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iYi_11.jpg 電影新人類

簡單閱讀《一一》:《一一》原來是這樣

一.引子阿弟(舅父):「這是什麼?給我啊?」「這是我!」「是我後腦杓!」「洋洋,你拍這個幹嘛!」洋洋(張洋洋飾):「你自己看不到啊!我給你看啊!」NJ(父親,吳念真飾):「原來是這樣!」阿弟(陳希聖飾):「原來是怎樣?」《一一》尾段有段關於「後腦杓相片」的對話,台灣楊德昌導演把煩瑣都市的另一面告訴觀眾。楊導演以一個平凡的家庭作例子,把無數個簡單構成複雜的都市人脈。通過電影角色的人際關係,觀眾可以窺見現代社會背後的複雜,但其實一切也可以是簡單的,正如「NJ 明白為何拍後腦杓後說:『原來是這樣!』」那樣簡單。《一一》是千禧年作品,楊導演在2007年仙遊,他從作品裡點出的景象,每天仍繼續在不同城市中上演。二.都市社會的複雜電影以柔和音樂伴隨婚禮開始,隨即在兩旁大樹中的草地,展現輕鬆的嬉戲和閒談,其實暗藏麻煩。婚禮背景聲中混有嬰孩哭聲,提醒觀眾新娘(小燕,蕭淑慎飾)已十月懷胎。離開草地後看到老人(婆婆,唐如韞飾)無聲地憂鬱坐著,最後新郎(阿弟)的前女友(雲雲,曾心怡飾)到來酒席場地大吵大鬧,令婆婆更傷心,無力地說要回家。楊導演把聲音的意像在過場鋪排上巧妙運用,把複雜的人際關係和衝突有層次地浮現,令觀眾不禁頭痛起來。敏敏(阿弟的姐姐,金燕玲飾)勸解雲雲時說「事情沒那麼複雜」,正正令觀眾更覺複雜,但同時也真的在說事情是簡單的。通過這幾個場景,《一一》主要人物和他們的關係逐一清楚交代。觀眾很容易代入、理解這種都市的複雜人事中,又不會被錯綜複雜人物關係所混淆。另一邊廂,洋洋在婚禮上被女同學戲弄,在婚宴以弄破汽球來報復。轉場景後,同學在打掃校園,他利用汽球裝成懷孕的舅母(小燕),恰巧被稱為「小老婆」的風紀經過,大罵他們。因「小老婆」對婚宴上汽球爆破一事懷恨在心,向主任(劉亮佐飾)告發洋洋,還把汽球誇大為安全套。最後主任在搜身時,才發現是汽球,弄得啼笑皆非。主任完全沒有怪責「小老婆」說謊,這也是同學幫「小老婆」起花名的原因。後來洋洋和同學用汽球製成水彈,想捉弄「小老婆」,誰知道擊中「老公」主任身上。楊導演以汽球這小玩意和輕鬆的手法表達出小學也是一個複雜的小社會。表面上是歡笑的,實際當中包含了嘲笑(花名)、欺壓、捉弄、說謊(小老婆)和偏袒(主任)這一些嚴肅的問題。洋洋一句「你只是聽別人亂說,又沒有自己看見」正正道出口舌是非,實是人際關係一大問題。後來,婆婆因為丟棄垃圾時跌倒而昏迷不醒,醫生認為家人應該每天跟婆婆說話,康復的機會就會增加。孫女婷婷(李凱莉飾)因為懷著是她引致婆婆昏迷的內疚,白天只敢給婆婆彈琴,不敢說話,晚上才敢偷偷地跟婆婆說話,希望得到原諒。洋洋因為學校遇到人際的問題不開心,又認為婆婆「看不到」,只靠聽他的話,無法知道真相,因而不肯說話。阿弟在母親面前的獨白,恐怕是他在故事中,最清醒的一刻,談錢的事以至詞窮,只有這刻,他才明白自己的問題,可惜母親已不能給予任何回答。敏敏責怪洋洋不和婆婆說話,她卻慢慢發現自己原來像一個空殼,每天也在重複工作,什麼也沒有,連跟母親說話也是這樣。她在公司工作時,影印機一邊運作,一邊把紅光打在她身上,好像在說她跟影印機沒有分別。這四人與他們跟婆婆說話的構圖,就像在告解一樣,呈現出都市人薄弱的心靈。小孩子和少女也被複雜的人事問題所侵蝕,只是他們所擁有的希望比迷茫的成人為大。三.社會人事的鏡像洋洋認為要看得到的才能知道事實,但楊導演告訴我們,這樣還不足夠。他常透過「鏡像」,如反射、倒影、相片、錄像等「二手視點」,如影隨形向觀眾展示,虛假和真實交錯的都市鏡像。阿弟在醫院跟 NJ 說今天是好日子,自己運氣也很旺盛,所以媽媽一定會康復過來。此時構圖是呈現玻璃的反射,好像在暗示阿弟所說的,應當是相反才對,NJ 也沒有相信他的話,最後媽媽終究沒有康復,阿弟也因為財困和妻子出走這兩件事,而企圖自殺。阿弟在嬰兒室的玻璃外拍攝兒子時,他微笑的倒影在玻璃上,感覺好像在嘲笑他自己。