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傑終於釋懷了 | PTT新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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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傑終於釋懷了

華語樂壇有一宗世紀謎案。

起因是一些坊間傳聞,說王傑的嗓子,被人下藥在飲水裡毒啞了,所以水準呈現斷崖式下跌,進入到歌手生涯末期。

八卦的臆測,卻因為王傑本人多次在節目訪談裡的力證,急劇發酵成了香港樂壇,乃至華語樂壇最大懸案之一。

歌迷驚愕之餘分成兩派。

一派力挺王傑,譴責娛樂圈黑暗。

一派化身柯南,質疑他在節目中說法多變。

時到今日,仍有閃亮名字被波及,張學友、謝霆鋒等天王均遭到懷疑。

那麽,王傑到底有沒有毒啞、前後說法為何不一......

真相如何,那就是一個很長很長的故事了。

今天這篇文章,樂叔想和你們一起回望。

時光拉回到上世紀 60 年代,來追溯源起。

彼時香港電影正處於黃金發展期,以怪力亂神為賣點的武俠片大行其道,王俠和許玉作為類型片龍頭邵氏的男女台柱,共同出演《金衣大俠》等電影后走到一起。

《金衣大俠》劇照

他們陸續有了四個孩子,老三王傑,在父母熏陶下,很小和演藝掛上鉤,3 歲開始在片場和狄龍、爾冬升等大牌過招,對手戲不亂方寸,動作戲遊刃有余,在劇組倍受寵愛。

外表光鮮的童星,實際境遇如提線木偶般。

沒有夥伴,沒有玩耍,他只是父母手中獲利的棋子,看見爸爸脫皮帶,或媽媽挑眉毛,他就瑟瑟跪倒等著毒打。

嚴苛的環境,唯一快樂就是讓父母親滿意,即便賣力出演了《鬼太監》《洪熙官》等大製作,還是難求爸媽一時半刻的展顏。

《鬼太監》太監

11 歲,1973 年,許玉出演《金瓶雙豔》,裸露鏡頭成了她與王俠本不和諧婚姻的導火索,次年兩人離異,許玉帶著三個孩子去了台灣,王傑跟隨父親王俠留在香港。

父親將王傑丟進名叫三育書院的教會寄宿學校,自此和前妻一塊忘了有這麽個兒子,沒有看望,甚至連學費和生活費,也再沒有寄給他。

被父母拋棄的王傑沒心沒肺,高高興興不用挨打,見過大場面的他在學校極有主見,在孩子裡出挑成搗蛋頭頭,令老師不勝頭疼之餘,對他沒有好顏色。

唯有一位羅馬尼亞音樂老師對他青睞,指導他入門聲樂。

在充斥對抗和漠視的少年時光,音樂,是王傑宣泄的唯一出口。

14 歲那年,學校組織去孤兒院聯誼,午餐時沒有家人準備便當的他猛然領悟:原來自己是一名父母健在的孤兒。

受不了同學們一臉香甜,躲進角落任眼淚滑過面龐。

他寫下了人生第一首歌《娃娃在哭了》。

我的爸爸,悄悄走了,為何把我留下,簡單的歌詞,質樸的旋律,坦白一個「孤兒」對家人至深的思念。

思念在少年心間瘋長,他窩在被子裡邊哭邊想媽媽做的雞腿,一年以後和著淚水譜出《媽媽帶我走》,已經懵懂了解潤色的王傑,用少年的青澀,泣血母親陪伴願景的歌詞。

隨歌入夢,王傑說那個時候常常會夢見好快樂、好幸福,一家人終於在一起。

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南柯一夢做不得真,無愛的生活,孤寂的折磨,啃噬心靈。

缺愛的孩子,總會從其他的地方變償式的獲得愛。

王傑並不例外,將對親情的所有憧憬,轉化成了愛情的炙熱。

在一次校園舞會,他遇見美麗的混血姑娘——安妮。

所有人在舞池成雙結對,只有他和安妮孑然一身。

他是由於一臉生人勿進的苦相,安妮則因為是小兒麻痹患者,其他人都嘲笑她、排擠她。

王傑大膽擁抱了她,安妮給他未有過的溫暖,兩個不完整的人相愛了,可還沒有來得及品嚐初戀的甜蜜,安妮被她的父母帶離了中國。

意想不到的,回到美國的安妮在一場車禍中去世,王傑在黯然神傷中踽踽獨行。

“其實知道她不在了,我當時真的很崩潰,就突然好想寫首歌給她。”

