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數人聊到林超賢導演,現在大都印象是擺放在中港合拍(甚至是對岸主旋律)電影的幾部片上面。
但其實林超賢曾經很長時間是跟在陳嘉上導演身邊擔任副導演工作,直到1997年才單飛執導了第一部電影《G4特工(台灣片名:G4鐵衣衛)》,不過可惜在迴響上不算很大。儘管在我來看,雖然是師承陳嘉上的警匪片風格,卻拍出他個人韻味的雛形(儘管後來一度變成很極端,部分作品在娛樂與劇情的整合做的不好)。
之後1998年,迎來了與師父陳嘉上聯合執導(傳聞陳嘉上其實只是掛名穩住投資人,實質主導是林超賢),到現在仍被不少港影迷視為警匪迷幻片的經典代表片的《野獸刑警》。
本片也很有趣,名義上是王敏德飾演的警官調職到黃秋生飾演的爛鬼東的轄區擔任主管,以王敏德的警官角色作為故事主角。但實際上,全片就是採用各自獨立卻互有關聯的零碎事件,拼湊起來的一部以角色互動為主軸的作品。
所以我們會記得王敏德飾演的警官第一次吃搖頭丸的幽默橋段(以及發現女友懷孕嚇到軟掉的笑點);會記得張耀揚飾演的老派堂口大哥;會記得周海媚移情卻仍然難以忘懷舊愛;甚至是譚耀文從好人變成壞人,以及李燦森(現改名李燦琛)的小警察遊戲人間的頹廢,與黃秋生飾演的警察從黑白逢源到回歸警職態度的轉變。
看似鬆散的故事架構與角色人際互動,都是為了故事後半場的情義無存與血腥廝殺,打下黑白共治日常分崩離析的故事可信基礎。
而爛鬼東從黑白共治態度的轉變最根本的緣由,就在於上一代的默契被譚耀文飾演的阿華這些年輕世代崛起導致秩序的崩盤,這致使了爛鬼東在與阿華全面火拼的衝突,完全被迫建立在放棄人性(酒精+毒品的身心全面麻醉)與徹底墮落到同一個高度上。
林超賢在結尾給了爛鬼東成為一個好警察的重新出發的契機,但是在我來看,卻是放棄了曾經的共治默契,選擇靠攏體制法治的自我欺騙罷了(黑道有沒有得吃,要看警察給不給飯吃……不難想像後來為何杜琪峰在《黑社會第一集》直接點出了黑白共治仍有存在必要性的緣由了)。
1998年出品,林超賢開始揚名立萬的作品,《野獸刑警》,同時也是又一部的黃秋生港影獎項影帝大作(但聽聞,黃秋生大哥其實更喜歡自己同期另部作品《千言萬語》)。
我這邊收藏的是台版絕版的寰亞版VCD,日版DVD(其實規格同港版,當年是亞洲共版),以及英國香港傳奇發行的二區修復版DVD。
不過香港傳奇版本名義上有修復,實際來看,只是畫質比港日共版好一點而已(信箱改成橫壓),不知道是調色問題還是母帶問題,畫面質感仍然是濃厚的膠捲味,而非數位修復的那種銳利與對比鮮明的輪廓感。
港版DVD在演職員介紹的頁面裡,有收錄當年林超賢在片場調度溝通的片花,可以看到林超賢導演仍很青澀卻大將風範的樣子。
最後,比起警匪劇情片,我應該更多是把《野獸刑警》視為有警匪片元素的「迷幻電影」。這片是少數我覺得應該再一次修復,並且重新發行BD的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