隨後的場景,他看孩子的錄像時,留意到不吉利的情況,就擔心孩子的八字不好,哭起來;那嘲笑的意味就更強烈了。阿弟並不了解自己和周遭現況,形成巨大的迷茫感,後來他企圖自殺,倒是可以預見。NJ 和伙伴在公司跟日本商人大田先生(一成尾形飾)進行合作會議完結後,秘書把遮蓋玻璃的幕拉開,突然一片光亮。一群鴿子在外面飛開,看上去是代表 NJ 的伙伴從沉悶的會議中得到解放和自由,其實是影射 NJ 的伙伴利慾薰心,被短暫的利益所蒙蔽。他們一邊以大田公司的名堂誘使銀行繼續注資,另一邊根本沒有合作的誠意。後來只有一隻鴿子在大田先生旁停留,這鴿子好比是NJ,明白信實和坦誠。當 NJ 透過玻璃看著大田先生和這鴿子,又似是代表一種無能為力的感覺,即使明白實況,也無法解開這種虛假的商業技倆。不禁令人聯想到這也是都市複雜的人際關係。NJ 的伙伴在商量到底要和大田先生,還是跟抄襲大田的奸商小田合作時,玻璃上的倒影就像一個鐵牢關著他們,只有 NJ 一個在鐵牢外。這真實和虛假交錯的構圖,彷彿在重複強調他們的虛偽手段。結尾時老同學、伙伴大大(陶傳正飾)終於向 NJ 說出自己工作失敗和不快樂,希望跟 NJ 一起重新工作。呈現了在社會中,利用虛偽面具,只會更痛苦。敏敏在家哭訴自身的問題和對母親的擔心,她一邊無助地哭訴,NJ 一邊跟她對望,觀眾能透過鏡子同時看見敏敏的後腦杓和臉容。NJ 最後只說了叫傭工慧玲讀報給婆婆聽的方法,來解決妻子的問題,他無法明瞭妻子內心所面對的問題,表面上他跟妻子對望,實際上他只看到敏敏的愁容,而不解內憂,就像是因為看不到她的後腦杓。第二天,洋洋說想看莉媽的樣子知道她因何難過,而莉媽媽以為可以用墨鏡遮掩自己的內心。都市人經常掩飾自己內心,不去面對,當發現問題非常嚴重時,已經難於表達,也無從解決。四.愛慾瓜葛的迷思愛情和情慾在《一一》的兩代人上錯綜複雜,阿弟婚後還找機會和雲雲重溫舊夢,後來他自殺被妻子小燕發現,小燕非常擔心他。他從不知道小燕愛他有多深,對愛情與情慾的態度模糊不清,迷失在都市複雜的情慾洪流中。NJ 重遇初戀情人阿瑞(柯素雲飾)後,大家才發現原來自己還是深愛對方,當初因為沒有說出口的衝突(理想和金錢)而分手,在 NJ 日本出差之旅,希望跟阿瑞解放抱憾終生的感覺,無奈雙方已有家庭所拉扯,最後不歡而散。當一面呈現 NJ 和阿瑞在日本旅館的構圖,另一面交錯著婷婷和莉莉男友胖子(張育邦飾)幽會的構圖,兩者一起一伏。兩代人也在偷情,更顯出愛情和情慾的迷惑,如何令複雜的人際更是複雜。但愛情原來只屬於兩人的,本應是簡單的東西。胖子和莉莉(林孟瑾飾)也因為雙方的誤會、不信任、放縱和隔膜,造成胖子殺害英文科老師的悲劇,還被傳媒製作成電子遊戲畫面作八卦新聞報導,也正是愛慾所造成的極端,也呼應了電影裡大田先生對 NJ 說人最不了解的是人。洋洋在影視室中看到「小老婆」的背影跟生命的起源那錄像重疊在一起時,一剎那,沒有情慾,正電和負電結合而成的純潔感覺就在洋洋身上體會了,那感覺就像生命的起源一樣簡單。五.結語《一一》的結束是一個簡樸的葬禮,呼應開首複雜的婚禮,重新回歸電影的中心,一切人際關係,其實也可以很簡單。洋洋最終對大家說出心聲,其中一句出自小孩子口中,卻又語重心長的話:「我也老了。」小孩子也開始長大成熟了,為全家人以至整個社會帶來希望,回應了《一一》眾多的複雜。楊導演在《一一》呈出一個架構清晰又複雜的都市人際問題,同時也表明,其實換另一個角度,一切也可以如洋洋的「後腦杓相片」般簡單,這也是《一一》名字的內蘊,既是兩個一,也能組合成一個二,英文譯名也是 A One and A Two。參考文章Gohole著:〈《一一》一一〉,台北,Pchome 個人新聞台,2008年2月25日。http://mypaper.pchome.com.tw/gohole/post/1303842124吳德淳、林鴻鈞著:〈哪有那麼複雜──淺析楊德昌的《一一》(1999)〉,香港:《二十一世紀》網絡版第五十四期,2006年9月30日。http://www.cuhk.edu.hk/ics/21c/supplem/essay/0604029.htm

