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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年后,在长崎和东京寻找冈崎律子
貓总
2024年05月05日 14:43

20年前的今天,律子小姐在东京都中央区的医院病房里,结束了一年以来与胃癌病痛的斗争。她似乎没有未完成的作品,也似乎早就把告别的话语写进了《I’m always close to you》中,仿佛一切早有准备。

这20年间,网络普及、纸媒式微、自媒体兴起、ACG文化不再遭人鄙夷等等翻天覆地的变化好像无时无刻不在冲击着我们的记忆。10年前我曾在《动漫水晶》杂志的“动听一刻”ACG音乐专栏发表了一篇纪念冈崎律子小姐逝世10周年的文章,10年后的今天回想起来那似乎不是非常遥远的事情,而《动漫水晶》却在意料之中没有逃过停刊的命运。

律子小姐和她的作品依旧不温不火,时至今日在中文社交平台上被提起最多的作品仍然是《For フルーツバスケット》,偶尔能看到有人在转载和感叹“多么治愈的声线”。相比之下日文社交平台中怀念她的人更多,也存在着松散的粉丝团体。正如林原惠所说:“感觉律子在那时搬去了法国的小镇隐居,过上了平静自由的生活”。

几年前我在油管偶然看到了律子小姐高中时期组成的乐队“エレナー”的成员之一堤真耶女士发布的弹唱律子小姐作品的视频。她如今是一位钢琴和声乐教师(可能与律子小姐一样属于YAMAHA音乐教室),几乎每个月都会举办几场小型Live,以及在律子小姐的生日和祭日举办主题Live。从那时起,去东京亲眼看一场堤女士的Live就成为了我的一个非常重要的梦想。当然登上律子小姐的出生地端岛也是如此。

2023年9月,几经波折我终于得到了一个去日本九州地区大学交换半年的机会。整理好以前我翻译过的律子小姐的音频与日记,我想是时候实现这个梦想了——寻找冈崎律子小姐。

如果你也想寻找她,不妨参考我的这一点经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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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崎篇

律子小姐出生在长崎县的端岛。长崎作为日本闭关锁国时代唯一对外开放贸易的城市,充满着异国的情调与包容的风土人情。既有中华街和孔子庙,又有豪斯登堡这样一比一还原荷兰小镇的主题乐园,甚至每年都会举办一系列活动来庆祝农历新年。

从上海出发,最推荐选择落地福冈,其次是长崎和佐贺,航行时间在1小时45分钟左右,比飞东京要快不少。春秋航空的福冈线和佐贺线经常有很大的优惠折扣,单程只需要700人民币左右甚至更低。落地后乘坐JR可直达位于长崎市中心的长崎站。

端岛(军舰岛)——律子小姐的出生地。她在这里读到小学三年级,后搬家转学到东京。1974年开始端岛上的居民陆续全部搬离,从此成为荒岛。2009年长崎政府开放上岛观光旅游项目,2015年被评为世界文化遗产,如今的登岛观光体系已十分成熟。约有三家航运公司承接登岛观光服务,我个人推荐やまさ(YAMASA)海运公司,个人游客登岛费用为4500日元(约225人民币),登岛结束后会环岛航行两周。每天9:00和13:00有两趟班次,每周一、三、五、日有中文导游。因为需要中文导游的游客数量较少,所以导游会远离大部队错峰单独带队,体验感要好很多。

需要注意的一点是,登上端岛受很多天气因素限制,一年之中能成功上岛的日子只有一百余天,每年的春天和秋末冬初成功率相对较高。当天是否能够登岛只有在当天早上才能确定,我前后预约了三次才成功登岛,前两次都是在早上收到邮件和电话被告知航程取消。而船票的预约非常紧俏,最好在登岛日前两周或更早进行(预约不需要缴纳预约金)。所以即使好不容易预约到船票,一旦被取消也毫无办法。根据我的经验来看,只要当天是晴天一般都没有问题,但只要天气稍阴则大概率无法发船。有趣的是,长崎政府虽然从2015年开始明令禁止个人登岛行为,但现在仍然有有组织的钓鱼佬团体私自乘船非法前往端岛的禁入区域钓鱼。

除直接登陆端岛外,也非常推荐从稻佐山、夫妇岩和高滨海水浴场远眺端岛。此外,长崎著名景点大浦天主教堂的附近有一家军舰岛博物馆,可以在里面全面了解端岛的历史以及体验VR游岛。VR的体验感非常好,以无人机的视角穿越端岛上大大小小的角落,可以清晰看到即使登岛也无法观赏到的景色。

