”

  他頂開她的長腿,對于向來不喜歡速戰速決的他,這樣的前戲是太少了點,但他不想給她喚回理智的時間,那些啤酒的酒精可發酵不了多久,他還是善待自己勃發的欲望。

  他的堅挺探入她體內。

  她本能的搖著頭,扭動身子,不是拒絕,他碩大的探入令她微感不適,這是她不熟悉的身體,她不知道他這么……驚人,出人意表。

  “后悔了?”他邪惡的笑,緩緩抽動,緊實的感覺包里著他的欲望,他再次吻住她的唇,汲取她口中的津液。

  她閉上眼睛,感受兩副軀體的交合,她醉了,也存心要試看看自己是否能再接受別的男人的撫觸。

  事實証明可以,除了初時的不適,出于本能,現在她甚至已經在反應他的律動。

  只是,她為什么想流淚?將身子交給東方妄二是為了防止自己的心還想回到過往吧,因為這么一來,她的身體已經背叛了,喻韜值得更好的女人去愛他,她沒有思念的理由。

  ***

  鐵烙幫位于中台灣一處山明水秀之地,堅固的建筑聳立于占地遼闊的院內,大門的巨形石龍與花崗岩龍往顯得威武嚴肅,柳樹微揚,寧謐之氣流蕩其間。

  “少主,你的信,看來是何小姐寄來的。”程皓煒將一封航空郵件遞給烙桐,順道將適才佣人沏的茶擱在她桌上。

  云淡風輕的下午,幫中無事,幫務一切照常運作,顏夫人又已完成切除腫瘤的手朮,手朮非常順利,烙桐的心情因此也就格外開朗,麗顏淡噙著她自美國回幫后就少見的笑容。

  “哦?清清寄給我的信。”她微笑接過郵件,不知那位新嫁娘過得可幸福?新郎是旅館小開,跟黑道沒有干系,想來他們兩人可以做一對不理世事的神仙眷侶吧。

  拆開郵簡,除了信紙,另跌出几張照片。

  都是她與新娘的合照,新娘笑得燦爛,盡管相貌平凡也顯奪目。除此之外,還有一張大合照,背景就是舉行婚禮的草皮湖畔。

  在大合照里,她找到自己,而她身后便是那位永遠以西裝革履來彰顯貴族風采的妄二。

  因這意外,她的身子不由得震了下,她的第二個男人,東方妄二是擁有她身子的第二個男人。

  一夜情早已是稀松平常的事了不是嗎?她何必一直記挂那晚的事,他應該不至于說出去吧?男歡女愛與幫派無關,起碼那夜她真的是那么想的,只存心想放縱一夜,讓自己斷了對喻韜的思念罷了。

  若來對她挑情的是別的男人,她也會放縱嗎?

  會吧,不因為他是東方妄二。

  不可否認,她得到高潮,但她又不是性冷感的女子,到達高潮是自然的事,在那樣一個性愛聖手的調弄之下,她要維持緘默都難。

  因此她讓他釋放了,自己也得到釋放。

  “東方妄二。”

  程皓煒眼睛一亮,拿起照片端詳。

  “他怎么也會出現在何小姐的婚宴上?”他揚起眉梢,興味濃濃地問,對于那位近日頻頻贅領亞洲黑幫的新領袖,他一直無緣一見。

  “巧合。”烙桐收回照片放入信封中,特意輕描淡寫帶過。

  她不想深談這個話題,皓煒何等聰明,她不想他看出些什么,哪怕只是一夜,若給他們這些常為她的感情世界瞎操心的部屬知道了,他們都會想到嚴重的兩大幫派聯婚上頭去。

  “傳聞他對女人好的時候很殘情,膩時則很無情。”他一直對東方妄二好奇,因此特別留意對方的種種新聞。

  “男人不都是這樣嗎?”烙桐笑了笑,起碼她不會給東方妄二對她無情的機會,因為她對他根本沒有感覺。

  不知他獲知她對他的評價會做何感想?女人對他向來都是依從的吧,他確實邪佞迷人,或許她是那晚他泄欲的工具,不過他也是她忘情的工具,扯平,兩人都沒有真心。

  “我不同意你的話。”他似真還假地盯著她。“東方妄二的情史洋洋灑灑,我則一片空白。”

  烙桐瞪著他看,他這是什么意思,毛遂自荐嗎?

  呵,顏烙桐,別往自己臉上貼金了,這位鐵烙幫睿名遠播的軍師可是一代俊男,條件好得很,據她所知,愛慕他的千金小姐或小家碧玉都不在少數,他不見得會和她日久生情。

  她揚起眉梢。“太過洋灑也不見得是件好事,女人喜歡專情的男人。”

  他不疾不徐,像是為反駁而反駁地道:“這個理論好像不成立,東方妄二對女人從不專情,可是女人仍舊喜歡他,那些被他拋棄的女人都叫他東方邪魔,可是仍舊對他念念不忘、死心塌地,他的情史不能用常理來解釋。”

  “或許他有他獨特的魅力吧。”她又企圖一語帶開。

  唉,怎么回事,愈不想提的話題愈是無法撇清,看來皓煒對東方妄二還真是“情有獨鐘”啊。

  “我便沒有獨特的魅力。”他說得一本正經。

  這點她實在不認同。“何必妄自菲薄,皓煒。”

  他深深凝視著她。“像除了你的得力助手身份,你也不把我當男人。”

  空氣倏地變得凝重,烙桐有點措手不及,沒想到心思細密的他會來這一招,直接明挑,讓她無言以對。

  她真的害怕再跟他“聊”下去,兒女情長最害人,依她目前在幫中的處境,最不需要的就是一段萌芽的新感情,若感情談不成,她豈不是連最得力的助手也沒了?更何況,她根本還沒忘卻舊愛。

  不行,太冒險了,她不能接受他的示愛。

  “你當我眼瞎了嗎?你當然是個男人。”她泰若自然地轉身從書柜中取出一疊資料,眸光專注于資料之上。“你昨天說山口組在夏威夷買下一塊地,准備用來擴大勢力……”

  但愿這種拒絕方式不會太令他難堪,正當用人之際,她真的不想失去他這個左右手,但愿他明白,但愿。

  ***

  新加坡四季如夏,恆溫達攝氏三十三度,熱得嚇壞人,也熱得讓人沒事不想出門,有事,也很不想出門。

  車廂里冷氣充足,駕車的人卻顯然心浮氣躁,不知在叨念些什么,嘴里一直念念有辭地碎碎念。

  “看來家里要辦喜事了。”毅七一個流利的轉彎,對旁邊那位無視他人存在,在車里徑自吞吐煙霧的人說。

  他實在有點討厭那種有情人終成眷屬的人,太教人嫉妒了,他談戀愛怎么就沒那么順利?人跑掉了不說,連現在在哪里也不知道,更是遜極又背極了。

  妄二揚唇一笑。“你說大哥和路湘?”

  這似乎已經不是祕密了,東方宅邸里里外外重新粉刷裝潢,不說當事人,最興奮的是他們的媽,美麗高雅的莫荷心為了自己首度榮登准婆婆寶座,那天要艷驚四座,已經請了無數裁縫師傅來家里量身裁衣?

  毅七沒好氣地道:“不然還有誰?難道真四會和那個女人復合再結一次婚嗎?”

  妄二邪惡的睨他一眼。“看來你對老大的婚禮有點意見。”他正考慮要不要去挑撥離間,破壞他們長幼的感情。“難道不是?”他哼的一聲。“想想,從他被盟主派到峪里島去救人不過才几個月的時間,居然就要結婚了,這種速度真是讓我為他感到蒙羞。”

  其實,是羨慕呀,他苦澀地想,他的小女人也不知道在何方,她,可好嗎?真教人牽挂……

  “好酸。”妄二調侃的在鼻息間拂了拂。

  毅七立即追加,“先聲明,我可沒有羨慕他們哦,有道是,婚姻是愛情的墳墓,白痴才會想結婚。”

  “我看你倒很想往那座墳墓里跳吧。”妄二惡意挑釁。

  誰不知道毅七是東方家最“嗜婚”的一個,自他高中時代起,他就通尋人選,終于被他找到一個,可惜功虧一簣,新娘跑了,弄得他一肚子火,到現在聞女色變,最恨人家成雙成對。

  “看清楚現在到底是誰在開車,你的命在我手里,最好對我尊重點。”毅七撂下狠話。

  “停車!”妄二忽地出聲,眼尖的他,看到車窗外的某一定點,不該會出現在此的人。

  顏烙桐……

  她來新加坡了。

  思憶起那夜,她并不熱情,他也只是純粹欲望的發泄,然而他卻對她念念不忘。

  他不解,她分明對他沒感覺,也沒像眾多女人一般迷戀上他,卻愿意與他共度一夜,發生一夜激情。

  他知道那晚她得到高潮,卻不曾真正熱情以對,他不會欺騙自己這一點,這也沒什么好羞于啟齒,不熱情不是他的問題,是她打從心里就沒將她的熱情釋放出來,是她心理有問題。

  占有她的身子,她還不屬于他,那天早上他們分手之際,她冷靜得就像他們之間什么都沒發生過,又像她一直有許多入幕之賓,與男人過夜并不稀奇似的,這點讓他頗不悅。

  對她好奇,緣自于她一直出乎他的想象之外,究竟她有什么隱衷,被男人拋棄過,玩弄了嗎?

  哈,他一直對不屬于他的東西充滿興致,這是他的劣根性。

  “你在車里等我。”他對毅七丟下話,打開車門,跨出他筆直的長腿。

  毅七皺著眉頭。“喂,怎么回事……”

  不等毅七說完,妄二直接穿過分隔島,停在顯然被驕陽烤昏了的佳人面前,她拿著手帕頻頻拭汗。

  驀然,他哂笑一記,造型不一樣,她戴了假長發,逼真的像真發的假發,飄逸動人,充滿女性的柔與美,顯得婉約雅致,任何男人都會想輕攬如此媚人的女子入懷。

  “什么時候來新加坡的?”他站定在她面前,錯覺嗎?她好像比在泰國相見時略顯嬌小。

  長發的她帶了嬌柔,說實話,他比較喜歡短發的她,有股不膩人的獨特風格,不似現在,有點……庸脂俗粉的感覺。

  她一臉驚疑不定的看著他,甚至還后退了一步,仿佛他是個陌生人。

  “別露出那種眼神。”妄二挑起英挺的劍眉。“我在問你,你什么時候來的?”

  她又怯又懦,臉頰卻不由自主的遍染桃紅。“我……來很久了。”

  好俊美的男子,他那渾身邪佞的神采教她失神了,恍如關在籠中的金絲雀,她從沒接觸過這般男子,眼神銳冷,如此非凡的懾人神采……

  “那么,我們什么時候敘敘舊?”他故意說得邪意,因為不喜歡她眼中那綻放的迷戀神采。

  見鬼了,怎么回事,她像變了一個人,與他認識的顏烙桐截然不同,現在的她倒十足像個——花痴。

  “我想……”她潤了潤唇,有點舍不得,又不得不說,“我不是你要找的人,你是不是……認錯人了?”

  “我認錯人?”他輕笑。“這是你苦思出來的妙招嗎?以為如此我就不會提起我們的一夜情?”

  “一夜情?”他大膽的宣言似乎駭傻了她。

  他忽而欺近,握住她削瘦的肩膀,攫吻了她的唇。

  火辣辣的舌探進她口中,吸吮地撩撥,他挑弄著她的舌,密密地吮著她唇瓣,她霎時雙腿俱軟,震撼無比,只能任由他抱著、吻著,一顆心几乎要飄到云端之上。

  “沒忘記我的吻吧,想起來了嗎?顏少主。”他揶揄地譏笑。

  她無力地倚在他懷中,他的無禮令她驚慌,可是,唇還熱烘烘的,他濕潤的舌仿佛還在她口中翻攪,怎么會這樣,她的初吻……被他要走了。

  “小姐!”岫兒三步并兩步跑過來,手里拿著一瓶礦泉水。“天哪,您怎么啦?”

  岫兒連忙扶住嬌弱的主子,把她從陌生男人懷里拖開。

  “你對我家小姐做了什么?”岫兒氣急敗壞,她連忙用繡帕替主子煽涼,主子滿瞼染紅,是中暑了嗎?

  “小姐?”妄二挑了挑眉,他以為她的屬下都叫她少主。

  一部白色轎車遠遠駛近,高賜在車中早已看到情況有變,他立即下車護主,對立于一旁的妄二不善地一瞥,適才車子拋錨,不得已將她們主仆留在路邊,沒想到才一會工夫就出了事。

  “岫兒,扶小姐上車。”他命令著小侍女,身份雖是近身保鏢,但自有一股威嚴。

  嬌小的主仆倆上車后,高賜深深看了妄二一眼,不多做言語,上車發動引擎絕塵而去。

  妄二雙眉俱揚,不對,顏烙桐何需人扶,她根本從不在人前顯現弱點,也沒那么嬌貴的體態。

  那么,擁有一樣面容的女子是誰?

  饒是精銳的他,也不由感到困惑三分。

  ***

  反覆看著照片良久,邪俊的面孔終于玩味地逸出淡薄笑意。

  “雙胞胎,顏雪桐,雪桐。”

  原來她還有個雙胞胎姊姊,毅七說過,顏烙桐是鐵烙幫的二小姐,難怪未聞鐵烙幫的大小姐影蹤,原來患有先天性哮喘及心藏病的顏雪桐,身體虛弱,長年住在空氣宜人的新加坡養病。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哪。

  他要請君入瓮,要她乖乖地走到他懷中來,看來她的姊姊是絕佳誘餌,據這份調查報告上顯示,顏烙桐很重視她的家人,尤其是她這個自小就身染疾病的姊姊,她一直周密的保護,不想讓外界干擾。

  不想讓人干擾,那么,他就干擾之。

  想到那日顏雪桐倚在他懷中的模樣,要掌握她并不困難,掌握了她之后,顏烙桐要想逃離他的五指山都難。

  顏烙桐,他對她的感覺并非止于一夜情的床伴那么簡單,她眉峰間揮之不去的憂煩與她喝過酒后的放縱心態都令他想深窺,她并不是那么隨便的女人,她的身份也不容她隨便,可是她卻輕允他欺上她身,這……

  縱然對她有興味,但他東方妄二從不求女人的親好,要嘛,女人委身求他給愛,這倒是還可以接受。

  “怎么,又想到什么壞主意了,你笑得很邪惡。”師師走進來,手中是新編錄的分舵名冊。

  早上妄二來到東方盟之后,就一直待在他的盟主正廳中寸步不離,她因著有事才進來,當然,也是關切,就見他對著一張照片笑得教人不寒而栗。

  “女人。”他輕彈照片一下,將之收在抽屜中。

  她斂下眼,不經意地說:“是嗎?你的女人還不夠多嗎?還有余力造福其余蒼生?”

  他瞇起眼,嘴角邪氣地勾起。“你不是說過我有桃花劫,那么,我當然要趁火打劫一番。”

  “小心,別劫得過火,惹禍上身。”她緊抿著唇,眼底掠過一絲懊悔,多事,替他觀什么相、測什么字,徒留話柄。

  她的懊悔看在他眼底竟成風景,他早說過,師師的心屬于他。

show 於 2008-03-26 07:52:00 修改文章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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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時間:2008-03-26 07:52:00
引用『show』所述:
女人!不過掐死她一只貓,有必要這么難過?還當眾潑了他這東方盟主酒一杯,可沒想到火爆佳人隱在層層衣衫下的竟是,一副足以令人直噴鼻血的嬌美胴體,誘得他血中的掠奪因子開始蠢動,為了襝她的喪貓之痛,他“請”她..........恕刪
5

  新市收費最貴的私人貴族醫院中,顏雪桐身著一件飄逸的粉色洋裝,靜靜地坐在候診椅中等待高賜來接她。

  最近她的身體狀況又差了些,醫生總是告誡她,要她少出門、多休息,可是,她已經休息得夠多了呀,怎么也不見病況轉好?

  唉,她覺得自己的紅顏就將要老去,半生的青春都耗在醫院與藥劑中,她好恨呀……

  如果,她能戀愛,能結婚生子該多好,醫生說過,她不可以受太大的刺激,戀愛這種會教人情緒波動難測的事不適合她,她也不能生子,因為她脆弱的心臟根本無法負擔她產子的過程。

  身為一個女人,既不能與男子相戀又不能擁有自己的孩子,還有什么比這個更悲哀的呢?

  雖不能,她卻好想,若能擁有一段兩相繾綣、刻骨銘心的感情,她死也甘心。

  她苦惱地蹙著眉峰,腦中又掠過一雙令人迷醉的邪肆眼神。

  怎地才一面之緣,她又想起那雙放肆大膽的黑眸?街頭的熱吻,炙烈的驕陽與火熱的唇舌,嘗過被吻的驚心動魄,她的心已經寧靜不下來,那日她對他的無禮驚慌,卻也沉淪在他的邪氣之中。

  那人究竟是誰?他怎知她姓顏……

  妄二立于低垂螓首的雪桐面前,俊目閃著自負的光芒,正等待他的獵物抬起頭來。

  出于精密的計算,他知道此刻是最佳時機,顏雪桐在等她的保鏢來接她,而他則用了點光明正大的小手段,讓那位冷肅的保鏢在路上小小的塞車。

  光滑皮面的鞋尖久久不去,雪桐疑惑地抬頭,是誰一直站在她面前,讓她感覺極為別扭不安,她一直是怕生的。

  “還記得我嗎?顏小姐。”妄二漂亮的眼眸帶著笑意,輕佻地看著她。

  她的臉頰忽然熱了起來,迷蒙的大眼有絲驚慌不定,她心跳難當,不由得伸手撫住心臟,好難受……

  醫生的話應驗了,這意外的刺激讓她心跳瞬間變得不規律,胃好像也緩緩的發痛,可是那不容忽略的喜悅卻是那么明顯,她竟為了再見到他而雀躍,怎么會這樣?他只是個陌生人哪。

  “記得……”她聲如蚊蝸,美夢成真的喜悅沖擊著她,使她無法思考太多,末曾懷疑他的意圖。

  妄二事性地執起她的小手,順道帶起她能隨風飄般的虛弱身子。“中午了,跟我一道用餐。”

  直接又不容置喙的語氣,原該拒絕的,可是雪桐卻著魔般的任他帶起,直到上了他的寶藍色拉風跑車,她才想起高賜可能會有的反應,肯定急壞他!

  “哦!我不行跟你走,我的保鏢會來接我……”她慌亂起來。

  妄二泰若鎮定地勾起安撫的微笑,隨意道:“我已經通知他了,他會自行回去,你安心跟我走。”

  他當然沒有通知,讓那個姓高的急一下也好,他那日用那種慎戒的眼神看自己,令自己一直覺得很不舒服,算是懲戒吧。

  “是嗎?你通知高賜了,那我就放心了。”她不經大腦思考,立即相信了他的話,接著因迷戀于他駕車的好技朮,頻頻發出贊嘆之聲。

  他微笑不語,任她崇拜迷戀,出師告捷,離凱旋門不遠了。

  車身駛至一間有著大匾額的中式餐廳門口,匾額寫著“宏仁堂御膳廳”,門口兩株綠色大盆栽及圓紗燈,顯得十分古意盎然。

  “我已經預約了座位。”妄二帶雪桐入內,親昵地扶著她孱纖腰身,讓她落坐。“這是最著名的藥膳料理餐廳,有中醫師問診,食材與藥材一道烹飪,可治病養身,我已經吩咐廚師准備了治療哮喘的藥膳,待會你得多吃一點。”

  “你真有心。”她眼中盈著嬌羞之意,也不去想他是如何得知她的病情。“我叫顏雪桐,你呢?我還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東方妄二。”

  他輕易地開啟一顆蕩漾春心,看到她眼中的迷戀,他知道這代表著離他再見顏烙桐的日子不遠,他只要守株待兔就行。

  “妄二……”她痴迷地念著他的名字,珍視又喜悅。

  第二天,雪桐在位于烏節路的顏家別墅里,收到花店快遞來的一大束嬌艷粉紅玫瑰,花瓣還沾著水珠,顯得嬌艷欲滴。

  “岫兒,你瞧,多美的花呵!”她欣喜若狂,對玫瑰愛不釋手,堅持要岫兒立即去買個最漂亮的水晶花瓶來插這束花。

  高賜與岫兒對看一眼,都覺得十分擔心。

  昨日他們小姐在醫院無故消失,回來后又絕口不提其間行蹤,他們逼供不出所以然,只有格外對她的行蹤留意,誰知今天神祕花束就上門來了,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還真教人擔憂哪。

  終于,清了清喉嚨,高賜以保護者的身份開口了,“小姐,花是誰送給你的?”

