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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賞金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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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時間:2007-05-28 17:09:00
───序章───

澳門
  走出港澳碼頭,一股與香港截然不同的異國風情隨之而來,整整適才因六十分鐘航程而皺了一點點的西裝,方雅浦步履愜意,神清氣爽,再度造訪睽違一年的城市。
  今天是衛天頤出獄的日子。
  方雅浦微笑了下,那傢伙,若不是太清楚他,真會以為他銀鐺入獄是為紅顏。
  這一切不過是借口,誰不知他賭王衛是自己心血來潮想好好養生一番,故拉個女人當墊背,讓世人的焦點集中在「爭風吃醋」四字上,而他……
  嘿,方雅浦笑意更深了,十力烈焰中,最尖酸冷調的「黑子」衛天頤,豈會為女人做任何事?
  也罷,總算出獄了,想必今天會有盛大的洗塵宴,這也不枉自己大老遠的趕來,那張從意大利到香港的機票,總該足以證明他有多重視他們之間的友情了吧?當然,他是抵死不會承認自己是為「雅浦酒店」而來的。
  「雅浦酒店」──近兩年在澳門比「葡京酒店」更加耀眼燦爛的東方賭城,每日吸引上千觀光客及不怕死的賭客,日入斗金,光芒萬丈,而此酒店的主人正是衛天頤。
  何以衛天頤名下的酒店卻要以他的名來命之,說到這個,就是他驕傲的地方啦!
  初建酒店時,他閒閒飛來澳門,與衛天頤去賽車,在澳門舉辦的亞洲最大賽車會上,衛天頤失卻平常水準,輸了。
  願賭服輸,因此,落成的氣派大酒店就叫「雅浦酒店」,正式在澳門佔一席之地。
  從那時候開始,他就很赤膽忠誠的愛上了澳門這塊彈丸之地,雅興一起就要來度個假,享受那種有自己酒店的感覺,尤其是不費他一分一毫的酒店,那感覺就更好了。
  「先生,要不要坐車?」
  還未真正步出建築物外,人尚在國際都市化的碼頭入境處裡,已有許多招攬生意的司機走過來,他們要求販售的,絕大多數是市內景點導遊的行程。
  這種行程索費不高,還可以殺價,對於觀光客來說,既可省卻麻煩,又可享受私家司機的氣派與奢侈,很多人都樂於接受。
  「先生,搭個車好嗎?」一名操流利國語的瘦小男子向方雅浦靠了過來,他戴著低低的鴨舌帽,一身簡單的t恤、夾克、牛仔褲,個子不高,大約才一百六十出頭,帶有濃濃廣東腔的國語,像極了那一大堆到台灣發展的港星,「你可以看看這些地方,都不錯的!」
  瘦小男子攤開手中的硬紙板,上頭黏貼了許多澳門境內有名的觀光景點,做的雖粗糙,倒也一目瞭然。
  「兩個小時只要一百塊,我可以載你到大三巴牌坊、觀音廟、大炮台、主教堂……隨便你要去什麼地方都可以,最後看你是要到『雅浦酒店』還是『葡京酒店』去賭一賭,我就在那裡放你下車,反正你在這裡搭公車也庥煩……」他喋喋不休的逕自介紹。
  他微微笑,「對不起,我不需要。」方雅浦秉持他謙謙君子的風範,客氣的拒絕了。
  過去來澳門都有「雅浦酒店」的大房車接送,因此他雖知道這些人招攬生意的手段很鍥而不捨,但從沒被糾纏過,今天不過是沒通知酒店來接而已,沒想到就被纏上了。
  「那這樣好了,八十塊?八十塊已經很便宜了。」見客人沒有意願,瘦小男子主動降價求售,卑微的說:「難道你連一點點錢都不肯讓我賺?先生,我的車子是剛買的,很舒服……」
  又是一陣口沫橫飛的說服,方雅浦步出室外,瘦小男子則不屈不撓的跟了上來。
  他仍舊維持好脾氣的微笑,「對不起,我還是不需要。」他打算破例搭搭公車,沿途欣賞市街風光。
  「先生,那你開個價好了,看要多少你才願意?」瘦小男子乾脆擋在他前面,一副被剝削的樣子,「都是同胞,那這樣,七十塊好不好?七十塊已經很便宜,不能再更少了。」
  「不是錢的問題。」
  就算只要一塊錢,像個大爺般的讓陌生人載著滿街跑,那也不是他方雅浦的作風。
  「那是什麼問題?」瘦小男子開始有點失去耐性了,就像那些精明又滑頭的廣東小子一樣,「我在這裡等了那麼久,又講了那麼多話,就只是想賺你七十塊錢而已,我會很過分嗎?」
  耳中聽到瘦小男子理直氣壯的抱怨,方雅浦有點啼笑皆非的感覺,他講得如此堪憐,自己怎能不掬一把同情淚?
  於是他答應了,「六十五塊?」眼中充滿笑意,分明在試煉對方極限。
  瞪了他一眼,「好吧!好吧!」瘦小男子對不滿意的價格妥協了,有生意可做總比讓車子空著好,認了。
  成交後,瘦小男子帶他走到旁邊的地下停車場去,兩人坐進一輛寶藍色的新轎車裡。
  「怎麼樣?這車不錯吧?」小司機有點沾沾自喜。
  「是不錯。」方雅浦自願坐到前面,既是兜風,自然前座視野較佳。
  「先生,跟你介紹一下澳門。」順手壓低鴨舌帽,一邊發動引擎時,一邊就像個觀光導遊般,瘦小男子頗具專業袈式的說:「整個澳門都是葡萄牙政府管轄,在一九九九年十二月二十一日才會歸還給中國大陸,澳門最有特色的就是有異國風情的建築物和料理,葡國雞和海鮮都是觀光客的最愛……」
  方雅浦突然發現這位小司機的聲音像是經過刻意壓低後的混濁,有一點點不明確的尖嗓私夾著。
  肯定對方沒有自動停止的跡象後,方雅浦微笑,接著一個客氣的阻止手勢,「謝謝你的介紹,我來過澳門幾次。」
  聳聳肩,撇唇,瘦小男子有點不是滋味,嘖,連點表現的機會都不給。
  車身拐出停車場,穩健的上了公路,沒多久便繞進市區,首先在一間古色古香的廟前停下來。
  「這裡是觀音廟,你下去拍拍照,我等你。」
  見小司機一副專業的模樣,不予反駁,方雅浦從善如流。
  他下了車,拿起相機照幾張廟內盤繞成壽字形的樹,如此上車交差了事。
  「可以走了。」方雅浦將相機鏡頭關上。
  「還不到兩分鐘。」小司機還算有點職業道德。
  「沒關係。」他深知早點結束自己的行程,這位司機小哥就可以回碼頭去再兜售生意,反正他醉翁之意不在酒,隨便看看即可。
  果然,瘦小男子露出高興的眸光來,「那我們現在去大三巴牌坊。」
          ☆          ☆          ☆
  澳門名聞遐邇的大三巴牌坊,雖然被火燒得只餘建築物正面壁面,但其壯觀華麗之姿,仍是吸引觀光客的焦點。
  「我幫你拍照。」像是要報答方雅浦適才在觀音廟不拖延時間,瘦小男子主動提供額外服務。
  於是在大三巴牌坊停留不到五分鐘,他們又轉往下一個景點。
  就這樣,每個地方五分鐘,不到半小時,他們已將該看的地方都看完了,車身忽地彎出市街,彎上另一條公路。
  「先生,最近澳門政府在辦一個大陸月,今天是最後一天,產品都很不錯,你要不要去看看?」瘦小男子問他。
  時間還多,方雅浦不置可否的答應了。
  「那裡的東西真的很不錯,都是從大陸來的珍貴藥材,很可惜只有觀光客方可以以半價購買,要憑護照……」瘦小男子看了他一眼,「先生,我女朋友想要買些可以調養身體的藥材,她女人家,討著要,真拿她沒辦法,如果可以的話,待會你的護照可以借我買一點嗎?」
  說來說去,原來都是為了討好佳人。
  「沒有問題。」助人為快樂之本嘛!
  小司機很愉悅的駛向目的地,但那目的地卻讓方雅浦啼笑皆非,這根本不像什麼官方活動的會場,而是一家中型規模的中藥店。
  一進門,兩名著桃色制服的女店員立即展開笑靨,裡頭的店長經理人員也紛紛向他行注目禮,雖然笑容可掬,但氣氛奇怪無比,那一雙雙別有深意的眼神好似在說:肥羊上門嘍!
  瘦小男子開始挑藥材了,每挑一種藥材,那店員就講解藥材療效,但她們不是對著瘦小男子,反倒是對著他。
  方雅浦微笑了下,「你們跟他介紹就可以了,我不吃中藥。」
  「這些藥材都很好的,買一點吧,先生?」店員多的是時間,才不會放過任何一個上門來的客人。
  「我真的不吃中藥,謝謝。」呵,這是個騙局,騙他來買藥材,原來導遊只是個幌子,也罷,為了照料三餐溫飽,即使滑頭,也無可厚非。
  掃他一眼,瘦小男子瞇了瞇眼,眼光轉瞬間回到店員身上,「就這些了,可以磨成粉吧?」
  「當然可以。」一名店員把那些藥材拿去磨粉,一名拿著電算機的店員靠了過來,對著瘦小男子說:「先生,請把你的護照給我看一看,我們這裡是憑護照購買,觀光客才有半價優待。」
  瘦小男子轉頭看他,方雅浦隨即很大方的拿出自己的護照,閒適的看他們玩花招。
  「先生,這位先生借你護照買藥材是可以,不過按照規定,持有護照的這位先生你本人也要買一點,這樣才可以。」店員如是說。
  「這樣呀?怎麼有這種規定?」瘦小男子假意躊躇,「可是我這位客人不吃中買了也是無用。」他偷瞄方雅浦一眼,鬼祟眼光很快轉回,「小姐,這活動今最後一天了吧?好吧,沒關係,待會我再回去碼頭兜兜生意,看看有沒有別的可以借護照讓我買……」
  「沒關係,就給我幾種藥材吧!」方雅浦在他們一搭一唱中,終於插了句話。
  如此小兒科的把戲,他真佩服自己在這裡耐心十足。
  這個滑頭司機。
  買完藥材之後上車,瘦小男子有絲喜上眉梢之色,「先生,你還想去哪裡嗎?」
  「雅浦酒店。」方雅浦依然不疾不徐,面帶俊雅微笑。
  他打賭,這司機剛才借他護照員的這些藥材,最後勢必又會拿回這家店來,如此週而復始,大行詐騙之實。
  哎,日久,必會臭名遠播,這司機就為了那點介紹抽成費,徒然害了自己家鄉的觀光事業,何必?
  車身再度繞回公路,往市區駛去。
  事實上剛才的中藥店舖位置還頗為偏僻,如果今天在碼頭被這小子招攬成功的是女性同胞,即使在店裡警覺到被騙了,對方人多勢眾,那還不乖乖買幾味藥材了事?
  思及此,他|──

羽山 於 2015-05-25 08:30:31 修改文章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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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邪門!才賭個輪盤嘛,古墜居然又不見了,把臂言歡不過一下子,又馬上失之交臂。袁熙上扼腕的回到她在澳門的落腳處,三叩門扉,華美的大門探出一顆美少年的頭頓來。
  「男爵。」依斯讓開身子,敏銳的嗅到主人不快的氣息。
  「嗯。」袁熙上步入室內,緊抿著唇往廳裡最豪華的一張真皮沙發坐下,另一名美少女立即端來充滿香氣的茶。
  「你怎麼啦?」美少女依嬋溫婉的問,她二十二歲,只比主人大一年,同時也是美少男依斯的姊姊,他們姊弟倆自小就跟在男爵身邊,服侍著男爵長大,寸步不離。
  喝一口茶,動動頸子讓依嬋按摩,袁熙上抱怨著,「原本已偷到古墜,沒想到卻又不見了,你說我嘔不嘔?」
  依嬋笑了笑,她深知主人脾性,好勝、俐落、精怪、狡獪又無賴,世上沒有她做不到的事,即便是摘星,她都會去嘗試。
  「放心,殿下不會贏你的。」是勸慰,也是實話,殿下樂觀又隨性,將冒險當樂趣,輸贏經常漫不經心,哪會記掛這等小賭局?就算記得,也是貪玩成分居多。
  「我知道。」挑起眉,她在笑,但皮笑肉不笑,「不過,親愛的依嬋,你說,花一天就能辦到的事,我為何要活生生用兩天?」
  「就當是生活樂趣。」依嬋一徑的溫柔。
  她嗤一聲,「我沒你詩意。」
  袁熙上,從母姓,二十一歲,英籍華裔,有貴族血統,從小就由依嬋、依斯這對出色的姊弟將她服侍得十分穩當舒服,命中注定一帆風順,天生富貴。
  然而就在她十歲那年,卻無意間遇上了個世界的頂級神偷,神偷的「盜亦有道」令她景仰心折不已,就此拜師學藝,隨師父浪跡天涯去。
  五年前老神偷病逝,她繼承衣缽,青出於藍,座右銘「盜本無道」,桀騖不馴,狂狷十足,因此「神偷」之名不脛而走,一個不慎就揚名四海了。
  很多人知道「神偷」名叫男爵,卻很少人知道男爵是個女的,大抵以為第二代「神偷」也是個癲狂的半老人吧!
  「依斯,把計算機拿來好嗎?」她意興闌跚的打了個哈欠,叫喚站在窗邊注視著她看的美少男,她知道十七歲的依斯喜歡她,自己清亮姣美的輪廓,與內在性格全然不符的高貴優雅,成年後總可騙得不少癡情漢的愛戀眼光。
  袁熙上直視他的純淨容顏一下子讓依斯紅了臉,靦眺的轉開身,他將筆記型電腦取了來。
  「我要知道方雅浦在哪裡。」她拉依斯坐在自己身邊,探頭過去看那複雜的電腦屏幕。
  只要依新會,依斯懂,向來她是不需動手的,只需坐享其成即可,他甘心奉獻,她來者不拒。
  「知道他的資料嗎?」依斯根本不敢看她,靠太近了,她身上薄釀般的香氣令他一陣心猿意馬,哪個少男不懷春?
  「只知道一點點。」袁熙上張嘴,吃了口依嬋喂來的自製香甜泡芙,「二十六歲,全球最知名的古董商,十力烈焰中的『虹霓』,今天尚未入夜前應該都在『雅浦酒店』,我親自送他去的。」
  「你確定是方雅浦將古墜從你身上偷回去?」輸入資料,依斯開始迅速的敲打鍵盤。
  「沒第二個人。」袁熙上撇撇唇,睥睨之意躍然而起,「他是隻狐狸,一定是我在賭場裡倒霉讓他看到,他就順手摸了回去。」
  依嬋微微一笑,有趣,比真狐狸還像隻狐狸的主人卻老愛說別人狡猾,真是當局者迷呀!
  往上瞄一眼,站在沙發後餵她的依嬋正麗容帶笑,袁熙上不怎麼樂意的道:「依嬋,學會恭維你的主人,那會是種好品德。」
  她太清楚依嬋這小女人,外柔內剛,比辛辣,依嬋毫不遜色。
  「是。」依嬋忍住笑意,但眉角、眼角早已傾洩出她讓主人看穿的嫣然。
  「方雅浦正準備要去拉斯維加斯。」依斯查出來了。
  「拉斯維加斯?」稀奇的挑挑眉,袁熙上露出一抹玩味的訕笑,「他還真是對賭城情有獨鍾哪!」
  依嬋笑盈盈的說:「你不知道嗎?拉斯維加斯也有賭王衛天頤的地方,從東方賭城到西方賭城,脈絡有跡可循。」
  「這些人還真無聊。」袁熙上哼了哼,淡淡的問:「他什麼時間出發?」
  依斯按下一個追蹤鍵,要搜尋的資料立即會整過來,「明天下午三點二十分,日焰航空五六o班機。」
  「日焰航空是那個叫鐘潛的吧?」她不痛不癢的命今道:「依斯,幫我訂一張機票,同時間,座位相近。」
  十力烈焰的「日焰」鐘潛,他是航空界的龍頭老大,掌控全球的航空命脈,現住美國鳳凰城。
  依嬋的重點並不在那個鐘潛身上,「你只訂一張機票嗎?那我們……」莫非男爵想甩掉他們姊弟倆?
  灑脫的一笑,袁熙上伸伸懶腰,「你們回英國去吧,我自己去找他就可以了。」
  「不行!」依斯突然開口了。
  笑意躍進袁熙上晶亮的眼,她調侃的問:「為什麼不行?」小男生彆扭了,她知道依斯捨不得她離開。
  「你一個人太危險。」依斯沉鬱的抿著唇。
  她斜睞他一眼,「你忘了我空手道的段數?」挑戰十個依斯都沒問題。
  依斯的神色很不自然,「沒忘,可是……」
  「我有射擊證書。」她再舉證,優雅的笑了笑,「還有不法黑槍護身。」
  「還是不行。」他不容人異議。
  「為什麼不行?」問題又回到了原點。
  依嬋莞爾的笑了,實在拿他們沒辦法,像兩個小孩在對話,「依斯,男爵要我們怎麼做,我們就怎麼做,別忘了自己身份。」
  惟有身份二字可遏止依斯情不自禁的越矩。
  「乖依嬋。」微躍起,袁熙上密密的親吻了依嬋臉頰一下,「回到英國別忘了看好我的愛馬。」
  「你只記掛馬兒?」依嬋笑,這人的壞習慣,愛馬如命,但馬是用來賭馬用的,所以嚴格說起來,她是愛錢如命。
  「還有我的忠狗哈將。」她揚唇哂笑。
  「沒有了?」依嬋溫柔的眸子諄諄善誘,像是非要她請出另一個答案不可。
  「好吧!好吧!」袁熙上聳聳肩,無賴的說:「代我向我的父親大人和母親大人問好,請他們好好保重身體,不要傷風感冒或著涼了。」沒有誠意,十分公式。
  「是的,你放心,我會詳實傳達。」依嬋很滿意的笑了。
  「哼,就數這個最勤快。」她嘀咕,搞不清楚依嬋究竟站在誰那邊,動不動就把她的行蹤向家裡那兩位大人報告,吃裡扒外。
  「我是為了你好。」依嬋又加了句,不是只有主人能讀出她的想法,她自認也能看出主人心聲,例如現在就是。
  「謝謝你了。」這種聲音當然是很不由衷啦!
          ☆          ☆          ☆
  雲中的水滴現象叫「虹霓」,意即雨後的彩虹,顏色鮮明的那道是「虹」,顏色較暗的那層是「霓」,虹霓顏色序列正好相反,全是因水滴折射及反射日光的結果。
  早晨見虹在西邊,傍晚見虹在東邊,景象五彩繽紛。
  「虹霓」是方雅浦,二十年前,他還只是個六歲小男孩,家在台灣中部山林中,卻因一場無情大火而灰飛湮滅,自此沒有家。
  他的義父葛羅素博士收養了他,將他帶回俄羅斯,連同另外十名在大火中獲救的幼童,共組了另一個家。
  身為天才科學家的葛羅素博士,他分別以自然界十種不同現象作為義子們的代號,虹霓,是其一。
  在葛澭素博士的傑出教養下,十名男孩在成年後各自去開創天下,因他們皆來自火中重生,因此在這十名男孩成為傲視全球、獨霸一方的大亨後,開始有人傳頌著他們的故事,並被冠予「十力烈焰」的美名。
  近年來,十力烈焰不斷的擴張其版圖,亦正亦邪的行事作風迅速聚合了全球慕名而來的龐大菁英,這股舞動風雲的囂張霸氣開始無法無天的蔓延到世界各地之後,同時也為他們招來了無可避免的戰慄殺機!
  飛往西方賭城拉斯維加斯的班機上,擁有火焰圖騰的機尾在晴空劃過一道線,銀色機身傲然的衝破雲層,躍上九千呎以上的高空,開始水平前進。
  解開安全帶,方雅浦招來美麗的空中小姐,俊容露出笑意,「請你給我一杯柳橙汁。」
  後天培養下,他是絕對的貴族,自然要有絕對爾雅的舉止。
  甜美笑容浮現在空姐臉龐,「好的,請您稍等。」對待頭等艙的客人,空姐總會多幾分耐心,更何況是如此俊帥的男人。
  「雅浦,是你嗎?」一張淡雅的女性面孔從前座轉過來,看到方雅浦的剎那,她露出神釆奕奕的笑容。
  「茉優!」方雅浦十分樂意見到這位故人,「人生何處不相逢,你父母好嗎?」
  嚴格說來,他是陸茉優父母的朋友,同是熱愛古董的人,因古董生意而相識,成為忘年之交。
  在陸茉優十七歲時,不明病因使她內臟功能幾乎全部損壞,垂危之際,便是透過他的關係,才讓陸茉優起死回生的,而那關鍵人物就是十力烈焰的成員之一──「晝夜」褚全真。
  褚全真是全球醫界赫赫有名的人物,他的開刀手法令人歎為觀止,許多醫界老手都望塵莫及,他是醫學方面的天才,二十歲那年就成名了,只可惜他因個性使然,不喜歡露面,要他動刀更是難上加難。
  五年前就是因為有方雅浦出面,他才破例救了陸茉優,然而卻……
  「你也飛美國?那我們真的可以好好敘敘舊了。」方雅浦微笑的說。
  於是,運用了一點點特權……好吧,承認就承認,是很多特權,反正這是屬於鐘潛的飛機嘛,當然是想怎麼樣霸道就怎麼樣嘍!
  他把陸茉優換到自己旁邊,有美女相伴,這趟漫長旅途想寂寞都很難。
  空姐端來了柳橙汁,陸茉優要了熱咖啡。
  「我今年剛從大學畢業,爸媽就急著把家裡的生意交給我。」她笑了笑,「他們大概早就等不及要這麼做了。」
  「你身體負荷得了嗎?」他知道陸茉優是家中的獨生女,她父母雖重視她的身體狀況,但偌大產業不漸漸移交給她也不行,恐怕會後繼無人。
  「沒有問題。」稍微頓了頓,許久,她才緩緩露出一個也無風雨也無晴的淡淡笑意,「他的醫術很高明,自那年後,我沒再進過醫院。」
  他凝視著她秀氣的臉龐,「你們沒有聯絡?」褚全真曾為十七歲的陸茉優發癡發狂,這是十力烈焰眾所皆知的事。
  「沒有。」她搖頭,笑了,「我很感謝他醫好了我,我們之間是病人與醫師的關係。」
  方雅浦感喟,問世間情為何物?目空一切、狂狷難測的全真會一日比一日更加不喜歡露面,還是和茉優有關吧!page46─47missing
  而那位二十二歲已在醫界大放異彩的仁兄褚全真則冷冷的說沒必要,他的世界沒有收斂兩字。
  他們一是談笑風生的笑面虎,一是萬獸之王中的狂獅,十力烈焰的「虹霓」和「晝夜」都不簡單。
  「茉優,你這是在關心我嗎?」豺狼笑了,他的目的就為了讓這位性格特殊的小女子再度想起他那為卿而狂的褚姓夥伴。
  纖細的小手轉動咖啡杯,眼睫微垂,「我關心你們大家。」她不肯正面答覆,模糊得很。
  「好博愛。」方雅浦挖苦的讚歎,看來好夥伴想抱得美人歸還有得耗,「據我所知,全真這一年來已相當神出鬼沒,連我們要找他都很困難,聯邦調查局理應會不到他,當然,除非他自動現身,所以你可以放心。」
  「雅浦。」陸茉優無奈的苦笑,她知道大家關心她和褚全真的發展,可是這一段感情牽牽扯扯已經五年了,恐怕終會變成無頭公案一樁,與其強求,還是順其自然吧!
  「別解釋,我知道你一點都不關心全真。」方雅浦「善解人意」的說:「他也一定會很有自知之明,一直躲著不肯出來見人的……哦,對了,你中午要吃點什麼?這是潛的地盤,要吃什麼都可以,不要客氣,儘管說,要不要試試道地的鵝肝魚子醬?或者是想嘗嘗鮮美的生魚片?要是你想吃牛肉麵當然也可以,熬煮一鍋精燉牛肉也不是不可能……」
  老天,這人又在亂開支票了,機體正在飛行耶,當這裡中日法綜合大餐廳呀!
          ☆          ☆          ☆
  那女的是誰?瞧他們一副聊得很投機的樣子,明明就是萍水相逢,現在倒像知己相惜,說穿了還不是曠男怨女的結合,久旱逢甘霖,嘖,沒有格調。
  雜誌半遮住臉龐,一雙慧黠的黑珠子鬼鬼祟祟向前探瞄著,表情有點睥睨,有點不屑,有點不以為然。
  「小姐。」一把聲音傳來。
  「什麼事?」袁熙上視線的焦點還停在那對俊男美女的黃金組合上,並在心裡不斷嚴厲的施行批評。
  「你雜誌拿反了。」那把聲音好心的告訴她。
  慢慢的將手中的雜誌放下,袁熙上倏然瞇起眼,露出一張興趣缺缺的臉來,輕蔑的看了身邊的男人一眼,「礙到你了嗎?」
  糾正她?開玩笑,男爵的地位何等崇高,豈是等閒人隨便可以糾正的。
  輕咳一聲,莫東署忍住笑意,「沒有。」
  姿態這麼挑釁?她一直是這樣說話的嗎?如果是的話,能活到現在還真是奇跡。
  層次分明的長髮性感,引人遐思,一張開麥拉費司非常耀眼,未經修整的濃眉天然成型,長而翹的睫毛有股迷濛的致命魅力,貓樣般的眼睛更添神秘,挺俏的高鼻又為她幾近完美的五官加了分數,優美的唇型更是不在話下,幾幾乎令人控制不住的想一親芳澤。
  她穿著一件質料輕薄的黑色高領緊身上衣,一條普通的直筒深藍牛仔褲裹住她修長的腿,頸上戴著一條小巧精緻的碎鑽項鏈,衣著簡單,但女人味十足,這是任何男人都會動心的典型。
  「沒有?」挑高濃眉,透露出語音中的不悅,「我沒有礙到你,可是你卻打擾到我了,先生。」加重尾音兩字顯示她的不滿。
  她不喜歡隨便的男人,尤其是這種看到漂亮女人就想搭訕的無聊登徒子,她更是要徹底的對他藐視。
  當然,說這話的同時,她已經自行將自己定位為「漂亮的女人」了,這是無庸置疑的事。
  男爵一向是自信滿滿的……好吧,是滿過頭了,可是這也不能怪她呀,她自小就是被誇獎長大的,連她第一次下海偷東西時,她師父都撫著下巴說她極有天分、極有天分,二十一年了,她自然是累積了無窮信心。
  「哦!打擾到你了嗎?我真的很抱歉。」他露出興味滿滿的笑意。
  袁熙上瞄他一眼,輕佻!
  不過這男人長得還算不錯,高大魁梧的身材有點西方人的感覺,醋勁十足的三分平頭倒有幾分黑社會的味道,炯亮的眼神英氣迫人,一身考究的歐陸西裝顯示他的品味非凡。
  「我聽不出來你的歉意在哪裡。」袁熙上非常不以為然的看著他,這種有幾分姿色就作怪的男人最需要幾盆冷水潑他一潑。
  「是嗎?」莫東署一個遺憾的表情,「那真是糟糕,我以為我很誠懇……」他持續著瀟灑笑意。
  她板起面孔,「那你還笑?」以為他的英俊無往不利?
  「我有嗎?」搓搓下巴,一陣恣意的啼笑皆非躍上莫東署唇際。
  自縱橫一方後,他還真不曾讓什麼人這樣直接數落過,他可是十方烈焰的「日冕」,派頭十足、出手闊綽又傲視好萊塢的大製片家呀,多少人仰賴他的鼻息過活,而她卻……
  被她跟上,看來雅浦那貴族般的生活再也永無寧日了。
  哈,也好,長年遊戲人間不是辦法,況且除了彙集更多的財富,十方烈焰也該有點新鮮事了,比如結婚啦、生子……等等等諸如此類的事,想必他們的義父大人會很高興他有此共識。
  「你有,而且很明顯。」都笑成那副德行了還妄想否認,這人見鬼的在睜眼說瞎話嘛!
  莫東署再將笑意遣開,極力維持正經,「對不起,我不是笑,我只是覺得你很動人。」
  輕哼一聲,「這我知道。」自小她的美色就為她招來不少困擾,最高紀錄時,同時有十幾名癡情的男生在追求她,她當然知道自己是美麗的,否則那些男孩不會像失了心的蜜蜂般,妄想來沾染她這朵耀眼的紅玫瑰。
  莫東署禁不住讓笑意傾洩一半,太狂妄了,太不懂謙虛了,她簡直就該加入十方烈焰的行列才對。
  他好整以暇的端望著她,欣賞在擴大,「這位小姐,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往演藝圈發展?」
  閱人無數,他自信眼光獨到,在他眼裡看來,她絕對具備明日之星的資格,不過,當然嘍,他現在不是真的在進行挖掘明星的工作,他感興趣的是她為何跟住他們十方烈焰的「虹霓」方雅浦。
  「什麼演藝圈?」聞言,袁熙上眼底眉梢一片備受污辱,「你知不知道我是誰?」
  往演藝圈發展?她可是堂堂的男爵耶,在眾目睽睽之下載歌載舞豈不貽笑大方,如此一來,她威儀何在?被依嬋兩姊弟知道了,不嘲弄死她才怪。
  「你是誰?」他好奇了,莫非這位小姐還有所來頭?聽聞最近聯邦調查局找十方烈焰找的凶,難道她……
  不像,這麼艷麗,怎麼看都不像是幹員偽裝的,如果她真是聯邦調查局的人,那麼讓雅浦那傢伙在牡丹花下死,他也必然做鬼也風流。
  袁熙上傲然的揚揚眉梢,不喜男人這樣囉囉唆唆的盯著她瞧,「我從不輕易洩漏自己的身份。」
  她才拒絕透露哩!擁有「神偷」這個身份是多麼崇高,更何況她還是愛丁堡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男爵,她黃金單身,身價非凡,哪裡是隨便說透露就可以透露的。
  莫東署莞爾一笑,會這樣神神秘秘說話的人,通常都是沒有什麼身份的人。
  「好吧,既然你沒有興趣往演藝圈發展,我也不好勉強你。」他微微一哂,笑容別有深意,「相逢自是有緣,起碼可以告訴我名字吧,小姐。」
  這點小要求她倒是可以做到的,做人不宜太過小器,「袁熙上。」佳人輕吐出芳名,反正知道男爵真名的人不會超過五個,她大可放心。
  「袁小姐。」他點點頭,「幸會了。」說著,他從精美的名片夾裡抽出一張紙質上乘的名片來,「如果你有興趣拍片的話,隨時與我聯絡。」
  「好吧!」她潦草的應承,看也不看就將名片隨手丟進皮包裡,連半點平常人該有的好奇都沒有。
  莫東署又失笑了,這傢伙到底是從什麼地方來的?如此目中無人?和十方烈焰最囂張的「黑子」衛天頤真可互別苗頭。
  「袁小姐,恕我直言,看你的樣子,好像對前面那位英俊瀟灑的男士很有興趣。」他的視線巧妙的帶到了方雅浦與陸茉優有說有笑的英挺側臉。
  「是有那麼一點啦!」誰教古墜又讓方雅浦給該死的偷了回去,不對他有興趣要對誰?
  「他似乎頗為搶手。」如果他想製造亂源,只要把雅浦和陸茉優現在相談甚歡的一幕給釋放出去就沒錯,這麼一來,褚全真準會發狂。
  「或許吧!」他的人搶不搶手關她什麼事?重要的是古墜,他身上的古墜才搶手,想必現在殿下也正在積極找人,還好她如此聰明的登上了這班飛機,方雅浦絕逃不過她的手掌心。
  神偷一出,誰與爭鋒?
  「袁小姐,有花堪折直須折。」莫東署的聲音又傳來了,他樂得為自己夥伴盡點綿薄之力。
  袁熙上迅速的轉頭看他,她半瞇起眼睛,一臉的不可置信。
  哈,這人不會以為她對方雅浦有意思吧?那還真是污辱了她擇偶的智能耶,這怎麼可能嘛,那種人,花花公子,哈哈,她跟來只是因為她要拿回古墜而已,至於他,她可是一點興趣都沒有,哈哈,一點都沒有……

