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經原作者 名為變態的神父 授權轉載,並同意 BuzzOrange 編寫導讀與修訂標題,原文請見此。首圖來源:擷取自網路)

【我們為什麼挑選這篇文章】

國民黨接收台灣是造成物價飛漲、糧荒的元兇嗎?最近有說法證明:陳儀當年有沒有將台灣的米糧送中國。但是本文作者狠打臉:「陳儀不只封存,還公然搶米」,他手下大將是這樣子殘忍搶米的「陳長官說要的,你全部交出來,不然我要開始演奏了(用機關槍)」(責任編輯:蔡沛宇)

文/  名為變態的神父

yo,brother,不要被騙了。找一個稻草人,再用另一個紙人打破他,紙人撕開來是什麼?亦是假的。以假亂真,填真賣假,這就是黨國擦脂抹粉的方式,既然要說米,就要知米價阿。

1945年,國民政府接收之際,日本的確掌握到台灣面臨了糧荒,陳儀也確實下令要解決糧荒,這兩者之間,有一段重要的空白被遺漏了,那就是日本,並不是放棄物資管制,相反的,他們正是提出物資管制的那一個。

根據「臺灣總督府農商局食糧部移交清冊」,日本提出的建議有三,其一,政府不歸還農民收購的米,除農會外,農民不得要求私下買賣米。其二,要求第一線米榖管制的警察和官員繼續維持勤務,其三,盡可能維持原來的米價和物價。

當時中日交接的任務,美國也參與其中,在農林會議上,日本一再提出米榖管制的重要性,老美一聽到糧荒,嚇了一跳,原本以為台灣糧食充足,所以希望日軍延後遣返,因為日本本土也有糧食不足的問題。

若台人有糧荒,則日本軍滯留可能會引發暴動,除了日本說台灣糧食不足情況,長官公署也希望日本趕快滾,於是16萬的軍隊,25萬的日本人,移出,而中國軍隊3萬人移入,實際上,人口結構有所變更,代表吃米的人變少了,糧食不足並無更加惡化。

中美日三方都知道1946年將面臨糧食不足的問題,而1945年10月接收的長官公署,第一道發布的農字命令,即是米榖管制。 

1945年8月,在米榖管制的運作下,糧食大致上是穩定的,但是收穫不足,無論如何都是個問題,1946年如繼續實行管制,則可以撐過,米榖管制是需要一定的專業度方能辦到,日本晨間劇經常演出這樣的情景,衣裝襤褸的少女跟著大家排隊,好不容易領到了一包白米,卻跑著跑著跌倒了灑出來,這時,一個像是西島秀俊的傢伙就會從角落裡出現,幫忙一起撿,然後微笑著說「我分你你一點吧」。

米榖管制和搶米不同,管制前,需要配發種子和肥料,然後經過精密的丈量,種田時,紀錄一次,收成前,再確認一次,在征購與配售之間,避免有人少繳或多拿,或覺得政府不公平中飽私囊,這是戰時許多國家撐過糧食不足的臨時辦法,開源節流,很像年金改革吧?原理差不多。

但是黨國嫌麻煩,不調查也不計算,更不發肥料,直接要求成果,實行劣版的米榖管制於是所謂食米配給,儘管收購價格提高,但人民所得更低,與市價差距更大,既然徵收有困難,黨工們就問大家「不要配給好不好哇?」理所當然,討厭這個制度的農民,就投下了反對票,不過其他消費者如工商學生則希望進行配給。 

於是乎,米榖管制就被廢除了,政府也不用管這複雜的作業,直接讓大家自由買賣,你說,這不是好事嗎?所謂的自由經濟,但別忘了,糧食不足的問題依舊存在,而更可怕的是,物價。

1945年8月,米價尚在43.73台幣,10月接收時,是44.26,而1946年1月,所謂米榖管制廢除時,米價來到88.4台幣,2月,171.42台幣。

米價提升,房租飛漲,柴米油鹽醬醋茶,只剩下柴沒漲,這個廢柴政府,才是真正放棄管制的元兇,也是造成糧荒問題的直接因子。

事實上,即使米榖自由化也不可能漲如此之凶,問題在於,徵收不順利的時候,還是有收到,準備配給的時候,卻辦了不用配給的投票,投票辦完了,制度廢除,農民歡喜,那麼,米到哪去了呢?