  他領少主之命在新市保護大小姐,對于大小姐的一舉一動,他都不敢輕妄待之,務求周詳,若有不周萬一之處,他可能會以死謝罪,因此,他算是最有資格開口詢問的人。

  雪桐笑而不答,美麗的臉蛋不再蒼白,嬌麗的容顏染上淡淡紅暈,透露著小女兒的嬌羞姿態。

  玫瑰花連續送了十日,這天,夾在玫瑰花中間的紙條教她期待萬分,她沒對任何人說這個祕密,獨自殷切盼望著。

  于是當晚她有備而走,趁著高賜與岫兒不注意之際溜出了顏家大門,一心想見她朝思暮想的心上人。

  十天,多長呵,她真是迫不及待想見他了……

  一上妄二的車,她簡直又要醉死在他的翩翩風采里,她忍不住想要依近他懷中,又要維持點矜持。

  “怎么了,這么想我?”握住她柔若無骨的小手恣意搓揉,顏雪桐和他過往結交的女子都無不同,几乎頃刻間就對他死心塌地。

  她嬌嗔地望著他。“謝謝你送我的花,我好高興,從來沒有人送過我花。”

  雖有天姿嬌顏,但因被保護得好,雪桐未曾接觸過自家人之外的男子,頭一次對她呵護萬千的男子就這么出色,也難怪她會沉迷得這么快。

  兩人在櫻桃園共進晚餐,享用此間出名的煙薰鯧魚、湘江豆腐和竹笙燉魚翅,每道菜都在水准之上。

  雪桐吃得十分盡興,在家她鮮少吃這些多油重口味的菜肴,他們總以她身體不適為由要她吃得清淡些,老實說,對家里廚子烹調出來的那些淡而無味的小菜,她早就吃膩了。

  妄二佻達地看著她,笑得別有深意。“多吃一點,依你這副凹凸有致的身材,穿這樣太浪費了,飯后我帶你去買几件適合你的衣服。”

  “買衣服?”她又滿足又羞怯,她可從來沒跟男人去買過衣服,她的衣服都是請名店送到家中讓她挑選。

  餐畢,他果真依言帶她到精品店挑選新裝,店員對他的駕臨必恭必敬,顯示他經常出入這里,且出手闊綽。

  “這件很適合你,去換上。”

  他挑了件銀底鑲亮片的連身短裙,雪桐有些貓豫,那件衣服看起來好……好暴露,她真要穿嗎?

  “你不穿嗎?”驟然間,他臉露不悅。

  那股寒氣令她慌了,為了討他歡心,她連忙進了更衣室,不知何時,她已淪陷得如此深,他的喜怒竟如此牽制她。

  長鏡中的她像換了個人,在緊身洋裝的包里下,露出教人血脈僨張的曲線,她挺秀的胸部几乎半裸,長細的腿則涼颼颼的露在外頭,讓她好不習慣……

  霍地,更衣室的門無預警的被打開,妄二信步走進。

  “啊!”她慌忙要遮蔽太過裸里的嬌軀,不意卻讓肩上的細帶滑落,春光乍現。

  “這樣很美,何必遮掩。”

  他噙笑的俊臉靠近她,大掌扣住她纖纖楚腰,另一只手勾起她尖尖的美麗下巴,攫住她微啟的朱唇,濕熱的舌頭探了進去,慢條斯理地輕捻翻攪,他知道她有多期待他再次吻她。

  “哦……”她嚶嚀一聲,霞紅的臉蛋迷醉的看著他,喘息著。

  肩上的細帶脫落了,洋裝被他褪至腰際,他將她攬進懷里,粗大手掌大膽的揉弄她小巧的雙峰,她的峰蕾十分小巧,像顆水珠似的逗人憐愛,他撫摸著拉扯,直到小蓓蕾挺立起來。

  “妄二……別……別這樣……”她無力的小手握著他邪肆的大掌,拼命的咬住唇,不讓快感的呻吟逸出,外頭還有人哪。

  “你不喜歡?”他瞇起眼,眼光邪酷,低首含住她顫動的乳峰,粗氣地撩撥。

  “啊……”她終于把持不住的吟哦起來。

  他惡意的低笑了。

  保守閨女說起來也不過是一觸即發的浪蕩女,他們才認識多久,她就任他這么狎弄,如果他想在此要了她,恐怕她也不會反對。

  可惜他對她這副病體一點興趣都沒有,或許有的男人喜歡病懨懨的林黛玉,他偏偏最討厭要死不活的女人。

  顏雪桐己深戀他,想必不久之后,他真正的獵物就要進瓮了。

  ***

  鐵烙幫

  “知道了,我會盡快趕去處理。”擱下聽筒,烙桐的眉眼染上一片擔憂,真是多事之秋,家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怎么回事?”程皓煒見她臉色不尋常、關切的問。

  烙桐憂心仲沖地蹙著眉心。“高賜說,雪桐戀愛了。”

  這是她與母親最不樂見的事,雪桐身體虛弱,若與她相戀的男子是真心便萬幸,萬一遇上無情薄幸的男子,那對雪桐將會是致命一擊。

  “此事不妙。”程皓煒感同身受,入幫已久的他,深知雪桐的情況,他沉吟道:“少主,你必須快去阻止,大小姐無法承受戀愛帶來的任何結果。”

  “恐怕來不及了。”她頭疼地說:“同賜說,雪桐陷得很深,一開始她還會瞞著他們偷偷出門,但現在他們已經無法阻止她,她几乎夜夜都出去和對方見面。”

  “對方是誰?”

  “不詳。”這也是她最不安的一環。“高賜查不出來,對方非常神祕,也不知道雪桐是怎么結識那名男子的。”

  “會不會是有心人的陷阱?”程皓煒沉吟道:“幫中知道大小姐在新加坡的不在少數,少主的那些叔父們……”

  烙桐心一動。“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他大膽假設,“會不會是你那些叔父派人迷惑雪桐,藉以分散你的注意力,讓你飛赴新市,無心處理幫務,他們好乘機壟斷你在幫中的勢力。”

  “不合理。”她立即就否決了。“我知道他們一直覬覦我的幫主之位,但那也不是迷惑區區一個雪桐就可以解決的事。”

  “或者,他們想讓你亂了陣腳。”他猶在深探理由。

  “叔父們……”烙桐蹙著眉心,這是她最不愿相信的一環,她對他們的良知猶抱有希望。

  說曹操,曹操到。

  顏淮生烙桐的二叔父推門而入,看見似在商討要事的兩人,他的不悅明擺在臉上。

  “我問你,你為什么擅自決定把四喜賭場結束掉?”顏淮生怒沖沖的興師問罪。“你知不知道你這個愚昧的決定會害我們每個月損失多少收入?真是自作主張!”

  烙桐尚未回答,一旁的程皓煒隨即笑盈盈地道:“顏二叔,容我提醒你,站在你面前的是我們鐵烙幫的少主,也是我們的代幫主,你是否該給我們少主一點尊重呢?”

  顏淮生撇了撇嘴,不甘不愿的哼嗯了兩聲。“哼哼,尊重?我尊重她,那么誰來給我尊重?程軍師,你評評理,好歹我也是她二叔,她沒理由不通知一聲就斷了我的財路吧。”

  烙桐忍耐的說:“二叔,我想你該明白一點,四喜賭場不是你個人的生財器具,我結束四喜就是為了不讓你胡作非為。”

  聞言,顏淮生面上無光,他火大的跳腳。“聽聽,反了、反了,你居然敢這樣跟我說話,你還當不當我是你二叔?你以為你爸爸躺在病床上不會動,就可以任由著你把鐵烙幫弄得雞犬不寧嗎?”

  烙桐蹙著黛眉,握緊雙拳。“二叔,請你說話客氣點,讓鐵烙幫雞犬不寧我不敢邀功,你與其余三位叔叔才是功臣。”

  “你、你說什么?”顏淮生氣得吹胡子瞪眼睛。“你竟敢說這種欺上犯下的話?你太狂妄了,眼里根本就沒有長輩,我告訴大嫂去,讓她好好教訓教訓你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杵逆丫頭!”

  “慢著。”烙桐手一伸,攔住顏淮生的去路,她森冷地道:“如果你敢去打擾我母親,那么我也將擇期去拜訪二嬸,把你在台北另有愛巢的事抖出來,依二嬸的脾氣,這件事不會善了。”

  “你——”顏淮生氣得只差沒上前掐住她的脖子,他恨得牙癢癢,從齒縫中迸道:“別以為這樣我就怕你,我只是不想跟你計較而已,哼,你想辦法讓四喜再恢復營業,那么這件事就算了。”

  烙桐不為所動地搖頭。“恕難從命,四喜關定了。”

  “媽的!”顏淮生終于粗魯的咒罵出聲,被個后生小輩吃得死死的,他實在丟臉至極。

  她深吸口氣坐回幫主之位,威嚴凜然。“二叔,你先回去吧,我和程軍師還有要事商量,你在這里不方便。”

  不說還好,一說顏淮生更氣,這分明就是挑明了不把他擺在眼底,什么狗屁要事,啐!孤男寡女同處一室還會有什么好事,用膝蓋想也知道。

  顏淮生不甘愿的走到門口,忽地又回過頭來陰惻惻地撂話,“你叫雪桐那丫頭自愛一點,我有個朋友在新加坡看見她和東方妄二狀極親密在約會,告訴你們,東方家可不是好惹的,尤其是東方妄二那家伙,吃起人來不吐骨頭,他玩過多少女人大家都知道,別以為人家真的看中她,呸!妄想做東方家的少奶奶,到時怎么死都不知道!”

  說完,他恨恨地甩門而出,烙桐恍如被雷劈中,僵在座位中無法動彈。

  東方妄二!

  她二叔說,東方妄二和雪桐狀極親密在約會……

  她收攏十指,該死了,她想,她大概知道這是怎么一回事了。

  ***

  妄二在擁有七百五十間客房的豪華香格里拉酒店里,輕松地接待來自日本的藤井組人員,密談九月份將在西西里島舉行的黑幫高峰會。

  客人已讓師師與保鏢送到機場,他愜意地交疊著雙腿,眺視玻璃窗外的景致,居高臨下地享受著龍舌蘭。

  烙桐步近他,她查到他今天的行蹤,他與藤井組的人密談后隨即要到鄰近的離島驗查走私的槍枝,事情緊要,不過他顯然不急著走,還有充份余裕的時間喝酒,果然是東方妄二,也不愧是東方妄二。

  “可以借一步說話嗎,東方盟主?”她從容不迫地來到他旋轉座椅旁開口。

  妄二不疾不徐的調轉眼光,看來他特意泄露出去的行程奏效,如他預期一般,顏烙桐尋來了。

  今天的她身著利落的褲裝,顯得英姿颯爽,他毫不掩飾眼中的欣賞,她比她那位長發膩人的雙胞胎姊姊有味道多了。

  “憑我們的交情……當然可以。”他對她笑得曖昧不清。“坐。”

  烙桐在他對面落坐,對前來詢問的侍者吩咐了熱紅茶。

  來時她已告戒過自己,東方妄二是個很不好應付的對手,她不知道他想做什么,但她肯定他對雪桐不是真心。

  “東方盟主,我不拐彎抹角,開門見山的說,我希望你不要再糾纏我姊姊,高抬貴手放過她。”

  他笑了笑,交疊十指成尖塔型。“糾纏,嘖,那是你的認知吧,我們現在是兩情相悅。”

  望著她寒冰般的俏臉,激怒她比想象中容易哪。

  “你究竟有什么目的?是我嗎?”除了這個理由,她想不出別的可能。

  他揶揄低笑。“這么有自信,知道我的目標是你?”看來她對他也不是全無感覺,否則不會看穿他的真正意圖。“難道我猜錯了?”

  皓煒說過,東方妄二的情史不能照常理解釋,他常不按牌理出牌,讓人捉摸不定。

  他不置可否地淡笑。“關于這個問題,如果你有心解決的話,我們到樓上談,樓上有我專屬的休息室。”

  她凝重地皺起眉心,真后悔讓他成為自己一夜情的對象,原以為那夜過后便兩無瓜葛,誰知他……

  現在她除了跟他上樓別無他法,沒辦法,誰教她有求于他,他這個真小人非常擅用這一點。

  “帶路。”她站起身,她才不怕與他獨處哩。

  兩人一路無語,烙桐刻意落于他身后一步,直到來到房門口,妄二打開雙人套房的門為止。

  他當然不是隨時隨地在每間飯店都開了房間,今日是他預測她會到來,因此總要有備無患嘛。

  烙桐盡量無視于兩人獨處的空間,她拉開窗帘,特意讓室內顯得明亮。

  她的喉嚨漸漸覺得干燥,他侵略性強得讓她覺得空氣中盡是他跋扈的氣味。

  “現在可以談了嗎?”他非君子,她還真不排除他會教她脫光衣服躺在床上再談的可能。

  他似笑非笑地盯著她,嗤笑一記。“放心,我不會教你脫衣服,夜晚才是做愛的溫床,現在我沒那個心情。”

  “那就好。”她也直認不諱她有那種想法,誰教他的作為一向不光明磊落。

  他掌握了人性最脆弱的一環——感情。

  她知道現在的他對雪桐有多重要,他可以讓雪桐快樂得飛上天,也可以讓雪桐慘死在地獄里,全憑他予取予求。

  他走過去,坐在房里唯二張靠窗的單人絲絨沙發椅中,以迷人的手勢點起一根煙,吸了口,緩緩吐出煙霧。

  “現在言歸正傳吧,你要我離開你姊姊,是嗎?”他明知故問。

  她點點頭。

  “如果我說拿你換她,你答不答應?”他戲謔地問,邪肆的目光盯住她微慍的臉龐。

  “我不懂你的意思。”她冷著聲音,臉龐緊繃,神色逐漸鐵青。

  “我的意思很簡單,你成為我的女人,我就不再戲弄她。”他對她微笑,笑容輕松愉悅,仿佛他談的是再普通不過的買賣。

  烙桐深深吸了口氣想控制自己,但還是無法控制。“你太過份了,東方妄二。”

  “我知道。”他毫無顧忌地承認,邪惡地逗弄著,“那么你答不答應呢?”

  他早已勝券在握,現在只是要她親口說出而已,這還是他頭一回要一個女人成為他的,這算是她的榮幸,她最好接受,不接受也行,那只好委屈委屈她姊姊成為她的替身情人。

  “除了這個以外,我可以答應你任何條件。”她不想雪桐傷心,但也不想勉強自己跟一個她根本就不愛的男人在一起。

  “你沒有討價還價的權利,這是選擇題,要還是不要?”他好心情地問,握有絕大籌碼的他才不怕她會拂袖而去。

  “如果我答應你,你保証不再糾纏雪桐?”她終于有點讓步,但聲音十分冷冽。

  可恨的東方妄二,為什么她總是被他威脅,難道除了威脅人,他就不能做點正經事嗎?她真懷疑他這個盟主之位是虛有其表。

  “有了你,我何必還要她,老實說,你姊姊她真是食之無味的女人。”他刻薄地批評,蜜糖般的女人太多了,他早對甜食免疫。

  “別說那么多廢話,你保証會慢慢疏遠她,不傷她的心?”他的可惡之處又添一筆,玩弄了雪桐竟還如此損她。

  “當然,這是你要我做的。”他唇際勾起一抹佻達的笑。“不過如果你一不小心離開我,我也不保証我不會一時興起告訴雪桐,是你終結她的愛情生命,你知道到時候她會多恨你。”

  “我不會讓你有那個機會。”他更是小人,威脅她威脅得徹底,讓她無悔約的余地。

  “那最好。”他很滿意她的保証,她的咬牙切齒落在他眼底是多么有趣,現在她不像鐵烙幫的少主,只是個被威脅得一籌莫展的跳腳小女人。

  “我可以走了吧?”她實在不想再跟他這個魔鬼同處一室,她覺得快窒息了,再談下去,不知他又會說出什么教人吐血的話來。

  他伸臂拉住她,將她拖到懷中,拇指輕刷過她光潔的面頰。“桐桐,我認為情人間應該多培養點感情。”

  “不要這樣叫我,這顯得可笑。”烙桐對妄二的親昵稱呼嗤之以鼻,立即宣言道:“東方妄二,我希望你知道,我答應全是因為迫于無奈,不代表你可以對我予取予求。”

  “叫我妄二。”他只截取他要的部份,對她的表態恍若未聞。“沒有人會連名帶姓的叫情人。”

  “你不是我的情人。”她掙扎著,不想被鎖在這副她厭惡的胸膛中。

  “你沒忘記你有個愛慘我的姊姊叫顏雪桐吧。”他捏捏她下巴,抬出他攻無不克的籌碼。

  “東方妄二!”她咬著牙,該死,他真是得寸進尺。

  “你又犯規了。”他挑挑眉。“我得馬上打個電話約雪桐出來喝下午茶,你猜她會怎么樣?她肯定欣喜若狂……”“妄二。”她連忙開口,在他還沒有說出更過份的計划之前叫了他的名字。

  “真悅耳。”他攬住她的腰身,在她耳邊邪氣地呵氣。“沒忘記我們那一晚吧,反正你的身子都給過我了,當我的情人也不為過,別一副愁眉不展的樣子,我會好好待你。”

  “謝了。”她用笑比哭還難聽的聲音回答,她總算知道要為一晚的放縱付出多大的代價了。

  他俯身想吻她,卻被她躲掉。

  森然不悅立即挂在他俊挺的面孔之上。“我不認為你現在的表現是對我們的交易有誠意,我不能吻你嗎?你現在是我的女人。”

  除了認命的讓他宰割之外,她還能做什么無謂的反抗?

  烙桐認命的閉上眼睛,不想看到他得逞的邪惡笑容。

  溫熱的唇瓣瞬間貼住她的唇,微帶酒味的舌探進她口中,他激烈的舔吮,這令她腦門一陣暈眩,他的吻還是這么有殺傷力,盡管對他的人沒感覺,可笑的是,她對他的吻有感覺。

  他雙眸沉如黑墨,吻得她昏天暗地。

  熱吻結束,他同時在她眼中看到激情漸緩的痕跡及如釋重負的安心。

  他這是該同情自己還是感到驕傲?顯然的,她討厭他,但她無法抗拒他的吻,怎么如此……唉,這只能說他撩功一流吧。

  “你可以走了。”妄二松開她纖裊的腰肢。“不過容我提醒你,現在我們是情人,你最好有事沒事就主動約會我,這段期間你也最好留在新加坡跟我雙宿雙飛,我可不想要個人在異國的女朋友。”

  她蹙著眉心。“羅嗦。”

  烙桐徑自開門走了,頭也沒回,反正她知道他不會放過她。

show 於 2008-03-26 07:52:00 修改文章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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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時間:2008-03-26 07:53:00
引用『show』所述:
女人!不過掐死她一只貓,有必要這么難過?還當眾潑了他這東方盟主酒一杯,可沒想到火爆佳人隱在層層衣衫下的竟是,一副足以令人直噴鼻血的嬌美胴體,誘得他血中的掠奪因子開始蠢動,為了襝她的喪貓之痛,他“請”她..........恕刪
6

  烙桐暫時留在新加坡不回台灣了,幫中的事她交由程皓煒偏勞,這是下下策,也是她最最不得已的做法,但為了確保雪桐真的不再受妄二的干擾,這是必要的做法。

  過了几天與雪桐逛百貨公司、上醫院、喝下午茶的清閑日子,雪桐很正常,也很安靜乖巧地待在家中,全無高賜和岫兒口中所描述的神祕電話、禮物和夜半出門赴約的不尋常狀況。

  烙桐見事情似乎有趨于緩和的現象,東方妄二很守諾言,他不再來干擾雪桐,于是她安心了,正盤算著擇日回台灣,不意這日下午由珠寶公司專人送來的一條銀蕨鑽鏈讓她立即打消回台念頭。

  “多美呵!”雪桐目眩神迷地望著那條擺置于淡藍色絲綢上的鑽鏈,又滿足又羞赧。

  烙桐瞪著那條鑽鏈,確實很美,蕨葉兩片交叉的圖型,銀色霧面上有三顆代表南半球星空的南十字星,匠心獨具、華麗耀眼……可是該死的,東方妄二那個背信之徒,他不是答應她了嗎?居然毀約。

  “是很美。”烙桐言不由衷地撇唇,禮物很美,但送禮的人很險惡。

  雪桐用如夢似幻的語調喃喃自語著,“我終于把他給盼回來了,沒想到他一回來就送我這么貴重的禮物……哦,烙桐,你快替我戴上,或許晚上他會突然約我見面呢。”

  她沒肯告訴高賜和岫兒的祕密,全都在烙桐來新加坡之后,一古腦的告訴了烙桐,她要烙桐分享她的喜悅,這是她有生以來最快樂的日子。

  “他去了哪里?”烙桐不動聲色地問。

  “我不知道。”雪桐夢幻地笑了。“他只說因為工作需要,他要去監視一個人,看那個人有沒有服從他的要求,若那人表現得不好,他便會提前回來找我,不再理會那人的要求。”

  “什么?!”烙桐飲進的一口冰茶險些噴出來。

  東方某人說的分明是她。

  嗯哼,她還以為他只是說說而已,所以沒當一回事,也沒照他的要求要偶爾約他這個挂名情人出來見面,沒想到他還真是小器,不過几天而已就來報復她的未履約了。

  “少主,您小心點喝呀。”岫兒連忙把面紙盒送過去。

  高賜默然地看了她一眼,那一眼若有所思。

  “來,烙桐,你幫我看看我穿哪一件禮服好看。”雪桐拿出一本新娘雜志來,興致勃勃地問。

  烙桐匪疑所思地攏起眉心。

  不妙,雪桐居然以為東方妄二會娶她?看來她投注的感情真的很深,再這樣下去,她受的傷害將會比大家預期的大很多,她得盡快阻止才行。

  “烙桐,你瞧,我若穿這件白紗好不好看?”雪桐指著一件超低胸白紗,有點擔心地問:“你看會不會太暴露了?”“會!”烙桐二話不說就點頭,開什么玩笑,那件禮服低得几乎要露出模特兒的兩點,那哪能叫白紗禮服,根本就是人妖登台作秀穿的。

  雪桐苦惱地說:“可是,他喜歡我穿得暴露一點,我要是穿得太保守,他會不高興……”

  “他喜歡你穿得暴露?”烙桐的聲音陡然提高。

  可惡!變態家伙,他究竟要把雪桐耍弄到什么地步才甘心,居然這樣誤導雪桐,這會把雪桐給害死的。

  “對呀。”雪桐柔柔地笑著。“每次我穿他送給我的低胸洋裝時,他都會一直凝視我,接著便會情不自禁的吻我、撫摸我,讓我覺得自己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小女人……”

  烙桐倒抽了口氣。

  東方妄二吻過雪桐,還……還撫摸她?