鄧賜民

一.引子

阿弟(舅父):「這是什麼?給我啊?」

「這是我!」

「是我後腦杓!」

「洋洋,你拍這個幹嘛!」

洋洋(張洋洋飾):「你自己看不到啊!我給你看啊!」

NJ(父親,吳念真飾):「原來是這樣!」

阿弟(陳希聖飾):「原來是怎樣?」

《一一》尾段有段關於「後腦杓相片」的對話,台灣楊德昌導演把煩瑣都市的另一面告訴觀眾。楊導演以一個平凡的家庭作例子,把無數個簡單構成複雜的都市人脈。通過電影角色的人際關係,觀眾可以窺見現代社會背後的複雜,但其實一切也可以是簡單的,正如「NJ 明白為何拍後腦杓後說:『原來是這樣!』」那樣簡單。《一一》是千禧年作品,楊導演在2007年仙遊,他從作品裡點出的景象,每天仍繼續在不同城市中上演。

二.都市社會的複雜

電影以柔和音樂伴隨婚禮開始,隨即在兩旁大樹中的草地,展現輕鬆的嬉戲和閒談,其實暗藏麻煩。婚禮背景聲中混有嬰孩哭聲,提醒觀眾新娘(小燕,蕭淑慎飾)已十月懷胎。離開草地後看到老人(婆婆,唐如韞飾)無聲地憂鬱坐著,最後新郎(阿弟)的前女友(雲雲,曾心怡飾)到來酒席場地大吵大鬧,令婆婆更傷心,無力地說要回家。

楊導演把聲音的意像在過場鋪排上巧妙運用,把複雜的人際關係和衝突有層次地浮現,令觀眾不禁頭痛起來。敏敏(阿弟的姐姐,金燕玲飾)勸解雲雲時說「事情沒那麼複雜」,正正令觀眾更覺複雜,但同時也真的在說事情是簡單的。通過這幾個場景,《一一》主要人物和他們的關係逐一清楚交代。觀眾很容易代入、理解這種都市的複雜人事中,又不會被錯綜複雜人物關係所混淆。