──「封存」。

這就是國黨政府其中的奧妙了,一手摸奶,一嘴念經,原本要配給大家的米,以作為軍用為理由,封存了大概11萬噸,這麼說吧,島上外來人口不過三萬多人,當中的駐軍兩萬多,一年份的糧食8千噸足矣,這個數字代表著,一個軍人比起百姓,一天要多吃14碗飯。

不只封存,還公然搶米,陳儀的首席交響樂團指揮,喔不,是少將,蔡繼琨,帶兵到處搶糧,於是我們看到一些有趣記述:

臺中縣下糧米先被糧食局征用壹萬八千餘石,嗣後又被蔡少將以恐怖手段強迫運去二萬五千餘包,兩度合計達四萬餘包,合米四百萬斤。」

搶到了霧峰,農民問他,「我們這邊有一千八百包,可給國軍六百包,剩下的分給村民,可不可?」「不可,陳長官說要的,你全部交出來,不然我要開始演奏了」

村民們鞠躬哀求,蔡少將拿出了機關槍,大罵幾句,「你想聽貝多芬,還是馬賽進行曲呢?」於是整倉庫的米都被搶走了,少將凱旋而歸,這是1946年4月發生的事。

至於這蔡繼琨何許人也?福建省泉州市人,於福建省主席陳儀手下擔任音樂學校校長,抗戰之時,在主席身旁裊裊演奏,鼓舞士氣,在兵敗城陷之時,請來了四位外籍音樂家,

「一時樂聲、掌聲、歡呼聲齊鳴,感情豐富而無家可歸的外籍音樂家熱淚盈眶激動不已」、「試想,如果拍成電影,這將是一個如何突兀而感人的場景阿!近年來人們常說,中學教課書對近代史的修改而動搖了國家認同,這有一定的道理。」

from 《陳儀:為理想一生懸命的悲歌》

蔡繼琨,被稱「台灣交響樂之父」,人們這麼說他,是有道理的,1945年12月,他親自指揮「台灣省警備總司令部交響樂團」在台北市舉辦演奏會,廣邀黨政軍以及各家媒體,演奏著由陳儀作詞、蔡繼琨作曲的《愛國歌》,以及柯遠芬作詞、蔡繼琨作曲的《台灣進行曲》。

多麼嫚妙阿,我們振奮人心的旋律,宛若曼珠沙華一般,吹響鑼號,彈奏豎琴,高喊勝利,在布滿鐵銹味的風雨即將來臨前,和平的一瞬,召喚死神的前奏,在腥紅色的布幕即將降下時,我們都知道接下來要發生了什麼。

陳儀要愛他的中華人民共和國了,柯遠芬,要展開他的清鄉進行曲。 我們來說說,米荒是怎麼發生的,自然不是在大炮與槍響中發生的,是在人性的貪婪之中,發生的,是在人怠惰散漫之中,發生的,是在無視於人民痛苦與哀求之中,發生的,是把屎丟給人民,米留給自己,把抑制糧價、籌措糧食的責任留給人民,把滿倉滿榖的食糧留給了自己。

我們說吃番薯簽是怎麼來的,我們體會了長官如何教會人民們學會安靜,我們知道了在黑市中互相丟擲的米與金錢,但怎麼買,都買不夠,怎麼買,價格卻越翻越高。

1947年4月,米價來到一個惡魔般的數字,666.92。 讓我們回到1946年,1月時,米價飛漲,3月,陳儀召開「糧食調劑委員會」要地方人士自行想辦法,4月時,勉為其難的說要救濟,說好撥6000噸,根據台灣省糧食局記載,實際只撥了3189噸,而且是販售的方式,恩,比市價便宜1塊錢。 而我們都知道,原本封存的米有11萬噸。

當陳儀以糧荒之名,要求聯合國總署救濟,送來了10萬袋麵粉,也是從原本免費救濟,改成「賣」的,而說要用台灣煤礦換的20萬石福建米,結果煤礦從台灣運出去,米只來了4844石。

而說好的肥料呢?24萬噸運抵上海後,只有13萬噸送到台灣,13萬噸肥料,只不到1萬噸用於糧食生產,當然也是用賣的,翻倍賣。於是我們知道各種物資,是如何消失於密室,兌成神秘的魔法石,這是魔法,哈利波特的魔法。

但是,別以為這樣就夠了,還有別的。「田賦征實」 1946年8月,這個來古老東方的神秘黑魔法,在炸燬了之那國以後,穿白袍的陳儀。不利多,在福爾摩沙施展開來,即土地徵收實物稅,他是這麼說的,

