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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百萬奪命奇案》的非典型人性化

《2百萬奪命奇案》片長約兩小時,節奏卻相當明快。導演只利用一宗罪案的發現,帶出鬥智鬥力的三位男角,同時帶出金錢魅惑、生命無常等論題,又同時為電影奠下充滿「突然」的冷調。 首先,《2百萬奪命奇案》的最精采之處,我以為在於其「非典型人性化」的特別處理。例如當電影以二百萬的魅惑為始:人是貪婪的,卻隨即否定之。隨著電影的發展,觀眾會慢慢察覺,意外捲入案件中的男主角Moss的逃跑和反擊的動力,其實不在於金錢,而在於他對自己智慧的那份自負感:他深信可以擊退變態殺手,他深信自己可以逃跑時作出反擊;而變態殺手也意不在錢,而在於他遇到了對手,一點不順意,激發起他不得不徹底復仇的欲望與快感。因此在電影的末段,他不得不殺掉Moss的妻子,不得不進行徹底的復仇。而阻礙他的人,令他情緒受困的人,也隨時會引起他的殺機。高氏兄弟的高明之處在於,在這個追逐過程之中,他注入了「選擇」,以「擲公字」作為被殺對象的惟一生存的出路。在這裡,電影充分表現了「選擇的幻覺」:被殺對象以為自己可以選擇,但生殺大權其實存在於他人手中,而活著只是僥倖的。我們從這兩位男角可以看出,人是無法看穿別人的深層意識,而我們總是不會明白,個人的行為舉動的前因後果——即使那是有跡可尋。則我們所了解的常態人性如貪婪、懦弱、畏罪等等,在《2百萬奪命奇案》中都被排除出去,有的只是純粹的快意或不快、霎時的畏懼與勇敢。我們慣性所理解的人的理性,在電影裡只有警長不時向觀眾提醒,而在整個瘋癲的殺人過程裡,只有由快感築成的叢林:無休無止、無路進也無路退。  而快感,來自意外,男主角Moss意外被捲入被追殺行動之中;同樣因為意外,很多人無辜的人死於變態殺手的氣筒之下。《2百萬奪命奇案》的故事開展於意外之上,同時也終結於意外裡面:警長語重心長地說著頗具積極象徵的夢境,電影便突然完結。  而電影所刻意設計的意外背後,有著重要思想命題,便是虛妄。要把虛妄的震憾力推至極致,便不能脫離死亡。當一個人的死亡與變態殺手的「非典型人性化」連繫起上來的時候,死亡便變得突如其來,無因無果,無人注意也無人震驚,無抒情也無議論,有的只是純粹的恐怖,及隨之而來的虛無、無常的感覺。 導演高氏兄弟便是透過男主角意外捲入金錢的魅惑漩渦裡的一件微小事件,帶出以上的種種生命命題:當死亡來得無聲無息,當生命變得如此不堪一擊的時候,親愛的上帝在做甚麼呢?而當變態殺手殺人不眨眼的時候,罪惡又在哪裡?人情又在哪裡呢?但要注意的是,如果我們只集中思考隱藏於情節背後的意義,而不看電影中的細節:兩男角的鬥智鬥力(如當中的非典型人性處理)、變態殺手的麻木(不論是身體上的還是精神上的)、電影中幾場深具黑色幽默的衣服買賣戲、變態殺手的潔癖等等,則電影本身會變得只懂說教而淡然無味,而其藝術的感染力亦會因此而被降低。

呂永佳

《2百萬奪命奇案》片長約兩小時,節奏卻相當明快。導演只利用一宗罪案的發現,帶出鬥智鬥力的三位男角,同時帶出金錢魅惑、生命無常等論題,又同時為電影奠下充滿「突然」的冷調。




首先,《2百萬奪命奇案》的最精采之處,我以為在於其「非典型人性化」的特別處理。例如當電影以二百萬的魅惑為始:人是貪婪的,卻隨即否定之。隨著電影的發展,觀眾會慢慢察覺,意外捲入案件中的男主角Moss的逃跑和反擊的動力,其實不在於金錢,而在於他對自己智慧的那份自負感:他深信可以擊退變態殺手,他深信自己可以逃跑時作出反擊;而變態殺手也意不在錢,而在於他遇到了對手,一點不順意,激發起他不得不徹底復仇的欲望與快感。因此在電影的末段,他不得不殺掉Moss的妻子,不得不進行徹底的復仇。而阻礙他的人,令他情緒受困的人,也隨時會引起他的殺機。高氏兄弟的高明之處在於,在這個追逐過程之中,他注入了「選擇」,以「擲公字」作為被殺對象的惟一生存的出路。在這裡,電影充分表現了「選擇的幻覺」:被殺對象以為自己可以選擇,但生殺大權其實存在於他人手中,而活著只是僥倖的。我們從這兩位男角可以看出,人是無法看穿別人的深層意識,而我們總是不會明白,個人的行為舉動的前因後果——即使那是有跡可尋。則我們所了解的常態人性如貪婪、懦弱、畏罪等等,在《2百萬奪命奇案》中都被排除出去,有的只是純粹的快意或不快、霎時的畏懼與勇敢。我們慣性所理解的人的理性,在電影裡只有警長不時向觀眾提醒,而在整個瘋癲的殺人過程裡,只有由快感築成的叢林:無休無止、無路進也無路退。

 

而快感,來自意外,男主角Moss意外被捲入被追殺行動之中;同樣因為意外,很多人無辜的人死於變態殺手的氣筒之下。《2百萬奪命奇案》的故事開展於意外之上,同時也終結於意外裡面:警長語重心長地說著頗具積極象徵的夢境,電影便突然完結。

 


而電影所刻意設計的意外背後,有著重要思想命題,便是虛妄。要把虛妄的震憾力推至極致,便不能脫離死亡。當一個人的死亡與變態殺手的「非典型人性化」連繫起上來的時候,死亡便變得突如其來,無因無果,無人注意也無人震驚,無抒情也無議論,有的只是純粹的恐怖,及隨之而來的虛無、無常的感覺。


導演高氏兄弟便是透過男主角意外捲入金錢的魅惑漩渦裡的一件微小事件,帶出以上的種種生命命題:當死亡來得無聲無息,當生命變得如此不堪一擊的時候,親愛的上帝在做甚麼呢?而當變態殺手殺人不眨眼的時候,罪惡又在哪裡?人情又在哪裡呢?但要注意的是,如果我們只集中思考隱藏於情節背後的意義,而不看電影中的細節:兩男角的鬥智鬥力(如當中的非典型人性處理)、變態殺手的麻木(不論是身體上的還是精神上的)、電影中幾場深具黑色幽默的衣服買賣戲、變態殺手的潔癖等等,則電影本身會變得只懂說教而淡然無味,而其藝術的感染力亦會因此而被降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