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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由副刊】 陳宗暉／我會騎腳踏車載他回家
◎陳宗暉
◎陳宗暉
今年的兒童節也是清明節。對我來說，母親節也是清明節。所有的節日是不是有一天終將匯入清明節。今年沒有刻意選在這天去掃墓，我和妹妹都覺得，媽媽已經不在那裡了。不知道我們有沒有在路上遇過他。他已經三十歲了吧。
清明節去了一間醫院改建的KTV。每個歡唱包廂都是昔日的病房。
唱悲傷的歌，說打氣的話。「愛是獨特的發明與創作。你跟那個人互動時，他就專屬於你。他如果去跟別人在一起，他就是另一個人。」我勸著失意的妹妹，「珍惜你們共有的回憶就好。」
「我就算現在死掉也不會後悔。」妹妹說，「努力盡本分，但也可以什麼都不要了；這樣想，會讓現在的我平靜一點。」我也常常覺得，活著的每一天都是幸運。「只希望，你一定要活得比我久。」
行李與機票都準備好了。這是妹妹的人生中第一次為自己做出的決定。
我們在這個可以歡唱的病房裡點歌。最後一首歌，總是選播〈完美的一天〉。完美的房間，「一個房間住著朋友和他的愛人，」我們從小被改建，一個房間，一個房間。完美就是終於可以自己決定。如果我有一個外甥，我會騎腳踏車載他去兜風，就像小時候一樣。
媽媽保佑的效期已經過了吧。我們都是自己的繼母。起降平安！可以一起活到現在，我們自己就是媽媽送給我們的幸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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