這首歌就是《安妮》,悲愴反覆呼喚的名字,永遠無法忘記,不能失去。

教會學校中學畢業,王傑在同校大專讀物理,一年後因與教授的衝突選擇了退學,青春叛逆個性桀驁,又沒資格啃老,只得在底層做油漆、住籠屋維生,掙扎到了 17 歲。

那年,王傑來到台灣討生活,街頭偶遇古惑仔欺負一個女孩子。

熱血少年複刻愛情電影裡永恆的橋段,拉上女孩坐上自己機車後座,排氣管轟鳴著揚長而去。

1981 年,英雄救美的老套故事,簡陋而又浪漫的婚禮。

一捧蠟燭、一塊蛋糕,在天橋下與女孩許下了不離不棄的誓言,不久後,王傑做了爸爸。

15 歲未成年妻子、繈褓中待哺女兒,都需要王傑撫養,人窮志短之際,只有選擇兵役,換取身份證和穩定收入。

他把妻女托付給曾拋棄自己的母親,一步一回頭步入外島軍營。

兩年後退伍,家中僅剩幼女,少妻已不辭而別。

苦苦探究才得知,母親許玉生活聲色犬馬,常常邀請武行中人來家中喧鬧,酩酊大醉後就拖兒媳出來跳舞孟浪。

不堪侮辱的兒媳被迫出走。

若乾年後他設法找到前妻蹤跡,但一直被拒見面,無奈通過妻姐轉送房子和支票彌補,得到的回答冷如堅冰:「你來看我就很感謝了」。

一生的遺憾,化作《她的背影》刻骨銘心的追憶。

曲調哀婉,彌漫孤獨的悲涼。

對於王傑,愛情這東西像煙火,美麗只在那瞬間,注定被黑夜湮沒。

兜兜轉轉,愛而不得。

被命運擺布,被造化拋棄的王傑在原生傷害和愛情捉弄下體無完膚,一片冰心,唯有傾注給骨肉。

他帶著女兒決然離開,棲身台北逼仄的板屋,為養活女兒,一天連軸四份工,有時幾天都捨不得花錢吃飯。

孩子黏著爸爸不肯撒手,他開計程車時都只能把女兒背來窩在副駕。

女兒從小跟著他流浪,一次拿著僅剩的十幾塊去吃陽春面,湯裡臥著一顆鹵蛋。

王傑把面分成大小碗,把大碗給女兒並放上鹵蛋,女兒拿筷子戳著鹵蛋,奶聲說:

「爸爸你吃一半我吃一半,你先咬一口......」一時間,王傑淚水縱橫。

記憶定格,在多年後還原《是否我真的一無所有》:「是否我真的一無所有,明天的我又要到哪裡停泊……」拷問的是蒼天,懷疑的卻是自己。

1986 年女兒生日那天,王傑從片場做完特技收工,他帶著關係不錯的場工接來女兒,到忠孝東路一家餐廳過生,女兒從沒有來過高級餐廳,驚喜中歡聲不斷。

一桌菜肴幾乎一空,他示意場工朋友帶著女兒先走。

然後跟女兒說,爸爸埋單就來。

手指攥著口袋裡薄薄幾張台幣,心中惶恐根本不夠埋單,他繃緊了身體,突然間拔腿就跑。

服務生和廚師見狀全都追了出來,王傑一直跑,那些人一直追,跑到延吉街才甩開追兵。

成名後,王傑說如果那個餐廳還在,我一定還錢給他們。

遺憾不能彌補,正如時間不可留,他稱之為一輩子“最不光彩的事情”,伴隨肺裡火燒火燎的燃燒,灼成傷口,永遠不能結痂。

他將與女兒的患難揉進與劉德華聯袂主演的《至尊無上Ⅱ》。

接回女兒時,任憑她在脖間留下見血的牙印,是對孩子不幸童年的歉意。

走到小路上,把她背到雙肩多遠都不放下來,感念那一段清苦溫馨時光。

一幕幕、一幀幀,王傑在主題曲《心痛》中往日重現:

