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職業特工隊5》 頂級特工的魅力

開始愈來愈難想像,沒有了湯告魯斯,《職業特工隊》應該由誰來演。湯告魯斯今年五十三歲,《職業特工隊5》上映的同時亦宣布,第六部已開始籌備,甚至是新的三部曲——他計劃演動作英雄演到六十歲。

五十三歲並不是忽然腳痛要躺下抱膝的年齡,英國演員羅渣摩亞演出最後一部《鐵金剛》電影時,都五十七、八歲,薑是老的辣。不過,五十出頭確是「特務」退休年齡,辛康納利、皮雅士布士南都在這個時候「被退休」,由新人頂上。但荷李活近年興爺爺級動作演員,里安納遜爆紅之作《救參96小時》,他當時都已經五十五、六歲,影片已拍了三部,還會有第四部嗎?天知道。里安納遜都得,湯告魯斯會唔得?不要說笑吧。《職業特工隊:叛逆帝國》就是證明了,湯告魯斯身手好過里安納遜及一眾演出漫畫英雄電影的年輕主角好多。

親身上陣有爆破做爆破

不少人會奇怪,有兩部很受歡迎的動作電影,總要等埋湯告魯斯才開拍,一部是《職業特工隊》,另一部是《壯志凌雲》。《壯志凌雲》擺明真的等埋靚佬,影片沒有續集、第三集,更沒有像現在的漫畫英雄電影一樣,隔幾年又重拍第一集,原因是,當年湯告魯斯拒絕再演續集。不是片酬問題,而是年輕的他,寧願接演馬田史高西斯的《金錢本色》,做保羅紐曼的配角,也不想被同類電影定型。他說,希望日後擁有像保羅紐曼一樣的成就。於是,一等就三十年。最近《壯志凌雲2》終於開始籌備,電影公司仍然「指定」要湯告魯斯演。今時不同往日,他沒有再說不演,他只要求影片要像當年一樣,用真實飛機飛行拍攝,不能單靠「綠布景」和電腦特技繪畫。

湯告魯斯對真身動作特技與傳統拍攝方式有一份堅持,這亦直接構成五部《職業特工隊》的風格:親身上陣,有街封街,有車撞車,有爆破做爆破,減少虛擬,盡量真實。

《職業特工隊》自1996 年從電視劇改編拍成第一部電影以來,就一直由湯告魯斯主演,原因也只有一個,因為他就是電影版權持有人。從編劇、導演、配角、女主角人選,都要經他首肯。像《職業特工隊5》的女主角Rebecca Ferguson,只曾在《戰神:海格力斯》演過不太起眼的角色,但當湯告魯斯看過後她的自我介紹片段後,她就接獲通知,要在24 小時內飛抵倫敦,跟湯告魯斯和導演會面。

湯告魯斯一直嘗試「保持」《職業特工隊》的製作方式和風格——但五集《職業特工隊》的風格,其實也不是太一致。例如第四集《職業特工隊:鬼影約章》,拍來就特別惹笑多「花臣」,猶如動作喜劇,雖然看得開心,但又好像跟整個系列不太合拍。又例如《職業特工隊2》就特別賣弄鏡頭動作的浪漫感,手握雙槍左右發射,還忽然有白鴿飛過——說起來,像是有點似曾相識……因為導演是吳宇森。

吳宇森風格能夠「順利」烙印在電影中,湯告魯斯都算「格外」開恩。風格是強烈了,也看得出參考過部分希治閣電影,但故事還是比較薄弱,令不少美國戲迷失望。

而引起最多爭議和批評的,還是第一集,當時戲迷批評電影版情節複雜、手法高深,而且故事過分集中在一人身上,不滿湯告魯斯戲分太重(!),與電視劇風格不連貫——其實,電影又怎會跟電視一樣呢,這種情況只有《衝上雲霄》才會出現。

橋唔怕舊?

後來,時間證明一切,當時湯告魯斯其實找對了導演,拜仁迪龐馬把四十年代黑色電影成功改造,變成現代新派黑色間諜片,不會隨便搞笑,酷到結冰,型到爆裂。戲內湯告魯斯驚險緊握高速火車、利器差點割破身體要害、及時逃離水缸大爆破、超高難度動作盜取機密資料等,很多場面後來都成了經典,還在往後四集中,以不同處境繼續展現,延續下去。黑色間諜片內的角色,個個都心懷不軌、互相出賣,故事不可能「簡單易明」,連主角都要被蒙在鼓裏,觀眾又怎可能「倖免於難」。

《職業特工隊:叛逆帝國》的故事也「絕不簡單」,但就是勝在複雜,才引人入勝。不過,湯告魯斯亦老早學精了,縱使複雜,也不能太過高傲,拜仁迪龐馬大師出手固然要有層次,但近年電影系列少找大導演,改由新導演拍,就把複雜簡單化。今集故事拍出很多具層次的複雜結構,特工Ethan Hurt、IMF 主管、中情局局長、女特務Ilsa和神秘組織「Syndicate」,共五條故事發展線,在合作與背叛之間,不斷改變發展方向,情節橋段密度、濃度強烈,但條理清楚,製作水準極高。

完美結合「五大元素」

雖然是動作電影,但不是場場拍足十五二十分鐘爆破便算,難得的是時時刻刻仍然由故事主導,由情節驅動戲劇節奏。很多場口都寫得、拍得、剪得非常精準,無謂浪費大家時間,一矢中的,然後又開新一頁,整部戲就像一本會動的書,不斷自動翻揭書頁,劇情愈揭愈快,但愈揭愈精彩。

美國中情局局長跟政府開會,要解散經常不聽指令的職業特工隊。但其實特工隊內已經再沒有幾多個特工存在,除了湯告魯斯演的Ethan Hurt。EthanHurt 這個角色最神秘之處,是經常不聽命令、不開會,不對話,不妥協,而且不存在——但又會在關鍵時候及時出現,一切都由他運籌帷幄,寫出了頂級特工的魅力。

《職業特工隊:叛逆帝國》剛好取得第一集與第四集之間的平衡——複雜情節清楚表達,幽默場面點到即止,亦完美結合「五大元素」:驚險懸掛、飛車追逐、利器刺身、黑超隨身、高難度偷資料。還有時間展示紳士風度,替女特務脫掉高跟鞋。湯告魯斯當年不拍《壯志凌雲》續集而拍《金錢本色》,看見了他的獨特視野,今天他堅持由自己再創造《職業特工隊》文化,絕不假手於別人。向著人生六十歲進發,他以《職業特工隊》系列為事業最後的衝刺,做大銀幕永恆的真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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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