「我們的糧食政策,一是充實軍糧,一是調劑民食,要達成這些任務,政府必需有大量糧食握在手裡,於是田賦征收實物」

我們不知道「調劑民食」他幹的怎麼樣,但是充實軍糧他幹的很好,他唸了一串咒語,說要以量至價,但實際上,量越來越少,價越來越高。 若說有什麼比乾旱、颱風更加可怕,乃在於「田賦征實」這化零為整的魔法。

在萬華的龍山寺,若說1945年市場堆的高高的牛、豬、雞、鴨肉,1947年2月13日的龍山寺中,千人遊行請求解決米荒,實乃無比的諷刺的對比--怪「牛」嗎? 水牛肉質生澀,根本不好食用,又是農夫的第二生命,很難想像有人會把水牛宰的跟山一樣,與豬肉雞肉堆疊在一起。

1947年2月22日,「饑民僵斃路上,令人慘不忍睹」,人民導報云。  我們可以這麼說,米荒有兩個原因,第一,1946年解除了米榖管制,以封存和爭搶,下半年,實行田賦征實,將人民的稻米劫掠一空,雪中括炭,而其後的人們呢?

聽著一個艘年在說故事,他說的津津有味,而人們也愛聽,他舉起雙手,在空中胡亂的抓著,就好像在摸奶一樣,摸到了八田與一的奶,人們拍手歡呼,因為此時,聽的人們,感覺自己無罪了,於是他越摸越興奮,摸到了二二八身上。

把加害人說成是英雄,在無辜的技師,被砍頭之後,這群人食隨知味,越摸,越是開心,每摸一次,肩膀上的沉重就輕了,每摸一次,他們所討厭的那群人,就顯得無知與困窘,他們騎在台灣的先民上,朝著台灣人盡興的排毒。卻忘了自己也是台灣人呢。吃台灣米,喝台灣水的台灣人呢,如果這座島之外,有個佇立百年的海神,祂會怎麼看這幕景象?

一群台灣人,在玩著「扮演台灣人的遊戲」,告訴另一群台灣人,我們是如何的為你好阿,你們是如何的對不起台灣,你們 你們這又笨又壞的台灣人。 因為怕被責罵,於是先責怪別人,自己明明不是兇手,卻幻想著自己與兇手的影子,是如此接近,沉浸在一股癲狂之中,於是價值產生了紊亂,喪失了信念,世界失去了公正,只好像擰抹布般,扭轉自己的腦子。

為什麼看到加害人被重擊,就感覺到要消滅自己的存在?為什麼看到被害者的不幸,會覺得是自己的錯誤?好人一定會有好報,壞事不會發生在好人身上。 所以那發生不幸的,想必也做了不好的事吧,然後那與我相近的那個人哪,他一定是,好人,所以他不會做壞事。幻想自己是加害人的影子。進入了兇手的邏輯,移情到莫須有的偶像,不管是哪個都好,在墳前被切割的沉思之中,散播恐懼,替皇民化運動下的人抱屈的方式是,指著現代人說「你們這些皇民!」

在面無表情的舉著頭顱的人面前,say「合理,這是一種愛國表現」,彷彿數千數百個李承龍,在螢幕前傳遞他的聲音。 說那台灣人的市長擁有日本人的血統,彷彿兇手正在他耳畔磨蹭呢喃。然後輪到二二八的時候,就成為屠殺者的庇護者了,都是日本人的錯,我不會受傷害。其實日本人沒那麼重要。

去想別人怎麼去想,brother,當人失去了這個能力,就會變得極度自私,而看不見週遭的世界,與身旁的人的存在。說出來的話就會變成是那樣的,消去自我成為憤怒的連體嬰。

如果那海神,掀起浪來,想必祂會這麼說吧,「你們之中,有一些人聽到我的鳴鼓之聲,就倒了下來…」「你們的肩膀上有許多積壓,有許多回憶,許多惡意的侏儒盤據在你們心靈的角落裡。你們之中,也帶著隱密的流氓氣息。」「就算你們是高尚的,屬於高尚的那一類,你們的心中還是有許多歪曲和畸形,世界上卻沒有一位鐵匠能為我把你們槌直。」

如果依偎施暴者會讓脆弱的心看起來無比強大,那麼它將會被真正堅強的凡人們擊毀無數次,直到人醒來為止。因為這就是生命,讓我們再來一次,tomoyo。

→作者著作推薦:《YO,這位BROTH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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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經原作者 名為變態的神父 授權轉載,並同意 BuzzOrange 編寫導讀與修訂標題,原文請見此。首圖來源:擷取自網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