  不行,事情再這樣下去不行,她得找東方妄二好好談談,他不能這樣言而無信,不能再來勾引雪桐愈陷愈深,不能!

  ***

  關掉手機,妄二泛起得逞的笑容。

  看來那條項鏈還滿管用的,這么快就讓烙桐亂了陣腳,急欲來找他這個情人“約會”,縱然這個約會是有目的性的,他還是覺得心曠神怡。

  “女人?”師師一向有靈敏的第六感,就算沒有,光看他臉上的邪笑也知道。

  “你先回去,我等朋友來接。”他不予置評的微笑,下著逐客令。

  這是烏節路靠近獅城大廈的位置,東方財閥就位于這條馬路旁的高樓里,那座擁有七十八層樓高的灰藍色摩登大樓便是東方財合旗下的物業,樓側嵌著巨型傲獅標志,彰揚著東方家的權勢。

  妄二與師師剛從東方財閥見過詠三出來,當他在電梯里接到烙桐急欲見面的電話,便直接與她約在東方大樓前見,顏家的別墅也在這條路上,她應該很快就會到。

  “小心點,我看你今晚九成會有血光之災。”跨進妄二的跑車之前,師師淡淡地給予忠告,很快將車開走了。

  血光之災?

  妄二不置可否地挑挑眉。

  他并不害怕血光之災,在黑幫翻云覆雨,沒經歷過刀光血影是不可能的事,他自少年就跟在父親左右,狂妄的他,只崇拜東方龍騰一人,至于血光,則不在他的眼界之內,他相信以他自小受的武藝訓練,足以抵擋任何侵襲。

  車陣中,一部白色賓士朝他駛來,駕駛座上正是他的新任情人烙桐。

  “上車。”烙桐隔著車窗看了他一眼之后便將目光專注于擋風玻璃前的車輛,目不斜視地正襟危坐。

  夜色中,他西裝革履,長發飛揚,竟無端顯出一種迫人的神采來,讓人為之……痴迷。

  難怪雪桐會對他不可自拔,不說追求的凌厲攻勢,光是他俊美的相貌就是一大引誘。

  “就算我送項鏈給令姊,你也不必擺出一副對我不屑一顧的樣子來。”他不悅的點明。

  烙桐皺眉。

  真是冤枉她了,就算她以前多鄙視他,但此時的冷淡絕對不是不屑一顧,而是……怕自己動心。

  他該知道他自己有多迷人。

  “說到這個,你不是答應我不再玩弄雪桐嗎?為何言而無信?”她乘機言歸正傳。

  “若不是這樣,少主你怎么肯紆尊降貴約我這個小小盟主出來約會。”他好整以暇地回答。

  “今天收到你的項鏈后,雪桐開始看白紗,看你如何善后。”

  雪桐說他吻過她,還撫摸過她……為何這些話會令她感覺不舒服與刺耳?

  他玩味地看著她。“少主,你這是在嫉妒嗎?我有這個榮幸?”

  “你在說什么笑話?”她冷淡的瞥他一眼。“如果不是礙于你卑鄙的威脅,我早回台灣處理我幫之事。”

  “你不是有個得力軍師程皓煒可以代勞嗎?”他嘴角的笑痕擴深。“據我所知,他對你不止上司下屬這么簡單,一定會做牛做馬地為你將幫務處理得妥妥當當,等你回去邀功。”

  她冷淡的瞥他第二眼。“你很無聊。”

  “不止他,你的貼身保鏢辛仲丞也在殷殷切切盼你回去,還有那位冷面高賜,若不是因為你的緣故,他也不可能心甘情愿留在這里照顧病貓。”他挑挑眉。“看來,我的情人你的男人緣很好嘛,走到哪里都有人愛。”

  “你可以調查得再詳細一點沒關系。”這人太離譜了。“東方盟有你這種盟主,想必離滅幫之日不遠了……”

  語音未完,車身驟然往右偏,一顆子彈飛掠過車輪。

  “到底是誰的幫要被滅還不知道。”他譏誚一句,由照后鏡看去,一部黑色轎車正緊跟著他們。“你的仇家?”

  “你怎么不說是你的。”她沒好氣的頂了回去,無端居然會被人追殺,新加坡不是以治安良好聞名的嗎?看來也是浪得虛名。

  “在這里,沒人敢動東方家的人。”他說得狂妄。

  “我在這里也沒有仇家。”她很堅持后頭的槍手不是沖著她來的,雖然她在處理幫務時是食古不化了點,但也不致結仇。

  他好笑地問:“你怎么知道仇家不會從台灣追來?”

  她艱難的在車陣中想甩開那輛車,分身乏朮的說:“現在不是討論是誰被追殺的時候,或許目標不是我們兩個,他們追錯了。”

  “有理,烏龍盜匪。”反正閑來無事,他就配合她,雖然這聽起來有點天真。

  黑轎車跟得寸步不離,居然又狠狠的對他們開了一槍,射歪白賓士的一只照后鏡。

  妄二索性指揮她,“往渡輪碼頭去。”

  烙桐白了他一眼。“我怎么知道渡輪碼頭在哪里。”他當她是路神嗎?走到哪一國都知道路。

  “你開得太差了,我來!”他橫過一只手去握住方向盤,毫不留情的批評她的駕駛技朮。

  烙桐不服氣又無法爭辯,這里又不是她的地盤,路不熟,她怎么可能開得好,真是欺人太甚。

  “你沒槍嗎?”她忽然問他,她的槍法雖然不行,他應該會用槍吧?

  事實上,一年之前,她從未想過自己會成為黑幫幫主,若非情勢所逼,現在的她還在大學里做研究,因此她從未受過任何武朮訓練,要亂槍打死她太簡單了,她連逃都沒有章法。

  不過她也深信,要帶領好鐵烙幫不一定要靠刀動槍,用智慧也一樣可以引領鐵烙幫往前走。

  “我從不帶那種俗氣的東西出門。”這也是他自負的一點,不需用到槍,他相信沒有人可以傷得了他。

  “俗氣?”她微掀起居,像他這種不同于她半路出家的真正黑幫人,不都是槍不離身的嗎?

  到達碼頭,他們棄車就船,碼頭到處都是人,黑轎車里的不明殺手拿他們莫可奈何,只能干瞪眼看著他們消失在視線之中。

  船開動了,烙桐奇怪的發現船上除了舵手之外,只有他們兩個人,看來他們要去的地方很冷門呵,沒什么觀光客想去,他會不會把她騙到什么奇怪的小島上去,然后迷奸她……

  “小心!”他拉住只顧猜疑差點跌落海面的她。

  不意微微生鏽的船身卻划破他的指節,留下一道傷口。

  “你受傷了。”她揚起眉梢,說得不痛不癢。

  “你一定要說得這么冷血嗎?好歹這傷是為你挨的。”他皺起眉,師師果真一語成讖,血光之災。

  看來下次他得把師師的話當話,別太藐視女人的第六感。

  “不過是小傷口而已。”她根本不當一回事,仍舊四處觀望。

  船旗有傲獅圖騰,她忽而福至心靈,莫非——“我們去哪里?”她懷疑不已的問。

  “渡秦島。”妄二眼光落于遠處海面上,輕慢的口吻,看也不看她一眼。

  “那是什么島?”她不明所以,環繞新加坡有五十多座小島,是其中一座吧。

  他抬眉掃了她一眼,還在記恨她對他的傷口不聞不問,用冷淡得嚇死人的聲音回答——

  “我的島。”

  ***

  暗黑的大海中聳立一座孤島,汽船送他們到達島上后就折回去了,也就是說,現在他們是孤男寡女同處一島。

  烙桐皺著眉頭,她干么大費周章跟他到這座渺無人煙的島上來,她還以為會是什么觀光度假島嶼,如果早知這樣,她寧可留在陸上被人狙擊也好過在這里跟他相對兩無言。

  “這里沒你想象的那么荒涼。”妄二嘲弄地走在前頭,想想她人生地不熟,終究回身執起她的手,與她并肩而行。

  烙桐原想掙脫他的手,但想想現在他們可是“情人”身份,若她掙脫,搞不好他明天又一束花送到雪桐手中,那她就前功盡棄,她的手還是犧牲點,姑且讓他一握好了。

  兩人在白色細沙的沙灘上慢行,不遠處,一棟洋房聳立于遠山近水之中。

  “看到沒有?那叫別墅,真正的荒島是不會有別墅的。”他再度嘲弄她的孤陋寡聞。

  到了別墅后,妄二率先推門而人,大門沒有落鎖,顯示了島嶼的完全私有化,不鎖,也不必擔心宵小來訪,因為這是東方家的物業,沒人敢在太歲頭上動土。

  他啟開總電源,屋內霎時燈火通明。

  烙桐欣賞著屋內的擺設,這真是棟漂亮的維多利亞風格洋房,雙層結構,裝潢摩登,頂樓還有玻璃花房,整體的感覺優雅而古典。

  他帶她上樓,二樓有間舒適的起居室,他沒駐足,直接往大臥房走,烙桐不置可否的跟著。

  “招待客人到臥房不好吧。”她說得不經意,一邊著眼打量這間面海的臥房,想必窗帘之后是落地玻璃窗,推出去有一座白色露台,可以觀星、望海、賞夕陽。

  “想到哪里去了?這里有急救箱。”妄二睨她一眼。“況且別忘了,你也不是客人,你現在的身份是我的女人。”她撇了撇唇,最恨他提起這個,教她不由得又憂心起雪桐……真是棘手。

  他打開櫥柜拿出急救箱,很利落的在傷痕上處理起來。

  烙桐看著他,處理得那么熟練,不知道受過几百次傷了吧?像他這種天生就注定要在黑幫里翻云覆雨的男子,究竟有一副怎樣的鐵石心腸?

  她不解,雖然她父親也是黑幫中人,但他的作風向來是溫和的,不似他這般沉略,因此她完全無法理解他的殘佞從何而來,從他可以無故捏斃她的彩球開始,她就對他的作為百思無解。

  “喝杯紅酒壓驚,順道慶賀我們安全脫險。”他把急救箱歸位,倒了杯紅酒遞給她。

  “壓驚?”她哂笑。“你以為我是小孩子。”

  不過,說起來還真有點渴,新市氣候燥熱,即使夜晚也不見涼爽,紅酒上頭飄浮著冰塊,看來清涼潤口。

  她一仰而盡。

  “你真的不知道追狙我們的那些人是誰?”見她喝得干脆,他又為她斟一杯,自己也啜完杯中酒。

  “不知道。”烙桐搖頭,隱隱約約之中,她心頭竟掠過程皓煒說過的話。

  該死,真的會是她那些急欲奪權的叔父們嗎?好歹她是他們的侄女啊,他們何至如此狠心?

  “你似乎想到了些什么。”他研判地盯著她。

  “那不重要。”她一語帶過。“我們還是談談雪桐吧,這才是我今晚約你見面的重點。”

  “這也不重要。”他學她,隨即惡意地笑。“我說過,只要你表現得好,我自然會停止對她的玩弄。”

  “表現得好?東方盟主,我還真不知道你的標准在哪里……”

  她驀然覺得有點頭暈,而且意識飄飄然,不是酒醉,像是……她說不出這是什么感覺,猛一抬頭,接觸到他似笑非笑的神情,她心中倏然警鈴大作。

  “你不會在酒里下藥吧?”她蹙著眉心問,但愿答案是否定的,她好不容易才對他產生一點好感。

  “不然你以為我為什么要帶你到這座島上來?”妄二好整以暇的啜酒,一點都沒有中毒的不適。

  她不滿的瞪著他,以為經過被莫名狙擊后,他們可以算得上是朋友了,沒想到……不愧是東方妄二,他還是這么卑鄙。

  但是兩人喝同樣一瓶酒,為何他就沒事?

  “別看了,藥粉涂抹在杯中,與酒無關。”他大方的為待宰羔羊解惑。

  “你若碰我,我會恨你一輩子。”老天,她的頭愈來愈暈了,她真的是太輕敵,竟錯把敵人當朋友。

  “悉聽尊便。”他根本不在乎多一個女人恨他,反正恨他的女人滿坑滿谷,添她一個也不嫌多。

  與其緩慢的等她愛上他,不如多與她發展几次肌膚之親,他相信女人也會因性而產生愛,因為迷戀男子身體而無法離開。

  他有這個自信要她迷戀上他的身體,繼而對他死心塌地。

  他輕易的把身體漸軟的她抱上床,將她壓在身下,俊目熠熠對望著她。

  雖然兩次都藉用了點手段,但起碼這次他認為她會比較熱情,原因無他,他在迷藥中摻了點春藥。

  “我好熱……”她几乎恨起自己對他求救,談判不成卻變如此,她的體熱需要他來解放。

  他輕笑一記,解開她的衣物,輕撫著她圓潤雙峰,情熾地含住她的櫻桃舔舐吸吮。

  嬌軀不住輕顫,情潮不停的由小腹往上洶涌,她想吻……想吻他!

  她迫切地拉起他,伸手圈住他脖子,飢渴的唇辦貼住了他的唇,舌尖主動探進他唇齒之間,與他的舌頭糾纏在一起,深深互吮。

  “好熱情。”他滿意的笑了。

  他邊吻她邊掌握她兩只雪白酥胸,剛健碩壯的男性軀體任意在她胴體之上狎弄,她扭動不止的身子勾起他深濁的欲望。

  兩人眸光交纏,都想占有對方。

  “妄二……”她難耐全身撩起的燥熱,脫口叫他。

  她甜美的聲音盈滿對他的渴望,一陣電流滑過心頭,他再也忍不住的分開她的雙腿,堅挺瞬間挺進她的窄窒之中,緩緩推送,接著恣意沖搗。

  她輕狂吟叫,完全像是沉溺于愛潮中的女人。

  隨著她的投入,他反而愈加溫柔,他的憐香惜玉出乎他自己的意料之外,他從沒對女人這么溫柔過,他原本以為自己會將她五花大綁,邪惡的辱弄她,至少今天之前他都是這么對他的床伴。

  他錯估自己對她的感覺了,原來真正對一個女人有感覺時,便不會想凌佞,只想寵溺。

  他發誓他不會再用任何卑劣手段,他要他身下的她真正愛上他,下一次的結合,將會是兩情相悅的結合。

  ***

  天色大白之際,烙桐疲倦的回到顏宅。

  “烙桐,你去哪里了?我們好擔心!”雪桐連忙迎上前去,擔心烙桐的她和高賜、岫兒一起在廳里等了一夜,總算把烙桐給盼回來了,現在烙桐是鐵烙幫唯一的支柱!可千萬不能有事哪。

  “處理一點……幫中的事。”她說了謊,善意的謊言但愿雪桐諒解。

  早上她與東方妄二分手之際,他已經答應絕對會停止對雪桐的玩弄,現在她要做的便是讓雪桐盡快忘了他,如果有必要,她會讓雪桐暫時先回台灣,以免除不必要的風波。

  高賜沉默地看著她,關懷溢于言表,盡管愛慕著烙桐,但他自知身份配不上,只在暗中默默守護著她。

  “少主,您臉色很不好哪,床替您鋪好了,您還是先去休息吧。”岫兒貼心地說。

  “岫兒說得沒錯,你快去休息。”雪桐催促她,一面又苦惱的看著電話。“奇怪,怎么連他也失蹤了?一通電話都沒有,明明約好了昨晚一起吃飯呀……”

  烙桐心頭猛然一跳,原來昨晚他和雪桐有約,為何他只字未提?

  整夜的激情又在她腦海里上演了一遍,即使是因為被他下了藥才會讓她愛得渾然忘我,但不可否認的,與他肌膚相親的感覺很美妙,因為他對她很溫柔,非常非常溫柔。

  晨曦來臨之際,她竟有舍不得分手之感。

  電話驀然響起,雪桐驚跳了一下,明媚嫣然的水汪大眼直勾勾地瞪視著電話,眼底流露出焦慮的渴盼。

  “顏公館。”岫兒接起電話,隨即露出笑意。“啊,小小姐呀,好,請您等一下。”

  岫兒將話筒交給烙桐。“少主,皎桐小姐找您。”

  烙桐接過話筒,瞥見雪桐失望不已的黯然神色,她在心頭凝重潛思……這樁無頭公案該如何了結,雪桐陷得很深哪。

  “少主姊姊,你快回來!”皎桐稚嫩的聲音傳來,她急道:“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告訴你,這件事你絕想不到,你一定要快點回來,否則就來不——”

  驀地喀嚓一聲,電話被切斷了。

  “小皎桐!”烙桐喊了一聲,彼方沒有回應,皎桐想對她說什么?為什么沒說完電話就斷了?

  她狐疑頓起,立即撥電話回鐵烙幫的幫主廳,接起電話的正是代替她幫主之位的程皓煒。

  “皓煒,皎桐呢?”她急急迫問。

  “皎桐?剛剛司機和保鏢正開車准備送她到學校,怎么了?發生什么事?”

  烙桐松了口氣。“沒什么,剛剛皎桐打電話給我,可是卻莫名斷了,她說有重要的事要告訴我……沒事就好。”

  程皓煒打趣著,“也許她是想告訴你,這次她段考又是全班第一吧,小女孩總是藏不住心事,她一直嚷著要你送她禮物。”

  “原來如此,那么幫中的事有勞你了。”烙桐深覺自己真是小題大做了。

  挂掉電話,正想對一臉疑問的雪桐和高賜解釋,不意門鈴響起,管家迎進來一名長發著西裝的男子——

  管家恭敬地稟告,“大小姐,這位先生說他要見您……”

  “妄二!”雪桐喜出望外地迎過去,雀躍翩然之情宛若彩蝶,管家說什么已經不重要了,她太開心能夠見到他。

  妄二不理會雪桐的熱情,反而一徑盯著烙桐侃侃而笑。“烙桐,我是特意來找你的,我查出昨晚那部車的車主了。”

  烙桐的面色從他進門那剎那就陰晴不定,他竟然在雪桐面前直接言道是來找她……該死的,這危險的家伙他來這里做什么?該不會……

  哦,不,他不能這么做,這太殘酷了!