什麽是愛,什麽又是無奈;無言的相對,我似乎已明白。

乾過的零工,王傑最喜歡的,莫過在「杜鵑窩」酒吧,和庾澄慶短暫交集做的臨時組合。

王傑和庾澄慶

孤獨、苦悶、傷感都可以交給音樂,用獨屬自己的方式告訴人們,再換來共鳴。

唱作人李士先作為共鳴者,在王傑女兒生病,沒錢去醫院的時候伸出援手,不但借給他兩萬塊錢,還幫助介紹資源更廣的音樂人李壽全。

兩人一見如故,開始籌備面試滾石。

1987年,李宗盛給了他試唱盤會,滾石教父聽完後搖頭:

“沒有顫音的歌手火了一個齊秦,其他人很難超越了,唱歌太直白,將來不會紅。”

不入法眼的王傑去了飛碟唱片,在錄製專輯《一場遊戲一場夢》時,李宗盛和李壽全說:「這首歌曲不應該唱的這麽直,該當和順些,沒有顫音不會紅的。」

教父如此,可想而知公司其他人的態度,沒有人看得起這個野路子歌手。

有人調侃:「估計一下,你的唱片能夠賣多少張」?王傑認真回答:「三十萬」。

眾人哄堂大笑:「想紅想瘋了吧」,乾脆借他的話取外號挖苦:「三十萬「。

李宗盛沒想到,嘲笑他的人更沒想到,王傑憑專輯一舉風靡亞洲,雄踞台灣排行榜榜首半年之久,還創下了 1800 萬的銷量紀錄,一夕成為和齊秦比肩的歌手。

張曼玉都要蹭他熱度,借 MV 裡擔當女主角,一下子收獲人氣首金。

《一場遊戲一場夢》MV張曼玉

看似不可思議,其實理所當然,因為他唱的不是歌,是故事。

《一場遊戲一場夢》《心裡的呼喊》《風和霧》這樣被其他歌手看做的垃圾,到了王傑的嗓子,神奇連成滄海桑田。

正如專輯封面,王傑在黑暗中露出的半張臉。

半生漂泊半生淒苦,經歷塑造了王傑的外表,眉宇間的憂鬱,身材的瘦骨嶙峋,整合成招牌苦相。

匹配的唱腔極盡特別,乍一聽很硬,沒有起伏一首歌就平平唱完,細細品味其中一種哽咽,是一種靈魂深處而來的掙扎,不知不覺讓人淪喪。

用深刻創傷換來的悲情音樂無可取代,無病呻吟者永遠模仿不了其中精髓。

秉承風格,王傑接連推出《忘了你忘了我》《是否我真的一無所有》《孤星》專輯。

歌曲《忘了你,忘了我》《你是我胸口永遠的痛》奪魁新加坡龍虎榜,由王家衛收錄至處女作《旺角卡門》;《夢醒的我》被葉倩文視若珍寶拿去翻唱《孤星》蟬聯八周金曲龍虎榜。

夾克衫配白襯衣,隨意解開幾顆扣子,眼睛深遂迷離,舞台洗禮後的從容氣質讓他有了光,這樣的光和頹廢不期而遇,讓原本意境曲折的歌聲有了更多解答。

年少不識曲中意,聽懂已是曲中人,一曲終了,敢問誰人不識君。

忘乎所以吟唱間,歌壇「譚張爭霸」步入最高潮,精彩紛呈的角逐促使港台流行音樂進入全盛時期,跟隨湧現陳百強、梅豔芳、張雨生等不遑多讓的樂壇巨星。

熠熠星光與王傑有了交集,居然神奇突破名利場相互利用的公式。

