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J在線》越南投資警鈴響？一探製鞋廠的布局方向
MoneyDJ新聞 2019-07-11 13:07:43 記者 王怡茹 報導 自2018年美中爆發貿易戰以來，全球產業供應鏈展開新一波遷徙潮，不少名列「黑名單」上的國際大廠紛紛將生產重心移出中國，以規避關稅烽火，而越南更被市場點名是兩國相爭之下的最大受惠國。不過，就在這波越南投資熱再起之際，製鞋大廠寶成(9904)、成衣大廠儒鴻(1476)卻相繼示警：「目前已感受到缺工及薪資上漲的壓力」，並計畫放緩、甚至是暫停在越南的擴廠計畫。
近年來，越南勞工及土地成本不斷墊高是不爭的事實，不過，對製鞋廠來說，越南真的已不在具備投資優勢了嗎?製鞋三雄們各自的考量，以及布局策略又是如何?
【製鞋廠布局越南多年 已形成完整聚落】
先來回顧一下台灣製鞋廠過去遷徙的軌跡，早在1980年代末期，因台幣大幅升值、薪資上漲及勞工短缺等問題浮現，台灣製鞋業為了降低生產成本，陸續將工廠往海外移動，造就了第一波遷徙潮；而中國等東南亞國家不僅地理位置近，還擁有豐沛的勞動力及低廉的工資，剛好為傳統勞力密集產業提供了解套方案。
1990年代，越南正式進入對外改革開放階段，當地政府祭出許多租稅優惠吸引外資，再加上，越南鞋品出口至歐洲市場享有「普遍優惠制（GSP）」且無進口配合管制，因此成為大廠們的落腳必選之地，並逐步發展成完整的產業聚落；而讓越南地位再向上攀升的主要原因，則來自於中國薪資飆漲，尤其2008年中國落實勞動合同法，在品牌客戶要求下，台製鞋業更加速在越南的產能布局，截至目前，越南已躍居寶成、豐泰(9910)集團最大的生產基地。
表：製鞋三雄海外擴廠大事記
資料來源：各公司、公開資訊觀測站，王怡茹整理製表。
【越南工資並非東協最貴】
隨外資蜂擁至越南，近期市場開始擔心越南投資過熱，而工資飆漲問題也成為大家熱烈討論的話題。先就成本結構來看，據了解，製鞋成本有6成來自原物料，包括鞋面布、標籤、鞋帶、鞋底與膠水…等，而9成原料供應商則都在亞洲，這也是製鞋代工廠幾乎離不開亞洲的原因；至於人工及製造費則各占兩成，可見人工成本應非製鞋廠的最主要考量。
再來比較東協國家薪資水平，目前越南的最低工資約125-180美元(依地區不同)，僅有中國的二分之一，且在東協區域中也不是最貴、或漲最快的。以柬埔寨為例，當地政府自今年1月1日起將成衣與製鞋工人最低工資調高至182美元，這也是自2013年以來，政府連續第6年調漲成衣與製鞋工人最低工資(2013年為61美元)；而緬甸也於2018年通過基本薪資調整方案，每日從約2.4美元(3,600緬元)調高至約3.2美元(4,800緬元)，漲幅高達33%。
某製鞋主管私下透露，越南薪資飆升早就不是新鮮事，而其他東協國家工資也是一路上漲，單只是因為人工、租金成本上升就轉移生產基地並不實際，後續恐得面對良率、人事管理等難題。在規劃海外擴廠時，不能只單看人工成本一項，包括關稅、政策利多、生產效率、政經穩定度…等多因素都得一併考慮進去。
就生產效率而言，他說，還是以中國最佳，其次為越南、柬埔寨、印尼，而人工成本則是倒過來看。雖然，越南的勞工效率仍不及中國，但現已可以生產較複雜、高單價的鞋類產品，因此良好的生產效率應可以抵消工資上漲所產生的不利影響。
圖：東協主要國家平均薪資比較
【越南還具備優勢嗎?】
值得關注的是，在人工、土地成本逐年攀升的趨勢下，越南就喪失了投資優勢嗎?其實不盡然，從關稅的角度來看，越南仍具競爭力，目前不僅在東協區域貿易全面零關稅，越南產品進入美國市場也享有一定配額的免關稅優惠；此外，自2019年起，越南產品出口至歐盟，由出口商自行簽發原產地證書，亦可享GSP關稅優惠。