  “你認識烙桐?”雪桐十分不解,為何她不知道他們兩個相識?

  “何止認識這么簡單。”妄二眼底掠過一抹惡意。“事實上,我喜歡的人正是她。”

  “東方妄二!”烙桐要阻止已經來不及了,果然,她就知道他會絕情的用一勞永逸的方法善后,這對向來殘佞的他來說或許不是新鮮事,但對雪桐卻會是致命的一擊。

  “雪桐,我喜歡的人是你妹妹——烙桐。”妄二重復一遍。

  烙桐氣得聲音發顫,“你太殘忍了!”她真想殺了他,他完全不知道雪桐病情的嚴重,竟敢這樣刺激她,萬一雪桐承受不住……

  他慵懶地說:“長痛不如短痛,這樣不是很好嗎?”

  雪桐瞼色蒼白地愣于一旁,一會兒之后,她焦急地抓住妄二的手,急得快哭了。“妄二,你在說什么,我怎么都聽不懂?”

  他說他喜歡的人是烙桐?這怎么可能,明明在交往的是他們兩人啊,他怎么會跟她交往而去喜歡上烙桐呢?

  她單純的腦袋真的無法理解。

  “聽清楚了,你不過是我的一步棋。”他緩緩的逐字說。

  “我是你的……一步棋?”雪桐顫巍巍地倒退一步,連唇也失去了血色,頃刻間她承受不住,昏了過去。

  “雪桐!”烙桐一顆心几乎要飛出喉嚨。

  “叫救護車!”

show 於 2008-03-26 07:53:00 修改文章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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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時間:2008-03-26 07:54:00
引用『show』所述:
女人!不過掐死她一只貓,有必要這么難過?還當眾潑了他這東方盟主酒一杯,可沒想到火爆佳人隱在層層衣衫下的竟是,一副足以令人直噴鼻血的嬌美胴體,誘得他血中的掠奪因子開始蠢動,為了襝她的喪貓之痛,他“請”她..........恕刪
7

  雪桐被送進加護病房,呼吸及心跳都不穩的她,正被密切監控病情,而烙桐一行人只能在病房外干著急,除此之外別無他法。

  “我要你在雪桐面前收回對她講的那些話。”烙桐心亂如麻,這是她唯一能做的,雪桐對東方妄二的痴迷顯然比她想象的還要深,她必須要改寫歷史,給雪桐活下去的希望。

  妄二旁若無人地點起一根煙,慢條斯理的瞥了烙桐一眼,眼中充滿訕笑之意。

  “你沒忘記吧,顏少主,是你要終止我對令姊的耍弄,怎么,后悔了?”

  他是為略盡人事才來這里,并非為贖罪而來。

  “我是要你別再耍雪桐,可是我沒要你用這種方法,你太殘忍了!”她真不懂他為何還能泰若鎮定地抽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不是嗎?他一點懊悔與慚愧都沒有嗎?

  她心底了然,若有,他就不叫東方妄二。

  妄二冷酷無情地道:“什么是不殘忍?你以為慢慢的疏遠她,那種凌遲她就不痛苦嗎?”

  “無恥的登徒子,你閉嘴!”高賜忍無可忍,若不是他的主子在這里,容不得他放肆,他真想跟這個姓東方的干一架!

  妄二調侃地笑了起來。“我還不知道原來現在的保鏢這么多事,權限這么高,敢爬到飼主頭上灑尿。”

  “你——”高賜沉厚內斂,向來不擅言辭,但此刻卻被激怒得几乎要毛發飛揚。

  妄二笑得挑釁。“想打我嗎?候教。”

  “你們別拌嘴了。”烙桐心煩地喝上。

  “拌嘴——”妄二皺了皺眉,對自己故意的挑釁落得如此形容很不滿意,區區一個保鏢還不夠資格與他拌嘴,那太抬舉姓高的了。

  “我才不屑與這種下作小人拌嘴。”高賜冷著聲音道。

  妄二几乎要被高賜的捷足先登將好心情弄擰,那分明是他的台詞,這家伙……去他的。

  可是片刻之后他卻又揚起嘴角,玩味的目光在高賜臉上來回梭巡,他戰勝地勾唇惡笑。

  “敢問一句,這位道貌岸然的保鏢,你的憤怒是為了我已經占有你心心念念的心上人嗎?”

  “你在胡說什么?”高賜怒氣飛騰,該死的,他居然……居然把他的心意全講出來,他的少主會怎么想?他的角色一直是個盡忠職守的好保鏢,沒人會接受他這個冷面鐵漢也會愛上人的事實吧,唉……怎一個愁字了得,他喜歡他的少主是事實。

  高賜焦急的看著烙桐,然而烙桐根本無心聽他們唇槍舌劍,她的心全系在雪桐的安危之上,若雪桐有什么萬一,她知道體弱的母親絕無法承受這個打擊。

  終于,在望眼欲穿之下,一位護士小姐走了出來,她翻看著病歷表,公式化地說:“顏雪桐醒了,哪一位病人家屬要進來?”

  “哦!謝天謝地!”岫兒不禁雙手合十感謝老天。

  這個好消息立即讓烙桐振奮了精神,連帶著也讓高賜高漲的怒氣暫時壓抑下來,一切以大局為重。

  “我是病人的妹妹,我進去看她。”烙桐清了清喉嚨,情緒一旦得到松卸,她覺得喉嚨好干好澀,但四肢百骸倒是逐漸血脈活絡,不再提心吊膽。

  “傻瓜,她不會見你的。”妄二冷冷的嘲弄,他太了解女人的心理了,即使親如姊妹,碰到情字也會六親不認。

  “你不了解雪桐,她會見我,一定會見我。”烙桐固執地說。

  妄二獰惡地一笑。“那么就看看是誰不了解誰吧。”

  不理會他的風涼話,烙桐立即隨護士換上無菌衣走進加護病房。

  清醒后的雪桐躺在病床上,皓腕注射著點滴,她看起來了無生氣,見烙桐進來,她虛弱的投以怨對憎恨的一眼。

  “雪桐——”烙桐走近病床,雪桐身上的寒氣卻教她清楚的感受到她是不受歡迎的。

  “不要叫我。”雪桐冷冷的撇開眼。“枉我那么相信你,把我的心事都告訴了你,沒想到你居然跟我搶男人,果真是家賊難防,是我太天真了,我根本就不應該相信你。”

  烙桐瞬間怔然無語,雪桐向來柔美,她從不曾聽雪桐口出如此尖酸刻薄之語,今天她卻……

  唉,看來雪桐怨她極深,她該如何補救與雪桐之間的姊妹之情,這真是令人頭疼啊,都是東方妄二的任意妄為惹的禍,難道他真是她的天敵,從在半島酒店遇兒他開始,她的生活就注定要被他弄得一團亂。

  “雪桐,你聽我解釋……”她不能讓雪桐對她的誤會加深。

  “我不聽,你叫妄二進來見我,我只要見他,我只相信他講的話,你不要再勾引他了,你快叫他進來兒我!”雪桐几近歇斯底里的大叫。

  “請你們安靜一點。”護士進來給了個白眼,她責備烙桐,“病人才剛清醒,最好不要讓她情緒太激動,否則很容易引起二度休克。”

  “我要見妄二!”雪桐再度大叫,此舉招來護士一個匪疑所思的眼光。

  “非常抱歉。”烙桐無奈的退出加護病房,她知道她再怎么堅持留下來都沒用,雪桐想見的人不是她,她的存在只會令雪桐不快罷了。

  加護病房外,妄二尚未離去,烙桐快步走到他面前,以最低聲下氣的姿態面對這個害她匪淺的人。

  “東方盟主,雪桐想見你,請你進去見她一面好嗎?”

  她有不好的預感,東方妄二不會答應她的要求,他一直是以為難她、看她痛苦為樂的不是嗎?他不可能大發慈悲。

  妄二挑起眉頭。“你干什么?割愛?”

  經過昨夜的親密,她對他就沒有半點不舍和眷戀嗎?現在忙不迭的要把他推到顏雪桐身邊,就因為顏雪桐的病況不佳?真是荒謬,就算顏雪桐現在躺在棺材里,他也不會對她說他愛她。

  “請你進去看看她。”烙桐几乎恨起自己這等姿態,她為什么要這么求他?禍是他釀成的不是嗎?為什么負責任的不是他,而是她這只代罪羔羊,雪桐沒有恨他這個薄幸男子,反而怨起自己這個一心怕她受傷害的妹妹……

  “恕難從命。”妄二站了起來,他彈彈衣襟的煙灰,俊魅的臉孔半點表情都沒有。“如果你要說的就是這些,那么我走了,后會有期,原想約你一起享用早餐,誰知你這么無情,要把我推給別的女人。”

  烙桐頓時無力的一怔,無情的究竟是誰?

  “你不能走!”

  烙桐欲阻止他跨出的步伐,偏偏她的手機在此時響起,她不得不分神接聽電話,這是母親有急事時才會撥的專線。

  “烙桐!”顏夫人焦急的聲音傳來。

  “媽,什么事這么急?”該不會是父親出了什么事吧?前些日子院方曾說父親的身體有硬化的現象,否則母親是從不曾打過這支緊急專線。

  “皎桐她不見了!”顏夫人啜泣著。

  “皎桐不見了——”烙桐失聲喊出。

  聞言,高賜與岫兒同時驚跳起來,欲要離去的妄二也驟然收住腳步。

  ***

  將看護雪桐的任務交給高賜和岫兒,烙桐歸心似箭,她在第一時間登機,准備飛返台灣。

  皎桐會到哪里去呢?難道那通中斷的電話是預兆?皎桐更有什么重要的事要告訴她?

  會是什么呢?皎桐要告訴她的會是什么事?為何電話會突然中斷,難道是人為的?

  不可能呀,她詢問過皓煒,他明明告訴她,皎桐好端端的正由保鏢要護送到學校去,皎桐不可能在司機與保鏢的視線當中失蹤。

  這么說來,皎桐是在校園中失蹤的了?近日台灣的校園暴力日益猖狂,黑幫入侵校園已經不是新鮮事,莫非有哪個膽大包天的家伙,不知道皎桐是鐵烙幫的四小姐而綁架了她?

  綁架……她渾身泛起一陣冷,雪桐的事還沒解決,皎桐居然就憑空消失,這些日子以來承受的壓力瞬間如排山倒海對她涌來,她覺得自己的肩膀似乎無力再扛起這些了。

  老天,為什么她沒有大哥呢?若有大哥就有人可以分擔她的壓力,她也就不會如此痛苦,她這個代幫主真的當得好累好累,她不知道自己還可以撐多久。

  “麻煩給我一杯紅酒。”她再向空姐要了杯酒,打算狠狠的醉睡一下,養足精神好日台灣追查皎桐的下落。

  一個高大身影在飛機起飛數十分鐘之后落坐于她身旁的空位,那熟悉的古龍水味令她不由側頭看去——

  “就算看到鬼也不必這副表情吧。”妄二拿走她手中的酒,一口喝干。“酒會亂性,你還是少喝為妙。”

  “你怎么會在這里?”她直覺他又是來搞破壞。

  “助你一臂之力。”他把一盒熱鮮奶遞給她。“喝了它,現在你需要的是體力而不是醉意。”

  他知道現在的她有多虛弱,從在渡秦島開始,他們倆就沒吃東西光喝酒,遇到雪桐昏倒事件又讓她折騰半天,現在又趕著飛回台灣,滴水未進的她想必已經飢腸轆轆。

  “我不喜歡鮮奶。”她知道他的好意,但她真的毫無胃口,尤其是奶類制品這種太溫和的食物。

  “你現在可以開始試著喜歡了。”在他的手勢下,空姐推來餐車,專程為烙桐送上烤奶油吐司和煎蛋火腿。

  “請慢用,顏小姐。”空姐微笑地退開了。

  “不要告訴我,這是東方家族的航空關系企業。”如此禮遇,若不是東方家的物業,也和東方家有淵源。

  “是又如何,難道你要跳機?”他替她將鮮奶盒打開,并強迫地為她插好吸管,讓她不喝也不行。

  “跳機?你以為我這么討厭你?”她苦笑地搖頭,看到食物之后,她才發現自己真的餓了,奶油和面包的香味混合成一種令人食指大動的味道,她不由得喝了口熱騰騰的牛奶,撕下一塊面包往嘴里送。

  “你大概恨死我了吧,畢竟是我令雪桐現在躺在醫院里,還冷血的不愿見她,你是這么想的對不對?”

  他從容不迫的一笑,欣賞著她擱置刀叉那率性而吃的模樣。

  “不管如何,你都該見她一面。”她義正辭嚴,但卻很迷惘的不知道自己講這話的真心有多少。

  他的做法雖不仁道,卻是最快終結雪桐迷戀的一步險棋,如果成功將一勞永逸,如果雪桐承受不了這個打擊,那只有兩敗俱傷,不過傷的不是他東方妄二,而是她跟雪桐,姊妹情份勢必煙消云散。

  好個如意算盤,她撇撇唇表達她的不以為然。

  “然后呢?藕斷絲連?”他譏誚的問。“婦人之仁,枉你還是一幫之主,或者你根本就希望我腳踏兩條船。”

  烙桐皺起眉心。“別把我跟雪桐比喻為船,還有,到台灣之后你最好原機返回,我很忙,沒空招呼你。”

  她更厭煩此刻的自己,對他有點心動卻又說不上來一點具體的感覺,談愛還太早,可是他們卻已有過肉體關系,還不止一次,現在她跟他的關系已經不能用一夜情一語帶過,若他真屬于雪桐,她可不敢違心的說自己真的不介意。

  她會……吃醋嗎?

  哦,老天,但愿她不會那么蠢,愛上一個無情又邪惡的風流浪蕩子,不是智者該有的行為……不過卻是一個女人會有的行為,唉,多么無奈的事實。

  “拋開我倆剛結下的恩怨不談,你現在的身份是我的女朋友,女朋友有難,我當然要跟過來聊表關切之意,況且我對台灣還算熟,不需要你的招呼。”

  言下之意,東方盟在台灣自有分舵,一切他自行張羅,不會勞駕到她這位大幫主。

  “這可是你說的。”

  她打定主意到台灣之后就不理他,想必屆時自討沒趣的他很快就會自動消失在她面前了吧,但愿他識相點,不要再出現,提醒著她,她與雪桐之間難解的僵局。

  ***

  人滿為患的中正機場大廳,烙桐提著隨身行李出關,身旁的妄二更加率性,他連半件行李都沒有。

  跳上機場大門口的排班計程車之后,烙桐發現妄二就像牛皮糖似的黏著她,與她同時擠進計程車后座。

  “你不是說你不需要我的招呼嗎?”她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同樣都沒得到充份休息的兩人,他的精神硬是好她太多了,看樣子不必到五年,她看起來就會像他姊姊。

  “我總要知道我女朋友的落腳之處,以防你一去不回頭,到時我要上哪里找人。”其實他早知道鐵烙幫的幫所,送她回去不過不想此刻精神不濟的她半路昏倒,嚇壞人家司機先生而已。

  “我不是你的女朋友,我們的交易失敗,現在彼此都恢復自由之身。”她乘機表明,不愿他再拿他們之間的協議作文章。

  “好個翻臉無情。”他嘲弄。

  “是你先不遵守交易內容。”她可永遠不會忘記他是怎么讓雪桐昏厥休克的,而今這條裂痕該如何修補還是個未知數,他卻黏她黏得如此冠冕堂皇,真是沒有天理。

  他搖頭惡笑。“難道你真的希望我去你姊姊的病床前說我愛她?”

  “現在不是討論這個的時候。”她閉上眼睛,擺明了不想再談,而她也不想碰觸這個問題。

  如果他真去對雪桐說愛她,那……

  她苦笑一記,如她對他所說的,現在真的不是討論兒女私情的時候,小皎桐下落不明,她該挂心的是她的幼妹才是。

  車身飛快馳騁在高速公路上,夜幕已然緩緩低垂,路燈像蜿蜓的銀河帶,光彩耀眼,除了廣播里警廣交通台的路況報導,車廂頓時恢復靜謐無聲。

  下了交流道之后,在烙桐的指點之下,約莫一小時的路程到達了位處中台灣郊區的鐵烙幫。

  妄二閑適地瀏覽湖光山色,夜色映照下,寬闊水池,景致壯麗,隨處可見蒼翠綠樹,風光與東方盟迥異,但絕不輸東方盟。

  “地靈人杰,難怪可以蘊育出你這樣特別的美人來。”他不吝嗇的恭維她,并舉步往宏偉的建筑物而入。

  烙桐奇怪的看了他一眼。“難道你要跟我進去?”

  她認為以他的身份實在不妥,然而她知道她無法叫他走,因為他根本不可能聽她的話。

  “少主!”辛仲丞迎了出來,饒是沉穩的他,也在看到卿本佳人之后露出放心的笑容。“一路辛苦了。”

  “怎么知道我回來?”烙桐一跨進大門門檻,兩旁守護的守衛立即躬身問好。

  “高賜通知的。”辛仲丞防備的眼神落在后面的不速之客身上,懷疑,但并未逾矩的多問。

  “這位是東方盟的東方盟主,你們在香港已經見過面了,不必我多介紹。”烙桐正在思考怎么說明東方妄二的同行,此時程皓煒也緊接在辛仲丞之后,快步出來相迎。

  “少主,小皎桐至今仍渺無音訊。”程皓煒直接道出重點,他無法避免的注音到一個不該出現在這里的多余人,有點眼熟的一個人……

  “皓煒,這位是東方盟的東方盟主。”烙桐開始后悔沒在機場甩了妄二,這下有得拼了,她可得捺著性子對每個人解釋。

  程皓煒眼睛一亮,毫不掩飾眸中的欣喜之情。“東方盟主,久仰大名。”

  烙桐到新加坡處理雪桐與東方妄二的情事,可是東方妄二卻跟著烙桐回來,他們的關系……耐人尋味。

  妄二邪魅英挺的面孔添了三分冷冽,若有所指地說:“我對程先生也十分仰慕。”簡言之,就是他的情敵。

  “皓煒,你還是先跟我說說皎桐是怎么失蹤的吧,我要知道所有情況。”烙桐急急打斷他們言不由衷的“惺惺相惜”。

  程皓煒的神色立刻凝重起來。“早上接到你的電話時,我說皎桐正由保鏢護送到學校,但之后保鏢卻告訴我,他們根本沒等到皎桐。”

  “也就是說,她是在我們幫中消失的。”問題瞬間變得棘手無比,如果皎桐是在幫中失蹤的,那么幫中所有的人都有嫌疑,其中嫌疑最大的將會是她那些急欲奪權的叔父和他們的兒子們。

  “可以這么推論。”

  “究竟是誰把皎桐捉走的?又為什么要捉走皎桐?”烙桐凝著眉峰思索。“皎桐想跟我說的是什么事……”

  都怪她太大意了,竟然沒有追蹤那通戛然中止的電話,如果當時她能嗅到不尋常的危險氣息,那么就不會發生這種事了。

  “少主的叔父們都在議事廳等待,要與你討論皎桐失蹤的事。”

  “我知道了。”烙桐不以為然的皺起眉,他們這么急著要與她討論,該不會是企圖遮掩行凶的罪行吧。

  要進入議事廳之前,對于一直在欣賞園中造景而不置一詞的妄二,大家終于意識到不妥了。

  “留步,東方盟主。”程皓煒客氣而含蓄的說:“這是敵幫的家務事,東方盟主留在這里恐怕不大方便。”

  “沒錯,你不能進去。”烙桐立即同意了程皓煒的話,她不必想也知道她那些叔父看到東方妄二會有多大驚小怪。

  “那么東方某人就告辭了。”妄二嘴角帶笑,二話不說便踅身往來時路走,姿態愜意,一路純欣賞園內景致。

  沒想到他會走得那么干脆,烙桐反倒一怔。

  “少主,進去吧。”程皓煒出聲。

  烙桐拋開心中對妄二瀟灑離去的不解和復雜情緒,現在她該想的是皎桐的事,畢竟撕票這種事在台灣并不陌生啊……

  老天,你一定要保佑小皎桐平安無事!