最好的朋友,是陳百強和張雨生。

陳百強

張雨生

以才華被王傑佩服的,整個華語歌壇寥寥,獨獨陳百強算作之一。

王傑常有翻唱「廢歌」成寶的神跡,可有些曲子做完他也只能投降。

首張專輯裡的《惦記這一些》,倒數第一,市場沒任何反響的歌曲。

陳百強卻敏銳察覺歌裡藏著寶貝,填上粵語詞後,極盡個人色彩的《一生何求》讓他唱到了音樂巔峰。

出道經歷驚人相似的王傑和張雨生,惺惺相惜必然。

在王傑之後,張雨生面試滾石,被固執的李宗盛仍然以不會顫音拒之門外。

《七匹狼》劇照

更巧的是兩人首次觸電都是電影《七匹狼》,並一起合唱了主題曲《永遠不回頭》,王傑以難得的熱情,應和張雨生式高亢,留下傳世勵志大作。

在為張雨生慶祝生日時,王傑在他臉頰狠狠一吻,留下 80 年代樂壇經典鏡頭。

最親愛的姐姐,是梅豔芳。

雖然梅姑年齡對比稍小,但遠早於王傑出道,資歷無數的背景,讓她一直被王傑視作大姐。

她卻喜歡與王傑平輩相處,親切隨便得像家人一樣,通告、訪談見了面,必定拉著他到家裡吃飯。

梅姑進家就換了睡衣,舒舒服服指揮弟弟,要王傑去切菜肉做飯,有時手癢跑來廚房湊熱鬧,出鍋對比王傑做的相差何止十萬八千里。

梅姑笑著調侃,會做菜的男人最性感,所以你是最性感的。

梅豔芳

對他最好的,是哥哥張國榮。

年輕時的王傑,舞台表現雖率性,但熟悉他的都知道,不唱歌時他是個羞澀到不敢與人直視的大男孩。

哥哥欣賞他的羞澀和才華,懂他眼神裡的憂鬱,在明星們集體做通告合影時,看似軟弱的王傑總被人排擠到最外圍,每每哥哥拽著他佔據 C 位,一字一頓警告:

「你不能老是這麽弱,你不這樣的話,沒有人知道你是誰」。

有人紅眼奚落王傑時,第一個幫腔的永遠是哥哥:“你在幹什麽,為什麽講他!”

即便不在身邊,耳聞到他被齷齪勾當算計,哥哥電話必定第一時間打來問詢打氣。

哥哥勝似親生哥哥,他虔誠創作《手足情深》,來銘記、感恩哥哥的一點一滴。

最好的朋友,在需要幫助時會篡起拳頭,在不需要時會收起胳膊。

在它們的感召和保護下,王傑體會到了人間溫暖,逐漸學會放飛自我,江湖恩仇。

1992 年,譚張爭霸進入尾聲,香港《東方日報》冊封劉德華、張學友、黎明、郭富城四位天王,樂壇新時代大幕就此拉開。

整個 90 年代,幾乎沒人敢對「四大天王」霸主地位發出挑戰。

唯獨敢攖其鋒的王傑,皮衣、仔褲、機車,粗重中發,那個年代的女孩記憶,一定有他非主流浪子形象。

1990 到 199 7年,他超人般推出 32 張專輯,拿出近 320 首精品打擂台,論最打動人心的,要屬《誰明浪子心》《我要飛》《紅塵有你》《說謊的愛人》《英雄淚》。