豪斯登堡——日本第三、九州最著名的主题乐园,一比一还原了荷兰小镇。位于长崎县北部的佐世保市,离长崎市较远。律子小姐曾在1997年2月来此旅行,并拍下一张园内风车的照片。只要稍加寻找,就能找到她当年的拍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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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京篇

律子小姐在小学三年级时全家从端岛搬离,后来一直定居东京。此后的中学、大学、工作直至去世的活动范围全部在东京都内。关于律子小姐小学4~6年级和初中的情报几乎无法找到,有一种传言是律子的小学4~6年级是在长崎市内就读,初中或初中中途才开始搬家到东京生活。但此传言找不到确切的证据。

东京都立广尾学园——律子所就读的高中(也可能包括初中)是东京都港区的广尾学园,这是一所高偏差值的私立学校。正是在这里律子与エレナー的其他两位成员堤真耶与加藤惠子相遇并结成乐队活动。据堤女士所述,律子小姐是中途转学到她的班级中的,律子看上去非常招人喜欢,马上就令堤女士产生了和她做朋友的想法。而加藤惠子女士属于另一个班级,是经由共友介绍,三人才在一起组成乐队的(此段内容是我在堤女士的纪念律子小姐生日的Live上听到的,由于我的日语听力能力有限,真实过程可能稍有出入)。

青山学院——律子小姐就读的短期大学是青山学院女子短大,专业是英语。青山学院是一所位于涩谷附近的贵族私立大学,也是每年年初箱根驿传大学生长跑接力比赛的热门夺冠学校(2024年冠军)。但青山学院女子短大已于2022年落下帷幕。

银座——根据律子小姐的日记《岡崎Today》的描述,可以推测她稳定在音乐界活动后直至去世的这一段时间居住在银座附近。她常去的地方中至今仍在营业的有银座三越百货的地下商场以及歌舞伎座旁边的文明堂咖啡馆。三越百货的地下商场中有一家名为Satie的生巧克力柜台是律子曾经光顾过的,而文明堂咖啡中的法式蜂蜜蛋糕配日本茶是律子每次去都会点的定番菜单。此外银座附近有一家律子小姐曾被安利过的名为“九州じゃんがら”的拉面店,如今似乎在社交平台上非常热门,需要排队约20分钟才能吃到。

榉木大厅(けやきホール)——位于涩谷区的音乐大厅,又名古贺正男音乐博物馆。在律子小姐的音乐事业稳步发展的几年间,每年圣诞节前后都会在此处预约场地举行演唱会。

エレナー与堤真耶、加藤惠子女士——“エレナー”是律子小姐高中时期与同学堤真耶、加藤惠子三人组成的轻音乐队名(根据我在Live上买到的エレナー早期CD曲目介绍来看,“堤真耶”可能为艺名,原名为“堤啓子”;而加藤惠子为夫姓,原名可能为“野村惠子”。也就是说堤女士和加藤女士的原名发音都为“KEIKO”。或许这就是两位相遇的契机),英文为“ELEANOR”,意为“灿烂夺目的”。三人的关系非常好,在律子小姐的广播和日记中也经常提到エレナー三人一起活动的事情,直至今天エレナー仍然没有正式解散。堤女士如今是一位钢琴和声乐教师,在音乐界有很多朋友与学生,至今每个月都会举办几场小型Live,偶尔会举行规模稍大的发表会等。加藤惠子女士如今是一位高校英语教师,不过经常作为嘉宾出现在堤女士的Live中,主要负责吉他和演唱。

我在2023年12月29日参加了堤女士主办的“冈崎律子圣诞祭2023”Live,地点是银座新桥站附近的Live House月夜の仔猫3651。由于需要根据到场人数定制蛋糕的大小,所以Live的门票也需要提前几天购买。作为没有日本银行卡的外国人,我的方法是先找到堤女士在脸书上发布的通告,通告末尾有她的工作邮箱,给这个邮箱发去想要参加Live的邮件,对方会回复一个三井住友银行账户,使用现金到银行向这个账户转去相应的金额即可。需要注意的是日本的银行的线下转账服务只在工作日的工作时间段开放,周末和假期是不行的。不过Live当天也有一位观众临时加入,因为蛋糕还比较充足,所以这种情况下临时前往也可以(如果有临时加入的可能,堤女士一般会在社交平台上提前一两天告知)。如果想在Live上请堤女士伴奏演唱歌曲,只需要提前告知并另付2000日元(每首)即可。