  ***

  東方盟台灣分舵

  “為什么我這么倒霉?”毅七几乎沒要捉狂,桌面凌亂的資料是他一夜未睡的成果。

  “你隸屬東方盟七旗之一,難道不該聽命于我這個盟主嗎?”泡茶、磕瓜子,妄二的閑適與毅七的煩躁成強烈對比。

  “該。”毅七怨慰的說:“但你也沒必要派人半夜把我從好夢里挖醒,再用專機快遞到這里來吧。”

  說到這個他就有氣,昨天晚上他明明睡得好好的,沒想到卻有人來擾他清夢,還很客氣的把他“請”到台灣來。

  妄二揚唇一笑。“你不是一直在抱怨很久沒休假了嗎?此行就當在休假。”

  “這叫休假?這種鳥假不放也罷。”聲音陡然揚高,毅七不滿的道:“不公平,為什么撤六放假就到歐洲去,夜夜有熱情的義大利女郎相伴,而我放假卻要來台灣做苦工。”

  妄二邪肆的一笑,很好心的建議,“下輩子投胎不要當人家弟弟,懂嗎?”

  “媽的!”毅七不由得咒罵。

  這是他最恨的一點,憑什么他們老愛拿排行來欺壓他?他是東方家排行最小的沒錯,但這也不是他的錯,總不能因這樣就老捉他出公差吧,不,是出私差才對。

  上回他在紐約分舵被拓一押著畫竇天門地形圖,搞得他火冒三丈,這回妄二又綁他來分析捉走顏皎桐的歹徒,他們當他是警政總署嗎?要他來就來,一點都不尊重他的人權。

  都是女人惹的禍,偏偏他拼死拼活幫的都不是他的女人,真是苦命啊,他的女人至今不知流落何方……

  “專心點,不要再想你的無情女了。”妄二箭中紅心,狠狠的打破毅七的懷想。

  “不必你提醒。”毅七惱羞成怒,他知道他的女人很無情,但不必妄二雞婆來提醒,真是該死的。

  “找到歹徒了沒有?容我告訴你,你來此已經超過四個小時。”妄二的語氣滿是鄙夷,他知道毅七最受不住激將法。

  “很難。”毅七皺皺眉頭,顯然有點生氣。“全憑你的片面之詞要紙上破案的機率并不高,我又不是福爾摩斯,看看你能不能再多找些線索給我,否則光靠鐵烙幫內部的人事資料,就要我找出歹徒根本是天方夜譚。”

  “全是廢話。”妄二命在一旁戰戰兢兢等著服侍的女仆重新沏茶,總而言之,沒有一個結果,他不會放毅七去重溫睡夢。

  毅七打了個呵欠,頹廢無比的翻動桌面那一大堆照片,想睡,好想睡,怎么找呢?唉,他早晚會被自家手足折騰得少活几年……

  驀地,他挑了挑眉,眸中乍然放出驚喜光芒,伸手拿起照片堆中的一張,“這個人——”

  “你知道他?”妄二立刻趨前“關心”。

  “原來他跑到鐵烙幫來了。”毅七一副意想不到又嘖嘖稱奇的樣子。“這個人非常狡詐,曾在加拿大最大的華人幫派青云幫混過一陣子,野心很大,他苦心追求青云幫幫主的妹妹,也差點成為青云幫的駙馬爺,可惜最后被青云幫的馬幫主識破他的詭計,又因盜用上億走私黑槍的黑錢而被驅離青云幫,沒想到他會委身于鐵烙幫。”

  妄二的眸色倏然變沉。“看起來人模人樣,原來是衣冠禽獸。”

  這也是他堅持要毅七來相助的原因,毅七那顆精密的腦袋裝了全世界上千個黑幫的資料,看來他已經有頭緒了。

  “事實上,外頭也有人這樣形容你呢,東方盟主。”毅七還報一箭之仇,誰教他剛剛要提到他的苦情史。

  妄二邪魅一笑。“無所謂,現在你想怎么說都可以,或者你有什么心愿,我都可以幫你達成。”

  “真不知道你什么時候變成阿拉丁神燈了。”毅七又打了個大呵欠。“謝了,什么都不必,你只要放我去睡就行,給我一張舒服的床,我真的困得很,被你捉來這里之前,我才跟詠三剛從尼泊爾回來,真是累死我。”

  “沒問題,要女人伴床嗎?”他很周到的問。

  毅七白了他一眼。“當然不要,在這方面我是吃齋的和尚。”

  妄二搖搖頭,低笑不已。“七弟,你何苦對一個女人守身如玉,我們男人是禁不起久憋的,你這樣太不健康了。”“像你這種采花大盜是不會懂的。”毅七煩躁的說,確實,禁欲太久對男人不好,可是有什么辦法,他就是提不起興趣跟別的女人做愛,十五歲就偷嘗過禁果的他,只想要奪走他童貞的那個小女人。

  “為了報答你今晚的卓越貢獻,我將盡其所能的讓你了解采花盜的美妙世界。”

  他會設法讓毅七破戒,但他得先將那只披著羊皮的狼驅逐出境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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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烙桐坐鎮鐵烙幫,指揮全台各分據點全力追查皎桐的下落,她忙得團團轉卻毫無頭緒,歹徒很聰明,沒有留下蛛絲馬跡讓她追查。

  “你再這樣查下去不是辦法,搞得大家一團亂,幫務都不用運作了嘛。”烙桐的三叔——顏海生不滿的說。

  “三叔的意思是,要我棄皎桐于不顧?”

  烙桐頓時有氣,皎桐失蹤,她這些叔父們非但不幫忙,還一直抱怨連連,她更不知道如果是他們的女兒失蹤,他們還可以那么若無其事嗎?

  瞥了眼那位心寬體胖的發言者,她打定主意若她三叔敢說是,她就把他趕出議事廳,這種冷血人渣沒資格參加議事。

  “你別賴我,我可沒那個意思喲。”顏海生見風轉舵,縱然不服一個黃毛丫頭當幫主,他也知道識時務者為俊杰。

  “三叔,我認為你就是那個意思。”烙桐也不客氣了。

  “烙桐,你那是什么語氣,你三叔只不過關心關心你都不行嗎?”顏淮生開口了,他自恃是烙桐叔父中最長的,因此姿態也最高,常動不動就為小事發飆,還硬要每個人都尊敬他。

  “這種關心我擔當不起。”烙桐冷言道,他們這種無情的表現讓她更加懷疑他們就是綁走皎桐的凶手,若非如此,為何一直要她不要再追查?

  “你就是這么不討人喜歡,脾氣硬邦邦的,難怪幫里有人會不服你,你該檢討檢討!”顏海生氣急敗壞的說。

  “這么看我不順眼,是否也要綁架我?”

  此語一出,眾人皆驚,程皓煒既憂心又不認同的看著她。“少主!”

  烙桐手一揮。“我自有分寸。”

  她知道皓煒擔心什么,他怕她的叔父們已經收買了部份幫眾准備一舉謀奪她的幫主之位,他不希望她在此時與他們撕破臉。

  “你這是什么意思?”顏淮生眉一挑,對烙桐的意有所指感到刺耳。

  “二叔,你心里應當明白吧。”她干脆挑明了講,若是謀反成功,最有可能當上鐵烙幫幫主的便是二叔,他一定是策划者。

  “我心里明白?”顏淮生指著自己鼻子,問得七竅生煙。

  “不是嗎?”烙桐異常冷靜的反問,她已經豁出去了,這是最后一步險棋,因為她沒有耐心再等,皎桐失蹤已經超過三十個小時,這么久的時間足夠凶手毀尸滅跡。

  “你最好說清楚!”顏淮生因那句反問氣上加氣,兩頰漲得通紅。

  烙桐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如果二叔不介意的話,可否把皎桐失蹤那日你的行蹤交代清楚。”

  “什么,你竟然懷疑我?”顏淮生終于拍桌站起,他怒瞪著烙桐,大感受到嚴重污辱。

  “你們別吵了。”烙桐的四叔顏河生皺了皺眉,瘦小干扁的他撇了撇唇。“這有什么好吵的,干脆報警處理不就好了,讓警方去傷腦筋,省得大伙像無頭蒼蠅找個不停。”

  “報警?”顏海生嗤之以鼻。“你有沒有搞錯啊四弟,我們是黑道耶,黑道去報警,你這不是要我們鐵烙幫在江湖上從此無立足之地,太可笑了。”

  “四叔所言一點都不可笑。”烙桐冷淡的眸光掃過几位叔父的臉,冷冷的逐字道:“如果情況需要的話,我會報警。”

  “你瘋啦,烙桐!”顏淮生兩眼噴出火炬,這丫頭不可理喻,太不可理喻了!

  烙桐眸光倏冷。“我沒有瘋,瘋的是你們,竟然串謀綁架自己侄女,枉我爸爸一直待你們几個弟弟不薄,你們竟是如此回報他……”

  “少主,東方盟的東方盟主求見。”一名部屬進來稟告,打斷烙桐的咄聲逼人,也暫時澆熄顏淮生等人高熾的怒氣。

  “不見。”烙桐蹙著眉心,東方妄二又來找她做什么?難道他不知道她現在忙得焦頭爛額嗎?如果他很閑的話,他可以回新加坡去看看對他一片痴心的雪桐,別來打擾她。

  “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妄二跨進廳內,深黑色西裝襯托著他修長結實的身軀,份外光彩奪人。

  烙桐瞪著妄二身后那怯怯的人兒。“曉衛!”

  “東方盟主說有重要的事要告訴您,他說可以救皎桐小姐,所以我……”曉衛縮著身子,聲如蚊蝸。

  “所以你就帶他進來了?”烙桐深感無奈,這丫頭還真好騙,人家隨便說兩句就信。

  “別難過。”妄二拍拍曉衛纖弱的細肩。“這個家伙很快就會發現你帶我進來有多么英明睿智。”

  “烙桐,你是什么時候和東方盟的東方盟主結識的?還不快介紹我們几位叔父給東方盟主認識。”顏海生又吃味又急著討好的嘴臉表露無遺,誰不知道東方盟在亞洲黑道的份量呀。

  “不必了。”妄二瞇起眼。“我對認識閑雜人等沒有興趣。”





  “你——”顏海生吃癟的閉嘴,莽撞的行徑招來他其余兩個兄弟的白眼。

  “東方盟主,請問你究竟有什么事?”烙桐盡量以冷淡又公式化的口吻問,不希望她與妄二的關系被她的叔父們識穿,落他們口實。

  “我已經找到令妹了。”他知道她的憂心,也不想拿這種事情吊她胃口,很直接的告訴她。

  “真的?!”她又驚又喜,她從不懷疑他的能力,雖然他非常邪惡,但她相信他不是個空口說白話的人。

  “她現在在一個非常安全的地方,正在回來的途中。”

  為了她眼中那滿溢的感激,毅七徹夜的奮斗是值得的。

  “哈哈,那真是太謝謝你了,東方盟主!”顏海生還不死心的插嘴。“敝幫上下對盟主您的義舉都銘感五內,若貴幫將來有什么需要,敝幫愿效犬馬之勞,請東方盟主您千萬不要客……”

  “你在哪里找到她的?”烙桐打斷她三叔的諂媚,此刻,她眼中真的只有他了。

  立于烙桐身側的辛仲丞繃緊了下巴,他將一切都看得清楚,看來她已經心有所屬。

  她一直是他望之彌高的對象,從她少女時期在台灣第一女中就讀開始,他就一直暗自仰慕穿著綠制服、清清短發、一派悠然靈秀的她。

  原以為她赴美求學后他就沒希望了,畢竟他的身份只是個黑幫保鏢,直到她迫不得已回台接了代幫主之位,兩人朝夕相處,他成了她的貼身保鏢,于是他再度燃起希望……而今,這份懷抱中的希望算是破滅了。

  妄二慢條斯理的道:“我想這件事情的始末,貴幫的程軍師最清楚了,由他來說明再妥當不過。”

  程皓煒俊逸的臉孔登時一怔。“東方盟主說笑了,程某人怎么會清楚呢。”

  “哦,不清楚?”妄二一副無所謂的樣子。“那么或許我請‘耀天幫’的閻幫主來說明會清楚一點。”

  程皓煒蹙起眉心。“你在說什么?東方盟主,駑鈍如我,真的不懂。”

  妄二好整以暇的笑了笑。“最近的事情失憶了,那么,你總記得青云幫吧?那位逐你出幫的馬幫主,至今你仍懷恨在心,與閻幫主合作的條件之一就是將鐵烙幫并吞后,要他助你整垮青云幫在海外所有的走私毒品,狠狠的報一箭之仇。”

  “這是怎么一回事?”烙桐注視著程皓煒,眼中的詢問之意很清楚,隱約之間有些什么漸漸清晰了,但她還不愿相信。

  程皓煒文風不動,淡淡地道:“東方盟主,你所言荒誕得令人難以想象,少主,此人所言無的放矢,萬不可信。”

  “那么這個人說的話總可以相信了吧。”一個懶洋洋的聲音傳來,毅七伴隨著一名美麗纖細的長辮子少女而來。

  “少主姊姊!”小皎桐立即扑到烙桐懷中。

  “皎桐!”烙桐欣喜若狂,她急急撫慰著懷中的小人兒,心疼她受的苦。“別怕,小皎桐,告訴姊姊,是誰抓走你?”皎桐清亮有神的大眼瞪向程皓煒,她還未遺忘那日早晨的恐懼,他奪走她向她的少主姊姊報訊的電話,掐住她的頸子,欲置她于死地。

  “是他!他是壞人!我聽到他的祕密,他就要殺我……”

  “四小姐,你在說什么?我怎么可能要殺你呢?”程皓煒猶自鎮定。

  “別再裝了,狐狸尾巴跑出來了就很難再藏回去。”毅七把一疊資料丟在會議桌上。“這是你和閻幫主合作的計划書,里面還包括這兩年來你從鐵烙幫神不知鬼不覺弄出去的大筆資金,以及你在耀天幫投資的酒廊、賭場股份。”程皓煒難以置信的瞪著那份計划書,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很難相信閻幫主居然出賣你了吧?”妄二勾起一抹淡笑。“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我只不過答應閻嘯天,日后東方盟將與耀天幫無限期合作,好處將取之不竭、用之不盡,他就輕易降服了,很后悔跟這么沒種的家伙合作是不是呢?嗯。”

  “姓程的,原來你是內奸……”顏淮生等人都不可思議的猛搖頭。

  “哈,看來是天要亡我了。”程皓煒露出狠戾的眼神,溫文儒雅不復見,取而代之是陰絕殘酷。

  “皓煒,枉我父親與我都對你厚愛重用,你居然想毀我鐵烙幫。”烙桐心痛的指控,同時她也感到慚愧不已,她居然還懷疑綁架皎桐的是她的叔父們,唉,就算他們几個再壞,也只是口頭上逞惡而已,她真不該誤解他們。

  “重用有什么用?厚愛能當飯吃嗎?這一切最終也不會屬于我,我要創造屬于我自己的榮華富貴!”程皓煒一點悔悟也沒有,說得理直氣壯。

  妄二淡淡地提起,“對了,顏少主,忘了告訴你,他原想用美男計誘你上勾,幸而你沒有上當,否則成了鐵烙幫駙馬爺的他,要毀掉你鐵烙幫就更容易了。”

  烙桐忽地心跳了一下,再次暗叫慚愧,她確實曾以為程皓煒對她有愛慕之心,也因為這份以為,所以她從未對他起過疑心。

  “烙桐,這個人不能再留在我幫里,驅逐他出幫,或者將他交給警方,他綁架皎桐,証據確鑿,檢方可以起訴他,將他終生監禁……”顏淮生突然以他最長長輩的身份嚴肅的開口,完全把黑幫最好不要與警方沾上邊的禁忌給拋到九霄云外。

  “你們休想!”程皓煒跳了起來,瞬間拔出左輪手槍,槍口對准烙桐,己是末路狂徒的他什么都做得出來。

  “顏烙桐,我要你陪葬!”

  “小心!”妄二縱身護住烙桐,他比程皓煒更快開槍,槍法狠絕的他,准確無誤的打中程皓煒的右膝,不取他的命,但讓他無法再逃。

  “啊……”程皓煒痛苦的扭倒在地上,腥紅的血觸目心驚。

  辛仲丞迅捷的將他押起,讓他無法再作怪。

  “你不是說你不帶槍這種俗氣的東西出門嗎?”烙桐奇怪的仰視著護在自己身前的挺拔背影。

  妄二沒有回頭,但聲音不滿的傳來——

  “顏少主,每次我為你受傷,你的反應都讓我深感不值。”

  ***

  在妄二的護盤下,烙桐鏟除了幫中和程皓煒勾結的部眾,他并命東方盟台灣分舵的李銘舵主協助駿桐,訓練他武朮、射擊及一切黑幫運作與規矩,為他日后接掌幫主之位鋪路。

  “我真的很感謝你做的這一切。”

  這日妄二要回新加坡之前,顏夫人特意宴請他,席上除了他這個主客外,還有烙桐三名急欲討好東方盟的叔父及駿桐、皎桐。

  皎桐感謝他及時救了她,駿桐則對李銘的教導心悅誠服,他們都對妄二的離去依依不舍。

  餐后,烙桐伴他漫步于庭園間,并首次對他表達謝意。

  “要道謝不是只說說就算。”他意有所指。

  她睨視他一眼。“我不可能答應你的任何非份之想。”

  他忽地拉住她的手,將她往懷里帶。“別把我想得那么壞,我只要求你跟我回新加坡培養培養感情罷了,這不算非份之想吧?”

  “不行,我是鐵烙幫的代幫主,我不在,群龍無首。”雖一下子跌入一個溫暖的懷抱之中,她還是勉為其難將理智抓回。

  他好整以暇的笑了。“依我看來,令弟器宇軒昂、少年英睿,不久便可獨當一面,你留在這里也是多余。”

  烙桐微蹙眉心,他夸贊駿桐她很安慰,但說她是多余她就不能苟同,好歹她一直對鐵烙幫盡心盡力,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要帶領好一個幫派,光靠苦勞是不夠的。”他看穿了她的不以為然。“說穿了,你是女子,女子難以服眾,駿桐便不同,即便是少年,因他的男子性別就得以服眾,這點你不服輸也不行。”

  烙桐無言了。

  確實,身為女子總有諸多不便,夾在以男性挂帥的黑幫里,她必須付出更多才能獲得認同。

  近日她已可以感覺駿桐身上散發出來的氣勢,那懾人的氣質令她几個叔父都為之懼怕三分,東方妄二說得沒錯,假以時日,駿桐一定可以成大器。

  想到此,她全身火熱激動了起來,她沒有辜負父親的期望,將駿桐栽培成材才可告慰此時了無知覺的父親。

  “想通了嗎?明天東方家的專機會預留你的位子。”甚至他的私人島嶼里也已經預留了她的位置,他說過,他倆下次的結合將會是兩情相悅的結合,東方妄二沒有做不到的事。

  烙桐沉思著。

  事實上,就算他沒要求她去新市,她也要走一趟,高賜通知她,雪桐的病情很不穩定,時好時壞,天天吵著要見東方妄二,几度上演休克昏厥。

  就答應他的要求到新加坡走一趟吧,到時候可能變成她有求于他呢。

  烙桐終于點頭了。

  “很好。”他滿意了。“不過回到新加坡之后,別對我有任何非份之想,我不會答應你。”

  妄二邪肆的一笑,以子之矛,攻子之后的感覺還真不錯。

  他真的該死的看透了她,烙桐無奈的說:“你該知道雪桐還沒有對你死心。”

  “久了她自然會死心。”他縱身情海多年,世故的心早已無情到底,為他傷心的名花綠不介意多添顏雪桐一名。她搖了搖頭。“好殘酷。”

  愛上他的女人注定要傷心,為了全身而退,她不想變成傷心的女人,她負過人,深體個中苦味。

  “我對沒興趣的女人向來如此。”

  “你也吻沒興趣的女人,撫摸沒興趣的女人嗎?”他讓她更加肯定男人果然是為性而性的低等動物。

  “雪桐告訴你的?”他玩味一笑。“嫉妒嗎?無論辛仲丞或高賜你都不放在心上,我還以為你喜歡的是那個鬼遇到。”

  “喻韜。”她指正他,并不介意談論自己過去的情史。“我的初戀情人,第一個男朋友,以及,第一個男人。”

  “我以為你會否認。”他端詳著月下她極美的容顏,像她這么漂亮的女孩子沒談過戀愛簡直是不可能的事,他嫉妒那個比他早占有她的男人,更見鬼的是,那個幸運的男人顯然還住在她心里。

  “是事實何必否認。”她淡淡一笑。“都已經過去了,分手一年,像是分手了一輩子。”

  “既然愛得這么深,為什么分手?”不能參與她的過去,也要了解她的過去。

  “他不能接受我要成為黑幫幫主。”事過境遷,她云淡風輕的說:“在我父親沒有倒下之前,他一直不知道我出身黑道世家,我們在維吉尼亞州的理工研究所相識,他功課優秀,瀟灑不羈,相識五年,我們計划在西元兩千年走進結婚教堂。

  但一切的計划都被打亂了,當我收拾行囊要回台灣承接幫里的混亂,他氣得跳腳,要我在鐵烙幫與他之間作選擇,他無法接受他的妻子是黑幫幫主,因為他來自一個單純的上流社會世家。”

  他微一撇唇。“你選擇了鐵烙幫。”她還真舍得下,女人通常不都是感情的動物,而非理性的動物嗎?