羽山 於 2007-05-28 17:10:00 修改文章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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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一身兩截式的銀白色性感比基尼走在游泳池畔,凹凸有致的三圍,白皙修長的雙腿,袁熙上不用回頭也知道傾倒的眼光如滔滔江水,那些像虎豹豺狼般的男人,豈會白白錯失欣賞泳裝美女的機會?
  這裡是美國的內達華州,原本是荒涼的沙漠區,但現今已是赫赫有名的賭城,全世界賭徒的天堂!
  在霓虹閃耀的拉斯維加斯大道上有名聞遐邇的「黑子大飯店」,樓高五十二層,總共有八十六百多間房間,其規模令人咋舌的程度,連賭城的老字號「米高梅大飯店」都望塵莫及。
  昨天她尾隨在方雅浦之後,住進了這家豪華大飯店,方雅浦住在三三一二,她則住在三三一四,如此一來非但容易觀察,且有助盜取,古墜於她,不過囊中取物,何難之有?
  早上從飯店服務生口中得知方雅浦在游泳池之後,她隨即到飯店的購物街去買了身上這件超級性感的泳裝,銀白色的比基尼將她的肌膚襯托得益加動人光滑,她相信食色性也,方雅浦不會無動於衷,她只需守株待兔,等他自動來上勾。
  這是黑子大飯店內二十四小時開放的室內游泳池,透明采光罩引進陽光,池畔有一個精緻的酒吧,可供客人隨意點飲品享用,並有現場薩克斯風演奏,憑添幾分優閒浪漫情調。
  袁熙上以標準姿勢躍入水中,她像道白箭般破水而入,銀白色的身影緊緊攫住池畔所有男人的目光,身材再火爆的洋妞在她這位東方女子來到之後也相形失色。
  游了幾圈之後,她浮出水面,一雙精壯的臂膀隨即對她愛慕的伸了過來。
  「小姐,我有這個榮幸牽你上來嗎?」池畔的壯男貪婪的盯著她姣好的胸部,標準的國語,典型的東方觀光客。
  「謝謝。」輕柔軟語,她將纖手放入壯男手中,讓他將自己牽上池畔,眼角餘光一瞥,已經看到方雅浦在另一張海灘椅中優閒的躺著。
  勾勒超微微詭笑,是她賣弄性感,再讓方雅浦自投羅網來英雄救美的時候了。
  「小姐,第一次來賭城嗎?」上了池畔後,壯男依然握住她的手不放,「我叫david楊,怎麼稱呼你?」
  「kathy。」她胡謅了個洋名。
  「打算在這裡玩幾天呢?」david露出一個自以為迷人的笑容,以調情聖手的姿態,不由分說的將大掌罩住了她纖腰,開始在她裸露的腰際肌膚上來回摩挲了起來。
  「還不一定。」她燦若春花般一笑,挪動身子,同壯男再靠近了一點點,讓兩人之間的姿勢更形火熱。
  這一笑大大提升了david的自信心,佳人非但沒有抗拒他的毛手毛腳,反而還主動向自己貼近,真是飛來艷褔呀!可見她對他也很有意思,哇,他今晚不愁沒有床伴嘍!
  「kathy,你的胸部真美!」配合著大膽的言辭,他索性游移而上,手指在她背脊放肆的撫摸著,光滑的觸感令他難以按捺的吞了口口水,腹下也明顯的有了反應。
  「你喜歡我的胸部?」她綻出笑意,挑逗著面前的蠢男人。
  壯男的呼吸聲加重了,「喜歡!當然喜歡!」他忙不迭的將意願表達出來,就生怕遲了會錯過產生一夜情的機會。
  「或者,你可以試著碰一碰,那感覺會更好。」她魅惑十足的給他建議。
  哈,如果這個男人抵擋的了這樣火辣辣的建議,她就倒著在游泳池畔走一圈!
  壯男傻眼了,「在……在這裡?」老天,這女人可真大膽!不過……還他媽的真好!
  袁熙上美麗的眸子微微瞇起,「怎麼啦?david,你不喜歡這個主意嗎?」不喜歡的是神。
  受到鼓勵及具毀滅性的挑逗,壯男情不自禁將手掌探向嬌軀的前胸,準備享受那姣美雙峰帶來的感官興奮……
  「非禮!」
  就在壯男的手要罩上她胸部時,驚惶失措的尖叫適時從袁熙上喉中逸出,倉皇的俏臉瞬間染上恐懼,她雙手掩著胸部,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
  太完美了,就是如此,她暗忖著,向來自詡是謙謙君子的方雅浦不可能對這一幕無動於衷,更何況這是他好友的地盤,他理所當然有主持正義的必要。
  「小姐,你還好嗎?」
  當方雅浦關切的來到她身邊時,袁熙上簡直要為自己的聰明絕頂而喝釆了。
  袁熙上,好樣的,你不止是神偷,還是神算!
  「他……他好過分……」她泫然欲泣的指責,david則一臉無辜,手足無措的站在他們面前。
  「是她自己叫我摸的……」他想為自己辯解,卻一下子招來更多鄙視的眼光。
  幾分鐘之後,他終於無力的發現一個事實,現在是跳到黃河也洗不清了,試問,誰相信一個女人會主動教唆一個男人在大庭廣眾之下去摸她自己的胸部?
  哎,連他都要懷疑起自己剛剛是否慾火焚身過了頭,聽錯了,人家好好的一個女孩子,怎麼可能平白無故讓他摸胸部嘛!作白日夢喲……
  「真是抱歉,讓你受委屈了。」方雅浦扶住佳人肩膀往池畔的吧台走去,輕輕安慰著,「我已經通知了飯店的保全人員來處理這件事,沒有過濾住客是飯店的疏忽,像這樣的事情,我保證絕不會再發生第二次。」
  「嗯……」嬌弱的靠在方雅浦肩上,低垂著頭,袁熙上緩緩的露出了盜壘成功的狡獪微笑。
          ☆          ☆          ☆
  太誘人了。
  方雅浦的眼光停留在身旁女郎的曼妙曲線上,有點替適才那位壯男抱屈,被人耍得團團轉,滋味不太好受吧!
  「嚇到你了吧?」他向酒保要了杯白蘭地,體貼的送到她唇邊,「喝口酒壓壓驚。」
  「現在的男人好粗魯。」袁熙上蹙著眉,抱怨。
  方雅浦微微一笑,現在的男人雖然粗魯,也比不上現在的女人狡詐。
  這位明艷無雙的女郎從一進來就吸引了他的目光,反正也沒事,既然賞心悅目,人家又如此敢穿,看看也無妨。
  只不過看著看著,就看出不對勁的地方來了。
  她一徑的誘惑勾引,等到對方按捺不住出手了,她又翻臉比翻書還快,弄得那位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麼的無辜壯男頓時變成下流的豬,這年輕女郎……嘖!
  他綻開自己無往不利的迷人笑容,「我叫方雅浦,和這裡的老闆有點交情,我想他會補償你受到的屈辱。」他的壞習慣不改,又在幫衛天頤亂開支票。
  她發出一聲懊惱的歎息,「哎,其實我也有錯,我不該穿成這樣,明知道這裡治安不好,卻……」
  「不,你沒有錯,千萬別這麼想,你穿這樣很好看。」他誠心的握住她擱在吧台的手,柔聲的給予安慰。
  「真的?」她眼神閃爍,方雅浦比她預料的更容易上勾。
  她打算贏得他對自己的初步友誼,進而進行偷取古墜的工作……咦?她偷瞧了一眼他的腰圍,只著一條黑色泳褲的他,勁瘦的體魄沒有一絲多餘的贊肉,古銅色的健康膚色比任何一位游泳教練更加迷人,他的神釆從容不迫,性感的笑容蘊涵著優雅……
  見鬼!她想到哪裡去了!
  將奇異的騷動趕走,重新將接近他的目的納入胸中,專心、專心,袁熙上,專心一點,迷你古董跑車屬於你,殿下絕不是你的對手!
  由腰際往上,再往上,然後她看到了,哈,踏破鐵鞋無覓處,她要的古墜竟穿了條金鏈子,好端端的掛在他的頸子上。
  「當然是真的,你一定不知道你是多麼迷人。」微笑弧度提高了方雅浦的嘴角,他毫不保留的讚詠著她,但也沒有忽略她適才一閃而過的驚喜光芒。
  他可不會自大的認為是自己的肌肉觸動了她。
  「你認為我迷人?」袁熙上睜大眼睛,這種受寵若驚的表情一定會讓男人有十足的成就感。
  「當然!」他的眸光緩緩滑過她胸前的柔膩春光,優雅中有抹玩世不恭的味道,他抬起頭微笑,禮貌的微笑,「我可以在晚餐的時候看到你嗎?」
  他的邀請正是她的快捷方式。
  「我覺得二樓的法國餐廳口味道地,值得一試。」她大方的給了他響應,並打定主意要在今晚取回古墜。
  「我會訂好座位。」牽起她的手,方雅浦親吻她柔荑一下,「八點鐘,法國餐廳見。」
  這麼美麗的女郎,即便是佳人另有所圖,他也甘之如飴呀!
          ☆          ☆          ☆
  用玫瑰香精沐浴,全副嬌軀塗抹著白麝香乳液,烏黑的長髮打成粗辮垂在右肩,一襲橙色半透明曳地洋裝窈窕動人,前胸、背脊、腰際及小腿肚的透明纖紗讓完美的女性曲線畢露無遺,金色高跟鞋搖曳生婆。
  袁熙上瞇起眼,打量鏡中的自己,還真像在伊甸園裡迷路的夏娃,若不是方雅浦已將古墜戴在頸上。她也不必如此大費周章將自己妝點得活色生香。
  要從頸中取走古墜必會驚動他,惟有趁他不省人事之時才能拿走古墜,而要使他不省人事,最好的方法便是灌他喝酒,酒精一催化,自己還怕不能為所欲為嗎?
  因此她就變成現在這副嬌媚的德行了,全是為了要色誘方雅浦。
  以最優雅的姿態走進法國餐廳,雖然平時疏於練習美姿美儀,但她的貴族血統還是適時發揮了功效,舉手投足間,就是渾然天成的淑女風釆。
  「小姐,一位嗎?」立即有服裝整齊的服務生迎土來。
  她對服務生綻開迷人的微笑,「兩個人,應該有預訂位子,姓方。」她雖不屑像殿下那樣交友廣闊,但普通的外交手腕她也不差。
  服務生在乍聞「方」字時,馬上誠惶誠恐了起來,「您是方先生的……」
  「朋友。」又是一個微笑,她現在正在扮演柔弱優雅的淑女,就盡情縱容這套見鬼的禮貌吧。
  「請隨我來,方先生正在雅座等您。」
  在服務生恭敬的引領下,袁熙上來到餐廳一處絕佳的位置,仿古的褐色桌椅非常典雅,長莖玫瑰大把大把的置於水晶容器中作為妝點。高高低低的吊燈腑予室內幽柔光線,空氣中輕輕傳來浪漫的現場爵士樂演奏。
  夜幕已低垂了,這是情人間最佳的燭光晚餐時刻,接著便會共享一個激情的雲雨之夜……但很可惜的,她來赴約的出發點與浪漫、激情一點都扯不上邊。
  服務生替她拉開座椅落座後,袁熙上立即將方雅浦盛滿讚賞的眼光納入眼中。
  「謝謝你的賞光。」方雅浦蒲灑的微笑,「可以告訴我名字嗎?和這麼美的淑女共享晚餐而不知道她的芳名,這是很沒禮貌的事。」
  「我姓袁,袁熙上。」她露出貝齒,湧現一朵嫣然笑意,「開始我們的晚餐了好嗎?」
  「當然!」他偷快的回答。
  佳人明眸轉到精美菜單士,躍然其上的都是些大師級的佳餚,她輕聲對服務生吩咐,「前菜請給我配上焦榶醬的熬蝦,主菜要橄欖油炸鮪魚,甜點就要一塊藍姆酒水果蛋糕。」
  方雅浦的視線始終不離她,雖不致代表對她著了迷,但起碼也算自己對她的恭維。
  「方先生,您還是照舊要由葡萄酒燴肉拌洋蔥、羊排塊菰和覆盆子千層酥嗎?」服務生腰桿挺得直直的,不敢妄動。
  方雅浦頷首微笑,將菜單交回服務生手中,「傑姆,庥煩你幫我選一瓶酒。」服務生退下後,他看向她,有禮的笑懸掛在嘴角,「你可以喝酒嗎?你知道的,喝一點酒有助血液循環。」
  「我很同意你的看法。」袁熙上當然不會反對,開來的酒如果能有百分之四十五以上的酒精濃度那就更好了,她樂得一舉殲滅方雅浦。
  「你看起來不像本地人,讓我猜猜……」他把玩著精巧的水晶水林,眼瞳帶笑,「英國,你來自英國對不對?」
  她說的英文全是道地的英式優雅用語,就算猜得出來也不奇怪,但她仍舊克盡已職,天真爛漫的睜大眼睛,一瞬也不瞬的望著他,「你是個巫師嗎?」充滿驚奇的幼稚聲音。
  「不,我不是巫師。」方雅浦愉快的笑了,她很配合,美中不足的是迎合男人的技巧不夠熟婤,但無妨,這也別有一番樂趣,「雖不是巫師,但我喜歡研究漂亮的女人,而你,正好符合這個條件。」
  她靦眺的漾出一朵笑雲,「你實在太會讚美女孩子了,方先生,我有點不知所措。」
  香甜諂媚,巧言令色!他也是同樣用這些話來騙飛機上的那名女子吧,這天生的浪蕩子!
  他不經意的建議著,「叫我雅浦就可以了。」可惜呀可惜,若是不偽裝的含羞帶怯豈不更加嬌美?
  前菜來了,香味四溢,嘗後令人齒頰留香,不愧是大師級的作品。
  「雅浦。」她從善如流,「知道嗎?你很像雙子座的男人,天生風釆迷人,幽默風趣,妙語如珠。」簡單的說,就是舌燦蓮花啦!
  「你也是巫師嗎?」換他表演鸄喜了,「我正是雙子座。」
  「那你人緣一定很好。」她再附送高帽一頂。
  方雅浦勾起笑容,「我只知道雙子座的男人喜歡有思想的女人。」互相恭維,誰也不吃虧。
  她深深歎息,「我不得不為你折服!」為他的狗腿及馬屁的功力折服,光天化日之下,這傢伙可真敢講呀!
  「就如同我不能忽視你的美麗一般。」他意猶未盡的補述,存心把蜜糖補的更甜。
  袁熙上笑靨如花,假意為他的話而偷悅。
  「為我們的邂逅乾杯。」她舉杯,再燦然一笑,盤算著要一杯接一杯,讓他不醉不歸。
  「乾杯!」方雅浦同樣微笑起來,人生得意須盡歡,他一仰而盡。
          ☆          ☆          ☆
  嘔!老天,那股暈眩不舒服的感覺就像要把她的五臟六腑翻攪過來一樣,酒精不停的催化,而袁熙上則毫無預警的墜入了先醉倒的該死局面。
  「我不喝了……」她的眼皮好重。
  「我知道。」方雅浦好笑的扶著她,性感女郎整個晚上一徑灌他酒,姑且不論她究竟目的何在,反正她現在已經先醉倒了,就算有什麼目的也得暫時宣告失敗。
  「我想睡……」袁熙上囈語連連。
  「好,我正在找床。」見她實在走得東倒西歪,他索性抱起她。
  好不容易將她帶上三十三樓,連忙拿出感應磁卡開門,看來他今晚不得安寧了,伺候酒醉的人可不是什麼優差呀,醉了的人通常都不怎麼講理。
  將軟趴趴的她安置在床上,方雅浦隨即泡了杯濃茶要讓她解酒,而他自己只是薄有酒意而已,與她相比是小巫見大巫。
  「喝點茶。」方雅浦扶住她頭顁,見她美麗動人的臉蛋嫣紅一片,那幾分隱隱約約的狡詐去除了,頓覺她醉了比較可愛。
  袁熙上乖乖的喝完那一大杯茶,濃茶似乎發揮了安定作用,她突然睜開開了滿久的眼睛。
  頭好痛,她蹙起眉,「我在哪裡……」這不是餐廳,空氣中有淡淡的男性古龍水香味,醉了,嗅覺還滿靈敏的嘛!
  「我房間。」一個優閒的回答。
  「喔!」吭了一聲之後,她安靜了,望著天花板,美麗的瞳眸此刻有一點點的失焦。
  快點醒來吧,袁熙上!你這樣跟一個陌生男人共處一室是不行的……用了極大的自制力,她開始追溯自己為何在此的原因。
  「我們一起晚餐,你喝醉了。」看出她的疑賚,方雅浦好心的為她解開答案,「對了,還記得我是誰嗎?」他微笑,「我再自我介紹一次好了,我叫方雅浦,我們是今天早上在游泳池畔認識的。」他更好心的給了她所有相關信息。
  「方雅浦……」袁熙上喃喃的念著。
  沒錯,她此行的目的就是方雅浦,她和殿下打賭,為取古墜而來,而自己現在在美國的拉斯維加斯,就住在黑子大飯店中,早上去游泳時,她成功的邂逅了方雅浦,當時方雅浦裸著上身,那只古墜加了條鏈子,就掛在他頸中,於是她便要想辦法神不知鬼不覺的讓古墜離開方雅浦的頸子……
  想起來了!然憶起的同時,懊惱也隨之而來。
  見鬼,她不是要灌醉他的嗎?怎麼自己反倒先醉了?這狡猾的方雅浦,原來他早練就一身千杯不醉的神功,還誆得她喝了那麼多的酒,真齷齪!
  「對,方雅浦。」他肯定了她的喃語,「你住幾號房呢?我送你回去好嗎?」儘管佳人再惹火,他是不隨便乘人之危的。
  「不好!」她直覺的回答。
  她要的東西在他身上,豈可隨意離開,對於這點,她是無賴到底的。
  方雅浦莞爾,「可是你看起來需要休息。」
  袁熙上翻了個身,側躺著,眼眸從天花板轉到他身上,感覺到喉嚨緊緊的,她努力放柔嗓音,「難道你就不能暫時讓我在這裡休息一下嗎?」
  方雅浦微笑了,「如果你堅持,我也不反對。」畢竟女人是賞心悅目的動物,他有十足的理由保持對她的好風度。
  「我堅持。」堅持到拿走古墜為止呵!
  哎哎,頭還是昏,想起事情的全部並沒有幫助她清醒,反而體內的酒精經過時間正在揮發最大作用,她熱得想脫掉衣服。
  「需要什麼嗎?」這傢伙並不習慣醉酒的滋味,他想。
  「我好熱……」袁熙上索性往坐在床沿的他靠近。
  「別擔心,那是自然現象,你沒有發燒。」方雅浦輕拍她背脊安慰。
  她微微仰頭看他,一片心無城府,「那你呢?你不熱嗎?」她邊說邊玩弄著他衣袖。
  他興味的看著地那夾帶幾分挑逗意味的舉動,「我還好。」難怪人說酒會亂性,小女子該不會想趁她自己酒醉之際對他下手吧?
  他不想乘人之危,她倒想哩!
  「你的扣子很特別……」解開了左手的,她輕喃,小手攀爬而上,把他腰際上方的那顆鈕扣也給解了。
  循序漸進的,只要解光他的鈕扣,屆時大功告成,就可以拿走古墜了!她泛起笑容。
  「特別,但不至於要解開它吧?」方雅浦不疾不徐的將袖子鈕扣扣回,視線無意中瞟到她的胸部,那一片如凝的雪白肌膚在薄紗中若隱若現,煞是誘人。
  她柔柔的笑臉快速的崩塌了,「難道解個扣子都不行?我這樣會很過分嗎?」微慍中,又連解襯衫兩顆鈕扣。
  他啼笑皆非的看著那兩隻忙碌的小手,同時覺得她那種無賴、不負責任的問法有點耳熟,好像在哪裡曾聽過似的。
  「你不會很過分,但是我怕我自己等一下會很過分。」再有自制力的男人也很難抵抗女人主動的勾引,女人不該太放心一個認識只有一天的傢伙,尤其是那個傢伙雖爾雅,但也有男性需要的時候。
  「你有練啞鈴的習慣嗎?」不理它的話,她突然冒出一句,眼眸在他胸肌上打轉,流露著崇拜,「你經常鍛煉肌肉對不對?你看,你這裡健碩哦……」潔美的手指打滑繞著他胸肌轉,哇,古墜就近在眼前了。
  綻開迷人的微笑,方雅浦壓住了她姣美的身子,「我想我懂你的意思了。」他並非不解風情的男人,如果她那麼飢渴,他樂意奉陪。
  袁熙上眼睛一亮。他懂?那太好了,只要他肯把古墜交出來,那他們就可以各自解散回去睡大頭覺,不必把時間自白耗在這哀,頭實在好暈呀!
  袁熙上貪婪的看著他,「那你……」
  「放心,我會給你你想要的。」他知道她等不及了,慾火焚身的感覺是很難忍耐的,初解人事後,縱橫情場多年,這點他非常瞭解。
  不能再等了。
  方雅浦堵住她的唇,靈活的舌侵入她的齒舌間,他輕咬著挑逗她,並很快動手褪去她身上的薄紗。
  袁熙上倏然睜大了眼,他的舌……他的舌竟在她唇中翻攪!
  「呃……」一陣庥酥的感覺通過她全身,小腹間凝聚的燥熱教她害怕,僅著貼身衣物則教她對即將發生的事感到恐懼。
  「你好美!」讚賞著她,密密的吻落在她頸閒,方雅浦的唇游移而下,解開她胸衣之後,飽滿的雙峰就同他想像中的完美,他誘惑的畫圈,著迷流連的吸吮,導引她來迎接。
  「不……」袁熙上推拒著,一種大難臨頭的感覺進入她腦海。
  酒精的蔓延教她昏了頭,不該是這樣的,他怎麼可以奪走她的初吻,還親吻她那麼隱私的地方……可是,可是為什麼她會覺得興奮?
  她的身體著了火似的發燙。
  唇再度被他分開了,同時間……方雅浦迅速的脫掉自己的衣物,也將她最後一件衣物給扯掉。
  無名的顫悸刮過,袁熙上承受來自他身體的重量,他身體的緊繃,熱辣辣的反應了他也同樣期待這場歡愉。
  他熟練的在她耳畔呵氣,「我將是你的了。」
  那股熱氣令她痙攣了一下,太犯罪了。
  方雅浦開始非常有耐心的親吮她身體的每一吋肌膚,搓揉著她女性敏感的部位,直到她呻吟出聲,雙手忍不住攀住了他的頸項,他這才溫柔的推進了她,共同享受他們身體緊密結合的快感。
  那份紊亂的感覺在他進入之後更是崩潰,難以言喻的痛苦與感官的滿足同時向她襲來,在他身下,她無處可躲,只能一任酒精與愛潮將自己淹沒!