遊俠似的江湖氣,與一種男人的閱歷沉澱奇異結合,藝術隨時間積累,情感隨經歷綿長。

王傑的歌沒有對月傷悲式的情殤,只有“五花馬、千金裘,呼兒將出換美酒,與爾同銷的萬古愁”,抒發獨樹一幟的浪子情懷。

舞台上的浪子也好,天王殺手也罷,疲憊時也在企盼著身體和心靈的港灣。

有了錢,有了地位和名氣,從前冷漠的親情似乎都變得脈脈溫情,王傑買了很多房產,遂母親的意都交給了她打理。

到台灣一次簽唱會,父親王俠竟然帶著包好的餃子出現。

從前奢望的愛情變得唾手可得,1993 年,王傑與模特莫綺雯的婚禮轟動港台。

王傑和莫綺雯

台視、亞視爭先製作特別節目,巨星齊齊祝福。

影響甚至波及政壇,台灣三任領導人均到場祝福。

王傑放下過去種種,相信將徹底告別苦難,擁抱來嶄新生活。

充滿溫情的《回家》誕生了:我在歲月裡改變了模樣,心中的思念還是相同的地方。

然而命運的無情捉弄,讓心心念念的回家,最終還是化作了泡影。

王俠晚年窮困潦倒,又有癌症,每月開銷最少 2.5 萬台幣,認回兒子只為接濟。

令人發指的許玉,則私下變賣房產拿去賭博,不夠輸,乾脆留兒子名字借貸。

王傑苦勸母親,許玉惱羞成怒,居然惡言:你死了你的財產就都是我的。

最珍視的婚姻,也僅僅維持了 4 年。

現任妻子對前妻留下的女兒冷漠絕情,把他成名累計的幾億身家幾乎搬空,讓王傑心灰意冷選擇了斷。

讓王傑最痛心的,是無良小報咬定他酗酒、賭博,兒子被判給了妻子,而他被裁決只能在 500 米外探望。

回港飛機上,王傑想到兒子便心如刀割,決堤的淚水灑落一路。

他一邊哭,一邊顫抖著寫出《如果我老了,你還愛不愛我》。

時至今日,王傑沒有再觸摸過兒子,每每往事被勾起,淚水溢滿了眼眶,他勉強微笑:

「自己是一個好爸爸,但不稱職。」

一次輪回,一場宿命,備受打擊的王傑暴瘦到 90 斤,一無所有間不知道什麽是未來。

換了新公司英皇,新曲《傷心1999》《不浪漫罪名》陪王傑跨過了世紀。

半生走來,被一個情字傷害得支離破碎,用心境來編織感人肺腑的心酸情歌,怎麽會不打動人。

任誰也沒有預料到,這兩首是王傑在最高峰的絕唱,從此以後走下神壇。

原本,還有朋友間的溫暖支撐著他,可是最欽佩才華的陳百強、像弟弟的一樣張雨生,像姐姐一樣的梅姑,最像哥哥一樣的張國榮,一個接著一個離開了人世。

王傑的事業狀態每況愈下,想傾訴找不到出口,遇到危機不知如何處置。

與英皇的矛盾暗流湧動,王傑在香港紅磡體育館連開三場演唱會,荒誕的是演唱會有位置,卻不賣票。

「扣票事件」個中原因路人皆知。

漸漸的,王傑沉寂了,原本振聾發聵的時代音符,無聲無息從人們眼界中消失不見。

只有不時在訪談節目裡,對「投毒事件”前後不一的說辭,能驚爆一次眼球,抓一抓輿論的爭議。

其實,真的無所謂探尋其中曲折,他的一生,在被拋棄和被失去的天平中來回傾斜。

害怕那種遺棄在角落的孤單,恐懼自己視若珍寶的人被搶走,王傑需要存在、同情、幫助,哪怕只是念一念他的名字,也會給他活下去力量。

以為音樂是武器,可以重建這個世界,可在兜兜轉轉後卻還是回到了起點。

幸好,音樂一直陪伴著他,成為了父母、愛人、子女和朋友的分身。

嗓子倒了,發不出高音,拚命訓練怎麽用肌肉擦出聲調。

音樂會上,連連致歉沒有嘉賓,觀眾們大喊我只要王傑。

王傑掩蓋著眼眶久久不能平複,他最能代表自己的有兩首歌,除了飽含自己歌手經歷的《上帝也哭泣》,另一首便是《我知道我是一個已經過氣的歌手》。

出道三十年跌宕起伏,在一直念著他的歌迷面前,突然間就可以釋懷了。

我想了 很多借口

給自己一個解脫

縱然有很多詛咒

也只能接受

人生起起落落

或許,人生真的是一場遊戲一場夢。

但最終,我們也並不是一無所有。

住在教會學校裡的那個無助的小男孩長大了,燦爛了,老去了。

汨汨香江,洗淨人生的悲涼,再取一瓢恬淡,滌蕩這世間的無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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