  她吸了口氣,舊傷痕依稀還在。“對,因此深深傷了他的心。”

  負人使她夜夜難以成眠,在得知喻韜在她離開之后的一個月內,閃電娶了教授的女兒之后,她知道彼此的情緣已隨風而去,她的決定改變了他們兩人后半生的命運。

  “他一定很恨你。”妄二還是緊盯著她,不放過任何她臉上細微的表情。

  “聽說他快做爸爸了。”她淡淡的提起。

  “聽說——”他臉色一沉,置啄著,“也就是說,你還在偷偷打聽他的消息。”

  “算是愧疚吧,我希望他過得幸福。”她總認為是自己毀了喻韜的幸福,如果他過得不快樂,她會更加愧疚。

  “除了愧疚之外,一點都不后悔?”他推敲著她話中有几分真意,要是她對那個男人留戀太多,他也不愿巴著一個心有所屬的女人。

  “如果我選擇跟他在一起,丟下母親和幼弟幼妹,我會更加后悔。”她仰頭與他對視。“我早明白有得便有失,得失之間很難計量,我只能說,我無愧于心,至于后不后悔,我現在無法評斷,或者日后會有個更愛我的男人出現在我生命中,愈合我的缺憾。”

  他輕哼一聲,收臂將她摟緊了些。“你不覺得那個負責縫補的男人已經出現了嗎?”

  兩人貼得無比接近,她揚睫,故意用一臉不解的表情看他。“你是說女性關系很復雜的你?”

  她的心在跳,她竟然會為東方妄二心跳?即使是前兩次在激情高潮時,她都沒為他心跳過,而現在她竟會為他一個深長的注視而感到脈搏加速,難道原本令她憎惡的他,已在不知不覺中駐進了她的心?

  他挑挑眉。“你還記得那名與我共效于飛的火辣泰女?”

  他該為她的記憶愉悅嗎?起碼表示她有點在意他了。

  “那種身材要忘記也很難。”她似笑非笑的看著他,其實她并不介意他的風流情史,每個人都會有過去。

  “烙桐,別妄自菲薄,你的身材不比她差呵。”

  他嘎啞的聲音傳來,她忽然臉紅。

  她難得臉紅的樣子讓他情不自禁攫住她的紅唇,溫熱的舌探進她口中,輕輕的糾纏她的舌,舌尖逗弄著她,漸漸的,轉變為激切的索吻,綿密的吻濕潤的揉過她細致的唇瓣,她不由自主摟住他腰際,反應著他的吻。

  他沉醉其中,激烈得几乎想將她揉進他懷中……天,這還是他第一次如此動情吻一個女人,而沒有將她給帶上床。

  ***

  專機抵達新加坡之后,妄二立即被東方龍騰召回,他與烙桐約好隔天由她到東方家做客,于是兩人便率性地在機場分手。

  烙桐直接趨車回顏宅,雪桐已經回家靜養,為了防止她出意外,高賜請了兩名特別護士二十四小時看護她。

  見到烙桐回來,高賜與岫兒都深感松了口氣,因為他們真的無法繼續招架雪桐日益嚴重的陰陽怪氣。

  高賜無言的守在一旁,但岫兒卻是滿瞼的憂心忡忡。“少主,大小姐她……”

  “我知道,我去看看她。”她拍拍岫兒的手,很快上樓。

  她沒有把握雪桐對她的那口怨氣是否消失,但她十分肯定雪桐還深戀著妄二,高賜在電話中對她說過,雪桐每天除了瘋狂的要求要見妄二之外,不肯開口說第二句話。

  她叩門,輕轉動門把,進入雪桐的臥室。

  臥室里充斥著刺鼻的藥水味,而雪桐顯然消瘦多了,她無神的望向房門口,看見烙桐時,她死灰的眼眸瞬間燃起一絲激越。

  “你終于敢來見我了。”雪桐恨恨的迸聲。

  沒有人知道她暗地里收買了一名護士做內探,從高賜的電話中,她知道她的妄二在台灣,且和烙桐在一起為鐵烙幫處理程皓煒的內叛事件,烙桐還將他介紹給母親和那些叔父們認識……該死的,該死的烙桐,已經完全從她手中將妄二奪走,她恨極了,恨極了!

  烙桐清了清喉嚨,雪桐眼中那股恨意真教人不寒而栗啊。“雪桐,我想跟你好好談談。”

  “沒什么好談的。”雪桐斷然拒絕。“一句話,把妄二還給我!你把妄二還給我!”

  他們都說她有潛在的瘋狂因子,她確實快瘋了,第一次愛上一個人,她投注全心全意,一心一意的討好,可是現在那個男人卻對她不屑一顧,怎不教她几欲瘋狂?

  烙桐潤了潤唇,艱難的道:“雪桐,你聽我說,東方妄二從來沒有愛過你。”

  “你胡說!”雪桐激動的掀被跳下床,她拿出預藏的利刀,對著自己纖細蒼白的皓腕,眼看就要刺下。

  “你別做傻事!”烙桐渾身血液都凝結了,雪桐居然想尋死……她從來沒想過雪桐的愛會如此激越。

  雪桐冷冷的說:“要我不做傻事可以,你把我的妄二還給我。”

  她要當東方夫人,如果沒有烙桐的出現。她一定就是東方家的二少奶奶,她要為心愛的妄二生兒育女,她要與他相守一輩子……她知道妄二也深愛她,只是現在一時鬼迷了心竅而已,而烙桐,就是那只惡鬼。

  烙桐掙扎的看著雪桐,把妄二還給雪桐——老天,她要怎么還?妄二根本從不曾屬于雪桐,為什么雪桐到這個地步還不肯面對自己,不敢承認事實的真相?

  “你居然還猶豫?”雪桐冷笑一聲。“好,那我就刺死我自己,讓你內疚一輩子——”

  現在的她只要奪回心愛的人,不計任何手段,即使以死威脅自己的親妹妹也在所不惜。

  “住手!我答應你!”

  烙桐阻止了她,她的心臟狂跳不已,想到妄二慣常的殘絕作風,她忽然機伶伶地打了個冷顫。

  昨夜纏綿繾綣的吻掠過她腦海……她得承認,她已經愛上東方妄二,由一只貓的死亡作為開端,他們之間的煞火便開始延燒,他的邪佞令她唾棄,他的存在卻也引起了她的注意……

  “不要忘記你說過的話,我知道現在你已經勾去妄二的整顆心,你要設法讓他對你死心,也要設法讓他回到我身邊。”

  說完,雪桐丟下刀器,疲倦的臥回床上,冷淡的下逐客令。“你出去吧,我要休息。”

  烙桐深吸一口氣,轉身拉開門走出去。

  門外,高賜靜候著她。

  “少主——”

  烙桐搖搖頭,短短的几分鐘,她像從地獄走了一遭回來。

  “高賜,你明天晚上有空嗎?”面對高賜欲吐的千言萬語,她只反問了這么一句。

  明天,她與妄二有約,約在東方宅邸。

show 於 2008-03-26 07:55:00 修改文章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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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文數:642
發表時間:2008-03-26 07:56:00
引用『show』所述:
女人!不過掐死她一只貓,有必要這么難過?還當眾潑了他這東方盟主酒一杯,可沒想到火爆佳人隱在層層衣衫下的竟是,一副足以令人直噴鼻血的嬌美胴體,誘得他血中的掠奪因子開始蠢動,為了襝她的喪貓之痛,他“請”她..........恕刪
9


  今晚的東方家主廚大顯身手,餐桌上几乎全員都到齊,只除了人不在國內的東方龍騰與東方撤六,每個人都排除約會留在家中,原因無他,因為毅七已經偷偷放出風聲,鐵烙幫的顏少主將大駕光臨。

  至于那位顏少主和妄二之間的關系,據毅七的說法是“曖昧但不詳”,這也是他們每個人死都要留在家里湊熱鬧的原因,妄二向來只在海內外散播情種,帶女人回家倒是百年難得一見的奇聞哪。

  七點整,烙桐在高賜的陪同下登門造訪,她帶了一盒新鮮水梨為禮,隨和地和每個人點頭致意。

  “你就是顏少主?真是太漂亮了。”莫荷心笑得闔不攏嘴,看來她邪惡的二兒子也快騙到老婆了,而且樣貌氣質都不輸她未來的長媳路湘,她已經可以預期東方家的下一代都是俊男美女嘍。

  烙桐微笑了下。“顏夫人叫我烙桐就可以了,別見外。”

  “那我就不見外了,烙桐。”莫荷心樂得和未來媳婦拉近距離,一直遺憾沒有生到女兒的她,早就發誓要把七個媳婦都當女兒看待,以免她萬綠叢中一朵花,老是一個人在一堆又臭又硬的大男人里孤軍奮戰。

  莫荷心笑盈盈地執起她認定的未來二媳婦的手,親熱地說:“我說烙桐,你一個女孩子家要帶領一個大幫派真是太辛苦你了,沒關系,未來有我們妄二為你分憂解勞,你什么都不必擔心,把惱人的問題都丟給他,你只要專心為他傳宗接代就行啦……”

  “顏夫人說笑了。”烙桐瞥了妄二一眼,想看看他對他母親的高見有何反應,誰知他卻撇開頭與他的手足們聊天,故意不來替她解圍。

  “烙桐,待會把你的生辰告訴我,我好找人替你們合合八字。”莫荷心似真似假地道:“不過呢,不必合八字我也知道你一定是我們東方家的人,你有沒有注意到你跟妄二真是有夫妻臉哪,在古老的傳說里,這樣的男女一定會結合!”

  烙桐啼笑皆非地說:“烙桐孤陋寡聞,未曾聽過這樣的說法。”

  “沒聽過沒關系,你只要遵循就行了。”

  莫荷心開始親昵地問東問西,把她對路湘那一招如法炮制一番,以便收買人心,讓媳婦打從心里喜歡她這個好婆婆是她莫大的嗜好。

  “看來媽很想要個幫主媳婦。”詠三樂觀其成的笑道。

  “只要是我們兄弟帶回來的女人,她根本就是照單全收,一點原則都沒有。”真四非常、非常的嗤之以鼻,現在老媽動不動就要幫他尋找第二春,弄得他几乎要狗急跳牆。

  “你們現在知道媽的可怕之處了吧。”拓一很危言聳聽的說:“要是將來我們的老婆要找我們離婚,那絕對不是因為婆媳問題,跟她這位高雅的東方夫人一點關系都沒有,全是我們自作孽。”

  毅七很懷疑的看著拓一。“你是說,這就是媽現在對她們好的居心?為我們兄弟几人未來不幸的婚姻之路撇清?”

  “完全正確。”拓一肯定的點頭。“不然你以為天下有哪個婆婆會真心喜歡媳婦的?”

  “媽是那么奸險的人嗎?”毅七還是很懷疑。

  “不是嗎?”拓一很詐的反問,兩人都不愿正面說出“是”這個字。

  “關于這點……隨緣吧。”毅七說出一個很無厘頭的答案,畢竟誰敢沒事得罪冰雪聰明又平常很閑的東方夫人,她想出的點子可是會整死人的。

  放五冷冷的說:“沒種,全懾服在東方夫人的淫威之下。”

  “是誰讓我們這么沒骨氣的?”毅七奇怪了。

  兄弟几人你看我、我看你,都心知肚明那個始作俑者的愛妻漢是誰,不過這個明顯的答案就更沒有人敢親口說出了。

  大廚在八點鐘准時開飯,擺出一道道大江南北的佳肴,佣仆川流不息上菜的餐廳里,充份流泄著各色食物的香味。

  餐桌上一片和樂融融,餐后大伙識相地避開,妄二將烙桐帶到過秦閣,師師在資料室里忙著找年度黑幫大會的資料,無暇出來待客,命女佣端送茶點。

  “我媽很喜歡你。”妄二淡淡的提起,暗暗觀察她的反應。

  偏廳中只有他們兩人,明了自己身份的高賜留在門外等候未敢踏入,女佣也早退下,讓他們可以獨處得更加自在。

  “我也很喜歡你母親,她很好相處,開朗健談,活力四射,和我母親截然不同。”她啜了口清茶,幽幽然地凝視著杯里那片飄浮的墨色茶葉,不由得心生感慨起來。

  她但愿自己的母親也有東方夫人一半的活力,但她那形同失去丈夫的母親,又怎能跟備受丈夫寵溺的東方夫人相比呢?

  “別這么容易感傷,我有樣小禮物要送給你,希望能稍解你的憂悶。”

  他拿起攔置在桌下的一只竹籃,烙桐不解的看著他,她還以為男人送女人禮物通常都是精致的小珠寶盒比較多,里面放只戒指或珍珠耳環什么的,但眼前的這只大竹籃……還更大得詭異。

  “打開看看。”他鼓勵著她,自己也微揚興奮的惰緒。

  她應該會喜歡吧?這是他第一次送女人禮物這么挖空心思,平常他都是闊綽的簽張支票了事。

  烙桐緩緩打開竹籃。

  驀地上只可愛的小貓咪跳了出來,親昵地跳到她懷中。

  她身子微微一震,貓……一只跟彩球長得几乎一模一樣的貓,怎么會?怎么可能?彩球明明死了啊,還是她親手埋葬的……

  “我知道那只貓對你的意義,也知道貓死不能復生,所以幫你弄了只長得差不多的。”他輕描淡寫的說,天知道找這只貓花了他這個盟主多少寶貴的時間,那些找不到相同貓的屬下也一度被他罵得快跳樓。

  她瞪視著他,還是無法置信邪惡的他會如此細膩,竟想得到幫她找回她的失落。

  “事實上我已經忘了那只苦命貓的長相,多虧你的忠仆曉衛幫忙,才能找到如此相似的貓。”

  她潤了潤唇,感覺心臟飛快跳動。“為什么要這么做?”

  他讓她無法開口說出要他去愛雪桐的話,對于他為她所做的,她真的覺得……感動。

  “我在討好一個我心儀的女人,你不懂嗎?”他的目光停佇在她臉上,很認真地問:“告訴我,你現在是否感覺到失之東隅,收之桑榆?”

  他肯定比那個沒有度量包容她當黑幫幫主的家伙好,他很大方,一點都不介意她的幫主身份……真是廢話,他有什么資格介意?他自己就是個無惡不作的黑幫大魔頭,外界都說他東方妄二吃人不吐骨頭不是嗎?

  “事實上我有件事要告訴你。”她困難的將自己此刻太過感性的情緒拉回,別忘了雪桐!別忘了她對雪桐的承諾,別忘了雪桐會尋死……

  “說。”他執起她的手把揉著,親吻她的掌心。

  她長長的吸了口氣,一鼓作氣的說:“門口那個男人——高賜,他才是我的所愛,今天他特地要我來跟你說清楚,他不高興有別的男人對我無事獻殷勤,我很感謝你為我做的這些,不過東方盟主你,顯然是一廂情愿了。”

  夠絕了。

  今生,她注定要負第二個愛她的男人,幸而情根尚未深植,她還來得及抽身,以她的感情換雪桐的性命,值得吧。

  親吻的動作戛然停止,妄二冷靜的看著神色不定的她。“你在說什么?”

  那個他不看在眼里的見鬼保鏢才是她的所愛?這是哪一年哪一月哪一日發生的事?她不會覺得她編的這個故事很爛嗎?

  她微垂下睫毛,把貓放回籃子里,狠心道:“這只貓我不能接受,否則高賜會吃醋,所以請你收回吧。”

  他瞪著她,又瞪著無辜的貓,他辛辛苦苦找遍整個新加坡才買到的貓,她居然怕外頭那個野男人吃醋而不要?

  “別開玩笑了,烙桐,你編故事的手法并不高明。”他唇角微扯,一夜之間可以變化這么大,女人心真的像海底針,昨夜……他們不是才吻得難舍難分嗎?她是被石頭砸到,失憶了不成?

  “我很認真。”烙桐鎮定的回答,她知道自己快成功了,只差臨門一腳,可是為什么她的心會覺得好難受……唉,她明明就感動得想扑到他懷里,卻以傷害他的男性自尊取代她滿腹不能說出口的柔情蜜意。

  “你確定、肯定你愛的男人是門口那個,而不是門內這個?”他松開她柔軟的手,眉心扭曲打結。

  “十分確定。”真是一種凌遲的折磨,他森冷的眸光几乎可以殺死她,她不必看也知道他怒火正高熾。

  “很好。”他斂去僅存的表情。

  該死的好,如果她的心上人是高賜,她可以早點告訴他,不必現在才來讓他難看,他像個被惡意擺道的小丑。

  “盟主,有事請教——”師師一陣風似的拿著一張傳真進來,長發飄逸的她,身上一襲淺紫色及膝洋裝顯得柔美十足,纖纖腰肢不盈一握,薄施淡妝,明媚端麗。

  “你來得正好,師師。”他一把將一頭霧水的師師帶進懷中,賭氣的說:“顏少主,我也正好忘了告訴你,我女朋友在這里,她叫柳師師,事實上,我們現在形同同居,關系很親密,你可以向屋里的任何一個人打聽。”

  她對他的付出不屑一顧,這讓從不曾失控的他失控了。

  師師愕然的愣在妄二懷中,這是怎么一回事?她似乎來得不是時候。

  烙桐表情一僵,她不給自己出丑的余地,再待下去她絕對會流露出心底真正的感覺——不是滋味。

  于是她立即起身。

  “東方盟主,謝謝你今晚的款待,我還有事先走一步,代我向東方夫人告辭。”

  “少主——”高賜皺著眉頭,他都聽到了,但是他并不喜歡他在這出戲里扮演的角色。

  烙桐形色匆匆偕同高賜離去,妄二推開師師,惱火的鐵拳落在桌面,嚇得彩球二號跳下桌。

  “你這是何必?”師師嘆了口氣。“逼走她,你也不好過。”

  “你出去。”他陰沉地命令,現在的他極度厭惡女人,他不想看到任何一個女人。

  師師無言的走了,他雖然是她愛的男人,但他的心不在她身上,她又何必乘虛而入,她并不是只要付出不求回報的傻女人。

  而,剛剛走掉的那個顯然才是傻女人。

  ***

  烙桐與高賜回到顏宅已經很晚了,雪桐居然還坐在客廳等他們,岫兒一臉無奈的陪在旁邊,夜已深,她無法勸動她的小姐去休息,于是自責的也不肯去睡。

  “我要知道結果。”雪桐冷淡的說明她等在廳里的原因。

  她知道烙桐今天去赴妄二的約會,她要知道烙桐是否信守她們之間的約定,若沒有,她可是隨時會刺自己一刀兩刀什么的來作為威脅的准備。

  烙桐挺直背脊,該來的還是會來,今夜親口從東方妄二口中揭曉的答案她遲早要告訴雪桐,長痛不如短痛,讓雪桐早點從愛情的美麗迷夢中醒來才是正確的,她不想對雪桐虛與委蛇。

  “雪桐,你冷靜點聽我說。”她緩緩地,沉重地道:“東方妄二已經另有所愛,我無法讓他屬于你,但我希望你不要再殘害你自己了。”

  雪桐嗤笑一聲,眼光像一把尖銳冰冷的利刀,不信任的投汪在烙桐臉上。“你別騙我了,當我是三歲小孩嗎?我不相信你!”