而以日本為首、集結11國的跨太平洋夥伴全面進步協定(CPTPP)也於今年生效，其中加拿大、墨西哥與秘魯等3國與越南首次建立FTA關係，有助增強越南與美洲合作夥伴的貿易往來。以加拿大為例，越南鞋類依不同關稅代碼，可享有零關稅或是較以往適用的關稅降75%的優惠待遇。
針對近期美國總統川普盯上越南，質疑部分中國產品透過越南「洗產地」，藉此躲避關稅一事。業內人士則分析，台灣製鞋廠生產重心很早移轉到越南，目前已建立起完整的供應鏈，而中國布局則多朝拉高自動化生產、降低人力成本為策略目標，或轉型為內需導向，中國產能比重並不高，應不會成為川普拿來開刀的對象。
【製鞋廠怎麼想?】
分析完越南的優勢及風險，現在就來看看台灣製鞋三雄的海外布局方向：
寶成：擴大印尼布局 彈性調整產能
寶成集團執行長蔡佩君於6月初參加集團舉辦的復育原生樹種活動，當時她接受媒體訪問時指出，相信很多製鞋廠都跟公司一樣，越南產能比重相當大，而當地已沒有便宜的勞工，若因貿易戰因素而大規模轉移產地，恐會造成經營及成本壓力增加；她還說，印尼擁有充足的勞動力，並會在當地繼續擴廠。
回顧今年第1季，寶成共生產了81.7百萬雙鞋，其中越南仍為主要生產基地，占總產量約43%，惟較2018年的46%水準下滑，而印尼則自2018年的37%拉高到第1季的41%，從產能變化來看，寶成確實在加大對印尼的布局。寶成發言體系表示，未來也將持續因應客戶需求，靈活調整各地產能。
豐泰：因應客戶需求至印度設廠
豐泰坦言，目前越南出現招工不易的問題，因此轉向到其他新興工業區設廠，避開競爭熱區。豐泰董事會於5月通過旗下子公司Vietnam Dona Standard Footwear Co., Ltd承租土地案，租用越南平順省德令縣東河社南河小工業區土地約48.55公頃；公司說明，該土地將用於興建製鞋廠房，租金總額約美金1,740萬元，換算每平方公尺約35.8美元，租金成本尚屬合理。
除越南外，豐泰在雙印的擴廠計畫也不停歇，其中，2019年第1季印度產區製鞋產量占比25%，為第二大生產基地，未來也將在Tamil Nadu省的第二工業區增開產線及擴新廠；第三大生產基地則為印尼，2019年第1季產量占比約14%，同樣會續擴產能。法人分析，以第2季成品鞋產量來看，以印度廠成長幅度最高，推估與客戶要求產能移轉有關，預計未來印度產量占比將持續提升。
鈺齊：中國/越南/柬埔寨均衡配置
至於戶外鞋大廠鈺齊-KY(9802)中國廠產能占比，則相較其他兩家製鞋大廠高，約在35~40%左右。公司表示，未來擴產方向將著重在提升「非中國」產能，朝往柬埔寨、越南擴產，其中柬埔寨廠區占地約38公頃，目前產能開出三分之二，而2015年設立越南鈺興廠、占地約8公頃，同樣還有三分之一的空間可以擴充。
據了解，目前鈺齊-KY旗下柬埔寨共14條產線，預計2020年將增至18條，越南鈺興廠則可容納6條，目前開出3條。公司預估，今年中國產能占將降至32%，非中國占68%，且越南貢獻將超越中國，至於中期目標則希望未來三地的產能配置各三分之一。
【奧運前一年 製鞋業多頭可期】
從目前製鞋三雄擴廠規劃來看，確實可以發現在越南的投資力道有所趨緩，不過，主要原因應非單單只是人工、土地太貴，而是越南的產能占比已相當高，未來再大幅擴充的空間相較其他地區有限。雖然，三大廠積極擴廠的地點略有不同，但都異口同聲說：「未來將配合品牌客戶需求、彈性配置各地產能，以分散風險。」
展望後市，法人預估，運動產業長期趨勢明確，且明(2020)年將舉行東京奧運，按照往年經驗，前一年鞋服品牌的拉貨力道相對強勁，相關供應鏈也會跟著水漲船高，這也反映在今年製鞋大廠業績上，包括寶成、豐泰、鈺齊上半年營收都創下歷史新高水準，全年亦可持續樂觀看待。
表2：製鞋三雄擴廠規劃
資料來源：各公司，王怡茹統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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