羽山 於 2007-05-28 17:11:00 修改文章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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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文數:710
發表時間:2007-05-28 17:12:00

───第四章───

身軀的疼痛讓袁熙上想起昨夜他們纏綿的次數,激越情潮已退,她仍躺在方雅浦的臂彎之中。
  那是失策的夜,失策的一切,她知道自己終將贏得與殿下的賭約,但她沒預計要賠上自己的初夜。
  那感覺是如此的清晰,此刻他們還未著寸縷的相摟著,她的體內似乎還殘餘著方雅浦溫柔的推進,感覺陌生又教人興奮難當,那該死的繾綣與銷魂是她不該承認的,他是個調情聖手,誘惑女人像是他的專業,她沒理由渴望他!
  小腹那股騷動又聚攏了,方雅浦勁瘦勻稱的上身結合了力與美,鑿刻般的完美五官是上帝的精心傑作,他英俊、挺拔,加上玩世不恭的笑意,任何女人都會心蕩神馳。
  他睡得很熟,呼吸聲相當平順,袁熙上忍不住伸手輕輕摩搓著他的胸膛,回憶昨夜的一幕幕,最後嫣紅了臉頰。
  他們纏綿的次數就像親密無比的情侶,每一次的結束,她都以為那是最後一次,但方雅浦總又開始愛撫她身軀的每一吋,用吻撩撥她的意志,一遍一遍的與自己重來,直到他們彼此都筋疲力盡,完全得到滿足為止。
  這麼熟練……袁熙上嫉妒他過去所擁有過的女人。
  緩緩翻身坐起,眸光落在他喉結處,一個訓練有素的輕巧動作,她取走了方雅浦頸上掛著古墜的項鏈。
  把玩著手中昂貴的古墜,她半瞇起眼,嗤了聲。
  即便是價值連城的古墜,也彌補不了她這夜的損失,該死的賭約,該死的殿下!
  她極端遷怒。
          ☆          ☆          ☆
  性感女郎的味道是如此香甜,她是他擁有過的女伴中,最教方雅浦神往又不可思議的女人。
  不曾如此眷戀一個女人,一夜就與她纏綿了無數次,自己像是要不夠她,每一次的結合都讓他有不同的激情,他不知道她是如何辦到的,她甚至還相當青澀呵!而他愛死了這份感覺。
  手臂一攬,方雅浦微笑懸上嘴角,預期會有軟玉溫香入懷,他想輕含她紅唇,並準備好好再與她愛一回,而或許事後他可以幫她洗澡,那會是個不錯的主意,也是自己表達對她著迷的方法。
  「袁……」
  一個落空,他並沒有拖到渴望中的柔軟嬌軀。
  清冷使方雅浦乍然清醒,他顯然不習慣與他同床的女人沒在床上與他一起迎接早晨。
  揚聲,「袁熙上!」方雅浦還記得她的名,但佳人渺無芳蹤,一點響應也無。
  男性自尊有點受損,她居然吭也不吭一聲就消失,起碼也得表達一點對他的依戀吧!電話立即追蹤至櫃台。
  「櫃台您好。」甜美的服務小姐聲音出電話那頭傳來。
  「我是方雅浦。」這個名字不只在澳門的「雅浦酒店」走紅,拜他夥伴衛天頤所賜,在這裡也非常受重視。
  「哦,雅浦先生!」服務人員非常恭敬,當然,還有驚喜,風度翩翩的雅浦先生是全酒店女性心目中的謙和君子,「有什麼可以為您服務的嗎?」
  「我想查一個人,中文名字叫袁熙上,我想知道她的房號。」這並不合飯店規定,但他知道自己不會被拒絕。
  三十秒後有了回報,「雅浦先生,您要查的袁小姐住在三三一四,就在您的隔壁。」
  忽爾安心,原來她住在隔壁,想必只是回去梳洗沐浴罷。
  方雅浦露出笑容,「謝謝你。」心中立即決定過去找她,昨夜的那些還不夠。他想要她,強烈的!
  「等等,雅浦先生。」甜美的嗓音追蹤土來,「袁小姐已經在今天早晨六點三十分退房。」
  青天霹靂。
          ☆          ☆          ☆
  「你心情似乎不好。」衛天頤啜一口杯中的伏特加,很少見他玩世不恭又愛揍熱鬧的夥伴這副德行。
  十力烈焰的「黑子」衛天頤,黑子大飯店就是歸他所有,掌控東西方賭城的他,一直擁有翻雲覆雨的本領。
  方雅浦揚揚好看的眉梢,「你呢?你心情似乎很好。」早晨的衝動沒有得到發洩,他真會內傷,雖然他也大可以找個女人來陪宿,但是……哎,沒那個心情。
  衛天頤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發現了個有意思的女孩。」那個與他在澳門的酒店中有過肌膚之親的小女生也到拉斯維加斯來了。
  「上回在書房與你衣衫不整的那個?」方雅浦眼睛一亮,「她看起來像未成年少女。」
  「我保證她已成年。」而且那樣成熟的胴體,足夠有生育能力了,「不談我,說說你吧,為了女人?」
  衛天頤再飲一口酒,若這傢伙真是為女人所苦,那倒是好事,向來在情場中無往不利、予取予求的「虹霓」,也該安定下來。
  「你是發現了個女人,我是不見了個女人。」挺無奈的,那女人被他「做」完就走,活像設計來偷他精子的。
  「居然有人可以抵擋你的魔爪?」衛天頤低笑。
  「她沒有抵擋。」方雅浦甚至可以肯定她也樂在其中,在他到達巔峰之時,她同樣痙攣顫悸。
  衛天頤微挑眉,「一夜情?」那可糟……好吧,他承認自己在幸災樂禍。
  方雅浦皴皺眉,那種五味雜陳的感覺又跑出來了,「可以這麼說。」奇怪,他怎麼覺得「黑子」似乎很高興?他哪裡像在為好朋友惋惜了?這傢伙!
  「之後呢?」衛天頤閒閒的追問。
  「消失。」方雅浦悒悒的道,「她消失了。」連個電話號碼都沒有,八成名字也是假的。
  衛天頤略帶取笑的揚起眉,「看來你並沒有滿足她。」他知道這刺激有多大,男人總是懂得打擊男人的狠毒方法。
  「我打賭我滿足她了。」方雅浦對夥伴的說法不以為然。
  「哦,是嗎?」他很挑釁,「那麼她為何要消失?」
  昨夜的溫存又浮上來,「這正是我不解的地方。」害他很不是滋味,自開天闢地以來沒有不瞭解女人過,這回他真正認栽。
  「或許她試過更好的經驗,你給她的根本微不足道,所以她……」衛天頤分明在加油添醋呵。
  「她是第一次。」這點常識他還是有的。
  衛天頤調侃的道:「你真幸運。」看來有人碰上處女情結。
  「謝謝。」方雅浦瞪他一眼,知道那種口氣是揶揄成分居多,「幸運又如何?反正她也失蹤了。」
  衛天頤吊兒郎當的笑了笑,「找個人並不難。」如果他的好夥伴需要的話,自己非常樂意效勞。
  「罷,她存心消失,找到也沒有意思。」就當昨夜星辰昨夜風吧!不過他倒是開始擔心起數十年後會不會有個小孩跑來對著他叫爸爸了。
          ☆          ☆          ☆
  賭城拉斯維加斯好玩的不只有賭而已,距離其不到四十公里的胡佛水壩非常值得參觀,而賭城東區的密德湖更是沙漠中的一潭甘泉,相當翠藍可愛,西北區的查爾斯頓峰就不用說了,無論夏季騎馬或是冬季滑雪都相宜,再回過頭來講,西邊的紅石峽谷除了觀賞紅砂岩之外,植物生態也是一絕,東北方的火谷公園,砂岩奇形怪狀,人紅似真……總而言之,方雅浦樂不思蜀。
  老好人何衍會追到拉斯維加斯來,他真的一點都不意外,誰讓自己過了保證期還不回意大利去,看來何衍是準備依照他所簽的保證書內容,要來千刀萬剮他囉!
  「什麼時候行刑?」閒嗑著道地的醬油瓜子,他在黑子大飯店的總統套房裡接見一行三人的僕從。
  何衍愁眉苦臉的看著他,「雅浦先生,您這樣不是辦法。」面對這樣的痞子主人,何衍覺得自己那顆心臟又衰老了。
  「再拿張保證書來簽簽吧!」瞧,根本不把誠信當一回事的人。
  「雅浦先生!」老好人也是有脾氣的。
  「別動怒,我開玩笑。」露出一個迷人的笑容,方雅浦連忙安撫這個老好人,「何衍,我記得你好像滿中意那串中東的念珠,你說你女兒對禮佛頗有興趣,這樣好了,半價賣你。」
  何衍眼睛一亮,「真的?」
  他非常大方的一個點頭,「當然是真的,我騙過你嗎?」睜眼說瞎話,自己時時到處玩樂,逾期不歸,騙得這位老好人幫自己打理一切營生,還說沒騙過他。
  「是沒有……」何衍頗有幾分躊躇滿志的寬慰之意。
  上當了!雅痞主子一個體貼的建議,「那麼,你們三人快快收拾包袱轉回程吧,老何,早點把念珠取給你女兒,讓她開心,銀票日後再付無妨。」
  「謝謝雅浦先生。」何衍心花怒放,主人這樣厚待他。也不妄自己赤膽忠心跟隨了。
  「不說。」他微笑揮手,「你們慢走。」
  「那我們先走了,雅浦先生,您自己保重,再見!」何衍領隊,喜孜孜的足跟轉向,往門口去。
  方雅浦笑咪咪的目送他們,還沒到門口,那三人又衝了回來。
  「雅浦先生!」何衍毛髮倒豎,氣急敗壞中是一臉無奈,他又被騙了。
  方雅浦無所謂的聳聳肩,既然計謀被識破,接下來就好好談判吧!「你們坐,不要客氣,喝杯茶吧,純正的烏龍茶,少見的甘醇。」他殷懃得很。
  何衍苦著一張臉坐下,遵旨,他喝了口茶潤喉,「雅浦先生,您有所不知,不是我殘忍要催您回去,而是近日在古董聯展上,我們已一連失竊了五種以上的上等寶貝,其中還包括您去中國大陸高價收購回來的觀音像呀!」
  他好整以暇的吃粒蠶豆,啜口茶,「這麼嚴重?」
  「嗯!」見主人總算肯聽他說話,何衍急忙重重點頭,「那竊賊膽大包夭,連警衛森嚴的聯展都擋不住他。」
  「什麼來頭?」方雅浦點了根煙抽,順道遞三根給忠僕們,還幫他們點煙哩,這麼好的主子打著燈籠都找不著。
  「據傳就是那個名叫男爵的神偷。」老何衍說得義憤填膺。
  方雅浦點頭,「我知道這個人。」男爵是樑上君子的第一把交椅,很多名門都被他光臨過。
  男爵的怪癖之一,不在夜晚行竊,被警方視為首號大敵的頭疼人物,他們始終捉他不著,而他也始終不讓他們捉著,官兵捉強盜的戲碼,上演有好一陣子了。
  「柳三,取照片來。」何衍吩咐其中一名部從,「長得這個樣子。」他將竊匪照片呈上。
  方雅浦悠哉的視線瞄過去,十乘十二的放大照,低低的鴨舌帽、夾克、t恤、牛仔褲,這形貌不正是在澳門對他古墜順手牽羊的司機偷兒嗎?
  挑挑眉,「男爵?」原來他遇上高手了,被當代神偷偷走東西,想想也滿光彩的,起碼是個人物。
  驀地,電光石火一閃,他忽而想到袁熙上不告而別那日旱晨,他的古墜二度失蹤,去得莫名其妙,莫非也是這位男爵盜帥的作品?
  「哎。」何衍有絲汗顏,「沒人看過他的長相,只能拍到這種照片,請您原諒。」
  他蒲灑的一笑,「這不怪你。」連親自搭過男爵便車的他,都沒法看到男爵長相了,況且別人?
  「這狂徒非常囂張跋扈,雅浦先生,您打算如何處理?」何衍說得一副人人得而誅之的模樣。
  「你拿主意吧!」把玩著照片,那帽沿下微露出的高鼻有點眼熟,那臉形的輪廓更是有點似曾相識。
  「或許可以用賞金。」老僕試著提議。
  方雅浦從善如流的點頭,「好吧!依你之言,發出賞金令。」
  用這個方法只不過是花花錢財而已,並無傷大雅,最要緊的是給這位可愛的老忠僕那種神聖又刺激的參與感,屆時投注精力在捉人上頭,何衍就沒那麼多精神注意他回不回去照顧生意嘍!
  得到主人首肯,何衍精神為之一振,「雅浦先生,您準備出價……」
  「過來。」方雅浦擺擺手,召終極秘書靠近,對他附耳說了個數字。
  老好人眼瞳霎時放大,「這麼多!」比拍一部好萊塢的大製作還費錢!
  「嗯,這麼多。」錢不是問題,大家盡興嘛!
  何衍開始摩拳擦掌,「您不再考慮考慮?」喝,方氏古董又會風光一陣子了,明日各大報的頭條准都是主人,可神氣了。
  「不考慮。」他慵懶的道:「坤偷既是男爵,賞金太少未免少了禮數,我們要尊重人家的專業。」
  何衍笑盈盈的,「可是您是在捉賊……」老人家的怪癖之一,分明喜歡又要欲拒還迎。
  方雅浦慢條斯理的笑,「他是盜本無道,我是人間處處有溫情,給點面子嘛!」
  何衍頻頻點頭附和,就怕主人改變主意,「既然您已經決定了,明日賞金令就會對全球發出。」
  「辛苦你了。」他敬何衍一杯茶。
  他言歸正傳,「那,雅浦先生,您什麼時候回去?」
  終究還是難逃一劫呀,枉費他這般極盡人事的收買何衍,看來這位老秘書他富貴不能淫。
  「讓我先到鳳凰城轉轉。」談條件了。
  「又去找鐘先生?」不怎麼滿意這兩個單身的傢伙老是湊在一起,這樣人家是會誤會的。
  像雅浦先生這樣氣宇軒昂的男子漢,萬一被人家以為是玻璃圈中的人就糟了,方氏股票穩跌不可。
  「不知道怎麼搞的,最近覺得友誼特別重要。」他皮皮的笑。
  「好吧,但您別玩過了頭。」何衍不忘殷殷叮嚀。
  「保證不會。」嘖,誰管保證一斤值多少銀子,先保證了再說,「你們回去吧,我會好生照顧自己,不需擔心。」
  「雅浦先生……」一直很大聲的何衍突然有絲扭捏,「那……那串中東念珠……」適才他又坐下來囉唆了那麼久,雅浦先生會不會一惱之下就不把念珠賣他了?
  方雅浦微微一笑,「照舊,半價折賣予你。」
  何衍大喜過望,「謝謝雅浦先生……」耶,他可以回去討好女兒嘍!
          ☆          ☆          ☆
  一望無際的牧場裡,那棟華貴氣派十足的老房子就像是牧場的地標,而屋裡的石頭柱廊與台階飛縱,精緻畫梁與婉約柔美,更是點出了老房子曾有的金碧輝煌時代。
  絕美的建築風格,典雅的燈飾、花瓶、油畫、壁爐……照理說,這裡的主人該是個集藝術、優雅、品味於一身的紳士或貴婦才對,但是很可惜的,現實往往與理想有所差距,所以……
  「我要玩接龍。」躺在鵝黃色厚緞椅中的袁熙上,在佈置得像皇宮的奢華巨型客廳裡,很懶的對她的愛僕吩咐。
  「可是殿下找你。」依嬋拿著無線電話站在後頭已經好一陣子了。
  丟一顆紫色香甜葡萄進階裡,她別開臉,「你可以說我沒回來,反正她又不知道我回來愛丁堡,除非她有千里眼。」
  依嬋依樣畫葫蘆,她換個位置,再轉到主人面前去,蹲下身子與主人面孔對面孔,「你別這樣,我不能跟殿下撒謊。」
  「為什麼不能?」袁熙上稀奇了,忽而伸手控住依嬋柔美下巴,瞪著她,「依嬋,說實話,你該不會愛上殿下了吧?雖然她平時酷愛以男裝出現,可是她是女的呀!」
  「你說到哪裡去了?」依嬋又好氣又好笑,真不知道這小主人的思想是遺傳到誰,老是古靈精怪的。
  袁熙上鬆了手,放她下巴自由,「沒有嗎?沒有就好。」管他的,就算依嬋真的愛上殿下,那也只能成為一段無緣戀曲,誰不知道風流成性的殿下只對男人有興趣,除雄性動物外,一概靠邊站,休想得到她青睞。
  「你該聽電話了。」依嬋鍥而不捨的將聽筒奉上。
  「哎哎。」歎息兩聲,她奪走聽筒。
  「袁熙上,你拖的也夠久了。」殿下笑嘻嘻的聲音傳來,對於雙生胞妹,她是很有耐心的。
  「找我幹麼?」她可不認為殿下會無緣無故打電話來向她問好。
  「探口風。」殿下笑得心無城府。
  嗤的一聲,「想知道我找到古墜沒有?」想到她取回古墜的代價,她忽然渾身不對勁起來。
  「目的之一。」殿下以泱泱風範承認了。
  「我不會告訴你啦!」袁熙上懶洋洋的一個響應。
  「好吧,不說就不說。」殿下向來不是個喜歡死纏爛打的人,她轉了話題,「親愛的妹子,你剛從拉斯維加斯回來,見過我的小笨僕嗎?」
  當日她帶著僕從羅寧寧追到澳門去找方雅浦,烏龍主僕兩人卻在「雅浦酒店」門口失散了,後來是靠著彼此表中的特殊通話鍵,她才知道寧寧現今流落在拉斯維加斯。
  「哦,寧寧呀!」那小笨蛋,她想,「她現在在黑子大飯店裡當服務生。」袁熙上輕描淡寫的回答。
  殿下一派的崇拜和激賞,「真有她的!人生地不熟,這樣也能找到工作?」
  袁熙上翻了個受不了的白眼,「你訓練有素嘛!」真是有什麼主人就有什麼僕人,她們主僕兩人還真是樂觀得過分。
  「你也不差。」殿下笑咪咪道,「看你可愛的依嬋多麼盡責呀,無論如何都會讓你聽我們的電話,哦,對不起,我要去賽馬了,改天再聊吧,拜拜!」
  「嘟──」地,電話切斷了。
  「莫名其妙。」袁熙上不滿的嘀咕,把聽筒擱回依嬋手中,「改天這麼無聊的電話不要叫我聽,我懶得應酬她,一點建設性也沒有,真不知道她在說些什麼跟什麼。」
  「殿下也是關心你。」依嬋笑了笑。
  瞄依嬋一眼,「我早知道你會這麼說……嗨,依斯,烤個派給我吃好嗎?」眼尖的發現另一位愛僕走進來,她連忙精神一振召喚他,「我要蘋果口味的,如果再放一點栗子進去,我會更愛你!」
  「嗯。」沉默寡言的依斯哼了哼,算是答應了。
  「依嬋,你弟弟好可愛。」袁熙上由衷的讚歎,依斯走進廚房嘍,她很快就有香甜可口的派可以吃啦!
  依嬋無奈地搖頭,「哎,你……」
  男爵明知道依斯喜歡她,不理他就好了,偏偏她又生性狡獪,老愛不正經的說些不痛不癢的話來逗弄依斯,看小主人屆時怎麼收拾這個攔攤子。
  三十分鐘後,新鮮美味的蘋果栗子派出爐。
  依嬋拿出精美的玻璃茶具,沖一壺桔茶,玻璃器皿晶瑩剔透的質感,加強了果茶的天然色彩,更添下午茶優閒。
  「你的。」依嬋為主人切好可口的派。
  袁熙上笑咪咪,「你們也坐下一塊吃吧!」和風、日麗、花香、草香、茶香、派香,哇,人間至樂,她心情太好了,自從回到愛丁堡後,她已經鬱悶了很久,好不容易今天恢復元氣,不可再沮喪頹廢才是。
  「男爵,我在國際網絡中發現的,你看。」依斯照例嚴肅的不苟言笑,默默的把一張a4大小的紙遞給小主人。
  袁熙上的注意力還是停在香派上,連瞄都沒瞄一眼,「什麼東西?」她正吃派吃得不亦樂乎。
  「賞金令。」說話的人語氣非常之平淡,淡然的就像在談門口的小狗哈將該洗澡了般。
  袁熙上揚揚眉梢,「賞金合?」那是什麼鬼東西?
  「是的。」依斯呈上那張在國際網絡招搖了幾天的狀子,「有人賞金億萬美金要緝拿你。」
  挑眉,她抽走狀子,稀奇了,「我這麼值錢?哪個膽大包天的傢伙?」
  「方氏古董的方雅浦。」依斯陳述。
  袁熙上心房猛然一個悸震,「什麼?」
  方雅浦在找她……難道他發現與他共度一夜的女人是她,所以急著想找她?這麼說來,他一定很懷念與她的溫存嘍,他捨不得她離開,所以……
  「男爵,這次方雅浦會賞金獵你,是因為在上回的全球古董聯展上,方氏一連去了五樣頂級古董,外界一致認為是你所為。」依斯簡單的說明了前因後果。
  就因為原因太簡單了,他不知已惹惱小主人。
  她冷嗤一聲,「笑話,那又不是我幹的。」該死!方雅浦找她居然是為了那些見鬼的古董,她比不上幾個破瓶罐嗎?
  「別生氣,我們知道,那種卑劣的手法不到你的段數。」見小主人臉色大變,依嬋連忙安撫,順道怨嗔了自己弟弟一眼,講話也不知曉要婉轉些,把小主人氣成這樣。
  袁熙上高高揚起眉,「就是!」心裡開始圈圈叉叉的詛咒起方雅浦的歷代祖先來。
  「但,」依斯看了小主人一眼,「他們非但認為是你所為,除賞金外,還言明緝拿到你之後,要嚴送法辦。」
  「嚴送法辦?」她確定自己的耳朵沒有問題,她給了他第一次,他卻要把她嚴送法辦?
  很好,她不會善罷甘休。

羽山 於 2007-05-28 17:12:00 修改文章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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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文數:710
發表時間:2007-05-28 17:13:00