  “我沒有騙你。”烙桐疲憊的回答。

  “你以為這樣說就可以讓我死心嗎?”雪桐大喊大叫,“沒那么容易,我要死,我要去尋死,要你后悔一輩子——”“大小姐!高賜以性命擔保,少主所言不假。”一直沒說話的高賜開口了,他的聲音鏗鏘有力,自有一股威重,阻止了雪桐的瘋狂,讓人不由自主的產生信服感。

  當他聽到烙桐對東方妄二說出那番話時,他才明了她非要他陪同去東方家的用意,他想阻止烙桐犧牲自己感情的愚傻行為,但是已經來不及了。

  “難道是真的?”雪桐動搖了,高賜向來沉斂,從不說謊,他應該不會幫著烙桐騙她才對。

  “東方妄二所愛的女子叫柳師師,他們正同居中,如果不信的話,你可以派人去調查。”烙桐一口氣說完,信不信也只能由雪桐自己決定了,而她不想再去回憶東方妄二摟住那名女子的親密畫面。

  雪桐不以為然的哼了聲。“我會查清楚的,要是讓我知道你和妄二還牽扯不清,我……我就去死。”

  “雪桐,我說的話千真萬確,你最好快忘了東方妄二。”這也是她要告戒自己的話,她跟東方妄二之間已經了無瓜葛,她也要快點忘了他。

  “哈,你也沒得到妄二。”雪桐干笑一聲,看起來無比詭異。

  “雪桐……”烙桐難解的皺起眉心,原以為雪桐知道真相后會更加瘋狂,沒想到她反而笑了,那古怪的笑是什么意思?

  “我真是開心哪,原來健康的你也有得不到的東西。”雪桐笑得燦爛。“烙桐,你知不知道我一直很嫉妒你?我們是雙胞胎,你卻擁有一副健康的身體,我呢?

  從小到大几乎把藥當飯吃,什么地方都不能去,什么事都不能做,上帝太不公平了,他把一切好的都給了你,而壞的卻都留給我,所以我討厭你,即使沒發生這件事我也恨你,恨極你了,好恨、好恨……”

  烙桐怔住了。

  她不知道原來雪桐這么僧厭她,她原以為只要東方妄二的事情過去,一切就可以歸于平靜,她們姊妹也可以像從前那么親近,沒想到雪桐對她的恨意這么深,她眼底那道增怨的冷光會讓人打從腳底發冷。

  怎么……怎么會這樣?

  她真的難以接受雪桐那么恨她的事實,如果說她的健康是種錯,難道雪桐希望她也不健康嗎?這會不會太殘忍了些?她們是姊妹啊。

  她突然覺得好想喝醉,醉了就可以不必再理會這些擾人的俗事,她可以斷絕對東方妄二萌芽的愛情,可這份血脈相連的姊妹之情卻讓她徹底寒了心。

  “無法讓心愛的男人留在身邊就是你為你的健康付出的代價!”雪桐狂笑起來。

  “我知道你怎么想的,你放棄美國的一切回來接掌鐵烙幫不就是要媽媽和駿桐、皎桐都感謝你,他們原來就喜歡你多過我,你還貪圖爸爸留下的大筆財產,趁著我病弱,駿桐、皎桐又還年幼,你想獨吞、你想侵占,你想獨攬大權、操縱我們的一切,你要當鐵烙幫的女魔頭,你勾引辛仲丞,又勾引高賜,還妄想妄二會愛上你,你淫蕩……”

  “不要再說了!”烙桐憤怒的大喊,她憎惡的看了雪桐一眼,再無所戀的沖了出去。

  雪桐似乎被嚇住了,她非但住了口,還愕然地張著O型嘴。

  “大小姐,你太過份了!”高賜森冷的丟下一句就追了出去,對于雪桐的自怨自艾他真有說不出的厭惡,或許就是因為兩人個性上的迥然不同,所以即使面孔相同,他也無法愛上雪桐。

  “高賜,你回來,我不准你去追她!”雪桐驀然回神,負責保護她安全的貼身保鏢居然不保護她而去追烙桐,可恨,太可恨了。

  岫兒暗自垂淚搖頭,看來她的小姐已經完全被惡作劇的愛情蒙蔽了良善的心,現在她只能向上天祈禱,但愿少主沒事才好。

  ***

  妄二沒想到才隔沒几個小時,他就又再見到他目前最感深惡痛絕的男人高賜。

  “有什么事?”雖然在管家的通報后接見了這位不速之客,但他的語氣冷然,几乎不瞥來客一眼。

  高賜不卑不亢的說:“東方盟主,少主在一家名為藍石的酒廊買醉,希望你能去看看她。”

  現在他唯一能為她做的就是這件事吧,她會想見東方妄二的,他知道她明明就已經對東方妄二動了心。

  “我為什么要去?那不是你的責任嗎?她愛的人是你。”妄二冷笑地譏嘲。

  “東方盟主,聰明如你該知道我只是幌子。”高賜蹙著濃眉,捺著奔騰的情緒解釋,“少主受雪桐小姐以死相逼的威脅,不得不把你讓給雪桐小姐,因此才出此下策,說些違心之論。”

  妄二嘴角挑起一抹冷笑。“她以為愛情是什么?可以隨便相讓嗎?”

  見妄二知道真相后還一點反應都沒有,高賜也沉不住氣了,他冷聲道:“東方盟主,容我提醒你,當初是你利用了雪桐小姐的感情,所以事情才會弄到如此無法收拾的地步,你不必在此擺出你的高姿態,我只是希望你現在去看看烙桐而已。”

  “烙桐——是你叫的嗎?”妄二眼底出現不忱的冷光。“還有,要利用誰是我的事,不必你來批評。”

  高賜一怔,隨即握緊拳頭,忍著氣道:“你這個人簡直不可理喻!”

  “是她無情在先。”他眼神一冷,撇過頭寒著聲音。“你白來一趟了,我不會去看她的,你走吧。”

  “你會后悔!”高賜比來時更火了。

  ***

  妄二終究還是來到藍石酒廊,這間爵士俱樂部標榜著高消費、高享受,燈光、飲品都極為出色,沒有年輕人喧嘩吵鬧,很適合成年人飲酒獨坐,而它正是東方盟旗下相當賺錢的酒廊之一。

  “盟主,想不到您居然會來,今天要喝什么酒呢?”酒廊女經理傅凱玲笑盈盈地迎向他,才貌雙全又世故圓滑的她,一手將藍石經營得有聲有色,是業界有名的公關第一把交椅。

  “不忙。”妄二阻止了博凱玲的殷勤,他一眼就看到半醉的烙桐獨坐在吧台邊,在這里喝酒的男女都很尊重彼此的隱私權,沒人靠近騷擾她,而她顯然喝得差不多了。

  “那個女孩已經來很久,也喝了不少。”傅凱玲在風塵中打滾,極擅長察言觀色,隨即體貼地說:“里頭有間舒適的休息室,很安靜,沒人會去打擾,盟主扶她去里面休息吧,我叫人准備解酒的茶。”

  妄二沒有反對她這個提議,他走向烙桐。

  “你喝多了。”拿走她手中搖搖欲墜的酒杯,詭藍的燈光下,她臉頰嫣紅如火。

  “妄二……”她是不是看錯了,東方妄二在她面前?

  “是我。”他扶著她的腰。

  “雪桐恨我……”她眼底煥散出一種自嘲的謔意,她不知道自己想對他表達些什么,也許只是想陳述一個令她難以承受的事實吧。

  “我知道,是我害你的。”

  他把她帶進休息室,茶几上已沖好一壺茶,這確實是間很舒適的休息室,適度的空調、潔白的床單與沉穩的深藍色地毯,寧靜得不像位處酒廊后方的套房。

  “喝杯茶。”他想讓她清醒一點,雖然醉了的她反倒迷糊可愛,有點小女人的嬌憨味道,但是若不喝點解酒茶,明天早上她肯定頭疼欲裂。

  “我不要!”烙桐推開茶杯,妄二想把茶杯歸位,不意她卻忽而抱住他的腰身。“你不要離開我!”

  他索性把茶杯速杯帶水往地上一扔,反正有地毯接著。

  “好,我不離開你,不過你總不能一直這樣抱著我吧。”他好興致的逗弄著她。“少主,你喜歡的人不是姓高的嗎?這樣抱著我這個野男人不好吧。”

  真是要命的誘惑,今晚為了到他家做客,她鄭重的穿了一襲夏裝,銀白色的洋裝,衣料薄稀,現在她就是隔著那薄薄的衣料主動抱著他,怎不教他心猿意馬,對她產生強烈性欲,她最好把她那些軍裝都丟棄,永遠都穿成這樣。

  “你不會了解的……”她澀然一笑,他的懷抱好溫暖,也只有喝醉了,借著酒意壯膽,她才敢這么任意抱著他不放,因為她的身份讓她無法當個盡情撒嬌的小女人。

  其實,她并不十分醉,就算醉了也有三分清醒,她知道她抱著不放的男人是誰,也知道在這種氣氛之下很容易孳生激情,她一點也不排斥再次被他占有,反而……渴望。

  “我都了解。”他討厭她那種又要將他拒于心門之外的語氣,驟然不滿的封住她的紅唇。

  懲罰她吧,誰教她竟敢無視他的感受而要將他讓給顏雪桐,她不懂,這是男人無法忍耐的一點。

  “唔……”她呢喃著,被他吻得快不能呼吸了。

  衣衫在他熟練的手指間褪落,她第一次意識到,他可能脫過無數女人的衣服,或許也包括那個和他正同居中的柳師師。

  但現在顯然不是想這個的時候,也不容她神游四海,他正狂吻她的頸子,大掌捏揉著她雪白酥胸,不知何時也褪光衣物的他,喘著濃重的氣息,與她熱烈交纏在一起。

  他的唇舌在她胸前撥弄,很快的含住她挺立的乳尖,她渾身酥軟,挺鼻薄唇的他是那么俊美,教她不由得攬緊他的頭,激情正逐漸竄升,欲火的氣息愈來愈熾烈,她在等待他的占領……

  “你第一次對我反應這么激動。”他滿意地離開她動人的蓓蕾,不再挑弄她敏感的香甜,轉而分開她的腿,將自己的堅硬置于她溫暖的雙腿間。

  任何邪惡的床上把戲他都不想在她身上狎弄,他只想好好的與她結合。

  “妄二……”他的灼熱在她兩腿之間顫動,她主動撫住那傲人之處,將他的膨脹緩緩推進自己體內。

  “啊!”他發出一聲低吼,她的溫暖緊緊包裹住他的灼熱碩偉,他更深入的挺進,開始狠狠抽送。

  她的主動說明了她也想要他,他說過,他們的第三次結合要是兩情相悅的結合,他知道她沒有醉得那么厲害,她知道她身上的男人是誰。

  他巨大的進出几乎快使烙桐無法承受,在他烈火般的撫觸中,她無法自己的在他的背肌上留下激情的痕跡。

  一次又一次深入的抽送,他轉而溫柔的吸吮她的唇瓣,上柔下剛,律動與吟哦交織著一片深濃欲望。

  終于,他的欲望得到釋放,然而他并未原諒她要相讓他的初衷,反正明天他就不在這里了,對她眼不見為淨,看看她是否會想念他,這是賭注。

  她的下腹驟然緊縮痙攣,明顯的感覺到濃膩的液體噴灑在她體中,她緊攀住他的身體不放,感受高潮后的余溫。

  “都給你了……”他激烈的喘息,第一次毫無顧忌的播種,該不會就此一舉得男吧?

  妄二撇了撇唇,如果她真的懷孕,最高興的應該會是家里頭那個一直希望擁有“最漂亮的年輕奶奶”美譽的東方夫人。

  不過別臭美得太早,他身下這個向來只顧親情、不顧愛情的笨女人未必想懷他的孩子,要現在身負重任的她當個賢妻良母還是個奢望。

  再說,她都曾動過將他相讓給別的女人的心,可見得她對他的感情也還沒深到肯為他生兒育女的境界,他還是早點收起他的痴心妄想,專心當他的東方盟盟主才是,起碼他的前盟主父親會對他這個決定感到滿意。

  激情過后,渾身赤裸的她依在他懷中,身心都交給她愛上的男人,她安心的閉上眼皮。

  “還要把我讓給雪桐嗎?”他不溫柔的拍拍她臉頰問,要她清醒的回答。

  “不讓……”她本能的抱住他,他的懷抱真的好溫暖,她真的很后悔今天晚上在東方家對他說的一切,雪桐由來已久的恨意讓她幡然悟到她自以為是的相讓有多愚昧,這根本不是解決之道。

  這次她不再放走愛情了,她要兼顧愛情與親情,明天她要向他道歉,她要告訴他,高賜只是她無計可施的擋箭牌,而那個美麗的柳師師,老天保佑,但愿那也只是他怒急攻心之下的幌子。

  而現在就讓她好好睡一覺吧,一切等明天醒來再說。

show 於 2008-03-26 07:56:00 修改文章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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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時間:2008-03-26 07:58:00
引用『show』所述:
女人!不過掐死她一只貓,有必要這么難過?還當眾潑了他這東方盟主酒一杯,可沒想到火爆佳人隱在層層衣衫下的竟是,一副足以令人直噴鼻血的嬌美胴體,誘得他血中的掠奪因子開始蠢動,為了襝她的喪貓之痛,他“請”她..........恕刪
10



  宿醉讓烙桐在隔日無可避免的以頭疼當起床號,身體里似乎還殘存著昨夜激情的痕跡,但她身旁的位置是涼的,顯示那場歡愛的男主角已經走很久了。

  “起來啦,顏小姐。”傅凱玲笑盈盈地從沙發里站起來,濃妝又穿著鑲亮片旗袍的她,顯得風塵味十足。

  烙桐驚詫的瞪視著房里的第二個人,突然意識到自己的裸體,連忙拉起被子遮蔽。

  “我們都是女人,難道你還怕我占你便宜嗎?”傅凱玲莞爾一笑,熟練的點了根煙抽,也遞一支給烙桐。

  “謝謝,我不抽煙。”烙桐蹙著居心,見鬼的東方妄二去哪里了?為什么這個女人會在這里?而這里是……

  她苦笑一記,她居然真的忘了這里是哪里,看來她昨夜確實是喝多了,連妄二把她帶到哪里都不知道。

  “這里是藍石酒廊,你昨夜喝酒的地方。”傅凱玲解開她的疑問,彈彈煙灰笑道:“更是沉得住氣,難道你不想知道我是誰?”

  她早知他們盟主會喜歡的女人定然非池中物,不過她倒是頗意外他會喜歡這位短發俏麗的佳人,她一直以為他們邪惡無比的東方盟主比較偏愛法拉卷發的性感尤物。

  “你是——”她實在對昨夜在歡愛之前的事一點印象都沒有,她只隱約記得,她已喝得七分醉之際才看到妄二。

  “酒廊的經理。”傅凱玲笑了笑。“你喝醉了,盟主扶你到這里休息,因為這里不巧正是東方盟旗下經營的酒廊之一。”

  “他呢?”烙桐隨即補充道:“我是指東方盟主。”

  真是欲蓋彌彰,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一整夜,會發生什么事再清楚也不過,她現在再怎么客套的稱呼東方妄二也沒用,她很認份的從眼前酒廊經理嫵媚的眼中看到曖昧的笑意。

  “他到意大利去了。”傅凱玲很好心的告訴烙桐,這是她早上不經意聽見的電話內容,似乎是他們盟主既定的行程。

  “意大利?”失望瞬間掠過她的心頭,烙桐蹙著眉心,為何她一點也沒有聽他提過?

  或許他本來是有意對她說的,但那場她一手導演出來的情變打亂了一切,所以她才無從得知。

  “西西里島。”傅凱玲又簡單的補充。

  烙桐誠懇的望著傅凱玲。“請問你知不知道他到那里做什么?”

  西西里島——那不是個很不安全的地方嗎?充斥著義大利黑手黨及走私販毒的敗類……

  哦,她似乎不該替他擔心,東方妄二怎么可能懼怕那些惡夜交易,他本身就是黑幫中的帝王,誰奈他何?

  “我不知道。”傅凱玲柔媚地噴出一口煙霧。“但是盟主要我好好照顧你,你醒后要我派人用他的車護送你回去。”

  烙桐勉強的振作了下精神。“他還有說什么嗎?”

  他的離開竟讓她感覺無比失落,她原以為一早醒來可以在他臂彎中迎接晨光,再對他訴說她未曾開口對他說的話,她要說,她已經愛上他了,她樂于當個空中飛人,把一半的時間用在鐵烙幫,一半的時間用在他身上,這次她要好好的兼顧愛情與親情,兩樣都不放開……

  他帶走了她的新計划與新希望,讓她無比失落,而且她已經開始想念他了。

  可不是嗎?她是個不知好歹的女人,當他經常出現在她身邊時,她視他為障礙,可是當他真正消失了,她才知道原來她已經習慣他的存在。

  “有。”傅凱玲杏眼含春地一笑。

  “什么?”她的心臟開始不規則的跳動,一定是騙她的,他根本沒去西西里,他就躲在門外,他在小小的懲罰她昨晚帶給他的憤怒,故意要她不安。

  傅凱玲將煙蒂捻熄起身,對烙桐嫵媚地眨眨眼道:“盟主要我准備一頓丰富的早餐給你,因為你昨晚大概已經用盡精力了。”

  烙桐一怔,臉頰驟紅。

  她五味雜陳的想,為什么他要到西西里島去?為什么要在他們一夜激情后遠走?她真的好想知道……

  ***

  婉拒不過傅凱玲的好意兼強迫,烙桐由她派人專車護送回顏宅,傅凱玲那么堅持的理由只有一個——

  “盟主吩咐的事,違者處斬,我還不想被斬。”

  玩笑話中有五分真,烙桐大抵可以看出妄二這位東方盟盟主在他部眾的心目中有多嚴厲,她向來風聞他懲處部屬從不留情面,看來是真的。

  “少主……”優雅的男管家出來開門,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什么事?”

  她邊詢問著管家邊走進玄關,答案立即就揭曉了,雪桐正怒氣沸騰的等在客廳里,她雙眼布滿紅絲,像只鬼似的瞪著她。

  “我就知道你在欺騙我,你分明還跟妄二在一起!你為什么要騙我?為什么要騙我!”雪桐激動的大嚷大叫,引來一堆佣人的觀看。

  “冷靜點,雪桐。”烙桐抓住雪桐的臂膀,試圖要阻止她的歇斯底里。

  “我怎么冷靜?”雪桐撥開她的手,陰沉的說:“我在二樓都看到了,你們還藕斷絲連,那部送你回來的車子明明就是妄二的,我坐過那部車!”

  “雪桐——”烙桐的太陽穴隱隱作疼,該死的,她完全沒有想到這一點。

  “妄二在里面對不對?”雪桐瞪視著烙桐,尖銳的問。“他要進來看我,但是你不讓他進來,你好歹毒的心,你要完全斷了妄二想我的念頭,你一心一意想獨占他,你想當東方夫人!”

  烙桐深吸了口氣,忍耐的看著她的親姊姊。“沒有那回事,雪桐,你不要胡思亂想,他不在車里。”

  她真的覺得雪桐有必要去精神科好好檢查一下,在妄二親口對她說了只是利用她的那番話之后,她就像完全變了一個人。

  “騙人,我不相信你!”雪桐怨恨地問:“你們昨晚在一起對不對?你們做了什么見不得人的事?你是怎么引誘妄二的?我知道你一定對他說了很多我的壞話,你告訴他我身體不好,不能為他生兒育女,只有你能,你能在床上滿足他,顏烙桐,你真下賤……”

  “夠了,雪姊!”

  頎長的身影踱步而入,濃眉利目的少年俊挺非凡,神色間有著超越年齡的沉穩,他俊朗的面孔正深凝著居峰,迫人的氣勢教所有人都噤了聲。

  “駿桐……”雪桐呆了呆,她的小弟何時長得這么高大挺拔了?她怎么都沒感覺。

  “駿桐少爺!”所有人眼睛都為之一亮,這位渾身洋溢著不可小覷光芒的少年真是他們未來更正的幫主嗎?若是的話,鐵烙幫肯定生生不息。

  “駿桐,你怎么來了?”烙桐與大家一樣,都驚訝她的幼弟會突然出現在這里。

  “烙姊,岫兒把一切都告訴我了。”駿桐嚴厲的銳目掃了雪桐一眼。“我想我有必要讓某些人知道你對鐵烙幫的重要性,以及你為鐵烙幫所付出的一切。”

  “原來是來興師問罪的。”雪桐冷冷一哼。“駿桐,你現在長大了,不過別忘了我還是你的大姊,你別目無尊長,也別想幫這個奪人所愛的賤人找借口,我什么都不會聽……”

  “住口!”駿桐立即痛斥。“雪姊,你可知道當父親驟然沒有知覺的那段期間幫里和家中有多亂嗎?我們的母親每天以淚洗面,我和皎桐不知所措,頓失所依,若不是烙姊毅然決然的趕回來接手一切的混亂,顏家的一切可能都要化為烏有,你也無法這么舒適安心的待在這里養病,因為我們有四個貪得無饜的叔父,他們和他們的兒子隨時等著接收鐵烙幫的一切!”