另一邊廂,洋洋在婚禮上被女同學戲弄,在婚宴以弄破汽球來報復。轉場景後,同學在打掃校園,他利用汽球裝成懷孕的舅母(小燕),恰巧被稱為「小老婆」的風紀經過,大罵他們。因「小老婆」對婚宴上汽球爆破一事懷恨在心,向主任(劉亮佐飾)告發洋洋,還把汽球誇大為安全套。最後主任在搜身時,才發現是汽球,弄得啼笑皆非。主任完全沒有怪責「小老婆」說謊,這也是同學幫「小老婆」起花名的原因。後來洋洋和同學用汽球製成水彈,想捉弄「小老婆」,誰知道擊中「老公」主任身上。

楊導演以汽球這小玩意和輕鬆的手法表達出小學也是一個複雜的小社會。表面上是歡笑的,實際當中包含了嘲笑(花名)、欺壓、捉弄、說謊(小老婆)和偏袒(主任)這一些嚴肅的問題。洋洋一句「你只是聽別人亂說,又沒有自己看見」正正道出口舌是非,實是人際關係一大問題。


後來,婆婆因為丟棄垃圾時跌倒而昏迷不醒,醫生認為家人應該每天跟婆婆說話,康復的機會就會增加。孫女婷婷(李凱莉飾)因為懷著是她引致婆婆昏迷的內疚,白天只敢給婆婆彈琴,不敢說話,晚上才敢偷偷地跟婆婆說話,希望得到原諒。洋洋因為學校遇到人際的問題不開心,又認為婆婆「看不到」,只靠聽他的話,無法知道真相,因而不肯說話。阿弟在母親面前的獨白,恐怕是他在故事中,最清醒的一刻,談錢的事以至詞窮,只有這刻,他才明白自己的問題,可惜母親已不能給予任何回答。

敏敏責怪洋洋不和婆婆說話,她卻慢慢發現自己原來像一個空殼,每天也在重複工作,什麼也沒有,連跟母親說話也是這樣。她在公司工作時,影印機一邊運作,一邊把紅光打在她身上,好像在說她跟影印機沒有分別。這四人與他們跟婆婆說話的構圖,就像在告解一樣,呈現出都市人薄弱的心靈。小孩子和少女也被複雜的人事問題所侵蝕,只是他們所擁有的希望比迷茫的成人為大。

三.社會人事的鏡像

洋洋認為要看得到的才能知道事實,但楊導演告訴我們,這樣還不足夠。他常透過「鏡像」,如反射、倒影、相片、錄像等「二手視點」,如影隨形向觀眾展示,虛假和真實交錯的都市鏡像。阿弟在醫院跟 NJ 說今天是好日子,自己運氣也很旺盛,所以媽媽一定會康復過來。此時構圖是呈現玻璃的反射,好像在暗示阿弟所說的,應當是相反才對,NJ 也沒有相信他的話,最後媽媽終究沒有康復,阿弟也因為財困和妻子出走這兩件事,而企圖自殺。

阿弟在嬰兒室的玻璃外拍攝兒子時,他微笑的倒影在玻璃上,感覺好像在嘲笑他自己。隨後的場景,他看孩子的錄像時,留意到不吉利的情況,就擔心孩子的八字不好,哭起來;那嘲笑的意味就更強烈了。阿弟並不了解自己和周遭現況,形成巨大的迷茫感,後來他企圖自殺,倒是可以預見。


NJ 和伙伴在公司跟日本商人大田先生(一成尾形飾)進行合作會議完結後,秘書把遮蓋玻璃的幕拉開,突然一片光亮。一群鴿子在外面飛開,看上去是代表 NJ 的伙伴從沉悶的會議中得到解放和自由,其實是影射 NJ 的伙伴利慾薰心,被短暫的利益所蒙蔽。他們一邊以大田公司的名堂誘使銀行繼續注資,另一邊根本沒有合作的誠意。後來只有一隻鴿子在大田先生旁停留,這鴿子好比是NJ,明白信實和坦誠。當 NJ 透過玻璃看著大田先生和這鴿子,又似是代表一種無能為力的感覺,即使明白實況,也無法解開這種虛假的商業技倆。不禁令人聯想到這也是都市複雜的人際關係。