───第五章───


美國.凰凰城
  在十力烈焰「日焰」鐘潛的字邸中,方雅浦優閒的在玩計算機,他雖不像「光速」斬士廉般是個計算機高手,至少基本的都還游刃有餘。
  「雅浦先生,您的咖啡。」鐘宅的女傭為他端來咖啡,香氣繚繞,令人為之精神抖擻。
  他微笑的接過咖啡杯,「謝謝你,茱麗。」
  「不……不客氣。」茱麗有點慌亂,受寵若驚的退下了。
  茱麗緊揪住自己領口,興奮的吐出一口氣來,她怎麼都沒想到主人的摯交好友會記得她這一介平凡女僕的名字,尤其雅浦先生又是那麼英俊蒲灑的人物,她真是好大的榮幸呀!
  看小女傭腳步顛躓,意亂情迷的退下,方雅浦微笑起來,啜飲一口咖啡,把注意力重新落到計算機屏幕上,晨光太美妙,他不由得想起他那位親如手足的兄弟來。
  哈,大伙都沒想到賭王衛會那麼早結婚,「黑子」的新娘是如此年輕可愛,那日他閒來無事,心血來潮,夥同鐘潛、靳士廉在拉斯維加斯的教堂中攔截到他們時,他們才剛結束結婚儀式。
  三人便把他們這對新婚夫婦拗來鳳凰城作客,沒想到小新娘羅寧寧在昨日發現有孕了,真是可喜可賀,他們的義父葛羅素博士若知曉了,鐵定會急著從埃及飛來看小媳婦兒。
  連向來風流惆儻、處處留情的「真火」楚克都盛讚羅寧寧清純質樸,無怪乎「黑子」會打破他獨身的禁令,在短短的時間內就將美人迎回,讓她坐穩賭王皇后之位,誓言一生相守,羨煞人也。
  然而「黑子」衛天頤來到鳳凰城不過一天,他在拉斯維加斯的一處大場子即被人炸了,眾人研判,應是那無聊的fbi所為。
  因此,他這群酷愛熱鬧的夥伴們,衛天頤夫婦、鐘潛、靳士廉、楚克,一行五人浩浩蕩蕩轉往美國華府而去,準備挑戰聯邦調查局的權威,還打算轟炸美國國防部的所在地──五角大廈──給敵人迎頭痛擊……
  獨獨他沒有跟去。哎哎,並非他收性了,或是對這等穩定笑傲江湖的大條事情失去了興致,而是他有更重要的事情待辦。
  哪,現在就是。
  敲打鍵盤,方雅浦依照屏幕指令指示輸入一個中文名字。
  靳士廉的計算機網絡是全世界最精良的,什麼紀錄都可以追蹤,上至全球地質土壤什麼時候會發生變化,下至股票分析,無一不在其掌控之內。
  「雅浦先生,您的電話。」茱麗嫣紅著臉來通報。
  「謝謝你。」他微微哂笑,「茱麗,麻煩你再給我一杯咖啡好嗎?」
  茱麗一臉發亮,「好的!」她足尖輕快的、雀躍著去煮咖啡了。
  他執起聽筒,「我是雅浦,情況如何呢?」方雅浦料想是他那群夥伴按捺不住打回來的。
  「非常順利,如果你記得收看新聞的話,我們全上鏡了,個個英挺非凡,連東署旗下那些好萊塢的英俊小生也比不上。」楚克愉快的說。
  「寧寧沒事吧?」聽說他們到華府的第一天,黑子的小新娘就在機場廁所被fbi的女幹員給綁走了。
  「一切順利,母子均安,除此之下還另有斬獲。」楚克說。
  「哦?」他興趣來了,「什麼斬獲?」
  楚克露出了笑意,「全真在這裡。」他也是許久不見他們的好夥伴「晝夜」褚全真了。
  「不會吧?」笑意蹦上方雅浦眼瞳,「那傢伙肯出來?」猶記從澳門飛美國時,他在機上巧遇陸茉優,兩人才談到消失無蹤的褚全真,沒想到他就現身了。
  「千真萬確。」
  「克,你們得帶他回來!」他最喜歡拷問這種消失很久的人了,順道不經意的透露陸茉優的消息,他不信這兩個人的感情會這樣就無疾而終,必然還有些什麼會發生,他很期待。
  楚克笑,「這是大伙有志一同的事.他跑不了。」
  結束與楚克的通話,茱麗又繞了進來,這次她臉紅得更厲害了。
  「雅浦先生,您要的咖啡來了。」擱好咖啡,俏女傭羞得一溜煙跑掉。
  唇際染上笑意,方雅浦啜一口咖啡,眼角餘光瞥到屏幕秀出字,他精神一振,專注起來,那計算機屏幕上出現了幾行字
  姓名:袁熙上
  性別:女
  年齡:二十一
  血型:a
  星座:處女
  婚姻:未婚
  國籍:英籍華裔
  居所:蘇格藺.愛丁堡
  血統:貴族.中英混血
  資料至此,接著,那計算機就不肯再秀出任何關於袁熙上的資料了,堅持要他輸入密碼才肯繼續執行。
  「好嚴格!」他笑,查不出個所以然,只得關機。
  「雅浦先生,您有訪客。」茱麗無精打彩的晃了進來,這次帶了個人,但見她臉上笑意收斂了,顯然來人她並不欣賞。
  「是我,你在忙嗎?」陸茉優笑盈盈的出現。
  見到纖纖佳人,他立即喜出望外,太好了,自投羅網,這次他非將陸茉優留住不可,等褚全真讓楚克他們給架回來,大家就有好戲看嘍!
  方雅浦眉開眼笑的迎上去,「怎麼知道我在這裡?」盤算怎麼把她留下來,拖延個兩、三天差不多。
  陸茉優輕快的說:「我在舊金山談一筆生意,想繞道去天頤那裡看你們,打電話過去,石鎮說你們在這裡,我就直接過來了。」
  石鎮是衛天頤在拉斯維加斯的心腹屬下,她見過幾次。
  方雅浦微微一笑,「那石鎮有沒有告訴你,我們的賭王衛結婚了?」
  「真的!」太意外了,她印象中的「黑子」衛天頤是個冷調十足的男人,沒想到他會踏入婚姻的殿堂。
  「想不想看新娘子?」他開始進行拐她的工作,「他們去華盛頓,就快回來了,你住下來,我們一起等他們回來,到時大家可以好好聚聚。」
  不暇思索的,陸茉優點頭了,她露出令人如沐舂風的笑容,「也好,我很久沒來鳳凰城了。」
  「晚上帶你去一家餐廳吃飯,潛對那裡的佳餚讚不絕口,你也一定會喜歡。」把節目安排得滿滿,讓她沒有時間去想其它的就對了。
  「嗯。」她溫婉的同意了,「雅浦,天頤是怎麼認識他的妻子的?」那一定是個非常特別的女孩,才得以令賭王衛甘心結束單身生活。
  方雅浦牽起陸茉優往旁邊坐落,泛起笑容,「這說來就話長了,來,我慢慢告訴你……」
  奸計得逞了。
          ☆          ☆          ☆
  異常優美的鑄鐵大吊燈,厚絨窗簾透露著高貴氣質,曲線漂亮的深褐色桌面,色彩綺柔的舒服座椅,精雕細刻的檀色木板隔間,最昂貴的裝潢材料,建築匠藝之考究,令人驚歎。
  「難吃。」袁熙上對餐盤裡剩了大半的食物下評語,她點的乳酪冷盤幾乎沒動。
  依斯抬眼看小主人,美少男沒什麼表情,「我的冷肉派還不錯,你要嘗嘗嗎?」
  「不要。」她拒絕了,又忍不住埋怨,「依斯,你怎麼從來沒告訴我德國菜這麼難吃?」
  一臉淡漠,「是你堅持要到這家餐廳來。」他旱習慣男爵的隨意遷怒和無賴。
  「我怎麼知道它只賣德國菜。」揚揚眉梢,她理直氣壯的反駁小僕從,「你可以阻止我,你為什麼不阻止我?」
  依斯又看了她一眼,眼神有點複雜,「你在氣什麼?那對男女嗎?」他可也不是白癡呵,從一進門到現在,男爵的不對勁,他都看在眼底。
  「哪對男女?」哼了哼,袁熙上在裝蒜。
  「你的左前方第二桌,方雅浦和他的女伴。」那對衣著入時的男女太出色了,任誰都不會視而不見。
  她防衛的掃了依斯一眼,「你怎麼知道他是方雅浦?」
  依斯眉頭微皴,直視她眼睛,「方民古董的負責人,名聲招搖,他的資料很容易取得。」
  「我好像沒允許你這麼做呵!」她的唇吐出了不滿。
  適才進來看到方雅浦也在座時,她心臟幾乎停止了跳動,那股思念的情潮無可抑止的湧現,她才發現自己居然有點在乎,但是,當她再看到他對面坐著的美麗女伴時,霎時,她的心又涼了半截。
  微微的刺痛流洩,是嫉妒嗎?從未愛過人的她,首度知曉什麼叫為一個人的所作所為而憤怒。
  一夜激情過後,他們像是陌生人,方雅浦發出賞金令對付她,她即將步入被人圍剿的境地,該下地獄的他卻和別的女人有說有笑,在這裡攜手共進佳餚,她希望他們噎死!袁熙上開始沒禮貌的詛咒人家了。
  「男爵,你愛上了方雅浦?」依斯瞅著她,有點痛心。
  她微慍,「依斯,你太大膽了。」她可不允許她的僕從用這種態度對自己說話,況且依斯所言的,又具她極之隱私的事,她更不會讓他干預。
  「你也看到了,方雅浦是個花花公子。」他不喜歡那個男人,長得一副會令女人傷心的樣子,他的小主人是他自小赤膽忠心保護到大的,絕不許旁人來傷害戲弄。
  一派私心護主,顯然忘了他的小主人是多麼狡獪精怪又無賴,哪用得著別人為她操心。
  「他是不是花花公子,與我一點關係都沒有。」袁熙上輕哼,早知依斯這麼囉唆,出門前就帶依嬋不帶他了,這小鬼。
  他凝思望她,「你在憤怒。」說出重點了。
  她那種遭人奪愛的神情騙不了人,自小搶不著心愛的東西時,她就是這副神態,可想而知,她正在醞釀如何扳回一城,因為男爵是從來不認輸的,她要,便要得手,沒有失誤過。
  顯然她的獵物已從古墜變成了方雅浦。
  「我憤怒是因為你的多話。」她訓他。
  依斯眼眸閃爍了幾下,低語道:「如果你真的肯稍稍為依斯而憤怒,依斯會很高興。」語氣似憂鬱少男。
  袁熙上難以忍受的翻了翻白眼,天呀,他真的是個小鬼,還是個很麻煩的小鬼!
          ☆          ☆          ☆
  今天的袁熙上做便裝打扮。即便如此,她還是輕易的吸引了方雅浦的目光。
  性感的長髮披在肩上,鮮紫色緊身高領薄毛衣與黑色皮短裙,中長筒靴,野性十足,也很適合她曼妙曲線。
  原來她對小男生有興趣,莫怪會往他們發生關係的第二天就自行離去,那男孩,嘖,他打賭不會超過十八歲,殘害國家幼苗呀!
  「來,茉優,吃點牛肉卷,味道不錯。」他讓紳士風度發揮到最高點,把自己盤中的食物切分過去,為女伴殷懃的服務。
  「謝謝。」品嚐了他的好意,陸茉優直覺的認為自己也該如此,「你也吃一點德式肉派,這道菜口味比較重,你可以夾點麵包吃。」
  他當然知道他們的舉動在旁人眼中會有多親密,分吃著彼此盤中的食物,只差沒互餵了。
  「雅浦,上次你說十力烈焰正受到聯邦調查局的狙擊,我也耳聞一點風聲,現在怎麼樣了?」依自己的瞭解,陸茉優相信十力烈焰不會那麼容易被擊倒。
  「別提那個。」他誇張的歎一口氣,「那已經不算一回事,嚴重的是現在,我有更悲慘的事。」
  陸茉便不解的望著他,「什麼事?」瞧他確實清苦。
  方雅浦大搖其頭,「小茉優,上回的全球古董聯展上,方氏被偷了五樣價值連城的寶貝。」
  「有這種事?」她很驚訝,媒體並未報導這個消息,可見新聞封鎖得很徹底。
  「消息讓何衍給壓下來了。」他知道她在想什麼。
  陸茉優思索著,「知道是誰做的嗎?」連十力烈焰的「虹霓」都敢動,想必來頭不小。
  「知道。」他微微一笑,「神偷。」偷他那麼多寶貝,他還真想看看那位神偷先生。
  她皴著眉頭,「你是說──男爵?」
  「你也知道他?」這點他並不意外,陸家同樣經營古董珠寶生意,對神偷應有所聞。
  陸茉優點頭,「許多行家都非常忌諱他,而且男爵非頂級寶物不偷,光是這點就令人很頭疼。」
  他笑,「莫非陸氏古董被光臨過?」
  「我們還沒那份榮幸。」她也笑了,「打算怎麼做呢?沒人見過男爵本人,要找到他並不容易。」
  他啜了口白酒,「我懸賞億萬在找他。」那張賞金令想必已在全球招搖得沸沸騰騰了。
  陸茉優一怔,接著露出一抹笑容,「怎麼突然想做這麼瘋狂的事?」
  方雅浦微笑,徐徐道:「讓何衍有點生活樂趣嘛,老人家若不動動腦,會老的很快,你知道,我是很尊重何衍這位好秘書的。」
  她搖頭,拿他沒有辦法,「男爵知道了,準會跳腳,據傳他脾氣並不好。」
  他揚揚眉梢,「偷兒也這麼有個性?」
  「所以揚名四海呀!」陸茉優以此作解答。
  「不說那位殺風景的人物了,來,吃甜點,這藍莓餅不錯。」方雅浦把餐後甜點推向她,殷切詢問道:「明天想去哪裡走走?我陪你去。」
  「你有空?」她試探的問。
  「當然。」他送出一抹笑容,「偷得浮生半日間,更何況是陪你,去哪裡都可以。」
  「謝謝你,雅浦。」陸茉優美麗的眼眸閃動,「我想去杜克森市,聽說公路蜿蜓迂迴,路面很平坦,風光優美秀麗,沿途又有眺望台可眺望聖佩德羅河谷,奇巖怪石四面環繞。」
  「沒有問題,奉陪到底!」他欣然道。
          ☆          ☆          ☆
  袁熙上認為自己再也受不了方雅浦與那名女子親密的舉動了。
  「我要去洗手間。」眼不見為淨,她乾脆避開好了。
  「我陪你去。」依斯也要站起來,他不放心讓小主人一個人落單。
  「不准,你坐下。」她霸道的按下依斯肩頭,威脅他道:「你乖乖把你分內的食物吃完,我出來前,你必須全部解決。」
  美少男不服氣了,「你不也沒吃完?」不准百姓點燈的人自己也剩了一大堆食物,還訓旁人呢!
  「可是你就得聽我的。」袁熙上野蠻得很。
  「有事放聲叫我。」依斯叮嚀。
  袁熙上不悅的撇唇,「我拳腳不比你遜色。」她不滿依斯老將她歸類於女流之輩,她身手俐落得很。
  「我是男人……」他還要爭取。
  「住嘴。」不理他了,袁熙上逕自往化妝室走去。
  就如同餐廳的一致格調,化妝室佈置的也很典雅,還有一大盆的香水百合,賞心悅目。
  看著洗手台前鏡中的自己,嫣紅的臉頰所為何來?那夜與方雅浦的纏綿如此清晰,不能再想,動情的心腸是自滅的第一步,她又不是殿下,非要有男人不可,她最好快忘了那荒誕的一夜。
  快步旋身出門,不意,一隻臂膀擋住了她去路,方雅浦笑臉乍現,她唇一抿,緩緩露出笑意,不教自己失控。
  「嗨,袁小姐,別來無恙?」無疑,他的心情是雀躍的,早上才在計算機裡追蹤她的下落,沒想到此刻就能在此巧遇她,鳳凰城真是個福地呀!
  「托福,我很好。」袁熙上讓自己笑得很愜意自在,彷彿他們是君子之交,一切如新。
  「你的男伴很不錯,清秀俊俏。」他口是心非的讚美。
  「你的女伴也很美麗,優雅娟麗。」皮笑肉不笑的說完,她往旁掠出一步,「抱歉,我還有事,失陪。」
  方雅浦忽而踱進一步,將她鎖向胸膛前,微微一笑,「可以留步嗎?」
  她盡量要自己忽略此刻的親密曖昧,綻出一朵奉陪的淡笑,「有什麼指教,方先生?」
  難道他對那夜的事也有所眷戀?或者,他也同樣思念著她?不,不可能,若他思念她,就不會與另一個女人狀似親密的出現在這裡,她對方雅浦不能有著想,否則情海會一片燒灼。
  「討教一事。」方雅浦靠她恨近,男性的氣息逼近她,就像那一夜歡愉之前的親吻,今人心跳不已,「在黑子大飯店,我們共度了一夜。」說完,他爾雅的笑容性感的綻露。
  沒想到他會說得那麼直接,袁熙上頓時有絲屏息之感,但高傲的她並沒有表達出自己濃烈的期待,「那又如何?」語氣挺不在乎。
  拐帶的不只她的處子之身,還有她初嘗情味的心,他現在知道要彌補她了嗎?還發什麼賞金令緝拿她哩,嘖!
  方雅浦笑了笑,眸光停住她秀容上,「很巧,那天我丟了一樣東西。」
  那日早晨醒來後,佳人失去芳蹤,他的古墜也不翼而飛,他原以為是那位男爵神偷的傑作,但現在想想,眼前的這位美麗女郎實則才是第一嫌疑犯。
  然而站在此地同她糾葛,目的自然並非要討回古墜,他逗不厭她,且想將她帶在身邊。
  袁熙上輕顫的吸了口氣,她力持鎮定,「與我何干?」
  方雅浦如此費力攔住她就為了古墜?他的目的在古墜,她無權改變他的想法,但他肯定是她的夢魘無疑。
  她生氣了,他笑,「那是一隻造價昂貴的古墜,我想,會不會是你不小心拿走,又不小心忘了歸還給我呢?」
  袁熙上瞪視著他,渴切他與鄙夷他同時崩裂,罷,這人不值得同情,他只配得到最差的待遇,而報復的待遇,就由她來打賞吧!
  「雅浦,」憤懟隱沒,她天使的面孔柔情起來,款款含情的擬睇他,「你不會這麼計較吧?那只古墜,就當是我陪你過夜的酬勞。」
  她不知又在攻什麼心計了,方雅浦微微一笑,手掌順勢摟住她腰,「那只古墜很昂貴。」他只是陳述事實,但料想得到會惹惱這朵野玫瑰。
  袁熙上板起了臉孔,怒火頓生。「你這是什麼意思?」言下之意,她的夜度資根本不配得到那只古墜,這天殺該死的男人!
  他對她曬然一笑,「你別誤會,如果你喜歡那只古墜,我大可以送你,但不告而取謂之賊,你也不希望被當成賊吧?」說著說著,他的手掌在她性感纖細的腰際來回輕撫著,他已有點可以抓到她的性格了,知道在盛怒之中的她,不會有心拍掉他這只不規矩的毛手。
  袁熙上譴責的皺眉,「我沒有拿。」說她是賊?這多難聽呀,她的道行可比小賊高雅了數千倍,沒有禮貌的傢伙!
  「但我的古墜確實是在那日丟掉的。」他繼續享受她柳腰美好的感覺,並憶起那一夜激越不已的數度繾綣。
  她睥睨的挑起眉毛,「誰知道有沒有其餘野女人潛進你房中去服侍在床,繼而偷竊。」
  「你好像在吃醋。」方雅浦的手往下游移了一點點,黑色眸子裡淨是款款笑意,幾綹髮絲微亂的垂在額前,他著實英俊迷人。
  她不喜歡方雅浦那太過於會掠奪人心的笑容,「我們沒那種交情。」她硬邦邦的道。
  「但我們的肉體關係卻很淵遠。」說得意猶未盡,他的大手突兀的轉回,沿著頷骨,流利的畫過她挺秀的胸線,罩住了她女性的柔軟,然後對她綻唇一笑。
  「你很下流!」袁熙上還他一個厭惡的眼光。
  「你曾經很享受的,不是嗎?」方雅浦開始隔著她的緊身薄毛衣撫摸她,並扣緊她欲掙扎的身子,她的力道對他來說,只需費九牛一毛來制住。
  「笑話,你讓我一點感覺都沒有。」她便生生的壓抑住體內的騷動,並責怪小腹間凝聚著令人難堪的反應。
  「是嗎?你的眼睛不這麼告訴我,你的唇更是出賣了你真實的想法。」他品味著她美麗五官的忍耐表情,「我們來接吻吧,這或許可以幫助你喚回記憶,你就會知道你究竟對我有沒有感覺了。」
  「不……」袁熙上只足夠發出一個音節,就被淹沒了。
  他熟練的控住她下巴,先在她下顎印了個深吻,按著吻住她甜蜜的紅唇。
  方雅浦的吻輕緩而誘惑,優越又爾雅,舌尖靈活的在她口中翻攪,將她的身體貼近自己,他加重了力量,這回吻得激烈了些,在她的輕喘下,他再度轉為溫柔,執意鎖住她的唇。
  半晌,方雅浦離開她濕潤的唇,厚實的臂膀將她牢牢擁在懷中,「你有反應。」他笑。
  「任何一個男人的吻都可以令我有反應。」她瞬時回神,丟掉適才的失魂,不過一個小小的、微不足道的吻呵,牛郎也可以辦到嘛!
  「床單上的血漬你怎麼解釋?」閒著沒事,他索性翻起舊帳與她過不去。
  袁熙上挑了挑眉,「哎,你該不會以為你是我的第一個男人吧?」如果他敢以為不是,她會宰了他!
  他漾著平靜自若的微哂,「照常理判斷,我是。」
  哼哼,算他有良心,「那是再造處女膜。」她才不要在他面前承認哩!
  方雅浦懶懶的勾起一抹笑,「讓你破費花那種錢,在下我可真是榮幸!」
  

羽山 於 2007-05-28 17:13:00 修改文章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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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時間:2007-05-28 17:15:00

