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服》:《制服》中的寻找和身份
“2000年,进入新世纪,我给自己许的愿就是自己做导演,自己写剧本,花了两年时间,拍了自己第一个处女作,叫《制服》,是在2002年夏天拍摄的。之后就进入了自己做导演的步调里面,用了12年时间,到了2014年拍完《白日焰火》,这十二年我一共拍了三部电影,都是自己编剧的。”
——刁亦男
很多人熟悉刁亦男应该是从《白日焰火》开始的,在第六十四届柏林国际电影节上,一个是廖凡,另一个是刁亦男。抛开片子本身来说刁亦男,他更像是一位诗人,他将镜头聚焦在那些失败的人身上,任凭他们在自己的镜头里沉沦、堕落,看着那些被生活逼到角落里的人是一种怎样的状态。或许有些残忍,但却又足够的真实。
在刁亦男为数不多的电影里可以看出,他的确是一个没有变化过的人,或者说还在坚持初心的导演,虽然电影越来越精致,但那种独属于刁亦男的风格化东西也越来越明显。
《制服》作为刁亦男的处女作,谈不上成熟,但有想法,有内容,可以看出他的诉求。那个裁缝小健就是刁亦男作为的被生活逼迫到角落里的人,他试图通过制服来改变自己的生活,找回失去的自尊和自信。在这里,寻找和身份,成了《制服》的母题,而在后来的《夜车》和《白日焰火》中依然可以看见“寻找”和“身份”这两种元素。
寻找:
“是在一种自由状态下进行的创作,没有过多的干预,也没有特别商业性的束缚,之前的两部电影都是完整地表达了自我,这也是独立电影最重要的一个精神,就是自由的表达,自由的抒发,独立思考。”
《制服》中的裁缝小健有着双重身份,制服之下,他是裁缝,是儿子,是xx厂的子弟,有一个破旧的裁缝店,有一个瘫痪在床的父亲,还有那些和工厂的恩怨、纠纷。这些都是他沉迷于制服之下的原因。制服之下的他,是警察,是情人,是权利的掌控者,这些都让他满足,并沉浸。在这样的双重身份中,小健处于一个寻找的状态,他寻找的是真实的自我,是隐秘的自我。
每个人的心里都藏着一些小小的冲动,和一些羞羞的想法,只是理智和现实让人们总是压抑着这些自私的东西。这些东西一旦被点燃,就变成了一种褫夺人心的东西。从这个角度来看,《制服》就像一根绣花针,冷不防地刺痛了人们心底最虚伪的地方,虽然未及要害之处,但那种酸酸的疼痛却是格外的清冽。
我要说的寻找,便是隐藏在这种情绪中,最核心的部分。小健寻找的是什么,他寻找的是一个理想中的世界,是一个有着金钱,有着爱情,有着权利的世界,在那个世界里,他唯一需要伪装的就是他本来的样子。
生活中的大多数人都有过这样的时候,在各种不同的身份之中转换着,最真实的瞬间就是开车回到车库之后,为数不多的几分钟放空的时间。然后就开始一头扎进生活的寻找之中,寻找升官发财的机会,寻找放松娱乐的机会,寻找释放自己压力的机会。
身份:
中国人是最在意身份的,因为身份象征着一切,这一点是不需要赘述的。
小健的双重身份,郑莎莎的双重身份,都意味着在这个社会中,身份的重要性,这也是刁亦男想要强调的部分。大多数中国人都因为身份二字被囚禁在一个躯壳这种,久而久之,这幅躯壳就变成了自己以为的最真实的样子。
小心翼翼的守护着自己伪装的身份,然后平静的过着身份之下的生活,去看电影,去唱歌,去恋爱......生活其实就是这样,看起来平静安逸,其实暗潮汹涌。好在刁亦男用了一种很高明的方式,让这些小秘密一直停留在两人之间,没有人去戳破,自然还残存着一些美好和回味。
现实主义电影总有一种悲凉的感觉,当然,刁亦男并不是刻意为了展示出生活灰暗的一面,我想,他应该是想告诉观众,小健和郑莎莎的生活中,也有一个明亮而美好的夏天。
身份的重要性就在于,它可以毁了一个人,同样也可以塑造一个新的人。但刁亦男并没有这么做,而是让角色最后回归了本来的身份,就像一场舞会的结束,落幕之后,大家都要谢幕。
影片中规中矩,作为处女作,刁亦男的风格并没有完完全全的表现出来,更多的是贾樟柯早期电影的一些影子。小健和小武,的确很像。但整部影片的完整性还是非常高的,只是缺少了一些更个性,更玩味无穷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