NJ 的伙伴在商量到底要和大田先生,還是跟抄襲大田的奸商小田合作時,玻璃上的倒影就像一個鐵牢關著他們,只有 NJ 一個在鐵牢外。這真實和虛假交錯的構圖,彷彿在重複強調他們的虛偽手段。結尾時老同學、伙伴大大(陶傳正飾)終於向 NJ 說出自己工作失敗和不快樂,希望跟 NJ 一起重新工作。呈現了在社會中,利用虛偽面具,只會更痛苦。

敏敏在家哭訴自身的問題和對母親的擔心,她一邊無助地哭訴,NJ 一邊跟她對望,觀眾能透過鏡子同時看見敏敏的後腦杓和臉容。NJ 最後只說了叫傭工慧玲讀報給婆婆聽的方法,來解決妻子的問題,他無法明瞭妻子內心所面對的問題,表面上他跟妻子對望,實際上他只看到敏敏的愁容,而不解內憂,就像是因為看不到她的後腦杓。第二天,洋洋說想看莉媽的樣子知道她因何難過,而莉媽媽以為可以用墨鏡遮掩自己的內心。都市人經常掩飾自己內心,不去面對,當發現問題非常嚴重時,已經難於表達,也無從解決。

四.愛慾瓜葛的迷思

愛情和情慾在《一一》的兩代人上錯綜複雜,阿弟婚後還找機會和雲雲重溫舊夢,後來他自殺被妻子小燕發現,小燕非常擔心他。他從不知道小燕愛他有多深,對愛情與情慾的態度模糊不清,迷失在都市複雜的情慾洪流中。NJ 重遇初戀情人阿瑞(柯素雲飾)後,大家才發現原來自己還是深愛對方,當初因為沒有說出口的衝突(理想和金錢)而分手,在 NJ 日本出差之旅,希望跟阿瑞解放抱憾終生的感覺,無奈雙方已有家庭所拉扯,最後不歡而散。

當一面呈現 NJ 和阿瑞在日本旅館的構圖,另一面交錯著婷婷和莉莉男友胖子(張育邦飾)幽會的構圖,兩者一起一伏。兩代人也在偷情,更顯出愛情和情慾的迷惑,如何令複雜的人際更是複雜。但愛情原來只屬於兩人的,本應是簡單的東西。


胖子和莉莉(林孟瑾飾)也因為雙方的誤會、不信任、放縱和隔膜,造成胖子殺害英文科老師的悲劇,還被傳媒製作成電子遊戲畫面作八卦新聞報導,也正是愛慾所造成的極端,也呼應了電影裡大田先生對 NJ 說人最不了解的是人。洋洋在影視室中看到「小老婆」的背影跟生命的起源那錄像重疊在一起時,一剎那,沒有情慾,正電和負電結合而成的純潔感覺就在洋洋身上體會了,那感覺就像生命的起源一樣簡單。

五.結語

《一一》的結束是一個簡樸的葬禮,呼應開首複雜的婚禮,重新回歸電影的中心,一切人際關係,其實也可以很簡單。洋洋最終對大家說出心聲,其中一句出自小孩子口中,卻又語重心長的話:「我也老了。」小孩子也開始長大成熟了,為全家人以至整個社會帶來希望,回應了《一一》眾多的複雜。楊導演在《一一》呈出一個架構清晰又複雜的都市人際問題,同時也表明,其實換另一個角度,一切也可以如洋洋的「後腦杓相片」般簡單,這也是《一一》名字的內蘊,既是兩個一,也能組合成一個二,英文譯名也是 A One and A Two


參考文章

Gohole著:〈《一一》一一〉,台北,Pchome 個人新聞台,2008年2月25日。http://mypaper.pchome.com.tw/gohole/post/1303842124

吳德淳、林鴻鈞著:〈哪有那麼複雜──淺析楊德昌的《一一》(1999)〉,香港:《二十一世紀》網絡版第五十四期,2006年9月30日。http://www.cuhk.edu.hk/ics/21c/supplem/essay/0604029.ht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