───第六章───


該死!她給他的感覺難道真的只像人造處女膜?
  「不必客氣,自十六歲失身後,那片處女膜我只是隨時做好準備,並不是專程為你。」袁熙上說得洋洋灑灑。
  方雅浦泛起玩味的笑,撫著她柔順髮絲,汲取她身上的馨香,「這麼說來,我是無意間享受了?」她竟要強到不願承認與他共度了她的第一次。
  「知道就好。」她哼了哼。
  「我要怎麼彌補我的大意呢?」他問的很有誠意,「於情於理我都不該讓你獨自承受肉體上的痛苦,這樣好了,讓我招待你到世界各地去旅行,你看這個主意怎麼樣?」
  「不必那麼麻煩。」她才懶得理他的好心腸兼餿主意,什麼世界旅行,這補償方法其爛無比,「你只要再幫我找個好點的整型醫生就可以了,當然,費用由你全權負責……方雅浦!小心!」
  一個俐落的手腳,袁熙上倏然推開他,天外飛來一筆的子彈擊中了鏡面,匡噹一聲,化妝室外華美的整裝鏡破了,一條黑影翻出了餐廳後門。
  「你有仇家?」她皺眉,那人像要置他於死地,若自己沒推開他,子彈肯定貫穿腦部。
  方雅浦拍拍西裝,漫不經心的笑了笑,「不少。」
  「知不知道是誰幹的?」準是人多錢財為他招來的禍端,看吧,有錢就是有這種壞處,不但沒事要被子彈狙殺,偶爾還要被她這種人給洗劫一番,難為吧!
  「不知道。」他聳肩一笑,根本不以為意,「就算知道也是防不勝防,隨他們來吧!」
  「就這樣善罷甘休?」一抹不平染上濃眉,她狀似氣憤,「你可以追查呀!」
  有趣的研究她的怒容,方雅浦不疾不徐的點了點頭,「你所言不差。」怒繃的美顏煞是可愛,躁進又毛烈,皇帝不急急死太監。
  他轉身要走。
  她斜揚眉梢,「喂,你要去哪裡?」這人也太莫名其妙了吧,講得好好的,竟然說走就走,搞什麼?
  他似笑非笑,「依你之見,我去追查。」
  「我也去!」不甘落後,袁熙上跟了上去。
          ☆          ☆          ☆
  鳳凰城的夜晚,星光異常燦爛,三條黑影在街道上疾奔著,以伯仲之間的速度往同一個方向而去。
  驀地,方雅浦拔出槍,向前方五十公尺遠的黑影開了一槍。
  「你有槍?」袁熙上挑起眉,但這並沒有影響她雙腿奔馳的速度,神偷最著名的就是有一雙所向無敵的飛毛腿,關於這點她早累積了盛名。
  方雅浦笑了笑,「在美國,這不奇怪。」
  「是不奇怪呵!」她翻了翻白眼,早知道他會用槍,自己會比他捷足先登,就不用裝得那麼辛苦了,還以為他沒那麼暴力呢,原來!
  黑影子被打中左臂,他翻牆一躍,進入一處私人宅邸。
  尾隨而至的兩人在公館前煞住腳步。
  「你很有冒險精神嘛!」他似笑非笑的看著她,長跑過後的她,雙頰染上了紅霞,唇瓣也紅艷艷的,十分迷人。
  袁熙上瞪大色狼一眼,「拜託,我們在我你的仇家耶,你可以看起來不要那麼愜意嗎?」
  「咳,好。」清清喉嚨,方雅浦忍住笑意,假意嚴肅的審察周圍環境,「你知道這裡是哪裡嗎?」
  「當然知道。」她可驕傲了,「這是俄羅斯政府的大使綰。」一年前她曾大駕光臨過,順手拿了件大使夫人心愛的彩鑽走,猶記的當時弄丟心愛之物的大使夫人還哭哭啼啼上了新聞,不過可憐歸可憐,她可是半點要歸還的意思都沒有。
  「俄羅斯政府?」方雅浦思索著,莫非今天襲擊他的人不是美國聯邦調查局,而是俄羅斯政府下的手?
  「想到什麼蛛絲馬跡?」袁熙上連忙湊過去,他那種表情一看就知道有所發現。
  他微微一笑,「什麼都沒想到。」說完,他順勢將她攬個滿懷,把軟玉溫香納內臂彎之中,狡黠的微笑勾在他立體線條上。
  「不說拉倒。」她揚了揚眉,反正又不關她的事,她不希罕,「你放開我,我要回去。」
  他親吮了地敏感的脖子一下,「別急,我會放開你,因為我也要回去。」他可不能把茉優一個人扔在餐廳裡。
  袁熙上冷冷一哼,「我知道,你美麗的女伴在等你嘛!」那女人雅致清柔,倒是配得過他。
  大抵男人都喜歡那種纖纖美人吧,不過她也不錯呀,臉蛋是臉蛋,身材是身材,一雙腿又修長又勻稱,根本沒得嫌嘛!
  「你不也有美少年相伴?」
  月夜下,圍牆外,方雅浦輕啃著她頸部,輾轉在她耳中呵氣,拂弄她耳垂,激情之夜的雲雨歷歷在目,他知道她最有感覺的部位。
  「姓方的,不准你親我!」她閃避著那股熱切情潮,耳根幾乎要燒起來了,見鬼,她對他的挑逗竟然有反應!有礙呼吸的感覺繁衍而生。
  「我沒有親你,我在咬你。」他的手不規矩的攏住了她腰際,堵住她的唇,十足煽情的吸吮著,熱吻像狂浪,啃嗨間又具纏綿。
  袁熙上喘息著,好不容易趁隙偷了空,「咬也不准……」老天,他又來膠合她的唇了。
          ☆          ☆          ☆
  袁煦上若無其事踱回座椅,立即迎上依斯探詢的眼光。
  「你去哪裡?」依斯皺起眉,似乎對小主人吃飯吃到一半就不見了非常感冒。
  「廁所。」她繼繽吃沒收走的乳酷冷盤,「咦,滿好吃的。」
  「你一開始明明說很難吃。」依斯端秀的肩攏得更緊,「我去找過你,你並不在那裡,鏡子被打破了,子彈的痕跡很新,發生了什麼事?」
  袁熙上皮笑肉不笑的看著他,「親愛的依斯,這你恐怕要叫餐廳經理來問一問會比較清楚了。」
  「男爵……」那麼敷衍的語氣,他的不快油然而生。
  她根本不理會她,「我好像餓了耶,主菜怎麼還沒來?你呢?你的主菜來了嗎?」
  「你是跟方雅浦一道出去的,對不對?」依斯蒂冰寒的眸子停在她忙碌吃菜的姿態上。
  「依斯!」她受夠了這小鬼,「我認為我們該彼此尊重,尤其是你,就算我不尊重你,你也要尊重我,知道嗎?」她提點他。
  「是的。」依斯不情不願的聲音。
  「你知道錯就好,喝咖啡吧!」袁熙上認為自己已經很寬宏大量了,若是依嬋在,非訓得她弟弟啞口無言不可。
  她大口大口的吃,慰勞自己的胃。
  半晌,依斯鬼魅般的聲音又飄了出來,「男爵,剛才你究竟是去了哪裡?」
  驟然丟下刀又,她綻露一記甜死人的笑容,「依斯,若你再這麼彆扭,我肯定回牧場之後,你得搬去同我的愛狗哈將共處一室,狗是人類最忠實的朋友,你該學學它這項優點……」驀地,她菱唇打住了數落,看到在前方的方雅浦正對她舉起了杯,有同盟友好之意。
  她揚揚眉梢,這麼快就把她歸類於自己人啦,才不過陪他跑了幾條街嘛!:這人這麼好收買?
  她遂也大方的舉杯敬他。
  他們遙遙對望舉杯,一飲而下。
  不過,原是來討伐方雅浦的,袁熙上好像有點忘記她追來鳳凰城的初衷哦!
          ☆          ☆          ☆
  方雅浦與陸茉優用完那好長的一餐又去pub坐了坐,直到深夜快十二點才回到鐘潛住處,原以為僕傭該當睡了,不意整棟宅子卻燈火通明,熱鬧得很。
  「裡頭好像有什麼事。」陸茉優打量著華麗大宅。
  「說不定是天頤他們回來了。」方雅浦笑著牽起她,「走,進去瞧瞧。」扣緊了她,以免待會她落荒而逃。
  進門,轉上三樓,偌大的起居室裡果然坐著幾個大男人,桌上水果、美酒、佳餚一應俱全,看樣子他們把所有傭人都吵起來服侍他們了。
  「嗨,大家都回來啦!」方雅浦微微一笑,視線梭巡著,楚克、鐘潛、靳士廉……咦?怎麼就不見了賭王衛夫婦和褚全真?
  「你這閒人去哪裡了?」楚克笑著問,看到方雅浦身後的人兒,他一陣驚喜。「茉優?」
  「各位,好久不見!」盈盈淺笑掛在她的唇際。
  「茉優正好去舊金山談生意,順道過來看我們,我留她下來,讓她見見賭王衛的小新娘。」方雅浦代她解釋。
  鐘潛撇撇唇,「可惜你見不到,他們已經回賭城去了。」向來討厭女人的他,在這世上大概只有兩個女人不會被他驅離出境,那就是當年與他們十方烈焰一同逃出火掌的義妹康奏兒及陸茉優了。
  「奇怪了,他們這麼急著回去做什麼?」方雅浦問得很閒適,反正他留陸茉優下來的重點又不是那對新婚夫婦。
  「可惜我見不到。」陸茉優遺憾的說。
  「日後還有許多機會。」楚克安慰她,同時看到方雅浦眼中趣意的光芒,他知道「虹霓」在打什麼主意了,留茉優下來,絕不會是只為了讓她看寧寧。
  靳士廉清了清喉嚨,「我會再去拉斯維加斯一趟,天頤要裝一套計算機系統,如果你想去,我們可以結伴同行。」
  「謝謝你,士廉,但是我過兩天就要回意大利了。」古董店裡還有許多事要她處理,身為陸氏集團的接班人,她沒有太多自己的時間。
  「那多可惜!」方雅浦誇張的為她抱憾,驀地,一個長髮挺拔的身影走了出來,他精神立即一振,「全真!你怎麼在這裡?」他又在裝蒜了。
  「嗯。」不怎麼搭理人,褚全真逕自挑了張單人沙發坐下,拿起高腳酒杯喝
  「茉優,你們兩個好久沒見了吧?」方雅浦開始客串皮條客了。
  那名字終於引起褚全真的反應,他緩緩抬頭,看到那張柔美面孔的剎那,他眼底一片複雜,倏然又轉為生冷。
  「全真,你好嗎?」她輕柔清晰的吐出他的名字,神情尷尬也同樣複雜。
  褚全真哼了哼,並未答腔。
  陸茉優在心底歎息了,他仍不原諒她當年的拒絕,也難怪了,他是這麼優秀的人物,哪容得下旁人不愛他。
  「我看我還是先回酒店好了。」褚全真不想見她,這點自知之明她還是有的。
  「這麼晚了,你一個女孩回去太危險了。」楚克幫忙打圓場,「全真,你不送送茉優嗎?」
  幾雙關愛的眼睛都落在他身上,褚全真依然不為所動。
  陸茉優淡淡一笑,很快的說:「沒關係,我可以搭出租車,很方便。」這種凝重的氣氛,再待下去自己恐怕會窒息而死,褚全真根本不想理她。她拿起皮包,無奈之色溢於言表。
  「我讓司機送你吧!」鐘潛按了個鈕,吩咐車庫準備。
  「好!」她只求快點離開有褚全真的地方,「我先走了,你們慢慢聊,再見!」
  纖細的身影消失在玄關,褚全真立即變成千夫所指的對象。
  「真是鐵石心腸呀!」方雅浦首先發難。
  楚克搖頭,歎息一聲,「全真,你這樣待她,茉優恐怕會一個人在酒店裡頭哭泣到天亮。」
  「我那司機通常有酒醉駕駛的習慣,不知道能不能順利回到酒店?」鐘潛也話出威脅。
  「你確實不對。」靳士廉簡短的說。
  被指責的人不耐煩了,褚全真挑起他那過度漂亮的劍眉,「我從沒有說過不要她,是她不屑我。」
  憶及此,新仇舊怨一併湧上,「晝夜」褚全真臉色欠佳。
  「好了好了,不談這個了。」方雅浦眼見達到目的,反正已經讓他們兩個碰過面,他見好就收,「晚上我差點喪命。」他用離譜的語調引他們注意。
  「怎麼?天頤的霉運轉到你身上啦?」鐘潛有點幸災樂禍的問。
  「要這麼解釋也可以。」方雅浦不置可否,「我們互開一槍,他翻牆逃到俄羅斯政府大使館裡去了。」
  「俄羅斯政府?」楚克思索,隨即笑開,「這麼說來,聯邦調查局的下一個目標是你,發生了五角大廈被天頤炸掉這等顏面無光的事,這回連俄羅斯政府也看不過來參一腳了。」
  「你確定是那兩派人所為?」眼睛發亮,鐘潛看來又想大幹一票的樣子。
  「我們還有別的敵人嗎?」方雅浦回答的輕鬆。
  靳士廉揚起嘴角,不以為然,「別忘了,你那張污染全球的賞金令可能觸怒了某些人。」
  方雅浦似笑非笑,「你也知道?」何衍的辦事能力不錯嘛,值得嘉獎。
  「那非常囂張。」靳士廉哼道。
  吃片嫩梨,方雅浦極有興趣,「你的意思是,男爵氣我賞金找他,所以他派人來殺我?」他倒從來沒想過事情有這種可能。
  楚克慢慢啜了口酒,泛起笑意,戲謔的道:「看來那位男爵在與你互相較勁,雅浦,你要小心了。」
  「我倒有幾分想見他。」有那麼高超偷技的人值得結識,就算不能求他不要再偷他方氏古董了,討教討教竊拿的手法也不錯。
  「你有點變態!」鐘潛笑。
  方雅浦落落大方的道:「這不算變態,男爵偷了我那麼多寶貝,見見他不過分吧?」
  鐘潛挑眉,「那你該回意大利去,駐守大本營,他會偷得更有興趣。」
  「潛,你這建議不錯。」他頗為贊同,反正他也答應何衍到凰凰城走走就會繞回去,也該是自己信守承諾的時候了,否則老人家又要千辛萬苦追到這裡來。
  「那你就快滾回去。」鐘潛撇唇。
  「有機位嗎?」他試探的問。
  「廢話,你什麼時候被虧待過?」這傢伙每回都在他的機上作威作福,搞得日焰航空人仰馬翻,改天他非去方雅浦的古董店裡拿幾樣好貨不可。
  「頭等?」方雅浦進一步厚顏的要求。
  「只要你不要老在我面前出現,」鐘潛懶洋洋的道:「專機也行。」
          ☆          ☆          ☆
  柔美燈光下,袁熙上喜孜孜的環顧滿屋子的古董玉器,那是一種成就感,無上的成就。
  「你這樣到處作案可以嗎?」依嬋為她的小主人擔心。
  「什麼作案?那多難聽。」她可不認同依嬋的形容詞,「我只是借回來玩賞玩賞而已。」
  「又不會物歸原主。」依斯插話。
  「你懂什麼?」她揚眉,「我這是為了挑戰方雅浦的賞金令。」他愈要抓她,她就愈要明目張膽的在各處出沒。
  依斯打鼻裡哼出一聲,「是不是挑戰,你自己心理清楚。」
  袁熙上轉向依嬋,美麗的臉孔罩上寒霜,「依嬋,你聽聽,你弟弟一整個晚上就這麼陰陽怪氣的,沒人受得了他。」
  好脾氣的依嬋陪笑著,「依斯年紀還小,你別怪他。」她這位小主人脾氣何嘗不拗,他們兩個是半斤八兩,誰也別笑誰。
  「我已經十七歲了。」依斯不平,兩個女人老將他當成小孩子,尤其是男爵,在她眼裡他根本不算個男人。
  「哈,十七,好成熟喲!」語氣充滿藐視之意,她伸了個懶腰,「我要去休息了,依嬋,隨我來。」
  「是。」依嬋跟在小主人身後,眼角餘光彷彿可見弟弟怨懟的表情,哎,又不是她不讓他跟來的,這是小主人點名的,怪她也沒用呀!
  主僕繞進典雅的臥房,這是一間非常女性的房間,雅致的窗簾、壁紙,其宮廷格調的貴重傢具,復古的感覺極為優美。
  男爵在每一個國家的落腳處都佈置得相當接近,她喜歡那種無國界的感覺,偷起東西來也比較過癮。
  依嬋熟練的為小主人鋪床。
  「依嬋,如果你是男人,你會喜歡什麼類型的女人?」她邊換睡衣邊間,長髮披洩肩頭,明艷無比。
  依嬋想了想,微微一笑,「溫柔的吧!」
  「嘖,溫柔有什麼好。」袁熙上反駁起來,「你不覺得獨立自主比較重要嗎?或是活潑的、開朗的都不錯呀。」
  依嬋偏了偏頭,「男人還是喜歡溫柔點,有女人味的女人吧!」她有種預感,她的小主人似乎發生什麼變化了,過去男爵是從來不跟她這個「女人家」聊這些話題的。
  「嘖,沒品味。」大剌剌的揚揚眉,她批評了一句,有點不是滋味,「那你說,我算不算有女人味的女人?」
  眼前莫名其妙的浮起一張輪廓分明的帶笑俊容,方雅浦也喜歡溫柔的女人嗎?跟他吃飯的那個女人看起來就滿溫柔的。
  據袁熙上自己評斷,她長得嫵媚動人,隨便一笑就可以勾魂懾魄,賣弄性感她也會呀,這麼整體觀之,怎麼也該與女人味沾上一點邊吧!
  打量著小主人,依嬋柔柔一笑,含蓄的說:「你的外貌很合標準,但是內在稍微不合格,太凶了點。」
  家僕的說法客氣嘍,小主人分明就是無賴萬分嘛!
  「可是我長得不錯!」她還想為自己爭點分數。
  依嬋款款柔聲,藉機機會教育,「你要知道,樣貌會隨時間老去,只有純良的性格才能保持恆久,令人永不生厭。」
  「我只是多了那麼一點點城府,那不算缺點。」袁熙上立即辯解,只有無知的男人才會喜歡純真的女人,她不屑做那種女人。
  依嬋失笑,沒見過這種死鴨子,「你說,再怎麼有度量的人。誰能忍受枕邊人的心機呢?」
  「算了,不聽你說了。」她火了,揮揮手,沒好氣的嘀咕,「你每天都與我在一起,你的說法才不客觀。」
  依嬋搖頭苦笑,真不知道不客觀的是誰。
  「嗶──」大型計算機發出紅鍵。
  「有人找你。」依嬋稟告,那是裝在男爵房中的對外聯絡器,可以看到對方影像的最新裝置。
  聽到依嬋的傳達,袁熙上更加賴在床上不起來,「不接也罷,不是我爸就是我媽,不是我外公外婆,就是殿下。」
  「親情比海深……」依嬋曉以大義。
  「接進來吧,我早知你是吃裡扒外的高手。」把棉被掀開,袁熙上穿上袍子起來。
  依嬋嫣然一笑,將屏幕轉開,一張與她小主人一模一樣的明眸皓齒出現在大型屏幕裡,一身男裝,瀟灑非凡。
  「殿下。」依嬋問好。
  「依嬋,你好像瘦了點。」殿下一臉心疼,細喁著。
  「你這痞子,別誘拐我的人了,有什麼事就說吧!」袁熙上坐落在沙發裡,她指指茶几上的空酒杯,依嬋很識趣,帶上門取酒去。
  「男爵,你的案子愈作愈大了。」殿下大搖其頭,「要自愛點呀,我可不希望到牢裡去看你。」
  袁熙上輕哼,她旱知道殿下沒有好話,「你也是,到處賽馬是不行的,我怕你有朝一日跌斷腿。」
  「為免你捨不得我,我會小心的。」殿下笑盈盈的說:「對了,過兩天有一個盛大的宴會,帖子發給家裡的大人,可是他們正嘔氣中,沒心情參加,派我們姊妹出席。」
  「什麼鬼宴會?」她對那些達官貴人的把戲沒什麼興趣。
  「湯米夫人。」
  袁熙上冷嗤一聲,「那個蕩婦。」湯米夫人簡直就是上流社會的茶花女,像只花蝴蝶似的,整天在男人懷裡穿來穿去。
  殿下哂然一笑,「別說的這麼難聽,她只是有比較多男性朋友罷了,交遊廣闊嘛!」
  「她與你是同一類人。」對於孿生姊姊私生活的放蕩不羈,她一直頗不能認同與諒解,簡直辱沒家風。
  殿下一點也不生氣,笑嘻嘻的說道:「湯米夫人今年四十好幾,我比她年輕,也比她貌美。」
  「隨你怎麼說,我不去,你自己去吧!」她才不要去蹚那淌渾水,被一大堆陌生人品頭論足,偶爾還要同無聊的登徒子跳舞。
  「真不去?」殿下一臉惋惜的道:「聽說湯米夫人這次將祖傳珍寶拿出來展示,只有進入宅邸的客人才有資格欣賞,那珍寶少說也有百年了,稀奇無比,世上僅有一件……」
  袁熙上不敢苟同,「什麼珍寶?」她不知道湯米夫人還有好東西沒被野男人給拐走。
  「去了就知道。」殿下怡然而自得。
  「你最好沒有騙我。」她警告。
  「我怎麼敢?」殿下笑,「就這麼說定了,宴會在羅馬舉行,兩天後在市中心的『皇冠摩天大飯店』一樓大廳見。」
  殿下愉快的達成目的,非常自動的切斷了顯像器,消失在屏幕彼端。
  她挑了挑眉,去就去,姑且不論有沒有湯米夫人的珍寶可看,意大利她都去定了,趁方雅浦在此,她想飛到方氏古董的大本營去偷個過癮,讓他知道,即使賞金也擋不住男爵的大駕光臨!
  

羽山 於 2007-05-28 17:15:00 修改文章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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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鳳凰城skyharbor國際機場
  兩名身材挺拔的男子走在其間,一名爾雅俊美,一名長髮不羈,他們分別穿著米色西裝和黑色獵裝,外表同樣的出色傲人,都擁有令女人膜拜絕倒的風釆。
  「我們來得太早。」褚全真淡淡的撇撇唇,九點的飛機,真不知道那傢伙那麼早挖他起來做什麼。
  「何妨,先到coffeeshop去用個早餐好了。」方雅浦堆滿笑意,與夥伴往機場餐區而去。
  昨天他死皮賴臉要求褚全真陪他回意大利,原本只是隨便講講,沒想到一年多沒露面的褚全真居然答應了。
  「你該不會又有什麼陰謀吧?」褚全真懷疑的看著他,昨天那場「意外的相逢」其實一點都不意外,全是方雅浦變的把戲,弄得他彆扭已極。
  方雅浦漾起微笑,「就算我還想要有所陰謀,你想,你的小茉優會配合我嗎?」
  「你一定要提這個名字?」褚全真臉色一沉。
  方雅浦睨他一眼,「我不提,你就能忘?」這兩個人究竟怎麼回事,落花有意,流水有情,卻在這裡兩兩相忘。
  「忘的不是我。」喉頭梗住一團澀然,想起五年前那一而再、再而三被拒於陸茉優心房外的扭曲,他就難以釋懷。
  「哎,一段好姻緣就這麼錯失了。」方雅浦大歎,進入coffeeshop,挑了個座位,招來雅潔可喜的服務生,「麻煩你給我們兩份早餐,謝謝。」
  褚全真點起一根煙,像墜入回憶海,他不復溫和的眼浮現殘酷。
  方雅浦搖搖頭,問世間情是何物,「你與茉優沒有深仇大恨,她跟我說過,你是她的救命恩人。」
  褚全真一哼,刀削似的俊容沒有溫度,「只是恩人。」那是最傷人的響應,比沒有響應還傷人,擺明了他們之間沒有可能。
  他拍拍老友肩膀,語重心長的說:「據我瞭解,茉優現在沒有親密的男朋友,你可以重新追求她。」當然,追是一回事,追不到又是另外一回事。
  褚全真抬高下巴,輕蔑的斜睞方雅浦一眼,冷聲瘖啞,「我可不想自取其辱。」愛情輓歌早已離他遠去許久,他沒必要重唱。
  「好吧,不要就算了。」方雅浦愉快的在端來的熱咖啡裡加入奶精,「如果你們有緣,自然會有結果,如果你們沒有緣,那就沒有結果了,一切都看緣分吧!」這人挺不負責任的。
  褚全真瞪他一眼,廢話連篇。
  他們開始各自抽煙,享受早餐,等待登機時間。
  「兩位小姐,沒有位子了。」服務生的聲音傳來,引得方雅浦閒閒的抬眼張望。
  他對淑女最有興趣了,更何況他們對面還有兩個空位,不讓給人家坐坐就太霸道了,那會有辱他紳士風度。
  他瞇起眼,看到入口處兩位優雅的小姐,心中立即一陣歡唱。
  身著淺米色聖羅蘭套裝,提一隻公文包的是陸茉優,而另一個嘛,一身鮮紅毛衣短裙的則是狡獪女郎袁熙上。
  「茉優,這裡!」他快樂的出聲招呼,當然,站在陸茉優旁邊的俏佳人也看到他了,他不吝的奉送一記性感笑容,「呀!是你?袁小姐,你也沒有位子嗎?」
  夾帶耀眼笑容,方雅浦站起來走向兩女,眾目睽睽下,他一手一個,半強迫的將她們帶回位子中,「我們這裡還有空位,大家一起坐好了,不要浪費人家餐廳的位子。」
  褚全真眉宇皺了起來,搞什麼,這傢伙不是說沒有陰謀嗎?會這麼巧,又在這裡遇到陸茉優?
  方雅浦微微一笑,很滿意這種情況,「我真的沒有預謀,我不知道會在這裡碰到茉優。」
  「你最好發個毒誓。」褚全真哼了聲,眼光落在任何地方,就是不看那一直在傷他的人兒。
  陸茉優抿著唇,一雙澄亮的眸子淨是無奈。
  褚全真仍然不肯原諒她,他自尊心那麼強,曾經在她面前連下跪都做了,如今卻對她不屑一顧,可見自己傷他有多深。
  「雅浦,我還是到別桌去好了。」
  聞言,褚全真驀地回頭,陰鷙的瞪了她一眼,滿臉怒容,「不必,你坐下!」她真存心將他激怒。
  袁熙上盯著他們三人,氣氛之古怪,連她這個外人都察覺到了,奇怪,這個柔柔的大美女不是方雅浦的女人嗎?怎麼……
  一隻手在她面前晃。
  「你幹麼?」她把方雅浦的手扳倒。
  他莞爾一笑,「你又不認識他們,在湊什麼熱鬧?」她像是對褚全真和陸茉優著迷似的。
  「誰說我在湊熱鬧,我在研究menu。」她強辭奪理。
  「哦。」方雅浦懶洋洋的再點一根煙,「這裡早上八點到十點只供應一種餐,就是早餐,你研究出個所以然來了嗎?」
  她揚揚眉,「我就是正要點早餐。」她招來服務生。
  「茉優呢?要不要早餐?」方雅浦問那一直低垂著眼睫的落難天使。
  微微抬眼,陸茉優的笑容有點侷促,「給我一杯咖啡好了。」
  褚全真原本望著窗外停機坪的頭轉過來了,他斜眄著陸茉優,「你吃早餐了嗎?」
  聽到他的問句,她睜大了眼,輕輕搖了搖頭,「沒……沒有。」他的聲音依舊像寒冰呵。
  他抬高下巴看著她,「我說過什麼?」不折不扣,她是個不聽話的病人。
  長長的睫毛垂了下來,她的聲音低柔而清晰,「沒有吃正餐之前,不能吃刺激的食物。」
  他冷然的噴出一口煙霧。視線重新回到窗外,譏誚的聲音鬼魅般飄來,「顯然你當耳邊風。」
  褚全真的態度讓她束手無措,歎口氣,陸茉優對服務生說道:「請給我一份早餐,咖啡麻煩你換成熱牛奶。」
  對他們關係益加好奇的袁熙上,靈活的大眼睛直盯著他們打轉。
  方雅浦食指叩叩桌面,啼笑皆非的喚回她的注意力,「袁小姐,你要去哪裡?」好在那兩個落魄人均心神不寧,否則她這樣猛盯著人家研究,準會被扁。
  「意大利。」她還是在看兩個氣氛尷尬的人。
  他在位子裡伸伸懶腰,「真巧,我也要回意大利。」
  「什麼?」袁熙上驚跳,不會吧,她才想趁他不在去偷個過癮,他居然也要回去?「你回去做什麼?」
  他笑笑,「那是我家呀!」她的問話多奇怪。
  她皺起眉,不耐煩的道:「就算是你家,你也沒必要回去嘛!」
  方雅浦微笑起來,「那麼,請問我要去哪裡才好呢?」如果她的話被何衍聽到了,何衍准拿刀追殺她。
  她翻了個白眼,「隨便你要去哪裡,只要不是你家。」
  他若回家,那她下手會恨不方便,他知不知道主人在家,她又要重新研擬路線了,枉費她事先開發的那些計畫,真是浪費她的腦汁……
          ☆          ☆          ☆
  「日焰航空」由鳳凰城飛往意大利首都羅馬的班機上,頭等艙內,座位依次是袁熙上、陸茉優、方雅浦、褚全真。
  袁熙上看報,陸茉優看書,方雅浦玩改良式計算機,褚全真閉目養神,河水不犯井水,如此相安無事飛行了一個多小時後,方雅浦的行動電話響起了起來。
  「我是雅浦。」他在機上的一切電子用品均經過靳士廉這位高手的安全改良,不會干擾飛行。
  「你們出發了嗎?」是「光速」斬士廉。
  「是呀,正在機上。」他露出微笑,「怎麼,這麼快就想念我們了?還是後悔沒跟來?」
  他原本也邀靳士廉同來,但他要轉去拉斯維加斯幫衛天頤安裝一套系統,因此分身乏術。
  「你曾經動過我的計算機?」靳士廉的問話就跟他的人一樣,平板無溫。
  方雅浦笑的愜意,「這樣也能被你發現?」他不過牛刀小試而已。
  靳士廉的聲音繼續傳來,「你追查一名叫袁熙上的東方女子?」
  真是什麼都瞞不過靳士廉,他笑了笑,「我只查到一點點資料,你家教好嚴,它後來非要我輸入密碼才肯再給信息,所以我就放棄了。」
  「我這裡有點訊息可以告訴你。」聲音泛著靳士廉少有的趣意。
  「你是說我們現在聯機?」他原本就旺盛的好奇心也被勾起來了。
  斬士廉微微一笑,「相信可以滿足你的好奇心。」
  按了個鍵,輸入三位數字,方雅浦立即與靳士廉連上了線,他的屏幕出現那天他所追蹤出來的袁熙上資本資料,檔案結尾是「血統:貴族.中英混血」。
  「是這裡沒錯。」他對靳士廉說,眼角餘光瞄到袁熙上正在翻閱報紙,一點理會他這邊的跡象都沒有。
  靳士廉道:「密碼零九二六。」
  「這有什麼意義嗎?」方雅浦感興趣的揚起眉。
  「沒有意義,裝機當天日期。」
  方雅浦啼笑皆非,「你這個人太沒創意。」
  起碼可以用自己的生日,不然初戀情人的生日也不錯,或是邂逅紀念日……反正可以用的日子很多,而這傢伙卻用了這麼個無聊的日子,可見「光速」是多麼不解風情的人。
  他依言敲入零九二六。
  倏地,在「血統:貴族.中英混血」之後繼續讀檔。
  職業:神偷
  備註:男爵
  瞳孔驟然睜大,方雅浦挑起眉,大大的挑起了眉。
  「有意思嗎?」靳士廉問。
  「確實有意思。」他答。
          ☆          ☆          ☆
  那傢伙不知道在搞什麼,一路上不停的玩計算機,難道他不知道機上禁止使用電子用品嗎?還是他以為這是他們十力烈焰開的航空公司就可以為所欲為?
  「嗨!」招呼聲傳來。
  嘀咕中的袁熙上猛然回頭,方雅浦什麼時候和陸茉優交換位置的?
  「你幹什麼神出鬼沒?」她不悅的質問。
  方雅浦俊容堆起笑容,「我只是從茉優的右邊換到左邊而已,哪裡神出鬼沒了?」她用詞忒也誇張。
  「那你為何沒事換到這裡來?」
  「咳。」他咳嗽一聲搖頭微笑,她可真會挑毛病,「小倆口鬧彆扭,給他們一點機會。」
  「他們真是情侶?」眼睛發亮,她就猜到他們關係不尋常。
  「哎。」方雅浦歎口氣,「已經交往五年了,卻一直沒有結果。」
  「我看他們明明相愛。」她挺入戲的。
  「就是!」他露齒一笑,「所以我要成全他們。」順便成全自己。
  她讚許的點頭,「你這樣做是應該的。」如果他換位子是為了她,那就更完美也更應該了,畢竟他們曾有親密的肉體關係……
  「你怎麼突然臉紅了?」他笑盈盈的端詳她,這小妮子不知道想到哪裡去,臉頰染上一片美麗的嫣紅。
  「沒什麼!」她乾笑兩聲,「有點渴。」是飢渴。
  「渴?那喝點飲料好了。」
  他向空姐要了杯柳橙汁,體貼的遞到她唇邊。
  「我自己來。」搶過杯子,咕嚕咕嚕一口喝完,她揚揚眉,「不渴了,謝謝你。」
  對她這麼殷懃,這只狡詐的狐狸不知道在打什麼主意,她可要小心了。
  方雅浦趣意橫生的望著她,刻意壓低聲音,「袁熙上,我想吻你。」只不過是懲罰性的吻,他怎麼都無法接受她就是男爵的事實,這恐怖分子,偷了他那麼多東西,還有那只古墜,現在人就坐在他旁邊……
  袁熙上抬頭與他直規,眼裡滿是敬謝不敏,「我不想讓你吻。」
  開玩笑,她是個貴族耶,可不想在飛機上丟人現眼,失了身已經夠不走運的了,怎麼可以接連失掉她的唇?
  「像你這麼端莊的淑女,我早知道你不會答應。」方雅浦吹捧。
  她笑容以對,「我也早知道你這樣的紳士只是跟我開開玩笑而已,你怎麼可能在這裡與我做這等有礙觀瞻的事。」她真的嗅得出他有陰謀的味道。
  「可惜我們不能重溫舊夢……」他指的是那一夜的事。
  「會有機會的……呃,我是說……那很遺憾,一場遊戲一場夢,讓我們都忘了吧!」該死,他就不能不要提起那一晚的失誤嗎?
  「但你的胴體是如此的美麗,我難以忘懷!」深情款款的執起她柔夷,方雅浦親吻了她手背一下。
  「你的也不賴……」
  方雅浦突兀的打斷她的神往,「哦,對了,到意大利後你打算到哪裡玩?」他幾乎可以確定她此行的目的是想光臨方氏古董,那麼,他就再多放只餌引她上勾吧!
  「你要當嚮導?」這人不會那麼好心吧?
  「這恐怕不行。」他顯露出一絲為難與憂慮來,「既然我們都有過親密關係了,我就告訴你好了。」
  她文雅的點頭,「你請說。」袁熙上巴不得他快講。
  「不瞞你說,事情是這樣的。」他開始瞎掰,「我經營的是古董生意,最近店裡連連失竊,損失慘重,昨天適巧從中東運來幾件古文物,我打算放在家中親自看守。」
  「哦?」她眸光一閃,「這麼說來,那些古董對你一定很重要嘍?」
  方雅浦凝重的點頭,「嗯,那是一位英國皇室要送給西班牙公主大婚的禮物,兩個星期之後就要交貨,疏忽不得。」
  她非常識大體的說:「我能諒解,既然如此,你還是好好在家裡守著古董吧,別被那些個宵小給得逞了。」
  可惜呀可惜,她這位宵小是一定會得逞的,對不起啦!
  他苦惱的看著她,「你的人造處女膜給了我,我真的很想陪陪你……
  「我相信你有這份心意就夠了。」索性變成袁熙上安慰他。
  「你實在太明理了。」方雅浦表現出一陣感激。
  謙和的一笑,「哪裡。」哈,明理?等你東西被偷,你就不會這樣說了,看你如何對皇室成員交代!
          ☆          ☆          ☆
  意大利,羅馬
  此地男人的熱情是出了名的,古羅馬遺址也是觀光客的最愛,幾乎滿街都是古跡,也處處都是文物。
  下了飛機,四人分三組人馬分道揚鑣。
  方雅浦看著一臉倦容的陸茉優,不知道她與全真在機上可有交談?「茉優,要不要到我店裡坐坐?」
  她微笑搖搖頭,「不了,家父家母還在等我。」疲倦的婉謝,飛行總令她的身體吃不消。
  方雅浦轉向袁熙上,「那你……」這小狐狸不知道要去哪裡?無妨,反正她會來偷他東西,屆時再問她。
  袁熙上已俐落的取到行李,精神抖擻的一笑,「我訂了酒店,謝謝。」回酒店的第一件事就是打聽方雅浦的住處,以便白晝之時進行偷竊的工作,不負她神偷之美名。
  方雅浦微微一笑,「那好,我們就在這裡……」他語未畢,幾個詭祟的黑影瞬間朝他們移動過來,他敏銳的察覺了不對勁的氣息,「大家小心!」
  一陣混亂的槍聲夾帶著尖叫聲而來,方雅浦在須臾間拔槍連開了五發子彈,褚全真則不顧一切抱住陸茉優滾倒在地。
  「接著!」方雅浦朝袁熙上去過去一把槍,他自己還有一把。
  袁熙上準確無誤的接到了。
  男爵原本也是槍不離身,但過海關不可能帶槍出境,而方雅浦身上會有槍,想必又是拜十力烈焰的日焰航空所賜吧!
  「你會用槍吧?」方雅浦一邊閃避子彈,一邊對袁熙上喊話,她既是神偷,想必用槍是箇中高手。
  「沒有問題!」她喊回去,頃刻間開了兩槍。
  一場槍戰蔓延,敵人有二十來個.他們有兩把槍,兩個人,而褚全真負責保護陸茉優的工作,她心臟負荷不住,幾乎快昏倒了,因此褚全真此刻就跟動彈不得沒有兩樣。
  換句話說,方雅浦與袁熙上,他們兩個必須以一敵十。
  「你還好嗎?」子彈過來了,危急之中,他還分神注意袁熙上的情況。
  「太過癮了。」她苦笑,許久不曾遇到這種場面,她真不敢想像子彈若用盡了會轉變成什麼局面,那她偷到古墜也沒有意義了,不能跟殿下耀武揚威,也不能再嘗嘗與方雅浦接吻的滋味……
  咻地,一發子彈擦肩而過,她手臂衣服破了,好險僅僅只是擦破了皮而已。
  「呃──」她本能的呻吟一聲,皺起眉頭。
  「袁熙上!你怎麼了?」方雅浦焦急的張望,背脊一陣涼意苴往上竄,老天保佑,她不能有事!
  「只是擦破了皮……」她面頰轉白,子彈擦過的後座力比她想像中嚴重許多,她流血了。
  一隻手臂及時扶住了她腰際,她看到方雅浦的臉。
  「放心,我一點事情都沒有。」袁熙上扼要的告訴他,離開他的扶持,她繼續朝敵人開槍。
  「喂!袁熙上,你不會昏倒吧?」方雅浦緊攏著眉宇,奇怪,這些人不像衝著他來的,反倒像是衝著她而來。
  「開玩笑,我什麼身份,我會昏倒?」她嗤之以鼻,同時間開了一槍。
  那二十幾個黑面人有一半都被方雅浦給槍傷了,剩下不到十個人都集中火力在對付他們兩個,似乎無視褚全真和睦茉優的存在。
  槍戰延續了幾十分鐘之後,終於聽到警笛聲由遠而近,呼囂而至。
  「撤!」在領頭的指示下,黑衣人在瞬間由四面八方撤雛,行動之矯捷,幾乎和日本忍者沒有兩樣。
  機場大廳一片混亂,破碎的玻璃和盆景為突如其來的槍戰作了見證。
  方雅浦眉頭不展,快步朝袁熙上走去,「你受傷了。」
  「小傷而已。」她笑了笑,把槍還給他,「你槍法滿准的嘛!」要光臨他宅子時,可得多些準備。
  「你也不差。」她膽識不小,而且也很鎮定……哦,他又忘了她是男爵,不是普通人,臨危不亂也是自然的。
  「你究竟得罪了什麼人?看來還真是有人想要你的命。」袁熙上撥了撥弄亂的頭髮,揚起嘴角一笑,「我先走了,後會有期!」
  她修長的背影瀟灑的離去,而他沒機會告訴她,看來那群黑衣人要的不是自己的命,而是她的。
  他會查清楚的。
          ☆          ☆          ☆
  方氏古董店
  「謝天謝地,雅浦先生,你總算回來了。」何衍幾乎沒急白了頭髮,「我看到新聞報導了,機場有槍戰……」
  方雅浦似笑非笑的看著自己的秘書,「何衍,如果你不老叫我回來,今天就不會發生這種事情,我差點死在機場,手臂也差點斷掉,子彈差點打到我胸膛,腦袋差一點就開花了。」
  他很久沒嚇人了,尤其是嚇忠心耿耿的人。
  「我……我……」老人家張口結舌,「我不是故意的……」他囁嚅著。
  「一句不是故意就可以解決嗎?」他搖頭擺腦,「我原本以為生命就在今朝了,前塵往事一一浮上腦海,二十六歲的生命就此殞落,你於心何忍?」
  「我……我……」何衍幾乎想找個洞鑽,但他忽然看到旁邊那兩個人,注意力突然就被轉移了,「咦?全真少爺、茉優小姐,你們也來啦,咦?茉優小姐怎麼了?」
  「她昏倒了,需要一間房間休息。」褚全真緊緊將陸茉優摟在懷中,他陰鷙的神色就像全世界都得罪了他似的。
  「哦,好,全真少爺,您隨我來。」
  何衍領路去客房,女僕手腳俐落,端來咖啡與蛋糕,「雅浦先生,喝咖啡可以嗎?還是您要用茶?」
  他微笑點頭,「這樣就可以了,謝謝你。」想到袁熙上手臂上的傷,不知道有沒有去看醫生?那樣大小的傷口需要包紮才行。
  第一口咖啡濃香才正要傳入喉間,褚全真就渾身繃硬走出來。
  「害茉優昏倒,你最好給我個交代。」他凌厲的眼神瞪著方雅浦。
  他堆起笑意,遞一杯咖啡給盛怒中的男人,「什麼意思?我不懂。」哎,這大情聖還是老樣子,多年都沒有長進,為茉優發狂,什麼事都幹得出來。
  「他們不是衝著你來。」他非常、非常的不悅。
  方雅浦笑,「你也看出來了。」想來全真是因為旁人連累茉優昏厥而發怒,如果害茉優的那個人是他還好,偏偏不是,又是個和十力烈焰都無瓜葛的小女子,莫怪他會氣了。
  「白癡才會看不出來。」他冷笑兩聲,「那女人是誰?黑衣人不是想置她於死地,他們想活捉她。」
  方雅浦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叉一塊栗子蛋糕入口,「她就是男爵。」
  方雅浦知道在褚全真的心目中,除了陸茉優,別的女人的死活與他一點干係都沒有,遇見了,他非但會撤手不管,更會見死不救,所以袁熙上在機場害得陸茉優昏倒,那簡直就是不可饒恕的大惡狀。
  褚全真挑起眉,傲慢的神色一凜,「賞金令要抓的人?」
  方雅浦含笑點頭,「就是她!」