  “騙人,你騙人……”雪桐驚悸地張大眼睛,喃喃地倒退了一步,這怎么可能?她每次回台灣的時候,她的叔父們總是對她那么親切和善……

  駿桐的目光嚴峻了、冷漠了,也凌厲了。

  “他們對你好,那是因為你無害。”駿桐逼近她,傲然地說:“這一年多來,烙姊几乎不眠不休在力保父親一手建立起來的鐵烙幫,她安慰母親、安撫我跟皎桐,讓我們對生活不再恐懼,讓母親獲得新支柱,也讓那些叔父無法得逞,她的努力有目共睹,保住了鐵烙幫,也保住了父親留下的一切,為的就是等我長大,等我替我們父親爭氣。”

  烙桐凝重地搖頭。“不要再說了,駿桐,無濟于事。”

  她相信即使雪桐知道這一切也不會感激她的,她們的姊妹之情已經變質了,傷人的話一旦說出口就很難收回。

  “你們不必演雙簧來騙我了,沒用的……”雪桐猶自喃喃自語,不肯接受事實。

  “聽好了,你什么都不知道,那是因為烙姊不想讓病體虛弱的你操心!”駿桐猶不放過雪桐,對她節節逼近。

  “烙姊甚至放棄與喻大哥的婚事,而你,你為這個家做過什么?就因為東方盟主耍弄了你,你就把這筆男歡女愛的爛帳算到烙姊頭上嗎?我不知道我表面優雅的長姊原來思想那么骯臟,你剛剛對烙姊說的話真教我蒙羞!”

  “駿桐!”雪桐驚呼一聲,臉色倏地刷白。

  駿桐說她的思想骯臟,駿桐居然說她的思想骯臟……

  天哪!她不知道……她真的不知道烙桐掌管鐵烙幫的辛苦,她以為烙桐坐享其成,因為鐵烙幫在父親的帶領之下,一直有聲有色,她怎么也想不到父親失去知覺后,她那些叔父們會想掠奪幫產。

  “駿桐,不許再說了。”烙桐終于嚴厲的命令,她知道雪桐快承受不住。

  雪桐哇地一聲哭了出來,淚眼婆娑的看了烙桐一眼,浮上心底的感覺是又羞又愧,她無顏再待在這里,于是飛快的奔上樓。

  “駿桐,你的話說得太重了。”烙桐板起臉來教訓,同時也感喟著她的幼弟居然可以那么凜凜然的教訓人,看來他真的長大了。

  “不妨,她該受點教訓。”駿桐淡淡地撇撇唇,眉宇間盡是一派的從容與霸氣。

  烙桐終于難得地微微一笑。“駿桐,你成熟了不少,姊姊感到很安慰。”

  駿桐很驕傲地道:“別忘了我將來是鐵烙幫的幫主。”

  姊弟相視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少主,您的客人。”管家迎進來一名長發美女,而跟美女同來的,還有一位風采翩翩的爾雅男子。

  烙桐一怔。“詠三?”

  昨晚的餐宴上他們見過面,他是東方家的三男,目前是東方財閥的總裁,據說他從不發脾氣,對女人相當溫柔……當然那只是傳說,她對妄二的諸多兄弟們根本還無從了解。

  “你好嗎,顏少主?”師師巧笑倩兮,她提著一只大竹籃,顯然是彩球二號的臨時住所。

  “好……多謝關心。”烙桐清了清喉嚨,她的聲音僵硬極了,畢竟柳師師是妄二的同居人,雖然這是他自個說的。

  “可是有個人卻不怎么好。”師師似笑非笑地看著烙桐。

  烙桐沒有接口相問,倒是詠三微微一笑,笑得別有深意。“二哥今早去了西西里島,據他的隨行人員描述,他心情似乎相當惡劣。”

  師師好整以暇的續道:“盟主說他不回來了,要在西西里住個十年五載,或者等兩鬢斑白再回來也不遲。”

  “為什么?”烙桐終于忍不住問。

  師師嫣然一笑。“不知道,大概准備當國際級的黑幫教父吧,哎,這個問題還是由你自己當面問他吧。”

  師師把竹籃交給烙桐,接著又不痛不癢的說:“貓我帶來了,現在物歸原主,我自己有兩只寵物,無法再分身乏朮照顧它,不過我要告訴你一個應該算是壞消息的好消息,這几天沒人理它,它到處亂跑,也不知道跟哪個下人養的貓結合了,它懷孕了。”

  烙桐一時傻眼,懷孕——

  妄二買的居然是母貓?看來曉衛忘了告訴他,她的彩球雖然有個這么女性化的名字,不過是公的。

  師師微笑道:“這是盟主送給你的禮物,你應該不會拒絕收養它才對,想來不久以后你們就會擁有一窩小貓了。”

  烙桐看著她,不解,相當不解。

  “我當然跟盟主一點關系都沒有。”師師聰敏地接口,“為了要証明我的清白,我特地請來詠三作証,他可以証明我跟盟主那家伙只是工作上的伙伴,至于要不要相信就由你自己來判斷了。”

  “顏少主,請你相信師師,她確實只是妄二的得力助手。”詠三含笑地拿出一個信封。“對了,我母親知道我要來見你,特地托了份禮物要我送給你。”

  烙桐被動的接過信封,在眾人的期待下,她抽出信封中的東西。

  她深吸了口氣,那是一張飛往意大利的機票。

  “我替你們算過,你們命中相煞,但終成眷屬。”這是師師的結論。

  ***

  烙桐沒想到自己第一次踏上西西里島是為了來找人,她還以為她首次來此會是以一個黑幫幫主的身份,然而她卻成了孟姜女的分身,跑到這里來找情人。

  西西里島對她而言是陌生的,然而她拒絕任何人的陪同,只帶著一顆誠心前來,希望妄二不要真在這里住上十年五載。

  懷中的小動物不安份的蠕動了一下,烙桐輕撫著柔順的貓毛。

  “乖點,彩球,待會就可以見到你的男主人了。”

  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彩球帶出境,而出發前她也發了張傳真至妄二下榻的旅館,因此他知道她要來,然而如果他存心躲她的話,他可以避到任何意大利境內的地方去,羅馬、米蘭、威尼斯……隨他二少爺高興,那么就算她再神通廣大也無法找到他。

  他會避開她嗎?她不知道。

  或許吧,因為她不知好歹,因為她想把他推給雪桐而傷了他愛她的心,也傷了他的男性自尊心。

  吐了口氣,她真不知道他會那么介意。

  如果一個女人大方到可以將一個男人送給另一個女人,那么這個女人一定不愛那個男人這是師師對她說的。

  不過師師也說,雖然她與妄二命中相煞,但終將成眷屬不是嗎?

  所以嘍,情況還是很樂觀的,她有二分之一的機率可以將妄二帶回,不讓他達成當國際級黑幫教父的心愿!

  從羅馬搭乘國內班機飛行了約莫一小時之后,烙桐到達聞名遐邇的黑幫故鄉——西西里島。

  這塊位處靴形意大利半島尖端處的島嶼與她想象中的完全不同,曾几何時,連黑手黨出沒的地方也成了觀光地?游客們不再懼怕島上黑槍的泛濫嗎?

  不過據她雙眼所見,大家確實是不怕的,甚至每一個到達島上的人都興致勃勃,一副准備來探險的興奮樣。

  烙桐走出機場,正考慮要用何種交通工具到旅館,然而一個翩翩風采的挺拔身影迎向她,穿著黑色風衣的長發男人勾著一縷邪肆的笑,在一堆洋人當中顯得耀眼神祕極了。

  她非常意外,他居然會來——

  接機?

  別臭美了,大概是他剛好有事來機場。

  “妄二……”這有點可笑,雖然她是專程來找他的,但她還沒有做好見他的心理准備,她以為從機場到旅館會有段距離,那么她就還有時間思考面對他的第一個表情和第一句話,現在因他的主動現身,一切都被打亂了。

  烙桐定了定神,忐忑迎接妄二走近。

  “怎么,你不是來找我的嗎?看到我何必一副驚嚇的表情。”他淡淡的撇了撇唇,接過她手中的行李。

  臉上沒什么表情,其實他內心非常、非常愉悅,她竟然追來了,嗯哼,很顯然她已經發覺他的重要性,也發覺若她真愛一個男人就該好好抓緊他,否則愛情的溜逝是很無情的。

  “我以為……你會不想見我。”舔舔唇,她說得艱難。

  他看來很冷漠呵,不給她機會了嗎?她一點也不能責怪他的高傲姿態,她是咎由自取。

  “不想見你?”他的眉頭挑了起來。“我為什么要這樣?折磨一個我愛的女人,也折磨我自己的感覺。”

  他當然想見到她,因為他發現這里再熱情的女郎都無法挑逗他的感官,原來東方妄二快淪落為一個只為愛而性的男人了。

  “我們重新開始?”她試探他的意愿,看來她沒有白來,她可以帶回他……

  “我認為我們不曾結束過。”

  他終于用空著的另一只手握住她的手,腹下脹得難受,待會他不擇手段也要把她帶上床。

  “可是你一怒之下跑來這里。”她提醒他,也順便提醒自己那天早晨醒來之后就不見他的感覺,如此失落。

  “我是對你不滿。”他輕哼著。“不過此行是碰巧一定要來,并非為了逃開你。”

  “是嗎?”烙桐看著他,遲疑著,“但師師說你准備在這里住上十年五載,不回新加坡了。”

  “師師?你們兩個女人什么時候變成朋友了?”他不答反問,對于師師……這個聰敏的女人,唯恐她因愛生恨,他還是防著點。

  烙桐一笑。“還沒到那種交情,她只不過把貓送回來給我,順便告訴我,她不是你的同居人,要你別痴心妄想了。”

  最后一句是她自己加的。

  “她連這個也說了。”妄二撇撇唇,這些家伙,掀他的底,回去后他再“論功行賞”。

  “還有,我把彩球給帶來了。”她指指貓,笑逐顏開。“她懷孕了,以后我們得多費點心照料她才行。”

  “你居然把這只貓給帶來?”他掀起眉毛,很嚴肅的看著她。“烙桐,你知道我畢生最厭惡什么東西嗎?”

  “什么?”

  “動物。”看來她還不夠了解他,與其花時間照料貓,他們不如多花點時間培養感情。

  烙桐驚訝的看著他。“可是這只貓是你買的。”

  “我說過,那是為了討好你。”

  烙桐正在驚訝中,忽地,一個人賊頭賊腦的靠近他們,近看到烙桐的面孔之后,夸張的對她露出熱烈的笑容。

  “是顏少主吧?大駕光臨,真是我們的榮幸啊。”該名不明身份的男子笑盈盈地問,“哈哈,真是巧,您的請帖回函不是說有要事,不克參加此次的華人黑幫大會嗎?怎地又會撥冗前來,真是令我們主辦單位感到無尚的光彩……”

  鄙睨的掃了不明男子一眼,妄二冷漠的說:“林幫主,我正在和顏少主密談兩幫未來合作的可能性,不希望有第三者在場。”

  熱情的林幫主頓時羞愧了起來。

  “啊、啊,那我就不打擾了,對了,兩位晚上別忘了來參加誓師大會的晚宴哪。”林幫主邊走遠邊喊。

  看著林幫主走遠的身影,烙桐腦中才掠過那回事。

  華人黑幫大會她完全忘了那張被她擱置的請帖,當時因為誓師的地點太遠,鐵烙幫又百廢待舉,因此她才要程皓煒修一封回函,表示她無法共襄盛舉。

  不過,華人黑幫大會為什么要在海外舉行,這點一直令她百思不解。

  “邁向國際化。”妄二早已看出她的疑問,主動出示答案。

  “國際化?”烙桐傻眼的重復,這是哪一門子的國際化,還真教人啼笑皆非。

  “別說這些,我們還是想想這只貓該怎么辦。”妄二輕挑眉宇。“她可能會水土不服,懷孕的關系,她會嘔吐。”

  “貓也會孕吐嗎?”她認為他的話毫無根據。

  “當然。”他回答得非常肯定。

  她輕揚眉梢。“那我們該怎么做?”

  “你看到了,機場就在你面前,馬上訂機票回新加坡。”這里熟人這么多,和她什么都不能做,與其這樣,不如把她帶回新加坡,那里是他暢所欲為的地盤。

  “晚上的誓師大會……”

  “去他的誓師大會。”

  ***

  渡秦島四季如春,清風舒爽,空氣清新,宛若桃花源的優美景致,即使整年待在島上也不厭倦。

  今日島上是陽光普照的好天氣,別墅里只有男女主人在家,彩球到鄰近的清風島做客去了,現在彩球和保護路湘的東方勇、東方猛兩兄弟相處得很好,大有以它們為夫、倚靠終生的意味,搞得大家啼笑皆非。

  別墅的主臥房里彌漫著一陣陣咖啡的香氣,陽光投影的牆上吊挂著兩套禮服,一套考究的黑色西裝,一襲白色露肩長裙,壁上的鐘,時針指著十。

  “李銘將駿桐鍛煉得很好,我想再過不久,他真的不需要我這個少主姊姊的幫忙了……不過信寫得雖好,結尾這句恭喜我倒是恭喜得很奇怪。”

  烙桐對床上那名懶洋洋的男子讀完駿桐今天的“每日一報”,有點費解的提出她的疑問。

  “每日一報”是駿桐這半年來養成的習慣,用傳真向她報告昨日幫中及家中發生的事,巨細靡遺。

  “他可以獨當一面不是很好嗎,以后你清閑了,多陪陪我。”

  妄二披散著長發在床上吞吐煙霧,靡爛的模樣就像他今天打算在床上混過一天。

  “我現在陪你還陪得不夠多嗎?”烙桐覺得好笑。

  現在的她違反當初自己設定好的原則,几乎所有的時間都待在星洲,因為她的幼弟英雄出少年,表現的冷靜睿智與果敢讓所有人都激賞,也讓那些對她頗有微詞的叔父們都閉上了嘴。

  “不夠。”他冷眼看她。“你還是以顏宅為家。”

  她莞爾地望著他。“你這是在跟我求婚嗎?”

  “大概。”他含糊不清的哼了哼。

  “再說吧,我現在還沒有結婚的打算。”這個男人也太吝嗇了,連稍微正式一點的求婚台詞都不肯說出口。

  “你什么時候才有結婚的打算?”彈彈煙灰,他淡淡的瞥了她一眼,問得漫不經心。

  烙桐露齒一笑。“我想想。”

  他忽然翻身壓住她的身子,慵懶狹長的黑眸瞇起,“快想。”

  她一陣心跳,他堅硬的下體正抵著她,暗示了他的欲望。“你……你先放開我,你這樣我想不出來。”

  “想不出來就不准離開這張床。”他開始解她襯衫上的扣子,長腿交纏著她勻稱的腿。

  烙桐搖了搖頭,眼中閃爍著笑意。“你瘋了,你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

  “我無所謂,反正又不是我姊姊結婚。”她的鈕扣全敞開了,他迅速扯掉她的胸衣,狠狠的含住她動人的蓓蕾。

  “不行……我們會來不及……”她半撐起身,想抵抗他開始發動的挑情攻勢,縱然她知道自己這么做根本就是亡羊補牢,因為每一次他總有辦法燃起她的欲火,他們在床上算是非常契合的一對吧。

  “不是我們的婚禮,來不及無所謂。”他開始脫她的襯裙,密密麻麻的細吻轉而攻掠她平滑的腹部。

  “不可以……”烙桐曲起腿不讓他愛撫。

  今天是雪桐出嫁的日子,自從被駿桐痛罵一頓之后,雪桐的精神狀況穩定多了,甚至在面對她時,雖然有點裹足不前的怯意,但可以看得出來她是在表達她的友善,姊妹之間雖不像從前那么親昵,起碼她們彼此都努力在修補。

  而令人跌破眼鏡的是,雪桐的主治醫生居然對她表露隱藏多年的愛意,那位前妻在難產中過世的英俊醫生已有一對可愛的雙生子,所以雪桐不必擔心她無法生育的問題,顏夫人也因為這件令人意想不到的喜事再展笑容,而今天便是雪桐的大喜之日。

  “不可以也要可以。”妄二佞笑了聲,用力分開她不情愿的雙腿。

  “天哪,妄二,你不會當真吧……”他的昂藏已經在輕觸她柔密的花園了,再這樣下去,他們絕對無法在婚禮開始前到達教堂。

  “我很認真。”他腰身一挺——

  驀地,殺風景的叩門聲響起。

  “二伯!”慎兒少年老成的聲音傳來。“你們還不來,婚禮快舉行了,只剩兩個鐘頭便是吉時。”

  “知道了。”妄二皺了皺眉,一副感覺今天慎兒聲音特別刺耳的不耐煩狀。

  “我在樓下等兩位。”慎兒很快退開了。

  完全將對話聽在耳里的烙桐趁他分神之際,連忙推開他勁瘦的身軀,從他身下爬出來。

  “快點換禮服吧,我可不想耽誤到婚禮,讓雪桐再次不認我這個妹妹。”烙桐七手八腳的拿下挂在牆上的白色洋裝,拜被他剝得精光所賜,現在她只要套上洋裝就行了。

  他們是今天的伴郎與伴娘,盡管拓一認為憑他的帥勁應該與路湘一同獲得擔任伴郎、伴娘的機會才是,可是妄二與烙桐還是贏得壓倒性的勝利,原因無他,這是雪桐堅持的,她要他們好好見証她的幸福,消弭三人之間那道尷尬的介蒂。

  “你也快換衣服吧。”

  妄二還是懶洋洋的躺在床上,欲望平復了,但他的另一個欲望還沒獲得解決。

  他冷峻的說:“老實告訴你也無妨,如果今天你不答應把你的身份從少主轉為盟主夫人,我會一直躺在這張床上不起來。”

  烙桐氣結的看著他,她看得出來他不是開玩笑,若她不答應,他真的會這么做。

  她深吸了口氣,無奈的看著他。“好吧,我答應你就是。”

  她沒有想到他的求婚方式會是這么無賴,不過既然他可以無賴,那么她也可以耍賴,口說無憑,又沒有立字據,她可以事后再不承認,等過了今天的婚禮再說。

  “這是你說的。”妄二原本提不起勁的黑眸忽地乍現邪佞笑意。

  “我說的。”她爽快地說:“你現在可以起來換衣服了吧。”

  “等等。”妄二笑了笑,陡然揚起聲音,“東方夫人,你們可以出來了。”

  烙桐正不解他這句話的意思,驀地,露台被打開了,莫荷心率先走了進來,隨后還有拓一、路湘、詠三、真四、放五、毅七與慎兒。

  “這……這是怎么回事?你們怎么還在這里?”烙桐如墜五里霧中。“吉時快到了,你們都不參加婚禮嗎?”

  莫荷心笑盈盈地拉起她的手,親昵地捏了捏。

  “烙兒,吉時已經改了,改在下午三點,這是師師算出來的好時辰,我跟你母親商量過了,她也認為這個時辰好。”

  “改了?”烙桐更訝異了,怎么沒人告訴她?“東方夫人……”

  “叫我媽。”莫荷心笑咪咪的打斷她。

  “媽?”她滿臉的困惑,為什么突然要她叫媽?

  “好乖,好媳婦。”莫荷心心滿意足的挽起她往門口走。“走,搭船去,我們婆媳二人好好聊聊,湘兒,你也來。”

  “好的!”路湘揚眸對拓一一笑,便輕快地向前挽住她未來准婆婆的另一只手臂。

  “三位東方夫人慢走,我們隨后就到!”東方家男兒很有默契的異口同聲。

  烙桐不由自主回頭尋找妄二,因為她算是在場的人當中,最沒有進入狀況的一個。

  妄二對她微微一笑。“主意不是我出的,不過你已經叫她媽了,表示你很欣賞她的做法,而且認同。”

  難怪!難怪駿桐會在傳真上恭喜她,想必他們已經先斬后奏將她同意結婚的消息散播出去了,而慎兒的催促不過是加快她上當的陷阱,她卻呆呆的跳進去。

  她真是聰明一世,糊涂一時哪。

  欲知曉東方拓一與路湘的愛戀情事,請翻閱東方情火之一《舞情濃火》

  —完—

show 於 2008-03-26 07:58:00 修改文章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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