“冈崎律子圣诞祭2023”Live当天的曲目和大致顺序如下:

1. Hello!

2. 秘密

3. 仲なおり

4. ノンシャランで行こう

5. 愛してほしくて(粉丝演唱)

6. はなれていても

7. 冬のないカレンダー(粉丝演唱)

8. 朝~What’s going on

9. セレナーデ

10.For フルーツバスケット

11.Agape(粉丝纯钢琴演奏)

12.Friendship

13.雨がくれたもの(エレナー三人在15岁时创作的第一首曲子)

中途我们一起唱了生日歌并分切蛋糕。我通过猜拳抢到了上面写着“Ritsuko的最大的一块。Live结束后我请堤女士和加藤女士签名合影,并购买了一件印有エレナー插画的T恤。听堤女士说这是第一次尝试做周边,未来想开发新的品类。

如果实在不能到现场参加Live,堤女士也通过一个名为“Twitcast”的APP进行线上直播和限时回放。2024年4月6日,堤女士邀请我线上参加她的发表会直播。对于身在国内又没有日本银行卡的我来说,这次支付只能选择生成二维码截图后请在日本的朋友帮忙去便利店完成。但也正是因为这次观看发表会,我发现这个名为“Twitcast”的日本直播APP在国内完全不需要科学上网就可以正常观看(我的手机是安卓系统,下载时仍需要翻墙在谷歌商店进行)。此后有关律子小姐的Live我都将通过这种方式参加。

山中湖——富士五湖中最东边的湖,属于山梨县的富士山景区。《岡崎Toady》第35号记录了律子小姐1999年8月在山中湖游玩的经历。从日记中可以得知律子此前和此后多次到访这里,除了景色优美空气清新外,有一家叫做“ペーパームーン(Paper Moon)”的咖啡馆中售卖的白桃派吸引着她。如今这家店依然非常火爆,下午一点后进店派和蛋糕很大概率已经全部售空,所以一定要提前抵达。我是从东京新宿巴士中心乘坐巴士前往的,出发当天在自动售票机上购买车票也很可能买不到比较早的时间和返程票,所以十分推荐至少提前一天购票。此外律子小姐喜爱的白桃派是夏季限定,其他季节会选用当季的水果来制作。

除ペーパームーン这家店外,《岡崎Today》中提到的“沿途贩卖的巨峰葡萄和冰激凌”也是有的。售卖冰激凌的店铺有很多,但巨峰葡萄我只买到了果冻葡萄,季节也不对,可能不是律子小姐买到的那种。

山中湖属于富士山景区之一,如果有到富士山旅游的计划顺便来一趟就很不错。不同于东京的闹市,在这里所看到的景色与二十多年前无异。特别是ペーパームーン这家店,带给我一种非常强烈的律子小姐是这里的常客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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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记

关于律子小姐的情报其实还有很多,特别是日本粉丝朋友们手中有一些珍贵的资料是只会在堤女士举办的纪念Live上拿出来和大家一起分享的。对于《岡崎Today》的翻译我也是断更了很久很久,这一点真的非常抱歉,但我一定会继续下去。如果再整合一遍各种资料,一定还能找到更多律子小姐当年旅行过的地方。

对于想纪念律子小姐的粉丝们来说,堤女士的Live是如今仅存的粉丝们可以线下交流的场所,这一点真的非常难得。在去年的Live中和结束后,我其实非常想和日本的粉丝们多交换一些情报,可惜坐在我旁边的女性好像特别特别社恐。好在结束后在楼梯间被另外一位男性搭话,从他口中才得知这次的生日祭似乎不如往常热闹。往常的一些铁粉会带来当年的照片和资料,甚至是从未公开过的视频和大家一起分享,这次真的非常可惜什么都没有。同时他还提到堤女士和加藤女士也上了年纪,不知道这样的Live还能持续几年。不过我也有很大收获,买到了エレナー的Best精选专辑(但其中没有律子小姐参与演唱)。这张专辑据堤女士介绍未来还将再版。我非常推荐大家关注堤女士的油管和脸书账号,希望エレナー的活动可以一直持续下去。

最后,祝福大家可以在自己所选择的道路上幸福顺利地前行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