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告訴她》:東方家族式的臨終關懷 - 電影快訊 | 陸劇吧

《別告訴她》:東方家族式的臨終關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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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華人導演,如果在好萊塢,想要表現中國話題,自然少不了東西文化差異這項永恆的主題。早期有《喜福會》,後有李安的《喜宴》,今天有《別告訴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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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告訴她》是一部聚焦於中國式的家族以及生死觀的話題。故事沒有發生在唐人街,也不在北上廣大都市,而在中國長春。在導演王子逸的鏡頭下,長春以一副介乎於蕭條與萌芽之間的城市意境,如一部不加修飾的電視紀錄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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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在今年的聖丹斯電影節展露頭角後,後以350萬美元的投資,斬獲了1766萬美元的票房佳績,一躍成為今年北美最賣座的亞洲題材電影。而距離目前,IMDB依然有著7.8分還算不錯的成績,也算叫好叫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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導演王子逸(右二),與電影主創演員

電影自編自導於美籍華裔導演王子逸。2016年,王子逸將一次回中國探望身患絕症的奶奶,而家族成員選擇集體性對她隱瞞病情的故事,分享到NPR上的播客節目《This American Life》。

對於王子逸來說,她無法理解中國的家人會對最親密的家人隱瞞她時日無多的消息,而最戲劇性的一幕,是本應悲哀的一件事,卻以堂弟結婚的借口,包裝成一樁喜事。後來,王子逸本人選擇將這段親身經歷拍成電影,這就是今天的《別告訴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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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的核心觀點,其實就是一道「奇葩說」式的辯題:《親人身患絕症,我們應不應該告訴她》,在這樣一道辯題下,自然形成了代表著東西方截然不同的兩種觀念。

正方應該告訴代表著西方社會一貫的觀點。電影里從小生長在美國的Billie認為,在尊重個體意志的文明社會下,每個人對自己的病情都有著神聖的知情權,這不僅是常識,甚至是明文法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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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方不應該告訴則代表著東方傳統的視角,尤其以強調家族意志為主的中國社會。家族代表著一種集體主義的意識,對絕症親人隱瞞病情,底層邏輯是認為集體有責任選擇一種痛苦更小的方式,以共同陪伴的方法,讓一個親人走完她所剩無幾的生命。故事甚至引用養生公眾號上常見的說教:患癌的人都不是病死的,而是被自己嚇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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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故事並沒有用很大篇幅去呈現兩種對立觀念的強烈碰撞,而最終判出到底哪一種觀念才最符合社會意志。故事反而借用了一個悲喜交叉的反差場景,來包裝一場非典型中國式家族相聚,現實意義下的東西文化碰撞。

比如一場家族聚餐,Billie母親與親戚之間關於美國社會的對話。當中一段對美國社會充滿人性關懷和正能量的描述,讓留在國內的親戚眼紅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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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在一段關於「瞧瞧我們在美國生活多好」的對話後,迅速被Billie潑了冷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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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一段酒店前台,對Billie展開關於中國好還是美國好,一段循序漸進式的提問。Billie只能以各有不同的方式打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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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這是一種極為生硬的處理方式,來表達社會差異,但卻也真實刻畫兩種不同社會形態下,所面臨的真實問題。

片中甚至用了不少黑色幽默的處理方式,去展現中國人情社會下的生死觀。家族上墳一段,先以誇張臉譜化的哭喪帶入,再向觀眾展現一場中國式的祭奠。除了有最讓外國人獵奇的紙紮以外,還有親人們共享祭品,解剖鮮花的儀式。最巧妙的在於一段鞠躬祭拜,展現出東方家族祭奠先祖的真實訴求——保佑子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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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作為喜事的主角,Billie的堂弟浩浩,以背負家族重任,攜身份不明的日本女友回國擺結婚宴。在電影中,浩浩既沒有大段台詞,也沒有深入的人物刻畫。但在婚禮一段,導演以一段喜劇化表現形式,來刻畫猜拳遊戲下,新郎官浩浩從喝醉,到崩潰,再到釋放的人物情緒。這也暗含對所有家族成員來說,雖是一場荒唐的秀,但百善孝為先下,大家都不得不配合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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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細節處理,不僅向觀眾展現出一次東方式的家族臨終關懷,也呈現了典型中國家族的眾生相。這種最真實的家族場景,或許對許多中國人來說習以為常,但這對崇尚個人主義下的西方社會,反而產生激烈的討論,這倒是電影最引人深思的話題性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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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主角Billie,是由好萊塢當紅華裔女星奧卡菲娜(Awkwafina)主演。生於1988的奧卡菲娜是一名中韓混血,中文名為林家珍,是一名YouTube網紅出身的rapper。但除了rapper的身份外,以演員身份沖入電影圈的奧卡菲娜,星途起點可謂非常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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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克菲娜早期作為rapper出的一種專輯封面

2018年與好萊塢准一線女星凱特·布蘭奇特,桑德拉·布洛克等,共同出演了電影《瞞天過海:美人計》。在去年大熱的亞洲主題電影《摘金奇緣》中,在扮演女主閨蜜林佩上,也有突出的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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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今年好萊塢大熱華裔女星,奧卡菲娜不僅與一線大牌女星同框登上了《好萊塢報導者》的封面。11月,還作為封面人物之一,出現在標題為「The Next 100 most influential people」(下一個最具影響力的人物)的時代周刊封面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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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卡菲娜個子不高,甚至頸椎前傾,輕微齙牙,身材儀態也如一般普通人。由於不同於一般亞洲人眼中的美女,甚至淪落到當年劉玉玲的同等宿命,被國人質疑好萊塢是否用一個「醜女」的形象在辱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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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演員形象美醜的討論其實毫無意義,長的不好看的演員並不妨礙他們是一名優秀的演員。在電影《別告訴她》里,奧卡菲娜出色之處在於,她突破原本偏喜劇式的形象,出演了內心活動極其豐富的角色Billi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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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卡菲娜對Billie的演繹,以飽滿且壓抑的動態表情,去呈現面對即將離去的摯親,以及家族意識下的觀念衝突,人物所呈現出的複雜情緒。這對於偏喜劇項的演員來說,做到不讓觀眾齣戲就已經很難。但對奧卡菲娜來說,以出色的人物理解,去升華人物的情緒狀態,才是她作為一名優秀演員的終極意義所在,這與她是否是個美女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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