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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孝勇的最後一年

總編輯的話

王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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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力行

1997-01-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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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孝勇的最後一年
 

本文出自 1997 / 2月號雜誌 第128期遠見雜誌

一九九六年年底,蔣孝勇走了。

他走得很平靜,沒有原先預告家人可能有的大出血現象;他走得很尊嚴,不似一般癌症病人身上插滿了管子;他走得很安心,最最掛念的母親蔣方良女士,在彌留時刻趕到床旁,緊握他的手:「孝勇,媽媽來了,媽媽在這裡陪你。」

一九九六年,是蔣孝勇四十八載人生的關鍵年,也是他堅持理念、力抗癌病的奮戰年。

這一年年初,一口鮮血點起了癌症的警訊,十多個小時的手術,證明食道癌已到末期。

由於長年隨侍祖父與父親,蔣孝勇的醫學常識豐富,儼然成為另一位「蔣大夫」。「我是最好的病人,也是最難搞的病人。」他曾自謔,十分了解病情,醫生在他面前,絕無禁忌,只要說得出道理的治療,他也一定遵從。

他的主治醫師王良順就表示,蔣孝勇的抗癌毅力出乎想像。

化學治療是一段形銷體毀的過程,蔣孝勇無奈地說:「癌症治療和一般病治療最大的不同是,癌症化療的結果是為了應付下一次的化療。」這種看不到終點的治療,也成為他人生一場錐心刺骨的戰鬥。

晚期癌病多半會疼痛,蔣孝勇一直強忍不肯用鎮定劑,他認為嗎啡不是好東西。最後使用它止痛,還是在掙扎中徹悟出;「如果我能克服化療的苦痛,我就有信心定能克服戒除毒癮的苦痛。」

這一年,他以超乎一般病人的速度和精力過日子。

年中,他與全家人赴北京徵詢中醫治療,後來轉返浙江奉化老家探視先人墓地,更重要的是,安排將來有一天父母親移靈的適當地點。儘管途經香港已發現癌細胞轉移腦部,他還是上了路。事後他表示,這真是一趟危險之旅,任何事都可能發生,不過他一點也不後悔:「如果這次去不成大陸,將來也沒有機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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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往返於太平洋上空好幾次,也曾在內心最脆弱時動過「飛機掉下去就一了百了」的念頭;成年後只哭過二次--在祖父與父親過世時--的他,在病後每談起母親,總不免傷心落淚,更導致他對章孝嚴談歸宗事的不諒解。

承擔蔣家人的重

 

做為蔣家人,他身上承受的擔子太重;提起經國先生,他常說:「我不把他老人家當成總統或主席,我只把他看成我的父親。」

因為是父親,他體驗到經國先生一生「無私」,而且「是一個求全的人,日子過得很辛苦」,也深覺:「對於先祖、先父受人誣蔑最感痛心。」

父親辭世第二年,他就舉家移民加拿大,甚至沒有太多時間讓太太和孩子做準備。他認為,蔣家到他這一代就應在政治上劃下句點,「這點我在父親在世時,就已經向他報告過,他相當同意。」蔣孝勇坦承,在病榻上他把這個決定告訴了自已的兒子以及二兄(蔣孝武)的孩子。

政治現實在他身上晝下句點,但是政治理念的堅持與對國家方向的憂慮,卻不能在他腦中譜上休止符。

自從一九九二年四月五日,他寫下「我內心的千字文」,顯示對台灣的政治走向充滿憂心後,他陸續的作為,包括在國民黨十四全會的表現、支持林洋港競選總統,和第十四屆四中全會帶病說出「寧可讓敵人鞭屍,也不願被自己人鞭屍」的話語,都在表達對當局帶領國家方向的強烈不滿。

自小跟隨二位蔣總統的庭訓,蔣孝勇深知他們的治國藍圖:「他們希望把台灣建設成三民主義的模範省,並進一步使全中國達成同樣水準。這個目標始終沒有改變過。」

曾經多次接受遠見雜誌訪問的蔣孝勇,在病中應允我錄音採訪三十多次,留下歷史性記錄;有一次他突然對我說:「妳大概沒有這樣在病床旁訪問的經驗吧?」

一九九六年的採訪,確實是我新聞工作中從未有過的經驗,一個蔣家人,一個癌症病人,看著他走完人生的最後一段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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