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中主要写翰林沈重结社为女婉娥择婿。在文社会试中,以绿牡丹为题,各作诗一首。柳希潜请馆师谢英代笔,车本高求妹妹车静芳捉刀,仅顾粲自作。车静芳和谢英看了对方写的诗,互生爱慕之心。后来经过面试,柳希潜和车本高作伪之事败露。乡试时,谢英和顾粲高中。最后,谢英和车静芳,顾粲和沈婉娥,结成两对夫妻。
剧中的车静芳敢于自择配偶,她的选择标准不是门第和财产,而是人品和才学。柳希潜求婚,车静芳提出要面试他的学问,结果使他丑相毕露。剧中情节曲折,性格描写细致,有较强的喜剧性。它淋漓尽致地描写了柳希潜、车本高在考试中作弊的种种丑态,揭露了科举制度的腐败,对明末的假名士作了冷峻的嘲讽。京剧《诗文会》就是根据它改编的。
吴炳,明末戏剧作家。字石渠,号粲粲花主人。常州宜兴(今属无锡市)人。万历四十七年(1619)进士,授蒲圻知县,后迁江西提学副使。明亡后,吴炳随明桂王朱由榔至桂林,擢为兵部侍郎兼东阁大学士。清顺治四年(1647),清兵南下,攻陷武冈,吴炳被俘,绝食而死。
吴炳著有《说易》、《雅俗稽言》、《绝命诗》等,同时还精心编撰剧本多种,尤以《西园记》、《绿牡丹》、《疗妒羹》、《情邮记》和《画中人》五个剧本最为出名,总称《粲花斋五种曲》。我国著名作家、文学史家郑振铎在《插图本中国文学史》中称吴炳、孟称舜、范文若“同为临川派的最伟大的剧作家”。
故事以喜剧方式,写谢英和车静芳、顾粲与沈婉娥两对富有才华的青年男女的婚姻经过,揭露了明代科场的倩代之风,对不学无术的纨袴子弟车本高、柳希潜进行了辛辣的讽刺。“绿牡丹”是文会诗题,是两对男女青年婚姻的引发线和真假才子的考见者,剧作因以为题。
从思想意义上看,《绿牡丹》像晚明一些戏剧如《邯郸记》、《鸾鎟记》一样,抨击了科场的黑暗,但角度有所不同。《邯郸记》中卢生是借助妻子在朝廷要津的亲戚和“孔方兄”(钱)的力量将满朝官员打点得满意,都向皇帝保举他,因而皇上御笔亲点,将他“从落卷中翻出做了个第一”;《鸾鎟记》是令狐綯借自己宰相权势嘱托主考官将儿子拉上了金榜;《绿牡丹》则是讲了考场内的种种舞弊现象:“平时不烧香,临死抱佛脚”的不学无术的车本高,为了参加沈翰林家的会考,跪求妹妹车静芳代笔;在考场上,先把诗题偷传给早已等在门口的老保姆,保母拿回给车静芳;然后车本高再以“出恭”之名到外面将保母送回的作好的诗取回抄录下来。另一个白丁柳希潜的方法则是他对苍头的吩咐:“等我先到会所,出过题目,你方送笔砚来。那时我便付题目与你带回,教谢相公快些做完,趁送午饭来,就好传递。”谢相公,即谢英,柳家的“坐馆”先生。结果这两个目不识丁的蠢材竟然考了头两名,真正的才子顾粲倒落了第三。真是天大的笑话。然而这正是明代科考现实的真实写照。作者以嘻笑怒骂方式讽刺了假名士的卑劣言行。但比起《邯郸记》《鸾鎟记》来,作者视线似乎稍嫌狭窄;他把严肃考场纪律作为纠正科举弊端的药方,一再表明要“严试”,“须把规矩放严些儿”,以辨真伪:“天下有真有伪,真者为伪者所抑,就是真伪混淆,须要辨明才是”。认为只要杜绝考场上的作弊现象,即可录取真材,没有看到这种舞弊乃来自于考场外的大舞弊者皇亲国戚权臣宰辅。但其现实意义仍功不可没,尤其是将它与其它反映科举腐败的剧作结合起来看,可以使我们真实、生动、全面地看到封建王朝的上层建筑之一科举制度已经糜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