羽山 於 2007-05-28 17:16:00 修改文章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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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文數:710
發表時間:2007-05-28 17:17:00

───第八章───



黑瓦黑柱,白色粉牆的日式院落,一片蒼翠的杉樹,庭園寬敞,曲徑通幽,揉合了綺麗與優雅,書卷氣息濃郁之外,別有一股靜謐之美。
  位於羅馬市街的這座宅邸與意大利的歐式建築全然不同,初初步入,無車馬之喧嘩,就像進入了另一個世界一般,只差一棵風姿綽約的櫻樹就像在東洋國了。
  袁熙上微揚起眉,呵,沒想到方雅浦會住在這樣古色古香的屋宅。
  依照男爵不在夜間行竊的慣例,下午四點零四分,她光臨了方雅浦單身獨居的居所。
  據她的調查,這極大的院落就只住了方雅浦一人,管家、廚子、花區、司機、男僕、女僕都另有住處,全部統一住在他對面的那棟兩層歐式建築內,留待主人召喚才過來服侍。
  這人如此偏愛幽靜,該不會有什麼見不得人的怪癖吧?
  輕輕鬆鬆的躍入圍牆,她確定屋子內外均沒有安裝保全系統,換句話說,即使不是像她這麼偷技高卓的神偷,任何宵小也可以很輕易的來去。
  滿屋子的寶貝,他還真放心哪!
  庭園造景之後,進入連拉門都沒有拉上的正廳,除午後微風輕柔吹拂外,四周沒一丁點聲響。
  廳堂的佈置,其精緻考究的程度,恐怕連真正的東洋人都要自歎弗如,雕琢鑲嵌,寄情玄妙,宛若一隻上乘藝術品。
  「真會享受!」她嘖嘖數落。
  那整套烹茗沏茶的茶具就擱在矮桌上,四色橢糬巧制的點心,另有不知是何流派的花卉巧妙的插在器皿中,花道、茶道一應俱全。
  出於職業本能,她一一審查每個房間,每拉開一扇門,除乾淨整潔外,還是乾淨整潔,所有的櫥櫃抽屜均沒有上鎖,別說古董珍寶了,連張廢紙都沒有。
  有點懷疑是否情報錯誤,方雅浦真的住在這裡嗎?或者是,這裡真的有人住嗎?依斯那彆扭少年該不會故意隨便給點資料耍她吧?
  再拉開一扇門,也是這整座宅邸的最後一間房,如果再找不到古董,她就要打道回府,然後滾回床上去補眠,明天還要參加那個湯米夫人的宴會呢……
  「啊!」一陣打滑,她重心不穩的跌倒了,幸好有厚厚的榻榻米和棉被接承住她的重量,否則這種跌法,說不骨折也難。
  怪了,別的房間都亮晃晃的,怎麼就這個房間特別烏漆摸黑,雖然有方格短窗,但連點自然光線都沒有,詭異透頂。
  反正都已經跌倒了,她索性趴在榻榻米上摸索,緩緩的摸……沒有茶几、沒有椅子,也沒有桌子,整間房間就只有一席厚被和枕頭,她得到一個結論,看來這是間臥房。
  管它房間是什麼功能,先摸到門再說,要不然找到電燈開關也行,也許古董就藏在這裡,否則也沒必要搞得這麼神神秘秘……
  「誰!」袁熙上嗅到了呼吸的氣息。
  問話的同時,一雙矯健的長腿勾住了她,緊接著,厚實手臂也橫了過來,頃刻間她整個人被牢牢的禁個住,拇指輕刷過她下唇,驀地,濕潤的唇瓣堵住了她的唇,酒氣侵鼻而來,液體灌入她咽喉之中,嗆人的味道害她連聲咳嗽。
  她怒揚著眉,氣極了,「方雅浦!」他流氓似的舉動惹毛了她。
  「我在這裡。」方雅浦依舊不怕死的撫摸著她白晢清麗的臉蛋,握住她欲掙扎的粉拳。
  「你讓我喝了什麼?」袁熙上沒好氣的間。
  「高梁。」他笑了笑,豪邁的就著瓶口,他又喝了口酒,藉由唇,再度強迫灌入她口中。
  灌了幾口酒之後,和著她喘息不已的聲音,方雅浦溫柔的吸吮掉她菱唇四周的酒漬,開始與她四唇相接。
  那吻的感覺,就像在勾引她犯罪似的,他唇的溫熱柔軟令她迷炫,輾轉的熱吻一波波的傳送到她口中,他攫取她女性的芬芳,恣意享受火熱的親密與前戲。
  「啊……」袁熙上喘息不止,胸腔熱辣辣的,所有的熱情都被他挑了起來,那夜的纏綿再度湧現,她臉紅的更加不可抑止。
  隨著高漲的慾火,方雅浦以極熟練的技巧,在吻與吻之間,不停的將烈酒送入她口中。他親吻著她,從下巴到光滑的頸部,無一處遺漏。
  接著,他膜拜似的褪去了她的衣物,沿著美妙的胸線,撫摸她挺巧的胸部,今人銷魂般的輕合著、挑弄著,直到她忍不住呻吟出聲。
  他還要愛的更多!
  黑暗中,方雅浦托起她柔軟的身子,密密實實的吻落在她肌膚的每一吋,造成她明顯的悸動,終於,一陣顫抖,再也無法抵擋誘惑,袁熙上主動伸手抱住了他,將火熱身軀迎向他。
  喘息逐漸粗重,在她迎向他的那一刻,他們結合了,狂野的熱情包圍了他們,捲入在火焰般的激情之中,她緊攀著他,享受他好似無止境的律動,他的汗水落在她身上,最終結束在一陣狂暴之中。
  激情過後,她的酒意也退了大半。
  「你終於來了。」方雅浦離開她的身體,一隻手臂擁住她,棉被一攤,蓋住兩人赤裸的軀體。
  袁熙上猶在喘息當中,身體裡似乎還有著他。
  「滿意我的表現嗎?」他眼中閃著戲謔的光芒,極色情的含住她耳垂問,同時棉被裡的那隻手還在她挺秀的胸部上流連不去。
  他玩世不恭的語氣彷彿在提醒她,他們之間的發展有多荒唐!她又跟他上床了,一個準備砸大錢將她送進牢裡去蹲的男人。
  袁熙上揚起一道眉,「方雅浦,這樣偷襲,你還算君子嗎?」
  她該走的,可是面對他發達精健的肌肉,她是一點都動彈不得,只能一任他不規矩的摟抱與不時的親吻。
  他笑了笑,對她的斥責不怒反笑,一雙手摟得她更緊更密,「你呢?樑上君子小姐,這般隨意出入私人宅邸就很有禮貌嗎?我只是在向你索取門票而已,並不過分呵!」
  「不過分?」用這種法子佔有她的身體,他居然認為他自己不過分?
  「不是嗎?」手肘一撐,將她壓在身下,方雅浦笑著凝視她激情過後的眉眼,「我也有付出呀。」
  說著說著,他又開始撫摸她胴體了,衝動來得之快,就像他們剛剛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似的,他還想要她!
  他的手往下移,吻住了她嫣紅嘴唇。
          ☆          ☆          ☆
  在榻榻米的溫軟衿被中過了酣甜的一夜,袁熙上在晨光微透之時睜開酸澀的雙眼,矇矓中,似乎聽到耳畔有鳥聲啾嗽。
  「醒了。」方雅浦逗弄著她鼻尖,一手還是摟著她,就像整夜都沒有放手。
  頭有點痛,是宿醉的緣故吧,那見鬼的高梁,「方雅浦,你可以放開我了吧!」他到底想抱她抱到什麼時候?
  「不行。」他笑著尋到她的唇,給她一個早安吻。
  「你究竟想怎麼樣?」袁熙上突然露出一個嫵媚的笑,「你該不會是愛上我了吧……放開我。」
  「不行。」同樣的答案,沒有因她的媚笑生姿而改變。
  她伸手輕撫著他臉頰,柔情款款的說道:「那麼,起碼給我點東西吃,我餓了。」她討價還價。
  「你可以吃我。」他的手疊上她的,一同在頰上滑動,親密無比。
  他曖昧的言語勾起袁熙上昨日的記憶,從下午到深夜,他們一直纏綿著,方雅浦一再對她耳鬢廝磨,也一再佔有她。
  她搖搖頭,敬謝不敏,「我已經吃夠你了。」她又不是性飢渴。
  「但我還吃不夠你。」他笑嘻嘻的壓止她的身子,明白的表達了他早晨驟起的慾念。
  袁熙上瞪視著他,「你……」他當真做不煩耶!
  「你無法拒絕我的。」方雅浦輕撫著她粉色肌膚,看到她臂上留下的傷疤,「很痛吧……」那是機場槍戰的結果,他溫存的在傷口周圍給予細吻。
  他那太過輕憐的語氣會教人失神,熨燙了她臉容。
  他性感的唇湊上了她的,手指的律動也變得急切,搓揉著她每一吋昨夜被他親吻過肌膚,這情況很明顯,他在對她求愛!
  「我要你!」方雅浦的唇落在她胸前最敏感的部分,輕含挑逗。
  瓔嚀一聲,他微微的粗魯令袁熙上的身軀更形緊繃,她屏息著,那份炫亂的感覺一再將她推上高峰。
  接下來的節奏她已經非常熟悉,閉起了眼,她接納了方雅浦的進入。
  在激情之中,她縱容自己不必想太多,反正成年男女,男歡女愛是很正常的事。
  可是在激情過後,那份空虛的感覺卻讓她很難受,難受得想扁人!見鬼,難道她愛上了方雅浦?
  「在想什麼?」擁著她,方雅浦揉著她髮絲,慵懶的問。
  「我在想,我們是不是應該分開了。」她身上惟一沒被他脫下的就剩腕表了,而上面的時針指著十二,那表示他們已經整整同床共枕了二十個小時。
  「是有這個必要。」他露出笑容,忽然起身將她抱起。
  「你做什麼?」袁熙上皺起眉,他該不會精力旺盛到要換個地方做吧?
  他微微一笑,「洗澡呀!」
  抱著她,他址開左邊的拉門,裡頭儼然是間引進日光的舒適大浴室,擁有溫泉旅館般的豪華設備。
  方雅浦在溫水浴池裡溫柔的放下了她,唇際堆著笑意,「你在這裡沐浴,我到另外一間浴室去。」
  他轉身離去,未著寸縷的男性侗體充滿了魅力,令袁熙上想到那一幕幕兩人抵死纏綿的畫面。
  老天,她往自己頭上潑了盆水,不能再想了。
          ☆          ☆          ☆
  能夠參加上流社會的夜宴,總是教人傾羨不已,尤其若是能受邀出席羅馬社交界鼎鼎有名的湯米夫人所舉辦的宴會,那更是至高無上的榮幸!
  十力烈焰方雅浦與褚全真連袂來到會場,立即讓主人家笑開了眼。
  「兩位大駕光臨,真是蓬蓽生輝!」湯米夫人丟下一干政要迎了過來,一雙過媚的眼在方雅浦和褚全真身上猛打轉。
  方雅浦瀟灑自若的微笑,「夫人的宴會,我們豈敢不來?」他高舉湯米夫人的手親吻了一下,對方立即被他逗得咭咭笑。
  「雅浦,你永遠都是這麼討人歡心。」湯米夫人顯然心癢難搔,她中意這個年輕人,光只有吻手背是不夠的,她的床隨時為他而敞開。
  「夫人您看起來也永遠是如此高貴動人。」他並不吝嗇他的讚美,雖然那些都是違心之論。
  湯米夫人媚眼倏然一亮,對他依了過去,「你不和我跳隻舞嗎?雅浦。」看來今晚有希望和他共赴雲雨。
  方雅浦露出一詞安撫的笑容,「您先招呼客人,我稍後再與夫人共舞。」就暫且拖著吧,這位在慾海裡翻騰多年的老夫人想做什麼,他不會看不出來。
  可惜呀,湯米夫人對他實在一點吸引力都沒有,她黏膩的香水味傳到他鼻尖,太嗆人了,香水的濃郁還不如自然的體香來得迷人。
  驀地,他像是聞到袁熙上嬌軀的馨香。
  他挑起一抹笑,雖然下午放她走了,但既已知道她是男爵,要找她並不困難,尤其她人也在意大利,那就更容易了。
  「雅浦,你記得要與我跳開場舞。」湯米夫人殷切的叮嚀。
  「恭敬不如從命,夫人。」方雅浦微笑目送湯米夫人款擺著腰肢離開。
  褚全真冷哼一聲,「你還真是老少不拘。」
  「天下為公嘛!」他笑了笑,視線落在樂隊旁那抹湖藍色纖柔的身影上,不由得綻開笑意,「看看那是誰?茉優也來了。」
  那日陸茉優在機場昏倒,清醒之後,她與褚全真半句話都沒有交談,最後反倒是他擔任護花使者的任務,開車送她回陸家。
  今晚方雅浦自然也是料準了如此盛大的宴會,絕少不了陸氏的接班人,所以硬拗褚全真陪著來。
  褚全真瞇起眼,尖酸挑上他的舌,「那又如何?你沒看到她有男伴嗎?」那該死的男伴!
  「那或許只是保鑣。」方雅浦笑了笑。
  「保鑣會那麼親密?」不知不覺中,褚全真語氣已流露了妒嫉。
  方雅浦忙不迭點頭讚許,醋勁愈大愈好,這正是他要的結果,「所以找認為你最好親自去瞭解瞭解。」
  「我正有此打算!」說完,他立即旋身要人去。
  他笑了,問世間多少癡兒女,這兩個就是其中的一對,明明相愛,卻不相守,讓大家為他們操心……驀地,他皺起了眉,打住了春花秋月何時了的感喟。
  酒紅窗簾旁那對熱吻中的男女非常刺目,男的高大英俊,女的明媚動人,他們正旁若無人的擁吻著,吻的投入、吻的專注,完全的沉醉在兩人世界中。
  他緊盯著他們,那女郎的長髮非常熟悉,身材比例也非常熟悉,而那張面孔……他必須看清楚她的面孔。
  吻了幾分鐘之後,他們濃情款款的分開了,男人摟住女郎的腰,在她耳畔低語著,不知道他說了什麼笑話,引得那女郎一陣銀鈐般的美妙輕笑。
  這下輪到方雅浦笑不出來了,他挑了挑眉,吃醋原來是這種感覺呀!和野男人熱吻中的女子不是袁熙上又是誰?那早上還和他纏綿床榻的女子!
          ☆          ☆          ☆
  這無聊死人的宴會!
  不知道是哪個笨蛋發明宴會這種東西,把一大堆游手好閒的人聚在一起,互相恭維來恭維去,接著就各自回家,明天醒來,誰也不記得誰講過什麼話,然後又開始準備參加下一次的宴會。
  袁熙上詛咒著,一邊拉緊披肩,她的晚裝又低胸又露背,夜風涼意頗深,而殿下去開車又一去不回,存心教她凍死在人家豪華洋房大門口。
  一部寶藍色的跑車咻的在她面前煞車。
  她皺了皺眉,怪了,殿下什麼時候去換車的,手腳這麼快?她們不是開紅色愛快羅蜜歐來的嗎?
  車窗搖下來了。
  「在等人?」方雅浦勾勒著微笑,「住哪間酒店?我送你回去吧!」這妮子委實需要好好懲罰懲罰,竟背著他偷人!
  袁熙上聳眉,方雅浦怎麼也曾在這裡,蕩婦也邀請他參加宴會嗎?哈,他肯定是湯米夫人一直想染指的那一型。
  「不必了,我自己會回去。」她婉拒了他的好心。
  現在才想到要送?來不及啦!他下午的態度已經夠讓她氣血難平的了。
  沐浴後,她說她要回家,他居然也不挽留,還連送都不送就讓她走了。
  出了方宅門口,她真懷疑他們那二十幾個小時的纏綿算什麼?應召女郎都比她值錢,起碼人家有錢可拿,自己卻連張紙都沒撈到。
  方雅浦,她會記得他是怎麼對她的,現在才在這裡裝紳士也沒用……
  「你幹什麼!」袁熙上驚呼,他居然走下車抱起她。
  他挑眉一笑,將她抱進駕駛座旁,「沒幹什麼,只是想請你坐坐我的車而已。」
  關上車門,他放下手煞車,疾踩油門而去。
  而同一時間她從照後鏡看到了,那位開車開到天邊去的殿下這才姍姍來遲,紅色愛快羅蜜歐的車身在他們急馳而去之後恰恰好停穩,僅僅零點零一秒的誤差,他們已然失之交臂。
  方雅浦掃了她一眼,不怎麼喜歡她臉上那種扼腕的表情,「你什麼時候換的衣服?」這套遠比她在宴會上穿的那套還性感裸露,除去那條披肩,她整片酥胸幾乎都要讓人看光了,她是存心勾引全宴會的男人嗎?
  「我本來就穿這一套。」她哪那麼花枝招展,還換衣服哩!
  「哦?」還真是會說瞎話,「那麼,那個男人呢?」看他們打得火熱,關係一定很密切。
  袁熙上微微怔愕,「什麼男人?」方雅浦今晚真是無厘頭,講的話均有頭沒尾,沒有一句她聽得懂。
  方雅浦忽然把車往路肩一停,盯著她微笑,「你雖然演技精湛,但現在大可以不必演戲。」
  她搖頭,「我看你瘋了。」這人準是縱慾過度,所以變成這樣,滿口胡言亂語。
  還不承認?方雅浦瞇起眼,第一次失卻了風度,忍無可忍的扣住袁熙上下巴,蠻橫的堵住她嘴唇,吻得她幾乎透不過氣來。
  被他狂過的唇,變得紅腫。
          ☆          ☆          ☆
  車身在方宅前戛然停住,熄了引擎,方雅浦替袁熙上打開車門,那副風度翩翩的樣子與之前判若兩人。
  「我要去皇冠摩天大飯店!」莫名其妙就把她亂吻一通,她才不下車,更何況自己放了殿下鴿子,不回去也不行。
  「我們進去好好談談。」他非常溫柔的牽起她的手在掌中摩娑著。
  她嘴角不屑的揚起,「我們要談什麼?」
  他一徑好脾氣的笑,「進去就知道。」管它談什麼,反正先把她騙進去再說,到時候就不放她出來了。
  「我跟你沒什麼好談的。」袁熙上毫無表情。
  「怎麼會?」方雅浦微笑,半強迫式的將她帶出車廂,又半強迫式的把她帶進門,嘴裡體貼的說道:「外面太冷了,你穿這麼少,還是待在屋子裡比較恰當。」
  「我不覺得冷。」她傲然道。
  在大門落了鎖,這是他們的兩人世界了,方雅浦轉身若無其事的勾勒一抹笑,「要喝咖啡還是茶?」
  「我很脹,什麼都喝不下。」她不耐煩的瞪著他,「方雅浦,你要說什麼就快說吧,我沒空理……喂!放我下來!」
  該死!他竟由大腿抱起她,將她輕輕鬆鬆的扛在肩背上。
  「我們進去房間好好談談。」他笑著往早上那間房間走。
  「你這無賴!」袁熙上使勁搥打他的肩,可惜呀可惜,已於事無補,她還是被他架著走。
  聽到她的評語,方雅浦愉快的笑了,「彼此、彼此!」在澳門時,她不也騙了他買那些藥材和竊走了他的古墜嗎?這樣應可打平了吧!
  將她置於榻榻米上,方雅浦毫不遲疑的壓住她,情況與昨天沒什麼兩樣,只不過昨天烏漆摸黑,而今天他開了盞幽柔小燈,氣氛溫馨起來。
  「你今天穿得很性感。」
  聽不出是褒是貶,他低頭吻住她花瓣似的柔唇,唇舌運作著,熟練的指掌驟然將她晚裝拉下,一片春光乍洩,秀色可餐。
  「你弄壞了我的衣服!」袁熙上擰起眉,這傢伙怎麼搞的,吃錯藥啦?一個晚上淨做些野蠻人才會做的事。
  「我賠給你。」不理會她的抗議,他在她香頸吮出一大片吻痕來,接著游移到她胸前嬉戲。
  「夠了吧!」袁熙上可不覺他在愛她,他使勁之大,就像在體罰她。
  「告訴我,那個男人是誰?」方雅浦從不知道跟別的男人分享一個女人會這麼難以忍受,但是,當他看到袁熙上依偎在另一個男人懷中時,那火辣真實的擁吻,差點沒讓他發瘋!
  袁熙上忍無可忍的翻了個白眼,「方雅浦!」他怎麼可以一邊在她身上求愛,一邊又嚴厲的拷問她?
  「如果你不想說,我不會再勉強你了。」他挑情的舌尖開始在她頸後逗舔,「我要你答應我,不會再有第二次。」
  就當是尊重公平交易法吧,他也會結束他生命中的那些個女人,專心一意的要她。
  方雅浦熱情如火,她無法阻止即將泛瀾成災的激情,饒是如此,袁熙上仍舊是不懂他在說些什麼鬼話,遂咕膿著:「我認為你該去檢查檢查你的腦袋……」
  一個念頭飛掠而過,會不會是……哈,她懂了。
  「我頭腦完好,四肢健全,什麼都不必檢查,倒是你……」他大掌覆住了她胸口心臟部位,十分遺憾的歎了口氣,「你缺心少肺,不懂我對你一片心意。」
  她低迷的心情乍然泛起曙光,止不住發熱的面孔。
  袁熙上與他兩兩對望,浮現狡詐笑意,「我想,你的意思不會是你喜歡我吧?」先說愛的人就輸了,原來他對她也不是全然的不在乎呵!
  方雅浦親吻了她一下,「我就是那個意思。」
  有人霎時心花怒放嘍,「那你什麼時候到我家提親?」雖然她職業有點五湖四海,但講到終身大事,她可是很傳統的。
  「提親?」微笑,他像是考慮都沒考慮過這回事,「聘金你都拿走了,還提什麼親呢?」
  袁熙上爭辯,「我一樣東西都還沒偷到,怎麼算有拿到聘金……」無意間自己洩漏了神偷這個秘密。
  「古墜,你不是拿走我的古墜了嗎?」他輕而易舉的打垮她的狡辯,反正他早知道真相,也不去跟她算她神偷身份的那筆帳了。
  袁熙上嗤之以鼻,什麼他的?那可是她的傳家之寶哩!
  「好吧,你的意思是,我只值那只古墜的錢?」她問得挑釁。
  方雅浦意味綿長的一笑,「我沒這麼說。」未來老婆大人豈可隨便開罪。
  「那麼,」她狡黠的眼珠子一轉,笑的別有企圖,「你那些準備要送去西班牙公主大婚的古董,隨便拿出來讓我挑一樣。」不從這裡拿點東西走,她就是手癢、不舒服!
  「根本沒那些古董。」方雅浦說的一派理所當然。
  「沒有?」她才不信,這小器商人準是怕她一次拿太多,「別蓋了,在飛機上你明明親口跟我說的。」
  他閒適的道:「那是為了騙你來。」沒想到名聞遐邇的神偷會那麼好騙。
  袁熙上杏眼圓睜,簡直不敢相信這個打擊。他居然拐她?
  「換你說了。」將她壓在身下,方雅浦手指畫著她俏鼻和唇線,邊挑逗邊問:「和你在宴會中接吻的男人是誰?」
  這男人說不問了,又問:「什麼男人……」她開始裝傻。
  情人間總是要有點小醋意,那才夠甜蜜,袁熙上想,她永遠都不要告訴方雅浦,自己有個孿生姊姊如此天大的秘密!

