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經不覺，那些年《亞洲星光大道》距今已經10年了。這個播放了3年的比賽節目，還有哪些得獎者你仍然記得？在十年後的今天，仍能生存的得獎歌手不出3位，而陳蕾（Panther Chan）便是其中之一。雖然陳蕾早在2009年從廣州跑來香港參戰首屆《亞洲星光大道》，但原來她是位90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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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為了夢鬥爭過一番」
陳蕾在香港出名嗎？腦海浮現這個疑問，但誰知道呢，她也不在乎，只知道她是一個執著的人，「既然我選擇了香港，或者香港選擇了我，這已是我與香港的緣分。只要仍有歌迷喜歡聽我唱歌，我便會留守這地。」10年前，她隻身來港參加《亞洲星光大道》。這個播放了3年的歌唱比賽，仍能生存至今的得獎歌手不出3位，而來自廣州的陳蕾便是其中之一。
當年在「不太積極」的情況下決定參賽，最後更在「沒有野心」的狀態下獲得第4名，那時才19歲。「如果當年廣州海選不是在家附近，或者遠一點我都未必會去參加，我這人總是不太積極。最後抱著玩的心態進入總決賽時，才醒覺是時候認真了。」確實，有時候太過刻意，反而會弄巧成拙，若抱著平常心，接受順其自然，在沒有壓力的狀態下卻能出乎意料。「當時我告訴自己，要爭取第4名」，說完便忍不住大笑，「哈哈哈，聽起來還是很沒有野心。」
沒有野心又怎樣，因為野心太大隨時會苦了自己，甚至為了成功而忘了初心，有時候「野心太重」是帶有貶義的。相比之下，才華和堅持更重要，而這兩樣陳蕾不缺，以及一顆與世無爭的平常心。
「放膽試一次出走」
自小在廣州聽著容祖兒、楊千嬅、孫燕姿和F.I.R等港台歌手長大，發現自己喜歡的是音樂。「小學時真的想過要做歌手，而且想到失眠那種，幻想自己在舞台上唱歌。但長大後就沒有這個慾望了，因為覺得在廣州發音樂夢是不太可行。」 但誰又想過，上台唱歌真的實現了。比賽結束後戴著得獎者的光環，在亞視浮浮沉沉工作了5年，從商場活動，到主持節目，甚至拍處境劇，即使與音樂無關。「當年不清楚自己的方向，所以不介意什麼都試試，後來才發現自己不擅長之餘，原來還很不喜歡。」
2014年，陳蕾參加了《中國好歌曲》。我特地翻找當年的片段，當時唱完原創歌曲《誰搞的情人節》後，她這樣自我介紹：「大家好，我叫陳蕾，我來自廣州，現在在香港電視台工作，」然後她哽咽了，「我是一名⋯⋯不敢說自己是歌手，我是一名主持人。」語畢，她熱淚盈眶。當時蔡健雅摀著胸口，說出我同樣的感受：「看得很心疼。」誰甘心一位有夢想、有才華的人，被埋沒在不受重視的電視台中，每天做著不擅長且不喜歡的工作。
2015年，日本經紀公司Amuse找上了她，簽為旗下唯一的香港歌手。但這一年不太順利，幾首歌曲反應並不理想，再加上文化差異和商業考慮，創作受到限制，最終在2016年和平解約。當時Mr.的吉他手MJ和鼓手Tom聽過陳蕾的demo後，2017年決定共同成立只有四位成員的獨立音樂品牌「自由意志」，以最自由的身分創作最自由的音樂。
不需再顧及公司的約束和商業考慮，創作自由明顯體現在近年的作品上，包括講述自己從18到26歲的各種《出走》，提醒在人生跑道上勿忘初衷的《你快樂嗎》，以及為自己的快樂下定義的《娛樂人生》。一把沙啞的聲線，一股熱血的搖滾，一份真摯的曲詞，定下陳蕾的音樂風格。每首都是關於個人歷程，卻沒有一首似乎是每位歌手必唱的情歌。「我喜歡聽情歌，但我覺得寫一首好的情歌並不容易，我知道自己並非擅長寫情歌。」或許因為，一路走來一波三折，每個轉捩點都是成長，但陳蕾表示，她並非想讓人知道她一路有多波折，「我想將自己對自由、快樂和人生的定義和價值觀寫成音樂，想告訴大家世界上除了金錢之外，還有很多寶貴的東西，不是你努力便能得到。」
「如若迷失請謹記回家」
「我們叫做自由意志，又好像不斷在燃燒意志」，陳蕾這樣說，是因為去年年尾，兩位成員突然決定離開，所有計劃暫時擱置，令陳蕾感到不知所措。她開始懷疑是否自己做得不夠好，畢竟大家都在不求回報的情況下去成就自己，甚至萌發放棄香港返回廣州的念頭。「我沒有怪責，因為做獨立音樂非常疲憊，大家都會累。當時覺得在香港很孤獨，因為兩位最信任的人離開了我，這件事令我低落了一段時間。」後來直到遇上了另一班新朋友。「我發覺上天拿走你一些東西時，又會安排新的給你。」這班新朋友一見如故，給予力量，並且不計較金錢地幫忙。「既然大家對陳蕾仍有團火，我便不能放棄，如果因為別人的離開而放棄自己，我會覺得很懦弱。」
自己的堅持和朋友的相助，也不及父親的一番安慰。「平時挫敗我不會告訴家人，但這件事我有跟爸爸談，因為我真的不懂處理。他給我很多建議，教我如何做人處事，那段時期我很依賴爸爸，當我不開心時，他給了我安全感。」去年，陳蕾為父親寫了首歌，歌詞記錄了父親的話：「如若迷失請謹記回家，迷路不要驚怕，前路難關都給你招架，如像孩子那樣靠著我，不怕。」錄音後她不斷重聽，卻發現原來在迷失時聽著這歌，心情會因父親的窩心話而變得踏實。後來，乾脆把歌曲取名為《當我迷失時聽著的歌》。
「年初我獲獎時，爸爸很替我高興，但同時他覺得，這似乎在鼓勵我留在香港繼續打拼，那什麼時候才可以回家呢？」或者如歌詞中所說的，「還未成功不敢說回家，要再打拼一下。」很肯定，香港已經選擇了陳蕾。
text by Calvin Wong
photo - video by John Gregory
makeup by Rainbow.C
hair by Toyo Ho
styling assisted by Chiak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