羽山 於 2007-05-28 17:17:00 修改文章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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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文數:710
發表時間:2007-05-28 17:18:00
───第九章───


羅馬,一個趣味盎然的城市,幾千年來的文化熏陶出它獨有的風情,古老又優美,幾處重要的名勝,舉凡聖彼德大教堂、萬神殿、鬥獸場、古市集廢墟、許願泉、四河廣場等等,即便是一條街道,也處處是寶藏,是勝跡。
  一天下來,方雅浦當導遊兼司機,袁熙上幾乎游偏了羅馬城大大小小可以遊覽的景點。
  黃昏,在著名的西班牙廣場結束最後一個行程之後,他們找了家藝術咖啡綰,犒賞自己的胃。
  袁熙上揚揚眉梢,品嚐她點的起司蛋糕,「我覺得我好像在趕市集。」饒是如此,她還是發現了方雅浦在此地不容忽視的勢力。
  他可以旁若無人的將私家車開進梵諦岡宮內,那些莊嚴的衛隊見了他,非但沒有立即驅離他的座車,反而還恭敬的舉槍敬禮,誠惶誠恐的態度,令她著實不解。
  這情況發生在任何一個地方。
  下車,有專人敏捷主動的來為他們開車門、泊車,她若看中什麼精品,連刷卡都免,只消方雅浦的一個手勢,就直接有人將禮物精美的包裝好送到車內,而當他們要離開時,更是備受列隊恭送的禮遇。
  他哪裡是一個古董商人而已,簡直就像是羅馬城的帝皇嘛!
  「雅浦先生,您的咖啡。」侍者端來咖啡,眼裡閃著乍見偶像的雀躍,但又不致輕佻,態度極之謹慎。
  侍者退開後,袁熙上斜睨著他,「你到底是誰?」
  方雅浦笑了笑,「我只是一個循規蹈矩的古董商。」他開始優閒的啜咖啡。
  她才不信,「老奸巨猾。」光看他騙她失身的手段就知道,這人城府一定很深,所以這麼多人敬畏於他,
  「你不也一樣?」方雅浦笑意深深。
  他相信男爵必然也用了她的狡滑,令自己權傾一方,差只差在她撈偏門,他不撈偏門而已。
  「那怎麼一樣?大大的不一樣。」她不苟同了,輕揚起好看的長睫毛,「起碼我走在路上沒有人對我行禮。」
  「你謙虛了。」如果她公開自己的身份,怕不連美國國家廣播電規都來採訪
  「你才謙虛。」袁熙上瞪他一眼,揶揄道:「勢力這麼大,怎麼不把整個羅馬給買下來?」
  「如果你喜歡的話,我不反對這麼做。」他勾起一抹笑,「你不是最愛古物古玩嗎?這城市就是最昂貴的藝術品,值得收藏。」
  「說得跟真的一樣!」她斥為無稽,哪有人可以買下一個城市的,土地屬於政府,他又不是什麼國家領導人,就算是國家領袖也不可以這麼霸道吧,買城市?天方夜譚……
  「我是方雅浦……對,要買羅馬……」
  咦──袁熙上偏頭看他,她杏眼圓睜,這傢伙,他不知道什麼時候拿出電話來的。
  「對,我付現金……所有權狀登記什麼名字?」他微笑看了她一眼,「袁熙上……她的英文名字?對不起,我不知道,你用漢語拼音好嗎?」
  袁熙上連忙奪下他的電話,按掉通話鍵,「你瘋啦!」
  他不是狂想症,而是真的要把羅馬買下來給她!
  「你不是要聘金嗎?」方雅浦微微一笑,「這麼大的聘金,該足夠讓你父母將你交給我了吧?」
  她瞪規著他,心跳徒然加速,「你這是在向我求婚?」
  「你說呢?」他笑了笑,起身,「回店裡好嗎?我要處理一些公事。」他分分秒秒都不想與她分開。
  「不,你先回去,我想再坐坐。」咖啡如此濃,蛋糕如此甜,夕陽如此燦爛……重要的是,她與殿下分開如此久,她該回皇冠摩天大飯店去看看,以免殿下因尋人未果而自縊,那可就不好了,好歹她們也是姊妹一場。
  「也好,晚一點你自己回家。」方雅浦彎身親吻她耳畔,柔聲道:「回我們的家。」
  他挺拔瀟灑的身影消失在咖啡館門口時,袁熙上立即買單走人。
          ☆          ☆          ☆
  寶藍色車身穩穩的停在方氏古董門口,才開門下車,對街那副景象立即惹得方雅浦怏然不快。
  經過昨夜,他以為自己與袁熙上已經確定彼此感情,然而才一轉眼,她卻又在這裡與宴會裹的男人藕斷絲連。
  大踏步走過去,分開那對擁吻中的男女。
  「方……方先生!」帶點頹廢藝術家氣質的英俊男子一見他,立即拔腿就跑。
  不跑才怪,他以為自己搶了方先生的女人,這怎生得了?
  「咦,怎麼回事?」女郎不解了,「吻得好端端的,他怎麼落荒而逃?我吻的不好嗎?」
  她的自言自語足以撩撥方雅浦所有怒火,「如果要親熱,你們可以換個地方。」他沉下聲音。
  「這裡不准親熱的嗎?」她稀奇了,抬頭看了眼與她對話的陌生人,驚喜立即染上眉梢,「方雅浦!」
  「知道要認我了嗎?」他撇撇唇,沒有好氣。
  「我一直知道!」女郎猛點頭。
  自從與男爵打賭,看誰先拿回她們母親盛怒之下賣給方雅浦的那只古墜,她就帶著小僕人羅寧寧,千里迢迢跑到亞洲去追尋方雅浦,之後很幸運的在澳門「雅浦酒店」門口匆匆看了方雅浦一眼,雖然還沒拿到古墜,但自己一直牢記著他的形貌。
  「那你還在這裡跟別人接吻?」就在他方氏古董店的大門口!
  「哎,那不重要啦,先不提那個了。」反正那男子只是她萍水相逢的艷遇罷了,重要的是|──古墜呢?」殿下眼睛發亮,「記得嗎?就是有個英國來的貴婦人賣給你的那只古墜?」
  方雅浦一道冷光瞥向她,「你不是早已拿走,還問我?」她以為裝裝傻,他就會再變出一隻古墜來嗎?居然還說當街跟別的男人接吻不重要?她究竟是天使還是魔鬼的化身?
  他倏然將她拉入懷中,霸道的吻住她的唇,他輾轉吸吮著那兩片他迫切要品嚐的紅唇,而她也十分配合,欣然發揮她一流的吻技,與他火熱接觸。
  驀地,他推開了她。
  「你不是袁熙上!」感覺不對,他吻過袁熙上多次,她的技巧沒有那麼熟嫻,也沒那麼世故。
  殿下有點無辜,「本來就不是,我也沒說我是呀!」今天與她接吻的男人都怪怪的,一個跑了,一個又?
  他啼笑皆非,「你不是袁熙上,隨便讓我吻……」平心而論,她接吻的技巧相當不錯,遠遠超越了袁熙上。
  她更無辜了,「我拒絕不了呀,你這麼英俊,又這麼瀟灑,而且你還有古墜……」重點應是最後一項,不過他也確實英俊瀟灑又迷人,比她交往過的每一個男人都要有魅力。
  方雅浦打量著她,這張與袁熙上一模一樣,難分真假的面孔,「你是什麼人?」
  她哇啦哇啦的道:「我是殿下呀!」什麼?不知道她?她還以為自己在社交界很有名哩!
  「殿下?」他莞爾的微笑,沒有聽過,「你和袁熙上有什麼關係?」
  這人當真沒聽過她?殿下大搖其頭,「我是袁熙上的孿生姊姊……咦?你剛才吻我,可是你吻錯了人,那表示……」她睜亮清明美眸,無限的扼腕,「哎哎,又讓她給捷足先登了。」
  殿下知道要拿回古墜一點希望都沒有了,這回男爵非但對古墜捷足先登,連方雅浦都教她要了。
  方雅浦似笑非笑的看著這位殿下小姐,「我想,我們應該好好聊一聊。」看來袁熙上早知道他在湯米夫人的宴會上認錯了人,她卻不告訴他,這小妮子。
  「我也這麼認為。」殿下還在懊惱、歎息,「告訴我,她是怎麼把上你的?讓你心甘情願把古墜交出來給她?」
  方雅浦微微一笑,「我的店在對面,進去喝杯茶,我慢慢告訴你。」
  殿下點頭,一臉的心痛,「也好,反正我也有點渴。」
  哎,寧寧呀,笨僕,你可知道你主人我的心在滴血,你飛到拉斯維加斯去又如何?飛那麼遠,還不是讓古墜飛到男爵懷裡去了。
          ☆          ☆          ☆
  皇冠摩天大飯店
  袁熙上回到飯店房間,卻不見孿生姊姊的蹤影,滿屋子香噴噴,可見殿下出門前不知灑了多少香水在身上。
  「又去勾引男人!」她哼了聲,換了身衣服,鴨舌帽、夾克、t恤、牛仔褲,那是男爵慣有的裝扮。
  沒錯,她要去偷。
  今天和方雅浦在游聖保羅大教堂時,她發現了一樣自己極為中意的寶貝,趁著天未黑,她要趕緊去取回來。
  給殿下留了張字條,袁熙上興致勃勃的驅車前往目的地。
  聖保羅大教堂是文藝復興時代的文物,也是最華貴的一個教堂,裡頭金碧輝煌,有最好的繪畫和雕刻,其宏偉華麗,遠勝於皇室之上。
  漸晚,遊客已然減少。
  袁熙上輕鬆的進入教堂,愜意的逛,沒有方雅浦在左右,她儼然只是個平凡的小老百姓,這樣倒好,沒人注意她,方便她要什麼就拿什麼,拿個過癮。
  「不要動。」驀然間,從顏面到頭顱,至少有二十把槍指住她腦袋。
  識時務者為俊傑,生死攸關,叫她不要動,她當然不會動,「我沒有動。」運來偷個東西都有人打劫?哎,她今天很背。
  袁熙上前方的蒙面男子拿出一張照片,與她的形貌對照,仔細對照過後,「是她沒錯。」他們抓到的人,與照片裡的人有著一樣的側臉和高鼻。
  「帶走!」
          ☆          ☆          ☆
  「就是這樣,所以我們才會到處找你。」殿下喝了口茶,潤潤嗓,繼續請她那千里尋古墜的故事,「誰知道你去完澳門又去拉斯維加斯,去完拉斯維加斯又去鳳凰城,現在又跑回來意大利,早知道我們就不到處找你了,留在這裡乖乖等不是很好嗎……」
  方雅浦微微一笑,他弄懂了,原來袁熙上百般的親近他,不是她神偷慣性使然,而是想嬴得賭約,看看誰先拿回她們家的傳家古墜,真是賭性堅強呀!
  「難為你了。」他安慰她。
  「既然古墜已在男爵身上,我也沒什麼好說了。」殿下咳聲歎氣的,「看來我可以把寧寧叫回來了,她留在拉斯維加斯也沒用,才十八歲,年紀輕輕的,在那種複雜的地方很容易學壞,也很容易被壞人拐跑……」
  方雅浦極感興趣的挑起了眉。
  寧寧已經學壞,也已經被「壞人」拐跑了。
  這位殿下小姐、寧寧的主人,她還不知道寧寧已經嫁給賭王衛,在賭城堂而皇之的當起賭王皇后來了嗎?方雅浦很壞心的想,自己還是先不要告訴她好了,保持點神秘感,到時讓她驚喜驚喜。
  會客室的門被叩了兩下,何衍走了進來,「雅浦先生,有您的客人。」他犯嘀咕,今天主人特別多陌生訪客。
  「哦?」不同於老何衍的咕穠,方雅浦興致頗佳,「誰來看我呢?消息這麼靈通,都知道我從鳳凰城回來了。」
  「方先生。」
  問候聲後,一對少年男女現身,金童玉女的組合令方雅浦眼前一亮,那女孩婉約溫文,那男孩則……
  他知道這名少年,在鳳凰城的餐廳有過一面之緣,他是袁熙上當時的男伴。
  「依嬋、依斯!」殿下驚喜的看到那對姊弟。
  「殿下?」大主人是驚喜,兩姊弟則是驚嚇,他們知道男爵正和大主人在搶古墜,而大主人出現在方雅浦這裡,那麼古墜的下落……
  「兩位是……」方雅浦盯著美少女和美少男。
  殿下連忙對方雅浦介紹他倆的身份,說完滿臉的欽羨,「依嬋、依斯,你們倆多麼善解人意呀,追隨你們的主人追到這裡來了,哪像我的寧寧……」
  「殿下,」依斯平靜的打斷了大主人原本很長很長的閒話家常,「我的眼線見到男爵在聖保羅大教堂裡被帶走了。」
  喋喋不休戛然停止,殿下愕然。
          ☆          ☆          ☆
  叩叩門響,何衍二度進來,這回他沒有嘀咕,喜形於色,顯得異常興奮,「雅浦先生,您猜猜誰來啦?」
  「不必猜了,是我們。」
  一行三名高大的男子踏人室內,除了「真火」楚克與「日焰」鐘潛外,另有一名留著三分頭,醋勁十足的男子,他正是「日冕」莫東署,好萊塢的大製片家。
  「全真呢?」楚克看了室內一眼,除了三個陌生人外,沒瞧見他們那位神秘夥伴。
  方雅浦笑了笑,莫測高深,「追茉優去了。」他從湯米夫人的宴會之,就沒見過褚全真,不知道他把茉優怎麼樣了,改天定要好好拷問。
  「他們還在糾纏?」莫東署笑得極為開心,那是他樂見其成的一對。
  鐘潛冷哼一聲道:「那小子狂狷脾氣不改,很難追到人啦!」
  對於鐘潛的批評,方雅浦、楚克、莫東署對看一眼,很有默契的笑而不答,他們心裡同時也都在想著六個字──你還不是一樣!
  「咳。」依斯擰著眉,他很不滿意他們正在討論的重要事項被打擾了,現在有什麼比找到男爵更為重要?
  「好漂亮的兩位小姐。」楚克沒理依斯的抗議,焦點直接放在在座的女客身上。
  一個明媚照人,一個溫婉娟秀,同樣散發著對男人的致命吸引力。
  「克,你的紅粉知己已經夠多了,沒必要再到我這裡來吸收吧?」方雅浦非常清楚楚克那處處留情的本色。
  「女人對他來說,永遠都不嫌多,對吧?」莫東署挑挑眉,他拿出根煙,開始優閒的吞雲吐霧。
  醉死人的微笑挑揚在楚克嘴角,「大製片家,聽說你最近開拍一部片子,起用一位性格冷若冰霜的中國籍女明星,長得非常美艷動人。」
  莫東署淡淡一笑,「你對她有興趣?」那個女明星冷的程度,連導演都抱怨無法搞定,楚克若真要把她,情路肯定會有點坎坷。
  叩叩,二度門響,忠心耿耿的何衍領著女僕走進來,喜孜孜的伺候大家茶水,又是西式,又是中式,糕餅水果、煙酒咖啡上了滿桌。
  「雅浦,你的何衍總是那麼周到。」莫東署調侃。
  「他喜歡這種高朋滿座的感覺,可惜你們不常來坐。」方雅浦不疾不徐的回答。
  楚克輕鬆的喝著水果酒,「把全真找來,待會可以到pub去喝一杯,我記得威尼斯廣場附近有家酒吧的調酒是一流的,它的馬丁尼調的好極了。」
  「你也喜歡馬丁尼嗎?」殿下他鄉遇逢知己,眼睛都亮了。
  「放五分之一的干苦艾酒最為好喝。」楚克很大方的分享自己的經驗。
  「那你也一定知道瑪格麗特裡有四分之一白利久酒才對味嘍?」她問的津津有味。
  「行家!」楚克與她擊掌,「沒事的話,晚上一起去喝一杯。」
  她笑得眼睛都彎了,「沒問題,我叫馮雅倪,你呢?」她與袁熙上一個從父姓,一個從母姓。
  他笑,「楚克。」
  「咳!」依斯又咳了一聲,這回咳聲變大了,顯示他真的很不滿意。
  什麼跟什麼,一夥人聊起來,完全把搭救男爵這回事拋到腦後,這個方雅浦忒也可惡!
  聽到依斯不滿的咳聲,身為大主人,殿下也不好意思不像話的坐視不理了。
  「那……方先生,我們還是談談怎麼找男爵吧!」殿下強強壓住那股見獵心喜的情緒,提起正事來。
  這三個男人各有特色,有的倜儻、有的性格,全都是少見的挺拔男子,不過大事當前,還是以大事為重好了。
  男爵平時雖然待她小器尖酸又刻薄,但好歹她也只有這麼一個親妹妹,還是先找到人再說,至於獵艷嘛,就暫時緩緩吧!
          ☆          ☆          ☆
  「聖保羅大教堂,原是莊嚴的殿堂,靜謐之中,突然一股不尋常的氣氛裊裊而來,男爵正察覺到不對勁,但須臾間,幾個蒙面黑衣人已然降臨,他們渾身沾染著肅殺之氣,無情的將槍把靠近男爵頸間,她已失卻反抗的先機和能力,只能一任他們帶走,在內心無奈的掙扎,渴盼親人的搭救……」
  大家全微笑看著依斯,講得太逼真了,好像他當時就站在後面偷看整個過程似的。
  「依嬋,令弟很有編劇天分。」方雅浦讚美。
  「你不信我講的話?」依斯有點惱羞成怒。
  「怎麼會?」方雅浦勾勒抹笑,思忖著袁熙上的行蹤。
  這麼說來,從藝術咖啡館分手後。她就去了聖保羅大教堂,目的不消說,當然是竊拿她看中的東西,就在她以為自己很安全的時候,她被帶走了,誰帶走了她?不知道。
  「有誰知道你們的關係嗎?」楚克循線問的仔細。
  方雅浦搖了搖頭,「沒有。」
  依斯不以為然的吭了一聲。誰說沒有?起碼他就知道,他老早就看出男爵對方雅浦有意思,難怪拿找古墜當借口,怎麼也要追到意大利來,看吧,被抓了吧!
  「不可能是聯邦調查局干的。」鐘潛揚起眉,「天頤才炸了五角大廈,他們元氣大傷,沒那麼快捲土重來。」
  方雅浦緩聲道:「我曾兩度受到狙擊,一次在鳳凰城的餐廳,一次在羅馬機場,同是蒙面黑衣人所為,身手看起來有點像忍者。」
  「忍者?」鐘潛挑了挑眉,罵道:「媽的!有沒有搞錯?連東洋鬼子都來殺我們?」
  「兩次受狙擊,袁熙上皆有在場。」方雅浦敏銳的想到雷同點,「尤其機場的那次,我與全真不約而同都認為那些人不是衝著我來的。」
  最明顯的一點,受傷的不是他,不是褚全真,而是袁熙上。
  如果那幫人是衝著十力烈焰而來,怕一直在旁邊保護陸茉優的褚全真早已彈痕纍纍。
  「會不會是俄羅斯政府的人?」楚克說道:「聯邦調查局上回狙擊『黑子』的行動失敗,俄羅斯政府可能對他們的能力喪失信心,索性自己動手。」
  方雅浦點頭,「並非不可能。」
  「都是你害了男爵!」依斯突然冷冷的說。
  「依斯!」依嬋簡直羞得無地自容。
  「依嬋,你先把依斯帶出去吃飯吧,小孩子肚子餓了,難免脾氣不好。」殿下趕忙跳出來打圓場,家教不嚴,她委實汗顏。
  「我不餓。」依斯彆扭的說。
  方雅浦不以為忤,「沒關係,天色晚了,我看大家都餓了,我讓廚房準備晚餐,待會一起用餐。」他按了個鈴吩咐下去。
  楚克高興的說:「我們有口福了,雅浦的廚子是第一流的,燒的江浙菜好的沒話說。」
  殿下又被吸引了,舉凡美食美酒,她統統有興趣,「什麼是江浙菜?」這是哪一種青菜啊,名字好優雅。
  楚克極有耐心的道:「江浙菜就是中國大陸江蘇、浙江一帶的菜餚,非常美味可口。」
  「真的?」她笑開了眼,「那我一定要嘗嘗!」
  「那麼,你吃過廣東茶點嗎?」楚克提起了另一種美食,「香港人俗稱那叫飲茶,腐皮卷、又燒酥、水晶餃,小巧可愛,口感極佳。」
  「有這種東西?」她整張臉都發亮了。
  「咳!」見大主人又本末倒置起來,依斯再來一聲重咳,依嬋面孔一下子漲紅了。
  楚克調侃的笑,「馮小姐,你家這位小兄弟好嚴格。」
  「他不是歸我!」太丟臉了,殿下連忙撇清。
  「別戲弄人家了,克。」莫東署遞了根煙給依斯,上下打量著他,按著挑挑眉,「你的外型不錯,很適合演慘綠少年,說真的,你想不想朝演藝圈發展?我可以砸大錢栽培你。」
  他的興趣就是當星探,閒來無處就找人搭訕,發掘未來的大明星。
  一陣哄堂大笑,依斯彆扭得更厲害了,「不想!」
  「依斯……」依嬋也沒轍了。
  「依斯,你的小主人奸人有奸福,一定沒事啦!」殿下樂觀的天性又發揮了,一切往好的地方想。
  方雅浦好整以暇的啜口熱茶,微笑說道:「她身手敏捷,隨機應變應當沒有問題。」
  「反正你們都不關心男爵的死活。」依斯俊美的面孔染上陰霾。
  室內空氣霎時凝重起來,殿下歎口氣,正要開口勸導,不意方雅浦先了她一步。「放心,我一定將男爵毫髮無傷的帶回來。」他看著依斯,鄭重的說:「因為,她也是我最重要的人。」

羽山 於 2007-05-28 17:18:00 修改文章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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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時間:2007-05-28 17:18:00
───第十章───


清晨,方氏古董店內,雅致清爽的唐式廳堂裡,那幾個大男人各據軟皮沙發一方,連同失蹤了幾天的褚全真,方雅浦、楚克、莫東署、鐘潛,十方烈焰十人到了一半。
  「小茉優還好嗎?」莫東署問那位一進門就一直神色抑悒的褚全真。
  想當年褚全真在陸家的小島上為陸茉優開刀時,陸茉優的病情要長期觀察,為了她,褚全真在無人小島一住就是一年,那時就是他與方雅浦閒閒沒事陪在一旁,共同在風景幽美的島上度過一整年的愉快假期。
  褚全真吭也不吭,默默的抽起煙來。
  鐘潛輕哼一聲,「看他這副樣子也知道,一定又把茉優給嚇跑了。」
  「全真,對女人要有點耐心。」雖然知道他根本聽不進去,楚克還是提點了幾句,他怕再這麼下去,這段情緣真會隨時間而蒸發。
  「別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好嗎?各位。」方雅浦微微一笑,為他已經夠鬱悶的夥伴解圍,「我的女人也不見了,怎麼你們就不來關心關心我呢?」
  鐘潛聳眉,「關心你太多餘,反正你看起來一點也不緊張。」還可以在這裡陪他們喝早茶、閒聊呢!
  方雅浦臉頰帶笑,「我的心在滴血。」
  「嘖,這麼麻木不仁?」莫東署也來討伐,「難怪昨天那個小鬼會怒火沖天。」
  「他的主人和姊姊倒是不錯。」楚克喝了口香片道。
  莫東署笑著搖頭,「怕了你了,不必講太多,大家都知道你最愛女人。」
  都是男人的空間裡瀰漫著融洽笑意,這時老好人何衍帶著四個人進來了,兩個帶著手提電腦,一臉嚴肅,另外兩個僕傭則端著豆漿包子、燒餅油條,那是他們的早餐。
  這種場景、這種食物,還有這種穿黑色馬褂的老秘書,老天,誰會相信這是在流行都會羅馬?
  「各位少爺,早安。」何衍還維持著非常傳統的問候方式。
  「事情辦得怎麼樣了?」方雅浦微笑問。
  「很順利,雅浦先生。」何衍恭謹的回答。
  方雅浦滿意的頷首,「何衍,讓他們兩個把主機裝好就可以離開,我來親自監控。」
  「是的,雅浦先生。」何衍精神奕奕,他已經很久沒這種充實的感覺了,「另外,袁小姐的照片一早已經出現在任何一個可刊登的媒體上,連早上才裝運送出來的盒裝牛奶上都印了。」
  老雖老矣,腦筋還不糊塗,他可是自認辦事能力一流的。
  楚克若有所思的看著那兩個人裝計算機,「雅浦,你該不會是通令全球十方烈焰的據點急尋袁熙上吧?」
  十方烈焰在全球有數以萬計的堂會據點,每一處的規模以百人為限,選堂主一人為首,緊密結合成牢不可破的王國。
  「我正有此意。」他點頭。
  「何止呢!」何衍發牢騷了,不過也是有點吃醋啦,「為了這位袁小姐,雅浦先生已經讓這裡的警政單位全力動員,務必要求在最短的時間內找到人,若找不到人,哼哼,他們可就對雅浦先生難交代了。」
  「好野蠻的手段。」楚克搖頭莞爾。
  「哼,愛情的俘虜!」鐘潛最不以為然。
  「我說過我的心在滴血。」方雅浦邊說,邊優雅的把燒餅送入口中。
  確實,自袁熙上失蹤後,他就沒有闔過眼,若她有任何意外,他會遺憾一輩子,為了找她,即便是把地球翻過來也在所不惜!
  報告完畢,何衍準備退下,老人家領著那四個人,走到門口又踅過身來。
  「對了,雅浦先生,有兩個人在門外等著見您。」他差點給忘了,那兩個日本人一早就來拜訪,來了有好一陣子,只不過他不喜歡日本鬼子,所以故意晚點通報,沒想到就給忘了,哎,日本人沒人性,南京大屠殺,殺得中國人家破人亡……
  「請他們進來。」何衍也真是的,方雅浦啼笑皆非。
  兩名黑夜男子進來了,東方臉孔,個子不高,但看起來都非常精銳敏捷。
  「那一位是方雅浦先生?」其中一名蓄了鬍子的男子率先開口。
  「我是,請坐。」方雅浦微笑,「兩位是……」
  「方先生不需知道我們是誰。」鬍子男子很酷的說,他從懷裡拿出一張紙來,揚到方雅浦面前,「這是方先生發出的吧?」
  「不錯。」他點頭。
  是那張億萬美金的賞金令,緝獵神偷男爵用的,不過現在用不著了,因為男爵已經屬於他,想到這裡,他不禁露出濃濃笑意。
  「這個人現在在我們手裡。」鬍子男子說。
  平地一聲雷,轟得人七葷八素,那幾個懶洋洋在喝豆漿、吃油條的男人精神全來了。
  「人在你們手裡?」鐘潛首先跳出來,雖然他不喜歡女人,可是十方烈焰的女人,就是自己人。
  「不錯。」鬍子有絲得意,「我們把她關在一個很安全的地方,除了我們自己,誰都找不到。」
  鐘潛沒好氣的開罵,「媽的,你們抓她幹麼?」抓了就抓了,還大搖大擺的跑來這裡耀武揚威。
  鬍子男子責怪的瞪鐘潛一眼,「當然是為了億萬美金的報酬。」
  至此,方雅浦完全瞭解了。
  「所以你們總共偷襲了神偷兩次,一次在鳳凰城,一次在羅馬機場?」
  「對!」鬍子男子很有男子氣概的承認了,不過他也有未問出口的疑惑,既然這位方先生幾乎都跟神偷在一起,他自己抓人就衍了,幹麼還大費周章發賞金令找人咧?
  方雅浦瞇了瞇眼,「你們是日本的忍者?」
  也惟有神出鬼沒的忍者會讓人防不勝防,所以即使袁熙上手腳俐落、反應靈敏,她還是被抓走了。
  「正是。」鬍子男子又感到驕傲了。
  「付了賞金,你們就會放人?」方雅浦問。
  「當然。」他們只是求財,留個女人做什麼。
  哎,財迷心竅,金錢害人不淺,賞金令發佈在全球,居然連日本忍者都跑來了?
  黑衣殺手不是fbi,不是俄羅斯政府,對於這點,方雅浦不知該好氣還是好笑,不過他惟一知道的是,這下該糟了,他準會被那火爆女郎給恨死,因為這全是自己帶給她的無妄之災!
          ☆          ☆          ☆
  袁熙上被帶來這兒地方一天一夜了,那二十幾個黑衣男子不言不語的,餓了就吃東西,想睡就倒下去,活像機器人似的,害想找個人聊天都沒有伴。
  「喂!要殺要剮隨便你們,我豁出去了!」第n遍,她很勇猛的宣佈。
  他們照例不理她,只冷冷的看了她一眼,「我們不會殺你。」殺了她非但沒有錢拿,還會坐牢,這種吃虧的事他們才不幹。
  「那起碼陪我講講話?」她垂涎道。
  他們搖頭,「明天之後,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我們沒什麼好交流的。」
  「分享生活經驗也不錯呀!」袁熙上試著說服他們。
  一群大男人搖搖頭,「我們沒有任何事可以跟你分享。」來到歐洲只為那筆夭文數字的賞金,事成之後,他們即要打道回府。
  「拜託,不要那麼不合群嘛!」她綻出春花燦爛般的一笑,以色誘總是比較容易,「我說個故事給你們聽好了,不然唱個歌也行。」
  「我們沒心情。」他們又拒絕了。
  袁熙上皺起眉,「太沒人情味了吧,連這個都不捧場?」果然是機器人,完全不為所動。
  二十幾個男人,有一半都在睡覺,另一半則懶得理她。
  「其實我有個不為人知的疾病。」她歎了口氣,楚楚可憐的看了他們醒著的人每個人一眼,「我從小就罹患這種癌症,叫多話癌,一時一刻不說話,我就有可能會死去。」
  「不會吧!」他們驚恐得睜大眼睛,搖錢樹突然死去,那怎麼成?
  「是真的。」她幽幽的歎了口氣,「不瞞各位,我是個貴族,身份極為的崇高無尚,若我死了,肯定引起軒然大波。」
  貴族?他們猛點頭,難怪有人出那麼高的價碼找她。
  「那怎麼辦?」領袖不在,遇到這種情況,他們全慌了。
  一個淒楚的苦笑浮上袁熙上嘴角,「所以你們必須要一直跟我講話,否則就要讓我服藥,但是你們匆匆把我抓來,我的藥沒帶在身上,惟今之計,我只有靠你們跟我講話才不致死去。」
  「可是、可是我們跟你又不熟,要講什麼?」他們雖四肢發達,但頭腦簡單,這任務有點傷到他們腦筋了。
  「這個你們不用擔心,我很會講話。」她露出一記又溫柔又安撫的笑容,「隨便聊點什麼都可以,你們只要不睡著就行了。」
  他們一個個都顯出為難的神色來,長這麼大,別說和女人聊天了,連這樣共處一室都是第一次。
  「這樣好了,我來告訴你們保養肌膚的方法。」她眨眨動人的美眸,「知道肌膚的定義嗎?」
  「啊?」他們一致傻眼。
  袁熙上嫣然一笑,「人類的肌膚分為乾性肌膚、油性肌膚,與敏感性肌膚,錯誤的保養方法會加速肌膚的老化,相反的,正確的保養觀念,就能使你常保年輕!」
  十幾個大男人聽得一愣一愣的。
  她勾起淺淺的笑,「你們注意聽喲,平常最基本的保養品至少要有卸妝品、洗面乳、化妝水、美容液、乳液、面霜、眼霜等等,保養品絕對不能放在太陽照射的到的地方,也不能放在浴室那種濕氣比較重的地方,懂嗎?」
  他們一臉迷惘,說真的,忍者幹麼保養?反正他們出任務的時候都是蒙著臉,保養給誰看呀?
  「粉底最需要配合肌膚的狀況來選擇,乾性肌膚的人可以用粉底霜、粉底膏,油性肌膚的人就不同了,可以用粉餅,但是不管夏天或冬天,粉底的種類和塗抹的方法都有所不同……」
  她縫繽說著,如數家珍的說著,故意將每一個細節都說的又詳細又冗長,而且一再重複,不停的重複。
  忍者們都有點撐不住了,瞌睡蟲一直來拜訪,可是大家都因為怕她死掉而不敢偷睡,強忍著睡意,誰也不想先成為害死貴族的罪人。
  哎,他們在心裡無奈的直吐大氣,就算他們把她的話全都牢記起來了,這輩子恐怕也不會去選用粉底吧?
  「人類的肌膚分為乾性肌膚、油性肌膚,與敏感性肌膚,錯誤的保養方法會加速肌膚的老化,相反的……」她又開始從頭重複了。
  「好想睡……」眼皮酸澀,他們連連點頭。
  「好啦!」袁熙上甜甜的一笑,時間差不多了,「現在你們可以告訴我了,我究竟跟你們有什麼仇,你們要把我抓到這裡來?」
  「抓你是為了賞金呀……抓神偷有賞金嘛……」囈語都出現了,嗑睡蟲徹底的打垮了理智,說完之後,他們一個個已經累得不支倒地了。
  袁熙上一個皺眉,「賞金?就為了賞金?」
  拿出早在他們首領身上偷得的鑰匙,她解開手上和腳上的銬環,俯視地上那一堆貪睡的笨忍者。
  該死的方雅浦!原來他還沒撤掉他的賞金令,沒事用那麼多錢來獵拿她,他可真是有病,那些鈔票拿來孝敬她不很好嗎?不然用來娶她也行呀,卻用在懸賞她
          ☆          ☆          ☆
  「就是這裡?」方雅浦跨出車外,微微一笑,打量四周環境。
  黎明還微有些寒意,這是郊區一處壯偉的碉堡,離市中心還有段距離,壁壘森嚴,雉蝶起伏,常人不太可能來這裡。
  「就是這裡!」鬍子男子忍者領路,約末是察覺與他進行交易的人身份極為特殊,他語氣收斂了傲慢,多了份退讓。
  「你們給她東西吃嗎?」方雅浦客氣的間。
  「當然!」鬍子男子似乎認為這種問話是污辱,回答的有點沖。
  他頷首,「謝謝。」
  「別擔心,你的男爵一定平安無事。」楚克築了笑,遞了根煙給他,自己也抽起煙來,兩人站在山南上吹拂著晨風,天將明未明,別有一番磅礡景致。
  「這裡風景不錯,很幽美。」楚克讚道。
  方雅浦線視落在遠處白色煙嵐,「克,你說在這裡建一間五星級的度假酒店如何?」
  楚克稱許,「很不錯的構想,可以安排看日出的活動。」他瞇起了眼,「就像阿里山的日出一樣,永遠那麼受觀光客歡迎。」
  聲音像墜入回憶流,回到幼年時,那僅有一次與父母兄姊同游的時光,嘉義的雞肉飯、嘉義的觀音瀑布、嘉義的阿里山。
  兩個來自台灣中部山林的血脈,在離台灣遙遠的這個黎明,靜靜感受彼此心底深處激動的澎湃。
  「走吧!」方雅浦率先回過神來,拍拍楚克肩膀。
  他知道楚克在想什麼,因為他也有同樣的感受,一夜之間失掉摯愛親人,那不是時間平復得了的傷痛。
  「兩位,可以走了嗎?」鬍子男子有點莫名其妙,可是看他們那麼靜默哀傷,一時之間他也不敢打擾。
  「抱歉,請帶路吧!」
  他們隨鬍子男子進入碉堡,微微光線中,看到一大堆躺平在地上的黑夜男人。
  「他們好像很累。」方雅浦打趣道。
  屬下如此沒有紀律,鬍子男子有點尷尬,「大概是水土不服……」他講著自己也有點難相信的瞎話。
  方雅浦掃了偌大空間一眼,不見袁熙上,「人呢?」莫非碉堡裡還有別的房間?
  「人……」鬍子男子怔住了,人明明被帶上手銬、腳銬讓她坐在旁近的毛毯上,可是現在非但人不見了,那些銅銬還被留了下來。
  他踢醒其中一名小忍者。
  「神偷呢?」他問的焦急。
  「什……什麼?」小忍者顯然還沒睡夠,「不管是夏天或冬天,粉底的種類和塗抹的方法……都有所不同……」
  鬍子男子氣炸了,「你在亂說什麼!」煮熟的鴨子飛了,教他怎能不急?
  另一名忍者被吵醒了,他立即被鬍子男子給暴力的提起來,「說!神偷去哪裡了?」
  「神偷?」睡醒的人揉揉眼睛,「不是在講保養皮膚的方法嗎?我聽得好累,我不要再聽這個了……」
  「沒用的東西!」鬍子男子勃然大怒。
  方雅浦忽而泛起笑容,他旱該知道袁熙上不會坐以待斃,即使他沒來救她,她也一定會有脫逃的方法。
  「看來你的男爵已經跑了,我們現在怎麼辦?」楚克也對那位素未謀面的女郎有了一絲絲欣賞。
  「回去喝杯咖啡吧!」方雅浦笑,既然她已脫離困境,想必很快就會來找他算帳,自己還是識時務點,回去等!
          ☆          ☆          ☆
  方雅浦與楚克回到方家的日式宅邸,那票男人早已經喧賓奪主,在餐廳裡蒸煮炒炸,大啖起海鮮來了。
  「人呢?」莫東署左右張望,沒瞧見那位在飛機上見過一面的美麗女郎跟進門。
  「跑了。」楚克權充發言人,方雅浦則笑而不答。
  「什麼意思?」人沒回來,這兩個傢伙還那麼高興?
  楚克揚眉一笑,「我認為,我們又快要有喜酒喝了。」
  「借過、借過!上菜!」鐘潛端著一盤香噴噴的酒烤墨魚過來,誰都想不到脾氣火爆又不喜歡女人的他,會燒得一手令人讚不絕口的好菜。
  「潛,你的手藝愈來愈好了。」方雅浦微笑讚許。
  「煮的還不錯。」褚全真挑挑眉。
  「你怎麼不考慮開家餐廳呢?」楚克問。
  「到我片廠來包辦伙食吧!」莫東署一筷接一筷的吃。
  「真香!你們這些得了便宜還賣乖的傢伙!」原以為該發自鐘潛口中的譴責,被一把清脆動聽的女聲給代替了。
  大伙面面相覷,都不知道來人是誰。
  戴著鴨舌帽的玲瓏身影踱進餐廳來,方雅浦唇際微笑漸漸擴大,他不動聲色,繼續喝茶、吃菜。
  「請問哪一位是方雅浦先生?」鴨舌帽晃呀晃的,晃到方雅浦身邊。
  「我是。」忍住滿腔鼓漲的笑意,他一本正經的回答。
  「哦?你就是方雅浦?」她抬高下巴,睥睨的看了他一眼,「長得不過爾爾嘛!」
  他好溫柔的看著她,「請問您是……」
  「哦,我呀,你沒必要知道我是誰。」她從懷裡拿出一張紙來,在他面前揚了揚,很快的又收回去,「這是你發出的吧!」
  「不錯。」方雅浦笑著頷首。
  袁熙上撇了撇唇,「這個人現在在我手裡。」
  「哦?」他笑意深深,「我要怎麼樣方可以得到她呢?」讓她盡量戲弄無所謂,待會他可要好好的吻吻她。
  她傲然的一個揚眉,「當然是把賞金付了,付完賞金,你就可以得到她了。」
  「這麼簡單?」方雅浦勾起一抹笑,同她靠近一步。
  「當然,你還必須準備白紗一襲。」沒有白紗,就不像新娘了。
  「那容易。」他已摟住她的腰。
  袁熙上眼光興奮的一閃,「聘金是羅馬!」
  「早已經買下來了。」方雅浦親吻她髮鬢,「以後沒有羅馬城,這個地方就叫男爵城。」
  男爵城?他怎麼會知道她是男爵?哎,不管了,那不重要,以後再問吧!
  「在聖保羅大教堂裡掛上我的肖像!」偷竊不成,掛上相片佔地為王也好,袁熙上繼續各種無理又無賴的要求。
  方雅浦找到她的嘴唇了,「掛十張也行。」
  就在袁熙上準備接受他的熱吻時,一張半生不熟的面孔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咦──是你?」丟下方雅浦,她驚喜的朝莫東署走過去,對他左端詳右端詳,笑嘻嘻的,「沒想到你滿有誠意的嘛,才只有一面之緣,你就找我找到這裡來了,真有你的!」
  「我……」莫東署看到方雅浦對他挑起了半邊眉毛,他想,他完了。
  「真那麼想找我拍戲?」袁熙上乾脆拉了把椅子在他旁邊坐下,「我看起來一定很有明星氣質對吧?要不然你也不會一直糾纏我……」
  莫東署翻了個白眼,他真的完了。

羽山 於 2007-05-28 17:18:00 修改文章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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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章───



美麗的羅馬、浪漫的羅馬,可是坐在馬車上頭,本該愜意悠遊的兩個人,他們之間的對話可是一點都不浪漫。
  「你怎麼會知道我就是神偷男爵?」袁熙上挑釁的問。
  方雅浦笑了笑,「從士廉的數據庫裡查到的。」而且當時她就坐在他隔壁的隔壁,只不過彼時的她,根本就不理會他罷了。
  她挑起眉,「知道我是男爵,你還發什麼賞金令?錢多啊?」她當然不會忘記要興師問罪這回事。
  方雅浦執起她的手,安撫著,「那是之前的事,那時我又還不知道你的身份。」這樣也能算帳?女人可真是難搞的動物呀!
  「那麼知道之後,為什麼沒有立即撤銷賞金令?」害她被那些東洋鬼子給抓走。
  他輕輕搓揉她的手,對她露出一記迷人笑容,「我心裡只有你,根本沒空去理會凡塵俗事,所以忽略了。」
  袁熙上揚揚眉,「真的?」
  「當然是真的!」方雅浦毫不遲疑的給予肯定答案。
  她看著他,笑的十分邪惡,「可是殿下說你吻過她。」
  天大的冤枉,「我錯認她為你!」沒事怎麼又跑出一個人來攪局?那位殿下小姐惟恐天下不亂。
  「就算是這樣,那你也不能吻她呀!」殿下一定是故意讓方雅浦有機可乘,那色女!
  「我只吻了一下子。」方雅浦為自己的清白辯解。
  袁熙上一瞬也不瞬的盯著他,「你有沒有感覺?」
  他連忙搖頭,「沒有!」就算有,他也要說沒有,一輩子否認到底。
  「那怎麼可能?」她才不信,「殿下那麼會接吻,她吻過的男孩子起碼上百個,你會沒有感覺?」
  「她又不是你,我只對你有感覺。」說著說著,他堵住了她嘴唇,舌尖靈巧的與她嬉戲。
  吻了許久,吻到兩個人都喘不過氣來,方雅浦這才甘願離開她的唇。
  「這樣我才有感覺。」鼻尖碰鼻尖,他對她喁喁細語。
  袁熙上臉頰一片嫣紅,她哼了哼,「你最好別再認錯她。」
  他對她附耳過去,呵氣,「如果再認錯,就罰我一年不能和你做愛。」
  想起昨夜的溫存,加上他煽情誘惑的言語,她又臉紅了。
  「換我問你了。」他盯著她,「你何時認識莫東署?」他們兩個實在可疑。
  「在飛機上呀,當時你也在。」袁熙上回答的理所當然。
  「我也在?」他怎麼不知道有這回事?
  「不記得對不對?」她聳聳眉,揶揄道:「你當時正殷懃的在伺候一位美人兒,眼裡容不下一顆沙粒,當然無視於我的存在。」
  方雅浦故作驚詫,「理別人不理你,我這麼該死?」
  她哼了一聲,算是回答。
  「既然我這麼不討人喜歡,你是怎麼先愛上我的?」他問的天經地義。
  袁熙上沒好氣的掃他一眼,「我哪有先愛上你?是你先騙我失身。」
  「是嗎?」他笑得很色,「可是顯然你也陶醉其中!」
  她嗤之以鼻的說:「我那是為了配合你!」
  「哦──這麼委屈?」他微微一笑。
  「廢話!」袁熙上罵。
  方雅浦一臉的心寒,「這麼說來,你根本不是對我有興趣,只是對我的古墜有興趣嘍?」
  她很快的點了頭,「本來就是!」
  方雅浦眸中醞釀著狡詐,「既然如此,我從現在開始不會再碰你了。」
  她臉孔一板,「你敢?」這人帶她走進慾海,現在才說不理她,哪有這麼便宜的事。
  「大丈夫一言九鼎。」他賴皮的看著她,一副毫無商榷餘地的樣子。
  袁熙上猶豫了,「真的不再碰我?」問的真心痛!
  「不碰。」他邊說,不規矩的唇一邊極勾引的含住她柔軟小巧的耳垂,「除非你再告訴我一次,你是先對古墜有興趣,還是先對我有興趣?我才願意再重新考慮考慮……」
  「好啦,講就請。」受不了他的威脅,袁熙上投降了,「對你先有興趣,可以了吧?那什麼無聊的古墜,我才一點興趣都沒有。」沒有才怪!
  「真的?」他揚揚眉。
  惟恐他又說不碰她,她馬上點頭如搗蒜,「當然是真的!」
  方雅浦滿足的將她擁入懷中,陽光正好、空氣正好、花香也正好,一切都太完美了。
  沒有付出半點賞金,他還是緝獵到男爵了。
  只屬於方雅浦的男爵!

羽山 於 2007-05-28 17:22:00 修改文章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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